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治2年7月5日
叮鈴鈴鈴……遠處傳來一陣鈴鐺聲。
八戒不知從哪裡搞了輛自行車騎了過來,車轱轆都快壓成橢圓形的了,他還美得鼻樑冒泡。圍著我們轉圈騎。
大師兄見這麼帶勁兒,也跟著八戒屁股後面追。
「下來!」師傅喝道。
八戒一捏閘,自行車吱地一聲停在了原地,他腳卻沒沾地,動作灑得一塌。
師傅:「你從哪弄的車子?」
八戒:「鎮子裡有個商場做促銷,我用白龍馬換的。」
師傅:「混帳!你怎麼能用白龍馬換自行車!?階級情感被狗吃了呀?白龍馬跟了我們這麼久,就算是個馬桶也該處出感情了啊,怎麼能說換就換呢!況且人家是觀音大大賜我的座駕,也是要去西天修成正果的。你用它換了自行車騎,你叫我怎麼辦?」
八戒:「師傅,你心裡不平衡了吧。白龍馬說是你的座駕,你騎了幾回啊?說什麼騎馬顛屁股疼,成天讓大鬍子挑著你,馬還得我牽著。所以說白龍馬在我們這個取經別動組裡就是個累贅,與其牽著它,不如我換個車騎。
師傅怒睜雙眼,愣是把杏核眼睜成了西瓜核眼:「騎你奶奶個腿!我讓悟淨挑,是因為經常看他的擔子兩頭重量不平均走起路來亂晃,所以我才壓在輕的那頭以保持平衡。就算我不經常騎馬,取經路上能少得了白龍馬嗎?沒有他,我用誰的大牙嗑核桃?沒有他,我用誰的尾巴搽嘴?沒有他,牙刷難道要用豬鬃做?沒有他,我在你屁股上磨剪子吶?!
最重要的是騎白馬已經成為我的品牌形象了,這使我成為唯一入選巴黎盧浮宮的中國男和尚品牌!要是沒有了白馬,我和那些傻了吧嘰去印度取經的一般和尚還有什麼區別?妖怪吃錯人了怎麼辦?總之,Ican『tliveiflivingiswithouthe!你趕緊把白龍馬給我換回來,聽見沒有!」
八戒:「這樣吧,這自行車平時緊著你騎,你不騎的時候我再騎……」
唐三賤立刻轉危為安,又把西瓜眼瞇成了香蕉眼,微笑道:「讓我考慮考慮……嗯,就這麼辦吧,以後我騎自行車代步。其實吧,白龍馬的問題盤旋我好久了。現在很多城市都不讓牲畜通行,帶著他就不能進城,確實是個累贅。而且我也深深地感到用人家尾巴搽嘴實在有虐待動物的嫌疑,這餿主意不知道是哪個六葉子想出來的……」
我問師傅,以後不用我挑你了?
師傅答:你還挑上癮了啊。要不是你還能挑行禮,我讓八戒把你也換了……嘿嘿。他看了一眼大師兄,轉頭對八戒壞水直冒地說:「他們要不要猴子?」
…………
我又問:「階級感情我們還要嗎?我們丟下白龍馬,到了西天,佛主怪罪下來怎麼辦?」
師傅把杏核眼瞇成香蕉眼,笑著說:「既然白龍馬是個累贅,為了達成偉大目標只得把私人感情放到一邊。」
我心說,說到累贅,誰也沒你贅吧。唉,說不定是白龍馬自願的呢,我要是匹馬天天被這麼蹂躪早崩潰了……反過來一想,我還不如馬呢。
叮鈴鈴鈴……我的思緒被車鈴鐺聲拉了回來,大師兄已經蹬著車子上下翻飛了。
這是輛二八加重自行車,大師兄腿太短,腳夠不倒車蹬,只好把一條腿從大梁下面穿過去蹬,跟我們小時候偷騎老爸車的姿勢一模一樣。
「悟空你快別騎了,影響市容了都。」師傅笑著說,「我覺得騎這種車姿勢最帥的就是電影裡那些漢奸了,穿著黑大褂,留著中分頭,別著盒子槍,車子騎得一陣風……你別說,八戒的形象有點那意思了。」
我攔下大師兄,說:「哥,歇歇吧,小心腿走形。讓我也來試試。」
猴哥把自行車交給了我,我也好久沒騎了,摸著車把很親切。只見我單手突然發力將車往前猛地一推,自行車猶如離弦之箭唰地竄了出去!再看我,不慌不忙向前一躍而起,猶如離沸水之青蛙騰地飛上了天……鏡頭推近,我在空中翻了一個又一個的跟頭,還順便數了幾遍口袋裡的錢,自行車這才趕到我下方,我順勢落下,正中車座!整套動作完成得乾淨利落。
他們三個已經看暈了。二師兄讚道:「你簡直就是長大鬍子的劉旋嘛!」
「對,穿袈裟的郭晶晶!」大師兄說。
「嗯,黑臉霍爾金娜!」師傅拍手說。
我被誇得不好意思了,說:「還行吧,小時候跟姥姥學的。」
我把車遞給師傅:「師傅,給你。穿袈裟騎礙事,裸騎?」
師傅接過自行車,很緊張的樣子,說:「這真是個神奇的玩意兒,你看它只有兩個輪子騎起來卻不倒……這要是再裝一個輪子豈是更快更穩?八戒,再給它裝個輪子吧。」
八戒看出端倪,說:「師傅,你不會騎自行車吧?」
師傅嘴上很硬氣:「笑話!我不會騎?我騎車的時候自行車還沒發明呢!」說完,跨上自行車撲騰兩下就翻溝裡了。
我們把他拉上來,他說,剛才地上有條蚯蚓伸腿絆我,這才摔了跤……我再讓你們見識一下自行車王子的風采!
唐三翻再一次騎車向溝裡翻去……
我們又把他拉出來,他罵,靠貓的!這溝……溝裡地心引力比別處大啊。
我說:「師傅你就別逞能了,不會騎不丟人,我們可以教你。」
師傅:「誰說我不會騎!就是時間太長忘了。給你們一個機會,帶我複習一下還是可以的。」
二師兄拍拍師傅的肩說:「我來教你。學自行車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平衡,而平衡需要有足夠的速度。所以……看到前面那個山坡了嗎?從上面騎下來,你就差不多學會了。」
師傅很受啟發,推著車子就上了那邊的山坡頂端,遠遠地朝我們揮了揮手,示意他要下來了。
我們幾個邊打牌邊等他。過了半分鐘,師傅回來了。我們問:「這麼快啊?自行車呢?」
師傅:「後面呢。邪b!還倆輪子呢,居然沒我滾得快!」
…………
輪到我教師傅騎車了。我在後面扶著,幫他保持平衡。
我:「對,就這樣,慢一點。胳膊不要太使勁。」
師傅:「哎?有點感覺了。悟淨,還別說,你這麼扶著我好有安全感。」
我:「騎得挺好的,基本上會騎了。馬上就不用我扶了。」
師傅叫道:「啊!不行,必須扶著。我害怕。」
到了一片開闊地,我悄悄放開了手,師傅一個人騎了出去,騎得還挺好。
師傅:「悟淨,這自行車還真好玩,趕明兒再用悟空換一輛給你騎……嗯?你怎麼不說話?你放手了!我日你大大的……危險啊!……哎呀!哎呀,不行了,要翻了,要翻了……」
光!師傅本來騎得好好的,突然發現我沒有扶他,竟然嚇得亂晃起來,又瞄準那個溝悶了進去……
猴喜亂把師傅拉出來說:「師傅,這次我來教你,無痛學車法……」
師傅瞥了他一眼,說:「一邊尿去!」
八戒:「沒想到你這麼笨。不是我不給你騎,是你自己騎不了哦。」
師傅咆哮:「我不入地獄,誰也別想入地獄!什麼狗屁自行車!哪有騎馬好?你趕快去把白龍馬給我換回來!
二師兄沒辦法,只得去把白龍馬換了回來。
師傅見到白龍馬,愉悅地說:「白龍馬你可回來了。八戒居然幹出這樣的事情,我痛心啊。我已經狠狠批評過他了。回來就好,來,好久沒磨剪子了……」
長治2年7月8日
二師兄和我騎白龍馬出去化緣。我坐在他身後。
路上,豬大腸他俏摸地抬了一下屁股……「啊,爽!」
一股惡臭熏得我差點掉馬。
「你!放就放,幹嘛還要抬屁股。」
「不抬壓著放不出來呀。」
我想:「是啊,臀部緊實挺翹與否,看放屁抬不抬腚就可以了……生活中,大部分人的臀部都是扁平的,有幾個人能像林長治那樣擁有號稱被上帝親吻過的翹臀啊!所以,大部分人騎車的時候想放都得抬一下……小時候我坐在老爸自行車後座上,就經常被他這樣崩來著。」(註:經歷雷同,這也是作者小時候的惡夢!)
豬大腸陪笑說:「嘿嘿嘿……良p苦口!委屈你了。」
「是p三分毒,拜託你以後想放先預告一下啊!」
長治2年7月14日
今天是7月14日,一年一度的傳統佳節--鬼節又到了。千家萬戶張燈結綵,喜氣洋洋。企事業單位大門上都掛著紅色條幅:歡度鬼節……
當然,這都是鬼故事裡的情節。現實情況是…………鬼節沒人睬,鬼也不過。
這是為什麼呢?我問了幾個鬼。
「吊死鬼先生,節日到了,你為何不歡度一下呢?」
「歡度個屁!我都這樣了歡度得起來嗎我?」
我又問了吸血鬼:「嗨!節日快樂!吸血鬼。」
「你丫才是鬼呢!不就是和你們喝的飲料不一樣嘛,不帶這麼損人的。」
接著,我又找到牛頭馬面,問他們:「你們不過鬼節嗎?」
牛頭:「跟儂一樣,偶們五一、國慶等節日才放假,鬼節不是法定節假日,所以阿拉不過的啦。」
「你們也過端午?」
馬面:「是的哦,偶們端午也會搞個小粽子掐掐(吃吃)。儂粽子裡放蜜棗,火腿;偶們粽子裡包人的啦,不曉得多好掐呢!」
Any靠。我總結一下,鬼們不過鬼節要麼是因為自己是鬼,樂不起來;要麼就是不承認自己是鬼。反正鬼不過節也好,否則人就要遭殃了。就像朝鮮人過節狗倒霉是一樣的。
畢竟是節日,他們不過,咱過。晚上,我們師徒幾個找了片老墳灘,架起篝火,邊燒烤邊講鬼故事。
每講一個鬼故事,師傅都笑得前突後翹。想想也是,他這一路上啥妖魔鬼怪沒見過啊,鬼故事也就能當個笑話聽了。
一個故事接一個故事,最後,師傅也給我們講了個騷恐怖的鬼故事。剛說完,就見一個穿白衣服的人披頭散髮地從地下爬了出來,手裡拿了塊板磚,渾身發抖,紅著眼睛對我們哭嚎道:「賤貨!我看你們誰還敢再講!再講?……狗日的嚇死我了。還讓不讓人好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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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機樓廣播:「北京來的林先生,您兒子打電話來說,你家著火了!火已經被撲滅,叫您放心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