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遙遠的距離1 正文 5.在新學校
    「姐姐,該上學了!」

    光當!——雅民叫著推開門衝進來,箭一般跑到俊姬面前。

    嘩啦啦——他好像沒聽到俊姬身上直冒雞皮疙瘩的聲音,逕直撲到凌亂不堪地坐在床上的俊姬懷裡,輕輕地又搖頭又擺尾。

    「臭小子!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的真正年齡是十六歲,跟你同歲!」俊姬在心裡默默地呼喊,但是雅民什麼也不知道,他被蒙在鼓裡,任性地和姐姐親暱。

    弟弟雅民今年十六歲,雅真十八歲。俊姬不記得她曾經跟地獄使者見過面,所以對她來說,這個事實又給她帶來了巨大的打擊。

    此時此刻,地獄使者正喜笑顏開地目睹一切。這也是小心眼的表現吧?看到曾經在自己面前理直氣壯的人如此狼狽,對於地獄使者來說,已經成了至高無上的快樂。

    「真是個有趣的玩具,可是你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那個失蹤的魂魄,你不會還不知道去向吧?」地獄使者的主人出現了,這是一個滿頭銀髮的年輕男人,聲音嚴肅中帶著溫柔。

    小使者正高高興興地看著映在井水裡的雅真。現在,俊姬的靈魂已經進入了她的身體。聽到Master的問話,他大吃一驚,連忙站了起來。

    雅真的身影朦朦朧朧地四散開來,最後消失不見了。小使者遺憾地咂了咂舌頭,衝著眼前的主人露出了笑容。

    「嘿嘿嘿嘿,是我不好∼」

    俊姬發現,這個房子裡只住著雅民和雅真兩個人。

    她從來沒見過雅真的爸爸,聽說他在國外做生意。大嬸也和雅真爸爸在一起,現在臨時回國一段時間。

    俊姬還發現了一個事實,大嬸是雅真的繼母。可是,女兒住了院,她的爸爸卻連個電話都沒打過,難道他一點兒也不擔心女兒嗎?

    最終,她得出一個結論——雅真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女孩兒。

    銀翰高中是一所連續多年保持最高昇學率的重點高中。以後俊姬就要到那裡讀書了。

    雅民是初中生,他應該去初中學校才對,可是他躺在客廳裡,嚷著要跟俊姬(儘管身體屬於雅真)一起上高中。雅民頑固地要跟俊姬上同一所學校,兩個人為此吵了整整一個早晨。

    俊姬在忙亂之中穿好了校服。

    她穿上一件深灰色的舊校服。

    俊姬穿上垂到小腿的喇叭裙和白襯衫,再加上小巧玲瓏的腰帶,真是「絕」了,然後穿上V字領的灰色毛衣,外面套上灰色的外套,現在大概不會再有這樣的校服了。雖然俊姬不是很滿意,但這件衣服還算特別,於是她冷笑了幾聲。

    「哎喲!——」

    俊姬從躺在客廳耍賴的雅民身上輕輕踩過去,好像聽見了雅民的呻吟,但是她頭也沒回,揚長而去。

    從雅真家到學校,坐車需要十分鐘。

    到了新的環境,尤其是這種讓自己很不舒服的環境,俊姬昨天很晚才入睡。

    如果睡眠不足的話,她一天都會過得渾渾噩噩。無論如何,她決定今天還是要把缺少的睡眠補回來。

    對於昨天剛剛見面的弟弟雅民,以及那個叫熙赫的傢伙,也就是雅民那個不會笑的保鏢,俊姬還不是太瞭解。

    已經見過面的這些人還沒來得及熟悉過來,現在又要加上學校裡的人物,俊姬覺得自己的腦子裡大概不會再有剩餘的空間了,想到這裡,她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歎息。

    值得慶幸的是,雅真也是第一次到這所學校來,她剛剛轉學過來。

    也許是考慮到俊姬的情況,因為她是個剛剛出院的失憶症患者,所以才做出這樣的安排。在學校裡總算可以過上舒心的日子了,俊姬的心情頓時由陰轉晴。

    以前雅真的學校離家很遠,好像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附近就有著名的學校,為什麼一定要選擇離家遠的地方上學呢?俊姬百思不得其解。

    熙赫把她送到校門前,就轉身走了,俊姬獨自走進教務室。

    「怎麼也得把我送到教務室啊,今天是我轉學來的第一天,難道就得以這種冷清的方式登場嗎?」熙赫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野中,俊姬衝著他消失的方向發著牢騷。

    「哧,說走還真的走了,不講義氣的傢伙!」俊姬自言自語,嘴裡嘀咕個不停,然後「吱嘎」一聲推開了教務室的門。

    腳步聲迴盪在安靜的走廊上。老師走在前面,俊姬跟在老師身後。

    上課時間已經到了,走廊裡死一般沉靜。

    俊姬覺得自己既然長大了(她長大了兩歲),就應該適應現實,不能再像初中那樣,每天過著血雨腥風的日子。她決定享受一個普通中學生的快樂。

    「我現在是高中生了,應該結束懵懂少女的彷徨。嗯,新的起點!」俊姬點了點頭,下定了決心。

    ——吱嘎——老師推開了掛著「二年級四班」門牌的教室,先走了進去。不一會兒,她聽見老師叫自己的名字,於是從走廊走進了教室。

    教室裡的氣氛簡直就像個冷凍室。無數雙眼睛虎視眈眈地盯著俊姬。

    「這個班級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嗎?」俊姬搖了搖頭。

    看來,「擁有完美的學生時代」只能是個美夢了。教室裡男生女生各佔一半,可是看上去是那麼冷清。

    俊姬連自我介紹也沒做,就朝著指定的座位走了過去。突然一隻腳探到了她面前,俊姬不動聲色地打量著。

    這隻腳的主人是個可愛的女生。她看上去很活潑,一頭短髮很適合她。不過,她也是那種乍看上去容易讓人誤以為是美少年的女生。

    就在這剎那之間,俊姬想了很多:既然你這麼想脫穎而出,那我就遂了你的心願,痛痛快快地踩你一腳。這是你自找的,不管多疼,你都得忍著。

    這種「歡迎」新生的方式也太老套了,俊姬狠狠地從那個可愛女生的腳上踩了過去。

    怎麼也得在書桌裡放上螞蟻,或者把大掃除時洗抹布用的水潑在我身上,我才能配合你們演戲啊。——俊姬在心裡暗自嘀咕。她覺得他們的這種手段太沒勁了,根本沒有和他們鬥下去的價值,於是又用力扭了一下腿。

    「啊啊啊!」那個女生突然站了起來,眼淚汪汪地低頭看著俊姬——當然,是變成了雅真模樣的俊姬。

    「她竟然比我個子高?哧,這就更讓我不滿了。」俊姬在心裡嘀咕著,她想抬頭看一眼那個女生,突然,她感覺眼前模糊了。

    撲通!——俊姬倒在地上,她眼裡看到的不是同學們驚訝的表情,也不是向自己走過來的老師。

    而是一雙室內拖鞋,是剛才伸腿想把她絆倒的女生的鞋。緊接著,俊姬昏厥了。

    消毒液的味道多長時間你也無法適應,還有伴隨消毒液的味道一起撲來的藥味,重重地刺激著俊姬的鼻子。

    「怎麼又是醫院?」

    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陌生的天花板。

    從外面的聲音來判斷,俊姬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學校。大概是下課時間,外面很吵很亂。

    她正在思考自己為什麼會暈倒,突然聽見「篤篤」的敲門聲。俊姬轉頭往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一個看上去有點兒憔悴的短髮女孩兒走了進來。

    看到雅真坐在床上呆呆地望著自己,女孩兒的身體抽搐了一下,手裡的東西一下子掉落在地。

    那東西發出「撲通」的聲音,從手中掉了出去,是條濕毛巾。

    女孩兒尷尬地看著沾了異物的毛巾,把它撿起來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然後走了過去。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流了很多汗,我擔心死了。」女孩兒的眼睛裡含著淚花,看不出任何虛偽的成分。

    俊姬衝她笑了笑,意思是說我沒事。看到她這樣的反應,女孩兒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醫護老師說俊姬只是輕微的貧血,再加上睡眠不足,還有點兒脫水症狀,只要稍微休息一下,就會沒事了。

    從醫護室裡出來,俊姬和女孩兒向教室裡走去。

    「你在教室裡為什麼要那樣對我?」俊姬剛醒來就對這個問題感到好奇,忍不住問她。

    其實俊姬是想問「你為什麼要伸腳去絆初次見面的新同學」,但是她省略了,簡單地問過之後,就等待熙娜的回答。

    可是女孩兒並沒有回答,而是使勁盯住俊姬的眼睛。

    你想跟我對眼嗎?——俊姬心想,她沒有迴避女孩兒的視線。

    走廊裡來來往往的學生們都盯著俊姬,把她全身都刺得火辣辣的,但是她懶得在意。

    她們推開教室門走了進去。剛才盛氣凌人的女孩兒轉眼間像換了個人似的,很淑女地坐在座位上,默默不語。

    俊姬記得自己的座位就在女孩兒後面,她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在椅子上。

    女孩兒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於是她戳了戳坐在前面的女孩兒的後背。

    女孩兒磨蹭了一會兒,回頭看了看她,呵呵笑了。

    咯吱咯吱!——俊姬使勁磨著牙,向女孩兒發出危險信號,意思是「你要是不聽話,我就讓你死!」女孩兒只好乖乖地說出了她伸腳絆俊姬的理由。

    理由出奇地簡單——「我想看看你的反應!」

    真是不可思議。更讓俊姬驚訝的是,女孩兒竟然是以前那個雅真的朋友,名叫熙娜。

    「你真的失去記憶了嗎?怪不得性格變了很多。要是換上以前,你不會像今天這樣的……」

    熙娜見俊姬絲毫不迴避自己的目光,覺得很新奇,她盯著俊姬。

    「是嗎?那麼我明明知道你把腳伸出來了,難道還要乖乖地倒在教室地上不成?」俊姬心裡很氣憤,凶狠地瞪著熙娜。

    「我聽我哥哥說的你轉學到我們學校,但是沒想到你會來我們班,太巧了。」熙娜也絲毫不理會俊姬瞪著自己的目光。

    「你哥哥?」俊姬驚訝地反問了一句。

    熙娜燦爛地笑著回答:「哦,今天他沒和你一起來嗎?」

    「我和誰一起來……」俊姬回想著這句話,突然大聲喊道「不會吧!」然後她就用詫異的目光望著熙娜。

    這時,熙娜自信,甚至還略帶驕傲地說道:「是熙赫哥,尹熙赫是我哥哥。請你多多關照,我的好朋友!」

    俊姬不知道熙娜所說的關照是指她哥哥,還是她自己,反正有一點是明確的,落在自己手裡的那個冰人是熙娜的哥哥。

    「這對兄妹很危險。」俊姬本能地想道。

    「朋友,我們去小賣店吧?」熙娜笑了,一把拉過俊姬的脖子,對她說道。

    這一天——是俊姬和尹氏兄妹結緣的日子。

    下課了,俊姬和熙娜回家了。

    「雅真你長得很傲慢,但是性格卻很灑脫,是不是因為起死回生才這樣?和你以前不一樣,變了很多。」熙娜對俊姬說。

    我長得傲慢?我倒覺得自己很溫順啊?也許是眼睛上挑的緣故吧?說實話,有點兒像狐狸精。不過,這種長相應該算得上清純可人吧?——俊姬心裡這樣想著,想看看窗戶裡映出的自己,也就是雅真的臉,於是她向玻璃櫥窗靠過去,幾乎要貼在上面了。

    就在這時,熙娜抓住俊姬的脖子,把她從玻璃櫥窗邊拉開了。

    「變態——!」不知道從哪裡傳來這樣的聲音,刺激著俊姬的耳朵。

    俊姬轉過頭去,向四周張望了一會兒,這時,和她目光相對的那個同學嚇了一跳,趕緊逃跑了。

    俊姬這才發現人家說的「變態」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

    「我怎麼會是變態呢?」俊姬心裡充滿了疑問,這時,熙娜已經捂著臉跑開了。

    櫥窗裡展示著內褲,而且是男式內褲。

    「既然展示出來,不就是為了給大家看的嗎?怎麼了?」俊姬嘟著嘴滿不在乎地說著,不過兩片紅霞還是悄悄飛到了她臉上。

    這下,在熙娜眼裡,俊姬——她大難不死的朋友——已經被烙上了「變態」的印記,變得讓人無法理解。

    和熙娜分手以後,俊姬直接回了家。

    房子真是不錯!——雖然自己就住在這裡,但是俊姬還是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叮咚——門鈴響了,也沒有人問是誰,門就「吱」地一聲開了。

    門開了,俊姬正要進去。突然,她聽見有人匆匆忙忙從裡面跑出來的聲音。

    撲通!有個人一頭撲進俊姬的懷裡,她差點兒撲倒在水泥地上。要不是後面有人用手扶住她,她肯定會傷得很重。

    趴在俊姬懷裡蠕動不止的傢伙,正是雅真的弟弟雅民。他現在已經成了自己的弟弟,從後面扶住俊姬的人是熙娜的哥哥,也是雅民的保鏢,熙赫。

    「差點兒被你撲倒了。」俊姬大吃一驚。

    「對不起,對不起,姐姐!」

    「反正沒受傷,沒關係了,走,進去吧!」

    「我錯了。」雅民似乎看到了從俊姬身後走來的熙赫,低頭說道。

    俊姬好像突然想起什麼,又說了一句:「既然錯了,就該受罰吧?」

    雅民猛地一驚,望著俊姬。旁邊的熙赫也是滿臉驚訝的表情。

    「雖然我說沒事,但你畢竟犯了錯誤,是不是?」

    雅民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俊姬想把雅民當作娃娃耍弄一番。

    「那你就去受罰吧?」

    滿臉哭相的雅民跟在俊姬身後,進了房間。

    粉紅色房間裡凌亂不堪地堆放著許多衣服。窗戶開著,風輕輕吹來,白色的蕾絲窗簾在風中飛舞。

    「姐姐……」雅民顫抖的聲音餘韻裊裊,越來越輕了。

    「一定要受罰嗎?」

    「是的。」

    「真的嗎?」

    俊姬向雅民走去,把他的衣服扣子一一解開。這時候,漂亮的黃褐色皮膚展露在眼前了。

    他的肩膀和外表看上去不一樣,肌肉很結實,看上去很健康。表面顯得十分柔弱,其實一看就知道,他沒少做體育鍛煉。

    俊姬貪婪地盯著雅民的胸膛,雅民頓時紅了臉,雙手交叉遮在胸前。

    俊姬把該看的都看完了,毫無留戀從地上拿起一件衣服。衣服上到處都是粉紅色花邊,還零零星星地鑲嵌著小巧玲瓏的紅飄帶,完全是為公主準備的衣服!

    俊姬看著衣服,輕輕笑了笑。

    雅民慢慢地向後退去,他感覺後背上貼著一層冰冷的硬殼,絕望地盯著俊姬。

    「這次活動的目的是把傻小子變成漂亮公主!」俊姬大聲喊道。

    雅民好像豁出去了,把頭垂得很低。俊姬手裡拿著粉紅色的禮服,向雅民走了過去。

    白色的床,周圍拉著閃閃發光的乳白色床簾,突然變成美少女的雅民坐在上面,緊皺著眉頭。

    還有兩名觀眾——雅真(當然,靈魂是俊姬)和雙手交叉站在旁邊看熱鬧的熙赫。

    接著,房間裡響起了音樂聲。

    瀰漫在房間裡的是節奏強勁的搖滾樂。歌手撕心裂肺的歌聲和鼓聲巧妙地融合在一起。

    美少女雅民的嘴角輕輕顫抖,但他還是按照雅真的要求,努力露出笑容。

    幾分鐘過去了。突然,美少女臉上的笑容「卡嗒」消失了。

    接著,美少女大吼了一聲,真讓人難以置信,如此文靜的美少女竟然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你不是說不拍照嗎?!」

    見雅真故意挑選搖滾樂,雅民就覺得很可疑,沒想到她是讓音樂聲遮蓋拍照的聲音。他感覺自己遭到了背叛,氣得渾身發抖。

    「我沒拍照。」雅真望著緊握雙拳瑟瑟發抖的雅民,對他說道。

    雅民的脖子上青筋暴突,氣憤地喊了起來:「剛才我都聽見拍照的聲音了!」

    看著激動得大呼小叫的雅民,雅真沒有回答,而是把視線轉向熙赫。

    熙赫鬆開交叉在胸前的雙手,露出了拿在手裡的微型相機。雅民猛地站起來,正要向熙赫走去。這時,雅真攔在了他們中間。

    「我說話算數,我——的確沒拍照啊。」

    「那有什麼用!我的樣子還是被拍下來了!」雅民似乎意識到自己上當了,於是憤怒地吶喊。

    「是我自己想拍的。」熙赫小聲說道,他的聲音很果斷。

    「你沒有向熙赫提任何條件,不是嗎?承諾不拍照的人是我。」

    雅真說完,雅民渾身顫抖著叫道:「啊啊啊!反正你們趕快把照片給我!」

    俊姬看著雅民耍賴的樣子,悄悄看了看熙赫的臉色。如果他把照片交出去,今天好不容易才想出的懲罰手段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只有證據在手,才能隨時拿出來派上用場。如果自己有麻煩事需要雅民幫忙,到時候就可以拿出照片來威脅他。不過哪有姐姐威脅弟弟的——雅真突然感覺良心上有點兒過不去——不過,只要自己把雅民男扮女裝的照片帶進學校,自己的人氣必將迅速上升。當然了,只限於女生的圈子。不過嘛,偶爾也會有幾個「洛麗塔情結」的男生夾雜其間。

    「熙赫!趕快給我拿出來!你給我拿出來!」雅民抓住熙赫,大聲吼叫。

    雅民掙扎著想從熙赫手裡奪過相機,但是他沒有辦法,熙赫可不是個中看不中用的保鏢。

    最後,雅民筋疲力盡了,撲通倒在地上。熙赫悠然自得地說了句:「拍得很漂亮,你不用擔心了。」然後就轉身出去了。

    自己信任的熙赫就這麼走了,雅民神情恍惚地自言自語:「熙……熙赫,連你也這樣對我……」

    雅真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對他的安慰。

    第二天,雅真一大早就到了學校。學校裡很冷清,看來可以過上舒心的日子了。雅真這樣想著,就把書包放下,正準備開門,突然,有人搶先一步,把門打開了。

    「呃?這麼早,早上好啊!」那個開門的同學像老朋友似的親切地跟她打招呼。

    「哦,可是……」

    雅真猶豫片刻。昨天剛剛見過面,所以雅真記得她的長相,但是怎麼也想不起她的名字。

    「我叫美子……金美子!現在知道了吧?要是你下次再忘,我可就不告訴你了。」那個叫美子的女生快活地笑著。

    「哈哈!哈哈哈哈!」雅真努力忍住不笑,但她最終還是笑出聲來。

    「好吧,你笑吧,笑吧,反正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美子氣呼呼地說。

    「對不起,嘿嘿,我越是想忍,越是忍不住。」雅真笑了好半天,才向美子道歉。

    「你到底是幾點起床的?我以為不會有人比我更早呢。」美子問道。

    「好像是五點鐘起來的吧。因為我到學校的時候,剛過六點。」聽了雅真的回答,美子驚訝得瞠目結舌。

    「眼睛都快掉出來了。喂,這下子嘴巴也要裂開了,口水要流出來了。合上嘴巴,看起來怪嚇人的。」雅真戲弄著美子。

    「這周是我值班,可是眼皮怎麼也睜不開,我甚至還往眼睛上擦了軟膏,這才起來了。」美子虛脫似的嘀嘀咕咕。

    「軟……軟膏?你的眼睛沒事吧?」雅真非常吃驚。

    仔細一看,美子的眼角揉得通紅,眼睛裡也佈滿了血絲。

    「才不是沒事呢,而且我差點兒沒遲到。眼睛火辣辣的,我再也不會聽熙娜的話了。」

    熙娜慫恿美子,說要想早晨早點兒起床,就往眼睛上擦軟膏。美子覺得試試也無妨,於是就在眼角輕輕地擦了點兒軟膏,沒想到眼睛疼得要命。

    在雅真看來,昨天熙娜的言行舉止實在談不上正常。而且,按照熙娜的意思去做的美子好像也不正常。

    「你吃飯了嗎?」美子問道,雅真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我們一起去吃吧,為了洗眼睛,我連飯都沒吃就來了。」美子大發牢騷。

    「好吧,不過你洗了幾次?」雅真好奇地問美子。

    「七次。我還特意把軟膏帶來了,想看看熙娜擦過之後洗幾次。等她來了,我一定要給她擦上。熙娜低血壓,早晨起不來。」美子調皮地說。

    美子從口袋裡拿出軟膏,搖晃了幾下,臉上充滿了期待。雅真也隨之期待起來。雅真和美子手拉著手,決定一起往熙娜的眼睛上擦軟膏。

    反正我不會吃虧,應該沒關係吧?——雅真想道,但是她錯了。

    雅真從背後抓住了劇烈反抗的熙娜。結果,能打敗兩名保鏢的雅真居然不敵憤怒的熙娜,眼睛不幸被擦上了軟膏,當然了,這也有身材的原因。

    整整一天,雅真總共洗了十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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