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剛才和詩婷那傢伙打得還真厲害,連嘴角都被撕破了。背上更是有幾處好像破了皮似的,火辣辣地疼。
拖著渾身都在悲鳴的身體,來到弟弟的特別班。曉宇一看見我,就拎著書包跑了過來,一瘸一拐地……
曉宇,腿怎麼了?
不知道——
曉宇只要一說謊,小腦袋就會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看著曉宇拚命搖頭的樣子,我就知道了。
一種不安的預感閃過心頭。我退後了一步,追問道:
是誰欺負你了?是誰打的,啊?
姐姐,回家吧。我們回家吧。姐姐……嗯,回家吧。
到底是誰幹的?說呀!你不說,姐姐怎麼幫你教訓那人呢?
回家吧。學校好討厭!我要回家!
看著嗚咽著的曉宇,我的心裡簡直猶如刀割一樣難受。緊緊地拉起曉宇的手,離開學校。
先回家再說。我故意放慢了腳步,讓曉宇能跟得上。
姐姐,姐姐我們為什麼沒有媽媽?
……
大家都有媽媽,為什麼就我們沒有?
……
曉宇的話,像一把把的匕首扎進了我原本就還在流血的心。讓我怎麼回答好呢?望著曉宇天真的眼睛,我的心裡又是另一種煎熬。
真的……是因為我們……是垃圾嗎?像他們說的那樣,我們是像垃圾一樣沒人要的小孩嗎?垃圾很髒的,我們也很髒嗎?
曉宇……
嗯?
姐姐給你買最喜歡吃的香蕉蛋糕,好嗎?
好——要兩個!
好……
回家的路上,感覺腳是那麼的重。腳上所承受的,除了身體的重量,淚水的重量……還有悲傷的重量。大概是心裡已經無法承受更多的負擔了吧。各種各樣的負擔就挪到了腳上。
好好吃的樣子哦!
是啊,咱們回家吃好不好?
如果能有一個更好的家,一個離學校更近的家,一個環境更好……更溫暖的家的話……
姐姐,姐姐也吃一點吧?
嗯,一小口就好了。
不——要!!
好了好了,你多吃一點。
姐姐,你不舒服嗎?不舒服吧?每次姐姐都會和我搶著吃的……一定是不舒服,是吧?
沒有不舒服,姐姐只是有點累了。哎哎哎——我搶到了!
啊啊啊啊!
每次,只要在街上被我搶了香蕉蛋糕,曉宇都會嗷嗷地叫起來。我快步走了幾步,曉宇馬上就跟了上來——一瘸一拐地跟了上來。
每到這時,我就裝作被他追上的樣子把蛋糕給他,而他也會有點於心不忍地讓我吃上一小口……
我噗嗤一笑,衝著曉宇誇張地喊著:
曉宇啊,再不快點,香蕉蛋糕可就都被我吃掉了哦!
啊啊啊!不行——
然後,我就被曉宇抓住了。我伸出蛋糕說:
蛋糕被曉宇搶走了!!
哈哈,被我搶走了!好吧,姐姐也好可憐,就給吃一小塊!
哎呀,真是謝謝了!
我們就是這樣過來的。就好像從來沒有過傷痛一樣,在人生的路上這麼走了過來。
沒有什麼藥能夠醫治我們的痛楚。我們只能像丟掉東西一樣,把所有的傷痛統統丟在背後。
喂!你們這幫人在幹什麼?!
終於被我逮住了。曉宇一直不肯講學校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於是我偷偷地跟在曉宇後面,這才發現原來是一幫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孩子在圍著他要錢。曉宇身上的傷就是這幫孩子給打的。
看見曉宇被他們欺負,我心裡真是說不出的悲憤和心疼:
你們在幹什麼!
哎喲喲,廢物姐姐也來了。真***喪!
姐,姐……姐……
我一把扶起曉宇。
六個人?……欺負一個腦袋不好使的孩子用得著六個人嗎?
我扶起曉宇,讓他坐到了路邊的長椅上。
好好待在這兒別動。
好像越來越有意思了嘛?啊?!
笑得最猖狂的那個孩子,我朝著他的肚子就是一拳,使上了全身的力氣。
哎喲!!
那傢伙輕輕呻吟了一聲,倒在了地上。天地為證,被逼到這個份上,不出手是不行的了。
呵!這個賤人!
呼啦啦,六個人一下子圍住了我。
欺負人很好玩是嗎?你們父母是怎麼教的?就教你們欺負比自己弱小的孩子嗎?真替你們父母害臊啊!居然養了你們這群孩子?吃得好,穿得好,花著父母的錢上學,學到的就是這麼點東西……
啪——
狗娘養的,居然還罵到我們父母頭上去了!你他媽連父母都沒有!成天靠人救濟的主兒……
你打呀!你繼續打呀!
我掄起拳頭,先是那個大放厥詞的傢伙,然後是另一個傢伙的臉……不過,一對六,還是太吃力了一點。
姐姐!姐姐!
曉宇一邊喊著,一邊朝這裡爬了過來。別過來,別過來!曉宇,別過來,呃……
姐姐!!
曉宇撕心裂肺的呼喊在天空迴盪。
這就是我的生活,殘酷的生活。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以後也還會如此!
還不快住手!
六個傢伙的拳打腳踢突然停了下來。我的嗓子眼泛起一股鹹鹹的腥味,模糊中隱約看見站在前面的那個人是書賢。
書賢看見我倒在地上,飛奔過來把我扶起來。
我的身子晃了一晃——
看來真是被打得夠慘的了,腳底下的大地都好像在搖晃。
你們那六個,哼!給我站好了別動,等我回來。否則,就是把學校翻個底朝天,我也會把你們揪出來的!聽見沒有?給我好好站著!
我推開書賢,搖搖晃晃地向曉宇走去。
曉宇啊……咱……咱們去醫務室。
曉靜!
沒事,我沒事!
來,我來吧。
於是,書賢一手扶我,一手扶著曉宇,來到了醫務室。不過,醫務室的門早就關了。
書賢長長地歎了口氣,又扶著我們向音樂教室走去。書賢用腳匡匡地踹著門,過了好半天,門才吱呀呀地開了。
瞇起眼睛湊上前一看,原來是柳赫。
哥,拜託你照顧一下這兩個人。
不高興。
不會吧?這可是我求你的呀。算了算了,就隨便找個椅子讓他們倆躺一下吧。等你覺得無聊的時候,再幫他們處理一下傷口吧。多謝了啊!哼,那幫臭小子死定了!
書賢把我們交給柳赫後,就怒氣沖沖地走了。我推開一手扶著我的柳赫。
曉宇!
姐姐,我沒事。你怎麼樣?
火辣辣的喉嚨,好像血管都迸裂了似的說不出話,只能輕輕地點了點頭。眼眶裡轉動的眼淚還能勉強控制得住,可是指尖的顫抖卻怎麼都停不下來。我抓住門扉,才沒有倒下。
雙腿,早已不是自己的了。用盡所有意志命令自己不能倒下,可是終究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終於,我腳下一空……
準確地說,其實是柳赫將我抱了起來。很想說些什麼,可是喉嚨裡燒得難受……柳赫將曉宇也搬到了音樂教室的椅子上。
柳赫用手理了理頭髮,在我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姐弟嗎?
嗯。
挺像的。
……
長的樣子也像,呆呆的表情也像,做的事情也挺像,還一樣鼻青臉腫地被扛進來。
從柳赫的語氣中聽不出半點感情色彩。說罷,他就從兜裡掏出一沓創可貼扔給了我。看見我瞇著眼睛瞅不大清楚的樣子,他用下巴指了指創可貼說道:
貼上,怪難看的。
……
柳赫那橫了吧唧的語調,實在讓人很難說出謝謝兩個字。我摸出一個創可貼,貼在了曉宇的嘴角上。
曉宇好像很疼似的皺了皺眉頭。然後,自以為壓低了聲音地說了一句話,結果卻迴響在了整個音樂教室裡面。
那個哥哥,好凶哦……
知道,噓——
又在曉宇臉上貼了幾個創可貼之後,我起身站了起來。曉宇也歪歪斜斜地跟著站了起來。我帶著曉宇向著門口走去,可沒走兩步——
姐姐!!
嗯?嗯。
我把那幫傢伙都好好地給收拾了一頓!咦?這是要去哪裡啊?
我想帶曉宇去醫務室。
醫務室的門不是關了嗎?我去過了。先待在這裡吧。如果現在就回特別班的話,會有人來報仇的也說不定,所以還是先在這裡待一會吧。你也留在這裡。
我們該走了。
就算我求你了。
讓他們走吧,吵死了。
坐在窗邊的柳赫說道。還是那種沒有感情色彩的語調。我一聽就來氣了,更是掙扎著要往外走,無奈被書賢的力氣給制住。
哥,拜託照顧一下姐姐。
煩死人了。
只要待在旁邊就好了。
再吵就立刻給我滾出去。
聽哥哥這麼說,書賢馬上不說話了。他走到我旁邊,輕聲說道:
姐姐……我要讓那些傢伙以後再也不敢碰曉宇了,不過需要一點時間。所以,拜託在這裡多待一會兒。
好了。你的心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們也還沒有熟悉到要靠你撐腰的地步,不是嗎?
姐姐,你怎麼……
曉宇就拜託你了,我的力氣不夠。不過,我,你就用不著擔心了。就算被打死,那也是命啊。死了,一切也就結束了。
於是,書賢扶著曉宇回到特別班,把曉宇安排在老師辦公室裡。我轉身想回教室,不過正趕上下課,高三的學生嘩啦啦地湧下樓來。
我猶豫了一會兒,要不要回教室裡去呢?實在覺得有點喘不過氣來,於是我走上了屋頂。還好屋頂上一個人也沒有。風吹在身上很清爽,真是一個好天氣呀。我伸直雙腿,坐了下來。
第10章
望著蔚藍的天空,撫摸著脖子上晶瑩剔透的吊墜。這個吊墜是曉宇之外,我唯一擁有的東西了。撫摸了一會兒,我把吊墜摘了下來,對著陽光端詳著。
爸爸,媽媽!好久不見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到底在哪裡,天上或者地下,不過你們的女兒……現在的生活就是這個樣子。你們留給我的,就這麼一個吊墜和一個有殘疾的弟弟。被人瞧不起、被人欺負、被人踐踏,但我們還是頑強地活下來了。爸爸媽媽,你們也過得好嗎?
在寫詩嗎?
轉頭一看,柳赫正面無表情地站在背後。心裡突然有種很傷自尊的感覺。
偷聽別人說話不太禮貌吧?
禮貌?那是什麼東西?
唉……
我站起身。好不容易有那麼點獨處的時間,就這麼像泡沫一樣地消失了。
跟著我上來的,還是……你自己過來的?
跟著你上來的又怎樣?
幹嗎?想揍我啊?你不是看我挺不順眼的嘛。想揍就揍吧!你揍啊!
哼,從哪兒學的?說話這麼衝!
這個表面看起來很斯文的傢伙,哼的一聲笑出來。讓我不禁想起了上次在屋頂上,他凶巴巴地抓著我的樣子。
真是不可思議,眼前的這個人凶起來能讓人感覺不寒而慄,但在音樂教室裡的時候卻又讓人覺得空無一物,彷彿只剩下一個軀殼。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幹嗎?你也想學啊?那你就試試我現在的生活啊!你們這些吃得飽,穿得暖,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傢伙是無法理解的。像我們這樣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學到的東西只有這個。
底層?底層人的生活很艱難嗎?
比起你這種衣食無憂的人來說艱難多了。
柳赫的表情一瞬間凝固了。他一把抓起我的手,把我拽到欄杆前面,指著下面厲聲說道:
你的生活會讓你想從這裡跳下去嗎?回答我,你有想過嗎?
我被柳赫問得渾身一顫,就好像心中最隱秘的角落被人發現一樣。想問他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那傢伙的嘴更快:
別自以為是。能覺得自己可憐就已經夠謝天謝地的了。
我突然覺得渾身的血都在往上湧。眼前這個穿著昂貴的校服,戴著名牌手錶的傢伙,憑什麼用手指著我的鼻子教訓我!
這些話還是說給你自己聽吧!你至少有東西能吃飽,有衣服能穿暖!你有過在孤兒院被人欺負,被人瞧不起嗎?你有過在孤兒院裡得不到任何關心和愛護嗎?你有過拿不出任何東西給弟弟充飢,只能抱著嗷嗷喊餓的弟弟哭嗎?
……
走在路上……弟弟要吃200塊1的零食,可自己手裡只有100塊,那種心情你明白嗎?別人可能會有各種各樣的願望,但我的願望卻只有一個,那就是將來能有錢買得起弟弟想吃的東西!這種心情,是你這種人理解得了的嗎?像你這種什麼都不缺的人,不要在我面前裝了。無病呻吟!我最最最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樣的人!
我不等柳赫說話,就衝了出來。我怕再晚一步,眼眶裡的淚水,一直以來積攢在心底的淚水,會奔湧而出。我衝進了洗手間,在最裡面的小門後面,輕輕收拾起自己的眼淚。
世界上最苦的東西就是眼淚了,因為它承載的都是痛苦的味道。
被忍回去的淚水又重新積壓在了心底。長久以來一直被我積壓在心底的淚水,早就變成一潭死水了。
好容易平靜了自己的心情走出來,在水龍頭前接了捧水洗洗臉。後面卻傳來幾個女生的議論聲。
喲,家裡沒錢就跑學校來洗臉呀!
哎喲——真是做得出來呀!校服也要在學校洗吧。
嘿,說不定……
什麼說不定!肯定是大清早跑學校來洗的唄。捨不得買垃圾袋的錢,就跑到學校來扔垃圾唄!
實在忍無可忍!
在學校沒什麼垃圾好扔的。倒是你們這種人,應該被裝在垃圾袋裡統統扔掉!
說罷,我推開那幾個被我說得目瞪口呆的女生,走了出去。
教室裡,大家都在交頭接耳地議論著什麼。我走到貞恩旁邊問道:
怎麼回事?
貞恩半不安半驚訝地說:
柳赫剛剛來過了。
嗯?那傢伙來幹嗎?
是來找你的,不過……
不過什麼?
班裡的孩子們不時地朝我這邊瞟兩眼,然後又低頭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去了。而詩婷則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停地咬著指甲,好像要把指甲蓋整個咬掉似的。貞恩小心地把我拉到一邊,在我耳邊說道:
柳赫手裡好像拿著你的吊墜……
我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脖子,吊墜……沒了?!
我不由得心慌起來,胡亂地在各個口袋裡不停地翻找,都沒有。我絕望地看了眼貞恩,貞恩也無能為力地搖了搖頭。
我的腿一軟,癱坐在了位子上,腦袋裡一陣嗡嗡作響,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怎麼可能,怎麼會……會這樣……
正想出去找柳赫,無奈老師卻走了進來,只得又坐回了位子上。可是,心早就不在自己身體裡了,坐立不安地等著下課。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老師前腳剛走,我就衝出了教室。先衝到音樂教室,柳赫不在那裡。怎麼辦?
怎麼可能把吊墜弄丟了呢?
丟都丟了,再怎麼自責也沒有用。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猶豫著去哪裡找柳赫好。啊!會不會又去屋頂了呢?我衝上屋頂,卻遇到了不想見的人。
喲,這是誰呀?
……
怎麼又送上門來了?
砰——
屋頂的門被詩婷關上了。手指間夾著煙卷的姿勢看起來自然而老練。
不光是詩婷,我們班其他一些常在外面混的女生也在這裡。
偏偏這個時候!渾身都是傷痛,曉宇也還等著我……
你最近給我添了不少麻煩哪!呸!
詩婷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我冷冷地看著她,心想被六個男生都打過了,再被六個女生打也不過如此吧……
都是你,害我被大閒哥罵了一頓!說!怎麼辦好吧!
你問我怎麼辦?!你還真是一點都不長進!想把自己的過錯推到別人的身上?真有你的嘛!你就不想想被你糟蹋掉的花園?你就不想想辛辛苦苦工作的門衛大叔?你好好反省反省吧!
啪——
這倒霉的一天。可是就算再怎麼倒霉,也不能倒霉得總挨打吧?
嘴角又一次嘗到了血腥的味道。呸的一聲,我將嘴裡的血吐到了地上。看樣子初中時,那個不聽牧師勸告在外面鬼混的自己還在啊。要論這拚命的意志,自認不會輸給任何男生。
你有種再上啊!
我下了戰書。詩婷遲疑了片刻,不過或許仗著自己那邊人多,衝了上來。
但估計跟我幹過一架之後,多少有點忌諱。詩婷衝上來後卻不急於動手,只是動嘴。
喂!學校看你是孤兒才收留你的,你也不自覺一點,夾著尾巴好好做人?
還好至今沒有什麼人知道我和曉宇是姐弟。她如果連曉宇也一塊牽進來罵的話,我非把這女生的眼睛挖出來不可!
什麼?!
吱呀——
正在這時,屋頂的門開了,進來兩個人。正是大閒跟柳赫。我連忙往柳赫手裡看去,卻沒看見吊墜。
大閒和柳赫來回打量著我和詩婷。要猜出是怎麼回事並不困難,兩個人點了點頭,若無其事地走到了旁邊。
這兩個人的到來,讓詩婷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收場才好。不過,大閒的一句話似乎給了她點力量。
前不久,你們倆打了一架吧?
大閒哥……
沒關係……你們繼續吧,我們也好飽飽眼福。
聽到大閒這麼說,柳赫那傢伙也朝這邊望了過來。好奇的眼神好像在說,看看你們倆究竟能打成什麼樣。
這下可好,詩婷和我成了演猴戲的了。詩婷猶豫片刻,似乎想趕緊收場的樣子,戳著我的腦袋說:
喂,聽見沒?叫你以後放乖一點!
大概被詩婷戳了五六下之後,我動手了。抓住詩婷的手腕往後就是一擰。
啊!!!
哇……
大閒不由得叫了一聲。我擰著詩婷的手腕,衝著大閒說道:
人不是用來耍的!初中的時候,老師沒教你嗎?人人生來平等!又是一個不好好學習將來準備吃軟飯的傢伙啊!
啊,啊……啊啊啊!!
沒出息的人,我可以原諒,但吃軟飯的人,卻絕對不可以原諒!
大閒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剛才看我和詩婷熱鬧的那種幸災樂禍的表情,早就不翼而飛了。而柳赫看見我數落大閒的樣子,卻揚起嘴角笑出聲來。大閒不滿地瞪了柳赫一眼,說道:
你還笑?你還算朋友嗎?這種時候應該生氣才是,生氣!
挺搞笑的,不是嗎?
哪兒搞笑了?她說我是吃軟飯的哪!
噗嗤——
柳赫又忍不住笑出聲來。看著柳赫不做聲的樣子,大閒也不好對我拳腳相向,只是站在那邊咬牙切齒地看著我。
站在詩婷後面的五個人,也都不得不看柳赫和大閒的臉色行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詩婷被我擰得嗷嗷直叫。
我最後抓著詩婷的手腕使勁兒擰了一把,就鬆手了。
說實話我真想擰斷你的骨頭,只是沒有替你出醫藥費的錢罷了。
啊,啊啊……啊……
詩婷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抱著手臂,嗚嗚地哭了起來。
為什麼哭呢?能有多疼,就哭成這個樣子?
我冷冷地看著坐在地上的詩婷。
要看我不順眼,想整我就整吧,想踩我就踩吧!看你們能有本事把我整成什麼樣!
哈,哈哈,哈哈!
大概是聽出我這句話不單是衝著詩婷說的,柳赫的笑聲更誇張了。我朝柳赫走了過去,一攤手。
拿出來!
柳赫的笑聲一下子停住了,立刻又換了一副沒有表情的面孔。
聽說我的吊墜在你手上。拿了別人的東西,難道不應該還給人家嗎?
柳赫從口袋裡掏出了吊墜。
你說的是這個嗎?
還給我!
什麼呀,這是她的嗎?
大閒突然閃了進來,一把將我撥到了後邊。
這東西,連碰都沒讓我碰一下……是她的東西嗎?看起來挺值錢的樣子嘛。
快還給我!!
柳赫噗嗤一笑。
有本事就想辦法讓我自願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