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守道照例在書房裡練習書法,但他已不似以往那樣氣定神閒。他寫完一個「道」字,又心浮氣躁地把紙揉成一團,扔在紙簍裡。
何光磊站在書桌旁,小心翼翼地匯報著七間房的拆遷進展:「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也都做了,拆遷的最後期限已經過去兩個月了,李樹望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軟硬不吃!董事長,您看這個事該怎麼辦?」
方守道說:「任何事情,妥協總有個限度。蠻橫無理的人,跟他講道理沒用!」
「那您的意思是?」
「我沒有任何意思,七間房項目由你負責,整個項目的預算董事會已經通過,不可能再作任何調整,拖一天損失多少,你自己去算。我對你實行的是目標管理,過程和方法是你自己的事,我只關注結果。如果你在預算內完不成任務,董事會只能另外選人,取而代之。」
何光磊怔了半晌,說:「好,我會盡快給您一個結果。」
「你時間不多。」方守道把毛筆重重地摔在筆洗裡,噹的一聲,何光磊的心隨之一抖。
何光磊走出方家大院,正要上車,忽然看到方舟進門。他站在車旁,向方舟微笑注目。方舟卻只是淡淡地衝他點了點頭,逕直走進了院子。他愣了一會兒,才悻悻轉身鑽進了汽車。
左新光開動車,透過反光鏡向後觀察。他看到何光磊表情陰鬱,開始撥打電話。電話是打給老莫的,左新光能聽得出來,老莫顯然也在等著這個電話。何光磊說:
「老莫,你可以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