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班上,雖然渾身無力,但工作還得繼續,手頭有幾個著急的文件必須要今天發下去的,曹姐在精神文明建設會議上的講話也要今天定稿。我感覺到自己的腦子有點不轉個兒,腦袋裡全是AMY,沒有一點思路。喝了一杯歐陽遞過來的咖啡,感覺稍稍好了一點。歐陽每次看到我憔悴的上班,都會有咖啡相贈。我找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對歐陽的感覺,借用譚詠麟的一首歌吧——無言感激。
一直到晚上九點,我才東拼西湊的把稿子弄完。回到我的小窩我連衣服也沒脫就倒頭睡著了。第二天早晨起來精神好了許多,可是想起今天要把稿子交給曹市長審閱,省裡主管農業的副省長還要來我們市的幾家農業企業搞調研,不但要安排好行程,還要根據各個企業的特點安排點有特色的「節目」什麼的。各企業的老總都和省長說什麼也得事先溝通好,別一看到省長就這個困難那個問題的,要不曹市長這一年就白幹了。我的頭又痛起來了。不過沒辦法,生活還要繼續。在農業局的時候就這樣,一到農忙的時候忙起來就千頭萬緒,現在雖然跟了市長,但還是主管農業的,到了農忙的時候也一樣,不是這裡的農電斷了,就是那裡的水掐了,都是各部門之間扯皮的事,再不就是假種子假化肥的大案子。每天不是寫材料就是陪領導下鄉視察、聽匯報、吃飯喝酒……總要下半夜才能回家睡覺,雖然體力嚴重透支,但第二天還是要精神飽滿的出現在領導面前。
其實每個人都會覺得自己做了不少工作,雖然在別人眼裡他好像無所事事。人家都說領導日理萬機,誰能注意到我們這些當秘書的呢。唉,工作都是應該的,我不願讓別人看到我的無奈和疲憊。
晚上回到宿舍又是十點多,這次有點睡不著了,腦袋裡像放電影一樣回憶著前天晚上的事情,真的很想AMY啊,可是我竟然忘了要她的電話號碼!曹姐也不知道,她只知道陳總的,我也不敢給陳總打電話說找他女兒啊!沒辦法,只能等著她聯絡我了。唉,望斷秋宵鴻雁,何日再語堂前。
一晃過了半個多月,這段時間我們跑遍了幾個農業區縣,好幾天我都陪曹市長住在鄉下。終於熬過了七月份,大塊的農活都完事了,可以休息一下了。這期間竟然沒有一點AMY的消息,忙一點倒好,至少可以緩解一下對她的想念,一旦閒下來,AMY就佔據了整個腦子。無那,恨薄情一去,音書無個。
我在猜想她又有什麼新鮮的玩具了?心裡很是失落,但還是勸自己放開點,我對自己說:「關漢啊關漢,別以為富家小姐是你能泡到的,醒醒吧農民!」自我解嘲的時候,我都願意稱自己為農民。一方面提醒自己不要忘本,一方面也告誡自己要保持清醒的頭腦。
我發現那些後天培養出來的理念,往往會在關鍵問題上驟然失效,而從小就潛藏在內心深處的那些非常細小的觀念,不管你如何壓制,都會在最後關頭發揮決定性的作用。想一想大概還是在我內心深處那壓抑到很小很小的自卑感,在不斷的促使著我放棄著那些本應去努力爭取的東西。
這個暑假,璐璐又說要去西部支教,這次去的是青海。看來她還挺上癮的。其實我想讓她回來陪我度過這個百無聊賴的夏天,但我怎麼能因為自己寂寞無聊就耽誤她的上進呢。於是我打電話給她,囑咐她注意身體,沒事被往外瞎跑,那裡上百里也沒有人煙,很危險的。她拉著長聲說知道啦。然後就開始和我閒聊,一直聊到我手機沒電才罷休。聽到她的聲音,我感覺心情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