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事件薄 汜水關三英戰呂布 第4章 華雄VS張飛,史上二次臭味對決
    張飛很鬱悶。

    好不容易,千里迢迢趕到了這裡,汜水關已在望,洛陽即在其後不遠處,卻得整天悶在公孫瓚的營地內,好無聊啊。

    「我說大哥,那個長沙姓孫的傢伙,到底在搞什麼東東,聽說大軍開向汜水關已經有一段日子了,一點消息也沒有……」張飛對劉備抱怨。

    劉備無語。心想你自然是一點消息也沒有,人家探馬可是三天兩頭回報軍情,卻沒人給你回報,待在這營裡,能有什麼消息。

    「要輸就快點輸啊,怎麼一點都不乾淨利落,輸了好輪到我們上場。」張飛繼續著他的抱怨。

    劉備見張飛如此情緒低落,決定開導他一下:「他孫將軍輸不輸,其實和我們上不上場是沒有必然聯繫的。」張飛眼睛瞪了起來,奇怪道:「為什麼沒關係。」劉備笑瞇瞇地說:「這裡有那麼多諸侯,你怎麼知道就輪到我們出風頭呢。」

    「那樣啊,反正在我們上場之前,讓別人統統輸掉不就行了。」

    劉備笑得眼睛更加小了:「你這個想法倒很有創意,別人都輸光,就我們贏,這個風頭可出大了。」

    「就是就是。」張飛的情緒高漲了起來,眼睛裡發出光,正憧憬著己方大軍一片狼藉,四散奔逃,自己一人力戰千軍,力挽狂瀾,威風凜凜的景象。想到慶功宴上的大魚大肉,斗大的唾沫珠子當即就滴了下來。

    如果三人的大帳外此時有衛兵,聽到這樣的瘋言瘋語,一定當場摔倒。不過這幾天已經沒有幾個人會沒事在劉備的大帳外面晃悠,因為先後已經有五個士兵不小心聽見了劉備和張飛的閒聊,比方說從董卓的治國理念扯到家鄉小張姑娘的花花內褲,從主帥公孫瓚大人的武功扯到涿縣一年平均有幾個人對著城門小便。由於一般人對這樣的聊天方式和話題跨度無法接受,以至於常常驚訝過度不小心摔在地上,到目前為止共計摔去六顆門牙,未開戰先受傷。

    張飛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很緊張地問劉備:「那個叫董卓的不會太廢吧,不要被人三下五下就解決了。」

    劉備本來微笑著的臉忽然嚴肅起來,眼睛裡閃著憤怒的火光,額頭的青筋忽閃忽閃的,一字一句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不會,因為他有呂布。」

    「呂布?」張飛雖然不明白劉備的表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憑著野獸的直覺,他發現劉備現在很不爽,真的很不爽,不爽到了極點,自從認識劉備,沒見他這麼火過。

    張飛小心翼翼地問:「那個呂布,和大哥有仇?」

    劉備重重點了點頭:「血海深仇。」

    張飛又問:「是殺父之仇?」

    劉備搖頭。

    「殺母之仇?」

    劉備搖頭。

    「殺兄之仇?」

    劉備搖頭。

    ……

    ……

    ……

    第十七次,張飛努力想了半天,又問:「莫非是奪妻殺子之仇?」

    劉備盯著張飛,沒有搖頭,伸手揉了揉搖得發酸的脖子,說了一個字。

    「錯。」

    張飛抹了抹額頭上的汗,道:「不行了,我猜不出了。」

    劉備緩步走出大帳。張飛忙跟在後面。

    劉備遙望洛陽方向,彷彿能看到身在洛陽的呂布似的,眼中流露出複雜的神色。

    「多少年來,只有他,只有他一個人。」

    說到這裡劉備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彷彿說起了一件不堪回首的往事。

    張飛側耳傾聽,他野獸的直覺告訴他,他就要聽見一件不為人知的秘密,窺私慾膨脹到了極致,心中又是興奮又是緊張。

    「那一天,太陽已經下山了,月黑風高,是一個殺人夜。涿縣城門就要關閉了,我坐在城門口,正要回家,卻看見了他,他向我走來。」

    劉備低沉的嗓音娓娓道來,張飛手心都出汗了。

    「那時我不知道,他就是呂布,我只知道,我還有三打草鞋沒有賣出去,我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要把這三打草鞋賣給他。」

    張飛忽然覺得這個故事好像和他想像的有些不一樣。

    「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涿縣,來涿縣幹什麼,這麼晚離城又要幹什麼,我的心裡只有我那三打心愛的草鞋,我想他會是一個好買家,能把我的鞋照料好。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眼看就要出城了,我一下子跳在了他的面前,運起了我的攝魂叫賣魔音,開始了那天我最後一次作戰。」

    「可是,我變化了三種身法,五種步法,功力運轉到極致,那人卻左穿右穿,就活生生從我面前掠了過去,我的超強力叫賣也沒能讓他的腳步緩一緩,還大大的加快了,彷彿對我優美的音樂有一種天生的抗力甚至排斥。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生意失敗,慘痛的經歷讓我刻骨銘心。」

    末了,劉備又憤憤地補充了一句:「真是血海深仇。」

    「撲通。」這次終於輪到張飛摔在地上。

    關羽的聲音從營帳內響起:「好,終於復完盤了,這次一定能贏你,三弟,再來一盤。」

    關羽自從會了圍棋,就著了迷,老是拉著張飛下,原想痛宰這個無腦的義弟,沒想到張飛對圍棋有著特殊的感覺,就如同他剛剛生出來就會烤肉一樣,把規則搞清楚以後,關羽總是讓張飛七搞八搞的就被生吞大龍,敗得慘不堪言。關羽自忖智慧,大大的不服,每次輸完必復盤,然後拉著張飛再來。

    「三弟。」關羽叫道。

    張飛躺在地上還沒恢復完。

    「張飛。」

    還是沒反應。

    關羽跑到外面來,看見張飛正躺著,大叫:「小飛飛。」

    這是張飛從小被叫到大的名字,果然有反應。張飛晃著腦袋爬了起來,被關羽一把拉進帳去。

    劉備目送兩人進帳,心思卻又轉到了眼前的戰事上。公孫瓚原本說好一來就向各諸侯引見自己這位皇叔,可直到現在也沒動靜,心裡打的小算盤,劉備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了。引見給了各路諸侯,自己這個皇叔就跳到了檯面上,他公孫瓚對自己的影響力,自然小得很了,公孫瓚也不是個蠢人,不會一點看不出自己三人的實力,這年頭兵荒馬亂,能攏絡些有實力的人在自己手下,當然很好。

    看來要靠公孫瓚引見是難了,還得另想法子才行。

    想到這裡的時候,一匹快馬疾馳向公孫瓚的帥帳所在。馬上乘者身穿公孫軍傳令兵特有的紅色短衣,鮮艷奪目。

    劉備的眼睛亮了起來,看樣子有緊急軍情。戰局有變化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所有的諸侯都收到了來自前方的加急軍情。

    孫堅敗。汜水關守將華雄揮軍出關,直指此地而來。

    當各路諸侯和大將在中軍帥帳開會的時候,華雄正邁開一雙粗壯的大腿,急速地奔跑。天氣一掃前幾日雨天的陰翳,晴朗無雲,五月的太陽無遮掩直射而下。在華雄的身後,煙塵瀰漫,招搖的軍旗下,兩萬馬步兵以驚人的速度隨著華雄向聯軍所在的噯縣地界推進。

    當然,如果只是騎兵以這種速度推進,並不奇怪,奇怪的是跟在騎兵後的一萬五千步兵竟然也能跟得上華雄的速度,以大約每個時辰六七十里的速度奔跑,可稱得上是兵貴神速的典範。華雄創造這樣的奇跡只用了一句話:「哪個跟不上來,沒關係,我可以抱著他跑。」

    當然,每跑一段時間必須要休息一下,否則到達目的地就算掉隊的不多,步兵隊也統統沒有戰鬥力了。只是華雄在別人休息的時候仍然保持著高抬腿的運動頻率,並且把隨身牛皮水袋裡的水大口大口往嘴裡灌。

    華雄每次不小心被雨淋或被水澆之後,總會進行這樣的恢復性運動,讓自己的身體趕快出汗,以保持良好的殺傷力。而自從那天被祖茂的死士部隊用大糞戰法拼了個不分高下後,華雄就感覺自己仍有欠缺,必須努力提高,所以這一次的恢復性運動的運動量較之往常提高了一倍。

    汜水關之捷,消息傳回洛陽,董卓大喜,身邊文武百官一片感歎之聲。大家紛紛向董卓表示,那一十八路諸侯,本來個個能征慣戰,手下兵將凶神惡煞,橫掃一方,沒想到在相國的神威和華雄的臭氣下不堪一擊。當然,主要是相國的神威庇護,華雄才得以發揮其無敵之臭氣,更有人認為,要是沒有相國的神威,就沒有華雄的臭氣。總之,雖然聯軍的實力很強、極強、暴強,但和相國一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相國一直隱忍不發,給了聯軍許多機會,但是他們不懂得看看山水,還不退兵,該到了發威收拾他們的時候了。

    董卓原意是先守一段時間,耗了聯軍的銳氣,不料華雄竟然大捷,這回連一力主張慎重行事的李儒都建議趁己方士氣高漲,一舉破敵,遂命義子呂布率二十萬大軍出汜水,華雄改守為攻,為呂布先鋒。

    只是華雄這先鋒卻也沖得太快太早了一些,呂布本隊還要二日才到汜水,他已經擺出決戰的架勢,向噯縣迅速推進。華雄本就不是智將型,雖然有著用兵老實的良好習慣,也是沒什麼腦子並且因為生理原因遭受打壓的直接後果,這次過於輕易到手的勝利讓他對自己的自信心爆棚,董卓給他以前所未有的加勉鼓勵,並封為鎮國將軍,一躍而成為董卓軍中僅次於呂布的人物。至於那個讓他勝利的妙計到底是誰想出來的,已經不重要了。華雄相信,以這兩天的天氣,並且汜水關農民們對今後一段時期好天氣的一致認同,只要他臭氣所向,就算是聯軍的千軍萬馬,也不在話下。要是在呂布之前就再打一個大勝仗,甚至以少勝多,擊潰聯軍,那以後飛黃騰達,聲威將直逼呂布。

    事實上這只是華雄的一相情願,無論如何,有時外貌決定一切。

    廢話不多說(汗……),離開汜水關地區有一段距離後,原本混亂的風向開始穩定起來,華雄粘著濃密毛髮的濕脊背被風吹得微有涼意。竟然是順風,華雄心下大喜,心想英雄人物果然得天庇佑,這一下又要創造不世功績。

    戰鼓震天,雙方旌旗在風中急舞。十里外就聞到臭味的袁紹早就讓聯軍擺開陣勢。華雄身後直喘氣的步兵陣和雄赳赳氣昂昂的騎兵陣感覺到勁風撲背,對面黑壓壓的敵人個個眉頭大皺,眼見著風裹著前方主將濃烈的體味(這被華雄自稱為是「男人的味道」,以至於董卓軍中士兵沒有一個敢對自己的女人說自己有男人味)直撲敵陣,就彷彿眼見一條條無形的大便扔到了敵人的臉上,使敵人的臉開始扭曲再扭曲,簡直是暢快到了不得了。是以儘管雙方部隊數量有著不少的差距,聲勢上聯軍竟給吃得死死的。

    袁術像生吞半條大便一樣臉臭臭,他望著敵軍陣前那一身黑毛只穿著條短褲衩的熊狀敵將,心底暗罵:他媽的這傢伙難道有裸露癖不成,全身毛這麼長這麼密,這下要死了,給他比下去了。

    這樣想著,袁術悄悄縮了縮那雙穿了特製七分軍褲的細腿,上面的原本迎風飄揚的細黑毛在華雄黑毛的映照下顯得稀稀拉拉。袁術只覺得身前身後的兵士都在偷偷瞄自己的腿,然後在心裡和華雄的作比較,胸口一時大悶,瞪著華雄的眼睛厲芒一閃,動了殺機。袁術大喝:「誰去與我將那廝斬於馬下。」

    偏將越干躍馬而出,道:「待末將前去取其首級。」

    那邊袁紹正在暗自埋怨孫堅竟然沒有提醒聯軍,敵方竟然有這樣一個可以大面積抑制士兵戰鬥力的武將存在,雖曾聞華雄之臭名,但從未想過竟然厲害到這種程度,無怪乎孫堅要敗。其實華雄剛剛進行了雙倍運動量的恢復性練習,風勢又順,士兵又新勝,可謂天時地利人和三得,所以自從其臭氣必殺技初成至今,第一次發揮出如此巨大的威力。

    袁紹剛想找人試試前面那臭將華雄的底細,卻見表弟袁術陣中已然躍出一將,向己請命出戰,當下點頭同意。

    華雄見那越干手持三尖兩刃槍向己衝來,嘴角浮出一絲獰笑,看他衝到近前,氣運全身,一斂而發,全身毛髮瞬間像鋼針一般彈豎起來。越干只覺那原本就極其難熬的臭味一下子濃烈十倍,腦袋頓時一暈。黑色的斧光閃過,血光暴現,越干已然身首異處。

    聯軍一片嘩然,己方將領一合未交,竟就被斬於馬下,這是什麼武功?

    曹操的眉頭一跳。高手,高人,深不可測。

    這不是指正臭得耀武揚威的華雄,這種讓曹操微微有些心跳甚至不太舒服的感覺來自旁邊的公孫瓚東北餓漢步兵隊。

    那純粹是一種玄奧的感覺。比方說,你一個人正站著發呆,忽然感覺後背一陣發燙,心裡微跳了兩下,回過頭去,就見到一位讓你怦然心動的大美女正看著你,於是一見鍾情,白馬王子和白雪公主幸福地生活直到永遠……當然另一種可能是看見仇家正舉起大斧打算劈過來,趕緊滑腳開溜。人的精神神妙無比,經常會有超出常理的感應出現,而曹操深諳魅力之道,精神修養也高出常人甚多,在兩軍陣前,卻忽然生出心緒不寧心跳加快精神恍惚的症狀,雖只是微微一瞬即過,反應過來卻極為震撼。

    是什麼人給我這樣的感覺,難道說,是我命運中的另一半出現了?可是這軍中應該沒有女人才對,就算有女人,那也一定是生得五大三粗上陣和男人拚殺的女將。天,我怎麼這般命苦,竟然和這樣的女人有了感應,那下半生豈不十分淒慘。

    曹操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把目光投向左方公孫瓚那些眼光兇惡身體麻桿狀的步兵隊。

    他很快找到了目標,營養好的人在公孫瓚陣中總是十分顯眼。

    當然,那不是女人,而是公孫瓚軍旗下,與公孫瓚相去不遠,將不像將兵不像兵的三人組。首先進入他眼睛的是一個耳朵又大又長,長相忠厚的年輕人,約三十歲上下,正低著頭溫柔地摸著坐騎的鬃毛。

    曹操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他身邊的那兩個人吸引過去,長耳男左邊馬上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紅通通一張臉,長眉下是一雙狹而長的眼,眼睛亮而不耀,看其端坐馬上隨著馬的呼吸而上下自然搖動的身體,可知其不是武功平平,而是到了神而內斂的境界。

    再望向長耳男右邊那人,曹操頓覺一股山間野氣挾著一絲危險的感覺撲面而來,那是一個方臉,眉如黑掃帚,一雙大眼靈活閃動,塌鼻子小嘴的人,長得雖然不怎麼樣,卻渾身散發著一股氣勢,雖相隔這麼遠,仍可從中體味出其中的生猛凌厲。

    此時華雄已斬了第二人,可張飛與關羽卻對此毫不在意,目光毫不猶豫地對上曹操。「此人是個人物。」與曹操有著類似感覺的劉備剛才悄聲告訴關張兩人,這樣的真心贊語,可是不常從劉備嘴中聽見。

    曹操的眼光在關張兩人身上一掃而過,不欲與他們的眼神相對,打算回營後再派人細細打探這兩人的底細,心中卻忽然起一事。

    那兩個看起來深不可測的武將一左一右伴著那長耳男,隱然以其為首,而此刻面前沙場傳來的臭氣著實逼人,華雄威勢難當,幾乎所有人都皺著眉或捂鼻或運氣封了鼻竅,聚精會神地關注戰事。但那長耳男竟還有閒情摸摸馬鬃,除非他有怪異的戀物癖,否則又怎會是個普通人物。

    想到這裡,曹操眼中神光湛然,再次望向長耳男劉備。

    劉備抬起頭,衝著曹操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雖然曹操此時不在本隊,伴在袁紹身邊,但顯然劉備已然知曉其身份。

    最初的那種感覺立刻又在曹操心裡生起,眼中神光暴現又逝,最高深的微笑心訣流過腦海,聚精會神地還贈了劉備一個笑容。

    關羽張飛立覺不對,連忙把目光轉到戰場。劉備對上曹操的眼神,只覺一陣迷離,心神竟微微搖動,不由得暗叫了聲厲害,終於和曹操同時轉回頭去,關注他們最該關注的地方。

    第三個報名時自己號稱是冀北名將的成績,擋了華雄三斧後,終於也受不了華雄的臭氣,當即就把昨天的晚飯吐了出來。不過這成績倒也有一點了得,雖敗不亂,暗運一口氣把從胃裡反出來的穢物天女散花般地噴向華雄,期望藉著他閃避時留出的空隙,抽身而退。

    只可惜他想錯了,華雄黑臉上露出笑容,一付甘之若飴的樣子,猛撲向這種能讓其一身臭毛增加新口味的液體,隨手一斧劈了成績。

    閃電般連斬三人,聯軍震駭,士氣大挫。

    此刻袁紹、袁術、劉表都各折了一將,袁紹把目光投向曹操。曹操眼珠子一轉,催馬和袁紹馬頭並齊,一陣耳語。

    袁紹一愣,目光射向劉關張三人。

    公孫瓚雖也是諸侯之一,與袁紹關係卻普普通通,不在袁紹小團體之內,這一次對陣,東北軍與袁紹的聯軍本隊也有明顯的區別,袁紹本沒打算現在派這些餓死鬼什麼任務,只是壯壯聯軍聲勢而已,原想公孫瓚帳下哪能有什麼高人,現在望過去,卻也感覺劉關張氣勢不凡。

    這是自然,現在關張在劉備的囑咐下,各自擺出了自以為最帥的POSE。一個橫托青龍偃月刀,殺氣逼人,一個把丈八蛇矛高高舉起,作避雷針狀,一柱擎天;而劉備本人,則在馬上負手而坐,背挺得筆筆直,抬頭望天,頗有些孫堅的風範。旁邊的東北兵將見這三個人忽然之間變得好生奇怪,大是不解。

    有了曹操的大力推薦,又看到三人這不同凡響的氣勢,袁紹連忙讓傳令兵通知公孫瓚,請這三位中的其中一位出戰。

    「這下可以看一看你們到底有什麼實力了。」曹操暗忖。

    公孫瓚接令後心中大是納悶,怎麼袁紹連劉關張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卻為何指定其中任一出戰,雖然無奈,但也只好告訴劉備。

    劉備從仰首向天的姿勢恢復過來,向關羽努了努嘴,示意讓他去。

    關羽點頭,對張飛悄悄說了句話。

    張飛點頭,取過關羽的大刀,放到屁股下面,然後再還給關羽。

    關羽一催戰馬,從陣中衝出。

    只有劉備知道張飛幹了什麼,不由得暗罵關羽實在是狠毒,明明憑著自己的武功就可以穩勝華雄,還要搞這種陰招,沒辦法,只好替那華雄默哀了。

    現在,要解說一下關羽的青龍偃月刀。

    青龍偃月刀非刀。

    不要懷疑,有沒有聽說過公孫龍「白馬非馬」的論調。所以,青龍偃月刀不是刀,青龍偃月刀是一群刀。

    一群非常怪異、神奇、惡毒而卑鄙的刀。

    一個人如果內功練到了化境,可以把很多事情做好,只要他願意下一點功夫。但很多高手都不願意在武功以外的地方努力,那些所謂的旁門左道,不值得浪費他們練氣或練刀練劍的時間。

    但關羽不同,對關羽來說,這個世界上除了武功之外,有太多克敵致勝的方法,而用武功以外的方法取勝,正是他樂趣所在。所以,關羽對許多技藝都有涉獵,比如打鐵。

    以內力逼爐火,燒加鍛煉,不僅可以大大升高爐火的溫度,而且可以控制溫度,這是一般鐵匠所無法做到的。而以關羽的功力,對內力的運轉自如,在經過了十數天的學習之後,已經可以讓火勢隨心所欲地忽旺忽熄,而另一邊內力貫入伸進爐火鑄煉的兵器,更能密切感受及控制鑌鐵的變化,使之與爐火互動。關羽的青龍偃月刀,就是他自己打造的。

    關羽為自己打造兵器,考慮的當然不只是鋒利而已,他把自己的理念貫徹到了青龍偃月刀中。高手過招,一絲一毫的疏忽都可能導致敗亡之局,一柄大刀砍過來,通常要考慮在對手刀勢未盡的時候招架住,或者算準時間,等刀勢用老,後力以去新力未生的時候,閃過去反擊。可是,如果你以為架住了或閃過去了,卻忽然發現沒架住或沒閃過去呢?

    通常在勢均力敵的高手對陣中不會產生這樣的情況,但關羽運用他驚人的打鐵技術和超越時人的理念打造出的青龍偃月刀卻將改變這一切。

    試想一下,當大刀砍過來,被你招架住的前一刻,猛然刀身縮了三尺,成為一柄中短刀,豈不令你架一個空,用錯了力,只要出現一點點空隙,就是致命的。而當你認為你可以閃過去的時候,刀忽然長了三尺,那就大大的糟糕了。

    當關羽的內氣貫於青龍偃月刀中時,刀中的機簧就控制由心,什麼時候發動,發動到怎樣的程度,都能掌握得恰到好處。當關羽第一柄青龍偃月刀鑄成後,就找張飛來試刀。結果張飛看著眼前劈過來好端端一柄刀被自己的丈八蛇矛一碰,立馬就變成一條三截棍,末梢帶著刀鋒的那一截繞到了自己的背後砍過來,幸好張飛反應快,一俯身趴到馬背上,但留了好久的頭髮還是給削了一片去。張飛剛起身,那剛從背上蕩回去的三截棍竟在上空灑下了一片癢癢粉。張飛單手在馬背上一拍,蛇矛旋風般急舞,驅散癢粉,那三截棍卻又變回一柄長刀,力劈華山,「鐺」的和蛇矛相擊,竟也毫髮無損。身下那匹馬卻癢得直跳腳。

    等關羽第二柄刀鑄成時,再硬逼著張飛試刀時,張飛二話不說,直接用上了神屁功,三個若有若無的青色小球從張飛屁股後面飛出來,嗖嗖嗖向關羽飛去。關羽雖然立刻落荒而逃,心中卻很是滿意,自己的兵器已經有讓張飛直接拿出絕招來應對的本錢,從前彼此切磋,張飛是很少這樣做的。

    之所以要打造一群刀,有兩個原因。一是關羽的構想太多,而這些構想有些是完全相反的,不可能在一柄刀上表現出來,所以只好造好多把;二是萬一碰上了厲害對手,第一次交手沒能殺得了,被他見識了青龍偃月刀的厲害,那在第二次碰見的時候,就會有防範,但第二次刀不同,如果用老辦法防,就會吃大虧。比方說,有一柄刀的刀頭會變作暗器飛出去,機簧強勁無比,其勢一去無回,迅烈無比,萬一一擊不中,中段刀身會再伸出一個較小的刀刃,繼續作戰。也許有人逃過一劫,再次碰到關羽,就有了準備,一直留意著會飛出來的刀頭,刀頭終於飛了出來,但好像沒有上一次那麼猛,沒費力就躲了開去,卻未曾想這一次刀頭不是一去不回,而是連了一束天蠶絲在刀柄上,內力貫注下,飛出去的刀頭變了個方向又從背後殺回來……除非武功高出關羽一大截,否則這種誤判只有一個下場——死。

    目前關羽一共有十一把外觀完全一樣的青龍偃月刀,新的正不斷被製造出來,只有關羽搞得清楚哪把是哪把。現在,他拿的是編號為005的青龍偃月刀。

    華雄連勝三場,正在那裡志得意滿,把一身黑毛抖了又抖,正待大喝一聲:哪一個再來送死!卻猛然看見敵陣中衝出一騎,馬上大將身子微微向前側,一手握著馬韁,一手提著一柄一丈多長的大刀,心裡不由吃了一驚。

    在這樣的亂世裡,一個人要想出人頭地,風光無限好,絕對是要靠實力的。華雄能有今天,其本身實力的強橫起了決定性因素,這裡所謂的實力,不僅是說身懷何等驚人絕技,更包括無數次面對生死而培養出的直覺。

    危險!這樣的念頭在華雄心中一閃而過。對面那將離自己還有二百步遠,沛然的氣勢盡展無遺,觀其坐騎顯然不是什麼良品,但在全速奔跑的時候,四蹄的節奏仍分毫不亂,那麼長的一柄刀,怕有上百斤,用單手提著,重心卻掌握得非常好,多出來的巨大重量也沒有轉移到馬身上,否則這馬奔跑起來就不會這樣輕盈。就這幾點,此人的騎術與功力便不可小視。

    華雄一身功力急催,務要在關羽到達自己面前時調整到最好狀態。只是挾連勝之餘威,又仗著臭氣無敵,一身汗毛硬如鋼鐵,華雄絲毫未生退意,打算把這必定是敵方陣中頂尖的高手斬於馬下,然後乘著己方士氣如虹,一口氣擊潰聯軍。

    關羽已經逼近三十步開外,華雄故伎重施,全身功力猛然外放,一身長長汗毛「彭」的一聲鼓盪開去,灰黑之氣頓時把華雄裹在其中。華雄手中大斧舞開,斧風激烈,驚人的臭氣隨著斧風向關羽發動了第一波的攻勢。

    身為張飛的義兄,曾經見識過張飛練功時展露的震驚天地的臭屁,早已對次一點的臭氣培養出了一定的抵抗力(關羽和劉備從不會在張飛練功時靠近他,所謂見識也只是在三五百米見識而已,但就是這樣的距離,也比華雄之臭更勝十倍)。是以見到黑氣撲面,只是皺了皺眉,馬蹄不停,一頭衝了進去。

    一道匹練般的青色刀光照向華雄。「好快」,華雄心中震駭,左手大斧急架,「鐺」的一聲震響,華雄只覺左臂一麻,內力回挫,急忙抬右臂雙斧齊用,這才堪堪架住這一刀。

    只是華雄自以為架住了而已。華雄忽覺手上一輕,卻見那明明架住的大刀,刀頭向內一折,就像用斧支架一條軟鞭,架在中間,卻擋不住抽過來的鞭梢。青龍偃月刀長一丈三尺,這一下幾乎有六七尺長的刀頭連著刀鋒斜著劈向華雄的脖子。

    雙斧架著關羽的刀柄,已經來不及再作反應,華雄卻不驚反喜,心道你這純粹靠機簧發動的能有多大力道,砍到我的脖子上,又能砍斷我幾根汗毛?那時候你招式已經用老,輕易就取了你的性命。

    當下華雄氣貫頸項,打算硬接關羽這一刀。

    豈知關羽內力運轉由心,刀鋒劈下來的同時,刷的一道若有若無淡青色的刀氣先行從刀鋒上激射而出。與此同時,關羽的面容嚴肅無比,眼觀鼻鼻觀心,全心全意封住口竅鼻竅耳竅。原因無它,張飛剛才對著這把刀放了一個屁,這個屁一直被關羽用內力凝在刀鋒上,此刻變成刀氣全部送出。

    就如同冰雪見到烈陽一般,所有圍繞在華雄身邊的臭氣彷彿被這一道淡青色的刀光瞬間吸收,華雄只覺得一種生平從未感受過的感覺一下子充滿全身,胃裡的酸水隨著眼淚鼻涕冒了出來,原本凝集在脖子處的內力散了九成。

    只一眨眼的功夫,刀氣就劈進華雄毛髮濃密的脖子裡,原本黑得發亮的毛迅速轉成灰白,就像褪了色的花一樣,死氣沉沉。青龍偃月刀的刀鋒在下一刻彷彿沒有遭遇任何阻力般斜著劈入華雄的脖子,血光暴現。華雄哼都未哼出一聲,屍身摔落下馬。

    「鏘」的一聲,青龍偃月刀又恢復原樣,關羽撥馬急回,在張飛臭屁的味道未從華雄身體裡散出前迅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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