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想辦法讓我自願還給你。
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和冷冷的聲調。我死死地盯著柳赫的眼睛,想搞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柳赫把吊墜舉起來,晃了兩下。
我的東西可不會隨便給人的哦。
那是我的東西。
只要在我手上,就是我的東西。
你說什麼?
你不承認也好,東西就是在我手上。
所有的人都和我一起看著柳赫。他的臉上有一種我無法理解的表情。柳赫將吊墜放回口袋裡。
或者……還是說你想放棄?
……
午後的暖風輕輕地從我們倆之間吹過。
我鼓起勇氣衝上去想把吊墜搶過來。
還給我!那不是你這種人拿著玩的東西!
是嗎……
柳赫輕而易舉地就把我撥到了一邊,微笑著離開了屋頂。而大閒仍然愣在原地。
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會讓柳赫說出那種話?你還真有點本事,哈?
夠了!
詩婷心情惡劣地一擺手,沒想到剛才被擰的手還挺疼,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既然沒有人再阻攔我,我便徑直離開了屋頂,來到花園。過來慰問一下花花草草們,順便也撫慰一下自己亂糟糟的心情。
第12章
好久之後,門衛大叔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你總是這樣不上課的嗎?
啊……花園,還是一片狼藉啊。
被糟蹋成這樣,想要恢復恐怕還得一段時間。
連花園都是如此,那一個人的話,豈不需要更長的時間?
呵呵,小傢伙別說得這麼老氣橫秋的。
沒有啊。
我故作輕鬆地笑了笑,繞過了這個話題。
我以為自己在花園裡轉轉就能夠使心情平靜下來,可實際上似乎沒有。不,準確地說是自己太平靜了,整個心像鉛塊一樣地往下沉。
大叔啊,您說一個人的不幸……是不是一定量的啊?
哦?是啊,我倒是聽說過一個人的幸福是定量的,倒沒聽說過不幸也是定量的呢。
那大叔您覺得自己幸福嗎?
倒不覺得自己不幸。
那就應該是幸福了吧。
你覺得自己很不幸嗎?
是啊,很不幸,很可憐。別人要十年才會經歷的不幸,我一天就全都經歷了!我要求的也不多,就是像別人那樣平平安安地生活就好了。可是就連這個小小的願望都沒辦法實現,只能像現在這樣很不幸地煎熬著……
那倒是我不明白了。我倒是沒有羨慕過別人的生活。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你要想像別人那樣平平安安地生活,首先就得拋棄掉覺得自己不幸的想法。
可是,我真的活得好累!
戰爭不是一天就能打起來的。戰爭是需要長時間的準備和鋪墊的。而最首要的準備就是心理準備。要記住,如果自己心裡不準備好,是不可能去打仗的。
聽了大叔的一番話,我心裡暖融融的。
是啊,照現在這樣下去可不行啊。孤兒院的歲月都咬著牙,攥著拳頭挺過來了,我怎麼能在這裡就倒下了呢?
回到教室。教室裡出奇地吵鬧。
貞恩呀,出什麼事了?
黑板,你看黑板……
我抬頭一看。好傢伙,黑板簡直成了一片髒話的海洋。所有那些講不出口的髒話都寫在了上面,而我是所有髒話的眾矢之的。
我稍微愣了一下。畢竟我也是從人間地獄中摸爬滾打出來的人,這點小把戲是嚇不到我的。
那是誰寫的?
教室裡的孩子們都捂著嘴,嘿嘿笑著,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哼,沒人敢承認?
我走上講台,將自己的名字擦掉,將班上其他女生的名字一個個都寫了上去。台下的女生們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我,沒有一個人敢上講台來。我快速寫完她們的名字,得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粉筆灰。
比剛才的黑板漂亮了不是?
你,你!你這賤人……憑什麼跟我們煩?
我什麼地方招你們惹你們了?
你自己還不明白嗎?像你這樣一無所有的人,在我們面前只配像狗一樣地夾著尾巴做人!可你呢,居然還敢在我們面前神氣活現的。更加不可原諒的是,你竟然用你的髒手碰我們的柳赫!
一個女孩站起來,一一數落我的過錯。我猛然覺得一股無名之火往上衝。
一無所有……那並不是我的錯啊。充滿蔑視的眼神和行動那是為生活所迫啊,柳赫……我也沒碰他呀!
你們要是覺得委屈,就自己跟柳赫或誰去問呀!連這點勇氣都沒有嗎?像你們這樣畏畏縮縮的有意思嗎?嫌我髒?那是因為你們還沒發現更髒的東西。世界上最髒的東西是你們惡毒的心腸,還有你們的自以為是的小聰明!
這黑板是怎麼回事?
往旁邊一看,原來是老師來了,看見滿黑板的髒話,一臉怒氣衝天的樣子。而我正好站在黑板前面。老師的目光在黑板和我之間來回晃了幾圈,便立刻下了結論。
金曉靜!
幹嗎?
什麼幹嗎?你把黑板弄成這樣是怎麼回事?!
您怎麼知道是我弄的?
不看也知道肯定是你幹的!!
老師似乎已經不屑與我這樣的學生多費口舌了。
做清潔的時間不好好做清潔,見了老師也沒見你打聲招呼。這完全是沒有家教的結果。
老師也一樣。老師您好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可是在教育自己女兒大小的學生的時候,怎麼就這麼武斷和不負責任。如果這就是您所說的教育的話,我寧可不接受!
什麼?你造反啦!看我怎麼收拾你!跟我來!
就只有這所學校是這樣嗎,還是所有的學校都是這樣?怎麼會這樣?
跟著老師走出來,突然看見了曉宇。曉宇正一臉得意地向特別班的老師展示著什麼。看著曉宇那滿足的神情,我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曉宇啊……好呀,你就只管開開心心的就好了。所有的不幸、痛苦、謾罵和毆打都讓我一個人來承擔好了,只要你能開心就夠了。你可是我唯一的親人啊!
給我趴下!
這裡是學生咨詢室,專門用來回答學生提出的各種問題,並對學生的困惑給與指導的地方。
現在咨詢室已經變成了行刑室了嗎?
什麼?你是怎麼跟老師說話的?
您有什麼值得人尊敬的行為舉止嗎?您難道就不想想為什麼學生會用這樣的眼神看您嗎?
啪、啪、啪、啪……
沒教養的孩子,從哪兒學的?還敢瞪著眼睛!怎麼,不服氣嗎?
哼,你有氣就往我身上撒好了!別的學生一個個又有錢又有背景的,你當然動都不敢動了。只有像我這樣什麼都沒有的人,正好成為你的出氣筒!
我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強迫自己不發出一聲呻吟,哪怕嘴唇早已被我咬得出了血。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老師大概是打累了,就離開了。我勉強振作起精神,慢慢走出了咨詢室。一陣冷汗順著脊樑骨流了下來。屁股上一陣陣鑽心地疼。
呃,啊……
我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挪著,意識卻漸漸模糊起來……
一定要堅持住!千萬不能昏過去啊。可是,我終究沒能撐太久。
咚——
世界一片漆黑。
啊呀,我的頭……
不知道是不是摔倒的時候撞了頭,腦袋一陣劇痛,我不由得睜開了眼睛。看著雪白的天花板,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到了哪裡。我勉強支起身,左右一看,原來是學校的醫務室。
我一個人躺在床上,房間裡一個人也沒有。意識漸漸恢復過來,屁股上的疼痛也更加強烈了。
我從床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出去,看見了醫務老師和坐在對面的柳赫。
這是怎麼了?
我輕聲地問了一句,柳赫居然看都沒看我一眼,繼續跟醫務老師說話。倒是醫務老師抬起頭,跟我說道:
回床上再躺一會兒吧,你這是急急忙忙地想去哪兒呢?
嗯,想回教室看看。
你現在這樣子,就算回去了,也坐不了啊。
沒關係,死不了的。坐下沒問題。
別耍脾氣了,回去躺著。
柳赫這才扔過來一句話。
煩死了,不要你管,我就要上樓。
煩死了,給我好好待著。
憑什麼?
就憑我辛辛苦苦地把你從走道裡扛過來。
別搞笑了,你不要以為我還會感謝你。
柳赫馬上皺起眉頭,硬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病床上。
放手,討厭!喂,現在幾點了?
晚上七點。
啊?晚自習開始了。不行,我得上去。
喂,我說你是野人還是怎麼回事?
你什麼意思?
你躺在過道裡又不是睡覺,醫生檢查說你是睡眠不足,還有神經性腸胃炎什麼的。你到底是怎麼了,你?
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柳赫又一次抑制住了我想坐起身的衝動,把我摁在床上躺好,然後在床沿上坐了下來。我趁著這個機會把手伸進他的口袋,卻什麼都沒摸到。柳赫瞪了我一眼說:
是另一邊的口袋。
啊,還給我。惡作劇到此為止。
……
你幹嗎要這樣?行了,還給我吧!
因為好奇。
嗯?
我被柳赫冷冷的腔調和好奇這兩個字給搞糊塗了。我有點奇怪這兩個字怎麼能用那種聲調說出來。在我的追問下,柳赫冷冷的腔調還在繼續:
看著除了勇氣什麼也沒有的你四處跟人打仗,覺得很有意思。
什麼?就因為這種無聊的原因?……真***!
我使勁兒把柳赫推到一邊,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柳赫那樣,越想越氣,啪地給了那傢伙一拳頭。
你和其他的那幫混蛋一個樣!
然後,不顧醫務老師的勸告,我一瘸一拐地走回了教室。
跟晚自習老師說明遲到的原因後,我就一步一步地挪回了自己的座位。班上同學對我的敵意似乎絲毫未減,想想覺得自己還真是淒涼啊。我從課桌裡拿出書,坐到位子上。
絲!!——
屁股一碰到椅子就疼得要命。醫務老師大概不太方便幫我處理屁股上面的傷。
我一咬牙,狠狠心坐了下去。實在疼得不行的時候,就把上身支在課桌上,讓屁股抬起來一點。就這樣,好不容易熬到下課鈴響。
收拾好書包,我一瘸一拐地朝特別班走去。
姐姐!!
曉宇今天特別開心地跑了過來,撒嬌似的一把抱住我。不過被他這麼一抱,屁股上的傷口又被觸動了。我不由得咬住了嘴唇,好一會兒才擠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來。
哈哈哈,好,咱們走吧。
姐姐,你很熱嗎?
嗯?哦。是有點熱……
我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藉著曉宇的力量勉強向前走著。曉宇大概也覺察出來我有點不對勁兒了。
姐姐,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沒哪兒不舒服。
騙人!姐姐走路一瘸一拐的,真奇怪。要是疼的話,就說哦。
知道了,知道了。姐姐沒事的。啊!
正說自己沒事的時候,雙腿突然一軟,接著就開始往後倒。不過倒是沒有倒在地上。柳赫從背後剛好抱住了我。
你這是怎麼回事?
我連忙使勁掙脫開來,反手拍了柳赫一巴掌。
你幹什麼啊?
你以為我會乖乖地低下頭,對你感激涕零嗎?
你!要不是那個吊墜,我連看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
明白了嗎?如果你還想要回吊墜的話!
還想要回?
姐姐!
不是曉宇。是另一個稱我為姐姐的人。我回頭一看,原來是書賢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我還想和柳赫說說清楚,但柳赫一看書賢過來就不願再多說了。
想知道的話,明天中午到音樂教室裡來。
說完,柳赫轉身就走了。書賢瞟了一眼柳赫,就蹦到了我旁邊。
姐姐,剛才跟哥哥說什麼呢?
啊,沒說什麼。怎麼啦?
什麼怎麼了,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回家的嗎?走吧!
於是,他拉著我和曉宇的手就要走。多虧有了書賢拉著,我走得稍微快了點。從柳赫旁邊經過的時候,那傢伙居然好像不認識似的,目不斜視地只管走他的路。
書賢拖著我和曉宇進了一家超市。我身上只有五塊錢,進去給曉宇買了個香蕉蛋糕就出來了。旁邊站著的書賢,懷裡卻抱了一大堆吃的。和他懷裡的東西比起來,我手裡的那個蛋糕孤零零的,顯得那麼的可憐。付完錢之後,我問書賢:
你買那麼多幹嗎?
吃呀!
買這麼多,你到底是吃飯還是吃零食啊?
別擔心,這些東西三個人吃都夠了。
你是說打算一個人都吃掉?
不是!我是為了以防萬一……
哦?
書賢做了個鬼臉,笑道:
今天我要睡在姐姐家。
什麼,睡我家?
走吧,走吧!姐姐。
等等,那你父母呢?
沒關係,沒關係。用不著擔心的。
等等,先說清楚。
不過,很快我的意見就變得不再重要。
曉宇呀,我把這些都給你,咱們上你家去吧!
哇!!嗯,可是,姐姐好像不高興……
咱們再去借錄像看!
好呀!太好了,走吧——
一盤錄像帶,就勝過了我的臉色……
沒辦法呀,看著曉宇那麼開心的樣子,怎麼都忍不下心阻攔。可是,不管怎麼說書賢也是個男生呀……我靜靜地站在旁邊,看書賢挑錄像帶。
你要是別有用心的話,勸你最好還是省省吧。想你也知道我的脾氣可是很不好惹的。
呵呵,別有用心?什麼用心呀?
行了……少跟我裝了。
別擔心。姐姐身邊有曉宇呢,我能怎麼樣呢?要不要看這張?
回家的路上,書賢跟曉宇有說有笑的,兩人相處得特融洽。這下我可就不好辦了,我不能說因為懷疑書賢的用心,就生生地把他們倆給拆開啊。
也不知道書賢是在利用我這一點呢,還是想起了我剛才說的話,他一個勁兒地試圖讓我放心。
姐姐,就讓我在你們家待一晚就好了。再說了,我又不是什麼來路不明的人,而且我和哥哥也不一樣,我好善良的哦!
好吧,說好就今晚哦!
多謝了!
可是剛一答應他,馬上又想到自己家裡只有一個廁所、一個廚房、一個房間,也就是說,書賢得和我們睡在一個房間裡。而且,自己家裡的東西早就破爛得不行,書賢這種有錢人家的孩子,怎麼能睡得習慣呢?
書賢啊,好像還是不太方便。
沒關係的。
大家只能睡在一個房間裡,也沒關係嗎?
反正租的錄像也得在一個房間裡看呀。
可是明天還要上學的。
沒事兒,我不是穿著校服嗎?
書賢乾乾脆脆地解開了我所有的擔心,然後就關掉了手機的電源。
也只好這樣了,家裡的大門吱呀呀地打開了。書賢和曉宇跟著我走了進去。
門廳很窄,書賢和曉宇只能擠在廚房裡換鞋。書賢看著廚房裡的碗筷說道:
你們平時不做飯嗎?
做飯的。擠了點,你就將就吧。反正是你自己非要來的。
房間挺大的嘛,我們三個睡在裡面都綽綽有餘。
是啊,大概沒有客廳的緣故吧。
只有一間房嗎?
嗯,怎麼了……房間裡面什麼都沒有。口渴的話就說話,我去打水過來。
啊,沒關係的,不是買飲料了嗎?
哦,可是杯子只有兩個。
我是想說我和曉宇用一個,他自己用一個杯子好了。可沒想到的是,書賢想都沒想地就說道:
那我和曉宇用一個好了。
啊?
怎麼,不行嗎?
不,不是……
其他人都生怕曉宇有什麼傳染病似的,不肯和他接近,更不用說共用一個東西了。
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他才好。曉宇終於能被除我之外的另一個人當作一個正常人來對待了。我感激地一時不知道說什麼話才好,只是怔怔地盯著正在拆零食的書賢。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哇,這個東西肯定很好吃!
正說著,換好衣服的曉宇就衝了進來。我出去拿了兩個杯子進來,一個放在書賢和曉宇的前面,一個放在我自己的前面,倒上橙汁。
好了,開吃吧!
曉宇興奮地大叫著,抓起一袋薯片就開始大把大把地往嘴裡塞。我本來是想等境況好轉一點,就給曉宇一點零用錢使的。這樣他對金錢的概念就應該比現在更深刻一些……
姐姐,快吃啊,怎麼不吃呢?
嘻嘻,叫姐姐呢,叫姐姐。曉靜是曉宇的姐姐,書賢也叫姐姐呢。嘻嘻——
我沒有姐姐,所以把曉靜姐姐分給我做姐姐,好不好?
不幹!
我給你買好多好多的香蕉蛋糕。
好——
書賢看著曉宇高興的樣兒,湊過來跟我說:
那麼現在開始你就是曉靜姐姐,我們的好姐姐!
什麼你們的姐姐?光是曉宇一個就夠我受的了,離我遠點。
唉,曉宇不是都同意了嗎?姐姐,姐姐!我們的好姐姐!!
好了,好了。快離遠點。
我推開賴在身邊的書賢,拿出錄像帶,可突然一下又愣住了。
書賢,你說怎麼辦?
怎麼了?
我們家沒有錄像機。
啊?!
書賢還是覺得好不可思議,在電視機旁邊上上下下地搜了半天也找不到錄像機的影子。沒有辦法,錄像帶是白租了,只有看電視了。
那我們就看新聞吧。
好吧,真不好意思,害你白花錢了。
沒關係,我拿回家再看也是一樣的。
看著書賢那陽光般的笑容,我也不那麼內疚了。我們三個橫七豎八地躺在一塊,吃著零食,看著電視,倒也別有一番意思。突然覺得肩頭一沉,扭頭一看,原來曉宇已經睡著了。
啊,曉宇睡了耶。書賢呀,我們把褥子鋪一下。
哦,好的。
我們把一堆垃圾清到一邊,在地板上鋪好褥子。我替曉宇蓋好被子,大概是姿勢有點不太舒服,曉宇的眼睛睜開一條縫,自己找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過去了。我幫曉宇掖好了被子,轉頭一看,卻看見書賢正呆呆地看著我。
怎麼了?
我真是好羨慕曉宇。
嗯?
曉宇能從姐姐那裡得到愛。
你也去向你哥哥要唄。
哼,他簡直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書賢不滿地抱怨道。我們把曉宇夾在中間,湊合著躺了下來。明天還要上學,趕緊睡覺要緊。關了燈,迷迷糊糊地正要睡著的時候,書賢突然說話了:
姐姐。
嗯,嗯?
我……我是真把你當姐姐才說的哦……
什麼事?
我離家出走了。
嗯,是嗎……什麼?!
姐姐,輕點兒,會吵到曉宇的。
哦,你說什麼?離家出走?瘋了嗎,你?
我非常正常。是真的離家出走。那個家太讓人討厭了。我更喜歡姐姐的家。
我們家很小的。
所以很暖和啊。
你們家不是更暖和嗎?
書賢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用一種略帶疲憊的聲音說道:
姐姐家能讓人的心感到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