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辰心中五味雜陳,想想自己已經有機會天天和未婚妻雨落近距離接觸,自己該知足才是。
可是那念頭卻在心裡生了根,並且破土發芽。無論怎麼努力都揮之不去。
「即來自則安之吧,自己就真的這麼喜歡雨落嗎?除了那婚約引導著自己忍不住去注意她,自己有守護她愛護她的慾望嗎?貌似微乎其微。」
經過一番反思,他的心情豁然開朗,感覺這門婚事極有可能沒有結果,按理說他該難過才是。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雖然有些難過,更多地是欣喜,掙脫牢籠的欣喜。
雨辰第一次讀懂了自己的心,明白自己原本並沒有對雨落動情,這一切都因為那個婚約,該死的婚約。
可是一想起自己的身份,他就無比頭疼。若只是普通人,大不了把婚約解除,各自去尋找自己的幸福,這還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自己是普通人嗎?自己可是聽雨閣的少閣主,自己和雨落的婚約整個修煉界都一清二楚。
一旦解除了婚約,會對父親有什麼樣的影響?對門派又會造成什麼樣的傷害?這些都必須考慮啊!
歎了口氣,雨辰失落的出了小院,回到了山谷中的家。和父親妹妹簡單的交代了一番,便趕往了外門。
想想這個好徒兒,他心裡怪異到極點。老是感覺自己和徒弟的地位似乎顛倒了一般。
「按理說不都是師傅有事,弟子屁顛顛的跑著去辦嗎?可自己呢?現在屁顛顛的跑著為徒弟辦事,那小子卻興高采烈的和雨元長老喝茶聊天。」
無奈的搖了搖頭,和外門弟子簡單交代了雲峰的囑托後,便再次趕往了雨落的家中。
雨元今天格外的開心,不為別的,只因為有了一個「忘年交」。
小樹事件暫時告一段落,雲峰那自然是個放得開的人。
「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了,發愁還有個屁用啊,愛咋咋地。小爺我一樣要修煉和生活啊。」
就是抱著這種心態,雲峰很快就適應期新的環境。和長老雨元聊的那叫一個投機啊。差點就磕頭拜把子了···
要不是雨元心裡有著自己的打算,這種可能極大,十有八九就是結拜成兄弟的結果。
雨元最大的嗜好,那就是花花草草,偏偏雲峰也有這方面愛好,研究的也頗深。
有了共同的愛好,那聊得不投機,那才真的奇了怪了。
雲峰和雨元各自手裡捧著茶,蹲在花花草草旁邊,談的是眉飛色舞,唾沫星子橫飛。
就這麼一株株一顆顆的輪流點評交流,各自都收穫良多。那親密的樣子就是親生父子倆也沒有這麼熱乎,看的雨落心裡一陣陣發酸。
「這混蛋小子太可氣了,霸佔了我妹妹還不算完,竟然把我父親的魂也勾走了!他難道就是我命主注定的災星嗎?臭小子,有你哭的時候。」
雨落恨得咬碎了銀牙,轉念一想,便笑顏如花,笑得那叫一個美,滿院子的花花草草都被感染的舒展了枝葉。
「徒弟,這小子是我的徒弟,嘻嘻,還有比這個身份更合適的嗎?我還不是隨著心意捏圓搓扁。小子,你要倒大霉了!」
蹲在地上的雲峰忽然感覺陰風陣陣,渾身打起了哆嗦。
「誰他娘滴在咒我?被小爺抓到了打爛你的屁股!」
他也就是隨後發發牢騷,卻不知道這下徹底把人給得罪狠了。
雨落眼神冰冷掃向了雲峰的後背,那架勢就像盯著青蛙的水蛇····
雲峰童鞋眼見著就要和幸福生活告別鳥,但願它足夠皮實,能經得起冰山聖女的折騰。某人自求多福吧。
第二天清晨,天剛濛濛亮,雲峰睡眼朦朧的瞅了一眼窗外,翻了一個身又再次進入了夢鄉,並不是他學會了偷懶,頭一次頂著顆小樹睡覺,總需要適應的過程。
昨晚臨到困得想睡覺,才發現出現了大問題,這床完全就不合適。
以往都是頭靠著床頭,可現在可就不行了。要是那樣的話小樹肯定會折了。
雲峰苦笑著動起了手,三兩下把床頭給拆了,還直接在那個位置加了張小床。
這下算是妥帖了,雲峰睡大床,小樹睡小床。臨睡前他還琢磨了半天。
「自己睡覺可不老實,翻身打滾在所難免,磨牙放悶屁那是常事。萬一不少心把小樹給傷到了,雨落那塊冰疙瘩還不把自己給拆了?!」
想到這裡,他後背發涼一咬牙又開始了對床的改造。
改造過的床造型極為獨特,就如同一副棺材一般,還是個小號的。躺進去只能直挺挺的,別說彎腰,就是翻個身就相當於難度。
若是非要找出和棺材的不同之處,這還真有,那就是少了塊板子。他敢限制自己的自由,去限制小樹還真麼那膽量。
這睡姿可算得上奇葩一朵。雲峰給棺材卡的死死的,憋屈到了極點,而小樹卻是極為舒適枝葉慵懶的張開著,要多愜意有多愜意!
這樣的床貪睡誰能睡得踏實?雲峰可是翻騰了大半宿都沒睡著,還是困意徹底爆發了,這才昏昏沉沉的入睡。這也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賴床。
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輕微的腳步聲,還沒等他做出反應,鋪天蓋地的寒氣就把他死死罩住,就連「棺材板」上都凝出了一層霜。
雲峰悲憤到了極點,咬著牙下起了決定,下定決定一定要對抗。可怎麼對抗呢?
「有了,晚上小爺直接給棺材加個蓋!蓋的嚴嚴實實的,看你個冰疙瘩還怎麼冰我····」
打著哆嗦顫顫巍巍的起了床,每一個動作都怠慢了小心。
「能不小心嗎?那冰疙瘩一准就在附近,要是把他寶貝妹妹磕了碰了,那小爺我必定腰斷骨折。」
嘀咕了幾句後,雲峰揉了揉臉,揉完後表情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臉上充滿了恭敬和喜悅,就像是個極為尊師重道的好徒弟見到了慈父一般恩師。
這面容一出現,驚得聖女雨落渾身打起了哆嗦。
「這個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對這小子越狠,他就越喜歡約敬重你?果然是個皮癢欠揍的貨!」
雲峰的本意也就是想低眉折腰向冰疙瘩雨落妥協,卻萬萬沒想到弄巧成拙引起了別人的誤解。這天下還有比他更悲催的嗎?
抬眼看著看一眼就能把人凍成冰的冰疙瘩聖女。雲峰小心翼翼的起了身,低頭彎腰的走出了房門。
雨落更不多言,直接輕身飛掠直奔後山而去,看了眼神情糾結複雜的雨辰,玉峰搖了搖後和雨辰一起追了上去。
頭頂著小樹狂奔,還真是個要求很高的技術活。不僅要保持平穩保持速度,還要試試顧忌這頭上的小樹,深怕被風吹折了樹枝吹落了樹葉。
此時的小樹哪裡還是棵樹,那就是雲峰的小命。一旦小樹出了問題,他的苦難也隨之而來。
看著雲峰謹小慎微小心翼翼的飛奔,雨辰心裡甭提有多樂了。
「我那點苦算神馬?比得上徒弟的苦難嗎?有他墊底我心裡舒坦多了····」
雲峰艱難地爬上來山頂,看清楚冰疙瘩聖女的架勢,頓時抽起了冷氣。
聖女寒氣逼人,手裡提著一條帶滿了荊棘的長鞭,還高高的站在一塊巨石之上。
那巨石的位置真叫一個好,正正在這塊平地的中央,腳都不用挪動一下,那長鞭就能覆蓋整塊平地。
「這架勢是不是有點太怪異了?就差捆綁和滴蠟鳥。」
雲峰忍不住開始了嘀咕,再看看巨石和平地的佈局,他心裡蹭蹭的冒起了火。
「這神馬意思?難道是準備叫小爺圍著巨石轉圈跑嗎?你奶奶滴,你個沒人要的冰疙瘩,真真就是個變態,拿個鞭子逼著小爺圍著巨石轉圈?」
雲峰腦海中閃過那想像中的畫面,心中悲憤交加。
「把那巨石換成磨盤,小爺不就成拉磨的驢了嗎?···」
雨辰徹底笑翻了,忍不住想要捂著肚子滿地打滾,眼神掃過冒著冷氣的未婚妻,艱難的憋住了笑意。
他的臉被憋的發青,青裡帶紫,就好像便秘患者在從事某項艱巨的任務···拉粑粑··
「要想打人先要學會挨打!今天起你的任務就是躲避我的攻擊,什麼時候完全躲開了就算合格了!」
雨落冰冷的開了口,雖然表情和語氣都冷到了極點,但眼中卻隱隱露出一絲絲笑意。
「這神馬歪理?雨辰師傅,請問你以前也是這麼修煉過來的嗎?也被人這麼抽打著修煉?」
雲峰怒了,惱羞成怒。忍不住開口反駁,順便向雨辰師傅求援。
雨辰臉上的肌肉連連抖動,剛想幫腔,便感覺全身被煞氣籠罩,原本就要出口的話,靈機一動改變了內容。
「是,沒錯,就是這樣,聽雨閣弟子都是這麼熬過來滴!」
此話一出口,籠罩自己的煞氣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雨辰扭過頭去偷偷的抹了把冷汗。
「好徒弟,別怪師傅沒義氣,我是真心想要幫你啊,被逼的啊,我也是被逼的,若不這樣說,被鞭子抽得人可就換成師傅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