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爺,你說我該怎麼辦?”牛柔綿愁苦地看向白少爺。
白少爺幽幽地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心中苦苦地想,我若知道,現在又怎會如此?
“這種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的痛苦,你是不會懂的。”牛柔綿輕抿了一口酒。
“我懂!”白少爺恐怕是最能體會牛柔綿此刻痛苦的人了,而且比她更多了一份難言的矛盾。“柔綿,如果你是覺得和他再住一起不方便的話,我可以給你安排其他住處。”
“請再給我來杯……”牛柔綿剛想向侍者加酒,白少爺卻生生打斷她的話:“你不能再喝了,至少今天不行。”見牛柔綿執意不肯,白少爺厲聲說:“你再喝……酒錢我不付!”
“果然了解我!”牛柔綿對侍者說:“幫我拿個空杯子。”
杯子送上來後,牛柔綿拿過白少爺的伏特加給自己倒了一杯,無賴地說:“我只要的空杯子,酒是你的。”白少爺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說,我條件很差嗎?和那個余姿絳比,我穿這件禮服不漂亮嗎?”牛柔綿又有些喝高。
“很漂亮。可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那我又不是你情人,你怎麼覺得我漂亮,他卻覺得我沒余姿絳好呢?”牛柔綿剛想再喝,卻被激動站起身的白少爺緊緊地抓住了手腕,牛柔綿奇怪地抬頭望著眼睛有些泛紅的白少爺。
“柔綿,我……”白少爺頓了一下,即刻平靜下來,說:“你不能再喝了,我們走吧。”說完,白少爺拉起牛柔綿,付了帳,離開了酒吧。
因為喝了酒,白少爺打車送牛柔綿回家。到了牛柔綿樓下,白少爺本想送牛柔綿上樓,但是牛柔綿笑著說她還沒醉到爬不動這幾步樓梯,白少爺抬頭望了下公寓,不置一語,上車走了。車開到半路,白少爺就結帳下了車。獨自一人走在冬日夜晚的街頭,看到地上的一顆煙蒂,猛然捶了下牆,掏出懷中本想今晚送給牛柔綿的項鏈,頹廢地靠在牆上。
劉廉先一步到了余姿絳的樓下,站在昏暗的角落,不停地抽著煙。沒多久,楊淳勉送余姿絳到樓下便開車離去。又等了一會,直到余姿絳的房間亮起燈來,劉廉才默默地離開。
楊淳勉將余姿絳送回家後,就匆忙趕回公寓,卻遲遲不見牛柔綿回來。想到牛柔綿和白少爺在一起,心中越發憋悶,坐立不安,時不時地向門口望去,最後索性走到樓道裡去翹首等待,誰知一不小心卻將門帶上,將自己鎖在門外。只著薄衫的楊淳勉在樓裡越等越急,不停地跳腳取暖。這時,他終於聽到樓下傳來牛柔綿和白少爺的聲音,楊淳勉想如果讓白少爺看到自己這副模樣可不行,正愁著找地方躲呢,幸好白少爺離開了。牛柔綿上樓後,就看到楊淳勉衣裳單薄地站在公寓門口,牛柔綿視若無睹地掏出鑰匙進了公寓,楊淳勉忙跟在她的身後進了屋。楊淳勉見牛柔綿對他不加理睬就直奔房間,情急之下,脫口問道:“你剛去哪裡了?”
“我去哪裡,用向你匯報嗎?楊先生!”牛柔綿頭也沒回,徑直進了屋。
這楊先生的稱呼讓楊淳勉覺得異常刺耳,心裡一堵,竟沖動地闖進了牛柔綿的房間。可進了牛柔綿的屋,見牛柔綿坐在床上仰頭看著他,他又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最後支吾道:“我說你為什麼還讓我給你買這件晚禮服呢,原來是為了和禮基一起參加晚會。而且你看看你今天,把姿絳的晚禮服弄成什麼樣。而且在廁所裡看到我的……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你到底還有沒有一般女人的覺悟?!”牛柔綿內心的火越積越盛,本來今天的事她不願再提起的,不想楊淳勉卻不依不饒,跑來挑釁,牛柔綿猛然站起身,凶猛的表情嚇得楊淳勉眨了眨眼,身子微向後一傾。
“就一件破晚禮服,我不要了,總行了吧!”牛柔綿也急了,不顧楊淳勉在場就將晚禮服脫了下來,憤怒地扔在楊淳勉的臉上。楊淳勉猛一見到牛柔綿裸露的胸部,頓時呆住,待他拿下頭上的晚禮服時,牛柔綿已經將黑絲帶纏在了胸前。“我看了你的一個長處,你也看了我的兩個優點,我們扯平了!”牛柔綿見楊淳勉目不轉睛地望著她胸前纏的黑絲帶,這讓牛柔綿又想起那條紫鑽項鏈,氣呼呼地說:“給我設計絲帶,卻給她買紫鑽項鏈。真是合理的不能再合理了。你不介意我留下這條絲帶吧?”
“晚禮服你都不要了,光要個絲帶做什麼?”楊淳勉見牛柔綿要將他們一同設計的衣服還給他,這心裡竟沒來由的一痛。這話聽在牛柔綿耳中卻誤解成楊淳勉連絲帶也讓她還給他。“上吊用!你個混蛋,你給我滾出去!”牛柔綿脫下高跟鞋扔向楊淳勉,然後將他推到門外,“砰”的一聲關上了門。楊淳勉正對著牛柔綿禁閉的門發呆,卻見牛柔綿打開一個門縫,將那條黑絲帶套在他的脖子上使勁地一勒,然後又重重地關上了門。
楊淳勉半天才回過神來,暗自懊惱,他原本是想向牛柔綿解釋余姿絳在晚會謊稱他們男女朋友的事情,現在怎麼被他弄成這樣?楊淳勉沮喪地回了屋,打開衣櫃,將牛柔綿的晚禮服掛在他的西服旁邊。想起牛柔綿方才的話,看著那條黑絲帶,想到電梯裡白少爺說牛柔綿也看上了那條紫鑽項鏈的話,他決定明日一早再去一趟那家珠寶專賣店。楊淳勉回想著今晚發生的一切,思潮起伏,遲遲不能入睡。最後想起西服內袋的那支綠玫瑰,將玫瑰放入一個高腳杯,擺在了床頭。
愛情就象香煙,縷縷的煙霧讓人有雲裡霧裡的舒暢感,但當愛情只剩余痛苦的時候,卻又象戒煙一般,明知對身體有害,甚至會要了自己的命,卻依然無法割捨,戒不掉的愛情如同戒不掉的煙,最後只能熏紅你的眼睛,傷透你的心肺。
牛肉面+陽春面=橘子
牛柔綿因飲酒過多,頭痛得一夜沒睡好。一早起來,想想昨晚對楊淳勉確實有些過分,於是去市場買了豬肘子回來,決定做水晶肘子。
楊淳勉起得也很早,本以為此時牛柔綿一定還在睡覺,想不到一出屋就看到在廚房中忙碌的牛柔綿,想到昨晚,楊淳勉也不敢主動過去打招呼,於是直接拐進了洗手間。
在洗手間,楊淳勉怎麼也找不到他平時用的電動刮胡刀,最後只得出來,問牛柔綿:“有看到我的刮胡刀嗎?”
牛柔綿從手邊拿起刮胡刀,笑著問:“是這個嗎?”
楊淳勉走過去,接了過來,邊刮胡子,邊問牛柔綿:“你拿我的自動刮胡刀干嗎?”
“刮豬毛!”楊淳勉的手頓時僵住,忍不住抱怨:“那以後讓我怎麼用?”
“死豬用過的,人就不能用了?該怎麼用就接著怎麼用好了,刮腿毛腋毛臉毛隨便你,我又沒給你用壞。”
臉毛?
牛柔綿又拿起一個拔眉夾,“我還用我的拔眉夾拔豬毛呢,但是買的這塊毛實在太多了,沒辦法才借你的刮胡刀用一下的。”其實,牛柔綿還有個私心,就是借用楊淳勉的刮胡刀而引起他的注意,從而希望早上兩人能夠和解昨天的事情。可見楊淳勉的態度,牛柔綿那點好心情又全被他打擊回去了。
楊淳勉深吸了一口氣,將刮胡刀放在廚房,“以後你繼續用這個刮豬毛吧。”
早飯牛柔綿煎了香腸和雞蛋,蒸了下剩下的四個狗頭饅頭。楊淳勉皺了下眉頭,他以前連隔夜的東西都很少吃,可這饅頭都已經做了兩天了,於是問道:“我不想吃饅頭,有餅什麼的嗎?”
牛柔綿白了楊淳勉一眼,拿起一個饅頭,去廚房用刀面狠狠一拍,嚇了楊淳勉身子往後一挫。牛柔綿將拍扁的饅頭遞給楊淳勉,“當餅湊合吃吧。”
楊淳勉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個煎蛋和一根香腸,嘴裡還沒嚼完,就匆忙穿上外套,拿上兩饅頭,說道:“我趕著去公司,你自己慢慢吃。”
楊淳勉到了樓下,揚手將狗頭饅頭扔進垃圾桶,扔完還拍了拍手,對著垃圾桶說道:“農民伯伯,我對不起您!”可是一轉身,卻看到樓上的牛柔綿正隔窗冷漠的俯視他,那眼神凍得他心頭一寒,忙回身去翻垃圾桶打算把那兩饅頭揀回來。
可巧這時來了個拾破爛的老大娘,見楊淳勉擠過來要跟她爭垃圾桶,忙用身體去擠楊淳勉,見楊淳勉還是不肯走,一扭屁股將楊淳勉給拱了出去。楊淳勉怒瞪著老大娘,老大娘捋了捋頭發,左手高舉棍子,右手拎著籃子,擺了個POSE,“小伙子,這方圓幾裡拾破爛的誰不認識我‘破爛一支花’孫大娘?想搶我的地盤?多少也得先換個象樣的行頭吧!”
楊淳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西服行頭,尷尬的說:“一支花大娘,我就揀兩饅頭。”說著,就探過身去。孫大娘將身體一橫,擋住楊淳勉,蠻橫的說:“一個饅頭都不行,再別提兩饅頭!”
楊淳勉也急了,和孫大娘兩人四目相對,兩人對峙的繞著垃圾桶走了半圈,最後楊淳勉終於在孫大娘那凌厲的眼神中敗下陣來,無奈的掏出50塊錢給孫大娘,“孫大娘,您厲害,我服了!我把這桶垃圾全買了還不行嘛?”孫大娘見錢眼開,一把奪過鈔票,讓開身子。
楊淳勉趕緊將那兩狗頭饅頭撿出來,一手一個,舉著饅頭,笑著轉身向樓上示意,可此時哪還見牛柔綿的身影。楊淳勉的臉一下就耷拉了下來,沮喪的將兩饅頭一邊一個,塞到西服口袋裡,悻悻的走掉了。
楊淳勉想著剛才牛柔綿那冷漠的眼神,這心裡澀澀的,於是開車直奔珠寶專賣店。店員剛開店營業,就見楊淳勉西服口袋揣得鼓鼓的,一副鄉土打扮的沖了進來。店員先是一怔,隨即才認出楊淳勉。
楊淳勉扯謊道:“我女朋友的項鏈昨天不慎丟失,所以我趕來買這最後一條。”店員將項鏈包好後,楊淳勉滿意的塞在懷中,離開了珠寶專賣店。
楊淳勉走後不久,白少爺也來到了珠寶專賣店,指名要那條紫鑽項鏈。店員熱情的解釋道:“昨天那位先生的女朋友將項鏈不慎丟失,所以十幾分鍾前剛開店的時候,那條項鏈就被那位先生買去了。”
白少爺若有所思的離開了珠寶專賣店,掏出口袋中攝影師那日給的傳單,考慮片刻後,拿起了手機。
牛柔綿剛看到楊淳勉將那兩個饅頭扔到垃圾桶中,心中一痛,趴在廚房的桌子上好一會,才起來繼續做水晶肘子,心情壞到極點。幸好不久,她便接到白少爺邀她一同去看攝影展的電話。若在平時,牛柔綿是肯定不會去看攝影展的,因為她知道一定不會發生什麼好事,但是心情煩悶,出去走走也好,於是和白少爺兩人約好在攝影展門口見。
楊淳勉到了公司才把兩饅頭掏出來,想想是自己好不容易從垃圾桶裡揀回來的,那狗頭饅頭樣子看起來又挺可愛的,於是放進了自己辦公桌的抽屜。
今天是周六,公司裡並無員工。在辦公室裡,楊淳勉滿腦子都是早上牛柔綿那讓他心寒的冰冷眼神,也沒了心思工作。正望著項鏈盒子發呆,這時接到了余姿絳的電話。余姿絳也是經由昨日的事情後,雖在家中卻心緒不寧,想起那日攝影師提到的攝影展,索性就打電話給楊淳勉,提議兩人去看攝影展散散心。
楊淳勉和余姿絳,白少爺和牛柔綿這兩隊人馬前後腳進入展覽館。
攝影展根據不同主題分為幾個展區。而一進館,迎面就是“上帝的完美傑作”的人體裸體藝術主題區。
牛柔綿一進館,視線就立即被眼前這個展區牢牢鎖住,忙支白少爺去買攝影展簡介,自己則先跑到東邊的亞當區,盡情欣賞裸男風采,那全神貫注的神情盡顯色女本質,遵從人“性”的目不轉睛的向西一路看過去。
剛進展廳,余姿絳就接到劉廉的電話,由於大廳過於嘈雜,於是余姿絳便跑至洗手間去接劉廉的電話。而楊淳勉也正是如魚得水,可以獨自一人暢游西邊夏娃區的人體藝術展區,那專注於人體藝術的眼神,充分體現出他揭開表面研究實質的科學猥瑣精神,可算讓他找到不穿胸衣又不是幼兒園的地方了,找到組織的楊淳勉忠“心”的體會著作品,向東側行。
牛柔綿和楊淳勉兩人的視線粘在畫上,無暇分神,色瞇瞇的眼神和垂涎的神情如出一轍。兩人各自從亞當區和夏娃區向中間的伊甸園區相對而行,漸行漸近。直到突然撞到對方,兩人忙向對方道著歉,可就在抬起頭看清對方的時候,兩人同時一怔,這情景仿佛就是那日在電梯中相撞的一幕的重演。
楊淳勉和牛柔綿隨即動作一致的側頭看了眼展品,再回過頭看了看對方,然後同時各自退後一小步,伸手指著對方,異口同聲的說:“你個色狼(女)!”
這時,白少爺和余姿絳也先後趕到,對彼此的意外相遇也是頗為意外。攝影師見到他們四人,便熱情的過來打招呼,主動引他們到“冬日的粉色愛情”主題區。展區兩張相片巧合的挨在一起,這麼對比之下,讓楊淳勉和牛柔綿兩人看著更是刺眼。楊淳勉和余姿絳的那張相片被命名為“繾綣冬日”,而白少爺和牛柔綿的那張名為“融雪柔情”。
牛柔綿和楊淳勉先是湊近仔細的端詳,隨後側頭看向對方,眼中已然是無法掩飾的妒意。攝影師見他們四人竟然熟識,感慨道:“真的是好巧!”
“是啊!好巧!”楊淳勉和牛柔綿兩人應和道,二人帶著醋意和薄怒,彼此對視著。而余姿絳和白少爺則是滿意的看著照片,可是看到身旁的楊淳勉和牛柔綿的表情,兩人的表情隨即又沉了下來。
“你們兩對真是天作之合!”攝影師依舊陶醉於自己的作品,沒長眼眉的說,絲毫未注意到天氣已經轉陰,卻聽楊淳勉和牛柔綿兩人同時反問道:“是嘛?”攝影師這才向他們二人望去,這一看之下,立即就被兩人那凌厲的眼神攻勢嚇得打了個冷戰。
“天作之合?”牛柔綿指著白少爺,對攝影師說:“我和他是純潔的革命友誼,大師您從哪聞出來我們是天作之合的?”
聞出來?!攝影師看苗頭不對,頭上有點滲汗。白少爺見牛柔綿看向他,他回以苦澀的一笑,牛柔綿對他的感情仍懵懂不知,這使白少爺感到痛苦萬分。
“我和姿絳也是純潔的男女關系。”楊淳勉向攝影師解釋,實則為讓牛柔綿知道。
“都男女關系了,還純潔呢,你糊弄誰呢?”牛柔綿嗤之以鼻,又看向照片,酸酸的說:“繾綣冬日?大師,你沒覺得這個男人明顯破壞畫面美感嗎?”牛柔綿思忖了一下,對攝影師說:“這張照片應該叫‘人鬼情未了’”。
鬼?“融雪柔情?竟然拍到這個惡女這樣的表情,您能捕捉到如此珍貴的鏡頭,果然藝術觸覺靈敏。”
“還藝術觸覺呢?你懂藝術嗎?剛剛在伊甸園區又是一副狗見到骨頭的饞相。”牛柔綿毫不客氣的譏諷楊淳勉,想到早上那兩個饅頭,更是新仇加舊恨。
“你還不是一副貓見了魚的德行。”楊淳勉也不甘示弱。
“我那是出於對藝術的崇拜,同時對裸體模特獻身精神的崇敬。”牛柔綿辯解道。
“我也是出於對藝術的欣賞,同時對裸體模特獻身精神的欽佩。”楊淳勉照貓畫虎。
“你既然那麼欽佩,你怎麼不去為藝術獻身做裸體模特呢?”牛柔綿白了楊淳勉一眼。
“你不也崇敬嘛?你怎麼不去?你去獻身,我就去。”楊淳勉和牛柔綿兩人旁若無人的爭吵著。白少爺和余姿絳在一邊根本沒機會插話,兩人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好~你說的。”牛柔綿恨恨的瞪了眼楊淳勉,然後轉向攝影師:“大師,我決定為藝術獻身了!您什麼時候有時間?”說完,挑釁的看向楊淳勉。
眾人和攝影師均是一愣。楊淳勉也是萬沒有想到,可是話已出口,當眾反悔又不妥當,於是只得不情願的對攝影師說:“那……我也獻身吧。”一副壯士斷腕的壯烈表情。
“兩位不必如此,我有專業模特。”攝影師忙婉言拒絕,心想自己這不會是拍出禍來了吧,看這兩人的架勢,還是別拍的好。
“既然您如此說,我們也不好勉強,我們就……”楊淳勉正想順水推舟,誰知卻被牛柔綿生生打斷:“大師,您嫌棄我們不專業嗎?如此打擊我們對藝術的熱忱?作為一個藝術家能如此嗎?再看看我這就是披著被面也能做封面的身材,您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您讓我們情何以堪?”
小姐,沒這麼嚴重吧,明明是你們私斗,干嘛拉我下水啊!攝影師也是一肚子苦水,可見牛柔綿那咄咄逼人,不拍誓不罷休的架勢,他想索性就隨便拍幾張應付一下好了,好在他們兩人的身材還不錯,興許可以拍出滿意的照片來呢。
“那你們留下聯系電話,我們再約時間。”
“不行!我們就今天拍!”牛柔綿生怕這是攝影師的緩兵之計,指了指楊淳勉,不屑的說:“他就那麼點藝術熱情,說不定明天就燃燒殆盡了。”邊說邊還用手指甲比劃楊淳勉的那點藝術熱情。
白少爺一直默不作聲,此時終於沉沉的說:“柔綿,你不要小孩子脾氣。”
“我心意已決。”牛柔綿堅定的說。
“可是今天有展覽,展覽到下午5點才結束。”攝影師也快要被眼前這位牛小姐逼瘋了,她是不是得了瘋牛病?當天給她拍照片的時候,她的反應就異於常人,哎,我怎麼這麼倒霉,惹上了這樣的人。
“那我們就等你到展覽結束。”牛柔綿說完看向楊淳勉,楊淳勉認命的點了點頭。
隨後四人在沉悶的氣氛中心不在焉的看完攝影展,本想散心的他們此時反倒更加郁悶。
白少爺本想留下陪牛柔綿,可是牛柔綿卻讓白少爺先替楊淳勉送余姿絳回家。於是四人滿懷心事的在攝影展分手。
白少爺送余姿絳回家的路上,回想著方才攝影展上的一幕,楊淳勉的舉止令他起疑。良久,他終於問道:“余小姐,聽說你的那條項鏈昨晚丟失了?”
“沒有啊。你怎麼會這麼問?”余姿絳毫不知情。
“哦,是我弄錯了。”白少爺此時一切了然於胸,手緊緊的握著方向盤。
余姿絳和白少爺走後,牛柔綿和楊淳勉並排坐在一張長椅上等待攝影師,開始有絲懊悔,但事已至此,兩人均不願先行打退堂鼓。兩人就這麼默默的坐著,良久,楊淳勉率先開口:“你這個女人平時什麼都玩也就算了,現在竟然來做裸體模特,都說了你身材比誰也比不上,你還要自暴其短?”
“我自暴其短?你才是呢!一會照相的時候好好護住你的短吧!一看就是對自己沒信心。”牛柔綿不屑的瞥了眼楊淳勉。
楊淳勉聽到牛柔綿的流氓語言,側望著她,抽了口氣,不服的說:“我高大威猛,而且經常去健身房鍛煉,身上毫無贅肉,典型的運動員身材,我對自己沒信心?拍幾張都是經典。倒是你,不高的個子,沒什麼天然資源,還做模特?”
“身材主要看比例,你懂嗎?就你,還運動員?舉重的吧!我這黃金分割比例的人,那相片拍出來一定上下次的攝影展!”牛柔綿不服輸的反駁。牛柔綿話音剛落,兩人便突然意識到被展出的危險,心下一顫,兩人一致的垂下了頭,蔫了下來,不約而同的在心中想著,那還是拍得壞點吧。
隨後,兩人隨攝影師到了他的工作室。楊淳勉自然爭不過牛柔綿,成為了先獻身的那個人。攝影師本想讓牛柔綿回避的,可是牛柔綿辯駁道:“大師,我是以藝術的眼光看待這一切的,絕對不帶任何齷齪想法,難道您個藝術家要以世俗的眼光看待我嗎?那您怎麼能拍出超越世俗的真正藝術作品?我在歐洲留學的時候看過不少人體畫展,所以對性絕無那種狹隘意識。”攝影師被牛柔綿堵得不知如何回答,心想,怪不得瘋牛病呢,原來是歐洲傳來的。
牛柔綿又趁楊淳勉去脫衣服曖昧的向攝影師眨眼,說道:“您看我和他的關系能是一般的關系嘛?”
攝影師心想這位牛小姐為了能看拍裸體拍攝,竟如此竭盡所能,不禁從心底對楊淳勉同志表示了深切的同情。
這時,楊淳勉圍著一條毛巾出來了,見牛柔綿還在場,怒罵道:“你怎麼還在?”
牛柔綿見攝影師面露疑色,幾步走到楊淳勉跟前。楊淳勉見牛柔綿走近,心跳突然加快,緊張的拽緊了身下的毛巾。
“黃黃,該看的我也都看過了,前邊的,後邊的,我不都看過啦!為藝術獻身就要拿出點犧牲精神!”見楊淳勉不為所動,誓死堅守最後一道防線,牛柔綿使出慣用伎倆,又扔出糖衣炮彈,“你自己考慮吧,現在你獻身不讓我看,一會我獻身你也不能看!”楊淳勉立即動搖。趁楊淳勉動搖之際,牛柔綿快速的一把扯下毛巾,扔下震驚的楊淳勉,轉身走向攝影師,說道:“大師,開拍吧!”說著,嘴角已笑得高高咧起。攝影師心中暗想,女人是魔鬼的使者,怪不得當初在伊甸園,撒旦化身毒蛇來引誘夏娃,而非亞當呢。哎!
楊淳勉第一次做裸體模特,表情和動作都很僵硬,尤其是看到牛柔綿坐在一邊促狹的神情,楊淳勉越發的不自在。攝影師無法拍出滿意的照片,拍完一卷,只得再拍一卷。楊淳勉雖然一直沒再看向牛柔綿,但是他仍能感到牛柔綿那灼灼的目光,身體竟然漸漸的有了反應,忙尷尬的向攝影師說:“太冷了,您能給弄個熱風扇嗎?”
攝影師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楊淳勉,又瞥了眼遠處笑瞇瞇的牛柔綿,心中歎道,竟然被兩個色情男女無情的利用了!哎!失算!
雖然用上了熱風扇,但是楊淳勉的表現還是不盡人意,攝影師最後也失去了耐性,對牛柔綿說:“你在場,他無法很好的發揮。希望你能回避一下!”
牛柔綿想到一會就輪到自己上場了,腦子一轉,站起來說:“大師,我先出去了。你們慢慢拍。黃黃,你趁我走,好好發揮啊!”說完,沖楊淳勉俏皮的眨了下眼,氣得楊淳勉直翻白眼。
攝影師沒想到竟然這麼容易的請走瘟神,長舒了一口氣。而楊淳勉在牛柔綿走後,也不再拘謹,總算讓攝影師拍到幾張滿意的作品。
牛柔綿回來時,楊淳勉的照片已經拍完。已穿戴整齊的楊淳勉搓著手向牛柔綿走過來,一副不報此仇誓不罷休的表情。走近牛柔綿,學剛才的牛柔綿將眼瞇成一條縫,色瞇瞇的奸笑著說:“輪到你對藝術獻身了!”然後就拭目以待的望著攝影師,對牛柔綿即將到來的裸體秀已是迫不及待,心中口水泛濫成河。
在一旁的攝影師無奈的搖了搖頭,我那天到底拍的什麼照片啊,這一對色情男女才是絕配啊!隨即禮貌的說:“牛小姐,現在到你了!”
牛柔綿二話不說,立即脫下防寒服,一副要當眾脫衣的架勢。攝影師和楊淳勉立時怔住。牛柔綿正要掀起毛衣,楊淳勉突然有種要過去阻止她的沖動,這時就見牛柔綿笑呵呵的從懷裡掏出一盒東西,殷勤的獻到攝影師面前,諂媚的說:“大師,請您笑納。”
楊淳勉定睛一看,——
竟是一盒人參!
楊淳勉錯愕半晌,驚怒交迸之下,一把捉住牛柔綿的手,“你就這麼為藝術獻‘參’啊!”
“惱羞成怒了?我也沒非讓你脫光獻身啊!”牛柔綿痞痞的說,見攝影師呆住毫無反應,索性將人參硬塞到他懷裡,然後和木然的攝影師揮手告別。
楊淳勉又吃了個啞巴虧,沖著牛柔綿的背影心中大罵,你個死女人,賠我的貞操!隨後,摸了摸懷中的項鏈,暗自祈禱這個能鎮住那個女鬼!
楊淳勉轉向攝影師,掏出1000塊塞到攝影師手中,“您就當今天給我拍了套個人寫真吧,相片我過幾日親自來取,您千萬別交給剛才那個女人啊!”說完,還緊緊的握住攝影師的手,一臉的凝重。攝影師也回握住楊淳勉的手,無比同情的說:“這樣的女人太危險了,小伙子,你也多保重!”大有就義前的惜別之勢。
楊淳勉暗自計算著自從認識這女人以來損失的財物,越想越心疼。見到笑瞇瞇的趴在他的車前等候的牛柔綿時,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女人是吃定他了。
路上,楊淳勉和牛柔綿兩人均是沉默不語。楊淳勉起先還為獻身之事耿耿於懷,但又對牛柔綿沒有拍裸體照片感到慶幸。想到攝影展上牛柔綿說和白少爺並非情人關系,楊淳勉憋在心中很久的問題,此時終於鼓足勇氣開口:“牛柔綿?”
“恩?”
“你和禮基……”楊淳勉有些吞吞吐吐。
牛柔綿一想到楊淳勉原來也在意她和白少爺的關系,心中頗為快慰,裝作若無其事的說:“說了嘛,高中革命死黨。”
“恐怕這是你一相情願的想法吧。”楊淳勉幽幽的說。
“我有喜歡的人了。”牛柔綿低聲說。
“是嘛。”楊淳勉澀澀的說,心中一陣抽痛,沒想到竟是比余姿絳說愛劉廉更讓他難過。
牛柔綿見楊淳勉對她的話反應如此冷淡,怒從心起,“什麼是嘛,就是!你這個死黃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