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看出我心情不好的。」
「你吃陽春麵一般就是心情大好和心情不好兩種情況,很少有其他特殊狀況。」
「你不做偵探可惜了,什麼都被你摸得一清二楚。」
「我只對我想瞭解的事情上心。」白少爺意有所指。
「白少爺,你對我這麼好,公司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你的小蜜呢。」牛柔綿開玩笑的說。
「隨他們去誤解好了。」白少爺淡淡一笑。
楊淳勉迷惑的走出電影院,他從電影開演就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螢幕,連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牛柔綿出場,可是到影片結束,楊淳勉都能數出電影裡飛過多少隻鳥了,但就是不見牛柔綿出場,難道牛柔綿又騙他?不過楊淳勉還是去音像商店買了張原版VCD,決定回家再看幾遍。
楊淳勉想到牛柔綿此時一定還和白少爺在一起,心情更加惡劣,於是便開車到了「對面緣」。剛進店,就看到白少爺和牛柔綿兩人也在店中,心中一梗,走上前去。
「你們也在這裡啊。」楊淳勉寒暄的坐下。
白少爺對楊淳勉的突然出現,心中也是不快,但仍客氣的說:「好巧,你也來這家店。」
「是啊,我就是在這裡和牛柔綿初識的。」楊淳勉和白少爺暗鬥著。楊淳勉看了眼白少爺的牛肉麵,也點了一碗牛肉麵。
牛柔綿半天未曾開口,就在楊淳勉吃第一口麵條時,她突然出聲:「你今天皮條拉完了?」
楊淳勉立即嗆到,連咳了好幾聲,對牛柔綿怒目而視。牛柔綿若無其事的繼續吃著陽春麵。楊淳勉一生氣竟忘了牛柔綿對胡椒粉過敏了,下意識的就要去拿,卻被白少爺不著痕跡的先下手將胡椒粉放到了其他桌上,並對牛柔綿說:「柔綿,明天不要吃麵了,北京新開了一家火鍋店,我們去嘗嘗。」
「也好。」牛柔綿突然想起滑冰之事,「可是明天余姿絳和楊淳勉叫我一起去滑冰。」
「你不是最討厭滑冰了嗎?」白少爺對牛柔綿肯去滑冰感到十分不解。
「哦,上次宴會很對不住余姿絳,這次人家邀請我,也不好就拒絕,白少爺你和我們一起去吧。」牛柔綿建議道。
白少爺看向楊淳勉,隨即點了點頭。楊淳勉嘴上應著,心裡卻萬般不願。
飯後,牛柔綿坐楊淳勉的車一同回去,上車前,白少爺給牛柔綿緊了緊圍巾,然後目送她坐上楊淳勉的車。直至奔馳消失於白少爺的視線,他才向自己的汽車走去。
楊淳勉和牛柔綿兩人到家後,楊淳勉不死心的又將那部《龍捲風》看了一遍,還是沒找到牛柔綿的身影。正見牛柔綿洗澡出來,於是拉住她,問:「你的處女兼收山作《龍捲風》我已看了兩遍了,根本沒找到你。到底你有沒有參演啊?」
「當然了。」牛柔綿邊擦頭髮邊坐在沙發上。
「那你找給我看看。」
「哦。」牛柔綿用控制器將影片倒到一處,然後說:「就在這裡。」
楊淳勉揉了揉眼睛,沒看到,但是看牛柔綿那表情不像說謊,於是又湊到電視機前仔細看,還是沒找到,最後終於放棄,「到底你在哪兒啊?」
牛柔綿無奈的攤了攤手,走到電視前,指著屏幕上的一個已經快連根拔起的郵筒,說:「看見沒?這要被龍捲風捲起來的郵筒是我扮的,我就在裡邊。」
「這就是您自稱精湛的演出立即得到同行們的一致讚賞,還說導演說你很有潛力成為明星的電影?就演一郵筒?虧我還傻瓜似的跑去電影院看,下次我再信你,我就不姓楊!」楊淳勉血壓飆升。
「那就姓牛,我不介意。」牛柔綿繼續擦著頭回了屋。
楊淳勉跌坐在沙發上,心想,想找個機會向這個女人表白怎麼那麼難,每次都搞到吵架收尾,自己還被氣到,哎,我要化悲憤為力量,我去讀英語了!明天晚上請教牛柔綿英語問題,一定能讓她開心。鳥語,我來了!我全靠你啦!
楊淳勉刻苦的讀完英語後,呼呼大睡,一覺到天亮,夢中他夢到牛柔綿給他生了一個白胖胖的兒子,他天天幸福的喚著牛柔綿老婆。迷迷糊糊伸著懶腰走出房門,見到牛柔綿,隨口喊道:「老婆!」話音剛落,楊淳勉就被自己驚醒,又火速接了個字:「婆!」
牛柔綿先是一驚,隨即陰笑著說:「學得挺快嘛,馬戲團不招你跳火圈都浪費了!」哼了一聲,便進了洗手間。
進了洗手間,牛柔綿對鏡輕呼,自語道:「老婆!」滿臉的傻笑。
路上由於交通堵塞,兩人到寫字樓時已過了上班的高峰時間。電梯到一樓的時候上來一位時髦的超級大美女,楊淳勉的視線立刻被牢牢吸住,緊盯著美女,看得牛柔綿心中暗妒,氣憤難平。這時,美女突然轉過身來,掃了眼牛柔綿和楊淳勉,然後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楊淳勉臉上,力道之大下手之狠,竟嚇得牛柔綿直眨眼。美女沖楊淳勉罵了句:「臭流氓!」就出了電梯。
楊淳勉無辜的摸著自己的臉,說道:「我沒摸她啊!」
「我相信你是無辜的,黃黃,不疼!以後咱不看麻辣美女,記得了嗎?」牛柔綿關切的揉著楊淳勉的臉,見電梯到了36層,隨後說道:「我摸的她!」然後,快速的跳出電梯,回頭朝電梯中滿面怒容的楊淳勉擺著手,直到電梯關上門。
一進公司,牛柔綿就被白少爺叫進了辦公室。牛柔綿以為是遲到的事情,心中暗暗自責。誰知白少爺卻問牛柔綿昨天在樓梯處與楊淳勉說了什麼,原來牛柔綿和楊淳勉的那段「我白付你錢了」的話已經鬧得謠言滿天飛了,說牛柔綿失業打擊下,被楊淳勉包養什麼的。牛柔綿倒也樂觀,還反問白少爺:「你說我該不該借這個機會,與楊淳勉生米煮成熟飯啊。」白少爺也被神經大條的牛柔綿氣得頭疼。
楊淳勉也耳聞了這些謠言,不過他卻不以為意,心裡反倒有幾分竊喜。
中午,白少爺出於其他考慮,硬拉牛柔綿同他一起去樓頂吃飯。兩人一到餐廳,眾人便開始交頭接耳。牛柔綿想到自己臭名之下現在又加個誹聞,心中更是煩躁,她和這座寫字樓五行相剋嗎?此時議論聲漸起,原來是楊淳勉這位誹聞的另個主角到場了。楊淳勉毫不避諱的直接走到牛柔綿和白少爺這桌坐下,眾人議論紛紛。
白少爺壓住怒氣,沉沉的對楊淳勉說:「你多少要顧及下柔綿的名聲。」
「謠言止於智者,你何時也這麼在乎他人的看法了?」楊淳勉回道。
「我不在乎其他人怎麼看我,但是我在乎其他人怎麼看柔綿。」白少爺的口吻已然動怒。
「我同樣也在乎,但是悠悠之口,豈是我們避嫌便能避開的?」楊淳勉毫不示弱。牛柔綿見兩人怒目相向,為自己爭吵不休,終於忍不住了,站起來,大聲宣佈:「不是楊淳勉包養我!」眾人被牛柔綿突如其來的宣佈聲嚇住,就連牛柔綿也被自己的氣勢震住,隨即不知該如何下台,於是又乾笑著說:「其實是我包養他!」眾人大嘩,白少爺和楊淳勉兩人的臉則陰沉得嚇人。
白少爺生氣的拽著牛柔綿離開了餐廳,楊淳勉則繼續唉聲歎氣的吃飯。心裡想著,什麼時候這個女人才能不惹禍呢?
白少爺將牛柔綿拽回辦公室,關上門後,說:「柔綿,我知道你向來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你,但是社會不同於學校,你這樣的性子怎麼能行?」白少爺無奈的坐下。
「可我不希望你和楊淳勉為我爭吵,再說他們那些人,也不會因為我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而改變對我們的看法,我們又何苦在意他們怎麼想呢?」
白少爺輕歎了一聲,「柔綿,我這麼說你,你肯定不會聽的。這樣吧,你就為當為我公司名譽著想,將這個謠傳平息,如何?」見牛柔綿點了點頭,白少爺走過去,縷了縷牛柔綿的頭髮,歎了口氣,「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小孩子脾氣。」
牛柔綿出了辦公室,白少爺又自言自語道:「可我就不可救藥的愛上了你這個小孩子。我該如何對你,你才能明白。難道你愛他愛到眼中只能看到他一人了嗎?」
下班後,楊淳勉開車去接余姿絳,四人約好各自吃飯後在冰場前見。余姿絳上了楊淳勉的車後就將手機關掉了。楊淳勉本來想問及劉廉的事情,但看余姿絳雙目微腫,狀似哭過,便什麼也沒問。
白少爺和牛柔綿吃過飯後,見牛柔綿沒有帶手套,於是便開車去商場給牛柔綿選了一副棉手套。牛柔綿打趣的說:「我覺得幾年沒見,你變得跟我爸似的。」
「也不錯,我以後就接手你爸的工作得了。」白少爺給牛柔綿帶上手套。
四人在冰場前匯合後進入冰場。他們均是自小生長於北方,可惟獨牛柔綿一人不會滑冰。從一開始就緊緊的拉著白少爺不放,一副恨不得掛在白少爺身上的架勢,看得楊淳勉醋意大發,而余姿絳則能十分嫻熟的倒滑,根本不必楊淳勉教導。楊淳勉看了一會,終於忍無可忍,滑到牛柔綿和白少爺身邊,譏諷牛柔綿:「連小孩子都比你滑得好,虧你還是北方人。」
「北方人就得會滑冰啦,照你這麼說,南方人就都得會游泳。」牛柔綿叉腰說話的空,差點又要滑倒,趕緊象樹熊一樣扒住白少爺,楊淳勉看得更加妒意翻湧,說:「你這樣子一輩子也學不會,要大膽些。」說著,就拎過牛柔綿,讓她自己滑,牛柔綿忙捉住楊淳勉,楊淳勉心中暗自得意。
這時,余姿絳趕過來對牛柔綿說:「要不我教你。」牛柔綿和余姿絳一比,心裡突然不舒服了,撅著嘴說:「你們滑吧,我去邊上坐坐。」說著放開楊淳勉,可是腳下一滑,就坐到了地上。白少爺要扶她,卻被牛柔綿一把甩開,四肢著地,不顧形象,像烏龜一樣,向冰場邊爬去,邊爬邊嘟囔:「俺不跟你們玩了。」其他三人看得尼加拉大瀑布汗。
白少爺有些慍怒的看向楊淳勉,剛巧這時白少爺的手機響了,白少爺便走開去接聽電話。而楊淳綿則一直望著龜行至冰場邊的牛柔綿的後背影,自責不已。余姿絳看著楊淳勉和牛柔綿,心中竟有些許嫉妒,於是主動拉起楊淳勉的手,和他一起滑。
當白少爺接聽完電話回來,卻已看不到牛柔綿的蹤影,焦急的四處尋找,隨後又叫上楊淳勉和余姿絳一起尋找。三人找了一陣,卻忽然發現牛柔綿在冰場邊上的烤肉攤子那裡向他們招手。三人滑過去,牛柔綿此時臉紅撲撲的,熱情的遞給滑過來的三人每人一小碟刨冰,開心的說:「我請大家吃刨冰!」說著,自己率先吃了一口,享受的瞇起了眼睛。楊淳勉和白少爺都知道牛柔綿喜歡在冬天吃冷飲的怪癖,因此都跟著吃了起來,余姿絳見其他人都吃了,也淺嘗了一口。楊淳勉吃了幾口覺得味道不錯,又吃了一大口,不料卻被一粒沙子硌了牙,忙吐出來,問牛柔綿:「你從哪兒買的刨冰啊,竟然還有沙子。」
「誰說買的?是我自己做的!」牛柔綿繼續吃著自己那碗。
「你自己做的?」白少爺和楊淳勉同聲問出,兩人立即有不祥的預感。
「嗯!」牛柔綿指了指兒童冰場,「和小朋友們一起挖冰玩做的!」
余姿絳此時手裡的碟子已然掉在地上,楊淳勉則一臉懊悔,暗罵自己,都這麼多次了,怎麼還沒學乖。白少爺則是寵溺的看著牛柔綿,見牛柔綿專心的吃著她自製的刨冰,白少爺也優雅的吃起來。楊淳勉見白少爺繼續吃,隨即激發了他的鬥志,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也開始猛吃,邊吃邊吐著沙子。結果竟是楊淳勉第一個吃完!看得余姿絳呆呆的不明狀況。
牛柔綿吃完,還不忘向賣給她果汁和一次性碟子的烤肉攤大叔道謝。其餘三人討論後,決定打道回府。
白少爺送牛柔綿回家的路上,說:「柔綿,我明日有急事要趕去上海,不過一定會在晚上趕回來的。」白少爺清楚的記得明天是牛柔綿的生日。
「去上海?那順便給我捎些王家沙的奶香麻餅和酒釀園子回來,其實我覺得還是那裡的雞湯陽春麵最好吃。」
「柔綿,不如你和我一起飛去上海,算為公司出差?我在上海給你過生日。」白少爺不敢保證能在牛柔綿生日前趕回,而他又不想錯過她的生日,另外每當想到牛柔綿和楊淳勉住在一起,就讓他梗刺在心。
「你竟然還記得我的生日!白少爺,不枉我和你兄弟一場啊,也不枉當年我高中請你們到我家,特意給你們做面吃了!」牛柔綿開心的拍著白少爺的肩膀,隨即又有些犯愁的說:「不過我剛進公司,就同你去上海,雖然我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但是我想其他職員心裡一定會難受,我還是在北京等你吧,如果你實在趕不回來,我就拉著楊淳勉陪我過。」白少爺心中一緊,咬住嘴唇。
臨下車前牛柔綿突然發現新手套丟了一隻,猜想是做刨冰時丟在冰場了,非常焦急,白少爺安慰牛柔綿:「沒事,以後再買好了。」
「可是這是你第一次送我東西,說不定明天你來不及送我生日禮物,這件就算是生日禮物了呢。」牛柔綿越想越難受。
「明天也一定會送的,而且以後還會送第二次,第三次,所以沒關係了。」白少爺雖然嘴上這樣說,心中卻隱隱不安。
送牛柔綿進公寓後,白少爺開車直奔滑冰場,可是遍尋了兩遍仍是沒找到那只丟失的手套,直至冰場關門,白少爺才頹然離開,心中總有一種不吉利的預感。
楊淳勉將余姿絳送至她家樓下後,余姿絳目送楊淳勉開車離開,轉身剛要上樓,卻被一人猛然拉住,余姿絳回頭一望,竟是劉廉!
「姿絳,你為什麼不開機?為什麼不聽我解釋?難道你已經決定和楊淳勉在一起了?」劉廉說到此處,手下不覺力道加重。直到余姿絳吃痛的甩開他,他方才驚覺。
「劉廉,解釋過多就失去了信服力。你的解釋在我眼中已等同於掩飾,所以根本無須再聽。我累了,愛你讓我感到從未有過的疲憊,我決定放棄了。今後你和誰在一起,不再關我的事,而我和誰一起,也同樣與你無關。所以,關於你的求婚,我的答覆是,很抱歉!」劉廉望著漠然走過的余姿絳,眼中溢滿痛苦。
楊淳勉回到公寓後,拿出他新買的英語聽力書籍,坐到客廳。牛柔綿從屋內出來時,果然成功的引起了牛柔綿的注意力。
「立志學鳥語了?」牛柔綿走過來看了看書的封面。
「嗯。你幫我聽聽這教材對我是否適用。」
「好!」牛柔綿爽快答應。一段錄音後,楊淳勉問牛柔綿:「難不難?適合我嗎?講的什麼內容?」
「不算太難,不過對你個初學者來講還是困難了些。講的大概內容就是,一個人中了獎券,得了冠軍,文章分析他中獎後的心態以及由此而引發的對銷售心理的討論。」
「哦,這麼回事啊,看看答案怎麼說。」楊淳勉迅速翻到那篇聽力的答案。兩人一看,立時愣住。
*_*關於猩猩和狒狒的生活習性!
牛柔綿的臉剎時紅到耳根,楊淳勉也大笑出聲,喘著說:「還中獎冠軍和銷售心理呢!果然是鳥語!」
牛柔綿氣急敗壞的指著楊淳勉,說:「好!你特意找篇和冠軍這單詞聽著和差不多的黑猩猩文章害我下不來台!死黃黃,我明天就去報名空手道班!」牛柔綿氣沖沖的回了屋,一頭扎進被子裡,一直自詡英語不錯的她,明天可怎麼見人啊!
楊淳勉笑了半天,終於停了下來,仔細一想,咦?不對啊,我不是要討好牛柔綿嗎?怎麼變成這樣了?第二作戰計劃又慘遭失敗,還得罪了牛柔綿,逼她去學空手道了,現在該怎麼辦啊?楊淳勉似乎已看到自己那彷彿回到舊社會的水深火熱的生活前景,萬般苦惱的回了屋。
這一夜,四個人各懷心事,惟獨坐在馬桶上時才能心意相通,那就是怨惱那不符合國家衛生標準的牛氏刨冰。
寂寞生活中出現的愛情就猶如炎炎烈日下吃的刨冰,給人一種沁入心扉的清涼感,消暑解渴。
牛肉麵+陽春麵=冰激凌
早晨,牛柔綿剛出屋就見到楊淳勉,回想起昨日的大糗事,又羞得面紅耳赤,楊淳勉調侃道:「大早上怎麼臉就紅了?」心中也在暗笑昨天的事。
「我昨晚做夢吃棗吃多了!」牛柔綿撞了楊淳勉一下,進了洗手間。
這樣也行?!算你厲害!楊淳勉心中暗歎。
早飯時,牛柔綿問楊淳勉:「今晚回來吃飯嗎?」
「應該回來吃。」
「什麼應該啊!晚上一定按時回來!」牛柔綿見楊淳勉只是輕點了下頭,又特意強調了一下,「一定哦!」
「好的。」楊淳勉並未多想。
白少爺一早趕回上海,上海公司的副總林舞清從機場將他接到公司。忙碌了一天,晚上白少爺剛處理完事務,就要急返北京,林舞清詫異地問:「北京有急事嗎?如果沒急事,明天再回去吧。」
「有急事。」白少爺突然想起牛柔綿托他帶的點心,林舞清主動提出開車送他去買。林舞清心中十分明白白少爺為誰而買的點心,只是沒想到他連一日都不願在上海滯留,這讓癡戀白少爺兩年的她,心痛不已。白少爺對林舞清也心存愧疚。當年牛柔綿回國那次,兩人不歡而散,牛柔綿那時還說以後就在德國找個老公不回來了。白少爺自那日起心灰意冷,工作兩年後才漸漸可以不再想起牛柔綿。他明知林舞清的心意,卻因為牛柔綿的緣故一直沒有接受她。一個月前,就在他以為可以嘗試和林舞清發展的時候,卻突然得知牛柔綿回國的消息,那時他才發現,牛柔綿就像一顆深埋在他體內的子彈,傷口總是不停地破裂和癒合,有時表面上看他會以為自己痊癒了,可實際上只要不將之徹底取出,某一日,就會讓他再度痛苦,那就是心中想忘卻無法忘卻的疼痛。從王家沙趕往機場的路上,白少爺不巧地碰到因車禍而造成的長時間堵塞。
牛柔綿中午便接到父母祝賀她生日快樂的電話,一天好心情,下班後買了一個生日蛋糕和一瓶紅酒,準備回家做生日大餐。
楊淳勉下班後去攝影師那裡取了相片。回家途中接到余姿絳的電話,在電話中楊淳勉聽到余姿絳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且不時地抽泣,十分擔心,於是開車轉去余姿絳家。想起在家等他回去吃飯的牛柔綿,便打電話回去。「我不回去吃晚飯了。」
「早上你答應一定回來的。」
「可我現在有急事。」
「什麼急事?」
「姿絳好像有點事,我必須趕過去。回去再和你說!」說完,楊淳勉為避免遭到牛柔綿的轟炸,趕忙掛了電話。牛柔綿聽到滴滴的掛線聲,重重地將電話掛上。這時,電話又響了,牛柔綿抄起電話,怒聲說道:「不管多晚,你都得給我回來,12點前不回來你就完蛋了!」
「柔綿,是我,禮基。」
「白少爺,對不起,我剛剛以為是楊淳勉呢。」
「我現在在機場,剛錯過了飛機,三個小時後才有飛回北京的班次,恐怕我趕回北京時已是深夜。你的生日……」
「沒事,過一歲大一歲,有什麼好慶祝的,如果太晚就搭明天的飛機回來好了。」
「你等我,我一定能趕回去的!」白少爺語意堅決。
白少爺掛掉電話後,望著手中的點心,頹唐地靠在椅背上,他能趕回去嗎?真的能在今日捉住她嗎?將他所有的夢在今日變為現實?身側給他開車的林舞清也面色沉重。
牛柔綿看著自己精心準備的一桌酒菜,眼淚委屈地湧出,隨後恨恨地抹了抹眼淚,坐到桌邊,給自己唱生日歌,閉眼許願,吹蠟燭,然後切蛋糕,大口吃起來,心間卻被酸澀堵塞,眼淚不爭氣地大滴滾落。牛柔綿掃蕩之後,趴在客廳,呆望著電話,喝著紅酒。幾次拿起電話想撥給楊淳勉,可想到余姿絳又放下了電話。想到那次晚會,她怕即使說了自己生日,楊淳勉仍選擇余姿絳。
楊淳勉到了余姿絳家,看到來開門的余姿絳香淚漣漣,心中不免疼惜,眉頭緊皺。余姿絳見到楊淳勉眼淚更加洶湧,哽咽道:「淳勉,我懷孕了。我該怎麼辦?」說著,哭著撲進楊淳勉的懷中。楊淳勉也被這個消息震住。半晌,楊淳勉輕問:「劉廉的?」余姿絳點了點頭,「可是昨晚我已經和他徹底分手,並拒絕了他的求婚。我前天去他公司,又見到他和那個女人糾纏不休。」
「劉廉怎麼說?」
「我沒給他機會解釋。」
「姿絳,為了孩子,就再給他一次機會,聽他到底怎麼說。」
楊淳勉在余姿絳家一直勸解她,並承諾不將此事告訴任何人。直至余姿絳哭累了入睡,楊淳勉才輕手輕腳離開。路上,楊淳勉的腦中一直迴旋著白少爺那天關於1/2愛情的話,可他就是無法對余姿絳的痛苦袖手旁觀。
楊淳勉快至10點才回到公寓,進屋時發現室內一片漆黑,楊淳勉開了燈,卻不期然看到眼睛微紅的牛柔綿趴在電話旁,瞥眼看到桌上剩下的生日蛋糕和空酒瓶,立即明瞭,愧疚和心痛襲滿心頭。楊淳勉快步走至牛柔綿身邊,蹲下身,滿懷歉意地說:「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牛柔綿微抬眼皮,帶著幾份醉意,「你知道又如何?你會因為我生日而不去余姿絳那裡嗎?你會嗎?」楊淳勉一時語塞,牛柔綿看在眼裡傷在心中,「楊淳勉,你愛余姿絳嗎?愛她嗎?」經過了一晚,牛柔綿想讓自己死心。楊淳勉被問住,他愛余姿絳嗎?那是愛嗎?牛柔綿見楊淳勉不答,借酒意摸上楊淳勉的臉,直直地望著他,清楚地說:「黃黃,我不知道你的心裡到底愛誰,我只知道……」牛柔綿一頓,「我愛的人是你!」眼淚隨之湧出。
牛柔綿的表白讓楊淳勉心中掀起狂瀾,情難自抑,猛然吻上牛柔綿的紅唇,滿腔愛意傾洩而出。楊淳勉在牛柔綿唇上如饑似渴地狂吻著,舌頭探入牛柔綿口中翻攪,緊緊扶住牛柔綿的後腦。牛柔綿被吻得意亂情迷,攀住楊淳勉的脖子,也盡情地宣洩著壓抑已久的感情。兩人渾然忘我的熱吻漸漸使身體滾燙,如火般強烈的慾望灼痛著彼此的身體。楊淳勉將手移至牛柔綿腰際,力道漸漸加重,驀然將牛柔綿橫抱起身,重重地喘著粗氣,大步走入牛柔綿屋內。曖昧的皎月將兩道交纏的身影照成了纏綿,窗上的冰花漸漸融化……
楊淳勉緊摟著牛柔綿,瞄了眼地上那從牛柔綿抽屜中匆忙之中拿出使用的黑色保險套,歎了一聲:「這下是不成功,則成『人』了!」牛柔綿紅著臉在楊淳勉的肩窩輕蹭著,打趣道:「如果真不小心有了,孩子就叫楊意外!」楊淳勉心中又是一動,在牛柔綿耳畔輕聲說:「這是我今生吃過的最好吃的牛肉麵!」
「這也是我此生吃過的最難吃的陽春麵!」牛柔綿笑著應道。楊淳勉不以為意,溫柔地摸著牛柔綿的頭髮,「我用我身體中最男人的部分愛著你。」
「我用我身體最女人的部分被你愛。」
「我這是勞倫斯的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