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這個人,錦年心底裡就激出一股子氣!
如果說,對於甄柏,錦年是愛了這麼些年,而現在,不管是愛與不愛,都很難放下,也理不清楚。而對於眼前這人,錦年則是恨與不恨,都是個難字。
上一世,錦年與這個人其實並無交集,可是,那一場混亂,偏偏是這個人救了昏迷不醒的自己。而也正是因為眼前這個人,讓錦年陷於泥沼。一夜之間,那些鋪天蓋地的報道、照片,一下子就在那些影視、娛樂媒體上鋪開了。賀家是世家名門,就算小輩有些個調皮搗蛋的,也不敢太過,所以與那些媒體素無瓜葛,因而事先並無得到線報,一時間就弄了個措手不及。等曉得了,卻是再也壓不下來了,連各類主要媒體媒體都有了轉載。
錦年努力收束著心裡的翻騰,禮貌的對人點了點頭,「謝謝何三公子了,要不是你,我這回就要吃痛了。」
何家康也有禮貌的回道:「Mypleasure!」只是才剛說了這麼一句,就又換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湊到錦年耳邊道:「美人投懷,我總是樂意之至的。」
錦年後退一步,努力不讓自己皺眉,權當沒聽見這位說的是什麼。轉身之間,卻看見薛依婷對著何家康滿臉感激,「多虧了您,多謝何三公子!」。雖說,感謝是因該的,可這感覺,怎麼這麼奇怪啊。
還來不及讓錦年多想,甄柏也已經趕了過來,一把拉住了錦年打量著,嘴裡急急的問:「年年,有沒有哪裡痛?要不要緊?」難得的,這人沒有搬出紳士的樣子,埋怨著薛依婷說:「怎麼毛毛糙糙的?做事一點也沒有分寸!你清楚你今天是幹什麼來的嗎?」
薛依婷大概沒有想到她的老闆會在外頭這麼不講情面,一臉驚訝,然後眼睛就有點兒紅了,只是努力的睜大著眼睛,咬了咬嘴唇,看了眼錦年,沒有分辯什麼,只是說道:「對不起,真對不起!」轉而,眼眶裡已經是盈盈欲滴了,只是還努力忍著。
這事情還真是怨不得薛依婷,可錦年一點也沒有表示什麼。裝吧,就盡量的裝吧!對薛依婷,她不是沒想過報復。只是,現在,就拿她先做一塊試金石,也許,愛,與不愛,也沒那麼為難!
甄柏這回還真是不管了,對著何家康點頭致謝。何家康驚訝的看了眼賀錦年,又看了看薛依婷,依舊沒有正行的說了聲:「謝,倒是不用謝了!只是,甄總真是好福氣啊!」語調中的調侃,就是連偎在他身邊的一個艷麗打扮的女子都笑出了聲。
錦年無意在這兒多糾纏,對甄柏說了聲「先走了」,又衝著何家康點了點頭,就離開了。這一回,薛依婷沒有追過來。而錦年,平平安安的下了自動扶梯。
王品萱沒有走遠,就在樓下轉悠著。看見賀錦年過來,一臉懊喪的拉著錦年的手道:「錦年,對不起啊。會不會又讓你們兩個冷戰啊?」
「你想多了。」錦年現在已經把心裡的各種想法都壓了下去,「吃飯去吧,就到凍石。」
品萱像是一下子就把這些給拋開了,「啊」的叫了一聲,「我點的那些菜啊!一個都還沒上呢。虧了虧了。折騰了這麼半天,都要怪甄柏,下次要他請客。」
錦年向來佩服品萱這種滿血滿藍原地復活的能力,這會兒也被她逗笑了,「哪用下次,今天應該就是他埋單。」
「啊呀,那就更虧了!」王品萱鼓著嘴,就算已經在凍石坐下了,還是在盤算著怎麼吃了這麼大一個虧。這回,她們沒有在大堂,直接進了包間,「還有哈,這個凍石比金越軒便宜多了,錦年你要有表示噢!你要安撫我被那個薛小人氣傷了的幼小心靈!」
今天中午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其實錦年心裡也很不舒服,聽著品萱一樣樣的安排接下來的活動,也沒有反對。好在,品萱開出來的這些活動,都不怎麼耗體力的。要不然,錦年也不會同意的。錦年也想讓品萱更開心一些,然後好好跟品萱談談,不要總對著甄柏那副樣子。
上一世,就是這樣。品萱總對著甄柏沒好氣,甄柏倒是一向紳士,所以倒也相安無事。上一世,錦年愛甄柏,看著甄柏對自己的好友這樣容忍,雖然心疼甄柏但也為甄柏體貼自己高興。而,對於品萱這個好友,樣樣替自己出頭為自己著想,也很感動,雖然很多時候明明是小事化大,事後品萱也懊惱,但自己對於這樣性格衝動卻又是為自己的好友,也不好多說什麼。
只是,現在,錦年不想再這樣了,不管日後自己跟甄柏如何,那些沒必要的爭執,實在是太耗費心力了。
時間,消磨起來總是很快的,看了場下午場的不知所謂的電影,等出來時,已經是華燈初上了。錦年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日子了,雖然現在體力不缺,但心境已經疲憊了。看著身邊品萱還在琢磨著上哪兒去繼續接下來的時間,錦年忽然意識到,她們之間,真的隔開了許多,現在的她,已經不再享受這樣的生活。
「錦年,我們隨便吃點兒,然後我在帶你去個地方。你啊,也該嘗試一下不同的口味!」
「哦?什麼地方?」錦年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得緊張起來。為什麼,自己的記性那麼好!
「棉花俱樂部,聽說過沒有?錦年你怎麼啦?嚇死我了!」
「吱——」,隨著急剎車,車胎跟地面摩擦,發出刺耳之極的聲響,但這還是沒蓋住王品萱的驚叫。可是,這些,都沒有入錦年的耳,只有前頭那幾個字,棉花俱樂部,刺痛的錦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