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步程被組織部門提拔了平州市政府辦公室副主任,同事們都吵著讓他請客,他答應了,不過沒有確定時間。他上班坐在辦公室裡正在想著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一個聲音傳到了他的耳朵裡:“樣子像王子,性格像書生,思維像呆子!”不用回頭,他已經知道是盛毅強的司機安如山在和他開玩笑。王步程笑著說:“我從來沒有感覺出自己是個書呆子,倒是覺得你小子像個二混子。”
安如山笑著說:“領導來了,你還在這裡看報紙,也不趕緊過去打招呼,難道不是書呆子嗎?”
王步程白了安如山一眼說:“我說同志哥,我現在可是市政府辦公室的副主任,是你的領導!副主任是要掌握大政方針的,不看報紙不學習,怎麼給領導服務?怎麼寫好領導的講話稿啊?你難道不知道現在江春潮是盛市長的秘書?春潮呢?”
“好像盛市長讓他給家裡置辦吃的東西去了,只怕不能馬上到。”
王步程沒有再說話,趕忙站起來向盛毅強的辦公室走去。王步程輕輕地、有節奏地敲了三下門,聽見盛毅強說了“進來”,他才緩緩推開了虛掩的門。盛市長坐在辦公桌前的老板椅上,看樣子是剛剛坐下,他的包還放在桌子上,王步程徑直走到老板桌前,把報紙和他保存了好幾天的信恭恭敬敬地放在盛毅強面前。盛毅強並沒有看報紙,王步程隨手拿起盛毅強的包掛在旁邊的衣架上。江春潮來上班的時候已經給盛毅強沏好了一杯極品鐵觀音,放在辦公桌上。這些都是王步程手把手教出來的,和他當初的一切做法如出一轍,因此盛毅強比較滿意。現在盛毅強正端起茶杯細細品,喝了一口,身體往後邊仰了仰說:“小江這個孩子不錯!”沒等王步程說話,盛毅強又長歎了一聲:“去北京看望了車書記,唉,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啊!他的命是保住了,不過很可能要癱瘓,一輩子很難站起來了,可能後半生要在輪椅上生活。車書記不能工作了,看來市長關海民的機會真的來了……”王步程一時不知道接什麼話,沒有吭聲,但是不知為什麼他忽然想到關正新的死會不會與關海民有關?車馳騁的車禍會不會與關海民將要升任市委書記也有關?如果有,那麼關海民這個人就太復雜、太可怕了。這個時候盛毅強站了起來,准備脫去風衣看網絡新聞。他身材肥碩,脫起風衣來顯得有些費勁,王步程趕忙過去幫他把風衣脫了下來,然後掛在衣服架上。由於接風衣的時候距離盛毅強比較近,他口裡濃濃的大蔥味潮水般漫將過來,熏得王步程有些受不了,卻又不敢表現出來。
盛毅強若有所思地看了王步程一眼,然後身子重重地落在老板椅裡,隨手拿出一支煙叼在嘴裡,王步程忙拿出打火機,為他點著了煙。盛毅強猛抽一口,吐了一個煙圈說:“省紀委王書記來平州了?有什麼重要指示?”
王步程苦笑一下說:“對平州沒有任何指示,對他弟弟卻有重要指示。”
盛毅強眼睛一亮問:“什麼重要指示?”
“什麼重要指示,說我不該在他到平州調研的時候被提拔,說江春潮不該給盛市長你當秘書。”
盛毅強並沒有什麼不良反應:“舉賢不避親嘛!”盛毅強看了一眼報紙就開罵了:“他媽的,時運興和高大全是什麼企業家?他們是靠挖社會主義牆腳富起來的,是披著羊皮的狼!我都懶得搭理他們!現在關愜和姚四傑又不明不白地死了,郊西村的水深啊!”
“是呀!現在有些事情,哈哈……”王步程一面應承著,一面偷看盛毅強的表情,沒有想到他沒有看報紙,什麼事情都已經知道了。王步程太了解副市長盛毅強了,他是個口無遮攔、粗獷豪放的人,經常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信口開河,讓時運興和高大全下不了台。他有個“伙計”的口頭禪,對待一般人經常愛說“伙計,弄吧,好好弄,肯定會成功的!”這樣的話時常讓對方覺得他平易近人、和藹可親,沒有領導架子。他有個嗜好,就是特別愛吃大蔥,並且是生吃,一次能吃半斤。有人就杜撰出如果哪天盛毅強不吃大蔥,肯定是去和情人幽會了。盛毅強脾氣暴躁,顯得有些修養欠佳。他和市長關海民相比,就沒有人家的官架子拿捏得恰到好處,喜怒釋放得火候正好。有一次下鄉檢查工作,烈日炎炎,老百姓給他一個草帽,剛戴上就被風刮掉,他拾起來再戴上,又被風刮掉,再戴上又被風刮掉,他一腳把草帽踩壞了,嘴裡還罵罵咧咧:“他媽的,我讓你再掉?你還想在老子這裡露一手?”當時在場的人想笑又不敢笑。他還有個比較經典的笑話,說是在部隊當首長的時候訓練新兵,讓吃商品糧的兵站一隊,讓農村兵站一隊,結果他說出來的話是:“吃糧食的站這邊,不吃糧食的站那邊。”讓新兵莫名其妙,干部們大笑不止。
盛毅強的煙吸了沒幾口,就把煙蒂重重地摁在了煙灰缸裡。他抽煙從來都是只抽半截,有人說他是浪費,王步程知道他是性子急。他粗聲粗氣地說:“姚四傑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姚四傑有問題,時運興屁股也不干淨,他們兩個最近有矛盾,斗得挺厲害。時運興說姚四傑已經成為‘修正主義分子’和腐敗分子了,姚四傑說時運興是貪污腐敗分子和帶有黑社會性質的村霸,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誰是好人,誰是壞蛋,也許沒有一個好東西。”
王步程還沒有說話,盛毅強的電話響了,他應酬了幾聲,什麼也沒有說就出去了。
平州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山城,土地不肥沃,經濟也不發達,只是煤炭多一點,暴發起來的有錢人也多一點,於是就有了房子比車多,車比人多的說法。據傳說,平州是劉秀和王莽大戰時屯糧的場所,有郊西屯和郊東場之分,因此人們又叫它平莽州,後來就簡稱平州了。現在漢代屯糧的場所已經被淹沒在歷史長河之中,只能從一些名字上依稀體會到這裡曾經有過的歷史事件和模糊不清的歷史痕跡,而能夠證明平州歷史地位的則是比比皆是的古墓,和幾十家私營煤礦。因為這裡古墓特別多,平州倒賣文物的犯罪分子也層出不窮,文物案子從來就沒有中斷過;因為這裡的煤礦多,礦難事故大大小小從來也沒有停止過,不過暴發戶是越來越多了。
平州東西南北各有一座山,西邊的山名為西山,沒有煤礦,風景還算不錯,山腳下是被譽為“一大二公樣板村”的郊西村,南北山都是煤礦。在整個中國都跨入市場經濟軌道的當今,郊西村卻在支部書記時運興的統治下繼續保持著某種“大鍋飯”式的分配方式。時運興天天炫耀郊西村的經濟得到了神話般的發展,人民群眾已經過上幸福生活。
郊西村只是中國千萬普通村莊之一,本來沒有什麼神話可言,一個只有小學文化水平的農民時運興,原本只是一個養奶牛的專業戶,他在和市長關海民的兒子關子貴成為朋友之後,竟然神秘般地當上了村主任,不久之後入黨當了支部書記,還大張旗鼓地在郊西村搞什麼“一大二公”,於是乎就在短時間內創造了所謂的神話。他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政治關系,高唱著“一定要走‘一大二公’的道路”,吸引了不少具有懷舊情結者的眼球,甚至還有來郊西村參觀學習留下墨寶的重量級人物。
名氣大了,時運興還開始搞女人了。比如時運興他的情人謝花飛,是一個出生在小山村裡的女人,自小聰明伶俐,學習成績優秀,人見人誇。後來考上了大學,可謂是從山溝裡飛出來的金鳳凰。父母也因她而自豪,小山村更因她而驕傲。她是那個小山村裡第一個考上大學的女孩子,有人說她是個女狀元,她也覺得自己很成功,經過努力終於擺脫了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耕作生活,從一個農家女變為公家人。但是在校學習期間,因為家庭的貧困,她沒有新衣服,沒有錢買流行的新書看,生活十分拮據,情感也十分壓抑。
在大學期間,謝花飛與同班的一位男同學成偉業一見鍾情,很快處於熱戀之中。畢業之後,成偉業通過表哥進了市經貿委機關,謝花飛被分配到鄉下的高中去教書。成偉業不願過牛郎織女般的生活,慢慢冷淡了謝花飛。謝花飛為此哭了不下十次,要下決心忘掉成偉業,卻又總忘不掉,因此與成偉業一直保持著藕斷絲連的曖昧關系。盡管謝花飛也知道她與成偉業的愛情是水中月鏡中花,最終不可能有任何結果,但她深陷在愛的泥潭中不能自拔。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使謝花飛的人生軌跡發生了重大的轉折。市教育局舉辦了一次中小學教師演講大賽,贊助單位是郊西村。謝花飛的演講題目是《我愛教育事業》,她甜美的嗓音、大方的舉止和優美的身段,使她在第一輪比賽中順利勝出。決賽的時候,教委主任請贊助方時運興當主裁判,當謝花飛落落大方地演講時,時運興的眼睛都直了。舞台上這個女教師有著魔鬼般的身材,胸高腿長,腰細臀肥,有令人百看不厭的臉蛋,秋波泛情,媚掛鬢角。尤其是她把教育事業說得無比神聖時,教委主任的心情特別好,時運興有些心猿意馬,他沒有想到在平州地盤上竟然有如此漂亮的女人,以前從來沒有發現。時運興望著台上演講的謝花飛,不由自主地向身邊的教委主任多問了幾句,教委主任是個官痞子,早已經心領神會,看來時運興是看中這個謝姑娘了。也難怪,這個女子著實迷人,況且時運興的好色在平州早已盡人皆知。
謝花飛以總分最高奪得演講比賽第一名,時運興親自為她頒獎。兩個人眼光對視的那一瞬間,謝花飛以一個女人特有的直覺,從時運興的眼神裡體味到面前這個有錢人很喜歡她。時運興與謝花飛握手的時候,女人的第六感覺已經告訴她,時運興對她簡直達到了一見鍾情的地步,有點不想松開她那嬌嫩的小手了。
謝花飛在市郊的鄉鎮中學教書已經三年了,她也是個有夢想的女人,曾經跟當初的男朋友提出調到市裡學校的想法,但遲遲沒有辦成,謝花飛倍感失望。現在時運興握著她的手久久不放,她向他很燦爛地笑了笑,用眼神送去只有好色男人才能夠讀懂的秋波,讓時運興打了個寒戰。
時運興的身邊美女如雲,不可能眾裡尋她千百度地去找謝花飛,而謝花飛卻想到直接通過時運興調到市裡。她在一個星期五的下午,打扮得花枝招展去拜訪時運興,時運興在郊西集團的辦公室裡接待了她。
對謝花飛的突然到來,時運興驚喜萬分,十分親熱地問寒問暖。當謝花飛提出要時運興幫忙,把她調到市裡來教書時,時運興先是情意深長地望著謝花飛不說話,一直看了她兩分鍾。等謝花飛臉上泛著紅潤,用勾魂般的眼神顧盼著時運興時,時運興才笑道:“到市裡教書?沒有什麼問題嘛,像你這麼優秀的教師到市裡來工作才能發揮作用。你的事情我會盡快給你辦的,有機會再給你安排個好崗位,不一定非要教書,教師很辛苦啊。這麼優秀的人才,不好好用太可惜了,教一輩子書也可惜了……”
謝花飛聽時運興這麼一說,心都快要跳出來了,激動得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才時運興盯著她直勾勾地看時,她的臉就有些微紅,現在聽時運興這麼一說就近乎羞澀了,那樣子就像懷春的少女,臉上布滿耐人琢磨的渴望,模樣兒也更加嫵媚動人,她甜甜地笑著說:“那我可要謝謝時老板了。”
時運興用色迷迷的目光注視著謝花飛,很詭秘地問道:“請問謝小姐准備如何謝我啊?”
謝花飛已經猜透了時運興的心思,也做好了為時運興獻身的思想准備,就用火辣辣的目光看著時運興說:“時老板要我怎麼報答,小女子就怎麼報答唄。您在我心目中可是高山仰止、高不可攀的大人物啊!對您我十分敬仰呢。”
時運興聽謝花飛這麼一說,笑瞇瞇地用手理了一下頭發,把身子往謝花飛身邊移了移說:“今晚到平州大酒店去吃海鮮吧?我請客,謝小姐不會拒絕我吧?”
謝花飛紅了一下臉,用很特別的眼神看了一下時運興,然後頑皮地歪頭一笑,攏了攏自己的秀發,樣子更加逗人喜愛,也像在向時運興傳遞她並不拒絕的信息。
此時已是下班時分,司機來時,時運興起身坐到辦公桌後邊的椅子上說:“我今天晚上有點私事,你把車鑰匙給我留下,自己回去吧。”司機很懂人情世故,悄悄把車鑰匙放在時運興的辦公桌上,回身退出去了,並且把門輕輕地鎖上。司機走後,時運興從抽屜裡取出別人送給他的金首飾,向謝花飛招了招手。
謝花飛羞答答地來到時運興的辦公桌前,時運興把一個精美的盒子打開,裡邊有一條金項鏈和一條金手鏈、一對金耳環。雖然過去男朋友成偉業也給她買過這些東西,但款式遠比不上眼前的新穎和誘人。謝花飛很主動地把手伸了過去,時運興就把金手鏈戴在她的手腕上,並學著西方人的樣子吻了她的手。接下來時運興又准備給她戴項鏈。他給謝花飛戴項鏈的時候,兩個人面對面,距離近得能讓對方聞到身上的氣息,謝花飛的呼吸有些急促。時運興為她戴好項鏈,順勢把她拉進懷裡親吻起來,一邊親吻,一只手已經很熟練地從謝花飛的肚臍眼那裡往上伸,然後伸入胸罩內,緊緊地抓住了她那堅挺的乳房。
謝花飛微閉著雙眼,溫順得如同羊羔,任憑這個老男人撫摸。她也感覺到時運興是個情場老手,別看眼前這位老板已經快五十歲了,可能要比年輕人更懂得如何討女人的歡心,更能夠讓女人玩得開心。兩個人親吻了好一陣子,時運興才松開謝花飛。謝花飛自己把耳環戴上,撒著嬌問時運興好看不好看,時運興連說好看。時運興望望窗外,夜幕降臨,星光點點,調皮的星星還賊溜溜地向室內窺探和眨巴眼兒。他覺得是時候了,這才領著謝花飛走出辦公室。
此時郊西村委會早已人去樓空,整個大院好像只有他們兩個。走在大院裡,白楊樹的葉子在微風中嘩嘩啦啦作響,謝花飛有幾分歡喜也有幾分害怕。身邊的這個男人,就是具有傳奇色彩的大老板,很多平州干部見了他都懼怕得如同老鼠見了貓,而自己僅僅是一個中學教師,卻能夠得到大老板的青睞,不能不說是福分,而且這位大老板對她呵護有加,又像一位慈善的長者,一點也不讓人害怕。想到這些,她義無反顧地上了時運興的車。車子駛出村委大院,順著城市的大道快速向平州大酒店而去。此時已是萬家燈火,霓虹燈賣弄風情的時候,謝花飛的心情好極了。
時運興拿著平州大酒店一個房間的金卡,他在這裡消費從來不用掏錢,還有固定的房間。他帶著謝花飛來到大酒店門口,謝花飛有些躊躇不前,害怕被熟人看見,就從包裡掏出了墨鏡,故意將頭發往臉上撥弄了一下,直到她以為別人認不出她時,才隨時運興進了酒店。
時運興徑直上了五樓,他好像從來就不害怕碰見熟人,也不怕別人說他拈花惹草。在一套朱紅雕花木門前,時運興掏出一串鑰匙,揀了其中一把亮晶晶的小鑰匙,插入了鎖孔,右手輕輕一擰,門開了。
盡管謝花飛在性方面沒有多少激情,但她在時運興面前是主動的。不管是“英雄愛美人”,還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無不說明男人的心理防線是脆弱的,很容易被攻破,只要女人動起真格來,沒有幾個男人的防線不被攻破。就像這個經常說自己有著“堅強革命意志”的時運興,其實是個色鬼,現在什麼意志也沒了。當謝花飛躺在沙發床上,用雙臂輕輕地勾住時運興的脖子,又把嬌嗔的小嘴撅起來時,時運興馬上就把嘴巴貼上去了,他還感覺到那對圓滾滾、熱乎乎的乳峰頂得他的胸膛有些發癢。他再也忍不住心裡的那種沖動,喘著粗氣很熟練地把謝花飛身上僅存的一個小褲頭扯掉了。
沒有了任何遮掩物,謝花飛的玉體全部呈現在時運興的面前,令他有些目眩。時運興來不及欣賞這如同藝術品的身軀,已經重重地壓在謝花飛那如同白雪嫩筍的酥胸上,然後像一架失去控制的機器,瘋狂地顛簸震蕩起來。
謝花飛從時運興一系列熟練過人的動作中,感受到時運興比原來的男朋友會玩女人,會討女人歡心,再加上時運興是平州的地頭蛇,謝花飛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成功的設計師,一切程序都是按照她預先設計進行的。
當謝花飛與時運興在床上大興雲雨之後,時運興明顯地感到有些美中不足。謝花飛也猜透了他的心思,無非因為她不是處女。在時運興的追問中,謝花飛笑道:“現在大街上處長比處女多,你信不信?”見時運興在笑著點頭,謝花飛才道出了她和男朋友成偉業戀愛的實情。時運興聽後命令似的說:“以後其他男人就不要沾了,記住你是屬於我時運興一個人的,你要房子我可以給你,你要地位我也可以給你,但有一點你必須記住,那就是不准你再和原來的男朋友有任何來往,你必須永遠忠於我,不然你的下場會非常悲慘!”
半個月後,謝花飛就調到了市裡,在市直高中教書。謝花飛確實不想當教師,幾次要求時運興給她調動工作,時運興不想讓她到機關裡去,就是拖著不辦,謝花飛慢慢地就想背叛時運興,離開這個老男人。後來她在跳舞的時候認識了土地局的局長蒯福興,就決定去投奔蒯福興,她躲起來不見時運興,時運興找了一陣子,反正他身邊也不缺女人,就把謝花飛慢慢淡忘了。謝花飛離開時運興之後,很快投入蒯福興的懷抱,還沒有等他把謝花飛安排在土地局上班,就被調到煤炭局了,於是他只好把謝花飛安排在煤炭局上班……
平州的東山,有一個村子叫郊東,這裡有很多的煤礦,煤礦又大部分都在山坳裡。在改革開放以前,東山腳下只有一個不起眼的國營煤球廠,工人幾十個,資金幾十萬。具有開拓精神的高大全當上煤球廠的廠長後,開采了幾個小煤礦,迅速富起來。後來,高大全又兼並、購買了附近所有的煤礦,辦起了煤電集團,形成了頗具規模的集團公司,現在員工幾千人,資產幾百個億。郊東集團的辦公大樓共有29層,因為董事長高大全屬牛,所以在辦公大樓前雕塑了一只奮蹄向前的大黃牛,美其名曰“高大全一輩子做人民的老黃牛”。最初,他在八樓辦公,可後來有人說七上八下,為了圖個吉利,他特意從八樓搬到了七樓。於是平州人說現在這地方有兩個活神仙,一個是時運興,一個就是高大全,呼風喚雨,無所不能。他們在平州的地盤想讓漂亮姑娘脫褲子也不是什麼難事,其他就更不用說了。不過也有人損他們說到現在時運興的身上還有一股奶腥味,高大全的毛孔裡現在還殘存著煤球廠永遠洗不淨的黑煤漬。
高大全的致富煤礦就坐落在東山比較隱蔽的地方,東山原來林木蔥蘢,山清水秀,自從這裡大建私營煤礦之後,無節制開采煤炭資源,嚴重破壞了東山的生態環境,青山沒綠了,流水污染了,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優雅。現在雨天到處是黑泥,晴日滿天是黑乎乎的飛塵,連空氣都是黑色的,有時候灰塵還飛揚到市區的上空,白天少有晴朗,夜晚星星稀少。現在的東山,除了煤炭幾乎看不到其他植物了,就連那僅存的幾棵洋槐樹也經常披著致哀的黑紗。人們見到皮膚比較黑的人就開玩笑說,看你像是東山的煤黑子。過去平州有幾家國有煤礦,後來因為管理不善紛紛倒閉,然後搖身一變就成為私營煤礦了。王步程記得這個致富煤礦原來就是國有企業,後來月月賠錢,再後來發生了一起塌方事故,死亡3人。過了幾天,平州市政府就決定賣掉這個國有煤礦,人們估算著這個煤礦可以賣到3個億,不知道市長關海民和高大全是怎麼交易運作的,竟然是1個億就把致富煤礦賣給了高大全,後來又以3個億的低價把發財煤礦也賣給高大全了,有人說那個煤礦能值10個億。在賣掉國有煤礦的時候,究竟關海民獲沒獲取好處,誰也不知道,只有高大全和他的財務總監蘇微醒以及財務部長一點紅知道。
郊東集團的財務部長綽號叫一點紅,因為她的嘴是櫻桃小口,因此人們都這樣叫她。她原來在銀行上班,工作環境很好,她在大學裡已與同學傅春江相戀了四年,分配的時候傅春江去教書了,一點紅分到了銀行系統。分配工作之後,為了省錢,他們合租了一間民房,開始同居,並且省吃儉用,每月能夠存上兩千元錢。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按理說他們已經同居,也該舉行結婚儀式了,然而受到當今奢靡之風的影響,他們准備過上三五年,存上十萬八萬再排排場場地舉行結婚儀式。
有一天,一點紅與男朋友傅春江去參加一個同學的婚禮,那個同學的婚宴散後,一幫同學鬧著要去看新房,一點紅和傅春江也去了。在走進新房的那一瞬間,一點紅驚呆了:那裝飾一新的居室,那古樸典雅的家具,那應有盡有的家用電器,少說也得50萬元花銷,沒有50萬元,根本上不了這個檔次……一點紅弄不清楚自己是喜是憂。也就是在那天晚上,一點紅認識了出席宴會的郊東集團老板高大全,高大全對相貌出眾,儀表堂堂,長著櫻桃小口的一點紅一見傾心,還鬼使神差地給一點紅留了自己的電話。
看了同學的闊氣樣兒,一點紅因羨慕而生忌妒,因忌妒而生怨恨,心中很不是滋味。回到家中,連飯也沒做,倒頭就睡。傅春江問她是否病了,哪裡不舒服,她一句話不說,把傅春江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好自己吃了飯去看電視。
第二天,一點紅上班後,還想著昨天的事情,仍然無精打采,滿腦子都是家具和電器,她這時不停地問自己一個問題:嫁給她相愛四年的男朋友傅春江值嗎?他有能力讓自己擁有理想中的一切嗎?50萬元他們能攢夠嗎?答案肯定是不能。於是傅春江的形象在她腦海裡開始模糊了,她甚至擔心以後過清貧的日子,自己是否能夠受得了。內心的變化,使一點紅開始對金錢和權力產生了奢望。
有一天,一點紅到機場去送一個朋友,在機場與昔日的另一個戀人碰上了,面對一身西裝筆挺、戴著鍍金眼鏡、手中提著裝滿鈔票密碼箱的昔日戀人,她簡直認不出來了。戀人主動上前握住她的手問寒問暖,一點紅“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戀人勸了她幾句,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此後一點紅就常和昔日戀人到賓館裡去幽會,有時還到南方去玩耍,一去就是一個多月。一點紅雖然常與昔日戀人接觸,只知道他現在發達了,但她並不知他在做什麼生意。幾次追問,戀人也沒有告訴她實情。原來他和一點紅分手之後,一氣之下到了南方,偶然中染上了毒癮。為了供自己吸毒,他走上販毒之路,後來他又發展了10名下線,幫助自己銷售毒品。在他的蠱惑下,一點紅經不起毒品和金錢的引誘,也開始吸毒販毒。做販毒的生意,票子像流水一樣進賬,一點紅高興得又回到了昔日戀愛的時光裡。一個原來身無分文的貧家女,現在一下子變成了腰纏百萬的款姐,她的目的終於實現了,她愜意、自豪,認為自己是世界上最成功的女性。
有錢的女人大都愛炫耀,一點紅一身珠寶,打扮妖艷,又買了小車,很是闊氣。別人問她做什麼生意發了財,她說是搞傳銷賺了錢。她的暴富早已引起人們的懷疑,這時一個下線被公安抓住,供出了她的名字,她和戀人都被抓了起來……
一點紅被勞教了幾年,在釋放之後又想起對她還算不錯的高大全,就又運用女人的一切本事投到高大全的麾下。正好高大全的郊東集團規模擴大了,需要一個死心塌地的財務部長,就讓這個銀行會計出身的一點紅當了財務部長。而一點紅並不是高大全想象的那樣規矩,她背著高大全仍然和一些人暗中來往。
在郊東村和郊西村的中間,就是平州市政府所在地。據說這平州與劉秀的娘娘和北宋名妓李師師都有些瓜葛,但是現在仍然是一個各方面都不起眼的中等城市。
過去的平州,人們是比才華,比境界,比工作;現在的平州,人們是比財力,比車輛,比關系。在洶湧澎湃的經濟大潮的沖擊下,不合時宜的郊西村早已經是資不抵債,只好開始走市場化道路,於是成立了郊西集團,支部書記時運興任董事長,“村長”姚四傑任副董事長兼總經理,副村長關愜任副總經理。時運興快速致富的秘訣就是和市長的公子關子貴密切合作,把西山腳下的土地蓋成豪華別墅,賣給平州那些有錢人,一套別墅兩三百萬,還千方百計請市政府在他們的地盤上建設占地幾百畝的郊西花園,目的就是為了償還銀行的債務。
平州東邊的山名為東山,村名是郊東,自從高大全購買了國有煤礦之後,郊東集團迅速崛起,成為煤電聯產的大型企業,說是國有企業吧,市委市政府根本管不了高大全的事情,他想建什麼企業就建什麼企業,不想給工人漲工資就是不給工人漲工資;說是私營企業吧,可人家高大全披的是國有企業老總的外衣。
這一天王步程正在郊東集團幫助高大全整理模范材料,突然接到市政府辦公室的電話,說市長關海民找他談話。王步程一時有些惴惴不安,是追究他在工作上有政治問題嗎?自己一向謹小慎微,從來不觸摸高壓線,應該不是;說是因為工作成就突出提拔他吧,也不大可能,這年頭有關部門和有關人士已經不會平白無故提拔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了,那麼市長到底找王步程干什麼呢?王步程一時如墜雲霧之中。不過王步程有他的護身符,那就是他二哥王步凡,他深信有一個當紀委書記的哥哥,關海民喜歡他也好,不喜歡他也罷,是不會怎麼樣他的。
王步程打出租車來到市政府門口下車,原來是5元的車費,現在一下子漲到了10元,他想討價還價一番,又怕在市政府門口丟人現眼,就干脆利落地付了10元車費。他邁步走進那個用大理石砌成的大樓門,右邊是“平州市人民政府”的牌子,牌子非常醒目,讓人肅然起敬。市政府現在的綠化工程搞得非常好,樹蔭下三三兩兩有人出入,大院子裡停的車特別多,道路兩邊高高的塔松亭亭玉立,院落雖然很大,但秩序井然。
王步程小心翼翼地來到市長關海民的辦公室門口,市長在送客人,看見王步程來了,急忙笑呵呵地和他握手,然後把他讓進辦公室說:“哎喲,我們的大秀才來了。坐,請坐。”
“不敢當,不敢當,關市長,我那些都是官樣文章,又不是什麼文學作品。”王步程急忙謙虛著,但又覺得對著市長的面說材料是官樣文章不夠恰當。
“你可就是個大秀才呢,你寫的那個反腐倡廉意見建議真好,我看了好幾遍,很受教育,咱們的市委書記都說你是個有良心、有正義感的公務員呢。你的意見建議也在警示著我這個市長要好好為人民服務啊!你不愧是步凡書記的弟弟,和他有很多相似之處。”王步程不知道關海民是在誇獎他還是在諷刺他,那個材料是盛毅強一時心血來潮讓他寫的,他相信關海民這樣的人是不會欣賞那個材料的,肯定是在諷刺他。不過關海民有意提起王步程的二哥王步凡,就有些耐人尋味。秘書給王步程倒了水,關市長也示意了一下,王步程就誠惶誠恐地接了水,然後坐下。關海民非常悠閒地坐在沙發上,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王步程,把王步程盯得有些不知所措。關海民的辦公室分為兩部分,外面是辦公和會客的地方,有一張閃著棕色光亮的老板桌以及高檔真皮轉椅和沙發,裡邊是衛生間和臥室,幾盆花草擺放得恰到好處,幾幅書法也掛得恰如其分,比如把王步凡的書法就掛在最為顯眼的地方,書法的內容是毛澤東詩詞。王步程不敢和關市長的目光對視,就用眼睛快速掃瞄了一下他的辦公室,把目光停留在那幅寫著一首唐詩的書法作品上,樣子很恭敬地准備聆聽領導的教誨。
關海民開門見山地說:“土地局的局長蒯福興因為那個‘局長日記’事件,已經和樂其志對調了一下。這些情況我都向步凡書記匯報過,他也是認可的,我聽說你對這個事情有看法,這也正常,你畢竟還年輕,官場上的很多事情你還沒有弄明白,慢慢你會明白的,很多人上層是有關系的,也不是我這個市長能夠決定他們仕途命運的。”
王步程也是個敢說敢當的人,他確實說過仗義執言的話,因此也不多解釋,只看關海民。
關海民仍然把話拉到樂其志身上:“樂其志曾經兼著致富煤礦的駐礦監督員,成績不小,組織上決定讓他出任土地局的局長。蒯福興和樂其志都是剛到新單位,工作千頭萬緒,不可能再顧及煤礦上的事情。這樣一來致富煤礦就少了一個駐礦監督員,組織上已經准備重用你,決定讓你這個市政府辦公室副主任先去當一段時間駐礦監督員,鍛煉一下。”王步程一邊驚歎樂其志能夠在很多人告他的情況下順利離開原單位,一邊猶豫自己去當監督員的事情,平州的煤礦三天兩頭出問題,為此有些人剛剛到煤礦上屁股還沒有暖熱就夠上處分了。關海民看王步程在猶豫,又補充說:“這個事情本來應該是組織部長和你談,因為他去北京看望車書記了,就讓我這個市長和你談了。文聯一個副主席快退了,等你去致富煤礦當一陣子監督員,回頭也該提拔你了,就讓你去文聯當個副主席吧,你在文學方面的作為是有目共睹的,那個位置適合你。”
王步程並不想去致富煤礦當監督員,知道監督員只是個擺設,根本不起什麼作用,那些煤礦主哪一個不是連著市領導的筋,哪一個不是趾高氣揚目中無人,一般干部人家也從來沒有放在眼裡。他也不想去文聯工作,他喜歡文學但是不想和文人打交道,可是又不能不服從組織決定,就表面誠懇地對關海民說:“關市長,我服從組織決定,一定不辱使命。但是文聯的事情就不提吧,文人相輕,我不想去蹚那個渾水。”
關海民笑呵呵站起來了用手習慣性地梳理了一下頭發,王步程知道他是要送客,就很知趣地起身告辭。關市長其實並沒有送王步程,只是象征性地站起來了,在辦公室裡活動自己的身腰,順便說了一句:“見到步凡書記代我向他問好。”
王步程仍想著駐礦員的事情,低頭出了市政府准備再回郊東集團給高大全整理材料,郊東集團下屬煤礦的礦長智富把車停在了王步程面前,笑嘻嘻地說:“王主任,聽說你要當我們煤礦的駐礦員了,走,到礦上去看一看吧?”
“先不著急去看吧!”
“那也行。走,吃飯去。”
“吃什麼飯啊?我還得給你們高總整理材料呢。”
“不耽誤,吃個飯不耽誤。”智富死纏著要請客,王步程推不過去只好答應了。到現在王步程終於明白關海民的意圖了,他是想讓王步程當智富的護身符,因為王步程後邊有一個王步凡。
那天智富也許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能量,在平州大酒店請到了市政府秘書長傅春江、新任煤炭局局長蒯福興,還有兩個女人:一個是傅春江原來的戀人一點紅。一點紅已經徐娘半老,但是打扮之後確實還容光煥發,特別是身材和櫻桃小口最有特點。一個是蒯福興的情人謝花飛,也是平州數一數二的美女,臉蛋看上去特別俊俏,柳眉鳳眼,風姿綽約。在平州大酒店的318房間裡,王步程看見在郊東集團當財務部長的一點紅已經早到了,在煤炭局上班的謝花飛坐在一點紅的身邊。一點紅現在和老情人傅春江的關系好像還很融洽,王步程不知道傅春江、蒯福興、一點紅和謝花飛這些人是怎麼處理情人之間關系的,一點紅看上去和傅春江有說有笑,非常親暱。一點紅看上去是一個非常勢利的女人,盡管漂亮嫵媚,但是漂亮的背後總有讓人捉摸不定的東西。因此才能長期讓高大全和蒯福興不離不棄,關系如故。謝花飛屬於既漂亮又有些單純的女人,只要你是男人,就會喜歡這樣的美女。
在座的大部分都認識,只有謝花飛不認識王步程,智富說:“別人就不要介紹了,只有兩個人需要介紹,一個是咱們的大秀才王步程王主任需要給美女介紹一下,一個是美女謝花飛需要給王主任介紹一下。王主任從今天起就是咱們郊東集團致富煤礦的監督員了,也成為我智某人的朋友了,咱是個粗人,和王主任成為朋友,可以沾一點文氣,讓咱也文明起來。謝大美女是煤炭系統的一枝花,下午剛剛提拔為煤炭局辦公室主任,以後謝主任多關照啊!”
謝花飛羞羞答答地說:“認識王主任我很高興,以後跟你學寫文章吧。”
王步程笑一笑說:“不敢當,不敢當。”
謝花飛甜甜一笑說:“今天可是智老板專門為王主任設的宴,我們都是沾你王主任的光。”
王步程沒有品味謝花飛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知道這個宴不是什麼好宴。智富把秘書長傅春江和新任煤炭局長請來,無非是要告訴王步程他的關系網很厲害,以後讓王步程對致富煤礦的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多干涉他的煤礦生產。
蒯福興現在畢竟是煤炭局的局長,有些桌面上的話還是要說的,他舉起第一杯酒說:“這杯酒是給王主任壯行的,咱們的市委書記和市長多次強調,國有大礦要加大資金投入,保證安全生產;國有煤礦礦辦小井、鄉鎮煤礦要一律停產整頓。煤炭工業是國家的基礎工業,在國民經濟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咱們國家是產煤大國,在國際上也有競爭優勢,咱們平州又是省內的產煤大市,咱們要關心國有煤礦的發展,關停小煤窯的生產。井下采煤是危險的工種,搞煤礦要十分注意安全生產。”
傅春江也搖頭晃腦地說:“省內某煤礦去年12月22日發生的爆炸事故,已經為我們平州的煤礦生產敲響了警鍾。全市所有小煤窯要立即停產整頓,在整頓期間如果發現偷采行為的,礦井立即予以關閉,采礦證永久性吊銷。不過,有幾家煤礦的效益不錯,我認為如果把資源優勢和嚴格管理結合起來,在現代化煤礦改造和非煤產業發展上下工夫,還是能夠為平州的經濟建設多作貢獻的。”
王步程聽著傅春江和蒯福興兩個人的話有些茫然,不知道他們的態度到底是什麼,好像他們是在打太極拳。王步程喝了酒坐下,大家已經把話題扯到其他方面了,誰也不再提煤礦的事情。
智富拿出手機說:“今天咱們都念一念自己手機上的短信息,看誰的最精彩。我先念啊!花心練大腦,偷情心髒好,泡妞抗衰老,調情解煩惱。人們常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可英雄不這麼想,難道把美人留給庸人嗎?美人也不這麼想,難道美人不該配英雄嗎?人們又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可兔子不這麼想,難道讓別的兔子來吃嗎?草也不這麼想,誰吃不是吃,為什麼不讓臉熟的吃呢?人們再說了,有錢能使鬼推磨,鬼不這麼想,難道推磨不該給錢嗎?錢也不這麼想,錢給鬼不會禍害人,錢給人就不一定了。”一點紅先鼓掌叫好,大家附和,只有傅春江和蒯福興保持著該有的莊重,臉上都掛著微笑。
一點紅第二個念短信息,大家都在拍手,傅春江說話了:“嗯,聽的不是短信,是鏡子,這一句特別好,這個短信息有升華啊!”
謝花飛念的短信息則是《論老婆二奶與情人》,一點紅豎起大拇指說:“謝妹,高,實在是高,你對男人和女人算是研究透徹了。”
酒宴非常豐盛,喝的是蒯福興孝敬的“貢酒”。王步程多喝了幾杯,後邊的事情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