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珍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但是她不是刻意要和翔赫說謊。有珍只是對自己解釋著,不過是晚點跟翔赫說而已。
餐廳裡尷尬的晚餐進行的時候,翔赫從頭到尾到沒有任何不滿地表情,但他絕對不會輕易忘記這被人背叛的感覺。彩琳和民亨開心地聊著他們在巴黎相遇的過程,翔赫想讓他們的注意力轉移到他和有珍即將要結婚上面,但是他們兩個似乎對這件事並不太感興趣。翔赫的心中如被銳利的刀劃了千道萬道似的,怒火中燒的強烈感覺使得他的心情一直沒有辦法平息下來。
即使是他們離開之後,在只有兩個人的時間裡,翔賀還是不停地遊走於在天堂和地獄間的,他感到一股令人不安又恐怖的感覺,到底那股恐懼是從哪裡來的呢?翔赫一直不能阻止這種感覺的侵襲。
一想到這是有珍第一次欺騙自己,翔赫就覺得好痛苦。但是翔赫自己本身,感到憤怒的不是對於有珍說了謊的這件事。翔赫真正痛苦的是,有珍因為一點小事就動搖自己的心意。因為有珍在看到民亨的同時,就又再次跌入思念俊祥的回憶裡,不斷地掙扎,動搖自己的心,翔赫感到無法忍受。
因此翔赫連不該說的話都一股腦地說出來。他馬上說出了令自己都會後悔的話:「有珍,你把工作辭掉吧!」
對於有珍來說,工作可以說是生命的全部也不為過,是能讓她始終堅定地只望著一個地方,毫不動搖堅持走下去的生命的根本,但是翔赫竟然叫她放棄對她而言是那麼意義重大的工作。
開著車的翔赫突然用力的踩下油門,來到了河邊。不知道過了多久,翔赫的呼吸才平靜下來。
「翔赫,我知道我對不起你,道歉的話,我現在沒有辦法說出來,因為我太愧疚了,是的,沒錯。我好像不想和你說我和那個人一起工作的事,因為我想起了俊祥。因為看到他我傷心了很久,但是我覺得很好,雖然他真的不是俊祥也使我傷心難過,但是我還是覺得很好。能和一個長的和俊祥那麼像的人說話,一起笑……這樣不就好像俊祥還活在世上一樣嗎?」
翔赫看著邊說邊掉下眼淚的有珍,心好像沉到更深很廣的海裡去一樣,心碎了,要怎麼面對有珍這樣的反應才好。
已經有點開始習慣了。自從俊祥離開了這個世界上,對於這樣的有珍,翔赫已經有點感到習慣了。即使如此,不希望有珍繼續這樣下去的翔赫,心中也仍是常常動搖著。雖然下定決心不要理會,至少有珍還在自己的身邊,叫自己應該要滿足,不管他怎麼反覆記以堅定自己應該堅定的東西,但人的一顆心豈能真的隨心所欲便控制得了呢。如同只要被一點小小的風吹撫就會掀起微微的波浪一般,翔赫的心老是動搖著。
他第一次望著有珍時感到難以形容的悲傷,第二次望著她時眼淚已不自覺地流了下來。第一次是由於有珍不斷地朝向俊祥,想要趕上前去與他並肩而行的身影,第二次是由於翔赫自己不斷地朝向有珍奔跑想要與她並肩而行的身影。
俊祥的前面沒有一個人,而翔赫的後面也沒有人。所有的人都是把手往空中亂抓,像是在做特技表演似的。翔赫對於這出諷刺的愛情劇,只是露出苦澀的笑容。
「有珍,我仔細想想後,覺得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可能也會說不出口,所以我想你要和我說出那種話的話,你一定會比我更難過掙扎。」
聽了翔赫的話,有珍心裡面所有的話,全都化成了決堤般的淚水。現在該是眼淚止息的時候了吧。翔赫只能無能為力地看著有珍怎麼都無法從痛苦的深淵解脫的神情,他不得不只是不斷地期盼著所有的一切,能在某一瞬間裡像從深淵裡傳回來的回音一般,回到他的身邊,他只能等待那天的到來。
「那個人雖然長得和俊祥一模一樣,不過他並不是俊祥啊,你就一邊與他一起工作,自己好好確認他到底是不是俊祥,我沒有理由要你放棄你的工作,所以我剛說的話你不要在意。」
翔赫的心堅定得再也不動搖了,他確認了自己無論如何都會等待有珍真正來到自己身邊的堅定感情,另一方面也像是施展催眠似的,也讓有珍感受到自己堅定的心意。
彩琳擔心地跑到有珍工作的地方,一直對她說個不停。她說對不起她,沒有管好民亨的嘴巴,對有珍很感到抱歉,而且彩琳以為翔赫一定會阻止有珍和民亨一起工作的,但是彩琳卻透過有珍終於確認自己想法已經越來越扭曲了。
「那個人,長得雖然一模一樣,但不是俊祥不是嗎!」
彩琳想起剛剛好像是自己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一樣,正在開車的她猛然剎住了車,越想越覺得生氣。她覺得她不能就這樣停在這裡,不展開任何行動,她沒有辦法讓有珍和民亨就這樣一直工作下去。
彩琳撥了電話給某個人。
不久後,有人開了服裝店的門走了進來,走進服裝店的真淑,新奇地看著華麗又大方的店裡,彩琳步下了樓梯,對真淑笑著。
……
彩琳在喝茶的時候,好像有點故意要做給真淑看一樣,對著店員交代這個那個的,店員瞭解了之後,點了點頭走下一樓,真淑看著彩琳那樣的背影好不羨慕。
不想露出馬腳而錯過機會的彩琳,小心翼翼地對真淑談著話,找適當的話題聊,問真淑畢業以後做過哪些工作等等的問題,真淑就說了很多她做過的工作,待過百貨公司,也上過手工藝教室,料理教室……,彩琳耐心地等她說完,問真淑願不願意來店裡幫她的忙。沒發覺彩琳的嘴角散發著詭異的光芒的真淑,只是為自己可以獲得工作而感到興奮。真淑終於可以為自己無業遊民的生活劃上句點,而彩琳則是成功地把真淑拉到自己的這一邊來。
從彩琳的工作室走出來的真淑,撥了電話給有珍。等到有珍趕到的時候,真淑已經在翔赫和勇國的面前揮舞著酒杯。因為這是真淑終於脫離了無業生活,紀念她找到新工作的慶祝酒宴,真淑只要一喝酒就會變了人似的,但是誰也沒有阻止她,讓她一杯一杯把酒喝下肚,心裡想著這也是個讓她舒緩長久以來累積的壓力的好機會。
「有珍,你把那個工作辭掉算了!這樣也對翔赫比較好啊!翔赫就不會擔心什麼了……」
聽到和有珍一起工作的那個總負責人就是彩琳的男朋友的真淑,趁著喝了酒的機會,終於把話說出來了。
「你怎麼說也算是翔赫的朋友,那男的是誰啊?你可以邊看著他邊工作嗎?」
真淑生氣地看著有珍和翔赫,把酒杯裡剩下的酒往嘴裡一倒,有珍不能瞭解真淑的行為,連答應了有珍繼續工作的翔赫也覺得不太能理解。
實在看不下去的勇國,把真淑帶到了外面,拉著她坐上出租車。載著兩人的出租車消失後,翔赫和有珍一起在深夜的路上漫步著。翔赫一看到路邊的花圃,一腳踩上花圃旁的矮牆,開始慢慢地跨出腳步,就像有珍從前一樣。以前看到這樣的有珍老是忍不住好奇,想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感覺,走著走著會突然歪了一下失去了重心,但有的時候又能走得很平穩,就像走在孤獨的人生旅途上。
「有珍,我小時候看到你站上矮牆的話,就很想抓住你的手。比起你一個人走的搖搖晃晃的,讓我抓住你的手不是更好嗎?當你需要我的時候,一定要伸出手來抓住我的手,不要一個人痛苦……,可能我會比你先伸出手把你抓住也不一定……,你也要伸出手抓住我才行。」
有珍站在彩琳的工作室前,看著展示著禮服的櫥窗有好一會兒了。有珍想在李民亨面前看起來漂亮點,但是想起了民亨說過自己不管穿什麼都應該很合適,就這樣從工作室的前面經過。
回到家的有珍,打開了衣櫃開始選起衣服來,就在那個時候有珍的電話響了,是翔赫。今天是世運集團的創立酒會,地點就在世運集團所經營的世運飯店裡,翔赫剛好和要見面的客戶約在那兒,所以打了電話給有珍。
「你要穿漂亮一點來哦!」
掛了電話後的有珍歪著頭,不清楚翔赫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有珍又走到衣櫃前開始挑選衣服,不過都找不到適合穿去酒會的衣服。
這個時候,真淑拿了一件漂亮的一件洋裝站在那兒。有珍才驚訝地看著真淑,真淑一會兒就把有珍變成為有珍自己都想像不出來的漂亮模樣。有珍難為情地有點猶豫著要不要就這樣穿,真淑則一點也不吝嗇地,不斷地讚歎有珍。真淑把自己的皮鞋也借給了有珍,把有珍變得極為完美。
對著為自己的模樣感到有點難為情又別彆扭扭的有珍,真淑拍了拍有珍的背給她信心。看到有珍打扮的按照自己所希望的,能夠在酒會上看起來光芒四射的樣子出現時,真淑才鬆了一口氣。
前幾天喝了酒而對有珍亂說一通的真淑,因為心裡一直都覺得很過意不去,一知道有珍要參加世運集團舉辦的創立酒會,就下定了決心要為有珍買一套漂亮的洋裝給有珍。在彩琳工作室上班的真淑,算了算自己的薪水,並從工作室裡眾多衣服中選出來的一套衣服比較一番,考慮清楚之後,正想把它買下來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彩琳,手裡拿著一個裝有衣服的紙袋,往真淑丟了過去,說是和有珍的尺寸相似的衣服。
真淑打開了紙袋,那是民亨買給彩琳的洋裝。但是真淑並不知道這件事,知道那件洋裝是彩琳從民亨那裡得到的禮物,只有彩琳和民亨而已。
「就說是你買給她的吧,這樣的話有珍才會穿的,我想你也知道,有珍和民亨一起工作,如果我的朋友在民亨面前看起來一點淑女的樣子都沒有的話,我的心情也不會好到哪去吧?」
真淑驚訝地張著嘴,一時無法閉上。對於彩琳真正打的算盤什麼都不知道的真淑,只是對彩琳的心思有點感到驚訝,但是想到可以把衣服拿給有珍穿,就覺得心滿意足的。
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有珍,走進了世運飯店。
由於從頭到腳都不是有珍平時會穿的裝扮,加上因為鞋子太大,連走起路都覺得怪彆扭的,有珍覺得好辛苦。有珍問了化妝室的位置,走進了化妝室。看著映在鏡子上的自己,有珍無奈地對著鏡子滴咕著:「就硬要做從來沒做過的事,現在嘗到苦頭了吧……」,有珍覺得口紅的顏色看起來好像太濃了,用面紙擦拭了嘴唇之後,索性就把擦過的衛生紙往後腳跟一塞。
等到有珍回到酒會時,已經來了很多人在酒會之中穿梭來回著。在酒會的一角和彩琳在一起的民亨,注意到了有珍的打扮,感到非常地驚訝。
有珍穿著和彩琳一模一樣的衣服出現在他的視線。彩琳好像受到衝擊一樣的看著有珍,好像要暈倒了一樣,民亨則扶住了她。
「你還好吧?」
「我沒事,民亨!我去穿外套好了,我覺得對你有點不好意思……,你看到有珍的時候,就假裝不知道好不好,就裝作我沒有穿這件衣服來一樣。」
彩琳正要站起身去穿外套的時候,民亨冷漠地看著有珍,想起彩琳和自己說過的話。有珍對翔赫隱瞞自己和他一起工作的事實,還有有珍喜歡模仿彩琳的習慣,甚至跟著彩琳連喜歡的人也要跟著喜歡等等,還有明明就對彩琳說民亨送給彩琳的衣服不好看,自己卻穿了和彩琳一模一樣的衣服出現在酒會上……。民亨驚訝到說不出話來,甚至懷疑著自己看到的會不會是假的。
有珍則和其他一起工作了人談著話。但是感受到正有人望著自己看的有珍,抬起了頭看看四周,她看到民亨靠在牆壁上,正看著自己。
「這套衣服很適合你嘛,不過我好像常看到這套衣服呢。」
民亨走向有珍對她說道。
「有珍,好漂亮哦,很適合你!」
披上外套的彩琳看著有珍,若無其事地和有珍說話。
「民亨,我該走了,不然會來不及去會場」
彩琳指著手錶,民亨則牽了彩琳的手,慢慢地走出了酒會。有珍看著他們倆勾著手臂慢慢走出來酒會的背影。一直看著兩人背影的有珍,對突然變得判若兩人的民亨的舉動感到頗為在意。但是沒過多久後,有珍的後腳跟因為疼痛而不能再繼續站立,而離開酒會會場的有珍,走到會場外飯店的一角,把皮鞋脫了,站著想要休息一會兒。
「說起來有點可笑,有珍明明就有了翔赫……,不過民亨啊,不知道有珍有沒有和你說過你長得很像誰,說和自己的初戀對像很像等等的話……,聽過有珍那麼說的男人,從來沒有一個男人不被她拐走的。」
民亨越來越不相信有珍,對著彩琳搭計乘車離開的背影注視很久的民亨,感到一陣虛脫感正侵襲著自己。他一直相信有珍不會是那種人的……。
民亨想再回去酒會的會場,在經過飯店的大廳時,看到了有珍一拐一拐的往自己的方向跳了過來,民亨停下了腳步看著有珍,有珍一發現民亨,就趕緊把拎在手上的皮鞋丟到地上穿起來。
「那雙皮鞋……,不是你的嗎?」
「啊?是啊,是朋友的。」
「這樣啊?到底哪樣東西才是有珍你的?」
民亨笑著對有珍問道。有珍覺得民亨今天感覺就像個陌生人一樣,心裡緊張的撲通撲通跳著,為什麼他會突然這樣呢?
「鄭有珍小姐,你好像很有對讓別人嚇一跳的天份哦,不知道你的意圖是什麼呢?」
有珍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為什麼民亨今天要這樣對她,就算有珍身上穿的衣服是彩琳給她的,她也不能理解民亨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不過真淑並沒有對有珍說,衣服是彩琳給有珍的,但是彩琳卻拜託她不要跟有珍說……
「有珍!」
翔赫站在民亨的後面叫了有珍。民亨對翔赫禮貌性的打個冷冷的招呼後,往酒會的會場走進去。翔赫莫名其妙地看著民亨離去後,又再一次地望著有珍身上穿的衣服打量著,為他從來就沒有看過有珍穿這樣。把有珍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的翔赫,覺得有珍正逐漸地在改變著,他從來都沒看過這樣精心打扮的有珍,翔赫的心裡又隱隱地泛起一陣憂鬱。
翔赫看到有珍為了要在民亨面前能展現美好的一面,而做了那麼大的改變時,不禁又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翔赫雖然又再一次的對有珍感到失望,但內心已經開始原諒了她。總有一天有珍會為她現在的行為感到不值得的。
在北極星的辦公室裡。勝龍因為即將要把他一個人留在辦公室而獨自離開的有珍和靜雅,不滿地賭氣著。連創立酒會也把他忽略,只邀請有珍和靜雅,到現在都還覺得很不滿。後來雖然靜雅因為媽媽的生日沒有辦法出席,但勝龍還是一副覺得自己受了委屈的樣子。
還有三天左右才能離開滑雪場的工地現場,但是有珍和靜雅已經在整理行李了,勝龍不高興地看著她們兩個。
「因為就只有今天有時間啊,明天在馬爾雪公司進行完最終會議後就直接要下班了。」
勝龍看著仍然沒有想到自己的靜雅。
「學姐,勝龍好像在生悶氣。」
「不是,他是在氣別的事,喂!我們是要去玩的嗎?」
「學姐,這樣不行啦,勝龍,今天我們請你去喝酒!」
有珍一說,勝龍好像已經等著個答案很久似的樣子。
「我可不要隨便喝喝!我要喝好酒還要喝到爽為止」
「就算你不這麼說,我也打算說要聚集大家,來開心地Happy一下。」
這下心情變好的勝龍,幫靜雅要放到車上的行李提了起來,往外面走去。
靜雅和勝龍都已經有點醉意了。走到外面來的有珍扶著靜雅,靜雅則一如往常的吵鬧著。
「在我人生中最燦爛的花樣年華是二字頭的那十年,現在已經快步入中年的三四十歲了,我決定了,我要一個人活下去!」
「學姐,我們再繼續喝吧!」
「吵死了!沒有男人我也可以活的很好,鄭有珍!乾杯!」
「這個女人瘋了,真的瘋了。」
勝龍看著拿著酒杯麵對著有珍的靜雅,說出了這句話。
「勝龍啊,學姐好像喝醉了,我們走吧。」
靜雅聽到了有珍的話,原本閉著的雙眼突然可怕地瞪得大大的。
「這怎麼可以呢?走什麼?要走去哪裡?今天我可是把我人生隱藏的所有秘密都告訴你們了,走,走吧!下一次我請客!」
「啊,每天都請客……,你不要都光是用嘴巴說說,真的請一次好不好?」
勝龍看著扶著靜雅走著的有珍,不斷嘀咕著。
民亨在辦公室裡整理著資料。秘書把一個袋子拿給民亨。
「上次拿去洗的照片我去拿了。」
「謝謝,你先下班吧,我還要在這裡處理一些事情。」
秘書一打開門走出去,民亨就迫不及待地撕開了裝照片的袋子。洗出來的相片是從上次在滑雪場時,放在借給有珍穿的衣服口袋裡的底片洗出來的,民亨一張一張翻看著在滑雪場的四處照的照片,在翻到照著自己的樣子的照片時,民亨的手停了下來。驚訝的民亨看著那張照片,繼續地往下翻著。看著各種姿勢被照下來的照片,民亨的思緒突然變得複雜起來,他把照片放到桌上去,出神的看著窗外,陷入深深的思考裡。
「有珍老是模仿我,甚至連我喜歡的人她也跟著喜歡,到底為什麼她不和翔赫說和你一起工作的事呢?」
「對於心愛的人來說,彼此的心不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家嗎?」
民亨腦裡希望相信有珍,現實中卻又是相反的令人無法相信,思緒複雜的翻轉著。
「你還沒下班哦?」
金次長走了進來。
「馬上就要去Happy了,要不要去喝一杯?」
金次長興起了喝酒的念頭,看著民亨。猶豫了一下的民亨整理了自己複雜的思緒後,站了起來。
「前輩!有個女人看起來並不會很奇怪……,可是舉止卻很怪異。老是做一些表裡不一的事,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在上次遇到有珍和翔赫的爵士酒吧裡,民亨把酒杯放在桌上,一臉心事重重地問道。
「你現在是在問我啊?是你這個高手在問我嗎?她不會是要找你一起上床吧?」
「我不是在說那個啦!」
「少來了……?很可疑哦!到底是誰?是誰想搗亂高手的心思?來,告訴我。」
民亨把酒喝光來代替了回答。
這個時候靜雅帶著朋友走了進來,找了位子坐下。桌子上的酒瓶轉動著,指著靜雅停了下來。靜雅把酒杯拿起往嘴邊一靠乾了杯。
「學姐,你這樣叫誰敢去喜歡你啊?」
「是啊,每次都是我一個人在單相思,怎麼樣?喂!快點轉酒瓶!」
再次轉動起來的酒瓶這次指向了有珍。勝龍大聲地歡呼著,好像轉的剛剛好一樣,把頭轉向有珍。
「對你我還真的有很好奇的事,十年來你真的只喜歡金翔赫啊?我好好奇哦!」
有珍很為難。甚至想馬上就從椅子上站起來,有珍站了起來,避開了一直固執地問著自己的勝龍。這時看到有珍站起來的金次長,對著有珍揮揮手。
民亨和金次長換了位子來到有珍他們這桌來。
「現在增加了新的成員,繼續剛剛的吧!」
「繼續什麼?你們在玩什麼?」
金次長問道。
「真心話大冒險,要開始了嗎?」
「等一下,剛剛有珍還沒說呢?說來聽聽吧,你的初戀。」
有珍看著為難著自己的勝龍。
「有珍好像不太想說,那麼監理代替她回答怎麼樣啊?」
「我不記得了,現在喜歡的人比較重要吧,我不太想那種事的。」
「不愧是花花公子,連愛情觀都俐落地毫不拖泥帶水,對於已經成為過去式的戀情一點都不依戀……,不過現在我也對有珍小姐的答案開始感到好奇了耶,有珍小姐的初戀……。」
金次長看著有珍說道。
「有珍不會喝酒,所以用可樂乾杯!你喝可樂應該不會醉嗎?」
「饒了她吧,她要是一聊起來會沒完沒了的。」
民亨雖然一副像在開玩笑的樣子,不過冷冷的丟給有珍的話卻帶著刺。有珍再也忍不下去了,然後吃力地把放在前面的酒給幹了,靜雅和勝龍驚訝地合不起嘴來。有珍喝完把酒杯放下,瞄了民亨一眼,民亨也冷冷的回了有珍一眼。
「果然,我就說女生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會喝酒的是假的吧,來,再喝一杯吧!」
金次長又幫有珍空空的酒杯倒滿了酒。
不知過了多久,桌子上躺著滿滿的酒瓶。大家雖然都喝醉了倒坐在椅子上,就只剩民亨和有珍還沒有很濃的醉意。
「監理,你是那種犯一次錯就不會再犯的那種人,還是一面想著不該再犯,卻還是犯同樣的錯的那種人呢?」
把酒喝掉的有珍又倒滿了酒,她一時視線模糊的不小心把酒杯丟出去,對著觀察自己的民亨問道。
「你問這個做什麼?」
有珍的眼神迷迷濛朦的。
「我失敗了一次就不會再度失手了,不會再犯同樣的錯……。」
「這樣啊……那麼……心裡想著不應該再和某個人見面,不管你多想見到他,你都會忍住嗎?還是會再去見他呢?」
「我不會再去見他。」
民亨又堅定地回答道。
「這樣啊,真的不一樣耶……,真的不一樣!可是……,怎麼會長的那麼像呢……?」
有珍喝醉了,小聲的喃喃自語著。
「你說什麼?」
突然間民亨不得不感到驚訝,因為幾天前彩琳對曾經對他說過的話,正一字不差地從有珍的嘴裡說出。民亨用驚訝的表情看著有珍,有珍的頭抬起來,隨即又倒下去。
「長得很像……,你和我認識的人,真的長得很像。」
民亨冷漠地一等有珍說完,又問道。
「和誰?」
「我第一個喜歡上的人,第一次喜歡的人……」
有珍哽咽的聲音混著淚水,癡癡的看著民亨。看著那樣的有珍,民亨冷漠地站了起來,有珍想要跟著民亨也站起來,不過才站起來隨即又跌坐了下去,民亨把有珍給攙扶了起來,帶著沒有辦法站直身體的有珍走了出去,民亨的表情有如冬天時的寒冷及冷漠。
「喜歡的顏色是……白色,不是白色嗎?應該是白色……,不會錯的。喜歡的季節是……冬天對吧?……我也最喜歡冬天……」
民亨抱著無法振作起精神搖搖晃晃的有珍,進了自己的飯店房間。把冰箱裡的啤酒瓶拿了一罐出來,喝了幾口,之後把棉被拿來蓋在有珍身上,看了看熟睡著的有珍,正當民亨轉過身時,有珍叫了某人的名字。
「俊祥……!」
回過頭的民亨眼神依舊冷漠。
「幹嘛……?」
有珍驚嚇地彈了起來,
「這不是夢吧,溫柔的俊祥回應了我叫他的聲音。」
民亨走近有珍。
「俊祥……!」
民亨溫柔的看著有珍。
「真的是俊祥……是你吧?對不對?……是你吧?」
有珍流著眼淚抓著民亨。民亨也抱住了有珍。
「你怎麼可以這樣……我一次都沒忘記過你,從來沒忘過,這不是夢吧?」
「你那麼想念我?」
「為什麼你裝作不認識我?為什麼?我有多想念你,你如果知道我很想念你的話你不會這樣對我的……!」
「因為我有彩琳啊!」
「你最喜歡的人不是我嗎?你忘記我了嗎?你把我忘記了嗎?」
「沒有……」
民亨把有珍的眼淚拭乾,一面把臉靠向有珍,有珍感覺到民亨的臉靠近,自然的閉上了雙眼。
「實在太容易了……鄭有珍小姐!」
看著閉著眼睛的有珍,民亨冷漠地對著她說,冷冷地笑了一下,有珍嚇了一跳,呆呆的看著民亨。
「這個與初戀長的很像的男人的故事,你說完了嗎?……怎麼樣?這是我聽過的故事中最難聽的!」
「俊……祥……?」
還不願相信的有珍對著民亨叫著。
「夠了吧!你流淚也流夠了,喝酒的時候時機也抓的很準,長得很像的男人的故事也說完了,你現在還剩什麼戲演給我看?難道你連好朋友的男朋友也這樣誘惑嗎?」
看著緊抓著自己的手的民亨,有珍好像突然清醒了一樣,就這麼的看著李民亨。
「李民亨?你在說什麼?」
「是的,我就是李民亨,怎麼,很可惜嗎?那你要不要繼續演?我是沒有理由拒絕你,我也不排斥啦。」
有珍看著一步一步往自己逼近的民亨,急忙地掙脫後抓起了皮包,有珍是知道自己喝了酒而失態,但她感到連自己心裡面初戀的記憶都完全被瞧不起時,她頓時感到很不能忍受。再加上令她更不能忍受的是,民亨把自己當作隨便的女人,以為自己想要輕易地拿俊祥當借口去勾引他的那種賤女人,這種心態真是令她無法原諒。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民亨抓住了有珍的手。有珍隨即狠狠的甩了民亨一個巴掌,已經受到傷害的靈魂顫抖著身體,忍受不住痛苦的心情,開始流下了眼淚。有珍走到街上,淚水已經止不住了。沒有辦法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民亨已經對把他錯認為俊祥的有珍,重重地傷害了她。
已經快到上班的時間了,但還是看不到有珍的身影。民亨有點在意卻裝做沒事發生的樣子,後來越來越無法忍受。金次長正開著會,這時有珍匆忙的跑來坐到位子上。連一眼也不看民亨的有珍,表情泰然地看著開會的資料和設計圖。
和同事做最後的確認後,會議結束,人漸漸往外面離開。
靜雅站在門外等著有珍的到來,金次長也走過來問有珍來了沒,然後看看四周。金次長看著指著會議室裡的靜雅,想起民亨難得出現的失望臉孔。
在開會前,民亨問金次長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那時金次長心裡有了一種直覺,民亨的心裡除了彩琳,又多了一個人。
民亨和有珍之間互相對對方警戒著,兩個人站在蹺蹺板的中間,巧妙地維持著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民亨雖然先開了口,但有珍隨即說出了道歉的話。說著自己因為喝醉酒而失了態,民亨看著有珍很誠懇的樣子,但還是一臉懷疑的看著有珍。有珍也不在意民亨的表情,和他再次道歉著說因為自己有很久一來都一直想見到的人,所以才會產生錯覺。
民亨問有珍確定是否昨天真的是因為喝醉酒而產生那樣的錯覺。因為有珍的眼神以一個酩酊大醉的人來說,實在是太真誠了。
「那麼,監理你是說我根本沒喝醉仍然對你那樣……?那種不可能的事怎麼會……」
「我要確認的不是那樣的事,我是不希望這會影響到我們以後的工作……」
有珍覺得很冤枉。好像反倒被訓了一頓般。
「你看看這個戒指,我訂婚了,所以我不是那種人,加上彩琳是我的朋友,我怎麼會這樣對她……?」
「是啊,怎麼會這樣我也很想知道!」
有珍一瞬間放棄了要辯解的念頭,突然從被冤枉的拘束中脫離出來。
「對不起,我以為你能瞭解,因為你長得像他……就像他一樣瞭解我……因為你們真的長得很像……不過原來這也是我的錯覺,很抱歉……我會盡力不影響到工作,並希望以後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有珍話一說完就很快地離開了走出會議室。民亨又開始感到很困惑了。有珍真誠的樣子,看起來實在不像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