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戈多伊的辦公室裡,緊張的氣氛在緩和。帕特裡奇讓明進來拍攝由凱特林採訪戈多伊的錄像帶。
從昆斯回來的路上,唐·凱特林宣佈說,「一到曼哈頓我就下車。我想著手追查那些有記號的錢,列克斯那兒有辦公室,我可以打電話。」
「我跟你一起去,行嗎?」喬納森·莫尼問,他看了看帕特裡奇又說,「我特別想看看我們今天的另一半調查結果如何。」凱特林對他說,「我沒意見,如果哈里同意,……」
帕特裡奇同意了。過了昆斯博羅橋後他們分頭行動,吉普車繼續開往CBA新聞總部,凱特林和莫尼乘出租車來到列剋星頓大街不遠的一家經紀人事務所。這家事務所就在薩米特飯店附近。
在房間的盡頭,接待員看到兩位記者進來,認出是凱特林便笑了笑,拿起電話,她身後有幾扇門,有的開著,通向裡面的辦公室。
接待員身後的一扇門開了,一個眉頭緊鎖的壯漢走上前來,與凱特林熱情地打招呼,「唐,見到你太高興了。你最近沒來,但在新聞方而,我們是你忠實的追隨者。我們能為你幹點什麼嗎?」
「謝謝,凱文,」凱特林說,「你能給我張桌子和電話用半小時嗎?」
「桌子、電話沒問題,進去用我的,那兒僻靜一點。」
凱特林和莫尼被領進一間舒適的小辦公室;裡面有一張紅木桌、兩把皮椅,還有必不可少的計算機和電話。門上有名字:凱文·費恩。
「不用客氣,」費恩說,「我待會兒送咖啡和三明治來。」
他們單獨在辦公室裡時,凱特林告訴莫尼,「凱文和我是大學同學,暑假時,我們在紐約證券交易所當外勤員。自那時起,我們一直相互來往。」
凱特林邊說話,邊從內衣口袋裡摸出從戈多伊那兒借來的百元面額鈔票,把錢攤放在桌上。他打開一隻抽屜,找出張紙做記錄。
「我們先在寫有名字的鈔票上碰碰運氣。然後,如果需要,就繼續看那些只寫帳號的鈔票。」他拿起一張鈔票念道,「詹姆斯·W·莫塔爾,」接著對莫尼說,「這張鈔票經過他手,看看能否在曼哈頓電話號碼本上找到他的名字。」
不一會兒,莫尼叫起來,「找到了。」他大聲報出電話號碼,凱特林撥電話。兩聲鈴響過後,傳來一位女士悅耳的聲音,「莫塔爾水泵廠。」
「早上好,請問莫塔爾先生在嗎?」
「他外出辦事去了,我是他妻子,能為你做點什麼嗎?」凱特林覺得這聲音聽起來年輕、富有魅力,讓人愉快。
「謝謝你,莫塔爾夫人,我是唐·凱特林,CBA新聞部商業專題記者。」
停了一會兒,然後是一種猶豫不決的反應,「你在開玩笑吧了」
「不是開玩笑,夫人,」凱特林的聲音輕鬆、和藹,「CBA在進行一些調查,我們認為莫塔爾先生也許能幫助我們,他不在,你也行。」
「你的確是唐·凱特林,我聽出你的聲有了。我們能幫你什麼呢?除非你那兒有個地方漏水了,」對方溫柔地笑了。
「我沒聽說這兒有地方漏水,如果聽說了,準會想到你們的。事實上,這兒有一張寫有你丈夫名字的百元鈔票。」
「希望我們沒做什麼錯事。」
「絕對沒有,莫塔爾夫人,只是看來這張鈔票經過你丈夫的手,我在查這錢後來到什麼地方去了。」
莫塔爾夫人在電話裡若有所思地說,「嗯,有顧客給我們付現金,付的錢裡有100美元的鈔票,但我們從來不問任何問題。」「對,沒理由要問什麼。」
「然後,我們把大面領鈔票存入銀行時,出納員有時會在鈔票上寫我們的名字。我想他們不應該這樣做,但確實有人這樣做。」她停頓了一下又說,「我曾問過為什麼寫上名字,出納員說假冒的百元鈔票太多了,這是他們保護自己的措施。」
「啊,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也許我在看的這張鈔票上的記號就是這樣做上的。」凱特林邊說邊對莫尼翹起大拇指,「莫塔爾夫人,能把你們的開戶銀行告訴我們嗎?」
「我看沒什麼不可以。是西泰銀行,」她講的是一家離鬧市區較遠的分行。
「謝謝,我要瞭解的就是這些。」
「請等一下,凱特林先生,我可以提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
「這些事會上新聞嗎?如果上了新聞,我怎麼才能不錯過呢?」
「很容易,莫塔爾夫人,你幫了我們的忙,上新聞時,我一定親自給你打電話。」
凱特林掛上電話時,莫尼說,「我覺得我又學到了點東西。」「學到什麼了?」
「如何交朋友。」
凱特林笑笑。他感到莫塔爾夫人聽起來很迷人,言語之中又有邀請他的暗示,他真可以去拜訪拜訪,不用打電話。他記下了地址,她的住處不遠。當然他也可能會失望。聲音往往會蒙騙人,聽聲音年輕,人沒準很老,長得像個啤酒桶。
凱特林又挑了張百元票子,對莫尼指指電話簿說,「名字是尼克利尼兄弟。」
這是第蘭大街上的一家麵包糕點鋪。接電話的人起初有點疑慮,問了一兩個問題後似乎想掛掉電話。但凱特林禮貌地堅持勸他別掛。終於得到了該店平時存錢——包括大面額鈔票的那家銀行的名字。是位於德加·哈馬斯克喬爾德廣場的阿美利加—亞馬遜銀行。
凱特林接著選看的兩張鈔票上的名字在電話號碼薄裡沒查到。
再下一張是一家男裝店經理的名字,該店的開戶銀行是洛密銀行,位於第三和第六十七大街交匯處。
另一張鈔票上的名字查不到,再下一個是一位不信任人、出言不遜的婦女,凱特林對她毫無辦法,只好作罷。
第五個電話,與一個86歲的老人聯繫上了。他位在東端大街的一所公寓裡,身體很弱,只好讓他的護理員代他回話,老人的腦子倒是清清楚楚,沒什麼毛病。只聽到他愉快地輕聲說他兒子開了幾家夜總會,時常看望他,給他百元面額的鈔票。這些錢隨後就存入銀行帳戶,留著防老,老人說著輕聲笑了。噢,對了,是位於德加·哈馬斯克喬爾德廣場的阿美利加—亞馬遜銀行。
再下一個電話是打給中心地鐵站附近的一家海味餐館的。凱特林與幾個人詳細講了好久,可誰也不肯承擔責任,向他提供任何有用的情況。最後,餐館老闆來了,他頗不耐煩地說,「到底搞什麼名堂。可以告訴你我們在哪家銀行開戶,但作為回報,你得在電視上提一提我們餐館。那家銀行在一個什麼廣場附近,那名字實在難拼,對,是德加·哈馬斯克喬爾德廣場,銀行名字是阿美利加—亞馬遜。」
掛掉電話,凱特林抓起那些百元鈔票對莫尼說,「我們大獲全勝了,沒必要再打電話了,我們已找到答案。」
看到莫尼疑惑的月光,凱特林說,「這樣來看,五個人中有三個人提到同一家銀行,這絕非巧合。存入西泰銀行和密勒銀行的鈔票上的名字,準是早就有了,這些鈔票已在阿美利加—亞馬遜銀行流通過。」
「那麼,諾瓦克付給戈多伊的棺材錢就是從那兒來的。」
「一點不錯。我還敢打賭,那些該死的綁匪也是從同一家銀行提取現金的,他們曾經也許仍舊在這家銀行有戶頭,」凱特林的聲音沉了下來。
莫尼趕緊說,「下一步,去德加·哈馬斯克喬爾德廣場。」
凱特林起身把椅子往後推說,「還能去哪兒?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