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大師(我是個算命先生2) 三、八字決定命運
    搞命理的都認為,一個人應該幹哪一行,適合從事什麼職業,在八字中都是有特定符號的。每個人都想好,都眼饞那些風光無限的職業,但算命先生鋪開你的八字一看,就知道你不是那塊料。八字學說認為:當官者,必須官星旺相且為喜神用神;經商者,必須財星高耀;做學問的人,印星必須生旺為用……

    黃道成所提及的「華蓋」「將星」「文昌」都是四柱中的神煞用語。「華蓋」原指玉帝頭頂的蓋傘,主孤高,不能逢「空亡」之神,逢空便破,成為「天煞孤星」,江湖傳說中的某些大俠命犯「天煞孤星」就是從這兒來的,魯迅先生也有「運交華蓋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頭」的哀歎;「將星」主將帥之權,凡此星入命,代表此人有統領組織能力;「文昌」,主科甲、學習,類似於「文曲星」,狀元之才多有此星入命。

    儘管這些迷信理論早已被無數先賢批得體無完膚,但黃道成還是迂腐地把持玩味著。黃法蓉天資聰穎,記憶力超常,很快將五行八卦、天干地支背得滾瓜爛熟,隨後又涉獵四柱、六爻、奇門、六壬神課、紫微斗數等技法,十多歲時已可以用簡單技法為人推命,此時在鄉里已小有名氣。

    但黃法蓉姊妹四人,她是行大。在農村,如果兄弟姐妹多,那麼受苦的一定是老大,什麼活都是她幹。燒飯、餵豬、照看弟弟妹妹這些自不必說,稍有不慎,還會惹來暴躁父親的喝罵和毒打。而且父母都不贊成她學這些,他們說:「一個丫頭,學點針線活就行了,大了也好嫁出去!學一些烏七八糟的東西,過了門看你怎麼過活!」

    命運的轉折發生在黃法蓉14歲這年。這一年夏天,她的父親跟她提了一樁親事,說她和她二姑家的表哥是「指腹為婚」,這門親事在她還沒出生前就訂了。

    黃法蓉一聽就火了,這個表哥她是知道的,人倒是老實,可是老實過頭就是傻。黃法蓉自恃聰明絕頂,心比天都高,她心目中的男人一定要才高八斗、滿腹經綸才行,所以她死活都不答應。

    結婚之日臨近,二姑也經常來家裡做客。老太太看出苗頭來了,這侄女似乎不太願意,眼看煮熟的鴨子要飛,於是每次來都帶厚禮,先是喜笑顏開地提親,而後又擦眼抹淚地裝委屈。

    封建時代,女人地位低下,婚約相當於契約,女方毀約要受到重罰。黃法蓉的父母決定:就是捆,也要把丫頭送給對方!

    黃法蓉跑到爺爺的屋裡,流著淚說:「爺爺,爺爺,我該怎麼辦?」

    老人家老淚縱橫:「蓉兒,爺爺這次也幫不了你了,這都是命!」

    要是一般女孩,這就從了,可她是黃法蓉,14歲的她就有天膽。她跑了,逃婚了,拿了個包袱,裡面塞了幾張大餅,連夜逃出家來。一路往南跑,餓了就啃口大餅,渴了就找戶人家進門就給人家磕頭討碗水喝,後來又爬上了火車,穿過江蘇、安徽、浙江,直達福建。

    到了福建,黃法蓉不跑了,她覺得夠遠了,家人不會找到她了。她長長地舒出一口氣,感覺無比輕鬆和高興,她認為自己自由了,前方道路一片光明通暢。如果她知道她將來的歲月會跟一個黑社會組織攪在一起,並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她此刻絕不會這麼高興,甚至會後悔逃出家門。

    身在福建,黃法蓉首先要解決生存問題,儘管她省著吃,但那幾張大餅還是不夠吃的,她會算命,但年齡太小了,肯定沒人信。在家裡時,是沾爺爺的光,有時求測者來了,爺爺讓她先卜一下。如今隻身在外,誰會相信一個14歲的黃毛丫頭?

    她只能乞討。乞討也不是那麼容易,叫花子們都是有地盤的,外地人行乞會遭到驅趕。有時,她剛討到兩個銅板,馬上就會被一群叫花子搶走。一個小女孩,身小體弱,也打不過那些野小子,最後只能揀垃圾堆裡的腐爛食物充飢。

    就這樣飢寒交迫地過了好幾日,那些腐爛的食物開始在她胃裡翻騰,沒幾天,黃法蓉就病了,燒得迷迷糊糊,躺在路邊,靜靜地等死。

    昏迷中,她感覺有人將她抱了起來,她努力想睜眼,卻怎麼都睜不開,迷迷糊糊中又昏死過去。等她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暖烘烘的屋子中,她眨了眨眼,以為是死了,以為這是在天堂裡,正兀自瞎尋思,一張暖融融的臉俯貼過來。

    「孩子,醒了?」

    是江飛燕。那天,江飛燕正巧帶著幾個阿寶在福建和當地的「會道門」議事,傍晚回客棧,途徑小巷,看到了瀕臨死亡的黃法蓉。「江相派」是劫富濟貧的群體,江飛燕更是心地善良之人,看到此景,毫不猶豫地命令小腳把黃法蓉抱回客棧。

    黃法蓉愣愣地看著面前這個雍容華貴的女人,不知該說什麼。黃法蓉出身鄉下,本來世面見得就少,14年來只是和破衣爛衫的鄉下人打交道,住的也是陰暗潮濕的土坯房,如今躺在這乾淨溫暖的屋子裡,面前又站著這樣一位貴婦人,她認為自己真的是在天堂裡。

    江飛燕見她不說,輕聲地說:「孩子,沒事了。」

    黃法蓉還是愣愣地看著江飛燕,靜靜的,不說話,嘴唇緊閉著。

    良久,終於明白了,自己還活著,隨即淚水浸滿了眼眶,順著眼角刷刷滾下。

    江飛燕俯下身子,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

    「孩子,不哭,不哭。」

    「娘——」黃法蓉輕輕喊了一聲。

    「孩子……你……」江飛燕身子一震。

    「娘——」黃法蓉伸出小手,緊緊摟住江飛燕,眼淚嘩嘩流出。

    這兩聲「娘」叫得江飛燕心裡一陣發酸,她知道眼前這個女孩受過太多的創傷和苦難了,叫一個陌生人一聲「娘」,那是對親情和母愛許久的渴望。

    江飛燕想起了自己的過去,自己也是被父母遺棄的人。做阿寶的女的,要麼是被父母賣到窯子裡的窯姐,要麼是無父無母的乞丐,還有不堪丈夫虐待鋌而走險的殺人犯、為了生計被丈夫「典妻」的怨婦……總之,她們都受過傷。

    一部分人死了,一部分爬起來,繼續做人,做了強人。

    「孩子,不哭。」江飛燕把黃法蓉緊緊抱在懷裡。

    黃法蓉哭得更厲害了:「娘,您收下我吧……我給您當牛做馬,伺候您一輩子!就讓我當您的乾女兒吧……」

    「孩子,別怕,我不會拋下你。」看著這個可憐的小傢伙,江飛燕鼻子一酸,眼淚掉下來。

    黃法蓉在那個時候就顯示出絕頂的聰明,當她發現自己並沒有死時,她就知道她一定要抓住眼前這個女人,脫離苦海的日子來了。聰明,又是聰明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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