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城的天空總是很晴朗,允澤的心情也是,因為允澤色的迷彩服上,今天是他結束兵役的日子,當然,他更渴望的是結束對銀波的思念。一直深信不疑,好的心情可以給他帶來好的運氣,無論是對銀波的愛情,還是對自己可以當上教師的理想。
這個秋季,天空並不蕭索,燦爛的陽光灑在了允澤墨綠
軍營外面站著很多已經等待多時的家人,臉上洋溢著幸福期待的表情,在向自己的親人招手,並和他們熱烈地擁抱。允澤心裡知道,不會有人來接自己,但是,他並不覺得悲哀,他的笑容和其他人沒有什麼兩樣,燦爛中透著無盡的喜悅。
允澤是一個永遠對生活充滿希望的青年。
一個漂亮的女孩朝著允澤的方向奔了過來,聲音酷似銀波:「親愛的、、、、、」
允澤本來已經趨於平淡的表情又在剎那間興奮起來,不過這個興奮的表情也僅僅維持了幾秒鐘,女孩跑近了,她不是銀波,當然也就投入了另外一個男人懷抱。
一輛大巴行駛過來,停在路邊,很多人趕了過去。允澤也想隨人流一起上車,但是卻遲了一步。允澤眼見大巴離自己遠去,他只好搭上了一班地鐵。
地鐵穿過了長長的幽深的隧道,黑暗中讓允澤很快地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允澤掏出了錢夾,銀波青春燦爛的笑臉映入了他的眼簾,照片上,銀波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頭髮隨風飄逸,像一株純潔的百合。此時,地鐵正衝出隧道,燦爛的陽光也灑滿了銀波的照片。允澤的耳邊響起了昔日銀波惆悵的聲音:「對不起,忘了我吧。」
允澤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之中。
一家很考究的咖啡廳。
賢實身著高貴優雅的黑色套裝,頭髮做得整整齊齊,臉上的妝也化得恰到好處。她正在急著給自己在美國留學的兒子羅長秀物色一個自己滿意的兒媳婦。而在和她談話的女人正是銀波的母親——綺子。咖啡廳的四周瀰漫著莫扎特的小提琴的四重奏,兩個女人討論著自己兒女的終身大事。
賢實自豪的說:「自從我兒子上了中學,我就已經看好了將來的兒媳婦,第一是學校老師,第二是受過良好的家庭教育。」
綺子顯得有些謙虛:「因為我們銀波還沒有拿到教師證,所以還不能說是老師。」
賢實笑了笑:「有了資格證就可以說是老師了,不是嗎?我兒子現在在美國讀書呢,很快就會回來了。你是怎麼把三個女兒都培養得那麼有教養呢?」
綺子說:「他父親從小就對她們要求的特別嚴格。現在她們還很怕他們的父親。」
賢實依然保持笑容:「所以說家庭教育是關鍵嘛。可唯一有一點兒遺憾的是您沒有兒子,家裡只有三個女兒。撫養她們是不是遇到過很多困難?」
聽到這些話,綺子感到有些窘迫,話有些不自然:「啊,啊,啊,是的。」
賢實又接著說:「對不起,希望您別往心裡去。聽說您的小女兒是在別的城市讀的大學是嗎?家就在漢城,可大學是在別的城市讀的,是不是意味著她的成績不是很好?」
綺子連忙解釋:「不是那樣的。銀波拿到了全額獎學金,她要靠自己的實力上大學。」
賢實聽了一陣驚喜:「是嗎?那太好了。為這事我還有點擔心,因為都說女兒的智商是受媽媽的遺傳。」
綺子更加窘迫了。
賢實趕緊問:「您沒什麼不高興吧?我是有什麼就說什麼的人,如果憋在心裡就會生病。」
說到這裡,賢實還有些疑惑,因為銀波已經遲到好久了。
允澤對銀波的思念卻是迫切的,他服役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報考教師證的單位來尋找銀波的去處,可是一無所獲。
允澤又從銀波同事那裡得到了銀波去漢城的消息,他知道銀波去了漢城,於是,馬上乘上列車,準備回漢城碰碰運氣。
咖啡廳裡焦急等待的綺子打電話給銀波,卻怎麼也接不通。她一邊等待,一邊自言自語的說:「哎呦,不接電話,又不出來相親。她到底想怎麼辦,如果讓爸爸知道了,又要發火了,這可怎麼辦啊。」
等得不耐煩的賢實湊到電話機旁,無意中聽到了綺子跟丈夫翰傑的抱怨:「還能怎麼樣?我這白等了半天。讓她姐姐金波打電話,又沒人接。還有,我不想再和那個女人說話了,別人有沒有兒子管她什麼事啊。我就沒有見過這種人,我實在忍無可忍了,我不管了,你就看著辦吧。」
賢實一臉尷尬地站在那兒。
一座普通的公寓,面積不大,陽光卻很好,有可以晾曬衣服的露台,一個面龐清秀,眼角卻帶著傷痕的女孩兒正在耀眼的陽光下晾曬著白床單。
這裡是銀波工作的地方,她已經和男友盛基同居兩年了,生活雖然清苦,不得不在外面打工,找一些兼職,可愛情還是成了銀波強大的精神支柱。銀波知道自己這樣離開家是不對的,可是她既害怕卻又想不出解決的辦法來。
因為沒有按時去相親,姐姐金波來帶銀波的處所來看望妹妹。
銀波無助的撲到姐姐的懷裡:「我該怎麼辦呢?爸爸一定很生氣吧?」
金波也很無奈:「什麼時候下班?」
銀波回答:「晾好那些衣服就好了。」
金波還是盡量勸銀波回家:「最好快點回去,你不知道爸爸有多生氣呢,這次你要小心點,明知道爸爸的脾氣不好。」
金波沒有久留,匆匆的離開。銀波望著金波的背影,重重地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