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治2年7月29日
都知道取經人苦,吃不好還能湊合著,穿不好也能將就著。就是著睡不好實在讓老子想踢人!
今天我們又得睡在山洞裡了……
唐三八:「悟淨啊,你去到外面找些乾草來鋪一下,為師好覺覺。
我很為難:「師傅,外面在下雨耶,濕草行不行?」
唐三八:「黑吊扯!你想濕死我啊。濕草上躺一夜還不被泡發了啊……這樣吧,你把行李裡的衣服都給我鋪上。」
我把衣服都鋪在的地上,師傅躺了上去,翻來覆去好像很彆扭。
「沒枕頭啊,悟淨,你把大腿借我用一下。」
「師傅,我沒大腿了……」
「什麼?」
「左腿二師兄,右腿大師兄枕著,人家已經睡了。」
「小賤人,敢搶我枕頭!悟空,你起來。你去山洞頂上吊著睡!」
大師兄聽話地吊在山洞頂上,跟蝙蝠似的。這回,我左右腿分別被師傅和二師兄枕著,我自己枕著九齒釘耙睡倒。
由於衣服都給師傅鋪了,我和二師兄直接睡在地上,硌得實在很難受。
「這是啥鬼山洞哇,地面這麼硌人!」我問。
「進來的時候我看了,這山洞叫『搓板洞』。」白龍馬說。
…………
「真想念床啊,現在要是有一張床,我非跟它血戰三天三夜不可,甭想拉開!」二師兄咬牙切齒地說:「想當年當天篷元帥時我睡的那床,那叫一個大呀!長八尺,寬八尺,高也是八尺,裡面能灌滿水,非常軟和,冬天還能加溫。都說我睡的就是水立方!……再瞧瞧現在睡的啥?……搓板立方!」
師傅也憧憬道:「誰說不是啊。要說舒服還得數我以前在白馬寺出家時的床。那是一張棕床。床框架是金絲楠木的,繃上棕絲。棕絲彈性很棒,還透氣。睡上去能聞到自然的芳香。我又鋪上十八層軟乎的褥子,那叫一個奢侈……就那,誰要是在十八層褥子下面放一顆豆子,我也會覺得硌得慌!」
「哇,師傅你身子嬌嫩得跟蛋似的∼」我說。
「別聽他扯,人家放得是Mr.bean(憨豆)吧!」八戒笑道。
白龍馬也參與夜談了,他說:「說到床,那還得是我們龍床最叱吒!身為三太子,我所睡之床更是講究。」
「怎麼個講究法?」大家都對龍床很好奇。
「什麼床架、床腿怎麼個豪華我就不說了,單說我們鋪的床墊……」白龍馬甩了甩尾巴,問我們:「你們吃過果凍嗎?」
猴沒譜說:「果凍?不就是凍柿子凍梨嘛。你們睡凍柿子上呀?」
白龍馬忍了一下:「不是凍柿子,是果凍,小孩愛吃的……」
猴沒譜:「哦∼你說的是那個呀,我們叫--水晶肘子!那東西是挺好吃,就是外面的塑料殼不好吃,難嚥。」
師傅不耐煩了,罵大師兄:「毛人,你們那些叫法太蠻荒了!白龍,別理他,接著說。」
白龍馬繼續說:「我們睡的床墊是用三份膠源蛋白+兩份奶酪+兩份奶油+兩份肉皮凍再加一份涼粉混合製成的,類似果凍但質地比果凍堅韌的床墊……這種床墊既爽滑又富彈性,睡在上面感覺身心都在融化。翻個身整個床會跟著蕩來晃去的,感覺妙個貓!餓了還能啃兩口。只要睡一次,就知道是我想要的!」
「哇!那一定很浪蕩吧!」二師兄讚道:「不過,這樣的床墊不是很容易變質嗎?」
白龍馬得意地說:「不用擔心,我們這種床墊是每天一換的!」
師傅:「你們家不是開銀行的就是搶銀行的!」
…………安靜了一會兒,師傅看了看吊在上面的悟空,說:「悟空,你咋不說話?你們猿人咋睡覺的?是不是用樹葉在樹杈上胡亂鋪一下就睡了?啊∼唏嘎唏嘎……」
猴歌淡淡地說:「在花果山的時候睡了好多張床一直不滿意。直到有一天,弄來了一個巨大的鳥窩,長得和『鳥巢』一模一樣!小的們用很多蠶在裡面吐絲,不准吐成繭,只准橫豎編著吐,不吐就打……絲吐到三寸厚時,床墊就成了,蠶絲床墊如巧克力一般爽滑。最讓我滿意的是,隨鳥巢還弄來了一隻碩大的毛毛熊,活的。那毛毛熊天天抱著我睡在鳥巢裡,真爽到牙齦!人家小女生睡覺摟『抱抱熊』,我這是『熊抱抱』!」
「大師兄,原來你對生活品質的要求這麼苛刻!你簡直就是猴子中的勞斯萊斯哇!」我贊。
師傅:「鬍子三,該你了。」
「哦……要說我在捲簾大將位上時,什麼高檔床沒睡過啊。什麼日本原裝進口的電動按摩床、德國原裝進口的機床啦等等……什麼先進睡什麼,可還是找不到那種感覺……那是一種溫暖、安全的感覺!這種感覺還是在我兒時出現過……
七歲那年冬天,我偷老爸香煙給我女朋友抽被他發現了,被罰在馬廄裡睡一夜。到了半夜,凍得我沒辦法,就在高高的乾草垛中間挖了一個洞,然後我鑽進這個洞裡,封上洞口……哇!整個世界彷彿只有我一個人啦。柔軟的,溫暖的乾草裹著我!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安全感和乾草香味包圍著我,我睡得比驢還香……
經過這一夜,嘿!神了,我臉上的黃褐斑不見了,面色一天天紅潤起來了……(八戒插話:「我靠,你這哪是睡草垛呀,是草垛睡了你吧!」)從此,我總是找機會睡馬廄,在老爸眼皮底下幹盡各種壞事,掐他心愛小鳥;抓他寶貝金魚……可惜他再也沒罰我睡過馬廄,而是改成罰我和愛啃手指頭加摳屁股的傻表姑一起睡。
後來,我有了自己的房子,沒買床,而是讓人在我臥室堆了一個乾草垛子……」
聽完我的發言,大家沉思良久……最後,唐三彩總結說:「悟淨,你就是個日本原裝進口的六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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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車室廣播:「旅客朋友們,開往北京的4444次列車由於天氣原因晚點六小時進站。站台上擁擠,請不要在站台上滯留、嬉戲、燒烤、藏貓貓……特別禁止在鐵軌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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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治2年8月1日
距北京奧運會開幕還有七天。距我們盤纏用光還有0.5天。
「最近化緣化到的盤纏怎麼越來越少了呢?是不是化緣的時候你們沒用禮貌用語呢?」師傅眉頭緊鎖。二師兄過去拿鑰匙把他眉頭鎖打開,回道:「這裡是個富裕的地方,可就是對我們和尚不太感冒。」
我反映說:「今天早上我去一個大戶人家化緣,好不容易敲開了門,出來一個老管家。
我說,施主,我是東土大唐來的和尚,今天來到你家化緣,驚喜不驚喜!?
他說,不驚喜,每天幾百個和尚來你家化緣,你驚喜得過來嗎?
我問道,幾百個和尚?你們這裡和尚成災吶!不過我們和別的和尚不一樣,我們只想要點吃的或者盤纏……
他說,不都是要吃要錢的嘛,還沒哪個和尚到這裡是為了和我跳皮筋的!你到底是要錢還是要吃的?快說。
我趕忙說,那就施捨點錢吧。
沒想到老管家說,我家主人說了,如果和尚要吃的,就給他錢;如果和尚要錢,就給他吃的。
哎呀呀,真是個怪物牙主人啊!他拿了兩顆花生米塞給我,說,省著點吃……說完就關門走人了。
師傅一聽,差點沒把臉摔地上,吼道:「居然還有這種人!換做我,就把花生米塞他肚臍眼裡!」
我接著說:「我拿著花生米,走到了下一家,也是一個大戶。敲門後出來的還是個老管家。
這回我就用禮貌用語了:您好,請你聽我說。謝謝您給我開門,打攪了對不起呀,希望您不要和我說再見!
他看了我一眼,不耐煩地說:要錢還是要吃的?
我一聽,這回可得吸取上次的教訓,既然要錢就給吃的,那我就趕緊回答:要吃的!
他說,嗯,這和尚真乖,我們家主人說了,如果和尚要吃的就給吃的,要錢就給錢。來,拿兩顆花生米走吧……
我腸子差點沒悔突突了!只好拿著花生米走到第三家。這家大門是紅色的,非常非常地紅,讓我想起了大紅褲衩高高掛!一看就知道肯定巨有錢。敲開門,出來的仍然是個老管家。
這次我把頭箍歪戴,說話口氣痞了點(十六分之一拍):get我、get我、get我puei∼(吐口痰)comeon……givemesomepiqi(脾氣)!get我、get我、get我插!……那邊的那個老頭……一看你就是個老頭……不要以為你是個老頭我就喜歡你……我唱你給我聽好了……喲喲喲我桑……我是,東土大唐來的……(這段繞舌,大家一定要練一下!)
可惜我這邊唱得牛逼轟轟,對方居然用一句話就把我秒殺了,他撂出一句:「CanIfuckyou?」!
我一看情況不妙,這老茬子也是道上的啊!就放軟了口氣:大爺,早啊?
他說:人長得黑就隨便說唱啊!幹嘛不去NBA,N一下呢?現在的和尚都他媽吸了粉了吧,要個飯還rap起來了!……快說,要錢還是要吃的,我沒時間跟你饒舌。
我就不信這次還要不到錢!不就是問我要錢還是要吃的嘛,這次就說兩個都要!嘿嘿。
什麼?兩個都要?老管家吃驚地看著我,彷彿他的陰謀詭計被我看穿了一般!
Hiahiahiahia∼這下得讓你出點血啦。
老管家表情突然風平浪靜,說:兩個都要是吧。你看,我家主人說了,這顆花生米代表著食物,而這顆呢就代表著金錢。今天我把它倆都交給你,你可真是賺到了……
喀嚓嚓!!!無情地閃電,輕輕把我劈醒。讓我的淚像雨水一樣冰……我接過花生米,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了第四家……
我還沒敲門,門自己開了。出來的又一個死管家。他居高臨下地藐視著我,那表情好像在說,小樣兒,你是新來的吧。
我還偏不信這個邪了,機智勇敢的我怎麼可能要不到錢呢!
這回我劈頭蓋臉問過去:你……你家有花生米嗎?
老頭說,沒有哇。
我一聽,歡到裂!!沒有花生米就勝利在望啊。急忙說:那請你給我一些錢和吃的吧。
管家為難地說:哎呀,錢和吃的都要?
我堅定地回答:是!
管家從容地說:我家主人說了,如果有和尚要吃的,就從家中拿些錢給他;如果他要錢,就給他吃的。可如果兩樣都要,我就得去鄰居家借……
什麼?你家主人腦子有屎,屎裡有蛆,蛆腦又有屎啊!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一道手續嘛!
他說,主人定的規矩我斷不能改。
我問:唉!那快去借吧……你找哪家鄰居借啊?
他指著說:主人指定的……林員外家。紅色大門那家……
紅色大門?!啊??!我cao,你們主人不是人!
不一會老管家回來,果然一手拿著代表食物的花生米,一手拿著代表金錢的花生米。
就這樣,我拿了八顆花生米回來……」
大家聽完我的講述,都已經泣不成聲了。師傅拍拍我說:「悟淨,難為你了。別生氣啊……那八顆花生米呢?
「我吃了一顆,另外七顆堵在七竅上面呢,要不然血早流乾了……」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