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名媛 正文 第020章 難題
    關老太太也並沒有讓人等的太久。

    在這位老太太跟前,三叔公也只能低著頭先湊上叫長嫂。老太太很客氣的點了點頭,卻一句話一個笑臉都沒給他。而對於賀毅茸,倒還是溫和的說了幾句話。

    對於這位奶奶,錦年其實並沒有多少親近,但卻很敬佩。那些年到底如何,雖然奶奶從來不說,可從二叔口裡卻能聽得出。比如三年自然災害中,為了讓婆婆和兒子不餓肚子,奶奶去小菜場揀菜皮。那時的菜皮也是金貴的,奶奶一個婦道人家,原先的名媛,為了比別人早到一步,就凌晨三點起來等在小菜場等卸貨,而且硬是跟菜場工人一起扛大包,就是為了能讓這些工人先給她那些爛菜葉子。附近田地裡的野菜都被人挑光了,奶奶就爬到山上去挑。結果有一次摔了一跤,還是二叔放學看不見人,去往山上找,才碰見一瘸一拐的奶奶。而第二天,奶奶照舊三點起床去小菜場。如此等等,雖然不得吃飽,但總算是沒有餓死。

    吃了這麼多的苦,還是把二叔拉扯大,還省吃儉用的供二叔讀書。

    錦年記得,無論什麼時候看見奶奶,奶奶的背脊都是挺得直直的。這樣一個女人,終於等到了自己的丈夫回來,卻發現丈夫已經另娶了,所以,才堅決不回老宅的吧?若不是為了二叔,錦年估計奶奶都不會跟爺爺相認!

    祭拜,也就是這幾個程序。清理,上香,祭物,跪拜。關老太太打頭站著,雖然長子在身邊想要攙扶著,但她行動之間,腿腳利索,根本不需要。

    等這一套程序結束,關老太太也沒有多留,只是聽著三叔公舔著臉上來介紹了關家的兩個小輩,才笑著跟人說了幾句。關山月兄妹是外人,雖因禮貌也一起來了,也不過鞠個躬。在關老太太面前關山月禮貌周到,話也不多,只是提了幾個人名,讓老太太露出了一絲懷念的神色,還讓他們有空過去坐坐。關山月當然是笑著連連答應。

    這一些,都沒怎麼進錦年的眼裡。這會兒,她只想多陪陪母親,跟母親說說話。她不孝,五年沒有來了。甄柏也想留著陪著錦年,只是被錦年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甄柏皺著眉,臉上有些不安,「年年,你是不是生氣了?」

    「不,我沒有生氣。我保證。」沒有生氣,只有失望。

    甄柏聽著錦年這樣說,心裡鬆了口氣。他剛才那番話出口,就後悔了。他拿不準年年的這個如果,是真有其事,還是在試探他。但不管哪種,他的決定是不會變的,只是因該揀個合適的時機,慢慢的跟年年說,在說這些之前,先要告訴年年,自己是愛她的。這段時間實在是太累了,有點耐性不好,弄得這樣毛毛糙糙。

    「那你早點回來。」甄柏又想上來抱抱錦年,只是被錦年推開了。

    剛剛還很熱鬧,現在一下子就冷清了。

    錦年席地坐著,靠著母親的墓碑,滿肚子的話,一時間,卻又怎麼都說不出口。說什麼?那五年?

    那日被陷害,讓甄柏誤會後,她被「好友」拖著散心,不知不覺就失去了知覺。等醒來後,只看見哥哥滿臉的焦急,而父親,也一下子老了許多。哥哥只是說自己不小心誤飲了加料的東西,才被送進醫院的,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錦年那時很後怕,可接下來哥哥的話,讓錦年忘了害怕,因為,哥哥告訴錦年,她有了身孕。

    錦年愣了好久,然後就是狂喜,她要有小寶寶了!她忙著問哥哥,甄柏知不知道,甄柏是不是高興傻了?沒想到,哥哥卻對她說,要送她出國流產,然後在國外靜養一陣子再回來。

    那時的她,像看著個陌生人似的看著哥哥,只覺得哥哥怎麼一下子變得如此凶殘。哥哥橫勸豎勸,最後連因為錦年誤食藥物會妨礙胎兒健康這樣的理由都拿出來了。這下子,倒是讓錦年動搖了,只是錦年堅持,說一定要跟甄柏商量過才行。只是等啊等,錦年都出院了,都沒有甄柏的任何消息。

    錦年出院,弄得像諜戰片一樣,什麼聲東擊西、明修棧道之類的都用上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錦年不安到了極點。

    雖然父兄都想瞞著錦年,可這個年代,媒體如此發達,那夜的事情還是讓錦年知道了。原來她還不是緊緊誤食藥物這麼簡單。就在棉花俱樂部,就在那黑黝黝的長廊上的一間包廂,磕了藥酗了酒的,竟然在玩什麼群/愛派對,而錦年也被人弄進去了。要緊關頭,何家康闖進來救了她,讓她免予受辱。才要離開,卻被媒體逮了個正著。磕藥,濫/交,懷孕,是那些八卦媒體上的頭條了,並還在猜測,胎兒的父親是誰,何家康還是甄柏,或者就是ABCD等等。並時刻盯著醫院,一有風吹草動就是大版大版的追蹤報道。所以,父兄才不想更添人話頭,沒有立即給錦年手術,而是想要悄悄送錦年出國。

    錦年一直等著甄柏,她聯繫不上他,而父兄出面,甄柏也是避而不見。後來,錦年是被父兄強行送出去的。

    現在,錦年靠著墓碑,「媽媽,上一世,我對不起寶寶。這次,沒有吃藥沒有喝酒,我連感冒藥都沒有吃過。不喝咖啡,早起早睡,我真的真的很愛護他。可是……」

    上一世的她恨過怨過甄柏,可後來她又慢慢的體諒了他,畢竟甄柏是那樣要面子的人,自己被傳的那些事,他怎麼受得了。那個胎兒在眾人眼裡可是父不詳的,甄家怎麼能忍受?

    前天的她,還在不甘心,不甘心他們那些曾經美好的愛情。同時,昨天的她,更在執著,為了寶寶,哪怕她明知道那些愛情只是幻影,根本經不起風浪,那個男人其實不值得托付。

    今天甄柏的話,讓她明白,她的執著和不甘心多麼可笑,她早該放下了。

    可,目前最大的難題,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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