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勻劌表情嚴肅地看著杜受,道:「哦,是這樣的,剛剛省紀委來電話說最近一段時間不停有人舉報你包養情婦,還夥同律師威逼情婦跳水自盡,問我有沒有這回事。我回復說絕對沒有,相反,是你見義勇為救了溺水的婦人……」
杜受一聽不由皺起了眉頭,無奈地道:「這些人怎麼盡做些無聊的事?!」
蔡勻劌道:「不管怎樣,我建議你從現在開始不要跟到詩和風瑤月接觸,免得引起別人的誤會,尤其是你的妻子。」
杜受心想一定是岳昭惠搞的鬼,情緒頓時低落起來,懶懶地問:「還有事嗎?沒事我走了!」
蔡勻劌道:「有件事。」拿起一份傳真,遞給杜受,道,「省政府辦公廳來了緊急通知,要我下午三點之前趕去省城參加經濟會議。我想讓你代表我去,你安排一下手頭事務,馬上出發。」
這一次到詩並沒有流淚。
只是心痛得麻木,一連兩天都是渾渾噩噩的,到公司便機械化地拚命做事,回到家就爬到床上,什麼也不想地躺著。第三天晚上,忙碌了一天的到詩又拖著疲倦的腳步回到了宿舍,一頭栽倒在床上,也許是太累了吧,這回沒躺多久便呼呼睡著了,而且還做起了香艷的美夢。
睡夢中,到詩看見單思楚微笑著向他招手,便驚喜地跑上前去,緊緊地握住她的小手,喜出望外地道:「楚楚,楚楚,剛剛我做了個噩夢,夢見你又跟沈先楚在一起,差點嚇死我了!」單思楚抿嘴一笑,道:「詩哥,你怎麼會做那樣的夢呢?那怎麼可能呢?」到詩嘿嘿笑道:「是啊,我也覺得不可能,都是我自己胡思亂想。」欣喜地捧住單思楚的臉龐,深情地吻向她的嘴唇。單思楚熱烈地反應著。不一會兒,身體漸漸熱了起來,只覺慾火中燒,無法遏制。單思楚媚眼如絲,癡癡地看著到詩。到詩受不了了,凶狠地撲了上去……兩人捨生忘死地糾纏在一起,只覺得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充溢著幸福的快感。可忽然間,到詩驚訝地瞪大眼睛僵住了,他發現,與自己纏綿不休的不是單思楚,而是風瑤月!這是怎麼回事?剛才明明是單思楚的,怎麼轉眼間就變成了風瑤月?自己又怎麼會跟風瑤月做這種事?到詩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使勁揉了揉眼睛:那溫柔的眼神,那纖巧的鼻子,那瘦削俏麗的臉龐,確然是風瑤月無疑!嚇得趕緊滾下床鋪,滿是驚懼滿是歉疚地看著風瑤月心慌意亂地道:「對……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他以為,是自己稀里糊塗間玷污了風瑤月的清白。哪知風瑤月卻不生氣。非但不生氣,而且主動把到詩拉回床上,然後把曲線玲瓏、完美無瑕的身子貼緊了到詩,嘴裡癡癡迷迷地道:「詩哥,詩哥,你知道嗎?月兒一直以來都想著你,念著你,愛著你!」到詩又一次驚呆了,抱著風瑤月燙如火燒的胴體不知所措,隨即欣喜若狂——有風瑤月這樣的人間尤物婉轉求歡,就算是地獄也要奮不顧身地跳將下去。於是,便不管不顧地沉醉在跟風瑤月抵死纏綿、欲生欲死的銷魂夢境裡。奇怪的是,冥冥之中,他似乎明白一切都只是夢。他告訴自己說:「是的,就是夢!可是卻是我深深喜歡的夢!」他忘掉了單思楚的打擊,欣然接受了這樣美麗的夢境。他睜大眼睛看著夢中的風瑤月,只覺得夢中的風瑤月分外柔媚、分外妖嬈,一喘一息,一顰一笑都勾魂奪魄,讓人神魂顛倒。他想,這樣的時刻就是永生永世也還嫌短。他呢喃祈禱著這樣的美夢永遠不要醒來!
遺憾的是,夢,總是要醒的。
第二天早上七點,到詩無可奈何地醒了過來。
他懊喪地坐起身來,揉揉眼睛,按按太陽穴,希望現實告訴自己這時才是在做夢。然而,窗簾縫隙闖將進來的刺眼陽光殘忍地打碎了他的夢想,讓他回到了殘酷的現實中來。
到詩幽幽歎了口氣,疲倦地抱膝坐著,彷彿夢中的境遇耗盡了他的一切精力。
他動也不動,就那樣魂遊天外地坐著。時間,嘀嗒嘀嗒一秒一秒地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忍不住又回味起銷魂的夢境來,繼而羞愧得面紅耳赤,心想:「自己這算不算與風瑤月偷情呢?雖然只是夢境,雖然一切都由不得自己,可是,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或許自己內心深處一直覬覦著風瑤月的美色而不自知,要不然怎麼會做出那樣香艷的夢?!」
這樣想著,到詩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怪罪單思楚了,說不定單思楚也有什麼身不由己的理由。要知道,沈先楚可是一個位高權重的常務副市長,而單思楚只是一個弱女子,如果沈先楚要利用手中的權勢逼迫單思楚做出些違心事那簡直太容易了。然而,道理是想通了,可事實卻無法接受。他恨恨地想:「不管怎樣,一而再,再而三發生那種事,都不值得原諒!就算她是被迫的,也只能說明她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孩,自己如果跟她在一起,恐怕就要時時戴綠帽子!咳,算了,這樣的女孩不值得自己為她傷心,最多——就當她是普通朋友吧!」
有了決斷,到詩遂不再多想,起床穿好衣服,匆匆洗漱完畢,驅車往信海公司而去。
最近公司的業務發展很快,各方面的項目都開展得如火如荼,特別是旅遊天使大獎賽更是搞得驚天動地,全國各地的主要報紙、娛樂新聞都少不了它的點點滴滴。更加令人振奮的是,截至上星期五為止,報名參加大獎賽的總人數已經超過了五萬人。僅此一項,就為公司帶來了將近八百萬元人民幣的收入。加上已經進賬的贊助,總額直逼一千三百萬大關。這樣的成績,就連到詩自己都沒預想到。在原先的策劃當中,預期達到的總收入只是五百萬元而已。有了這良好的開端,接下去的事情自然就比較好辦了。因此,這些天來到詩做什麼事情都覺得特別得心應手,若不是出了單思楚這檔子事,那真可謂是事業愛情兩得意了。看來,老天也是善妒的,就是不肯讓到詩一切都順心如意。
一路上到詩或喜或憂地想著,不知不覺,便到了公司大門口。
嘎吱一聲把車停在大樓前的臨時停車處,下車快步上樓直奔總經理室。
剛剛進門,手機便響了起來,見是盛笙打來的,一邊走到辦公桌前坐下,一邊接通抱怨道:「你死到哪裡去了?打你手機一直打不通!」
「我現在在外地調查,」盛笙道,「昨晚走得匆忙忘了告訴你。哦,對了,穆葩的蹤跡已經有眉目,她前不久在武漢出現過,目前應該跟風瑤月在一起,我擔心她會對風瑤月不利……」
「你說什麼?」到詩大驚,「穆葩跟風瑤月在一起?」
「我同事剛剛告訴我的,應該不會錯!」盛笙道,「你最好盡快找到風瑤月,免得真的出事。」頓了口氣,「好了,事情就交給你,我必須執行任務去了!」說完,掛斷了電話。
到詩心亂如麻,想不明白穆葩怎麼會跟風瑤月在一起。
這時,溫?推門闖了進來,咋咋呼呼地道:「到總,到總,告訴你一個大意外,步夫人吸毒了!」
也許是被刺激過度了吧,到詩一時沒反應過來步夫人是誰,淡淡地道:「哦,這年頭吸毒的人多著呢。」隨即醒覺過來:「步夫人不就是風瑤月嗎?」驚問:「你說什麼?誰吸毒了?」
溫?興沖沖來告訴到詩這個消息,原就是為了討好他,跟他套近乎,見他如此反應,興奮地道:「是步夫人風羞竹啊,她吸毒了!」
風瑤月吸毒?到詩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煩躁地問:「聽誰說的?你看見了?」
溫?搖頭道:「我沒看見,不過,我無意中聽到步董跟人通電話,他說:『既然她風羞竹自甘墮落,吸起了毒,那就別怪我不講情義了,我要馬上跟她離婚……』」
到詩心中的驚懼非同小可,顫抖著聲音問:「你,你沒聽錯?」
溫?不容置疑地道:「絕對沒有聽錯!」然後回想著說,「早上上班我就去找步董匯報工作,一走近門口,就聽見步董說話的聲音,不敢打攪,偷偷開門往裡瞧了瞧,他正在打電話,緊接著就聽到他咬牙切齒地冒出那句話,嚇得我趕緊開溜。」
到詩只覺這件事匪夷所思,風瑤月她怎麼會吸毒?但溫?她也沒必要騙自己啊!不得不信了,又極不甘心,勉力按捺住心中的焦慮,沉吟了會兒,滿懷希望地問:「那你知道風瑤——風羞竹現在在哪嗎?」
「說真的,我不知道。」溫?歎息著道,「如果我知道步夫人在哪,無論如何我都會去看她的。」兩眼閃現出擔憂的光芒,臉上已經沒有了先前興奮的神色,「到總,你不知道,步夫人是多麼好的一個人,我決不相信她會吸毒的,這裡面一定有什麼,有什麼……」可到底有什麼,卻說不出所以然來。又或許她心中明瞭,卻不敢告訴到詩。
到詩心想:「也是,風瑤月的品行何等高潔,說她吸毒誰會相信?難道……」
到詩不敢想像下去,也不願想像下去,可是,事情演變至此,他能不想嗎?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尋思:「這事情只有三種可能——一是溫?聽錯了,不過,看溫?那麼確定的樣子,聽錯的可能性不大;二是步董故意那麼說的,可那又為什麼呢?一向以來,他和步夫人都是恩愛無比,不可能自己誣蔑自己的妻子吸毒;剩下的只有一種情況了,那就是風瑤月的確吸毒了,步董無法接受這種殘酷的現實,所以才要跟她離婚……只是風瑤月怎麼會吸毒呢?會不會是穆葩……」
到詩不禁為自己的推斷心痛起來。
溫?眼見到詩黯然神傷的樣子,感覺有些奇怪,道:「到總,就算步夫人真的吸毒,也跟你沒關係啊,你怎麼,怎麼……」心想:「難道你跟步夫人有曖昧關係?」忍不住為自己的這個揣測吃起醋來,繼而啞然失笑,心道:「怎麼可能呢?到總跟步夫人認識才沒多久,平時又沒什麼接觸,自己這乾醋吃得也太沒道理了吧?!」
就在這時,蘇婉開門進來,道:「到總,董事長找你,請你馬上到他辦公室。」明明看見溫?在場,卻高傲地昂著頭,視而不見。
溫?也不介意,眼光撲朔地上下打量著蘇婉,嘖嘖讚道:「哇,蘇婉,你又換了一套名牌時裝,真是太漂亮了耶!這些天來你一天換一套,都趕上時裝模特,看得我眼紅死了!」
蘇婉好像沒聽見,又衝到詩說了一句:「快點!」然後轉身走了。
溫?看著蘇婉背影消失,不屑地哼了一聲,搖頭道:「我最討厭這種庸俗的女孩,不就是有人給了她點甜頭嗎?她卻自以為是,飛揚跋扈起來。」說這話的時候,卻忘了自己其實跟蘇婉是半斤八兩,也是吃了點練創清和畢劍的甜頭就忘了基本的品德。
到詩淡淡一笑,也不搭話,起身去見步德斯。
敲門進了董事長室,見步德斯背靠椅子優哉游哉地坐著,手裡翻著一本雜誌,臉上沒有絲毫憂慮和傷心的表情,心道:「看來風瑤月根本沒出什麼事,否則步董不可能這麼輕鬆。」心下大定,微笑問:「步董,你找我?」
步德斯見到詩來了,起身親熱地拍拍到詩的肩膀,連聲道:「請坐,請坐!」
到詩依言坐下。
步德斯笑瞇瞇地看著到詩,道:「跟你商量一件事,看看你是什麼意見。」
到詩道:「有什麼事您決定就好,不用商量。」
步德斯道:「唉,那怎麼行,我應該尊重你嘛!」停頓片刻,繼續道,「是這樣的,最近大獎賽和論壇的進賬不少,賬務繁雜,我怕你工作太忙壓力太重,容易出錯,蘇婉學過會計,人又細心,我打算叫她兼任財務總監,往後有關大獎賽、論壇項目的收支,你批過之後再由她審核一下,這樣就萬無一失了。你看這樣安排行嗎?」
到詩爽快地點頭道:「行,沒問題!」
步德斯處心積慮安排蘇婉兼任財務總監的目的,就是為了徹底控制住財務大權,把原先授權到詩機動批准開支的權力也牢牢地抓回到自己手裡,這就等於把到詩完全架空,試問:一個總經理連安排業務資金都要經過財務總監的批准那還有什麼領導權可言?說實話,這樣的要求連步德斯自己都覺得有些過分,因此他起先還真擔心到詩會極力反對,果真如此,他也沒辦法,畢竟,大獎賽和論壇一千多萬資金都是到詩籌集來的,卻沒想到到詩這麼好說話,想都沒想一下就滿口答應了,高興得嘿嘿嘿嘿笑了起來,直誇到詩很會做事很會做人,是個難得的合作夥伴,難得的帥才,以後前途無量!
到詩淡淡一笑,問:「步董,還有什麼吩咐沒有?」
步德斯擺手道:「沒了,沒了!」
到詩起身告辭,剛走到門口,忽聽得步德斯叫「等等」,遂回身問:「還有事?」
步德斯似乎只是隨口說說的樣子,緩緩道:「你什麼時候認識風……小種蝶的?這兩天老說要找到詩叔叔帶她去放風箏。」
到詩笑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有天我去拇指湖散步,無意中碰到了夫人跟小種蝶,見小種蝶天真可愛,忍不住跟她玩了起來,想不到她還記得我。呵呵,步董,真羨慕你有這麼可愛的一個女兒!」
步德斯點了點頭,然後兩眼定定地看著到詩,過了好一會兒,忽然問:「風羞竹跟你是老朋友?」
「風羞竹」三個字一鑽入耳朵,到詩便條件反射般地想起了昨晚的夢境,臉刷地火熱,隨即想起自己這可是當著人家老公的面回想跟他老婆做那見不得人的事,不由手足無措起來,生怕步德斯發覺,掩飾性地乾笑了幾聲,莫名其妙地道:「這天真熱啊。」事實上如今正是風涼水透的初夏時節,跟熱根本就沾不上邊。
步德斯突然問起風羞竹的目的,就是為了試探到詩跟風羞竹的關係。
那天風羞竹帶著小種蝶離開半闋亭回到信海之後,他聽得小種蝶不停嘮叨著要到叔叔帶她去飛風箏,便即懷疑到詩跟妻子也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奈何主子殷士賦、畢劍不許他動到詩,只得隱忍不發,此時見自己一提到風羞竹這三個字到詩就紅了臉,認定到詩是做賊心虛,又驚又怒,傷心地想:「原以為風羞竹只是跟杜受有一腿,原來跟到詩也有……」強忍著心頭怒火,暗罵道:「我幹你娘,偷情人居然偷到我頭上來了!哼,接下來看我怎麼整治你們!」臉上卻笑容蕩漾,不緊不慢地附和道:「是啊,這天真熱。」
到詩以為自己矇混過關,暗暗鬆了口氣,老實交代道:「我跟步夫人是來公司以後才認識的啊。」接著開玩笑說,「真羨慕你有這樣一個好老婆!」
這話聽在步德斯耳裡自然成了反話,心中憤怒之極,臉上卻絕不流露,淡淡地道:「哦,是嗎?」生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讓到詩瞧出破綻,忙揮手道,「好了,沒事了,你去忙吧。」
到詩遂告辭退出,大踏步回到總經理室。
溫?還沒走,見到詩回來了好奇地問:「步董找你什麼事?」
到詩也不隱瞞,道:「步董怕我工作太多,忙中出錯,就讓蘇婉兼任財務總監。」
溫?問:「財務總監?財務總監做什麼?」
到詩道:「就是我審核之後她幫忙再審核一遍。」
溫?一聽啊地大叫起來,隨即迅速用手掩住嘴巴,深深吸了一口氣,表情嚴肅地問:「你答應了?」
到詩道:「是啊。」
「你啊你,怎麼那麼糊塗呢?」溫?忍不住埋怨道,「步董這擺明了是要剝奪你總經理應有的權利,你怎麼就答應了呢?那你以後要怎麼做事?我看你的噩夢從此就要開始了!」
到詩不以為然地道:「你多慮了吧?!」
然而,事情正如溫?預料的一樣,到詩的噩夢從此開始了。
僅僅是十分鐘之後,就發生了一件令到詩分外不快的事。
昨天下午四點,江壑市毗鄰城市——江海市的贊助商要求即刻派員於下班之前趕到他公司洽談宣傳事宜,當時公司車輛已全部外派,到詩見時間緊急,搭長途快車顯然無法及時趕到,便吩咐宣傳部經理包車趕去。按理,這是公司的正常業務,所發生的費用理所當然由公司財務報銷,哪知剛才宣傳部經理拿著到詩批示同意報銷的單子去財務部報銷的時候,卻被蘇婉拒絕了,理由是部門經理不可以包車出差。到詩開始還以為是宣傳部經理沒講清楚事由,便親自跟蘇婉解釋,可不論好說歹說,蘇婉就是不肯同意報銷。到詩無奈,只好去找步德斯,結果步德斯一句「財務的事情就聽蘇婉的」便把到詩堵得無話可說,只得自掏腰包給宣傳部經理報銷了事。
可歎的是這件事還沒讓到詩清醒過來,只以為是職能分工剛剛調整時合理存在的分歧,很快便又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中去。
溫?見到詩經此一事兀自懵懂無知,搖頭歎息了一會兒,怏怏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百無聊賴地坐了會兒,隨手拿起桌上的《江壑日報》閒翻,意外地,竟然看到了關於風羞竹溺水吸毒的報道,趕忙拿著報紙,匆匆來到到詩的辦公室,急聲道:「到總,真的,真的,步夫人真的吸毒了!而且還掉到了湖裡!你看,你看!」說著把報紙擺在到詩面前。
到詩一眼便看到《著名企業家資深教授聯手夜救溺水夫人》這醒目的標題,趕忙默讀下去,讀完,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白紙黑字寫得分明,由不得他不相信。這時,蘇婉又進來說董事長有事要找。到詩思緒紛亂,不敢即刻前去,倒了一大杯水一口氣喝下,深呼吸了一會兒,這才去見步德斯。
步德斯見到詩來了,兩眼陰冷地看著他,問:「你知道了嗎?」
到詩沒聽明白,不解地看著步德斯。
步德斯嘩啦拿出一張報紙啪地往桌上一甩,冷然道:「你自己看!」
到詩拿起報紙一看,也是今天的《江壑日報》,不用說,步德斯指的是知不知道風瑤月溺水吸毒的事,忙道:「我也剛剛知道。」遲疑了片刻,忍不住問,「步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出這樣的事?夫人她怎麼可能吸毒,而且還……」
步德斯冷然道:「你問我我問誰?」聲音尖銳刺耳,不知不覺流露出對到詩的強烈敵意。
到詩一愣,未說完的話被步德斯頂得嗆在了喉嚨,卻自作聰明地想:「也怪不得他,不管換了是誰,相親相愛的妻子出了這樣的事都會變得蠻不講理的。」溫言勸慰道:「步董,你別著急,事情既然已經出來了,還是想想該怎麼解決吧。」
倘若說以前步德斯對風羞竹還有一絲絲真愛的話,但從得知風羞竹就是風瑤月的那一刻起,這份真愛就徹底被妒忌和怨恨所代替,原先全意佔有風羞竹的心,也隨之轉變為摧殘風羞竹報復風羞竹的惡毒信念。那天風羞竹離開半闋亭回到信海以後突然出差去武漢,以及之後染上毒癮,其實根本就是步德斯精心安排的結果。此時他見到詩居然還傻乎乎地勸慰自己,顯然對自己算計他的事一無所知,腦筋急轉,片刻間便想好了主意,遂按捺住心頭之火,故意歎息著道:「唉,我現在心亂如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到兄弟呀,能不能請你幫我去一趟醫院?幫我好好照顧我愛人?現在是非常時刻,肯定不斷有記者圍攻,這些場面只有你能應付,而且,我可以信賴的人也只有你了。如果你同意,就把手頭上的事情移交給溫?代管幾天。」期待地看著到詩,「到兄弟,拜託了!」
且不說到詩本身就非常關心風瑤月,把風瑤月奉為女神,此時見步德斯這麼信任這麼懇切地提出要求,自然更是義不容辭,慨然道:「步董,你就放心地交給我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你告訴我步夫人在哪家醫院,我現在就趕過去!」
步德斯感激地握住到詩的手,道:「謝謝,謝謝,我真不知怎麼感謝你!」好像是難過得說不出話的樣子,停頓了好一會兒,才接著道,「她在同心醫院住院部三樓303單人病房。」
到詩默念兩遍記下,回辦公室跟溫?交代了一番,便即匆匆下樓。
步德斯親自送到樓下大門口。
他目送著到詩開車遠去,臉上露出殘忍而又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