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魁一下子讓秦夫噎住了。
董玉梁想站起來說話,覺著腳讓旁邊的劉詩韻狠狠地踩了一下,想起早上劉詩韻的吩咐,頓時不吱聲了。劉詩韻偷眼看董玉梁愧疚的臉色,心裡笑了。早上怕他在會上闖禍,就叮囑他,沒有自己的許可不許說話,這個憨哥還沒看出會議的風色已經變了,以為自己是會議的主角,還想發言。董玉梁不明白,白起心裡卻雪亮。剛開始秦夫給董玉梁「定性」時,白起覺得秦夫太狠了些。雖然董玉梁有問題,但主要責任並不在他身上,因為他不是決策人物,而且在很多問題上董玉梁都提示過,只是自己和秦夫都沒有聽。接著秦夫的話和舉動,白起一下子就明白是衝自己來的。
白起第一次品到秦夫的陰狠和老辣,也對從來沒有看得起的「農民」產生了一絲敬意。這個傢伙如此善於利用機會,還有這樣的手腕,頃刻之間,不動聲色地將已經被削弱的權利奪回來!
白起望著秦夫和他的支持者,明白了這個「農民」處心積慮地做了多少工作。
白起必須表態——同不同意秦夫的「總經理負責制」?
不能和秦夫鬧僵,臨來之前,集團董事會又催項目早日銷售回款。目前集團資金很緊,不少有過節的董事會成員趁機找事,給自己很大壓力。和秦夫鬧僵,拖延起來,首先受害的將是自己。另外,在這次開盤銷售失敗中,自己的成分佔主要的,秦夫就是抓住這點發難的,人家佔著理。如果鬧僵,在公司裡,不僅秦夫的親信,大部分中層幹部都會向著秦夫,自己就孤立了。
算你狠!白起心中一聲惡罵,臉上卻綻開了和藹的微笑:「我完全同意和支持秦總的決定,公司必須實行『總經理負責制』。這裡我強調一點,威星利集團派在嘉譜地產公司的員工,無論是誰都是嘉譜地產的一員,必須服從管理,絕沒有特權。誰要是不服從秦總和公司其他領導的管理,被秦總辭退,威星利集團也決不會再用你們!你們幾個可記住了?」
威星利集團的派員在白起威嚴的目光下連忙點頭。
會議室響起了掌聲,大家被白起的真誠感動,還是大集團的總裁,說出話來就是有份量、有胸襟!
白起索性人情做到底,他用商量的口氣對秦夫說:「秦總,開盤銷售出現失誤,我也要負很大責任。董總監有他的問題,但也要肯定他的業績,怎麼處理他,我尊重你的意見。他的事我們另議,今天討論目前的對策,你說好不好?」
秦夫心裡罵了一句,送空人情。不過已經達到自己的目的,白起也服軟了,白起的面子不能不給,他點點頭。
既然已經把權利收了回來,就要立即行使,作出姿態。秦夫沒讓白起再說話,他通過主持會議來表明自己是公司的最高領導,說:「我們繼續進行會議,討論目前的對策,各個部門都要發表意見。」
大家開始發言,由於都不懂得營銷,七嘴八舌也沒議論出什麼辦法,只是把營銷部一通批評,揀秦夫愛聽的說,還講了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所謂高招。
白起注意到董玉梁一直沒說話,今天他才知道董玉梁不是秦夫的親信,就說:「董總監,儘管剛才大家給你提了不少意見,但營銷畢竟是你的專業。請你講講,不要有什麼顧慮。」
董玉梁講話了。
他顯露出漢子的氣派,說:「秦總和大家對我的批評我全部接受,導致營銷工作出現失誤,問題在我一人身上,我願意接受公司的任何處罰。在這裡我強調,我的錯誤主要是出在提供了不真實的市場信息,造成劉詩韻副總經理、秦夫總經理和白起總裁決策上的失誤。失誤和他們無關,責任要由我一個人承擔。」
董玉梁雖然耿直但並不笨,他意識到秦夫將對劉詩韻不利,就把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同時,這些話巧妙地把劉詩韻、秦夫和白起綁在一起,如果要追究劉詩韻就必須追究秦夫和白起的責任,因為大家都有錯誤。
把這個重要的問題說完,董玉梁坦蕩地說:「至於下一步的對策,我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不管公司怎麼處理我,我都願意用這些想法來挽回公司的損失,盡我一個員工的操守。但由於我們現在是和對手競爭,事以密成,所以我建議,另外開個會,只要有關人員參加。」
「你的想法已經被證明是愚蠢的,還有什麼資格妄言另開小會,是不是還想蒙騙幾位領導?有想法說出來,大家眼睛雪亮,來評判一下。」秦夫的一個親信說話了。他借打擊董玉梁,來回擊白起對董玉梁過去工作的肯定。
氣氛驟然緊張,大家都不說話,有些人向那個親信投去鄙夷的目光。儘管董玉梁犯了錯誤,但他誠實認真的品行是有目共睹的,而且董玉梁沒有推脫責任,一派坦蕩,也贏得了大家的好感。幹什麼要對人家趕盡殺絕?大家起了不平之心。
白起也不說話,他和大家一樣等待著秦夫的表態。
秦夫望著寂靜的會場,心裡罵了一句:蠢貨!說:「請白總裁、劉副總和董玉梁留下,其他人散會。」
其他人走了,白起緩和氣氛地說:「來,靠近點坐,我們這些難兄難弟,談談自己的鬧心事。」
接著,白起笑呵呵地對秦夫說:「老秦,你的那些手下對我的意見很大呀。」
已經達到目的的秦夫,可不願意和這個不好對付的白起鬧僵,說:「他們都是大老粗,沒文化,你別和他們計較,等過後我收拾他們。」
白起說:「別,你可別去收拾他們,回頭他們更恨我。」
接著他話題一轉,顯出了憂慮的神色說:「現在哪有閒情逸致,我們還是討論難題吧。「
董玉梁講出了自己的想法:「目前,我們處於很不利的地步。但我們不是沒有回轉的餘地。首先,我們的盤是分兩期開發的,我們可以在二期進行調整,避免更大的損失。」
此時,秦夫和白起才意識到當初董玉梁提出分期開發是多麼重要。
董玉梁接著說:「第一期我們的失誤在大戶型偏多,市場需求不足。而對手抓住我們想照顧大多數高檔房購買者,戶型設計缺乏個性的漏洞,推出針對年輕人的戶型和規劃,搶了我們的客戶。但我們也不是沒有優勢的,我們的盤大,房子的棟間距要比對手大得多,我們可以利用這個優勢回擊他們。我們在房子前配置私家花園,游泳池等,免費提供給客戶,以提高房子的性價比。這樣雖然我們的價格高,但有了獨特競爭優勢,可以搶回一部分客戶。」
果然不凡!秦夫和白起不由地點頭,白起說:「這個想法不錯,可以避免降價給樓盤形象帶來的負面影響,還提高了樓盤的檔次。」
董玉梁說:「另外,我想把一期大戶型的區域給控制起來,分成兩塊,一塊按上面的辦法銷售。而另一塊,我想從另一個角度,想別的策略來賣。」
白起眼睛一亮問:「什麼策略?」
董玉梁說:「找市場空白點!現在還沒有想好,不過會有的。」
也只能如此,真是一招失誤,滿盤被動,白起說:「現在趕緊著手做這項工作。」
董玉梁答應。
白起問:「和合地產是什麼背景,為什麼和咱們過不去?」
劉詩韻說:「肯定和岳子山有關。他做完清泉花園就沒有動靜了,這和他的性格不符,另外我聽說他有個弟弟在北京做房地產,而和合地產是北京在大連註冊的房地產公司。」
秦夫哼了一聲說:「既然這樣,我就對他們不客氣了。」
你原來對人家也沒客氣過,白起想。他又問:「和合地產打出這麼漂亮的牌,一定是有人給他們支招,岳子山絕沒有這兩下子。」
董玉梁沉思片刻:「肯定是他!」
「誰?」三個人同時問。
「是孫略。這手筆只有孫略能做出來,而且和合地產這兩個盤的廣告風格和激情蝸居是一樣的,顯系一人所為。對了,前幾天,我到半山詩畫售樓處,發現一個銷售人員很面熟,現在想想,正是激情蝸居的銷售人員,激情蝸居是孫略做的。」
這就沒有疑問了,劉詩韻和秦夫都倒吸口冷氣。
白起問:「孫略那麼厲害嗎?」
劉詩韻說:「這個人是大連近年冒出的很神秘的人物,開始是廣告公司的小小業務員,後來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接手的都是一些滯死項目,他能死局出仙招,讓這些盤奇跡般地活了、火了。如凌霄大廈、清泉花園,這個人我們曾找過,但他堅決不做我們的銷售代理。」
白起響起了冷陰陰的笑聲:「沒想到大連還有這麼厲害的人物,我倒要會會他!」
白起對秦夫和董玉梁說:「老秦,你瞭解岳子山,想個招殺殺他們的銳氣。董玉梁,你也要思謀競爭的辦法。」
董玉梁猶豫地點點頭。
白起明白他的心事,說:「你可以走了。」
董玉梁離開了會議室。
目送董玉梁離開,白起問:「老秦,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秦夫猶豫了,原來打算辭退董玉梁,但就在剛才董玉梁出了這麼好的主意,沒有董玉梁是無法度過目前危機的。另外,今天已經教訓了劉詩韻,董玉梁是劉詩韻的手下,不能一點面子不給。秦夫說:「我的原意是不用他了,但他是劉副總的手下,我尊重劉副總的意見。」
劉詩韻清楚,用不用董玉梁絕不是這麼簡單,如果現在說話不慎,一句話成了定局,再想保董玉梁就難了。她說:「容我考慮一下,再和你們二位溝通。」
接著秦夫就要求白起把下一期資金趕緊撥來,這讓白起十分惱火,集團那面要效益,這面不進錢反倒要資金,好像自己是開銀行的。他只好敷衍,勸秦夫能不能想出些別的辦法,比如拖欠一下工人工資或者合作單位的應付款,秦夫很不情願地答應了,眼裡是不屑的神色。
劉詩韻開車送白起到他下榻的賓館,路上倆人都默默地想心事。
白起不無揶揄地說:「今天會上大地震,你一句話不說,真是好修養。」
劉詩韻滿臉幽怨地說:「你也說這樣的話,真讓人寒心。我說什麼?站起來反擊秦夫,鬧得咱們三個人勢同水火,讓秦夫領著他那批親信跟你作對?集團那邊催你回款,這面卻起了內訌,倒霉的是你。今天我受了那麼大委屈,一句話不說,不就是為了你?」
白起以為劉詩韻是明哲保身,沒想到她有這樣的心思,歉意地說:「詩韻,我錯怪你了,對不起。」
劉詩韻不勝寒心地說:「夾在你們倆人中間真難做人。今天秦夫的話一半是衝著你,另一半是衝著我。我今天沒有向著你說話,你不高興,今天沒有向著秦夫說話,秦夫更恨我。你倒好,飛機來飛機去的,來了指指點點,然後走人。留下我一個人,有多難?」
「你這麼堅定地跟著我,我太有魅力了。」白起調笑道。
「自吹自擂。」
白起說:「既然給人家做手下遭罪,不如自己來做總經理。」劉詩韻哼了一聲:「當總經理?我這個副總都位置難保。今天秦夫把權利全收回去了,人家說的很清楚,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也許哪天看我不順眼,就辭了我。你下次來公司見不到我,就到公司對面的街頭,看見提籃子戴草帽的賣花女孩,那就是我了。」
白起爆發出響亮的大笑,說:「秦夫要是敢把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逼去賣花,他離死就不遠了!」
白起陰森森地說:「這個土老冒,還有這兩下,真讓人刮目相看。他離倒霉也不遠了,先讓他得意兩天,看我怎麼收拾他!你要做好接替總經理職位的準備,這段時間盡量和他搞好關係,幫我做一些滲透工作,等時機成熟就幹掉他,咱倆聯手幹一番事業!」
一陣冰冷的感覺傳遍了劉詩韻的全身,也只有這樣了,左右搖擺自己最終會吃虧的,她默默地點頭。
劉詩韻問:「你打算怎麼處置董玉梁?」
「不是說好了嗎?讓你決定。」
劉詩韻說:「你們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騙誰呀?這次失敗總要有人承擔責任。」
白起由衷地說:「詩韻,你的心思真機敏,我確實需要在集團那面有個交代。」
劉詩韻想想說:「在集團那面,你把責任全推到秦夫身上,也為下一步做一個鋪墊。」
白起立刻說:「是個好主意,一箭雙鵰。不過想保住董玉梁,你還要找秦夫談,這個心狠手辣的傢伙會放過董玉梁的,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救了董玉梁?」
劉詩韻說:「什麼?」
「是董玉梁說他能解決大戶型銷售的問題,否則董玉梁就完了。你找秦夫也從這方面談,才能說服他。」
白起接著說:「董玉梁可靠嗎?」
劉詩韻說:「他是很正直的人,也很有才氣,他不會奴顏婢膝,但絕對是可以依靠的人。」
白起有些嫉妒地說:「你似乎對董玉梁有格外的好感。」
劉詩韻感受到這一點,她冷冷地以避嫌,說:「我們總需要一些能幹活敢講真話的人。」
第二天一早,董玉梁就去了劉詩韻辦公室,對劉詩韻說:「詩韻,我昨晚一夜沒睡,由於我的無能,連了累你。我知道你在為我爭取,我勸你別費心了,你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我走人就完了。」
倆人私下的關係已經很親密了,劉詩韻推著高高的董玉梁坐在沙發上,笑呵呵地用手點著他的額頭說:「你真不夠意思,想扔下我,不跟我混了,我偏不答應,非得死死纏著你。」
董玉梁苦笑說:「我給你惹了這麼大麻煩,他們要找替罪羊,我不走,你更被動。」
「行了,我知道你是個爺們。昨天在會上你把一切都攬過去,還為我說了那些話,剩下的事我來做。」劉詩韻滿不在乎地說。
「可是,……」董玉梁還要說什麼。
劉詩韻疼愛地看著董玉梁說:「你這個小笨瓜,你以為昨天的會,秦夫是衝你來的嗎?我為什麼一個勁踢你,就怕你直性子,在會上說出什麼把事情搞成定局。昨天的會議,是一場政治鬥爭,他們是想……算了,何苦讓純潔的心靈受這些骯髒事的污染。總之,你的事情我已經搞定,你不用顧慮了,全心用在工作上吧。另外,你要提防秦總,對他要恭敬,他是個小人,別跟他一般見識。」
話說到這個份上,董玉梁再不能說要走了,他滿臉歉疚地說:「詩韻,我真的很愧疚,你對我這麼好,我卻辜負了你。」
劉詩韻笑了,她說:「玉梁,你要是再客氣我就不理你了。只是我一直納悶,以你的聰明,怎麼能出現這麼大的判斷失誤?」
董玉梁說:「我也很納悶,但我最近反覆查了以前售樓處上報的每日客戶統計表,發現了問題。」
劉詩韻警覺地說:「你是說銷售經理故意做假?」
董玉梁說:「不是。從去年我們公佈戶型和價格,開始做市場調查後,來售樓處詢問大戶型的人不斷增加,成了我們意向客戶的主體,這樣才使我們作出客戶需要大戶型的錯誤判斷。但到了開盤銷售,這些需求大戶型的客戶突然蒸發了。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後來我恍然明白,是有人組織了一批人到售樓處故意誤導我們。而這個組織者是對房地產銷售十分內行的人,他非常清楚我們公佈戶型和價格是想做什麼。」
「是孫略?」劉詩韻馬上反應過來。
董玉梁點點頭。
劉詩韻不解地說:「玉梁,你說,孫略要是想賺錢,我們已經給他機會了。他不接受,處心積慮地幫岳子山做事,他和我們無怨無仇,這是為什麼?」
董玉梁說:「我也始終猜不透,過去和孫略交往,雖然他很有個性,還有些冷漠,但他心腸很善良。從這次對付我們的精狠程度,從他出手的老辣,我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甚至可以說是恐懼,孫略絕不是為別人復仇!」
董玉梁走了,劉詩韻半晌沒回過神來,她眼前又出現了夢中那雙冷森森的眼睛!
孫略精心策劃的與嘉譜地產第一次戰役大獲全勝。這場勝利不僅讓湖光山色掉進困境,而且讓人們對威星利集團的印象大打折扣,這個影響是長久的。又過了一段時間,半山詩畫的銷售許可證下來了,這時西苑的銷售已經完成,孫略把鍾葭調回來,讓她做半山詩畫的銷售經理。
孫略組織了半山詩畫的開盤銷售,這對湖光山色又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以前半山詩畫對湖光山色只是威脅,使想購買湖光山色的購買者猶豫。現在則以實實在在的價格低、產品競爭力強,把城市年輕富裕的購房者一下子奪走了。
湖光山色陷入了滯銷的局面。
「董玉梁進攻了。」夏青霜拿著幾份報紙走進來,「他在大連各大媒體都打出了廣告,來勢不小。」
孫略看了報紙,氣定神閒地說:「先讓他打,消耗彈藥。另外,監測廣告的市場反應。」
又過了幾天,孫略把夏青霜、林闊還有鍾葭招到一起開會。孫略先問鍾葭:「這些天,湖光山色的廣告打出來,對我們的現場銷售有什麼影響?」
鍾葭說:「影響有一些,有些客戶產生了猶豫的心理,但反應不大。但客戶也提出湖光山色贈送私家花園和游泳池的事。另外,還有一個奇怪的現象,我們的客戶來訪量也增加了,成交量也稍稍大了。」
「這是董玉梁給我們帶來的,客戶去看他們的盤,自然要看看旁邊我們的盤。」孫略點點頭,「夏姐,你說說廣告以後,湖光山色的銷售情況。」
夏青霜翻開筆記,說:「自從湖光山色打出廣告以後,它每日客戶的來電來訪量激增,主要是因為它們提出的贈送私家花園和私家游泳池很吸引人。但他們的成交量增加不大,原因是他們的價格太高,戶型也偏大,房子的總價款太高了。儘管有私家花園和游泳池的誘惑,但能買得起的人畢竟太少了。」
孫略想了想說:「咱們的誤導戰術已經讓湖光山色掉入泥潭,他們現在是困獸猶鬥,我們讓他們再打一段廣告,消耗他們的資金,然後反擊!」
孫略接著說:「他們看廣告一出,來電來訪增加,以為廣告可以救他們,會更加起勁地做廣告的。」
夏青霜說:「他們的廣告還有對半山詩畫沒有私家花園和游泳池的影射,意思是半山詩畫不如湖光山色高檔。時間長了,客戶會不會形成這種穩定的印象?」
鍾葭也說:「我怕時間長了,那些猶豫的客戶被他們說動了,轉而購買他們的房子。」
孫略對鍾葭說:「不會的,湖光山色價位高,客戶要反覆考慮。半個月以後,我保證把去他們樓盤的大部分客戶奪過來給你。」
鍾葭一聽樂了,說:「大哥哥有好辦法,我請你喝粥。夏姐姐、霍姐姐還有林闊都去!」
鍾葭最近迷上了「八寶粥店」的粥,說能減肥和美容,沒事就拉別人和她去喝,林闊已經讓她逼著陪喝好幾回了。林闊皺著眉頭說:「打死我也不去了,那哪是請客?簡直就是灌大肚!回家半夜就餓得心慌。」
大家都笑了。
孫略說:「再給他們半個月時間,然後我們反擊。在廣告上要體現出我們的樓盤是『青年俊傑的時尚生活』的主題,反應我們戶型的合理性、經濟性。還有,雖然我們沒有私家花園,但我們通過公共休憩區和公共花園為居住者營造的鄰里交流的空間,這種交流有利於青年俊傑們在一起發現更多的發展機會。體現出我們是適合青年人居住的,新型的高檔住宅社區。」
林闊說:「這個主題不錯,我在廣告中體現出來。」
孫略說:「另外,還要重點宣傳一下我們的社區游泳館,體現出社區活動的一些風采。」
「這樣不好吧?人家的游泳池一家一個,多氣派,我們是大家合用一個,不如不說。」鍾葭遲疑地說。
孫略狡猾地笑了,「要說,還要大說。這事老董自己掉進了一個誤區裡!」
「老董」就是董玉梁,鍾葭問:「怎麼呢?」
孫略說:「他給人家免費贈送私家游泳池,看來是個大實惠,其實是個大麻煩,一個丟錢坑。購房者看似白得一個游泳池,但游泳池的維護費用卻是一個大數字。不維護吧,游泳池就成了臭水坑,維護吧,一年的花費不菲。另外,大連是北方城市,一年到頭能在室外游泳的日子也就三、四個月左右,其他時間都是浪費。不放水,是個挺難看的大坑,放水吧,有潮氣不說,還得維護。現在客戶沒想到這一層,等我們的廣告把這個意思透露出去,客戶還能買他們的房子?」
鍾葭明白了,她鼓起掌來。
夏青霜也笑了,說:「我明白你為什麼要半個月後才反擊。你這人夠損的,等半個月以後,董玉梁他們把家家戶戶的游泳池都挖好了,把錢都花到了,才打廣告臭人家。」
「對,就是讓他們把該花的錢都花到位!他們建游泳池要花一筆錢,把游泳池拆除又要一筆錢。更重要的是讓客戶看到他們建了拆,拆了再建,就會形成湖光山色工程規劃有毛病的印象。有錢人大多迷信,有可能覺得挖游泳池會破壞了地氣。」孫略說,「董玉梁太高雅了,就容易脫離實際,難免曲高和寡。
果然,半個月以後,孫略的反擊奏效,一下子就瓦解了湖光山色的攻勢,還讓湖光山色因為私家游泳池陷入尷尬。新聞界是敏感的,半山詩畫和湖光山色這麼針尖對麥芒,他們立時嗅到了硝煙的氣息。當他們得知和合地產的主謀是做過凌霄大廈和激情蝸居的孫略時,大家都意識到要有好戲看了,目光更集中在這兩個盤上。
到了七月份,湖光山色的廣告銷聲匿跡了。孫略通過」小靈通「吳雅君得知,嘉譜地產不僅起了內訌,而且威星利集團提供的資金也很緊張,最近不會有大的動作。狂忙了幾個月的孫略,終於可以喘一口氣了。
這時卻發生了一件大事:夏青霜被拐騙了!那天是週五早上,孫略找夏青霜商量事,她還沒來上班,就讓秘書小劉給她打電話。
一會兒,秘書小劉就送來了一打資料和一封信,說是夏青霜留下便條讓她把資料和信交給孫略。
孫略拆開信,上面寫著:
孫哥:
我被寧哲思那小子拐騙了。這小子甜言蜜語將我拐騙到內蒙古大草原,到處遊蕩。我實在無法反抗,只好任其拐騙,時間是一周。下一周的工作都忙完了,讓小劉轉給你,特此請假。
夏青霜
孫略哈哈大笑,真是不可思議,一貫冷冰冰的夏青霜也能幹出這麼浪漫的事?寧哲思那小子太有手腕了!
正在大笑,林闊進來,詫異地問:「孫哥,你怎麼了?一個人在屋裡笑。」
孫略這才止住笑,問:「林闊,你說你和夏姐哪個愛起來更浪漫?」
林闊頓時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說:「老林我是戀愛的高手,談情的聖手,基本無人能出其右!別看夏姐長得美麗,但太冷了,她哪有老林我浪漫?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孫略不吱聲,笑瞇瞇地把夏青霜的信遞給林闊。
林闊看完,登時傻了,狐疑地問:「這不是真的吧?」
孫略說:「你個臭小子還敢自稱聖手?前年那陣子跟我說你要戀愛,一定要風雲變色、巨浪滔天鬧地震,結果只是和女友在公司門前摟摟抱抱而已。你比夏姐差遠了,人家不哼不哈的,卻是驚天動地。像這樣浪漫的拐騙,你什麼時候能想出來?」
林闊捂著心口慚愧地說:「孫哥說得對,看來我得引咎辭職了。」
孫略笑著說:「感覺到差距了吧?知恥後勇吧!」
林闊說:「我是受不了你們的地震,前些天知道你和霍姐戀愛,把大家震了個七零八落的,現在夏姐又要把大家震個亂七八糟的,真不是你們的對手!」
孫略笑了,他想到這段時間大家忙得人仰馬翻,將近兩個月沒休過星期天,成天晚上加班。今天沒什麼事,不如組織大家出去到海邊玩一天,週六週日再讓大家好好休息。
孫略把想法告訴林闊,林闊一下子跳起來,說:「太好了!我準備把女朋友給綁架了,到大城市鐵嶺旅旅遊。」
林闊轉念一想,說:「孫哥,還是讓大家自由活動吧。咱公司都是小年輕的,大家念叨好長時間沒有和朋友約會了,有些女孩子還一個勁嚷嚷要逛街。」
孫略一想也是,公司小,有一兩個人掉頭,就沒意思了,就讓林闊出去統計一下。結果大家一致說要自由活動,以後再安排公司活動。於是孫略就決定:放假一天!
公司一片雀躍歡呼,大家陸續走了。孫略想給霍子矜掛電話,轉念一想,還是給她個意外驚喜。
孫略有霍子矜家的鑰匙,他悄悄打開門,看霍子矜背對門在電腦前做什麼,就脫了鞋光著腳,躡手躡腳地走過去。
霍子矜專心致志地用一套軟件設計服裝,孫略把手輕輕搭在霍子矜的肩膀上。這可把霍子矜嚇了一跳,她猛地叫著跳起來,看是孫略,恨恨地用拳頭捶孫略的胸脯,說:「你把我的魂都嚇出來了。」
孫略笑著把霍子矜拉進懷裡,親吻起來。
倆人親熱一會,霍子矜從孫略的懷中出來,整整衣服,又恢復了沉靜的樣子,問:「你怎麼跑回來了?」
「想你了,不想上班就跑回來。」孫略說。
「沒出息的小壞蛋。」霍子矜摸著孫略的臉羞他。
孫略把夏青霜被「拐騙」的事說了一遍,霍子矜呵呵笑了,說:「青霜是個美麗的姑娘,就是太嚴肅了,這次讓寧哲思把熱情給帶動起來了,真難得。」
孫略說:「夏青霜的事跡在公司廣為傳揚,公司的小年輕們紛紛要求回家『拐騙』自己的朋友,所以就放了一天假。」
「所以你就跑回來嚇唬我。」霍子矜哼了一聲。
孫略的心情大好,說:「咱們一共有三天時間在一起,太奢侈了,你說怎麼揮霍?」
「真是太好了!那麼長時間不在一起了。」霍子矜由衷地說,「你一直忙,聽你的安排。」
孫略拉著霍子矜坐下,癡癡地看著霍子矜,不吱聲。
霍子矜讓他看得不好意思,說:「你總是這樣傻乎乎看我,怪羞人的。」
「別動,我要學林闊看女孩子養養眼。」孫略說。
霍子矜把手抽回來說:「不學好,說,想去哪玩?」
孫略說:「哪也不想去,就想在家這麼看你。」
霍子矜看他癡情的樣子,臉紅了,「難不成咱倆在家大眼瞪小眼,看一天吧。」
孫略站起來說:「今天星期五,海邊人少,咱倆去洗海澡,衝向大海!」
孫略開車找了個人少的海灘,倆人就下了海。孫略水性好,不一會就游了一大圈。霍子矜從小在山西長大不會水,就在淺水中游弋。
孫略游回來,教霍子矜游泳,教了一會兒,孫略笑著說:「你真是個旱鴨子。」
「那你是水鴨子。」霍子矜的小鼻子又皺起來,用「兩隻老虎」的調在那裡輕輕地唱:「兩隻鴨子,兩隻鴨子,游得快,一個是旱鴨子,一個是水鴨子,真奇怪。」
孫略讓霍子矜逗得哈哈大笑。
倆人又玩了一會兒,拉著手坐在海灘上。霍子矜是第一次在孫略面前穿泳裝,雪白的肌膚和豐滿的曲線畢現,孫略看了一會,學著林闊陶醉地閉上了眼睛說:「真養眼啊。」
臉色紅紅的霍子矜充滿愛意地撫摸著孫略胸脯突起的肌肉,說:「你的身材也不錯啊!」
接著她指著孫略身體上一道道傷痕問:「這些傷是從哪來的?」
孫略給她講了那段時間如何遭保安毒打,鍾葭如何給自己療傷的事情。
霍子矜的纖手撫摸著孫略的傷疤,在孫略的身體中激起了陣陣衝動,他看旁邊沒人,就一下子抱住霍子矜柔軟豐滿的身體親吻起她的臉來,霍子矜也深情地吻著孫略。一會兒,倆人並排躺在沙灘上,仰望著藍天。
霍子矜問:「嘉譜地產有什麼動向?」
孫略說:「董玉梁的進攻讓我給打退以後,一直沒有動靜。湖光山色已經完了,秦夫和劉詩韻以損害別人得到的那些錢,還有從銀行和別人手裡借的錢都投在這裡,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嘗到負債纍纍、流落街頭的滋味!」
霍子矜用手使勁握了握孫略的大手說:「這一天不會遠的!」
霍子矜想了想,說:「他們在營銷方面不是你的對手,就會來邪的,這一點你不能不防。」
孫略也捏捏霍子矜的手,表示同意。
「另外,他們內部已經起了內訌,我們要抓緊時間促使他們攤牌。」孫略說。
霍子矜說:「對,但要抓白起和劉詩韻曖昧的證據很難,兩個人很機警,我已經跟蹤了他們一段時間了還是一無所獲。不過,終會得到的,現在是夏天,他們會在野外遊玩,肯定有機會的。」
滿天星斗,夏蟲唧唧,在四周花木環繞中,有三個小溫泉池子,池子的水上零星浮著落下來的鮮花,似乎把一池溫泉水都染香了。三個池子中的泉水,一個很熱,一個溫熱,一個較涼,人躺在其中,露天洗浴,那份愜意難以言表。
這是位於龍門湯村的大和賓館,賓館的老闆是很有頭腦的商人,他在大連所轄的農村山區利用地下溫泉建了日本式的賓館,給厭倦城市喧囂的人們提供一種曠野的、異國情調的休閒服務。
池子中躺著四個人,一個是秦夫,一個是崔玉魁,還有兩個漂亮的「小姐」,四個人躺在一個不大的池中。池水上漂著一個木製托盤,盤上有四個精緻的小酒盅,酒盅裡是斟滿的清酒。四個人就這樣泡著,調笑著,喝著。
秦夫奪回嘉譜地產公司的大權以後,威星利集團派來的財務副總崔玉魁一反過去的飛揚跋扈,開始對秦夫「套瓷」,他利用週末安排了這次野外休閒活動。
擁著「小姐」,喝著美酒,秦夫陶陶然。權利真好!自己奪回大權,不僅本公司的人恭恭敬敬,就連威星利集團的派員也立刻諂媚起來。崔玉魁來公司都一年多了,過去只有自己請他喝酒的時候,對方還總是擺著臭譜,現在立馬調過個來。
對於崔玉魁請自己,秦夫心裡明鏡一樣。崔玉魁過去一直監視自己,還利用對財務的監控權刁難索要好處,他是害怕自己真得把他辭退,所以才來巴結。
崔玉魁端起酒杯問:「秦總,這個地方還不錯吧?」
「不錯,不錯,你是怎麼知道的?」秦夫讚賞地說。
崔玉魁立即露出媚態說:「秦總是幹大事的人,成天日理萬機,哪有閒心?不像我們這些人庸庸碌碌的,淨琢磨玩了。」
秦夫有些厭煩,這個崔玉魁從一上車就諛詞潮湧,讓人肉麻,他從那學來的這一套?秦夫轉了話題問:「老崔今年多大歲數了?」
崔玉魁搔搔禿頂的頭皮說:「五十三了,再有幾年就退休了。」
秦夫說:「快享福了,退休以後準備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這兩年要是能托秦總的福,跟秦總混,掙點錢,退休以後,打算出國轉轉。」崔玉魁說。
這話裡別有意味,秦夫笑笑說:「跟我混可不敢當,你是大集團的領導,怎能和我這個有名無實的小公司頭頭混?」
崔玉魁呸了一聲:「大集團有什麼用?掙錢才是真的。我給威星利忙乎了這麼些年,得到什麼了?」
這倒是實情,崔玉魁在威星利集團雖然工資不低,那畢竟是死的,到了嘉譜地產一年外撈就很可觀,所以才這麼怕被攆走。秦夫立即想到,這個人快退休了,肯定奔著多撈些,對威星利集團也不會忠誠到哪去,如果能為己所用,倒是不錯。
起了這個念頭,秦夫試探地問:「老崔,你說跟我混,打算怎麼個混法?」
崔玉魁端酒杯和秦總碰了一下,一飲而進,說:「秦總,我看你是個豪爽的人,跟著你不會讓我吃虧的。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這個職務一是監控你花錢,二是能幫你從威星利集團要錢,你要是不嫌棄我,以後,在這兩方面都為你大開綠燈。」
一句話讓秦夫喜心翻倒,要是有崔玉魁合作,自己的事就好辦多了。但他馬上起了疑心,說:「老崔,你有這樣的表示,我當然求之不得,但白總裁那邊……
崔玉魁一臉不屑地說:「白起算什麼?表面上瀟瀟灑灑的,但內心很刻薄,跟他在一起賺不出個好來還不說,什麼實惠都得不到。」
秦夫有些將信將疑。
看秦夫這樣,崔玉魁吩咐「小姐」到離得較遠的那個池子去,神秘地對秦夫說:「告訴你個內幕,千萬別說出去,白起當這個總裁不會太長久了。」
秦夫一驚:「為什麼?」
崔玉魁說:「兩個原因。一是按威星利集團不成文的慣例,在總裁這個位置任職沒有超過五年的,集團董事長是個很猜忌的人,歷屆總裁都在五年內讓他拿下,以防尾大不掉。白起在總裁位置上已經坐了四年,也快到期了。還有一個原因,今年董事會上大家對白起微詞頗多,主要是說咱們這個項目遲遲不能回款,讓白起壓力很大,現在他的地位也不穩。」
秦夫這才相信。
知道這個內幕,秦夫患得患失之心大起,白起倒無所謂,他關心的是威星利的投資。沒有威星利的投資,這個項目就完了。
崔玉魁說出他的心思:「威星利集團歷來是一個總裁一套打法,換了白起,做不做這個項目就難說了,到那時肯定會進行清算。秦總,這個項目一期定位太高了,不是一天兩天能賣出去的,你當務之急是趁白起在位,多搞點資金,然後自己幹,或者撈得差不多了把威星利給踹了,何苦受制於人。」
這倒是一個很不錯的打算,秦夫給崔玉魁敬酒:「這一切都要仰仗老兄了,事成之後絕不會虧待你的,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提成比例。」
崔玉魁喝了酒說:「威星利集團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雖然白起並沒有恩於我,但畢竟是他用過的人,白起倒了,我在威星利集團的位置也難保,以後就仰仗秦總了。」
秦夫拍著崔玉魁肩頭說:「沒問題,到時候你還是我公司的副總,也別掙那點死工資了。」
秦夫轉了個念頭,問:「那幾個人怎麼說?」
他問的是其他威星利集團的派員,崔玉魁輕鬆地說:「他們和我一樣,都知道白起是兔子尾巴——長不了了,也在尋找出路,只要你一招手,馬上就過來。」
秦夫聽完哈哈大笑。
夏青霜回來了,穿著一身碎花裙子,頭上高高的髮髻也變成了直板削髮,臉上洋溢著幸福的色彩。大家看一貫冷板的夏青霜這身打扮,頓時把她「圍」起來,夏青霜的臉一下子紅了,她從包裡拿出許多好吃的分給大家。接著,夏青霜走進孫略的辦公室。孫略眼都看直了,他笑著說:「青霜,都不敢認你了,你這麼青春靚麗,整個變了一個人。看來寧哲思在你身上沒少下功夫。」
夏青霜臉又紅了,拿出給孫略和霍子矜的禮物放在桌子上,說:「不好意思,走之前沒有跟你請假。」
孫略打趣地說:「是呀,身為公司的副經理,隨便離開工作崗位,太不像話了,公司準備給你處分。後來想到夏姐難得浪漫一次,就打算給嘉獎了」
夏青霜笑了:「這次出去真開心,我也不知怎麼鬼使神差的就跟那個小子跑了。那個小子平時文質彬彬,到了大草原就瘋狂起來,我們像瘋了一樣在大草原上流浪了好幾天。」
孫略看她說「那小子」時,眉宇間的幸福和柔情,佩服地說:「你走那天我還在想,寧哲思絕對是了不起的人,只有他能讓我們的夏姐這麼浪漫和瘋狂,連林闊都自歎弗如。」
孫略看夏青霜手指上很漂亮的戒指,說:「夏姐,你們進展這麼快!都訂婚了?」
夏青霜露出了嫵媚的笑容,說:「真拿這小子沒辦法,他變著法苦苦哀求,我心一軟就答應了。」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話,夏青霜就出去了。
望著夏青霜的背影,孫略由衷地笑了。
星期一剛上班,孫略就接到鍾葭的電話,氣急敗壞地說:「大哥哥,不好了,咱們售樓處昨天晚上被人砸了,今天一早來了六七個客戶要求退房子,現在售樓處圍了一大堆人,亂糟糟的,你趕緊過來。」
霍子矜的話應驗了,秦夫他們開始玩邪的了!孫略說:「鍾葭,你要冷靜,穩住大家的情緒,千萬不能起爭執,我馬上就到。」孫略放下電話,夏青霜就進來了,她手裡拿著兩份報紙對孫略說:「你看,是今天的報紙。」
孫略接過報紙,上面大標題赫然寫著「半山詩畫質量有疑,數名業主要求退房」,上面還刊登著房屋牆皮脫落,天花板被損的照片。孫略說:「走,到車上談,售樓處也出事了。」
孫略叫上林闊,三人開車去售樓處,孫略對夏青霜說:「給霍姐掛電話,讓她也去售樓處。」
孫略問林闊:「報紙突然襲擊,記者沒和你打招呼嗎?」
對外聯繫記者都由林闊負責,林闊說:「沒有,報社曝光事情,一般都要和被曝光的單位事先聯繫,核實情況,避免新聞失實。這兩家報紙這麼做,顯然是受了好處。」
孫略說:「打電話問問,看他們怎麼說?」
孫略問:「怎麼只有兩家報社報導,也問問其他家。」
林闊打了電話,報道的兩家報社人說記者已經對半山詩畫做了暗訪,人證、物證俱全,沒什麼好說的。其他幾家報紙的記者告訴林闊,他們報社也接到了相關的信息,為了慎重起見,沒有馬上報道,要先進行調查,如果屬實,肯定會報道的。
孫略點點頭,肯定是秦夫、劉詩韻串通那兩個報社的記者來敗壞半山詩畫的名譽。但那照片是怎麼來的?那房屋損壞是怎麼回事?
到了售樓處,門前一大堆圍觀的人。孫略走進人群,看見玻璃幕牆被砸得粉碎,沒有被砸的幕牆上用油漆寫著「破房子,沒人要!」
幾個公安人員正在勘察,看來已經報案了。
透過破碎的玻璃,看到售樓處裡一片混亂,幾個人圍攻鍾葭,鍾葭滿臉是汗地對那些人說著什麼。
孫略趕緊走進售樓處,鍾葭一看到孫略象遇到了救星,拉過孫略悄悄地說:「大哥哥,就是他們幾個人要退房。」
孫略看看幾個人,形象和氣質與平日的購房者相差甚遠,就問:「這幾個人是什麼時候買房子的?」
鍾葭說:「兩周前,他們還沒有簽購房合同,只和我們簽了房屋預定協議,每人交了幾千元的定金。他們是昨天一起來的,在這裡攪鬧,我說給他們退定金,他們也不幹,今天一早又來鬧。」
孫略肚裡雪亮,是秦夫他們花錢雇來的,他們這一鬧,不僅讓售樓處無法賣房子,也給那兩個報社的記者提供了報道的口實。
幾個人還在大聲吵鬧,他們根本不聽銷售人員解釋,專門讓看房子的人和看熱鬧的人聽。
孫略對鍾葭說:「我來對付他們,你給我介紹一下。」
孫略和鍾葭走過去,鍾葭大聲說:「這是我們的孫經理,你們有要求可以和他說。」
人群靜了一下,一個傢伙馬上吵起來:「經理來了也沒用,你們的破房子,我們要退!」
孫略說:「這位先生,有話咱們可以好好說,請到辦公室來。」
那傢伙說:「不,我們就在這裡說,你趕快給我們解決。」
孫略知道軟的不行,立時變了臉,用他那令人心寒的眼光盯住那傢伙,冷冷地說:「你在這裡攪鬧,就是想把我的盤搞臭嗎?」
孫略一下子點到他的穴道,那人在孫略的目光下不由冷戰了一下,不吭聲了。
孫略凜然地說:「你們一大早就在售樓處攪鬧,讓銷售人員無法工作,讓看房子的人受影響。銷售人員要跟你們談,你們又不談,是何居心?」
其中一個人拿著報紙,對周圍的人大聲說:「報紙說你們的房子不好,我們要退!」
露出了把柄,孫略頓時哈哈大笑,說:「報紙是今天才登出的消息,你們昨天就在售樓處攪了一下午,難道你們事先和報社串通好了?你是不是也知道昨晚我的售樓處要被砸?」
話一挑明,幾個人噎住了,圍觀的人這才看出原由,大家開始議論,說這可能是對半山詩畫的陷害。
看到幾個人氣餒,孫略說:「我們是簽了合同的,你們有問題,可以協商解決。如果不滿意,你們還可以通過法律解決。這樣攪鬧,妨害人家正常經營,是違法的。」
幾個人被孫略的氣勢給鎮住了,看討不到便宜,領頭的那個人說:「我還會來的。」向幾個人使了個眼色,都走了。
霍子矜也到了,鍾葭把大家帶進自己的辦公室介紹了情況。
昨天下午,這幾個人來到售樓處大吵大鬧,引得一些人圍觀。鍾葭勸了一會,這幾個人就走了,所以她也沒在意。今天早上來的時候,看到售樓處被砸。昨晚值日的保安講,他聽到聲音出來時,砸玻璃的人正往車上跑,但他記住了其中倆人的特徵和車的特徵,那是一輛麵包車,車牌子被擋住了。據工地負責人說,被毀壞的房子可能是不久前辭職的兩個民工干的,那些建好的房子一般不去人,所以到現在才發現。
鍾葭還說,岳子峰已經悄悄來查看過了,沒說什麼就走了。
「銷售人員情緒怎麼樣?」孫略問。
「大家恨得牙根癢癢,這次事對咱們影響太大了。今天上午已經有幾個客戶來退房子,都讓銷售人員安撫走了,但如果近期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們還是要退的。另外,到現在為止,今天一個新客戶也沒來,接的都是詢問電話。」鍾葭說。孫略說:「關照大家,要耐心對待客戶和社會其他人士。另外要注意安全,這些日子每天晚上下班要提前,走的時候安排男女銷售員結伴。我讓和合地產增加售樓處保安,並在售樓處安裝攝像頭。」
孫略看到兩名銷售人員要清洗玻璃上的字跡,連忙阻止。
鍾葭不解地問:「公安局已經取證了,還留它幹嗎?」
孫略說:「先留著,讓我想想,把現場保護起來。」
他們又去看了那幾間被毀壞的房子,有幾個工人想修復,也讓孫略阻止了。
夠狠的,半山詩畫已經開始銷售,這樣一鬧,誰還敢買?必須有個好的策略,否則半山詩畫就讓那兩份報紙給毀了。
孫略給岳子山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不要著急,自己會有好的應對策略的。
回來的路上,孫略突然對霍子矜說:「霍姐,我記得我被扔下山崖時,那些人也是用的麵包車。」
「哎呀,對,就是麵包車,你是說秦夫雇了同一夥人?」霍子矜猛然醒悟。
孫略點點頭。
霍子矜說:「有他們的特徵就好辦了,這次一定抓住這伙傢伙。
第二天早上,夏青霜拿著當天的那兩份報紙說:「變本加厲了。」
孫略一看,報紙上的標題是「質量差,購房者怒砸半山詩畫售樓處」,上面赫然登著售樓處被砸的照片,照片特意突出了『破房子,沒人要』那幾個大字,報紙還說要對這一事件做追蹤報道。
不一會兒,鍾葭又來電話,說今天要求退房子的客戶更多了,售樓處水洩不通,還來了不少報社記者。鍾葭還說,據銷售人員說,今早看到半山詩畫的幾個戶外大廣告牌被人毀了。
真是欺人太甚!孫略恨恨地罵到,讓夏青霜找林闊,一起去看被毀的廣告牌子。
夏青霜出去,霍子矜就進來了。她一早看到報紙,就匆匆趕了過來。看到孫略盛怒的樣子,霍子矜輕輕捏住孫略的手,看著他的眼睛說:「將不可以怒致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孫略馬上感受到霍子矜那寧靜的力量,他點點頭說:「姐姐,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四個人上了車,孫略果然鎮靜下來,他默默地思考對策。
夏青霜把車子開慢了,指著道邊的廣告牌說:「你看。」
廣告牌的畫面被人用黑色的漆甩得麻麻花花的,「半山詩畫」幾個字還被塗死了。
夏青霜又拉孫略看了其他幾個廣告牌,都是一樣的,顯然是同一夥人所為。
壓力激起了孫略的鬥志!
孫略突然哈哈大笑幾聲,說:「這幫笨蛋,幹得熱火朝天的,也不嫌累。他們本來只要登報攻擊我們就行了,我們要澄清挽回影響也要一段時間。幹了這麼多活,把尾巴交給我們!」
孫略給鍾葭打了個電話,讓她盡量安撫退房的客戶,告訴他們,四天後,公司一定給大家一個說法。
打完電話,孫略對夏青霜、林闊和霍子矜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遍,然後就去找岳子山。
四天之中,半山詩畫被媒體吵得沸沸揚揚,全市都關注著這個樓盤。
四天之後,和合地產召開了新聞發佈會,向大連市所有媒體都發出了邀請。孫略事先讓林闊和媒體打招呼——新聞發佈會上岳子山將露面!這個在大連企業界很有影響,又一度神秘消失的人物,一下子就引起了媒體的關注和好奇。另外,半山詩畫質量事件已經成了社會的焦點,所有媒體都派了記者。
孫略讓鍾葭把所有購房者和意向客戶都請來。
在新聞發佈會上,岳子山和岳子峰都進行了簡短講話,大家才明白半山詩畫是岳子山的項目。岳子山是何等人物?這位口碑良好的重量級人物一出場,就給人們一種自然的信任感。
會議的第二項內容,是請主管部門和專業機構就半山詩畫的房屋質量公佈鑒定結果,鑒定結果表明所謂的質量問題不過是有人故意破壞造成的,是對和合地產的故意誣陷。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接著孫略用大客車拉著大家對被毀的廣告牌、售樓處和房子進行實地考察,請求媒體呼籲社會為企業營造一個公平的競爭環境。大家一看就明白了,購房者再憤怒也不至於去毀奇高難攀的廣告牌子,顯然是有人故意的。
在實地考察被損壞房屋時,孫略安排了一個小插曲。請記者在同一個樓上任選一套沒有賣出去的房間,讓幾個工人進行和被損壞房屋一樣的破壞。記者和購房者饒有興趣地發現,儘管這種損害是輕微的,但也花去了身強力壯工人的不少時間,這證明房子的質量是很高的,於是記者們把這個有趣的鏡頭都體現在自己的報道之中。
由於媒體之間也有競爭,那兩家報社報道失實,其他媒體就很願意向讀者顯示這一點,所以各家媒體都起勁地報道了這個事件。那兩家媒體也迫於壓力,在報上刊登了道歉的啟示。
儘管報道沒有說是誰使的壞,但岳子山的出現,讓大家心知肚明。秦夫是岳子山的仇人,當年卑鄙地愚弄了岳子山,這種小人所為只能是嘉譜地產干的!
記者的傳播力很強,他們和企業界的領導熟稔,很快就把這個信息傳播出去。本來企業界就對秦夫不齒,現在有了這回事,湖光山色在企業經營者中的名聲更臭了,而湖光山色的目標客戶正是這個圈子裡的人!
這就是孫略推出岳子山的目的!孫略在壓力重重下,靈機一動,實施了危機公關活動。他借此還實現了一個潛在的目的,就是對半山詩畫的宣傳。先頭兩家報紙讓社會沸沸揚揚的,雖然差點搞臭了半山詩畫,但也讓它名氣大震。孫略藉著危機進行反彈,人們都關注半山詩畫的質量,就借權威機構表明半山詩畫是人為破壞,還通過破壞實驗,給半山詩畫樹立了一個質量優秀的名聲。
一場轟動社會的危機,讓孫略轉瞬之間化解得煙消雲散,還為半山詩畫增添了濃重光彩的一筆!
天大的危機不僅沒有毀了半山詩畫,反而給自己出山做了個光彩奪目的亮相。厭倦了隱居生活的岳子山「龍心大悅」,他和岳子峰在瑞士酒店宴請孫略一班人馬。
在這次活動中,岳子山認識了霍子矜,對霍子矜的優雅異常賞識,特意邀請她也來。
霍子矜坐在孫略的身旁,倆人說著話。
岳氏兄弟還沒到,岳瑩玉先到招待客人。她一看孫略身邊坐著漂亮的女人,馬上醋意大發,過去說:「霍大姐,我是孫略的女朋友,請你讓我和他坐在一起。」
大家全愣住了,霍子矜狐疑地看孫略。孫略登時傻了,剛想說話,腳被輕輕碰了一下。霍子矜微笑地站起來,對岳瑩玉說:「行,你坐在這裡好了。」
霍子矜走到鍾葭身邊坐下,鍾葭橫眉立目地瞪著岳瑩玉想發作,這時岳氏兄弟進來了。
宴會的氣氛很融洽,但並不熱鬧。岳氏兄弟歲數較大,又都是很有威儀的人。在孫略一方,大家是第一次和這樣有份量的人在一起吃飯,都有些拘謹。
席間只有岳瑩玉活潑,常說一些大家想笑不敢笑的蠢話。她似乎看出霍子矜和孫略的關係,就對孫略更加親熱,一會把手搭在孫略的肩膀上,一會拽拽孫略的耳朵,一會又爬在孫略耳邊說悄悄話。
在這種場合下,孫略根本不能發作。孫略偷偷看霍子矜,霍子矜一臉端莊地在那裡喝著飲料,基本上沒吃東西,偶爾看孫略一眼,也是幽怨的神色。
酒席不長時間就散了,岳氏兄弟先走,岳瑩玉站起身來,親熱地拉住孫略的手說話。孫略恨得牙根癢癢,但還是不能發作,不能讓岳瑩玉在眾人面前掉價。
「哎呀」一聲,岳瑩玉跳起來,只見她的淺色的高檔裙裝上灑了一大片濃濃的可樂,頓時成了豬肝色。鍾葭一副喝醉的樣子,搖搖晃晃地拿著一大罐可樂在那裡喝著,嘴裡還說:「這,白酒,味道真甜呀……」邊喝邊又把可樂灑到岳瑩玉的身上。
孫略心裡那個樂,真解氣,只有鍾葭能收拾這個壞蛋!夏青霜和林闊看鍾葭的模樣,都笑了,夏青霜邊笑邊幫岳瑩玉擦裙子。
根本擦不掉,岳瑩玉看出鍾葭在捉弄自己,氣得瞪了她一眼走了。
孫略四下找霍子矜,不見了蹤影,鍾葭說:「早讓你給氣走了,你傷了霍姐姐的心。」
孫略只好送鍾葭回家,一路上鍾葭埋怨:「霍姐姐神仙一樣的人兒,你怎麼能又看上那麼破的女人?」
孫略沒吱聲。
鍾葭接著說:「霍姐姐真是好脾氣,自己受那麼大委屈,還壓著我不讓教訓她,要不我早把酒潑到岳小姐臉上了,要麼抽了她身後的椅子摔她個大屁墩!」
到了地方,鍾葭對孫略說:「大哥哥,趕緊到霍姐姐家給人家道歉,請求寬大處理。要是不行,明天我找霍姐姐求情,霍姐姐最疼我,一定可以答應的。」
孫略把車開往霍子矜家,一路上懊惱不已,今天這一幕對霍子矜是多大的羞辱?子矜那麼清雅的人,看著自己和岳瑩玉的醜態,一定傷心死了。她會認為自己為了岳子山的權勢,和他那麼俗氣的女兒勾勾搭搭,真丟人!這個該死的岳瑩玉真是皮緊,哪天得好好收拾收拾!
到了霍子矜家門口,孫略輕輕敲門。一會,門鏡發暗,知道是霍子矜來應門,孫略等著,門就是不開。
孫略等了十分鐘,還是不開門,他心裡發慌,兜裡有霍子矜家的鑰匙,就是不敢自己開門。
孫略只好再敲,低頭站在那裡等著,門鏡始終是暗的,顯然霍子矜一直看著自己。
又過了一會,門開了,霍子矜穿著一身寬鬆的衣服站在門口。她幽怨地瞪著孫略說:「你還來幹什麼?」
「子矜,我……。」孫略不知道該說什麼。
霍子矜輕輕把孫略拉進來,關上門說:「岳小姐有錢有勢,你和岳小姐那麼親熱,又是她男朋友,晚上跑到我家來做什麼?」
「子矜,沒有的事……」孫略的話被打斷了。
霍子矜嚴肅地說:「別解釋,我不聽,要想讓我原諒,必須接受懲罰。」
孫略心裡發冷,莫非霍姐又不讓自己見她了?他說:「子矜,可不可以聽我解釋?」
霍子矜冷冷地說:「要麼接受懲罰,要麼離開我的家。」
只要不讓自己離開怎麼懲罰都行,孫略一迭聲地說:「我願意接受懲罰。」
霍子矜轉身走進臥室,從臥室裡拿出個枕頭,讓孫略低下頭,把枕頭放在他的頭上說:「現在頂著枕頭,先到衛生間洗手,再到餐廳,不許掉,掉了你就得離開這裡。」
孫略只好小心翼翼地按照懲罰來做,到了餐廳,看到桌上有好幾個精美的菜,還冒著熱氣,是霍子矜剛做的,桌上還有一瓶香檳酒。
孫略站在那裡不敢動彈,霍子矜呵呵笑了,從他頭上拿下枕頭,嬌嗔說:「傻呵呵的大個子,還挺招女人喜歡的,那麼多女人喜歡你,我都嫉妒了。」「子矜,我傷了你的心,其實……」孫略還想解釋。
霍子矜說:「行了,不必解釋,我壓根就沒有懷疑你做什麼壞事。」
「子矜,你真得沒誤解?」孫略長舒了一口氣。
霍子矜用修長的玉手點了孫略腦門一下,說:「你到現在都不瞭解人家,辜負了人家對你一片情義。孫略是什麼人?他能做出那麼沒有檔次的事!我壓根就沒相信岳瑩玉的鬼話,要不我能在下面踢踢你?而你對姐姐卻沒有信心,以為我連這點判斷力都沒有。我們的愛就這麼脆弱?這麼經不起考驗?」
孫略一把抱住霍子矜,吻她香香的脖項說:「子矜姐姐你真好,是我辜負了你的愛。」
霍子矜和孫略親吻了一會,推他在桌邊坐下,說:「吃飯吧。今天晚宴讓岳瑩玉攪得一點食慾都沒有,我看你也沒吃幾口,在那裡偷偷看我,一臉愧疚。看你悔罪態度較好,就趕緊回來做飯,知道你會借『請罪』的名義來蹭吃蹭喝。」
霍子矜對自己真是無微不至。孫略感激地笑了,說:「你既然知道我和岳瑩玉之間沒什麼,為什麼還要懲罰我頂枕頭?」
霍子矜笑著說:「看到自己心愛的人和別的女人那個樣子,雖不是真心的,我也難受,懲罰你不對嗎?」
孫略連忙說對,接著把鍾葭捉弄岳瑩玉的事說了,霍子矜開顏大笑,說:「這個岳瑩玉是個賴皮的人,就得讓鍾葭來收拾,真解恨。」
霍子矜給倆人倒上香檳酒,舉杯對他說:「這杯敬你,祝賀你又打了個勝仗,你的腦袋就是聰明。」
孫略說:「和你在一起就更聰明了。」
倆人吃著飯,孫略開始交代自己和岳瑩玉「打屁股」、「吃油炸臭豆腐」的「罪行」,把霍子矜逗得直笑。
吃完飯,霍子矜拿出一個信封,裡面裝著照片,讓孫略看。
都是劉詩韻和白起在野外擁抱接吻的照片,其中有兩張愈發露骨。
「真放蕩。」孫略皺著眉頭說,「從哪裡搞的?」
霍子矜指著屋角放著的攝像工具說:「這些日子我跟蹤他們,拍攝來這些有力的證據。」
霍子矜說:「秦夫大權在握和威星利派去的副總崔玉魁打得火熱,白起好長時間沒有來大連了。」
孫略想了一會說:「白起不會這麼輕易地放棄權利,他一定另有圖謀。」
霍子矜說:「是的,『小靈通』吳雅君說,崔玉魁幫助秦夫從威星利集團要了好幾次錢,每次數額都不小,但秦夫還一個勁嚷嚷太少了,而且工程進展緩慢。」
孫略說:「他這是在撈威星利的錢,想撈足了自己幹。」
「對,基層財務人員已經有了閒聲。另外,確實也發生了你所說的和承建商串通一氣偷工減料的情況,吳雅君已經掌握了證據。」
孫略通盤想了一遍就明白了,他說:「白起這麼狡猾,不會長時間沒察覺。唯一的解釋就是,欲將取之,必先與之,他在慫恿秦夫犯罪。我看現在也差不多了。」
霍子矜說:「我也是這麼想,但我一直猶豫,現在是不是收拾秦夫的機會。」
孫略權衡了半晌說:「現在應該說是最合適的,一是如果秦夫真得從威星利撈足了,突然把威星利踹了,我們再對付他就不容易了。二是白起所以遲遲沒有對秦夫下手,肯定是有顧慮的,我們讓秦夫主動和他鬧掰,就能促使白起下決心幹掉秦夫。」
霍子矜想了想說:「對,這次秦夫出了這個損招,如果任由他們聯合下去,可能會有更多的卑鄙手段,必須促使他們分裂。」
孫略清冷地笑了:「讓這樣的人多逍遙一天,都是罪過。」
孫略指著照片問:「你把它交給秦夫,管用嗎?」
霍子矜憤恨地說:「我和秦夫做了多年的夫妻,他的秉性我最清楚。佔有慾極強,心胸狹隘,別看他可以在外面胡搞,但他的女人有這樣的事,給他戴綠帽子,會要他的命,他不能輕饒劉詩韻的!」
孫略沉吟半晌,那天晚上所受的羞辱又回來了,冷冷地說:「那就做吧。」
霍子矜又說:「我又去了公安局,他們說已經找到砸售樓處玻璃那夥人的下落了,其中兩個人的特徵與當初害你的人相吻合,到時候,你要去指認一下。」
孫略點點頭,報仇的時刻終於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