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晚上,孫略、換姐、林闊、鍾葭到外面聚餐,這是幾乎每週都有的節目。喝完酒,孫略回到住處,已是晚上十點多了,他仍沒有睡意,就讀起書來。
手機響了,接聽後傳來禾麗娜醉醺醺的聲音:「男孩子,來,陪我喝酒!」
怎麼醉成這個樣子?孫略忙問:「你怎麼了?在哪裡?」「在昆明街『巴蜀人家』,限你半個小時趕到!」說完,禾麗娜就把手機掛了。
禾麗娜真霸道,都十點了打電話讓人家陪她喝酒,還要半個小時趕到。孫略心中有些厭煩,但還是打車去了那個地方。
這一段時間他刻意巴結禾麗娜。
社會是分層級的,所謂的層級代表著權利和資源,更代表著發展的機會,事業的平台。孫略深知要想報仇和發展,單憑自己那點資源希望渺茫,必須借助外界的力量。
孫略想做房地產代理,這一段時間也談了一些項目,但都沒有成功。孫略沒有名氣,沒有做過樓盤代理的經驗,更沒有關係,開發商壓根就不和他談。孫略事業的發展已經到了一個瓶頸,要想突破必須靠禾麗娜。
禾麗娜的層級在這個城市的商業社會是最高層級了,她的層級要比秦夫、劉詩韻的層級都高。孫略也側面打聽過,由於禾氏集團的勢力和禾麗娜的活動能力,禾麗娜與不少開發商都有非同一般的關係,她要是能幫自己一把,自己的事業就可以發展起來了,而在這個城市裡自己也只認識她一個頂級階層的人。
孫略刻意巴結禾麗娜。在工作上,為她解決了好幾個難題,使其芳心大悅,因而對他更為倚重。在私下,經常邀請禾麗娜出去散心解悶,陪她過當女孩子的癮。
但孫略對倆人的關係並沒有把握,他知道禾麗娜對自己有興趣,無非是因為自己能給她解決工作上的難題,並帶來新鮮感。這個女人極有城府,也驚人敏感,所以孫略不敢貿然請她幫忙,這會讓她感到自己是對她有所求才刻意巴結。
孫略有些進退維谷,從利害角度應該不斷巴結禾麗娜,但從朋友的角度又覺得屈辱。自己和她的地位太懸殊了,自己給不了她更多,禾麗娜那無處不在的優越感,也給他帶來不小的壓力。
好容易才找到「巴蜀人家」,是個小酒店,想到禾麗娜醉醺醺的聲音,孫略突然明白禾麗娜在這個普通檔次的飯店喝酒,肯定不是應酬,而是獨自買醉,不願意讓她那個層次人的看見。緊接著,一個念頭閃現,禾麗娜酗酒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許這正是向她獻慇勤的好機會,儘管自己能叫她「女孩子」,但關係還差朋友那種推心置腹、互為倚重的一層,到不了這一層,禾麗娜與自己就是泛泛之交,請她幫忙就是一句空話。
今夜是個機會!
進了包間,孫略嚇了一跳,桌上只有幾個菜,卻有一大堆啤酒瓶,禾麗娜面前還有一瓶白酒,已經所剩無幾。顯然她是先喝啤的,不過癮又喝的白的。儘管知道禾麗娜酒量頗豪,但這個陣勢,還是把孫略嚇得口瞪目呆。
禾麗娜見到孫略,一把將他拉到自己旁邊坐下,舌頭發硬地說:「來,男孩子,陪女孩子喝酒。」說完,禾麗娜給兩個人斟了一杯白酒,端起來一飲而盡,還逼著孫略喝下去。接著又說:「男孩子,給女孩子倒酒,今天是女孩子大喜之日,好好慶祝一下。」
孫略只好把酒倒上,禾麗娜拿起酒就喝,讓孫略攔住了。
孫略問:「你還沒告訴我什麼大喜,慶祝什麼?」
禾麗娜醉眼怔怔地看了孫略一會兒,眼淚順著臉頰淌了下來,說:「男孩子,摟摟女孩子,我難受。」
孫略只好靠近她的椅子,摟住她的肩頭。
禾麗娜抽泣著講了她的「大喜」之事。
禾麗娜雖然在外面混得有板有眼,但她是董事長前妻的孩子。後媽還有兩個男孩,大家都對麗影百貨眼紅。自從禾麗娜接掌這個職位,家庭內的攻訐聲就不斷,後媽也常常對父親吹枕邊風。禾麗娜在家裡不得寵,希望辦好麗影百貨,最終把企業變成自己的。
禾麗娜沒有孩子,丈夫也是很有勢力的家族的子弟,自己經營事業。倆人結婚多年,當愛的激情過後,丈夫開始在外面拈花惹草,不久就被禾麗娜發現了。這在他們那個層級本也是很平常的事,禾麗娜看留不住丈夫的心,就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禾麗娜所以沒提出離婚,是因為丈夫家的勢力對自己是個後援,父親和後媽都要顧忌到這一點。
經過一段時間痛苦的折磨,禾麗娜想開了,她也陸續在外面有了幾個男人,但時間都不長,她煩這些男人把眼睛盯在她的錢上。夫妻就這樣有名無實地各過各的。
但最近丈夫把女人領回家來羞辱她,逼她離婚。那女人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丈夫貪圖人家比禾氏集團更大的權勢。
丈夫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婚姻就再也維持不下去了,禾麗娜只好離婚。離婚對禾麗娜打擊很大,在家裡,沒有了丈夫的後援,她將更受歧視和冷落。在外面,原來有禾氏集團和丈夫的家族做後盾,現在少了一個「盾」,自然份量就輕了不少。
今天辦完離婚手續,所以她說是「大喜之日」,跑到這個地方喝悶酒。
事情就是這樣,但到禾麗娜嘴裡就長了,她斷斷續續地也把自己家族的情況講了不少。
看一貫高傲的禾麗娜現在的模樣,孫略心裡不禁憐憫起來,也有些感動,她的朋友那麼多,但在這種情況,只想到了自己。同時,他也明白,禾麗娜所以找自己,一部分原因是無法把這些話對她那些高層次的朋友講。
這一講,就到了十二點,孫略安慰了她一會兒,看看時間不早,就要送她回家。那瓶白酒剩下的部分,在禾麗娜講話的時候都讓她潤了口,她徹底醉了,看孫略的眼神也有了一些異樣,舌頭發板地對孫略說:「我不回去,看那個家我就難受,我要你陪我,到你家。」
孫略讓禾麗娜的直白弄得張口結舌,轉念一想,禾麗娜並沒有提出要怎麼樣,如果今天晚上不陪她,自己和她好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就完了,只好領著禾麗娜出了小酒店。
外面的風一吹,酒直往上湧,進了出租車,禾麗娜就靠在孫略的肩膀上。
好容易把腿打晃的禾麗娜扶到床上,孫略讓她躺下,沖了一杯濃茶,給她解酒。
醉眼迷離的禾麗娜凝視著孫略,突然抱住孫略吻起來,一邊還念叨:「今晚陪我,和我親熱,我太寂寞了……」
孫略登時傻了,雖然想討好禾麗娜,但還沒想到這個地步,況且一貫嚴肅的禾麗娜也太直接了。
看到孫略驚訝的表情,禾麗娜滿不在乎地說:「這有什麼?現在還有忠誠的人?還有從一而終的人?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負責,你也負不起責。這段時間我太寂寞了,你給我做一段時間情人,陪陪我。其他日子你該怎麼生活還照就,以後你不願意做我的情人也可以。」
看來禾麗娜是酒醉心不醉,人家都想好了,但自己能這樣做嗎?
孫略的猶豫,讓禾麗娜不高興了,「怎麼,給我做情人讓你丟人嗎?你那麼巴結討好我,不就是想讓我幫你嗎?現在給你個機會,不樂意就算了,送我回家!」
禾麗娜眼睛真是夠毒,自己那點心思早讓她看透了!
禾麗娜這不是霸佔民男嗎?想到沒有禾麗娜幫助的後果,孫略突然有個惡狠狠的想法:他媽的,她自己都不在乎,我在乎什麼?
孫略放下茶杯,一邊抱住禾麗娜親吻她,一邊把她的長裙脫下來,禾麗娜嘴裡發出了哼唧聲。
兩個人熱吻起來,一會兒,孫略的情慾也被禾麗娜享受的聲音挑起來,孫略把只剩下內衣、內褲的禾麗娜放在床上,邊吻著她,邊脫自己的衣服。突然,孫略停住了,羞恥爬上心頭,自己成了什麼了?不真成了傍富婆的小白臉了嗎?
孫略默默地看著禾麗娜,決然地說:「我不能這麼做!」
滿臉慾望的禾麗娜吃驚地望著孫略問:「為什麼?」
可能是酒勁兒上來了,話還沒說完,禾麗娜嗓子開始咕嚕,胃裡翻江倒海,示意孫略扶她。
孫略一把抱起她,衝進衛生間,剛放下她,禾麗娜就開始大吐特吐。
孫略扶著她,給她拍著後背,好長時間才停。孫略拿來晾好的白開水給她漱口,她漱了漱,又把杯中的水喝了,結果又開始吐起來。
折騰了半天,孫略才把吐得肝膽欲裂的禾麗娜扶回床上,這一吐禾麗娜的酒醒了不少,她恨恨地看了孫略一會兒,側身睡下了。
孫略看她這樣,就拿出毛巾被給她蓋上,又在杯裡添了些茶水,之後才又坐在她身旁觀察她的反應。過了一會兒,看她沒有異樣的表現,摸摸她額頭,體溫也正常。禾麗娜那張側睡的臉上還有一絲恨意。
孫略想起剛才禾麗娜的話,知道與禾麗娜的關係到此為止了,心裡一陣難受,心想和權勢打交道太難了!
孫略長歎一聲,把禾麗娜伸出來的胳膊放進去,又掖掖毛巾被,閉了燈,把臥室門關死,自己在客廳的沙發上睡了。
禾麗娜是第二天上午十點多才醒的,她是渴醒的,殘留在體內的酒精還在燃燒著,轉頭看見床頭櫃上有一杯涼茶,端起來咕咚、咕咚喝下去。
頭疼好些了,身體很虛弱,像懸在空中。她不願意動彈,躺在簡陋的床上,聞著孫略的毛巾被那股男人的味道,是很舒服的感覺。
肚子咕嚕響,接著是疼痛,禾麗娜胃不好,昨天幾乎一天沒吃飯,又喝了很多酒,很難受。
外面的門響,估計是孫略回來了,他一早跑出去幹什麼?
臥室響起了敲門聲,禾麗娜想起逼孫略做情人的事,臉不禁紅了,說了聲:「進來。」
高高的孫略走進來,手裡還拿著個塑料袋。倆人對視了一下,都不自然。孫略把塑料袋放在一邊,上前彎腰去摸禾麗娜的額頭,問:「還難受嗎?」
禾麗娜對孫略的拒絕仍餘恨不已,雖然自己說了醉話,但從內心是喜歡這個小伙子的,其實這種喜歡很早就有了,要不也不能答應做女孩子和他玩。以自己的身份之尊,給他這種人財兩得的好事,還不用他負責,他竟然拒絕。
拒絕就是羞辱,難道自己不值錢?
禾麗娜想推開孫略的手,但孫略的大手已經貼到了她的額頭,一股暖意綿綿傳進她的身體,她感到一陣愜意。
孫略不帶稱呼地說:「餓了吧?我給你做了些飯,你難受就躺著,在床上吃,吃完再睡。」
禾麗娜渾身發軟,肚子餓得發疼,就點點頭。
孫略端來一個碗和一個小碟放在茶几上,禾麗娜一看是用碎玉米粒煮的格子粥和小鹹魚,這是大連人最愛吃的早餐。格子粥的清香氣息,差點讓禾麗娜流出涎水,她艱難地要爬起來。孫略看這個樣子,輕輕按住她,攬住禾麗娜的脖子,把枕頭放高,然後讓禾麗娜將頭倚在枕頭上。端起碗來,用小勺舀起黏稠的粥,用嘴吹吹,才喂到禾麗娜的嘴裡。
迫不及待的禾麗娜幾乎一口吞下那口熱粥,燙得她直「嘶啦」,孫略連忙跑出去端來涼開水給她喝。
一貫威嚴的女老總,竟有這樣的神態,孫略不由得笑了,說:「別著急,還有一鍋呢。」
禾麗娜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她瞪了孫略一眼,眼睛還是望著那碗粥。孫略知道她是餓急眼了,接著餵她,這次他小心了,每一口都多吹幾下以免燙著她。
不一會兒,一碗粥喝下去,胃疼止住了,肚裡仍覺得空落落的,她望著空碗說:「還餓。」
孫略笑道:「真是個小餓死鬼。」就又盛了一碗粥,拌著小鹹魚餵她。
這下肚裡有了底,身上也覺得有些力氣了,禾麗娜開始嘗出粥的味道來。孫略不看她,專注地把粥吹涼餵她,還不時用小勺刮去她嘴角上的粥漬。小勺在唇邊輕輕地刮,每一下都有一種麻酥的感覺,禾麗娜身子軟了。
唉,讓這個男孩子餵飯的感覺真好,自己的丈夫從來沒這樣做過!
勺子送到嘴邊,禾麗娜卻沒有張嘴,孫略抬頭,看見禾麗娜默默地流淚,眼裡滿是幽怨。
孫略拿出面巾紙替她擦去淚花,知道她的苦,但又不能說什麼。
吃了飯身體也有勁兒了,禾麗娜說:「我要穿衣服。」
孫略從那個塑料袋裡拿出一條裙子,說:「你原來的裙子讓酒弄髒了,我給洗了,我又給你賣了一件。」
孫略把裙子展開,是藍色色的,式樣也挺雅致,接著說:「不知合不合身,你喜不喜歡?」
禾麗娜點頭問:「你怎麼知道我喜歡藍色?」
孫略笑笑沒說話,本來可以開個玩笑,因為自己拒絕了人家,就不敢亂說了。
孫略說:「我給你燒好了水,你去洗個燥,用熱水燙燙,出點汗,醉酒的感覺就會減輕,再穿衣服。」
禾麗娜也覺得自己身體發黏,就想起身洗澡,想到自己沒穿衣服,臉紅了。孫略趕緊把自己的睡衣拿給她,自己走出去。
衛生間裡,禾麗娜看見檯子上放著新的牙膏、牙刷和洗面奶,還有一塊新毛巾,顯然是為自己買的,心裡舒服多了。這個男孩子心真細,會疼人。
沖了熱水澡,果然好多了。穿上孫略給買的裙子,也非常得體好看,她上了裝,走出了衛生間。
孫略指著桌旁說:「坐一會兒吧,喝杯咖啡,洗的衣服一會兒才能幹。」
孫略已經想好了,即使自己不能答應禾麗娜的要求,也要好好對她,她給了自己那些機會,從朋友的角度安慰她也是應盡的義務。
禾麗娜坐下,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看著孫略,孫略也在看著她,突然不知怎麼兩個人都笑了。
笑過以後,禾麗娜幽怨地問:「為什麼不答應我,是嫌棄我嗎?」
「禾總……」
禾麗娜打斷孫略:「怎麼,連和我做男孩子和女孩子都不願意了?」
孫略趕緊說:「怎麼不願意?但我該叫你什麼?」
「自己想!叫得不好聽,我就走。」
孫略想了一下,叫「麗娜」彆扭,估計禾麗娜小名叫「娜娜」,一般女孩子都這樣叫,所以就叫了聲:「娜娜。」
禾麗娜「撲哧」一下子笑了說:「你這小子鬼聰明的,一下子把我的小名都猜出來了,叫得怪肉麻的,還叫禾總吧。」
孫略說:「禾總,你的美貌,你的地位,我孫略都配不上你,能做你的情人是我的榮幸,只是……」
前面的話禾麗娜愛聽,後面的話,孫略卻支支吾吾說不明白了,他怎麼能說我給你這個富婆做情人是一種恥辱?
禾麗娜是何人?她說:「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禾麗娜歎了口氣說:「就知道你這傢伙骨子裡有傲氣,你是怕落下傍富婆的名聲。開始我就納悶,我給你那麼一大筆業務,你就說了個謝字,後來卻開始使勁巴結我。再一想就明白了,你想利用我的資源干自己的事業,所以我邀請你做我的副手,給你那麼高的待遇你都不幹,你說是不是?」
孫略心驚,這禾麗娜怎麼啥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他誠懇地說:「我承認我是別有用心,對不住你,可……」
禾麗娜說:「別解釋了,哪個想成事業的人沒做過違心的事?不過,我挺奇怪,既然你想討好我,利用我,我給你一個人財兩收的機會為什麼不要?僅僅為那點自尊嗎?這不是幹大事業人的本色。」
孫略說:「昨天晚上我想了很多,除了那點自尊心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不讓我這樣做。儘管我對和你交往存有私心,但從內心說,我始終希望把我們之間的勢利之交變成真正的友誼。如果我做了你的情人,這種機會就沒有了。以你這麼聰明,一眼就能看透我,你雖然能給我一些好處,但肯定會從內心鄙視我的。我們的社會地位懸殊,不可能從情人發展成愛人,當你有了自己的真愛,有了家庭,我們的關係就完結了,這是我不希望見到的。」
「禾總,」孫略頓了一下,坦誠地說:「如果你能原諒我的不誠實,能看得起我的話,我希望能和你成為真正的好朋友。如果你不能做到這些,我決不會攀龍附鳳,我寧願繼續做小業務員,我不會埋怨你的。」
禾麗娜默默咀嚼孫略的話,他如此珍視自己。確實兩個人在開始時都是勢利之交,自己也需要孫略的聰明才智,但漸漸地自己喜歡上這個英俊有個性的男孩子,所以才有昨晚的一幕。禾麗娜冷靜理智,她很清楚和孫略做情人,除了一時歡娛,不會有什麼結局的,這一點孫略看得很透徹。既然如此,要解悶找誰不行?何苦難為這個認真的人。失去了他,對自己的事業沒有好處。自己的朋友不少,但哪有幾個真心的?
禾麗娜對孫略的尊敬之心大起,這個男孩子能在關鍵的時候把持住自己,不做苟且之事,是多麼難得的品質?這是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禾麗娜想了一會兒,真誠地說:「孫略,我喜歡你的想法,也喜歡你的性格和骨氣,我願意做你的好朋友。」
說完,禾麗娜把手伸過去,孫略緊緊地握住了她的小手說:「謝謝你。」
禾麗娜深深地望著孫略歎息道:「孫略,你不是一個能掙大錢的人。」
「為什麼?」孫略感興趣地問。
「你缺乏不擇手段的品性,這會讓你失去不少機會。但你做朋友、做愛人或者做下屬絕對是對方的幸福,你是忠誠的,你有自己做人的底線。」
孫略說:「謝謝女孩子的飄揚。」
禾麗娜笑了,「有女朋友嗎?」
孫略說:「沒有。」
禾麗娜說:「你的女朋友一定會幸福。你是個會疼人的男孩子,和你在一起舒服塌實。昨天晚上你拒絕我的時候,我都恨死你了,但你在我身邊坐那麼長時間照顧我,給我試體溫,給我掖被角,讓我心裡舒坦不少。這些絕不是一個只想巴結的人能想到做到的,看來你心裡確實疼我。」
「原來你沒睡著呀!」孫略驚疑地問。
「是呀,今天早上你又那麼細心地伺候我,你對我的真心,讓我的氣消了。就是我前夫也做不到這一點,就原諒了你。」禾麗娜說。
孫略說:「其實我沒做什麼。」
禾麗娜說:「你不瞭解女人。你的行為雖然很小,但是發自內心的。我前夫動輒花幾萬元、幾十萬元給我買東西,但我並不能感受到他對我的情意。」
倆人聊了一會兒,禾麗娜說:「不做情人做朋友也挺好,男孩子,說吧,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孫略倒躊躇起來,人情熟透的禾麗娜看出他的心思,說:「別不好意思,朋友就是互相幫忙,其實你給我幫了那麼多忙,我已經欠你的情。我現在幫你,以後用你才舒服。」
孫略這才把自己想做房地產代理的想法說了一遍。
禾麗娜點頭:「你的眼光不錯,我也有做房地產的打算,只是機會不到。我這就幫你聯繫業務,等你做熟了這個行業,我做的時候,你就代理我的項目。」
禾麗娜要走了,有些戀戀地說:「你這小破房子挺好的,你做得粥也好吃,你伺候人更好,真不想回我那空蕩冰冷的家。」
禾麗娜想到自己鬧心事,深深歎了口氣。
孫略把晾乾的裙子疊好,放進塑料袋裡,說:「女孩子,下午有事嗎?」
「沒事,做什麼?」
「看女孩子不開心,男孩子很傷心。儘管我不能幫你做什麼,但想陪你出去散散心,哄女孩子高興。」孫略調皮地說。
禾麗娜頓時高興起來:「好,讓我再過把女孩子的癮,把煩惱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