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每天我都會早早的起床,不是為了吃飯,而是因為早起可能會在路上遇到少爺。有一件事情我很不理解,不是說毀了人家女兒的清白就要娶人家的麼?為什麼我是倒賠?!就僅僅因為我是一個賣了一輩子的丫頭麼?提高丫頭待遇和地位,就要看我了。
少爺一個上午都沒回來,早朝該結束了吧,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好像這也是自我有記憶以來少爺第一次上朝上到這麼晚。雖然他沒回來,早飯還是照舊吃。府裡湧動著一股不安的氣息,自從少爺回來之後,生活的重心全都圍繞著他轉,連老馬做飯都有勁頭了。今天少爺算是匯報工作吧,一個匯報需要這麼久麼?大家吃完了飯自動聚在一起……取暖,小稷倒是一點都不緊張,她神秘的說:「我猜,可能是皇上覺得咱們少爺特別辛苦,給他提拔了!」周圍一片歡呼之聲。沒有可能,我心裡說,才作了幾個月的侍郎啊,哪能那麼快提到尚書,就好比咱們的副處長一樣,提到處長可是一個關鍵階段,得熬上個十年八年吧。
小豆大膽揣測說:「會不會給咱們少爺來一個指婚?」大家全都看著她,不知道她為啥想出來這個念頭,小豆訕訕的笑了一下。指婚?不可能,侍郎以上的官多了去了,再說這個小皇帝不過二十,也沒有孩子,姐姐妹妹的公主們也肯定是太后指婚,哪輪得到他來說話。
大家開始沉默,想像不出為什麼今天少爺會不回來。後來阿發小聲的說:「會不會是少爺下朝之後去了什麼大人家裡喝酒去了?敘敘舊啊,說說話啊什麼的。」大家想來都覺得很有道理,不過和少爺有這般交情的人,是誰呢?周侍郎?不像;張大人?那純粹是公事公辦;平常也沒見少爺和哪一個大人走的特別近啊。
大家無聊的猜測最終被崔管家驅散。接近午飯的時候,少爺終於回來了,每次上朝回來他都很疲憊,我於是經常懷疑他根本就不是侍郎而是一個搬磚頭的小工。大家都眼巴巴的看著少爺,希望他透漏點東西,少爺的官服有點皺,他只是默默的走向豐園,崔管家則在後面跟了過去。
午飯是老馬送到少爺的臥房的,聽老馬的口氣,少爺好像很沮喪,沒有精神,夫人特地去看了一下,少爺只是說自己可能累了,休息一下就好。派元寶到少爺的臥房看看,有什麼需要的或者有什麼吩咐。有點心疼,大家都開開心心的該多好,莫非是黃清那個事情辦的不順心或者功勞被人搶走了?總要逗逗他,讓他樂起來。
元寶回來跟我說:「姐,少爺看上去好像才吃了半碗飯,一點力氣都沒有的樣子。」我哼了一聲「元寶,以後不要拿吃多少來形容少爺。」「那……拿什麼形容?」「……比如,少爺有點累,少爺比較累,少爺很累,少爺非常累,少爺特別累。記住了嗎?」
決定出賣自己去找少爺。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去找少爺,可是大家好像沒看到一樣,難道以前我是做賊心虛?雖然是臥房,不過豐園裡面也沒多少人,估計也看不到。敲門,得到許可,進去。少爺並沒有睡覺,只是在憂鬱,跟個小資一樣,抱著腿坐在床上,看見是我,他詫異了一把,伸頭往我身後看了一下,然後不確定的歪了一下頭。
我坐在椅子上,其實想坐到床上去的∼∼「少爺,怎麼了?臉色這麼不好?」他悠悠的說,「沒有什麼,好累啊!做官好累啊!」難道今天在朝廷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少爺示意我坐的近一點,然後大略的講述了今天上朝的故事。他在朝廷上匯報了這次山東之行,並極力的讚揚了潘大人,非常順利。然後他講到黃清的時候,幾乎所有的朝臣都反對繼續任用黃清,並同少爺展開了激烈的口水戰,這一戰亂七八糟什麼都有,張首輔今日正好稱病沒有上朝,到了快中午的時候,張首輔聽聞消息趕來現場,最後張首輔發話,說黃清可堪重任,突然朝中大臣們刷刷的都開始給黃清推薦官職。事情轉變的如此之快,少爺的心理落差無法調試,所以很鬱悶。少爺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有理不如有權!」
哦,看來少爺是因為自己說話沒有份量而引起的鬱悶啊……「戶部的尚書是誰啊?」「張學顏大人。」「他,做了多久尚書了啊?」「不過兩年而已。」「哦,那少爺,您是想做尚書吧……您慢慢等吧,小蘇永遠支持您!」
這,這是安慰人嗎?
「少爺,不管如何,黃清總算是保住官位了,我們明天去上街好不好?不要鬱悶了,我們去遊覽京城吧,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