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在酒吧曹志炫足足喝了一打嘉士伯,望著把自己甩的越來越遠的捷達車,酒勁上頂,怒火嗖嗖往上竄,猛踩油門不管不顧的追了上去,把道路兩邊陰風陣陣的山谷也給無視了。
賓利就是牛b,油門上來距離快速迫近,兩輛車迅速接近山頂,眼看捷達又是一個漂移甩尾內切過了彎道,曹志炫擔心被甩下,更加著急,也想來個飄移過彎。剛轉過一半彎道,雪亮的大燈光柱內出現了一片片黑漆漆的機油。
「不好!」
曹志炫猛打方向盤想避過油漬,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此時他的車速超過一百六十邁,一百六十邁在盤山公路上轉彎是什麼概念?神仙也救不了他了,何況他還在猛打方向盤規避。
昂貴的賓利旋轉著向護欄衝了過去,撞斷護欄仍然氣勢如虹飛向山谷。
這一刻他的酒醒了,渾身被冷汗濕透,眼神裡閃過死亡的恐懼,如同他發動汽車時一樣,雙目圓睜一聲大叫,只不過少了那個遙天一指的王霸之氣。
「啊……砰,砰,砰!」
三百多萬的賓利跑車摔在懸壁上,連續幾次與岩石碰撞後跌在谷底的公路旁,郵箱被摔裂,汽油四濺,不知碰上哪裡擦出來的火星,轟的一聲著火了。熊熊大火瞬間將跑車吞併,燃燒的賓利車裡幾分鐘前還昂然不可一世的天蠶哥轉眼就成了一具焦骨,那錚亮的b字也漸漸被黑暗所吞嚙。
巧的是跑車摔落的地點正是前天那名環衛工人被撞死的位置。也許曹志炫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會與一名環衛工作鄰居。
山下車燈閃耀,恍如長龍。天蠶哥的同黨們也追了上來。
捷達車降下車窗,看了看燃燒的大火,孤毅的面孔上閃過一絲冷笑,升起車窗,轉身發動捷達揚長而去。
富少們趕到,望著熊熊燃燒的賓利全傻了,居然沒有一個人拿出滅火器去救火。都拿出手機哇哇叫著打電話給他們的父母。
這次交警來的倒是挺快,時間不大就趕到了開始指揮滅火救人,骨頭都燒糊了還怎麼救啊。
電視台欄目組也趕到了。對著事故車輛卡卡又開始拍照錄像,免不了和旁邊發懵的富少再次推搡,因為對於他們來說推搡記者是習慣性的,是下意識的。與思想無關。
一輛白色的寶馬x 6停在路邊。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名中年婦女,一名梳著背頭的男人。
中年人望著燒焦的屍體嚎啕大哭,哭了半晌忽然衝向了旁邊的警察,又扯又撓:「你還我兒子,知道我兒子飆車你們怎麼不管?你們要是早點管他至於出事嗎?嗚嗚……」
擦,還有這種極品,你自己早管管自己的兒子他也不至於死在這裡。前天才出事,你們利用勢力花錢擺平。絲毫不加管教,現在出事了知道找我們了。可是心裡這麼想可不敢這麼說,畢竟對方是開著寶馬來的,不僅不能還手,也不能還嘴,只能向後避讓,由著潑婦張牙舞爪在這鬧。
中年男人相對來說還算平靜,轉向旁邊的警察道:「為什麼會出事?」
「是飆車軋上機油,汽車失控,撞斷護欄摔下去油箱起火!」一名警察說。
「跟誰飆車?」
中年男人凌厲的眼神掃過那幫戰戰兢兢的青年。
幾個青年都嚇傻了,「我們沒人和天蠶飆車,我們到的時候就這樣了,哦,對了,他身邊還有一個女人來的。」
「那女人在哪裡?」
女人趴在路基上還昏迷著呢,根本不能說什麼,因為穿的是超短裙,雪白的大腿上都是一道道的血槽,血流滿地,想作證也得等她醒了之後。
「他一個人會飆車?不行,這件事得給我查,徹底查!」
中年男人就是曹斌,曹老爺子堂弟的兒子,友利集團大股東,勢力可了不得,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把廳長、副廳長,公安局長,交警隊長都給喊來了,查,一定要嚴查。
可是豹紋女郎還在昏迷之中,沒有目擊證人案子根本查不下去,警察也只好清理現場,將昂貴的賓利廢車運回去。
「哎,可惜這輛車了,他~媽的兩輩子工資也掙不來一輛車!」不少警察感歎著說。
第二天豹紋女郎經過搶救終於醒了,等在外面的曹斌夫婦還有各方領導全衝了進去。
「昨天的車禍是怎麼回事?」中年婦女搖晃著豹紋女郎肩膀嘶吼道。
豹紋女郎滿臉的茫然:「昨天……我想想……昨天我和天蠶哥飆車來的,後來他一腳把我踹下了車,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他媽胡扯,你誣蔑我兒子!」中年婦女都快瘋了,在女郎的蒼白的臉上又撓出幾道血槽,把女郎給嚇壞了,捂著頭亂叫。
幾名警察趕緊衝過來把中年婦女拉住了:「接著說,到底怎麼回事?」
豹紋女郎傻愣了半天終於定了定神說道:「昨天我坐在天蠶哥的車裡,忽然過來一輛白色的出租車要跟天蠶哥飆車,天蠶哥答應了,可後來沒飆過人家,天蠶哥閒我重,一氣之下把我踹下了車!」
豹紋女郎說完還往後退了退,生怕中年婦女再撓她。
「捷達?你確定麼?」交警大隊長皺著眉頭問道,其他人也都一臉的茫然,這也太離譜了吧,捷達把賓利給滅了,太能扯了。
「嗯,是捷達,和街上的出租車差不多的樣式,就是樣式有點老!」豹紋女郎忐忑不安的說,她大難不死剛剛醒過來就被人撓,被警察追問,不僅茫然而且怕的厲害。
「牌照多少記住了嗎?」大隊長接著問道。
「沒有!」
交警隊長從公文包裡拿出一本畫冊打開,指著裡面一輛老式白色捷達說道:「定下心神,仔細想想,是不是這種車?」
豹紋女郎看著這輛白色的捷達點點頭,又搖搖頭。女郎看著挺精神,其實是個車盲,就認識幾輛高檔車,松江市的出租車有三種,捷達,現代,桑塔納,最多的就是捷達,但是她昨晚嗑了不少藥,精神極度昂奮,意識模糊,只看到了是輛白色的車,大概樣子,牌照車標什麼的根本沒看清楚 ,甚至到此時她還認為昨天出現的一切都是幻覺,只有當身體四處疼痛的時候才意識到那不是幻覺,是真實發生的。
大隊長又翻了翻畫冊,指著另外一輛外觀豪放,線條流暢的跑車問道:「是不是這輛?」
此時豹紋女郎的記憶已經模糊,就是那輛普通的捷達在她腦海裡也是忽大忽小,這是嗑藥太多的緣故,就是那輛捷達停在她面前她可能也不會確認,讓一個整日出入各種娛樂場所傍富少的女人相信滿地跑的七八萬破捷達滅了三百多萬的賓利,簡直天方夜譚。因此她搖搖頭,又點點頭。搖頭是因為她不能確認,點頭是因為她認為只有這種豪車才能滅了賓利。
大隊長合上畫冊,自信滿滿的說道: 「沒錯了,就是這種車型,不然根本不可能跑過三百多萬的賓利,全市尋找這種車!」交警隊長肯定的說道。
一名女警的聲音道:「dbs?不用說松江市,整個松江省也沒幾輛,米白色的據我所知更是絕無僅有!」
眾人一起回頭,說話的人是一個鳳眼瑤鼻,容貌清麗, 英姿颯颯的女警官,胸前掛著刑警徽章,是市刑偵大隊的人。
「那梅子你是什麼意思?」大隊長對這個女警還是挺尊重的,並沒有因為對方對自己提出質疑而生氣。
梅子坐到病床上直視著豹紋女郎的眼睛說道:「我問你,昨天晚上你們從哪裡出來的?」
豹紋女郎被她看的有些恐慌,長吸口氣道:「99香水吧!」
「喝酒了麼?」
「沒喝多少?」
梅子鳳眉一挑:「據實回答,喝了就是喝了,沒喝就是沒喝!」
「嗯,喝了!」女郎撩了下頭髮,顧盼間眸波生輝,還是有幾分風韻的,可惜她對的是女警梅子,風騷用錯了地方。
梅子緊追不放:「嗑藥沒有?」
「什麼藥?」豹紋女郎明顯開始害怕了。
「別裝傻,你明白我的意思,據實回答!」
梅子聲色俱厲,把女郎嚇的低下了頭:「嗯……磕了!」
「磕了什麼!搖頭丸?麻古?k粉?還是溜冰?」
女郎聲音越來越小:「搖頭丸!」
「吃多久了?」
「差不多一年吧!」
女刑警瀟灑的起身,看著交警大隊長: 「我問完了!」
曹志炫的父親走了過來:「這位女同志,你什麼意思?」
「事實已經很明顯,事者昨天晚上喝了最少一打嘉士伯,屬於酒後駕駛,而起他前兩天剛剛撞死人,被吊銷了駕照,屬於無證駕駛,這位女郎事前有長時間嗑搖頭丸的經歷,她的話已經不可靠……」
話說到這裡已經很明顯,那意思曹志炫酒後駕車,無證駕駛,又有撞死人的前科,他的死是自己找的。
眾人全愣了,誰也沒想到這位女警口氣這麼強壓,畢竟曹志炫已經死了,死者為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