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大結合!
新化集團繼承人和流星集團接班人終於訂婚!
「啊,燙死了!」
伴隨著尖利的叫喊,高銀飛快地站了起來。因為這個原因,熱氣騰騰的咖啡杯摔到了桌子上。立刻,桌布被染成了黑色。正在喝咖啡的父親不由皺起眉頭咋了咋舌。
「小心點兒!你看到什麼了?」
高銀正忙著擦濺在運動褲上的咖啡。父親拿起她扔在沙發上的《每日體育報》開始仔細尋找線索。高銀立刻從父親的手裡搶回了報紙。
「爸,什麼事也沒有,是我不小心嗆了一下。」
雖然她邊使勁咳嗽邊解釋,卻沒能消除父親的懷疑。
「你這孩子真是的,整天毛手毛腳的,嚇了我一跳!你的腿怎麼樣?」
正在這時候,在廚房裡忙活了半天的媽媽拿著一個裝滿橙汁的飲料瓶走進了客廳。
「高銀,把這個給志翰送去。最近秀彬食慾不振,什麼也吃不下去。秀彬這孩子正是能吃的年紀,怎麼能不好好吃飯呢?最近志翰也憔悴得不像樣。他哪兒不舒服嗎?」
高銀什麼話也沒說,默默地接過了媽媽手裡的飲料瓶。她低頭看著濺滿咖啡的褲子,無關痛癢地回答:
「沒什麼,他只是太累了。最近他突然辭職不幹了。看來是感到能力不足了。」
「嘖嘖,原來是這麼回事啊!自從他哥哥、嫂子死後到現在,為了還債,他每天早出晚歸從來也不休息。不過話說回來,他怎麼突然就辭職了呢?不是說那家公司的工資很高,待遇也不錯嗎?上次出差時,公司裡不是還派人來照顧秀彬嗎?好好的,志翰怎麼會突然辭職呢?男人呀,還是得早點成家才行。要是有女人能像我們高銀這樣賢惠,我還真想給他介紹一個!」
高銀氣呼呼地接過媽媽的話茬兒,說:
「我怎麼樣?要是我和志翰結婚的話……」
聽了她的話,父親的臉色驟變,他氣勢洶洶地喊道:
「你這孩子,給我閉嘴!你要和一個帶著孩子的男人結婚?你要是敢有這種奇怪的想法,我決不會放過你!」
「哼,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你們也是一對大俗人!」
高銀一邊揶揄他們,一邊朝玄關走去。媽媽跟在她身後跑了出來,一臉嚴肅地喊:
「你千萬別存這種想法!就算我們一直把志翰當成兒子看待,也不能接受他當我們的女婿!這一點你明白吧?」
媽媽的喊叫淹沒在光的關門聲中。媽媽尷尬地望著大門憂心忡忡地說:
「這孩子什麼時候才能懂事啊……我們越硬勸她就越反彈,唉!」
與此同時,跑到樓下的高銀正在拚命按門鈴,她恨不得把門鈴壓碎。在門鈴響了六聲後,屋裡傳來了喀嚓的開門聲。一張面容憔悴的臉從門縫裡探了出來。
「啊,是高銀啊。有什麼事嗎?」
那張臉上佈滿了疲勞和傷心,聲音就像錐子般刺耳。
看來他把被女人拋棄的失戀表現得過於到位了。看到他這副模樣,高銀感到很傷心,而他的表現則挑起了她的怒火。她什麼也沒說,一把推開他朝屋裡走去。她的腳步停在客廳的入口處。
「你這是幹什麼?」
她的目光落在擠滿狹小客廳的紙箱上。志翰只穿了一條睡褲,他用手掌摸摸赤裸的胸膛,慢慢朝那堆紙箱走去。
「你在幹什麼?」
志翰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
「正如你所見,我要搬家了。」
高銀張著大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她環顧客廳,在一側的角落裡發現了堆積如山的衣物。那是志翰的上司買給他的高檔西裝和休閒服,疊得整整齊齊堆成了一堆。
「這些衣服是怎麼回事?」
「這些要叫快遞送到理事家。昨天晚上我一直忙到半夜,所以這些衣服還沒整理好。不過話說回來,你一大早下來有什麼事嗎?」
高銀把手裡的飲料瓶塞到志翰懷裡,接著把另一隻手裡拿著的報紙攤在地板上。
「那是我媽送給你的禮物。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你看看吧!」
志翰從地上撿起那份報紙,立刻,他的目光被第一版的頭條新聞吸引住了。志翰的臉色漲得通紅,臉上的肌肉不住地顫抖。遭受打擊的表情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他的臉上。
「你振作點兒!那個女人現在已經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們已經回到最初的起點上了!」
報紙從志翰手裡滑落掉在地上。他呆呆地凝視著高銀。僵硬的臉上只有黑色的瞳孔泛著一絲生機,不停地閃爍著。
「從一開始她就不是我們這個世界裡的人。你就當成是做了一場短暫的夢吧。以後再也不要為這種女人傷心了!」
聽了她的話,志翰突然笑了。他的笑聲粗重低沉,像是恨不得把堵塞在胸口的疙瘩吐出來一樣,迴盪在狹小的屋子裡。高銀心疼地看著他。志翰一點也沒有停止大笑的徵兆,高銀再也受不了了,她朝他大喊道:
「夠了!那種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你留戀!那個女人這樣踐踏你的愛情,你還在苦苦等她,有什麼用呢?你這個白癡、笨蛋、天下獨一無二的大傻瓜!」
雖然已經離開公司一個星期了,志翰卻依然停留在那個魔女的社交圈裡。和那些被魔女的高超魔法迷惑的傻瓜一樣,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他都處於恍惚狀態中,不停地挖掘絕望的洞穴。他還在等那個魔女回頭。他堅信現在只是短暫的分離,只要魔女從夢中醒來,就會接受他的愛情,就會重新回到他的身邊。對此,他從來沒有一絲懷疑。
在這種男人的心裡不可能有其他女人存在的空間。從頭到腳,魔女的影響力存在於他全身的熱血中,就像致命的毒藥一樣,已經完全佔領了他。他已經變成一個雖然還有呼吸,實際上已經死亡的生命體。這就是現在的陳志翰。現在就從志翰那裡得到一個表面上的默默凝視也變成了一種奢望。對於自己得不到任何回應的感情,高銀感到無比痛心。在經歷過火辣辣的心痛後,她不得不承認對他心存希望根本就是一種癡心妄想。志翰說過他只把她當成朋友看待。
「她……訂婚了。」
志翰艱難地低語。高銀找了個大紙箱坐在上面。
「連訂婚的報道都登出來了,你現在該明白了吧?那個女人是在玩你!」
自從離開公司後,志翰就再也沒有談過關於幼喜的事情。她的耳畔彷彿還迴響著志翰告訴她決定向魔女告白的激動聲音。顯然,就是在那天發生了某件事情,某件足以把志翰眼中的生機全部奪走的可怕事情。
「你承認吧。那個女人並不適合你。」
高銀好像看透了志翰的內心,刻意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志翰什麼也沒說,而是把身子轉向一邊,假裝整理東西。不過高銀並沒有上當,她知道現在必須改換一個別的話題了。
「秀彬怎麼樣了?你沒有了工作,又沒有人照顧孩子……你有什麼打算?」
「哎……我打算把秀彬送到幼兒園去。另外,我已經找到了一份新工作。」
意外的回答讓高銀不由瞪大了眼睛,她猛地抬起了頭:
「在哪裡?是你那個大學學長經營的廣告公司?」
「嗯,我接受了他一起工作的提議。事實上,早在三年前他就提出了這樣的建議,不過那時候我急需用錢,需要找一份穩定的工作,所以才沒有答應。他說讓我負責海外市場部分,同時還兼管市場營銷,業務主要是負責宣傳和管理希望進軍海外的貿易公司。而且,以前的實際工作經驗會對工作有所幫助,所以工作起來應該沒什麼困難。」
志翰用不含任何感情的平淡語氣解釋道。他並沒有意識到手裡的報紙已經被揉成了一團皺巴巴的廢紙。為了能把他的注意力引到魔女身上,高銀決定繼續採取迂迴戰術。
「公司裡一共有幾個職員?」
「我和那位學長,還有海外部、國內部各有兩人,再包括兩位經理,一共是八個人。因為那是一家風險企業,所以規模並不大。公司的工作環境不錯,工作起來應該能夠得心應手。下班時間由自己根據實際情況決定,工資是根據業績決定的,沒有什麼不公平的地方,各方面都很不錯。」
高銀知道自己應該向他表示祝賀,但她更知道兩人必然要面對永遠的分別,這令她感到茫然。
志翰靜靜地望著她。突然他伸出手慌亂地撓了撓頭。他的臉上擺出一副粗暴的面孔。原本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要不是一開始看到了他茫然若失的神情,高銀一定會錯以為他對魔女訂婚的消息無動於衷。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遭受到打擊的痕跡,那張臉就像一張覆蓋著蜜蠟的面具。
「這些日子,多謝你了。為了幫我照顧秀彬,你連工作都沒好好找。」
他的聲音沙啞哽咽。高銀伸出手,打斷了他的話茬兒:
「哪裡啊,我也有工作啊。不過話說回來,你真的要離開這裡嗎?」
高銀專門從事進口電影的翻譯工作,她一面在家工作,一面照顧秀彬。但是自從魔女出現後,就搶走了秀彬對高銀的所有喜愛。就算是小孩子,這種結果也讓人感到寒心。「秀彬到底是迷上那個盛氣凌人的女人哪一點呢?」這個疑問一直徘徊在高銀的腦海裡揮之不去。不過話說回來,心性耿直的志翰竟然會愛上一個自己無法掌控的女人,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所以說,愛情是不可思議的。
「等我安頓下來以後,就和你聯絡。到時候你一定要過來玩啊。」
看來他真的要離開了。高銀的心裡被這個想法填滿了。她用含淚的眼睛望著正彎著腰收拾散落在客廳各處的垃圾碎屑的男人。那是她的朋友,也是她希望能和他建立更密切關係的男人。如果沒有魔女,如果沒有發生他愛上那個女人的悲劇,他就不會離開這裡。而且,他也許會……有一點愛自己。
「對我來說,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女人,那就是馬幼喜。我已經把我的心全都給了她。我這具只剩下軀殼的身體,如果她不給我填滿,我就無法存活。真的非常抱歉,高銀。」
三天前志翰喝醉酒後說過的話又一次迴響在高銀的耳畔。就和她開誠佈公地告白自己的感情時一樣。他說如果沒有魔女,他就活不下去……
來自一直以為是朋友的女人的告白打了志翰一個措手不及。即便如此,他還是盡量安慰她,盡可能恢復兩人陷入尷尬境地的關係。後來,他乾脆假裝這件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對於他的做法,她怎麼忍心責備?
就算是心碎了,整日遭受痛苦的折磨,高銀也不可能對志翰不聞不問。那個被愛情拋棄,因為愛情而痛苦不堪的可憐男人……不過現在看來一切真的結束了。
「你不會拋棄我吧?」
聽到高銀充滿哭腔的質問,志翰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正從地上撿起碎紙屑的動作凝固了。他用低沉的聲音說:
「當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再說秀彬也很喜歡你。」
是啊,這就是我的位置。如果我還奢望得到更多,就會失去這個好朋友。總有一天我會忘記心裡的痛苦,回到從前的樣子。
高銀努力想擠出一個笑容,結果卻失敗了,她的嘴角不停地抽搐。雖然她很想痛哭,心裡卻清楚決不能讓志翰看到自己的眼淚。志翰才是那個比任何人都有資格痛哭的人啊。關於這一點,高銀心裡非常清楚。在他彎腰撿垃圾的身體下方,正有水珠慢慢地滴落在腳邊。那些水滴就像從他受傷的心裡流出的鮮血一樣。
「我走了。你搬家時,我就不送你了。我實在不想面對分別。」
她飛快地站起身朝大門走去。她的身後傳來男人沙啞的聲音:
「我會和你聯絡的。一定要來我的新家玩,嗯?」
使勁從嗓子裡擠出來的不穩定語調讓高銀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眼淚。顯然,這是他努力收攏破成碎片的心後才擠出來的聲音。被拋棄的痛苦,對男人也是一樣。
高銀逃也似的離開了志翰的公寓。在玄關的大門完全關上之前,房裡就傳來了他的哭聲。那是一種像努力克制的呻吟一樣微微顫抖的聲音。
突然,有人拉了拉她的胳膊。沉浸在沉思當中的幼喜打起精神朝身邊望去。道俠正擔心地看著她。
「你還好吧?」
幼喜長長地歎了口氣。
「啊……沒什麼,我很好。」
「你爸好像有話要和我們說。快別胡思亂想了,集中精神好好聽著。」
道俠的話音剛落,氣勢洶洶地坐在餐桌另一端的父親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圍坐的餐桌四周的家人都用充滿期待的目光望著他。只有幼喜除外。
很快,馬會長洪亮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就迴盪在餐廳的上方。不過至於他說了些什麼,幼喜一句也沒聽見。她用模糊不清的眼睛望著父親。
從這次家庭聚餐開始到餐後甜點結束,她一直都在發呆,她覺得自己好像一個被拋棄在孤獨世界中的人。雖然偶爾也會感受到父親擔心和憤怒的眼神,但她無法把精力集中到晚餐上。真是一個冗長無趣的晚餐聚會。她對於父親在兩人宣佈訂婚後立刻興沖沖地把他們召回大宅子的態度非常滿意。就算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最近也是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來,心情也越來越糟。
道俠瞥了一眼她蒼白的臉,悄悄地握住了她放在餐桌下的手。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會努力的。我發誓會讓你幸福的。」
「我已經很不幸了,再也不會有什麼更好了。」
幼喜被自己的回答嚇了一大跳。
不幸,誰?為什麼?
由於受到打擊,她的身體變得僵硬起來。道俠好像誤會了她的反應。他湊到她耳邊低聲說: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只要相信我、跟隨我就好了。我會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對於他充滿期待的言詞,幼喜根本無動於衷。在把志翰趕走的第二天,她向道俠提出了訂婚的建議。之後的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唯恐她會改變心意的馬會長把這件事當成了可以充分發揮自己熟練手腕的大事件。
不過,幼喜絲毫沒有感受到剛訂婚的女人該有的幸福,她一直處於低氣壓的控制下,把一切當成了一場表演。她在心裡承認所有這一切都是為了報復……是對那個曾經貼近她的心的男人的報復,僅此而已。
「陳志翰,你這個混蛋!」
不管怎麼回味,她的心情都無法恢復。特別是在今天早晨收到志翰讓快遞送來的衣服時,她恨不得立刻跑到他面前折斷他的脖子。這難道不是表明要把已經不再具有利用價值的女人買給他的衣服全部扔掉嗎?當然,她把那些昂貴的衣服全都扔進了垃圾桶裡。她又想起了別墅門衛茫然的表情,怒火又一次冒了起來。
「我決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混蛋!狗崽子!」
「幼喜,你跟我來一下。」
父親的聲音突然傳進了她的耳朵裡。幼喜皺起眉頭望著父親。父親正用從來沒有過的嚴厲目光瞪著她。看形勢不難知道父親剛才一定是在抱怨她。幼喜在心裡歎了一口氣,跟在父親身後朝書房走去。
「聽說昨天你又趕走了一個秘書?」
一走進書房,馬會長就開始大聲斥責幼喜。公司裡人事管理部門在受到幼喜「這是最後一次」的威脅後為她挑選的女秘書終於也哭著跑掉了。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幼喜確實已經趕走了數名新來的秘書,對於父親的斥責她絲毫沒有反駁的餘地。她聳了聳肩,毫不在意地回答:
「因為他們無法勝任自己的工作。」
「直到現在你還沒有忘掉那個秘書嗎?」
幼喜的身體明顯地搖晃了一下,臉上的微笑也在剎那間消失了。她的臉上浮現出憤怒的神情。
「爸,您這是什麼意思?」
馬會長默默地注視著用冰冷語調發出強烈反問的女兒。
「您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請您解釋清楚!」
幼喜窮追不捨的臉上浮起了紅暈,根本找不到一絲可以稱為沉著的痕跡。馬會長看著女兒,輕輕歎了一口氣。
「以前這種情況也出現過一次。你是那種只要得不到全部,就完全放棄的人。你活得一直都很腳踏實地。」
「爸,您別說了!」
「我是你的父親,我非常瞭解你的性格。你不是那種就算心碎也能活下去的人嗎?這次也是一樣。時間就是良藥。心裡的傷痛很快就會撫平的,到時候你會發現自己變得比現在更成熟。」
幼喜覺得自己要瘋了。心臟好像蹦到了腦袋裡。怦怦跳動的聲音震得耳朵嗡嗡直響。從父親嘴裡說出來的話是多麼可怕啊。太可怕了,她真想強迫父親閉嘴。
「請不要再說了……這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個顫抖的聲音是我的嗎?
幼喜用手握住了喉嚨。這個無意識間洩漏痛苦的動作讓馬會長不由得長歎一聲。
「你真的愛他?」
幼喜胡亂地搖了搖頭。
「不,不是這樣的!對我來說,他和別的男人沒有什麼不同!」
「可你現在的表現卻和與別的男人交往時完全不同!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麼痛苦。既然你這麼愛他,為什麼還要分手?」
為什麼?為什麼,怎麼會,為了什麼原因……我也問過自己幾十次了,爸爸。可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心會這麼心痛!
心裡的話終於沒有喊出口。幼喜望著父親,搖了搖頭。
「我不想知道原因。爸,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我已經和道俠訂婚了。這不是足夠了嗎?您不是一直希望這樣嗎?」
「我也是為了你好。我知道小崔很瞭解你,他也知道怎樣才能讓你幸福。要是你覺得這是我強迫你的結果,現在你就可以取消你們的婚約。你儘管去做吧!」
父親平靜的口吻撕碎了幼喜的心。雖然父親是一個陰險的老頭子,但很顯然,他是真心愛自己的女兒。他從來都沒有反對過女兒的任何決定。他信任她,等待她,費勁心思為她提供最好的東西。面對這樣的父親,她怎麼能指責他干涉自己的生活呢?
幼喜激動地抱住了父親。她能感覺到馬會長嚇了一跳。自從女兒長大成人後,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這樣親近過。幼喜把兩隻胳膊掛在父親粗壯的脖子上。就算整個世界都變了,有一種東西也絕不會改變。直到現在她才知道不論是什麼時間、什麼地點,父親的愛都會給她支撐的力量。正是因為有父親的存在,現在的馬幼喜才可能存在。
「那是我做出的決定。道俠是個好男人。爸,我們兩個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這是一種自我暗示。這是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的心靈告白。幼喜不相信愛情。生命是如此短暫,不應該將時間浪費在這些不真實的東西上。時間就是良藥。事實就是如此。她一定會忘記陳志翰的。被這種卑劣的男人玩弄的恥辱很快就會消失的。幼喜一再告誡自己。
馬會長輕輕拍著她的背,不由發出一聲歎息。他在她的頭頂上親了一下,低聲說:
「我愛你,孩子。不論是十年前還是現在,我都站在你這邊。」
幼喜把臉埋進了父親的懷裡。馬會長輕輕拍著她微微顫抖的肩膀。在充滿寂靜的房間裡迴盪著微弱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