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迪迦意外昏迷,我連忙帶著他趕回家。結果到家後,他只故做帥氣地說了一句「別當心」後,就繼續昏睡過去了。
我擔心地守在他的身旁,生怕會發生什麼意外。一夜他都靜悄悄地躺在床上,知道天亮我才發現他越來越不對勁兒,原本皺在一起的眉毛舒展開來,有些蒼白的臉色染上兩片紅暈,縮成一團的身體變得仰面朝上,如果仔細聽,甚至能聽到呼嚕聲,更別提他嘴角流成一片口水。
好吧,我終於可以確定,現在,他是在睡覺。
這傢伙,白讓我擔心了!
看著表,又忍不住歎氣,因為昨天的意外,害得我為蘺夙買生日禮物的計劃也泡湯了,相愛你在距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我到底該送蘺夙什麼禮物呢?
我的實現忽然落到牆角的宣傳單上,頓時靈光一閃,激動地跑到廚房。
在玩忙忙碌碌準備兩個小時後,隨著電烤箱「叮」的一聲停止轉動,噴香的自製餅乾出爐了。
「好香啊。」有氣無力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我緊張地一扭頭,果然「天下第一大胃王」正瞇著眼睛順著餅乾的香氣爬進廚房,看他搖搖晃晃的樣子,不會實在夢遊吧。
為了能保存我的勝利果實,我連忙將餅乾裝盒。
「你在幹什麼?」
「沒幹什麼。」我講餅乾藏在背後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撒謊!」迪迦戳穿我的謊言,探頭探腦地看向我身後,「你在藏什麼好吃的。」長久以來我一直懷疑迪迦是屬狗的,因為不論我藏了什麼零食,哪怕是真空包裝的,都會在三秒之內被他找到。
「甜甜的,又有奶油香味。還混合了草莓、蜜桃、獼猴桃、西瓜……」迪迦一邊抽動著鼻子一邊說,「啊!我猜到了,是百果餅乾對不對?快快快!端上來!本大爺餓死了!」
迪迦興奮得手舞足蹈,我治好歎著氣從電烤箱裡拿出預先為他準備好的餅乾,根據長久以來血淋淋的教訓,我就知道任何食物想從他的眼皮底下拿走,是絕對不可能的。
當餅乾端上來時,迪迦卻不高興地說:「只有這麼一點兒嗎?連塞牙縫都不夠。」
「你太誇張了把,你的牙縫是英吉利海峽嗎?竟然塞不滿!」我沒好氣地反駁,忽然又想起昨天的事,不由上下打量他,確定他無恙後才問,「昨天到底怎麼回事?」
迪迦一邊大塊耳頤,一邊含含糊糊地說:「很早以前我就告訴過你,詛咒玩偶有附身的能力,不過只是很短暫的時間,過去我從來沒試驗過,昨天是第一次使用,難免有些後遺症。」
「還好啦,不過如果你真的擔心本大爺,就多拿些餅乾來把,我睡了一天一夜,足足錯過了十一頓飯,真要餓死了。」
一天一夜?十一頓飯?這個傢伙是怎麼算的?
不過我還是認命地端了些食物遞給他,看著他狼吞虎嚥的樣子,心裡的石頭這才落了地。
「聽起來就跟超能力一樣神奇,還挺了不起的嘛,除了會附身還有什麼其他能力嗎?」
迪迦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說:「玩偶一般只具備一種性質能量,不是光明的能量就是黑暗的能量,而傳說中,只有解開詛咒的玩偶才有肯能同時具備這兩種能量,聯通陰陽兩界,召喚出亡靈。不過對於亡靈的召喚一生只有一次,因為不論是誰,都不可能永遠保持光明與黑暗兩種能量的平衡,尤其召喚亡靈需要消耗相當大的能量,所以儀式完成後,玩偶的其中一種能量就會傾斜,並且這種狀態一直到他消失,」
我這才想起來我們當初的約定,我幫他解開詛咒,他可以使我與媽媽的亡靈見面。可是,到那時,迪迦又該何去何從?
正在我滿腹憂愁的時候,門鈴響起來了,紅桃和白桃站在門口。我打開門,兩人走進來,紅桃一邊皺眉打量著我家一邊語帶諷刺地說:「真的平民的生活,連件像樣的擺飾都沒有。嘖嘖,怪不得會培養出這種神奇少女。」神奇?這個詞為什麼聽起來這麼彆扭。
「啊!我的裙子!」紅桃發出一聲尖叫,臉色蒼白地看著酒紅色裙子上一大堆奶油。
「哈!不好意思手滑了。」迪迦毫無誠意地道歉,惋惜地看著自己手裡的「傑作」。
「什麼樣的手滑可以讓你盤子中的奶油飛撲到我的裙子上?你分明就是故意的!」紅桃竭斯底裡尖叫。
兩個人一見面就會把四周變成戰場,真的天生的冤家對頭。
「聽起來就跟超能力一樣神奇,還挺了不起的嘛,除了會附身還有什麼其他能力嗎?」
迪迦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說:「玩偶一般只具備一種性質能量,不是光明的能量就是黑暗的能量,而傳說中,只有解開詛咒的玩偶才有肯能同時具備這兩種能量,聯通陰陽兩界,召喚出亡靈。不過對於亡靈的召喚一生只有一次,因為不論是誰,都不可能永遠保持光明與黑暗兩種能量的平衡,尤其召喚亡靈需要消耗相當大的能量,所以儀式完成後,玩偶的其中一種能量就會傾斜,並且這種狀態一直到他消失,」
我這才想起來我們當初的約定,我幫他解開詛咒,他可以使我與媽媽的亡靈見面。可是,到那時,迪迦又該何去何從?
正在我滿腹憂愁的時候,門鈴響起來了,紅桃和白桃站在門口。我打開門,兩人走進來,紅桃一邊皺眉打量著我家一邊語帶諷刺地說:「真的平民的生活,連件像樣的擺飾都沒有。嘖嘖,怪不得會培養出這種神奇少女。」神奇?這個詞為什麼聽起來這麼彆扭。
「啊!我的裙子!」紅桃發出一聲尖叫,臉色蒼白地看著酒紅色裙子上一大堆奶油。
「哈!不好意思手滑了。」迪迦毫無誠意地道歉,惋惜地看著自己手裡的「傑作」。
「什麼樣的手滑可以讓你盤子中的奶油飛撲到我的裙子上?你分明就是故意的!」紅桃竭斯底裡尖叫。
兩個人一見面就會把四周變成戰場,真的天生的冤家對頭。
「哇!」迪迦差異地湊到紅桃面前詳細地打量她。
「你幹什麼!」雖然紅桃很討厭被這麼英俊的男生如此近距離地大量,如果不臉紅的話才怪把,所以他此刻的臉堪比她身上的裙裝,當然,沾了奶油的部分除外。
「多日不見,你變聰明了!」迪迦又恢復了之前吊兒郎當的樣子,不甚在意摳著鼻子。
「什麼意思!」紅桃更加生氣了,揮舞著鋒利的指甲就要展開攻擊。
「停!」我連忙大叫一聲,「這裡是私人住宅!要打架請兩位出去打!」
如果任由這兩人打鬥,我家就一定會被夷為平地。
白桃拉住紅桃,有些著急地說;「姐姐,別忘了今天我們是奉命來請棠小姐參加生日宴會的。」
「哼!」紅桃面部抽搐了幾下才按下怒氣,不屑地丟給我一個顏色禮盒,「去把它換上。」
『這是什麼?「我打開盒子忍不住發出驚呼。
躺在盒子裡的是一款精美的湖藍色的禮服,一看就價錢不菲。
白桃接著又從貼身的口袋裡掏出一對精緻的耳釘對我說:「還有這個,是主人特別吩咐我們轉交給你的。」
我連忙推辭:「這個太昂貴了,我不能收,而且我已經穿上了乾淨的衣服了。」
紅桃上下打量著我,越打量眼底的譏諷約明顯:「你就準備穿牛仔褲去參加主人舉辦的生日宴會?那裡可是名流雲集。作為主人的陪伴,你不能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白桃!」
「是!」不由分說,白桃將衣服、我、她自己塞進了洗手間。
一場浩大的淑女改造運動開始了。
車子在飛速奔馳,車窗外道路兩旁的燈火練成一天明晃晃的光帶從我眼前一閃而過。通過車窗反射的影子,我能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樣。
高貴中透露可能的小禮服,外罩白色亮片小披肩;紫色柔順絲帶閃耀著光芒,鬆鬆挽成的髮髻,既顯示出少女的活潑,又有些小女人的婉約;配上光閃閃的藕荷色細高跟鞋,使我一下子亭亭玉立起來。
最為別緻的是耳朵上的耳釘,用天藍**眼石製成月牙形狀的主體周圍,眾星捧月鑲嵌著星星點點的碎鑽,在燈光照耀下閃爍著奪目的光芒。
真的很像童話中的灰姑娘,在仙女的幫助下,金光閃閃地奔向英俊的主子。只是……書上的旁白卻沒有解釋,其實坐在南瓜馬車裡的灰姑娘,此刻想念的卻是家裡火爐旁貪吃的貓。
不過,讓我比較奇怪的是,我化妝完畢後,就一直沒有看到迪迦。原本還以為要花費好大功夫才說服他不破壞我的出行呢。
車子停在蘺夙家的豪華別墅前,此刻已經燈火通明,身穿高檔禮服的賓客絡繹不絕地走進正廳。
當我從車上邁步下來時,一斜眼靠在雕花羅馬柱上的少年鎖吸引。銀色的月光描繪著他清雅的眉眼,然後一路勾勒到了他優美的下額,迷迷茫茫的光線中,他宛若聖潔的天使。
蘺夙見到我向他走來,站直了身體,向我伸出了手。
「非常美麗。」他請貼在我耳旁讚歎,讓我羞紅了臉。
「真的嗎?不想暴發戶嗎?」我頭一次穿這樣的衣服,雙手都不知道該放哪裡了。
蘺夙露出愉快的笑容:「就像公主一樣。」
在月光下,他美麗的臉龐如夢似幻,湛藍的雙眸發著深情的光彩,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溫熱的呼吸吹拂在我的臉上,讓我更加不好意思。
當蘺夙牽著我的手走進大廳時,全場的人忽然都安靜下來,無數道炙熱的目光投在我們身上,或驚訝、或好奇、或嫉妒、或驚艷的目光讓我很不自在。
我不禁害怕得藏在蘺夙的身後,結果卻聽到紅桃哼一聲,又被她不著痕跡地推了回去,我治好硬著頭皮咧開嘴回應每一道好奇的目光。
宴會佈置的奢華尊貴,出席嘉賓名流雲集,這就是所謂的上流社會。
「哈哈,這位就是棠糖小姐把。真的是非常可愛呀。」沒等我回頭就被一個熊抱勒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叔叔!」蘺夙懊惱地講身後的人拉開,才讓我有機會好好地打量來人。白金色的頭髮微微捲曲,身著合體的紳士服,臉上帶著大大的笑容,與蘺夙的面貌有幾分相似之處,雖然現在有些發福,但是深邃的輪廓還是能看出當年必然是風靡萬千少女的翩翩美男子。
「蘺夙叔叔,你好。」我乖巧地鞠躬,不敢把臉抬得太高,因為雖然我與他有一面之緣,但是當時我可是在偷聽人家談話,現在自然心虛。
「這是?」蘺夙叔叔臉上的笑容忽然一滯,目不轉睛地望著我的耳垂。
我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耳垂,觸感一片冰涼:「這是蘺夙同學的,有什麼問題嗎?是不是需要我現在摘下來。」
因為蘺夙叔叔的表情太過凝重,讓我有一絲不安,手忙腳亂地想要摘下來,結果剛剛抬起手,就被蘺夙握住:「這是我送給你的。」
「送給我?」我的嘴巴可以塞進一個雞蛋,連忙擺手說,「不行不行,太貴重了。」
「並不值錢。」蘺夙溫柔的笑容猶如盛開的百合,讓人忍不住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珍惜它。」
我連忙點頭,「我一定會想珍惜自己的眼睛一樣珍惜它。」
在一旁沉默的蘺夙叔叔忽然開口說:「蘺夙,你決定好了嗎?」
「是的,沒有人比他更適合。」蘺夙平靜地回望他的叔叔,湛藍雙眸裡的氣息卻不容置疑。
咦?他們是在說我嗎?好像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蘺夙叔叔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掏出精緻的懷表看了看說:「時間差不多了,就由你和棠糖開舞把。」
「開舞?我不會跳舞呀。」我頓時冒出冷汗,腦海中閃現出《洋娃娃和小熊跳舞》的畫面,毫無疑問,蘺夙是美麗的洋娃娃,我就是那只笨手笨腳的熊寶寶。
「沒關係,一切交給我,你只要看著我的雙眸就好了。」
真的有這麼簡單嗎?可是,一想到一會兒要在眾目睽睽之下丟臉,我就好緊張。
「我……我要先去一下廁所!」不等蘺夙阻止,我就紅著臉尿遁而去。
「怎麼辦?雖然蘺夙同學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可是我真的對自己沒信心呀!」
對著衛生間的化妝鏡托腮冥思,肉嘟嘟的臉蛋鄒成包子摸樣。
想到大廳中那些熱辣辣的眼神,我就無論如何都無法鼓起勇氣踏出衛生間的門。
或許蘺夙同學看到我久久不出去,就會另外邀請舞伴把。
我良心不安地拿出手機,心裡琢磨要不要告訴他不要等我跳開場舞了。
「醜八怪。」在封閉的空間裡忽然傳來冷冰冰的聲音。
「誰?」我大吃一驚,從鏡子裡看去,身旁並沒有人,難道我遇到了傳說中會從鏡子裡爬出來,並且沒有腳的「朋友」?
「你再看哪裡?傻瓜!」不客氣的聲音出自我的右下方。
我渾身哆嗦個不停,用餘光慢慢看過去,果然看到一款純白色飄逸的裙子,然而,啊啊啊啊!真的沒有腳!
我頓時淚流滿面,很沒出息地說:「阿彌陀佛、聖母瑪利亞、阿門、哈利路亞,惡靈退散!」
「誰是惡靈啊!」尖銳的童聲刺痛了我的耳膜,「你出門沒帶眼睛呀!」
呃?難道不是惡靈?
我大著膽仔細看去,一個抱著泰迪熊的美麗洋娃娃站在我面前,氣鼓鼓地瞪著我。她看起來只有六七歲的年紀,身體非常嬌小,身高甚至沒超過洗漱台的高度,怪不得從鏡子裡看不到人。
她自然捲曲的金髮被打理成兩條馬尾,高高地梳在頭頂,還戴著粉色水晶製成的王冠;身穿白色蓬蓬裙,過長的裙擺蓋住了他是雙腳,在後背有一個大大的蝴蝶結,看起來就像翅膀一般。
儘管她滿臉不悅的表情,可是真像墜入人間的精靈一般可愛。
見我望著她,粉嫩的小嘴一張,吐出兩個可以把人凍僵的字:「傻瓜。」
嗚嗚嗚,被小朋友鄙視了。不過,這個小朋友好臭屁。
就在我在思想鬥爭要不要回罵這個臭小鬼的時候,她竟然判若兩人地小艾那個我露出天使般的笑容:「大姐姐,我迷路了。你可以送我回去嗎?」
一瞬間,我聽到春天來臨的腳步,而四周頓時亮如白晝,所有的器具全部金光閃閃,然而這一切都比不上小女孩迷人的笑容。
我像中了迷藥一般,等回過神時已經牽著小女孩柔嫩的小手往大廳走去。
「原來你是蘺夙的堂妹呀。」我露出了和藹的笑容,通過短暫的交談,我知道她叫蘺琪,今年六歲,是蘺夙叔叔最小的孩子,非常寵愛。
「是啊,可愛的」蘺琪的嘴一張一合,我沒有聽清楚她的尾音。
但是看她的口型,似乎在說老……女……人……
老女人?我目光呆滯,想要更加仔細辨認他、她所說的話時,卻看到她露出燦爛的笑容:「怎麼了?大姐姐?」
我呼了一口氣,可能我真的太緊張出現了幻聽,這麼可愛的小孩怎麼會有小惡魔的一面呢。我擦了擦冷汗,不過…我好像忘了什麼。
「這個耳釘?」蘺琪忽然目光灼熱盯著我問。
「是蘺夙同學送我的。」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平白無故收了人家的禮物,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愛憐地摸了摸耳垂的凸起。
「什麼?哥哥竟然把它送給了你?」蘺琪的雙眼迅速蒙上水霧,小嘴一撇一撇的,抱著泰迪熊的手攥成了拳頭。
「怎麼了?很貴重嗎?」如果是太貴重的物品,我還是不能收的。
「這個是……」蘺琪聲音顫抖著說,「愛黎嬸嬸留給哥哥的遺物,是要給他未來的妻子的!我跟他要了好多次都沒有要到,沒想到竟然給了你!……」
詫異中,我沒有聽清蘺琪後面說了什麼,這竟然是祖傳的定情物?
雖然我知道蘺夙對我的愛慕,可是如果僅僅因為這個就將這麼貴重的東西送給我,真是太草率了。
就在我考慮如何將耳釘還給蘺夙的時候,蘺琪忽然扯了扯我的裙擺說:「姐姐,我累了,背著我好嗎」
小孩子情緒轉變真是快,剛剛還是淚眼汪汪,現在卻又露出笑容。她大概是太喜歡這對耳釘了,看到蘺夙送給我才會生氣吧,不過幸好她沒有哭鬧,真是個小淑女。
不過,讓我背?我有些為難地看著自己的禮服,穿成這樣背著小孩,一定很奇怪吧。
「大姐姐,不可以嗎?」蘺琪碧綠的雙眸裡頓時又浮上水霧,一副幼小心靈受到創傷的神情,讓我一陣內疚。
「當然可以,大姐姐最喜歡吃菠菜。」我誇張地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擺出大力水手的造型,卻只換來蘺琪冷冷的目光。
我訕訕地說:「原來你不看《大力水手》。」
不知道為什麼,背著蘺琪時,總感覺頸部涼涼的,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哈、哈。可能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幸運的是,沒走多久,就看到蘺夙迎面走來。
「哥哥。」背上的蘺琪發出百靈鳥般清脆的呼喚,並且向他伸開雙臂。
「你們怎麼在一起?」蘺夙抱過蘺琪,後者緊緊地圍住他的脖子,將臉貼在他的面頰上。
看到蘺琪對蘺夙親暱的態度,我卻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
「小琪迷路了,所以才碰到一起。」
「迷路?」蘺夙疑惑地看了看蘺琪,蘺琪向他做了一個可愛的鬼臉,逗笑了我。
蘺夙沒有戳竄我的借口,反而溫柔地說:「不,還沒開始,我在等著你。」
MYGOD!頓時我的腳步如履薄冰。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繁華之景,我卻像走向地獄一般痛苦。
「我可不可以……」我虛弱無力地問。
「不可以。」蘺夙乾脆利落地回絕了我,「我希望16歲的第一支舞能與你共舞。」
我吞了下口水,抱著必死的決心,任憑他牽著我的手,走向如夢如幻的天地中。
悅耳的音樂在大廳中流淌,絢麗奪目的聚光燈籠罩在蘺夙的身上,他在潔白的襯衫外搭配了一件復古宮廷式的馬甲,衣領上的胸針跟脖間的項鏈及耳垂上的耳鑽相互輝映,閃耀著華麗刺眼的光芒,猶如通話的白馬王子。
我笨拙地隨著他的舞步旋轉著,他英俊的臉上一直滿是溫柔的笑意,深情的目光令我不敢直視。我只好微微低頭,看著他腳上那雙可憐兮兮的皮鞋,原本光可鑒人的鞋面已經被我踩出不少髒兮兮的腳印。
「對不起。」當我的腳再一次踏上蘺夙的鞋面時,我不得不佩服蘺夙,在我的高跟鞋如此這般蹂躪下,他竟然還能面不改色。
「沒關係,能與你共舞是我的榮幸。」蘺夙溫柔地說,「這樣的場景在我的夢中發生過很多次,沒有想到有一天我能夢想成真。」
這樣赤裸裸的告白真讓我無福消受,我忍不住小聲說︰「其實……」
蘺夙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霾,但是很快又回歸平靜,「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那天在植物園你昏過去之前已經說過了。」
「我說了什麼?」我忍不住追問,其實我一直很想知道那天我昏過去以後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每當問起迪迦時,他都緘默不語。怎麼想都覺得這兩個視彼此為死敵的人在我昏倒以後竟然能相安無事,真是太奇怪了。
蘺夙沉默了下,臉上露出苦笑:「從很久以前我就覺察出你對迪迦的心意,但是一直假裝著不知道,不斷地逃避,可是在你昏倒前的那一刻,你看著我的雙眼說,不要傷害他,我就知道了,世界上的人有66億,可是除了迪迦,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走進你的愛情世界中。」
「我……抱歉。」我知道愛情的事沒有對錯可言,可是看到因為我的無法回應而受到傷害的人還是心中不忍。
「你不要說抱歉嗎,也許該說抱歉的人是我。」
「啊?」
「儘管知道你的感情選擇,我還是不能將你交給迪迦。我不會放棄的,我會一直站在只要你轉身,就能看到我的地方。只要你最終選擇了我,不論是喜歡也好,是同情也罷,我都不會在乎。」蘺夙微微歎了口氣,湛藍的雙眸此刻看起來卻像風雨來臨前的海面,有一種虛幻的平靜,「也許有一天我會做出傷害到你的事,那時……也許你不會再原諒我。」
「不,我相信你不會做傷害我的事。」我想著我們相識以來的種種,蘺夙一直像另一個守護者一樣守護在我的左右,不論我怎樣的任性、自私,甚至做出傷害到他的事,他都能微笑地面對我,那麼我呢?如果蘺夙真要做出傷害我的事,我會怎麼樣?
我只是他的雙眼說:「不論你做了什麼傷害我的事,我想你的初衷都是為了保護我,所以我不會恨你的。」
「你真的這麼想?」蘺夙的雙眼中有期待,更有不易察覺〔原文是地……〕的脆弱。
「嗯!蘺夙同學,你對我也是非常重要的人。」
「那麼,我能不能討要一份小小的生日禮物。」
「什麼禮物?」
蘺夙停下腳步,引來周圍人的關注。他卻不管不顧只看著我說:「能不能不要叫我蘺夙同學,請叫我夙。」
我有些羞澀地開口:「夙,啊?」
我不由得小聲驚呼,因為聽到我的回答後,蘺夙快樂地將我舉到空中,來了個360度的大旋轉。
看到他如此快樂,我也忍不住笑開了懷。
忽然我注意到站在外圍的蘺琪抱著紅色的捧花向我們走來,她在我們面前站定,然後將怒放的玫瑰交給蘺夙︰「哥哥,將這束花送給大姐姐吧。」
蘺夙驚喜地接過花舉到我面前:「送給你。」
「謝謝……」我的話還沒說完,蘺琪就直挺挺地撞到我身上,我一個踉蹌,被蘺夙扶住,只聽到刺啦一聲,周圍爆發出一陣哄笑。
我莫名其妙地打量自己後,發出有生以來最尖銳的叫聲:「啊!」
原來長長的裙擺被蘺琪踩在腳下,那原本結實地繫在脖子上的吊帶不知道為何鬆開,是我的禮服失去牽扯,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背部。
「姐姐,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蘺琪眼裡閃著淚光,手足無措地看著我。
雖然蘺夙手疾眼快地用衣服裹住了我,可是剛才眾人的嘲笑聲卻像被擴音器放大了一般,不斷在我腦海中迴盪,我終於忍受不住這樣尷尬的局面,推開蘺夙跑了出去。
為什麼會搞出這麼大的烏龍!
我根本不願意再回想剛剛發生的事情,可是那紛亂的嘲笑聲最終在腦海裡匯成一個聲音,尖酸刻薄地說:「土包子。」
我跑到後院的水塘邊,捧著冰涼的水使勁往臉上潑。冰涼的水激得臉上一片刺痛,可是只要那尷尬的場景不由自主地在腦海中閃過,就會頓時又火辣辣的。
怎麼辦?太丟人了。
我沮喪地用手抵著額頭,將臉深深地埋進臂彎裡。今天是蘺夙的生日,我還沒來得及說一聲「生日快樂」,就弄出這麼大的笑話。
笨死了笨死了笨死了笨死了!吊帶竟然會在關鍵時刻自己掉下來!不過,我明明記得系得很結實。
嗚嗚嗚嗚——這下我還有什麼臉面繼續待下去,我還是灰溜溜地回家吧,不過——
那對貓眼耳釘是那麼有紀念意義的東西,還是要蘺夙自己保存更好。
我準備摘下耳釘讓門衛轉交給蘺夙,可是……
「啊!」我驚叫起來,心驚膽戰地撫摸著耳垂,一邊的耳垂上空空如也。
怎麼辦?我頓時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與此刻的驚嚇相比,剛剛的尷尬根本不算什麼。我竟然將蘺夙母親的遺物弄掉了!搞什麼嘛!信誓旦旦地保證會像愛護自己的眼睛一樣愛護那對耳釘,結果轉眼就將它們弄丟了!我怎麼是這種言而無信的人?
如果,如果蘺夙知道我將耳釘弄丟了,一定會非常傷心的!他那麼溫柔,那麼信任我,我怎麼可以傷害他?
想到蘺夙可能會受到的傷害,我就忍不住哆嗦,我深吸一口氣低下頭就著月光仔細尋找起來。
一定是剛才奔跑時弄丟的。
快出來!快出來啊!我著急地蹲在地上用手摸索著,希望奇跡會出現!
到底去哪裡了?晶亮的液體滾落在土地上,緊接著一串又一串的淚珠跌落下來,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我真是個大笨蛋!我狠狠地抹去眼淚繼續尋找。
「你在找什麼?」陰冷的聲音在我面前響起,我抬頭看去,蘺琪抱著泰迪熊站在我面前,因為逆光的原因,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覺得她童稚的聲音比這夜風還要寒冷。
「我……」
「是不是找這個?」小小的手攤開,藍色的貓眼石閃爍著誘惑的光芒。
「太好了!」我激動地伸出手去,卻撲了個空。
蘺琪舉著耳釘仔細打量著,嘴裡卻冷冷地說:「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對於哥哥來說,這可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我羞愧地低下頭:「對不起,我……」
「不過——」蘺琪忽然像貓一樣瞇起眼得意地說,「你小心也沒用,因為這個是我從你身上拿走的。」
「什麼?」我震驚地看著蘺琪,猛然想到我背著她時,耳朵上有過片刻的疼痛,我以為是耳釘掛在頭髮上就沒有在意,沒想到是蘺琪做了手腳,「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做?只要我高興,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包括讓你顏面掃地。說起來,你真是十五歲的女生嗎?竟然穿著跟大媽一樣的胸衣,如果我是你,我早就買塊豆腐撞死算了。」蘺琪原本純潔的眼睛,此刻卻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惡毒。
「難道說,我的禮服也是你破壞的?」我恍然大悟,雖然是疑問的口吻,但是心底已經明白了事實的真相。
「我都這麼提示了,如果你還猜不對那就太笨了。」蘺琪竟然一口承認。
「你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我討厭你!」蘺琪有些激動地說:「我討厭你霸佔住哥哥的目光!哥哥是屬於我的!任何人都搶不走!」
我試著說服她:「你還小,所以分不清你對蘺夙同學的感情。」
「誰告訴你我還小的?」蘺琪的雙眸忽然暗淡下去,「我只比你小一歲。」
「那你?」我有些驚訝地看著蘺琪童稚的模樣,很難相信她是個14歲的少女。
「我們籬家時代都掌控著讓玩偶入魂的能力,可是我六歲時發生了意外,被這種能力反噬,所以才會一直維持現在這個模樣,雖然我的外表只有六七歲,可是我已經明白什麼是愛了!」蘺琪憎惡地看著我說,「所以,我愛哥哥,哥哥也只能愛我!」
「可是你們是兄妹呀!」我開導她說,「兄妹是不能結婚的!」
她輕蔑地說:「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是蘺夙家遠系旁支過繼給現在的爸爸的,所以我們在法律上也可以結婚,只要沒有你們這些障礙的存在,哥哥總有一天只會看著我。」
「其實我只是將蘺夙同學當做最好的朋友,所以你喜歡不喜歡他我都不反對。但是請你將耳釘還給我,對於他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東西,你也不希望他傷心對不對?只要你還給我,我就將這對耳釘還給蘺夙同學。」我懇求說,希望能和平解決。
「呵呵。」蘺琪露出詭異的笑容,「雖然我也不想讓哥哥傷心,但是哥哥已經告訴我,這對耳釘永遠不會送給我,那麼,與其這樣,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得到它!就像哥哥的心一樣。所以呢……」
蘺琪舉起耳釘,在我「不要」的驚呼聲中,毫不猶豫將它們地扔到了水塘裡,〔MS這句話不是很通順……〕濺起了小小的水花。
「你!」我氣憤地瞪了蘺琪一眼,想也不想地跳進了冰冷的水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