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陣型!」班納克·布勞南威爾對他的戰士們喊道——他們正在潰退。
造成防線薄弱的原因不僅僅是敵人,南弗多也從他那裡抽調了幾十名矮人,去協助他鋪設守護者山谷和附近山崖上的金屬管道。留下的矮人們防守著敵人的一次次進攻,戰鬥幾次陷入僵局。
正如獸人所預料的一樣,班納克的部隊能夠一直在山崖上堅守下去。但這名矮人指揮官時不時的向西北方向的山脊上瞟上幾眼,在那裡,巨人正在架設巨大的弩車,而且馬上就要完成了。每次班納克的目光也都會被一道白色的閃光所吸引。他的斥候說南弗多所釋放的氣體已經充滿了巨人腳下的隧道,並且通過地表的一些縫隙散發了出去,在山脊上形成了一片淡淡的黃色煙霧。但是在班納克看來,臭氣造成的不適遠遠不能把巨人們從山上趕下來。他們在臉上蒙上布,繼續井然有序的裝配著弩車。
「我們的時間快要耗盡了,班納克。」他身邊的一個聲音說道。
指揮官回過身去,發現是伊萬·石肩。
「我們會把他們打回去的。」班納克回答。
「哈!獸人什麼都不是,」伊萬粗魯的說,「他們毫不足慮。但是你能看到巨人的弩車,在太陽再次升起之前弩車就會裝配完畢。從那個角度他們會輕而易舉的向我們發動攻擊。」
班納克揉揉乾澀的眼睛。
「我們或許可以撤回山谷。」伊萬建議道。
班納克搖了搖頭。
「小個子還在忙自己的,」他氣喘吁吁的說,「從我這裡抽走了一百多人。」
「據我所知他是這道防線最後的希望。」伊萬反駁道。
他提醒班納克把心思從西邊收回來,轉回到正在懸崖上工作的矮人們身上。他們看到南弗多和伊萬的兄弟出現在山崖上,不斷地研究著手裡的圖表。每過上一會,南弗多就會對矮人們大喊一通,提醒他們注意檢查管子的接頭——每一個接頭。
「用臭氣把巨人熏走?」當班納克和伊萬走過南弗多時,他問道。
南弗多看看班納克,滿是焦慮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放鬆,小個子,」班納克建議道,「你把他們趕下來,我們會感激你的。」
「他們還沒有到連這種氣味都忍受不了的程度!」南弗多叫道。
「很明顯!」派克同意道。
伊萬看看自己的兄弟,搖了搖頭。
「我們不是要用臭氣把他們趕下去,」南弗多想要解釋,「那些是瓦斯……它們現在充斥了整個隧道……我們需要提高它的濃度……。」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取出了一張筆跡潦草的羊皮紙,班納克一個字也看不懂。
「你知道他在說什麼嗎?」班納克問伊萬。
「巨人不怕臭。」伊萬回答。
「但是他們更喜歡專心致志的組裝那些器械。」指揮官猜測道。
「嗯。」伊萬同意道。
「但是然後……。」班納克說道,但很快又搖了搖頭。
他奇怪的看了南弗多一眼,然後再次搖了搖頭。矮人們正在山崖上架設管子——他們原本應該堅守在陣地上,抵抗不斷進攻的獸人的。
班納克吸吸鼻子,又回到了戰場上。
「不,他不明白。」南弗多對伊萬說。
黃鬍子矮人拍拍自己飽經風霜的雙手,示意侏儒冷靜些。
「他永遠也不會明白。」伊萬說。
「這些氣體可能會洩露。」南弗多急切的想要解釋。
「我懂得的,小個子。」伊萬向他保證道。
「轟!」派克輕輕的說。
「我們需要積攢,需要提高濃度……。」南弗多夢囈一般的說道。
「我知道,小個子。」伊萬打斷了他,但南弗多仍然在自言自語。
「隧道裡的氣體永遠不會趕走他們,不管濃度有多高……。」
「小個子。」伊萬說道,當南弗多再次想自言自語的時候,他又做出安靜的手勢,直到自己吸引了侏儒的注意。
「小個子,我把你說的盒子做好了。」他提醒道。
他拍拍南弗多的肩膀,然後向早已離開的班納克追去。
在他離開的時候,伊萬看看西邊的山脊,他沒有看巨人的陣地,而是越過山脊注視著即將落山的太陽。在落日的餘暉下,山脊上的巨人陣地顯得分外明顯。
伊萬知道,在第二天太陽再次升起時,他們的麻煩就大了。
「矮人的計劃不管用,老大。」一個獸人軍官對阿爾根說道。
兩個獸人軍官代表著阿爾根能夠指揮的軍隊:他自己的軍隊,正在山坡上與矮人交戰的軍隊,而他派出的其他一些軍隊,駐紮的營地遠在他們敵人的視線之外。
阿爾根看看西邊,巨人正在山脊上。戰鬥依然在繼續,奧博德的信使說總攻會在第二天黎明開始。對於阿爾根來說,這就意味著他必須把矮人趕下懸崖,如果沒有巨人的弩車,這一任務無疑是極為困難的。
「他們快好了。」獸人軍官自言自語道。
阿爾根轉頭盯著他。
「矮人和他們的臭氣是不會阻止巨人的,」軍官說道。
阿爾根點點頭,再次向西邊望去。他已經得到了巨人的保證,說弩車會在黎明前裝配完成。
當他們回到北邊的時候,戰鬥還在繼續。並不是所有的軍隊都參與了對矮人的作戰,這是阿爾根自己的打算,這些軍隊雖然不足以把矮人趕下去,卻也與矮人旗鼓相當。他讓他們一直不停的進攻,直到他父親封住了矮人所有的退路為止。
獸人領袖發出一聲低低的咆哮,握緊拳頭,急切的等待著。
黎明將為他帶來最大的勝利。
他忍不住緊張的看看西邊的山脊,直到自己如果沒有巨人弩車的支援,勝利將會無比困難。
尼克威利格擺弄著手裡的小鏡子。他看看西邊的山脊,然後又看看東邊更高的山峰,目光最後定格在懸崖邊上的一處矮些的山峰上,矮,但是很難攀登。在那裡可以看到第一縷陽光。
如果放在那裡,班納克失敗的概率就會大大降低了。
「我聽見什麼了?」他聽到屈德正在叫他,這聲音把他從沉思中喚醒了。
尼克威利格看到自己費爾巴堡的同伴走進了。
「我聽見什麼了?」屈德問道,來到尼克威利格身邊坐了下來。
「有人要去做。」
屈德把手放在自己的嘴唇上,看看亂作一團的營地。他剛從戰鬥中回來,還拖回了兩個重傷的矮人,此時他正要重返戰場。
「我真奇怪為什麼你沒有跟我們在一起。」他說。
「哈,但是你做的很好。」
「我不合適,屈德,你知道。」
「你絕不會回到埃拉斯圖侯爵那裡,」屈德回答,「僅僅是這一點就值得我想你致敬——如果不是你的執著,我們都不會在這裡。」
「我們屬於這裡,」尼克威利格很快回答道,「我們欠布魯諾和秘銀廳的。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很高興屈德能夠與他們並肩作戰。」
「還有尼克威利格。」
「哈,但是我一個獸人也沒殺過,而且如果不是你一次次的救我出來,我都死了好幾次了。」
「所以你選擇了這條路?」屈德懷疑的問道。
「肯定得有人去。」尼克威利格再次說道,「那條路我看過了,我是最合適的。」
「派克怎麼樣?」屈德問道,「或者是那個叫南弗多的——對,他先出的這個瘋狂注意。」
「派克失去了一隻手臂,攀登對他來說很困難。南弗多需要呆在這裡——我知道。派克也是,他們對局勢很重要。屈德,你別抱怨了。這對我來說是個好事情,你知道的,做這個我不比任何人差,在這裡我什麼用都沒有。」
屈德剛想爭辯,但尼克威利格站了起來,他的表情使得矮人無話可說。
「而且我真的想要去,」尼克威利格說,「真心實意,這樣一來,我欠戰錘一族的就能還清了。」
「你可以另找個時間還,隨便什麼時候!」
「如果那樣的的話,你和所有站在這裡的人都將會經歷一段艱難的時刻,」尼克威利格說道。他吸了吸鼻子,忽然大笑起來,「在你衝入那群臭烘烘的獸人裡時,還有閒心擔心我嗎?」
聽到這話屈德也笑了起來。他趕了上去,拍拍他老朋友的肩膀。
「分開這一會兒還不值得那麼想你。」他說道。
尼克威利格也拍拍屈德,「我也是,但是我會盡量幫上大家的忙的,這是尼克威利格的工作。」屈德再次反射性的想要爭辯——至少看起來是這樣——但是再次把話嚥了回去。
「你知道的。」尼克威利格乾脆的說。
屈德靜靜地盯著自己的老朋友看了很久,終於猶豫的點了點頭。
「小心。」
「你忘了嗎?」尼克威利格笑著說,「我知道怎麼逃脫。」
山坡下傳來一陣吼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獸人們衝破了兩個矮人方陣之間的防線——沒有很深入,但許多矮人已經暴露在了敵人面前。
「莫拉丁,賜給我力量吧!」屈德吼道,逕直向山坡上衝去。
尼克威利格笑著目送他的朋友離開,然後回到了山坡的西側。他再次看了看那座能夠決定戰爭的山峰,一言不發的把鏡子裝進了背包,開始了自己生命中最後的一段旅程。
幾個小時之後,東方已經出現了預兆黎明的一絲光亮,但整個天空依然籠罩在黑暗之中。班納克聽到了獸人在西南邊大規模集結的消息,正在迅速向守護者山谷西邊的矮人陣地推進。矮人很快把手下的領導者召集了起來,包括南弗多,派克和桑蒂拉·星耀,她已經在自己魔法的幫助下去西邊偵查過了,
「這是一支相當大的軍隊,」桑蒂拉提醒他們,「一支強大的軍隊。我們的朋友不會堅持很久的。」
這一令人沮喪的消息使得所有矮人都不安的互相對視了一樣。
「你說我們應該現在撤離?」班納克問道。
桑蒂拉沒有回答,班納克把目光轉向南弗多。
「我希望在這裡屈德勝利,」他解釋道,「但如果巨人用弩車越過我們的側翼向我們發射投石,那就執行你的計劃,侏儒。」
南弗多試著現出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但毫無作用。
「如果我們需要撤退,那就撤退好了,」班納克對他們說道,「但我覺得我們必須狠狠地打擊這些獸人的囂張氣焰。」
第伯多夫·潘特咆哮起來。
「他們很快就會到了,」伊萬石肩說,「他們在北邊集結,隨時準備發動進攻。」
「他們知道巨人隨時準備增援。」沃夫加解釋道。
「但是如果巨人沒有增援……。」班納克猶猶豫豫的說。
他再次看看南弗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南弗多身上。
「哦!哦!」派克叫了起來。
「會有用嗎?」班納克問道。
「哦哦!」派克再次說道。
「氣味不會有用……。」南弗多開始回答,但他很快停了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不知道,」他承認道,「我覺得……。」
「你覺得?」班納克斥責道,「你讓一千多矮人在這裡守著,小個子。你覺得?我們是堅守還是撤退呢?」
可憐的南弗多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不知道該如何接下這幅重擔。
「哦哦哦!」派克叫道。
「會起作用的。」伊萬說。
「我們留下來?」班納克問道。
「這正是你要決定的,」伊萬回答,「但是我覺得巨人肯定很希望看我們落荒而逃。」
他走過去拍拍南弗多的肩膀。
「哦哦。」派克叫道。
「獸人馬上要回來了,」另一個矮人,牧師巖底說道,「這次是一次強勢的進攻。」
「好極了。我正閒的沒事呢。」第伯多夫·潘特叫道,他在傍晚的戰鬥中已經弄的渾身是血——有些是他自己的,但更多的是那些不幸的敵人的。
「還有一個小時天才亮。」伊萬說道。
「在尼克威利格那裡不到一個小時,如果他已經到了的話。」凱蒂布瑞爾說。
「我們留下。」班納克說道。
他看看南弗多,點點頭,最大限度的表示了自己在這一危險時刻對侏儒計劃的認同。班納克把一切都賭上了,周圍的人也全都明白。在巨人的投石和獸人的進攻下,矮人們很難安全撤回守護者山谷。如果桑蒂拉的報告屬實,那麼撤回山谷必然是一個更加糟糕的選擇我。
「把他們趕回去,潘特。」班納克命令道,「讓那些豬離開我們。」
潘特把一捆皮子放在額頭上碰了碰作為回應,然後衝到一身血跡的開膛手軍團裡去了。
所有的目光再次注視著南弗多,他在眾人的注視下縮成一團。他的計劃必須生效,但現在一點徵兆都沒有。
很快,潘特和他的小隊的喊殺聲在山坡上響起來。
緊接著另一陣喊殺聲也響了起來,守護者山谷西邊的守軍與敵人遭遇了。
幾乎與此同時,巨人弩車發射的第一塊投石飛了過來,一塊巨大的石頭撞在了矮人陣地的邊緣,幾乎要砸在懸崖上。
「你帶『皮膚』了嗎?」第伯多夫·潘特問他的開膛手同伴,他們正圍在一起重組陣型。一個矮人舉起了皮子,「你們有人不需要這個,」他補充道,「有人這輩子都得不到它,但是你們知道怎麼做!」
開膛手們一起歡呼起來。
「鑽進去,準備好。」最兇猛矮人命令道,「在敵人過去的時候,從背後發動攻擊!」
他們向獸人衝去,一路上沒有受到任何抵抗,潘特和他的小隊一直深入到獸人軍隊內部,把他們搞的一片混亂,他們的目標就是盡可能的造成混亂而不是製造傷害——這對於極度嗜血的開膛手軍團來說很難做到——但他們的確做到了。
獸人的衝鋒分崩離析了,許多獸人掉過頭來向後衝去。
第伯多夫·潘特緊密的保持著陣型,不允許一個開膛手軍團掉隊。他舉起自己的皮袋向大家示意,同時收集著任何還能使用的舊武器,同時在心中默默地向死去的同伴的道歉,希望他們能夠原諒自己的行為。
獸人的軍隊如潮水一般再次捲來,在兩次衝鋒的短暫間隙裡,巨人的弩車發射的投石劃過黎明的天空。一開始並沒有造成多大傷害,還不明亮的天色幫助了他們。但矮人知道這很快就會發生變化。
「我們必須守住東邊!」屈德對其他人吼道,尤其是對沃夫加,他就像整個陣地的柱石一般。
沃夫加嚴肅的看看他,無聲的答覆了費爾巴的矮人,提醒他自己已經知道了一切:他的好朋友,尼克威利格可能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班納克在懸崖邊上緊張的踱步,一會看看西南邊的戰鬥,一會又看看北邊山坡上的戰鬥。
是時候了,他想。
他和敵人都投入了全部的兵力,獸人從北邊和西邊不斷進攻,同時巨人也在向矮人的陣地施壓。
一塊投石落到班納克右邊不遠處,幾乎把他打下懸崖。
倔強的矮人無動於衷,依然在踱步著,他的眼睛不停的瞟著東方越來越明亮的天空。
「加油啊,費爾巴堡的尼克威利格。」他輕聲說道,就在他說話的時候,他注意到遠處有一道鏡子的閃光,將東方的第一縷陽光反射了過來。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有人興奮的指著東方,凱蒂布瑞爾向班納克跑去,手裡提著弓,南弗多,桑蒂拉和派克都跟了過去。
「看啊!看啊!」桑蒂拉輕聲說道,注視著遠處的鏡子。
南弗多緊緊地握住雙手,屏住了呼吸。
「那裡!」凱蒂布瑞爾說道,指著那段山脊,尼克威利格手中鏡子反射出的光芒照在西邊山脊上早已安放好的第二面鏡子上。凱蒂布瑞爾舉起了弓。
班納克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在他們腳下,獸人部隊完成了規模空前的集結,他們傾巢而出,一路幾乎沒有什麼能阻擋他們。矮人們紛紛發出撤退的命令,向守護者山谷撤去。
「我們怎麼辦?」凱蒂布瑞爾人道,她看到所有的人都盯著南弗多。
南弗多幾乎不能控制自己的呼吸,他氣喘噓噓,有一陣甚至似乎就要昏倒。他看看派克,後者正坐在他身邊管子上一處接頭處的石頭旁邊。
侏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派克點點頭。
「哦!哦!」派克·石肩叫道。
德魯伊在石頭上揮了揮手,把已經變軟的石頭擠進了管子裡,把管子封住了。
南弗多又做了一次深呼吸,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射那面鏡子。」他叫道,身邊響起一陣驚恐的噓聲。
凱蒂布瑞爾放平了陶瑪裡,瞄準了閃光的鏡子——那是伊萬放在山脊上的鏡子。
更多的投石砸進了矮人的防線,幾個矮人們驚恐的叫了出來。
凱蒂布瑞爾拉滿了弓,東邊山峰上尼克威利格手中的鏡子忽然黯淡了下來。
她保持著姿勢,屏住呼吸,穩穩地舉著弓。
「中!」矮人們叫道。
「射!」班納克喊道。
她屏住呼吸,沒有放箭,等待著,出於對尼克威利格的信任,繼續等待著。她注視著曾經閃爍過的那片區域,尋找著目標。
「加油啊!,」桑蒂拉輕聲說,「瞄準了。」
班納克拋開了。
「撤!」他對正在奮戰的矮人們吼道,「到第二防線!」他對懸崖邊最近的守衛者們吼道,他們正分散開來,躲避著越來越密集的投石。
凱蒂布瑞爾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一支完美的保持著那個姿勢,她時刻準備著射擊,陶瑪裡一直瞄準著那片區域——剛才曾經發光的那個地方。
一道閃光劃過西邊黑暗的山脊。
陶瑪裡的弓弦響了一聲,於此同時,一道銀光飛了出去。凱蒂布瑞爾立刻打上了第二支箭,然後是第三支,向那個方向不停的射擊。
她並不需要這些,第一支箭就集中了目標,穿過了盒子上的鏡子,將盒子擊成碎片,裡面的小瓶在衝擊力之下炸開了,爆發出一陣火焰。
接下來的一剎那什麼也沒發生,然後……。
轟!!!!!!!
整個山坡都被點燃了,就像太陽忽然從那邊升起來。火焰從山體的每一個裂縫裡向外迸發,山側和山頂上的所有巨人和他們的攻城器械都高高的飛上了天空,飛的比一切火焰都高,比那些被深深震撼的旁觀者們所見到的一切東西飛的都高。南弗多的火焰幾乎躥的有一千英尺,夜空完全變成了白晝,夾雜著灰土、石塊和巨石,一起衝向空中。
火焰只持續了一瞬間,瓦斯燒盡之後變成了熾熱的衝擊波,向目瞪口呆的旁觀者們席捲而來。衝擊波越過凱蒂布瑞爾、桑蒂拉和南弗多,越過尖叫的派克和瞪大眼睛的班納克,越過正在激戰的獸人和矮人,把他們全衝到在地。
緊接著是大大小小的殘骸,成噸的石頭落在正在交戰的山坡上,覆蓋了整個山坡,有的甚至落到北方更遠的地方。獸人的營地損失尤為慘重,僅僅是在爆炸中就有幾百獸人喪命。
西邊曾經是山脊的地方被整個的毀掉了。弩車和那些巨人們一樣——有幾個還在山坡上——燃著熊熊大火,其餘的則被炸得粉碎,殘骸落得到處都是。
南弗多費力的從地上爬起來,傻傻的看著那邊。
「你還記得多年前你第一次去我的實驗室時你怎麼描述那個火球的嗎?」他向同樣震驚的桑蒂拉問道。
「伊爾明斯特大爆炸,是的。」頭昏腦脹的桑蒂拉回答,「曾經施放過的最大的火球。」
南弗多在空中拍著小小的手掌,「不會更大了。」
「哦啊!哦!」派克·石肩尖聲高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