吸血鬼日記4:黑暗聯盟 正文 第十章
    廢棄教堂齊膝的台階上,Meredith還在喘息。「你是說過這件事很危險,但你也沒說要讓他把我掐死啊。」

    「對不起。我只是希望聽到更多的信息,尤其是像當時Sue死時他在場的這類消息。但是,無論如何我都不該等這麼久。」

    「我什麼也沒承認!你們沒證據,」Tyler說。他動物般的低吼已經變成了人類的嗓音,扭曲的面部和身體也慢慢正常了。「還好,還算是有個人樣了,」Meredith暗自想道。「只是他被打腫的地方和干了的血看起來還是異於常人。」

    「這可不是法院,Tyler,」她說。「你爸爸現在可幫不了你。」

    「就算是,我想我們也準備好打一場漂亮的官司了,」Stefan補充道。「足夠證明你蓄意謀殺的了,我想。」

    「就算是沒有人曾經偷他奶奶的勺子,將其融化製成銀子彈,」Matt插嘴。

    Tyler環視一圈。「我什麼也不會說的。」

    「Tyler,你知道你是什麼嗎?你就是個地頭蛇,是個欺軟怕硬的地痞流氓,」Bonnie說。「你知道,這種人總會招認的。」

    「你把女孩子壓倒在地,威嚇她,」Matt不平地說。「可是一旦她的朋友群起保護之時,你又膽小如鼠。」

    Tyler什麼也沒說,只是又瞟了一圈周圍的人。

    「好吧,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先說吧,」Stefan傾身撿起在圖書館裡找到的那本厚厚的書。他在墓穴邊坐下,將書攤開擺在腿上。那種表情讓Meredith不禁想起Damon。

    「這是Tilbury家的Gervase所寫的,Tyler,」他說。「創作時間大致是公園1210年左右。其中有一部分提到了『狼人』。」

    「你什麼也證明不了!你們沒有任何證據……」

    「閉嘴,Tyler!」斯特凡瞪著他。「不需要證明,我親眼所見,即使是現在你仍是原形畢露。你忘記我是什麼了?」沒人說話。一陣死寂過後,Stefan繼續說。「幾天前我來到這裡時,我聽說了一個女孩靈異死亡的事。但是到底是誰殺了她?動機是什麼?所有的線索使這個案子看上去撲朔迷離。」

    「那並不是個普通的謀殺案,而是另有隱情。這是我從一位可信的知情人那裡得到的證據。因為一個普通的殺人犯是不可能操縱Ouijia板的,更不可能呼風喚雨,為百里之外的風力發電廠提供風能。」

    「不可能。所以這一切必然與一個擁有巨大能量的人有關。根據Vickie的描述,那個人應該是吸血鬼。」

    「但是SueCarson的屍體內還有血液。按理來說,吸血鬼在殺了人之後多多少少會抑制不住吸點血的。所以必然不只是這件事並不只是殺人這麼單純了。但是法醫驗屍時,並沒有在她的經脈上發現任何洞眼,只是有少量的淤血。這沒道理啊。」

    「還有一件事就是,Tyler,你當時身處事發現場。那天晚上,你錯抓住了Bonnie,第二天又不小心說漏了嘴,說了些如果你當時不在場是不可能知道的事。」

    「綜上所述,我們得出了什麼結論?一個有經驗的吸血鬼,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變態殺人魔?還是咋高中裡橫行霸道的地頭蛇?這些證據似乎指向兩個不同的方向,我無法理清頭緒了。」

    「所以後來,我去查驗了Sue的屍體。緊接著就出現了最大的疑團。她的這裡有一道傷痕。」Stefan用手在鎖骨處比了一道弧線。「典型的,傳統的傷痕——是吸血鬼用來交換血液時造成的。可是Sue並不是吸血鬼啊,所以拿道傷口肯定不是她自己劃的。而是有人在她躺在後院裡時幹的。」

    Meredith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她聽到身旁的Bonnie也在輕聲啜泣,也是她伸出一隻手緊緊地摟住Bonnie的肩膀。Stefan還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

    「吸血鬼不會那樣切開食物的,他們會直接用牙齒撕裂獵物,」Stefan說著,收起上嘴唇,露出尖牙。「但是如果某個吸血鬼想要抽出血液帶給別人喝,則另當別論。再或者他想給新生兒喝第一口血時,他也會這麼做。」

    「這就使我聯想起血液。要知道,血液攸關性命。對於吸血鬼,它維繫我們的生命,賜予我們力量。我們賴以生存的血液有時也會驅使我們的行為變得瘋狂邪惡。而且血液不止我們族類需要,比如說,它還可以……引發某些東西。」

    「『激發』和『力量』。將這兩者聯繫起來,再加上我來之前你的表現,Tyler。我開始留意到以前被忽略的線索。但是我還記得當時Elena告訴我你們家的歷史,所以我決定去查查HonoriaFell的日記。」

    Stefan從他手中拿的書裡抽出一張紙。「就是它了,Honoria的手稿。只是我影音的一份。我讀給你聽。你只要用心聽,一定能從字裡行間聽出Smallwood的家族史。」

    他低頭看向那張紙,開始讀起來:

    「11月12日。秉燭夜紡。我們家現在玉米油和鹽都少得可憐,不過好在挨過這個冬天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昨天晚上我們收到一個警報——狼群在返回樹林的途中攻擊了JacobSmallwood。我用黃蠟樹皮敷在他的傷口處,但是傷口很深,我很害怕。一回到家,我就趕快擲了根符簽。我只把結果告訴了Thomas。」

    「『擲符簽』就是一種占卜活動,」Stefan抬起頭來補充道。「Honoria就是我們所謂的女巫。接著剛才說的,她擲的關於『村子的狼群襲擊事件』的符簽上說:很快,這個村子裡就會頻發襲擊事件,尤以襲擊年輕女子居多。後面的日記裡HIA寫了很多她和她的丈夫如何小心翼翼地保護這個村子。最後,結果是這樣的:」

    「12月20日。Smallwood這裡又發生了一起狼群襲擊事件。幾分鐘錢我聽到一聲慘叫,Thomas說『是時候展開行動了』。他昨天晚上完成了子彈製造工作。他扛起來福搶,這就要動身。如果我們能倖免於難,我回來再繼續寫。」

    「12月21日。昨晚我們終於到了Smallwood。Jacob非常痛苦。狼被殺死了。」

    「我們打算把Jacob埋在山腳下的這篇墳地中。希望他能夠安息。」

    「這就是Fell教堂的官方正史,」Stefan繼續說道,「這似乎就是指最後ThomasFell和他的妻子來到Smallwood,發現JacobSmallwood被狼襲擊致死。但這種理解是錯的。其實事實並不是狼殺死了JacobSmallwood,而是JacobSmallwood,這隻狼,被殺死了。」

    Stefan合上書。「他是狼人,也就是你的曾曾曾……祖父,Tyler。他實際上是被自己的狼人攻擊的。他把自己狼人的基因傳給了他死後八個半月才出世的兒子。一直到你父親將它傳給你。」

    「我早就覺得你不對勁,Tyler,」Bonnie說,Meredith這時也睜開了眼睛。「不過我只是說不清楚那是種什麼東西,反正就是有東西一直在我背後提醒著我。」

    「我們以前還常拿這個開玩笑,」Meredith聲音略帶嘶啞地接腔道。「長開玩笑說你那口雪白的牙齒像食肉動物一樣。我們從來都不知道我們是如此地接近真相。」

    「有時候,人的第六感是會感知到這種微妙的東西的,」Stefan表示同意。「即使是普通人有時也可以。我應該早點察覺的,但是我太疏忽大意了。很明顯是有人——就是那個殺人魔——就是看出了這點。是吧,Tyler?就是那個穿著舊雨衣來找你的人,他很高,金髮碧眼。他和你達成了一個交易。作為對……的回報,他會告訴你如何變身,變形成為一個真正的狼人。」

    「但是根據Tilbury家族的Gervase所記載」——Stefan翻開了手裡拿的書——「一個狼人的狼人的基因會一直隱藏下去,知道他咬了自己。這就說明,就算你是個狼人,但你很有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以為它們從不會主動表現出來。世世代代的Smallwood的子孫後代都不知道這個秘密,他們帶著這種基因生存滅亡。但是那個穿著雨衣的人也知道這件事。他知道你只要殺個人,並飲用起鮮血,也可使你在其後的第一個月圓之夜變身。」Stefan抬起頭,Meredith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此時天上的月亮不再是血紅色而是潔白狡黠。

    Tyler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你們設計陷害我!你們是幕後黑手!」

    「非常聰明,」,Meredith說。Matt接道,「一點也沒錯。」而Bonnie也伸出一根手指比劃著「答對,加一分」。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跟著孤身一人的女孩子,」Stefan說。「你認為這片墳地是絕佳的殺人地點。我們早計劃好怎麼對付你了,只是我還想聽聽你會對Meredith說些什麼關於那個殺人魔的事情。也就是把Sue丟下窗台,並取血給你飲用的真正的殺人魔頭,吸血鬼,Tyler。他是誰?他藏身何處?」

    Tyler一臉的憤怒仇恨轉眼變成了扭曲的鄙夷的神色。「你認為我會告訴你們嗎?別妄想了,他是我的朋友。」

    「他才不是你的朋友,他只是在利用你。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殺人犯。」

    「你已經是他的共犯了。今晚你想殺了Meredith。到時候就算你後悔也來不及了。所以你放聰明點,停手吧。告訴我們擬知道什麼。」

    Tyler齜出牙。「我一個字也不會說的。你們到底想把我怎麼樣?」

    大家交換了一下眼神。氣氛迅速變得十分緊張,大家一起盯著Tyler。

    「你是真的不明白嗎?」Meredith輕聲快語道。「Tyler,你是殺死Sue的幫兇。你用她的生命換來了變成……那樣的機會。你還試圖想殺了我,甚至Vickie,Bonnie是吧?那我們還何必對你仁慈?你認為我們把你帶到這兒來是為了對你好嗎?」

    一陣緊張的對峙過後,Tyler臉上鄙夷的神色消失了,另一種表情取而代之。

    所有人的表情都非常冷酷,毫無同情可言。甚至連Bonnie的小臉上都倔強地寫著「罪無可恕」。

    「我記得GervaseTilbury還提到過一件有趣的事情,」Stefan說道,幾乎要笑起來了。「能治癒這種狼人基因病毒的除了銀質子彈外,還有一法。聽好了。」接著月光,他翻開書,讀道。「這是一個德高望重的醫生鄭重告訴我的,如果能切下狼人身上的什麼東西,他最終會自愈,同樣也可以治癒這種狼人基因病毒。Gervase還將了一個關於RaimbaudAuvergne的故事,他也是個狼人,被一個木匠砍去了一隻後爪。當然啦,肯定是很疼的,但事情過後,Gervase還是非常感謝他的,因為是那麼木匠幫他擺脫了受詛咒的命運。」Stefan抬起頭來。「好吧,現在既然Tyler不願意告訴我們,但至少我們不能縱容他就這樣出去,至少得保證他以後沒辦法出去害人了。你們覺得怎麼樣?」

    Matt開口道。「我們有義務治癒他。」

    「我們要幫他脫離苦海,」Bonnie同意。

    「就現在吧,」Meredith還是有點喘息。

    Tyler的眼神一下變得十分驚恐。他血紅色的皮膚一下變得蒼白。「你們少嚇唬我!」

    「Matt,去把斧子拿來,」Stefan說。「Meredith,你把他的鞋脫下來吧。」

    她剛過去,Tyler就開始朝她的臉踢過去。Matt揚起斧子,對準他的腦袋。「Tyler,別讓你自己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Meredith順利地脫下了他的鞋子,Tyler的腳又濕又臭,腳趾縫裡還伸出幾根黑毛。弄得Meredith直起雞皮疙瘩。

    「好了,忍一忍就過去了,」她說。

    「你開什麼玩笑!」Tyler扭動著身體,大吼起來。Bonnie抓著他的另一隻腳。「別這樣,別這樣!」

    「按住他,讓他別亂動,」Stefan說。大家齊心協力,Matt用手肘夾著他的頭,女孩子們用手抓著他的腿和胳膊。為了讓Tyler看清楚點,Stefan將他拖到墳墓邊上突出的地方,讓Matt靠著高出約兩英吋的邊緣按著他的頭。Stefan手起斧落,旁邊的一根木棒就被斬成兩截。

    「夠鋒利了,」他說。「Meredith吧他的褲腳管捲上去一點,然後撕根布條綁在他膝蓋上,作為止血帶,不然他可能會因失血過多而死。」

    「你們不能這樣!」Tyler尖叫起來。「你們不……不能這麼做!」

    「你想喊多大聲就喊多大聲,反正沒人聽得見,對吧?」Stefan嘲諷道。

    「你們沒比我好到哪去!」Tyler嚎叫著。「你們也是殺人犯!」

    「我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Stefan說。「Tyler,你得相信,我再清楚不過了。好了,其他人都準備好了嗎?嗯,很好,都抓好了啊。待會我砍的時候他肯定會疼的一蹦三尺高。」

    Tyler一個勁地哭喊,但沒人聽得清他喊什麼。

    「那好,」Stefan舉起了斧子。

    「不要,不要啊!我說,我說!」Tyler急忙喊道。

    Stefan輕蔑地撇他了一眼。「太晚了。」

    說罷,手起刀落。

    斧頭砍在地上發出噹啷一聲,火星四濺,但是Tyler淒厲的哭喊聲完全蓋過了剛才的一聲。過了好幾分鐘,Tyler才反應過來斧子並沒有落在他的腳上。於是他漸漸開始抽噎起來,鼓出的眼珠野蠻地瞪著Stefan。

    「說,」Stefan的語氣就像嚴冬一樣冷酷。

    一陣哽咽劃過Tyler的喉管,嘴裡吐出了點白沫。「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他開始說道。「但是他的長相確實就如你所言,你是對的。他也是個吸血鬼。他跟我說謊了,」Tyler的那種潑皮無聊的腔調又回來了。「他說我比任何人都強壯,就像他一樣。他說我可以擁有自己想要的任何女人,以任何方式佔有她們都可以。這個死騙子。」

    「是他跟你說的?說你可以隨心所欲的殺人,殺完以後就可以逃之夭夭嗎?」Stefan追問道。

    「他那天晚上說我可以這麼對Caroline。我本來想看她可憐巴巴求我不要殺她的樣子,不過她溜得太快了,一下就竄出了房間。他說那天晚上,我可以隨便對Caroline和Vickie怎麼樣,他只要Bonnie和Meredith。」

    「但是你剛剛還想要殺Meredith啊。」

    「現在是現在。現在情況不同了,蠢貨。他說現在我可以隨意處置她了。」

    「怎麼會這樣?」Meredith輕聲問Stefan。

    「也許是因為ieni不會屈從,只忠於自己吧,」他回答道。「比如你帶我來這兒。」他又繼續對Tyler說,「好吧,Tyler現在就是你顯示自己是誠心要與我們合作。告訴我到哪才能抓到那個傢伙。」

    「就憑你?你這個白癡!」他突然爆發出了扭曲的笑聲。Matt緊緊地卡住他的脖子。「嘿,你就算掐死我,這也是事實。他告訴我他是『始作俑者』或者怎麼說呢,他是吸血鬼的祖先,『創始人』之類的吧,不管怎麼叫法。金字塔鑄成之時便是他誕生之日,他與魔鬼簽訂了契約,無論你怎樣,甚至是將一個木棍插入他的心臟也不能對他構成任何威脅。僅憑你們之力,想殺他?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他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了。

    「他到底藏在哪?」Stefan有點著急了。「每個吸血鬼都要有個地方睡覺的啊。到底在哪?」

    「要是我告訴你,他肯定會殺了我的。或者說吃了我。你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折磨臨死前的Buck的……」Tyler的嘲笑變成了啜泣。

    「所以你要幫我們,讓我們找到他毀滅他,這樣你才有活路,不是嗎?他有什麼弱點?什麼地方比較脆弱?」

    「天吶,可憐的Buck……」Tyler開始哭哭啼啼。

    「那你有沒有想過Sue?你有沒有為她流過一滴眼淚?」Stefan尖銳地說,同時又揚起了斧頭。「我認為你是在浪費我們的時間。」

    「別!別!我跟你們說還不成嗎?我告訴你們,好像有一種木頭可以傷害他——你們別妄想殺了他,那種木頭只能弄傷他。他由此好像提到過這事,但是他沒說那是什麼木頭!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話!」

    「還不夠好,Tyler,」Stefan說。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會告訴你他今晚去哪。如果你們趕去夠及時,興許還有希望阻止他。」

    「你什麼意思,他今晚會去哪?快說!」

    「他會去vickie家。他跟我說今晚我們一人做掉一個。著對你來說算是有用的信息了吧?如果你們夠快也許還能趕到。」

    Stefan僵住了一下,Meredith聽到自己的心臟砰砰直跳。Vikie。他們根本沒想到今晚的攻擊對象竟然會是vickie。

    「Damon還守在那兒,」Matt說。「沒錯吧,Stefan?對不對啊?」

    「他應該在那裡,」Stefan說。「黃昏的時候我叫他留在那兒的。如果繁盛什麼事了,他應該要打電話給我的……」

    「各位,」Bonnie瞪大眼睛,嘴唇顫抖著說道。「我想我們還是快點趕回去比較好。」

    他們盯著Bonnie看了一會兒,就都開始動身。從Stefan指尖滑落的斧頭砸在地上——『噹啷』一聲。

    「嘿,你們不能就這樣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我沒辦法開車回去啊!他回來就回來找我的!回來,把我的手解開!」Tyler尖叫著,但是沒人理他。

    大家從山上一路衝下來,找到了Meredith的車。Meredith加足馬力,也顧不得路上時紅燈還是綠燈了,全速衝向vickie的家。不過她心裡有一小部分一直呻吟著『不要去,不要去,掉頭走吧』。

    「我要冷靜。我總是時刻保持冷靜的那個人,」她想。但其實著一些都只是表象,因為只有Meredith才明白一個人表面上看起來有多冷靜,他的內心就有多慌亂。

    他們急速飆過Birch街,Meredith踩下了急剎車。

    「哦,天吶!「坐在後座的Bonnie這才爆發出來。「不!不要啊!」

    「快點,」Stefan說。「也許還有機會。」車還沒停穩,他就甩門而出。但是身後的Bonnie開始啜泣起來。

    車停在一輛橫斜在街道中央的警車後。這裡處處都是燈2,閃著耀眼的藍色紅色的燈光,琥珀色的灼熱的燈光從Bennett家裡射出來。

    「呆在這兒,」Matt對來年各個女孩子喊道,轉身跟著Stefan走了出去。

    「不要!」Bonnie使勁地搖頭,試圖抓住Matt,阻止他。因為自從Tyler說今晚vickie可能會遇害以後,Bonnie就一直覺得眩暈、噁心。一切都太遲了,她的直覺告訴她一切都太遲了,來不及了。Matt進去只是自尋死路而已。

    「你呆在這兒,Bonnie——鎖上車門。我去跟著看看情況。」Meredith說。

    「才不要!我討厭別人一直叫我『不要動,呆在這兒』!」Bonnie哭嚎起來,發瘋似的拽開安全帶,一邊哭一邊跳出車,朝vickie家跑去。她聽到Meredith跟在她身後。

    但是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眼前的場景上:人們大叫著,女人哭喊著,警察的對講機發出吱吱啦啦的噪音。這是Bonnie和Meredith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看著vickie的椽子。眼前的這幅圖景中有什麼地方不對的地方嗎?她們一邊往前走,Bonnie一邊在腦海裡搜索著記憶的碎片。她突然反應過來。Vickie的窗子是開著的——但那不可能開著的呀。可是如果窗子不是開的,那又怎麼解釋現在迎風飄揚在窗外的窗簾呢?

    窗子不是被打開的,是被砸碎的。她這是才注意到自己腳下的街道上灑滿了玻璃的碎片。窗框上殘留的玻璃山上發亮,就像尖尖的牙齒,向Bonnie發出噁心的嘲笑。

    「她請他進去的,」Bonnie突然感到一陣伴著憤怒的痛心。「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呀?」

    「你呆在這裡,」Meredith說著,舔了舔乾燥的嘴唇。

    「別說了。我受得住,Meredith。我已經瘋了,就是這樣。我恨他。」她掙脫Meredith拉著她的手,向前走去。

    就在那瞬間,Bonnie甩開Meredith的手的一瞬間,她似乎第一次感受了自己的靈魂。Bonnie的精神感應一下子被喚醒了,告訴她她腳下踩著的是怎樣一片土地。這個地方猶如一個隕石坑,隕石在撞向地面的瞬間炸裂開來,周圍的數目都被燒焦了。力量和暴力的餘溫還殘存在周圍的空氣中。但是主要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這是一片已經被侵略過了的土地。

    Meredith此時還凝望著那扇窗戶,一直在乾嘔。Bonnie掐著自己的手心,探身向裡面看去。

    一種令人作嘔的味道再一次刺激了Bonnie的神經。那是一種潮潮的,腐臭的生肉味和銅臭味的混合。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舌尖能夠嘗到,那種感覺就像是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周圍的一切聲音都變成了模模糊糊的立體背景音。她那雙漸漸適應了黑暗的眼睛逐漸看清了房間內的情況,她看到一片紅色,只有紅色。

    這是vickie房間的新色調。原來的粉藍色不復存在。牆上是血紅色,被褥上也被鮮血染紅。地板上,像是淘氣的孩子把紅色顏料潑在了地上。

    突然Bonnie一驚,她意識到自己從vickie房間裡傳出的是什麼歌。

    是「晚安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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