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公安局在他們到達的當天就為他們安排了去昆明的汽車。汽車在下午三時半從桂林市區出發,沿滇桂公路向西飛馳。
一路上但見奇峰挺拔,秀水縈迴,田野似錦,步移景換。駛出廣西境界天也黑了。汽車亮著大燈,並不減速。這輛濺滿泥漿的麵包車終於趕在八月二十六號的凌晨。風塵僕僕地開進了春城昆明。
找到昆明公安局,知道這裡已接到公安部的指示和桂林公安局發來的情況,從昨天傍晚即在全市部署查找那幾輛帶桂字頭牌號的卡車,在他們趕到之前已經有了下落。卡車是帶篷的,一共四輛,正停在一家公司的招待所裡,車牌號與桂林公安局提供的牌號完全一致。據初步偵察,車上已經裝了貨,全是一箱一箱的煙葉。何時啟程,去往何處,均不清楚。跟車的司機,一共八個,也都住在那個臨街有院的招待所裡。而他們的老闆關敬山,則不明下落,昆明市局正在查我。
天亮以後,李春強打電話向處長匯報情況。杜長髮跟昆明市局的幾個偵察員去招待所看看地形看看車。四輛車一上午都沒有動。吃午飯的時候,接到五華區分局的報告,在他們轄區的錦華大酒店裡,查到了關敬山的住店登記。
於是,昆明市局立即佈置了對關敬山的監控。也許是有了公
安部的通知,慶春看到桂林和昆明方面都非常支持,不僅出動大批警力,而且夜以繼日。這使她更加擔心和懷疑那幾位文字分析專家是否「秀才誤國」。他們只是憑了肖童從歐陽天的電腦中隨意調出來的那一頁賬單,便做出了如此玄而又玄的分析,跡近捕風捉影牽強附會。如果又是虛驚一場,那才真是勞民傷財,讓他們在兄弟局面前丟盡面子。
但是走到這一步,也只能往下走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是盯住關敬山。今天正是八月二十六日。
關敬山中午是在酒店裡吃的飯,飯後乘出租車離開了酒店。
他離開酒店後,杜長髮和昆明市局的技偵人員一道,秘密搜查了關敬山所住的客房,結果毫無收穫。如果真有兩千一百萬元現金的話,隨身帶不了,屋子裡也不會搜不著。
歐慶春和李春強一道,盯著關敬山的行蹤,尾隨在他後面像個遊客一樣遊覽了倚江臨海的大觀樓。站在大觀樓上極目滇池,煙波浩渺,一碧萬頃,風帆點點。下得樓來,穿堤岸,過通橋,走蓬萊仙境,畫舫遊艇。關敬山像是無事一身輕,那份悠哉游哉的閒情逸致,怎麼看也不像是做作出來的。出了大觀樓,他遊興不減,又去了不遠的西山,看古木參天,聽瀉澗流泉,如飽食終日的文人墨客似地沿山間石磴隨處測覽。慶春心裡越發狐疑,這哪裡像是有要事在身的行狀,他到昆明來會不會就是押車和遊玩?在關敬山離開西山他們跟蹤他回市區的路上,慶春把自己的疑惑去問李春強,李春強沉默不言。關敬山的那份閒在,幾乎把他們此行已經疲弱的信心,徹底地動搖了。
晚上,昆明市局佈置警力,在錦華大酒店和放車的招待所繼續蹲守監控。一夜無事。
二十六日就這麼無是無非地過去了。李春強的面色,也一分.一秒地變得難看。當二十六日夜裡十二點最後一分鐘走完之後,他甚至和杜長髮嘀咕說現在到了該認真考慮善後事宜的時候了。
慶春心裡也清楚,這事鬧大了,上驚了公安部,下擾了好幾個省市局,何以善其後呢?她想這事其實賴不著肖童,肖重只不過是把那文件拿過來讓咱們看看,是處裡那幾個搞文字分析的學究,紙上談兵才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但李春強的臉色多少像是給她看的,因為肖童送出來的虛驚已經是一而再,再而三了。
二十七日早上,天剛放明,停在招待所的四輛卡車突然一齊啟程。守候的偵察員用手持電話請示怎麼辦,應李春強的要求,昆明市局命令守候的偵察員進行跟蹤。
奇怪的是,關敬山並未跟車走,早上他只是到招待所裡來和司機們交待了幾句,便乘出租車去了機場,搭乘上午回桂林的飛機離開了昆明。
他們馬上通知了桂林。中午接到桂林公安局反饋回來的消息,說關敬山下了飛機從機場直接回了家裡,設與任何人發生聯繫。
聽到這個情況時,慶春和李春強等人正在吃午飯。她和李春強對視一眼,目光中都是絕望,並且幾乎都不敢往雲南省廳陪著他們吃飯的同志臉上看。杜長髮卻聰明外露,非要點破說:「瞧見沒有,看來咱們這趟又得和前兩次一樣,竹籃子打水白忙活了。」他呼嚕呼嚕地大聲喝著湯,歪著頭問:「隊長,咱們是不是也該打道回府了?」
不知是李春強的心情不好還是嫌杜長髮的吃相難看,他皺著眉板著臉答非所問:
「你喝湯別出那麼大聲兒成不成,顯得那麼沒文化!」
杜長髮知趣地不再發問,索性連湯也不喝了,衝著慶春做苦臉。慶春也繃著面孔裝沒看見。
每個人的心情都敗壞到極點。
飯還沒吃完,昆明市局的同志找來了,說跟蹤卡車的偵察員報告,四部卡車現在已到達開遠市,正在市區停車吃飯。市局的
同志婉轉地表示這四部車子不僅早已駛出了昆明地界,再往下走,馬上就要走出雲南省界,再這麼繼續跟蹤下去,確有困難。
「問題是我們只有一部車跟著,從昨天守在招待所到今天跟出去,他們已經二十四小時沒合眼了,汽油也不多了。路上車多人多岔口也多,跟緊了怕暴露,跟鬆了又怕丟,再跟下去恐怕是不行了。下一站可能是硯山,我們市局的意見,最多跟到那裡。
而且他們的目的地究竟在哪裡我們不清楚,也許是去桂林,也許是去廣東,也許是去貴州,到底應該通知哪個地方的公安局接手呢?即便請幾個省的省廳共同調集力量,這種在公路上的長途跟蹤也不大現實。」
這一番話說得幾個人默然無語。確實,車子再往下走就到了幾個省的交界,再動員幾個省共同出動警力沿途跟下去顯然不太現實。李春強一拍桌子站起來,孤注一擲地說:「乾脆,端了他!」
大家全一愣,杜長髮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隊長,咱們在北京可是有兩次都搞空了,這幾輛卡車上能搞出什麼東西來我看更是沒譜的事了。」
李春強像是決心已下,「既然走到這一步了,那索性就搞個放心,該採取的措施都要採取,不留後患。就是什麼也沒搞到,心裡也踏實!」
慶春也表示贊成:「我也覺得應該搜一下這幾輛車,別回去再後悔。」
李春強馬上撥了北京馬處長的電話。匯報了想法,馬處也表達了相同的意見。如果能跟蹤到底,查出目的地和收貨人,最好。如果困難太大不現實,對這四輛車也一定要搜一下,不管把握有多大,絕不放過一絲可疑。
省廳的同志當然也贊成馬上採取行動,一了百了。他們立即安排了車輛和警力隨同李春強等人沿公路全速追擊。同時昆明市
局也命令在開遠執行跟蹤任務的同志不能放棄,要他們發揚宜將剩勇追窮寇的精神,克服困難繼續往下跟。
中午李春強一行從昆明市區出發,一共三輛小車,拉著警報器,頌公路全速前進。一路上與在前面跟蹤的同志不斷保持著聯繫。晚上九點鐘他們趕到了滇桂交界的富寧縣。那四輛卡車正靜靜地停在一家旅店的院子裡,八位司機也就在這間略顯簡陋的旅店裡歇息。他們和當地公安局的同志經過短暫商議,決定動用武警,在晚上十點半鍾包圍了旅店。有的司機這時已經睡下了,有的還在盥洗,一個個張皇失措地被全副武裝的橄欖綠警察帶出臥室,帶到院子裡,然後交出了汽車的鑰匙。由公安局的司機連車帶人統統弄到了縣局大院。
縣局大院裡有個籃球場,四角豎著晚上打球的大燈。四輛卡車在燈光通明的球場上一字排開。八位司機中的六位押在二樓,由李春強逐一叫到會議室裡問話。另兩位被叫出來蹲在球場邊上,作為搜查的見證。
離開了春城氣溫便不一樣,富寧的這個夜晚悶熱難當。武警戰士們全都脫光了上衣,赤膊爬上汽車拆卸車廂的雨篷和被粗繩捆住的紙箱。紙箱東一堆西一堆放了滿場。打開的和沒打開的亂得難以分清。煙葉也被翻出來攤得到處都是。慶春和昆明來的同志一起參加幹活兒,只幹了幾下便大汗如雨。當地的同志笑著說,女同志靠邊站,男同志向上衝,回頭讓女同志給咱們唱支歌!慶春說,那我還是幹活兒吧,比唱歌強。杜長髮說,你還是上樓幫著李春強去問那幾個司機得了,這兒也不多你這一把手。
慶春站在場邊喘口氣,說:「也好,男女有別。」又囑咐杜長髮:「我估計搜搜也就這樣了。你盯著點,武警那幫小伙子動作太猛,你讓他們別把煙葉都弄散了,萬一人家有損失以後來索賠也是麻煩事。」
杜長髮點點頭:一剛才隊長都跟他們說了。可你看這麼多人
這麼多手,管得住嗎,這些小伙子哪知道咱們還想『留有餘地』呀。只能盡量和他們說吧。』」
兩人說著話,慶春正要轉身上樓,忽聽有人發出驚天一喊:
「找著啦!」她和杜長髮全都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向喊聲跑去。一群汗油油的興奮的光背圍著一個紙箱。、七嘴八舌地大聲議論著那箱裡的東西。杜長髮替慶春扒拉開一條縫,慶春探進身去,她全身的汗毛孔豁地擴張了一下,她清楚無誤地看見在那紙箱裡,在被扒開的煙葉下,齊齊密密地排列著一塊塊像磚頭一樣大小的東西。慶春一看見那熟悉的賽璐玢包裝便意識到勝利。昆明市局的一位幹部下手取出一塊,剛撕開一角,手指頭馬上沾了些粉末,那粉末飄飄灑灑地落在地上,白得刺目!
市局和縣局的同志衝上二樓,把正在接受詢問的六名司機和球場邊的兩位,一併銬起。八隻喉嚨頓時齊聲喊冤,喊得聲淚俱下。歐慶春看見李春強從會議室裡衝出來,站在二樓的露天走廊上向這邊張望,她衝著他把右手高高舉起,那手上托著的,是一包高純度的精製海洛因!
在司機們的哭嚎和武警戰士勞動號子般的吆喝聲中,所有紙箱全被打開了,煙葉子被無所顧忌地灑得滿場都是,每發現一箱毒品大家就歡呼一陣。共有十五隻箱子裡發現了那些包裝嚴整的毒品。這十五隻箱子全部是從一部卡車上卸下來的。搜出的毒品被運到樓上的會議室裡,整整齊齊地擺在桌子上。稱重的結果令人瞠目,居然有九十五公斤!望著這價值兩千多萬元的戰果,大家額首相慶,談笑風生。有人抱來幾個大西瓜,當場切開。又有人再次提議要慶春唱歌,大家隨之起哄。慶春沒有應,她甚至連笑都沒有開懷地笑一下,她站在堆得高高的海洛因面前,只是在心裡歡呼,為自己,為新民,也為肖童!
李春強在隔壁屋裡激動地給馬處長掛電話,向他報告富寧大捷。慶春想這消息如果現在肖童也知道該有多好,但只是想想而
已。
儘管大家疲憊至極,但勝利之夜所有人都了無睡意。吃完西瓜落完汗,便分幾組突擊審訊了八個司機。桂林方面也在凌晨採取行動,拘捕了正在熟睡的關敬山。
對司機和關敬山的審訊分別在富寧和桂林同時進行,清晨太陽升起,李春強和桂林方面在電話裡溝通了情況。放下電話後他眉頭不展,因為兩地的審訊結果均不理想,讓人無法滿意。
關敬山和他手下的司機全都矢口否認與這批巨額毒品有任何牽涉,每一個人都做出被冤枉死不瞑目的表情。司機們說我們只是開車拉貨,出力氣掙工資養家餬口。貨不是我們出的,也不是我們收的,連裝車都不是我們幹的。我們怎麼知道這煙葉裡還藏著「大煙」呢。
關敬山說,這貨是廣東粵力達公司訂了出口的,供貨的雲南石橋貿易公司也是他們自己找的。我們環江運輸公司只管運輸,運到廣州交貨我們就沒事了。我們也不知道怎麼車裡會藏了殺頭的東西。
審訊的結果上午向北京做了匯報,公安部很快便通知廣東和昆明方面,拘傳了廣州粵力達公司和雲南石橋公司的負責人。石橋公司和粵力達似乎更是坦然,一個說貨是我們供的,可供的是正宗的雲南煙葉,不是從鴉片煙裡提煉出來的海洛因。另一個說,境外一家公司要貨,境內一家公司有貨,我們公司有進出口權,做做轉手生意,代理進出口的業務,別的一概不知。
兩個方面的訊問結果都通過北京傳到富寧。無論是雲南的石橋還是廣東的粵力達,都拒絕對運輸途中查獲的毒品承擔責任。
但在富寧的李春強和歐慶春他們看來,毒品幾乎可以肯定不是在運輸途中上的車。因為一路上昆明市局的跟蹤車從沒掉過鏈子漏過梢,沒有發現有半途裝貨的情況。
對石橋公司和粵力達的審訊結果傳到富寧以後,慶春和李春
強、杜長髮一行,隨武警部隊一道將九十五公斤海洛因及八位涉嫌的司機押至了桂林。儘管在審訊和訊問中每個當事人都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但案情畢竟還是有了一些眉目。
最關鍵的是兩個情節:第一,司機們交待,他們的車在石橋公司裝完貨以後,老闆關敬山沒有著急讓他們趕路,而是讓他們在昆明休息到八月二十七號的早上。在二十六號的早上關敬山自己借用了一輛車說是去昆明北郊的黑龍潭公園玩,中午又還了回來。他用的這輛車正是搜出毒品的車子。另外,從關敬山的家裡,搜出了一張八月二十八號去廣州的機票。因此可以假設,他二十六號上午把一輛車借出去,在十五箱煙葉中塞進了毒品。而二十八號他又準備趕到廣州去交接這批毒品。
第二,廣東粵力達公司反映,這批煙葉的求方和供方,都是廣州紅髮公司聯繫的,運輸也是紅髮公司自己找的環江運輸公司。只不過紅髮公司沒有進出口權,因此找粵力達做代理。粵力達一來可以收取代理費,二來可以擴大本公司的年進出口額,何樂而不為?紅髮和環江又都和北京大業公司有投資關係。這兩個情況使整個兒案情不言自明。
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證據,那就是富寧大捷的最初動力,——肖童從歐陽天的電腦裡竊取的那張「現金賬單」。
廣州市局拘捕了紅髮公司的負責人,紅髮的負責人也同樣否認與這批毒品有關。根據馬處的意見,紅髮的負責人和環江的關敬山均留押當地,由當地公安機關繼續審訊攻心。李春強則率領慶春和杜長髮班師回京,解決這個販毒集團的老巢,歐陽天的「大業」公司。
因為是旅遊旺季,返程的機票最快只能搞到九月三號的,九月二號他們便在桂林休息。當地公安局的同志就安排他們去游了漓江。
他們清晨乘了遊船,從疊彩山,象鼻山順流而下。一路上的
漓江,水波不興,平滑如鏡,兩岸奇峰異洞,如詩如畫。杜長髮站在船頭的甲板上,和桂林公安局的陪同聊天,說上次來就沒有游成漓江,回去還被領導冤枉了一頓,鼓動當地的同志替他鳴冤作證。慶春見船頭擠著的人多,便繞到船尾,圖個清靜。
船至斗米灘,李春強踱至船尾。與慶春一起,背風而立。望著岸上的仙人石和望夫石,默默無言。慶春的目光隨了舷邊滑過的幾隻漁筏,眺向遠方的峰巒雲影,和山壟間的翠竹茂林,無限感慨,油然而生。她又想到了那批禍國殃民的毒品,想到胡大慶、關敬山的嘴臉,與這仙境般的山光水色,竟同日而在,同世而存。美醜對照,真是不可思議。李春強似乎也被這勝景陶醉,傻傻地在她耳邊說:「山水相依,真是個談情說愛的地方。」
慶春笑道:「天未下雨,你何來濕(詩)意?」
李春強說:「自古以來,詩人靈感都來自江山如畫,來自美女如仙。」
慶春又笑:「那你可做首『畫中仙』。」
李春強說:「什麼叫『畫中仙』呀?」,
慶春說:「古詞的曲牌呀,這也不懂。」
李春強說:「我是不懂,曲牌只有『臨江仙』,哪有『畫中仙』。別忘了在警院的時候,你的文學課就不靈。」
慶春反躬自省以解嘲,索性做出誠懇徵求意見狀,問:「我還有什麼課不靈?」
「射擊課也不靈,你眼睛有點近視。你說巧不巧,咱們系你的射擊成績最差,可現在你的實戰成績最好,首次實戰射擊,首發命中,一槍就崩了胡大慶!」
慶春再笑:「對了,我想起來了,你是咱們全系射擊比賽的冠軍。咱們系的同學中,你一直是最出色的。功課門門全優,又是在學校人的黨。畢業到現在,你也是提得最快的。上次同學聚會,你的警銜最高。往他們當中一站,鶴立雞群,魅力四射。我
那天都不敢往你身邊靠,怕自己相形見細。」
李春強若有所思,似乎並未細想慶春的口吻,究竟是恭維還是奚落。這山水勝境大概是一種氣氛,一可藉以抒發情感,坦露心聲。什麼日常不好說的話,在這兒都可以說了。
「慶春,前些天我一直在想。等這個案子破了,我就向你正式提出求婚。我多少年來一直做這個夢,可如果案子沒有眉目就提出來,我怕你拒絕我。」
他沒有提到胡新民,顯然是一種故意的迴避。胡新民犧牲已數月有餘,慶春如果拒絕的話,不應該還是這個借口。
慶春自己也沒有再提起新民。她的態度超然得幾乎像在討論別人的事情。
「如果這案子破不了,你是不是就永遠不提這個事情?」
慶春的反問使李春強不明含義,他說:「我相信這案子一定會破,現在看來我沒有想錯。」
「前些天這案子的工作還幾乎停擺,、你怎麼這麼自信?」
「因為有你,有你的細緻和耐心,因為有我們倆的配合。我覺得和你搭班珠聯壁合。」
『不,」慶春搖搖頭:「我承認你的魄力和才能,我承認咱們配合得不錯。但你別忘了,這案子有今天的成功,也因為有馬處的英明決斷,有文字專家的聰明智慧,有方方面面的通力支援,還因為,有一個肖童廣
說到馬處和專家的判斷,說到方方面面的支援,李春強一說一點頭,最後說到肖童,他愣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頭。他把慶春扯遠的的話題又拉回來:
「總之案子已經破了,我現在要向你說我愛你,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態度。」
慶春依然搖搖頭:「不,案子還沒有破。;主犯沒有落網,整個這個犯罪集團還沒有摧毀,那兩千一百萬巨款付給誰了,那些
毒品的來龍去脈,都還沒有搞清楚……」
慶春見李春強面色不悅,便衝他笑笑,緩和著氣氛,又說:
「咱們不到最後時刻,絕不輕言勝利!」
李春強也笑一下,他的笑既勉強又凶狠,卻依然自信。他說:「你要的這些,已經是囊中之物,最後的勝利,指日可待!
我相信那時候,你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對!我這人就是這麼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