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斯特並不喜歡把這裡當作是靈堂。布魯諾的那只獨角頭盔被支撐在一柄叉子上,處於黑暗精靈稱之為家的小洞穴裡面。頭盔被放置在洞穴中作為後牆的峭壁的正對面,這是天然洞穴中陽光唯一能照射到的地方。崔斯特是特意這樣做的。他想看到這頭盔。他永遠也不想忘記。不只是為了記住布魯諾,也不是僅僅為了記住他的其他朋友。主要的目的是,崔斯特要記住那些對他和他的生活做出這一切恐怖事情的傢伙。
崔斯特不得不在兩塊巨石間匍匐前進才能進入自己的洞穴,儘管又慢又擠,崔斯特卻不在乎;事實上他是故意選擇這樣的,這所有的不舒服對他有好處,可以激發出他自身的動物天性,甚至比那更強烈。這一切再一次提醒他需要變成什麼,如果他想生存的話自己必須變成的那種生物。變成這種生物以後,他就不再是冰風谷的崔斯特.杜堊登;不再是布魯諾,沃夫加,凱蒂布萊爾,瑞吉斯的朋友;甚至不再是蒙特裡.迪布洛奇依照梅麗凱的自然和精神訓練出來的崔斯特.杜堊登。他再一次變成了那個孤獨的卓爾,那個從魔索布萊特城流浪出來的卓爾,那個拋棄了那些誤導他並殺害他父親的女祭司的卓爾。
他曾經是一名獵人,一隻打敗幽暗地域殘忍生活方式的直覺生物。為了他最親愛的朋友們的死,他將要那些過著遊牧生活的半獸人血債血償。
他曾是一名獵人,一名封閉了思想去對抗一切的倖存者,他將由於失去愛麗芬所造成的感情痛苦擱置在了一旁。
崔斯特一個下午都跪在這個令人害怕的圖騰前,看著陽光在布魯諾的頭盔上展開。布魯諾在很多年以前,遠在崔斯特進入正常生活以前,就失去了頭盔上的一隻角。矮人從未修復過,他曾經告訴崔斯特,由於這個頭盔提醒他一直要保持讓頭低一點。
纖細的手指觸摸並感受著這頂頭盔的粗糙的邊緣,崔斯特甚至能夠從頭盔的羽毛帶子聞到布魯諾的氣味,好像矮人正在小山洞裡站在他身邊一樣。好像從另外一個布魯諾.戰錘身上傳來了沉重的呼吸聲,爽朗的笑聲,急躁的樣子。
崔斯特閉上眼睛再一次回想起與布魯諾最後一次分別時的情景。他看見維斯格魯的法師塔帶著火焰向一邊傾斜,一個無助的矮人在塔頂來回的奔跑,高呼著直至痛苦的結局。他看見法師塔下沉,倒塌,看見矮人消失在垮塌的灰塵中。
他緊緊地閉上眼睛,強忍住淚水。他必須打敗他們,把他們遠遠的推開。轉變後的勇士的心中沒有這種感情存在的空間。崔斯特睜開眼睛最後看了一眼頭盔,由於憤怒充滿了力量。他循著一縷陽光看了看頭飾下的避難所,他自己丟棄的鞋子。就像脆弱的悲痛的感情一樣,他再也不需要它們了。
崔斯特兩塊巨石間匍匐,試著擠壓著讓自己從洞口出去,移動到傍晚的陽光裡。剛從洞口滑出就縱身一跳,仰鼻子深吸一口氣。他警覺的向四周掃視,敏銳的眼睛搜尋著陽光下的每一片陰影和每一處動靜,他赤裸的雙腳感到了地面傳來的涼氣。伴隨著粗略的向四周的掃視一周,獵人從高處跳了下來。
當太陽從西方地平線處消失的時候,他站在一塊大石上,在那兒他等待著,偵查這片腳下的區域,黃昏的餘光漸漸消失,影子也隨之越來越長。
最後,太陽的最後一絲光芒也在遠處消失了。
崔斯特的手徑直滑向腰帶保中的瑪瑙雕像,他並沒有把它拿出來並召喚關海法,至少還不是今晚。
隨著夜色漸深它的視覺也越來越敏銳,崔斯特離開了那塊大石,靜靜的就像影子一般悄然無聲,就像秋季風中飛舞的一片樹葉。他並沒有沿著山道走,他是如此的靈巧以至於碎石和粗糙的地面也沒能減緩它的速度,他輕巧的穿過樹林,動作如此的安靜,以至於大多數的森林動物,甚至是機警的鹿,都沒有聽到或注意到他的到來。如果不是風把他的氣味傳來這些動物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已經從這裡穿過。
不一會兒,他就來到了一條小河邊,他從一塊潮濕的石頭向另一塊潮濕的石頭,平衡保持得如此之好,以至於那麼光滑的石頭也不能讓他滑倒。
當他從上頂下來的一刻起,他的眼中就沒有了憤怒的火花了,但他卻好像從山頂開始就知道他的方位並且知道他要去哪裡,好像憤怒本身正在引導他並確定他的目標。
穿過了一個小山谷和一個小樹林,卓爾發現了一處營火,他距離那裡足夠近,以至於能夠看到由模糊的人影在移動。通過他們的身高,寬闊的肩膀,和移動的腳步,他立刻就知道他們是半獸人。有兩個半獸人爭吵著,崔斯特瞭解他們喉部語言,知道他們正在為長時間的站崗而抱怨。顯然的,他們都不想值班,都認為站崗很不舒服。
卓爾蹲在不遠的一處草叢的後面,臉上出現了邪惡的笑容。他們的巡邏確實很嚴密,他想,但是不管事前有沒有報警,他們都不會發現他。
他們看不見獵人。
一個野蠻的衛兵將自己的矛從一塊大石頭上飛擲過去,長矛繫在他的手上,並倒轉回他的手上,他的指節發出的爆破聲比一般的樹枝折斷時發出的聲音還要大。
「總是貝裡格」他笑著說,回頭看了看營火處,很多獸人都聚集在那裡,一些在休息,一些在咀嚼著腐爛的食物。「貝裡格保持警戒,你們睡,你們吃,總是貝裡格保持警戒。」
他繼續一邊抱怨一邊嘟囔,繼續回頭看了營帳一段時間。
最後他轉回頭來突然看見了清晰的烏木般輪廓的面容特徵而驚愕,雪白的頭髮,和那雙眼睛,紫色的眼睛,充滿了燃燒的火焰。
貝裡格剛要伸手去拿他的矛,這時他看見一道白光從左向右劈了過來,他努力舉起自己的手臂去擋,但是他的速度太慢了以至於根本趕不上黑暗精靈的彎刀。
他想叫出聲來,但是這個時候,殘忍的刀刃在他的氣管上已經劃出了兩道傷口。
貝裡格用手捂著致命的傷口,但是刀刃一次又一次的劃了過來,一次又一次。
垂死的獸人轉過身好像要跑向他的長官,但是彎刀擊中了他的腿部,鋒利的刀鋒輕鬆切斷了他的肌肉和肌腱。
貝裡格感覺到在他倒下的時候一隻手抓住了他,讓他的身體靜靜的倒在地上。他還活著,儘管他沒有辦法呼吸。他還活著,儘管他生命必需的血液加深了身邊的這一灘深紅色的血池。
殺他的人靜靜的走開了。
「啊什(可能是表示不滿的語氣詞),過去看看,愚蠢的貝裡格」,奧塔在距離營帳不遠的一棵大榆樹下說道。「我還在和菲爾格說話呢。」
「他就有一張大嘴巴」,醜陋的菲爾格同意他的看法。
菲爾格沒有鼻子,長著一片被撕裂的嘴唇,一嘴灰綠色的歪歪扭扭的長牙,在獸人的標準看來這甚至是一種炫耀。他在青年時期曾經與一隻非常污穢的座狼離得過近並為此付出了代價。
「我馬上就過去殺了他」,奧塔說道,他的臉上露出了對哨兵夥伴的笑容。
這時,一隻長矛從他們兩個中間的樹林迅速的飛過。
「貝裡格。」當他和菲爾格絆倒在一邊的時候,奧塔叫道。「我馬上就要殺了你。」
奧塔嚎叫著抓住了那只顫抖的矛,菲爾格搖著頭並同意奧塔的觀點。
「離那兒遠點」,聲音是由基礎的半獸人語言說出來的,但話說得如此有韻律以獸人的標準而言是做不到的。
兩個哨兵愣了一下,轉過身來往矛擲過來的方向看去。那裡站立著一個苗條而優美的身影,黑色的手撐在臀部上,在他身後的黑色披肩在夜晚風中擺動著。
「你們不需要這個東西.」黑暗精靈解釋道。
「哼?」兩個獸人一起說。
「看到什麼了?」從奧塔和菲爾格的左邊,黑暗精靈的右邊走來了第三個哨兵,他是奧塔的兄弟布魯斯。布魯斯看了看兩個獸人,然後轉過頭來和前兩個獸人一樣站著呆呆的注視著卓爾。「那是誰?」
「一個朋友,」黑暗精靈說道。
「奧塔的朋友?」奧塔用手指著自己狐疑的問道。
「是那些被你們在城鎮和法師塔那兒殺死的人的朋友,」黑暗精靈解釋道,在獸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以前,黑暗精靈的一雙彎刀就在他的手中出現了。
卓爾異常迅速的滑向了他們以至於他們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對於他們,對於他們三個,面前敵人的武器似乎已經出現在那兒了。
布魯斯向奧塔和菲爾格看去並且問,「嗯?」,等待他們的解答。
急衝的黑色身影已經掠過了他。
他死了。
黑暗精靈開始向剩下的兩個獸人展開了死亡的二重唱。奧塔從地上拿起了長矛,菲爾格拽出了一對武器,一隻帶有鋒利尖的叉子,一隻雙曲彎刀。
奧塔熟練敏捷的旋轉著長矛,揮舞著向下砸,想要阻擋住索命的卓爾。
但是卓爾閃開了下落的長矛,停在了兩個半獸人的中間。奧塔慌忙抄起長矛,菲爾格用力的將兩樣武器砸向卓爾。
但是卓爾不在那裡,他徑直向上跳起,在獸人之間的天上升起。兩個熟練的獸人戰士令人驚奇的改變了武器原來的運動方向,向這個敏捷的生物的兩邊刺去。
但是,彎刀並沒有閒著,一柄彎刀擋住了長矛,另一柄彎刀快速的格擋住菲爾格的兩下進攻。
就在黑暗精靈的雙刀擋住攻擊的時候,雙腳同時踢出,一腳向後,一腳向前,兩個獸人的臉上直接得到了足以使人暈倒的點數。
菲爾格向後撤退,剛才的一腳使他失去了方向感,眩暈的他不斷地向四周揮舞著自己的武器以防止受到下一步的進攻。奧塔同樣的向後退,一邊後退一邊在空氣中揮舞著自己的長矛。當他們一起恢復了平衡感的時候,發現兩個人在互相注視著。
「哼?」奧塔問,因為卓爾不見了。
這時菲爾格忽然一陣痙攣,只見一柄彎刀從他的胸口穿了過來,然後彎刀立即消失。這時卓爾從他的後面出現了,走過他的身旁,第二刀割斷了獸人的咽喉。
不想到這樣的敵人,奧塔丟下長矛轉身逃跑,一邊發出恐懼的叫聲一邊向營地跑去。獸人們將污穢的食物和腐肉散落在地上,大多數都拿著武器,圍在奧塔的四周。
「你幹什麼?」一個獸人叫道。
「誰殺了他們?」另外的大叫。
「卓爾精靈!卓爾精靈!」奧塔哭道,「卓爾精靈殺了菲爾格和布魯斯!卓爾精靈殺了貝裡格!」
崔斯特讓逃跑的獸人逃回到光亮的營地,並利用攀爬的技能躲進了營地附近的一棵大樹的陰影中。一邊快速的掃視一邊用刀頭查點下面超過一打以上獸人的個數。
當聽到奧塔在匯報崔斯特所殺的獸人的時候,他已經雙手爬上了樹。
「黑暗精靈?」發出不只一聲的回聲,有人提到了道尼爾,一個崔斯特曾經聽過的名字。
崔斯特爬到了一根樹枝的邊緣,距離大約十五英尺高,幾乎在獸人群的正上方。聽到奧塔說的故事以後,獸人群的眼睛四處張望,注視著四周樹木的陰影。在他們上方未被注意的地方,崔斯特運用其自身的能力,卓爾種族的天賦能力,在獸人群中間召喚了一團看不透的黑暗球,恰好包住了營地中心的那堆篝火。卓爾從一根樹枝到另一根樹枝跳了下來,他赤裸的雙腳感觸到可以感受到每一次接觸並保持著完美的平衡,他那雙施過魔法的加速帶讓他自身的重量下,在任何必要的時候保持腳步的精準。
在他的腳觸碰地面的瞬間,崔斯特就向黑暗的中心跑去,那些站在外圍並發現了黑檀木身影的獸人發出一聲聲呼喊,一個獸人還向他投擲了矛。
崔斯特輕易的避過了飛來的笨拙的飛矛,如果他想的話它可以毫髮無傷接住它。他向第一個從黑暗球內部跑出的獸人使用了他的另一項天賦魔法能力,召喚了一團藍色的妖火。妖火本身並不會造成傷害,對技能嫻熟的卓爾而言是用來標誌目標區域,事實上,它並不需要幫助。
由於那個在恐懼中大叫並向下看那燃燒的四肢的愚蠢的獸人,他們都由此而分了心。他僅僅即使看到了向上的彎刀的閃光。
在第一個獸人後面就跟著又跑出了一個,崔斯特卻不減慢。彎刀向下滑出,從獸人的防禦棒子下劃過,在獸人的腿上一扭就切斷了他的腿筋,在這個咆哮的獸人摔到地面的時候,崔斯特這一獵人已經進入了黑暗球。
他本能的移動著,他的肌肉和腳步對周圍的噪音和他的觸覺做出反應。甚至不需要意識做出反應,獵人通過赤腳對地面溫度的反應就知道營火的位置,通過身邊獸人發出的咆哮聲,一對彎刀就可以迅速的做出反應,甚至他跑過獸人的身邊,彎刀就會旋轉並攻擊。
有那麼一刻,他甚至感覺不到也聽不到身邊的獸人,但是他的嗅覺告訴他獸人就在他的身邊,當獸人倒下的時候,只會聽見一個閃爍的斜線帶來的尖銳的響聲和獸人摔倒的聲音。
他快速的從黑暗中出來並保持著完美的平衡,他的眼睛立刻集中在四個跑向他的獸人身上,他作為戰士的本能讓他反射般的做出攻擊的一刀。
他忽前忽後,令人眩目地一刀緊接一刀格擋住前進的長矛。儘管崔斯特的每柄彎刀都能削斷鋒利的長矛,但是他並沒有急著劈斷第一根長矛,用刀面隔開了第二根,把它從胸前晃到了右側,隨後將這柄毫髮無傷的武器高高的挑飛了出去。崔斯特的腳步突然向前一衝,使得前面的獸人身體失去平衡,彎刀的閃光迅速的切斷了敵人的咽喉。
崔斯特不需要減慢速度就繼續前進,每前進一步只需要一眨眼的時間,就這樣他接近了第二個獸人,他轉向並旋轉,再一次在一瞬間用閃光盪開了獸人的巨劍,當他快完成迴旋的時候,他的第二把彎刀,冰亡,快速並有力的刺進了獸人的肋骨。
獵人踏著屍體走過去了。
一隻棒子掃來,他身行一緩隨後縱身向上一跳,跳得比一隻插在地上長矛還有高,他雙腳像紮了根一樣穩穩得跳到了這只攻擊他的武器上,用自身的重力將這只武器壓低,他用閃光橫掃,獸人低頭堪堪躲過,崔斯特將彎刀拋出,彎刀一圈一圈不停的旋轉,然後他反向緊緊地接住彎刀,在獸人的身後將彎刀投出,彎刀從後面扎入,從滿臉驚奇的獸人的胸口穿出。
就在同一時刻,卓爾的另一隻手也沒有閒著,冰亡猛砍著用矛的獸人,使得他根本抬不起手,一次,兩次,三次。崔斯特向旁邊一閃,閃光瞬時沒入獸人的身體。獸人踉踉蹌蹌的向前摔倒在地上,手刨腳蹬,雙手死死的抓著地上的泥土,一秒鐘左右,就不動了。
獵人從屍體旁走開,衝向一對互相協作的半獸人。崔斯特低下身子用雙膝來急停,這時獸人也做出了反應,劍和長矛同時向下直奔卓爾批來,就在他的雙膝著地的一霎那,卓爾突然向前就地翻滾,雙肩一束使雙腳著地,這時,他全力向上一跳並在空中轉身,雙刀揮出,然後他從那兩個一臉驚愕一動不動的獸人身邊走過。
崔斯特輕輕的落在地上,依舊保持著完美的平衡,對左邊的敵人,抬手用閃光劃出了一道斜線讓倒地的獸人又多了一個。崔斯特的彎刀最值得尊敬的一面(刀刃)大開大闔,用冰亡和閃光畫出了十字斬,在兩個獸人之間精準的劃過,雙手一轉倒背雙刀。
他們兩個沒有一個能夠抽回兵器阻擋對他們的進攻,在兩種不同的進攻方式下兩人都倒下了。
獵人走開了。
當瞭解到他們無法站著對抗那個黑暗的仇敵,獸人們都趴在了地上。崔斯特如入無人之境,砍下獸人的頭顱和斷裂的手臂。然後他退回了黑暗球,在那裡他至少聽到了一個在地面上畏縮的畜牲的藏身之地。再一次他進入了其他感覺的世界,感受到熱量,聽到聲音。他的武器結果了一個面前的獸人;他蹲下靜聽了一秒的時間。
他快步走向篝火和三角架上的炊鍋。他一腳踢出炊鍋並轉身往回走。
在魔法球的黑暗中,如同其他獸人一樣,站在崔斯特前面的獸人無法看見精靈臉上的壞笑,一鍋沸湯倒在了他的身上,獸人不斷的咆哮並翻滾。
在卓爾身後的獸人一邊瘋狂的進攻一邊呼喊著尋求幫助。獵人可以感覺到背後風,憤怒的揮打產生的風。
度量到背後大力揮舞的路徑,獵人知道還有需要處理一些小麻煩……
他再一次的走出黑暗球,留下兩個被砍倒在地的受了致命傷的獸人。
繞著黑暗球快速的走了一圈,使得崔斯特知道還有兩個獸人在營地,一個鮮血如注的在地上翻滾,另一個由於燉湯的燙傷而翻滾咆哮。
雙刀精準地一揮,結束了兩人的行動。
獵人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去繼續他的任務。
可憐的奧塔跌跌撞撞的撞在一棵樹上,為了呼吸而大口喘氣。當他的獸人同伴懇求他繼續跑的時候他揮了揮手。他們已經離開營地一英里了。
「我們必須快跑!」
「要跑你跑吧!」奧他一邊喘氣一邊爭論著。
奧塔響應部落薩滿的命令爬出了世界之脊,去加入國王阿邦德的勝利榮光,曾經在不遠的地方的戰場上與那些詆毀格魯什的人進行作戰。
奧塔出來是為了和矮人戰鬥,而不是和卓爾精靈戰鬥。
他的同伴再一次抓住他並試著推他向前走,但是他推開了同伴的手。奧塔低下頭並繼續為呼吸而戰鬥。
「快節省時間吧,」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用簡陋半獸人的語言說到,這種聲音如此有韻律以至於沒有任何一個半獸人能夠模仿出來。
奧塔甚至不用去看,就知道這個聲音是誰發出來的,就知道自己要死了。
「我們可以商量,」他聽見同伴正在懇求黑暗精靈,並且聽到了同伴的武器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我是可以,」黑暗精靈回答道,一把如同惡魔一般,鑽石一般銳利的彎刀橫掃,乾淨的切斷了獸人的咽喉。「但恐怕你只會聽到一種聲音。」作為回應,獸人努力地喘著氣,咽喉發出流水一樣的咕咕聲。摔倒在地上。
奧塔直挺挺的站起來卻沒有轉身面對致命的對手。他面對著大樹束以待斃,希望致命的打擊會快點到來。
他感覺到了脖頸上傳來的卓爾的呼吸,感覺到了頂在自己後背上的刀鋒,感覺到了頂在自己脖子上的另一柄刀鋒。
「你會看見軍隊的領袖,」卓爾告訴他。「你告訴他我很快會來的,很快。你告訴他我要殺了他。」
奧塔感覺到耳邊傳來一陣涼意,彎刀的刀鋒割掉了他的耳朵。他痛苦而嚎叫並因恐懼而辦了一個鬼臉。他由於訓練有素而且足夠聰明才沒有逃跑和回頭。
「你告訴他,」聲音從他的耳朵中傳來。「把我說的全都告訴他。」
在向這個致命的攻擊者保證他會完全照做之後,奧塔慢慢的轉過頭。
但是獵人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