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真是個奇怪的東西,它是個工廠,有著被雕刻得整整齊齊的作息時間,好像一個個小格子,無懈可擊。學生們呢?每天早早去上班,晚上下班時已披星戴月。學習的場景像卓別林《摩登時代》裡那個著名的吃飯機器,對於老師安排好的精神食糧,要一一吞食,卻也著實疲憊。這一切很平穩,偶爾可能有小漣漪,但沒有大波瀾,人們安分地在工廠上班,在流水線
上一步步享受被製造成機器的過程。學校應該是在教怎麼讓學生成為一個完善的人,中國的學校卻是在教怎麼讓學生更像機器,聽話,做事麻利,心無雜念。學生被套在日復一日的學習中,但他們自己的生活絕對是和學習沒有一絲聯繫,下課,他們好像根本不知道世界上有學習這回事一樣地自由討論別的事情,奧運會中國又有多少枚金牌,昨天晚上看沒看球,周傑倫的新專輯怎麼樣。好像這才是他們的主業,每天的學習有點像應付,其實怎麼不是應付?但因為它已經形成了一種慣性,好像一頭老牛,你不給它打鞭子,它也會慢慢走,但只局限於慢慢走,不快,也不轉彎,只是沉默地,偶爾來點小埋怨地走著。
我的右胸長了個腫瘤,那是上帝送給我最美好的禮物,它在我身上呆了10多年,一直很安分。2004年3月24日,它終於發出了一語清脆的啼聲,硬是將我從這個工廠里拉了出來,在醫院呆了五個多月,不能回去,而且,或許還要在外面多呆一陣子。於是,我難得地擁有了在校門外的時光,我可以自由地思考,因為天花板實在是靈感製造機,古往今來,多少浪漫的故事都是詩人們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寫出的。我還可以自由地寫作,認識了許多平時沒時間認識的朋友,等等等等。而現在,當我貪婪地在工廠外面逗留一段時間後,我決定轉過頭,寫寫在工廠裡面的事情。工廠裡的工友們,工頭們,不要太詫異,因為我的眼中的光芒可很刺眼呀!
安特田·薩列瑞,舒伯特、貝多芬、李斯特的老師,他的學生的墓地都在中心,只有他在偏僻一角。子
尤
(2003年1月21日)
一切都給了它太多的創傷
我撫慰它,想看清那昨日的夕陽
子尤牆上的和卓別林的照片
(2004年10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