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宿舍的途中曉曉問我:「你真的不喜歡他?」
我抬頭看看星星,找著那兩顆他尋給我的星星,淡淡地笑著說:「怎麼可能呢?說不喜歡是騙人的吧,可是我再想,我對他有幾分喜歡?是不是真的喜歡到了可以為了他放開自由?是不是真的喜歡到了除了他不再喜歡別的男生?是不是真的喜歡他到了就算有那麼多的女人垂涎著他我也可以裝大度?」
想了想,自己卻又搖搖頭:「也許我還不夠真的喜歡他到可以為了他拿起武器保護屬於我和他的感情吧,畢竟這份感情來得很突然。誰能想像啊,我和他的感情是四摔而來的?」
我沒敢告訴曉曉,在我生日哪天,我把自己和他摔做了一堆,我的初吻也葬送在這一摔上了,否則這個毒嘴女人肯定會大笑惡人有惡報。
她是恨不得我會有報應,這個超級巫婆!
馬上要靠近女生宿舍了,曉曉突然壞心地笑著說:「我想,我應該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麼?」我狐疑地望著她詭異的笑容,突然有種心底發毛的感覺。
「嘿嘿……」
「你個臭丫頭,搞什麼呢?」我越發不安,感覺好像有關我一件很大的事情要發生了。
曉曉轉著眼珠子不知道在想什麼,腳步倒是快了。為了趕上她問清楚,於是我也加快了腳步。可是這個死女人,居然一溜小跑開了。到了宿舍樓門口,這個臭丫頭才放聲大笑:「我忘記告訴你了,貝琅後援團正在宿舍樓等著你呢,大美女,哈哈哈哈……」
我靠,非要到那群恐怖的女人看到我才告訴我,你個死曉曉安的是什麼心?
我怎麼就忘記了呢?我怎麼就傻乎乎地跟著這個死曉曉回來了呢?我怎麼就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呢?
算了,轉身跑吧,那群女人的手段我是見識過,總不好跟這麼多人幹架吧?太不符合我的風格了,閃!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錯了錯了,是月明星朗,微風習習中,我帶領高一全體女生在黨的號召下,進行飯後千步跑的減肥計劃中。此計劃預計會到很晚結束,所以各位,該幹嗎幹嗎去,別把一雙眼睛瞪得跟燈泡似的,沒啥好看的!
「聽說,有人得罪了全體高一女生?並且還有很大一批高二學姐在追殺她,好像還有部分高三學姐參與追殺行列?」劉雅音笑得賤兮兮地在我的座位上堵住了我,而我此時正要去廁所解決民生問題。
但是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爽:「那關你什麼事?」
「你!哼,你囂張也囂張不到哪裡去,聽說貝琅後援團聲明見你一次堵你一次。要知道這群女生的範圍有多大,能逃過貝琅魅力的沒幾個人啊,該不會你也是迷戀上了貝琅才被全體女生追打的吧?」劉雅音看我向左走,她趕忙堵著左邊。
我靠,還讓不讓人上廁所了?
「就憑你?也想堵我?」我揚起拳頭,面帶不善地晃晃,「我可是一個人能挑10個男生的跆拳道黑帶七段,柔道紅帶八段,自由搏擊連勝三年的海城冠軍,你不再考慮一下嗎?」
「哼,暴力能解決一切嗎?」劉雅音笑得很不自然,勉強扯動嘴角死鴨子嘴硬地不肯認輸,但是拜託,你不認輸我還想拉肚子呢!
於是我極不客氣地說:「是啊,金錢不能解決一切,但是可以解決我;暴力不能解決一切,但是可以解決你!讓不讓開!」
一把把劉雅音推開,我什麼都不想地迅速往廁所竄去。沒辦法,估計是今天大清早吃的那兩盒冰激凌吃錯了吧,肚子疼得難受。
「哼,跑得跟喪家犬似的。姚夏雨,別以為全世界的人都怕你,我劉雅音從來就沒怕過你!不信我們走著瞧!」身後遠遠的傳來劉雅音跳腳的暴怒聲,走著瞧就走著瞧,我從來也沒躺著瞧你不是?
「呼,好舒服!」我蹲在馬桶上,暢快地抒發著感歎。人生最痛快的是什麼?吃的時候能大口地吃,喝的時候能爽快地喝,睡的時候可以舒服地睡,拉的時候能夠痛快地拉!
「唉,聽說了沒?高二學長有冷酷王子稱號的貝琅居然喜歡一個喜歡摔同學老師的奇怪男人婆唉!」
「有什麼奇怪的,興許人家就喜歡那種味道的女生。」
「是啊是啊,聽說啊,那個姚夏雨長得超級難看呢。」
「哎呀,你們也聽說啦?不光如此,我聽說的可是姚夏雨強迫我們帥氣的冷酷王子做她男朋友呢!」
「真的?天哪,我的王子啊!」
……
我蹲在隔間裡無語問蒼天,真是佩服啊,謠言的力量,流言的權威,簡直可以把死人逼活把活人逼死,連人躲洗手間都有流言找著窟窿往你耳朵裡鑽!
一個字:服!
「曉曉,你說我怎麼活啊?」我垂頭喪氣地趴在曉曉的桌子上,強迫她從書頁上抬頭看著我。
「怎麼活?醉生夢死地活唄!」
我再歎口氣:「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吆!」
曉曉樂了:「女人不為難女人,女人還能為難誰?男人嗎?別逗了!」
「難道我生來就是不平凡的命嗎?」我再次歎氣,而曉曉已經被我逗得狂笑不止。
「哈哈哈,就你還想平凡?你要是平凡了,大家都該自殺了!」
我劃拉著手中的筆,在一旁的草紙上畫著某人的q版畫像:「那你說,我還能在這群以嫉妒為名折磨我的女人堆裡生活嗎?」
「別的不說,我們寢室只要你不搭理那劉雅音,別人沒那閒時間跟你瞎磨。」曉曉繼續低頭算題。
我無聊地發問:「為什麼呀?」
「因為我們的政治老師發話了,誰一旦不及格,就等著幫他捉螞蚱吧!」
「嘎?捉螞蚱?在那片經常有專業人士護理的草原上捉螞蚱?政治老師沒糊塗吧?」我傻了。
「沒,不過據說這個是等著治你呢。」曉曉的聲音悶悶的,想也知道在偷笑。
「還有別的壞消息嗎?一併說了吧,我想我能承擔得住。」我開始祈禱了,祈禱被我摔過的老師大人不記小人過,給我一條生路吧。
「如你所願,歷史老頭放話了,專考你沒來上的課;物理老師交代了,不滿及格分的等著暑假老實的補課吧;化學老師奸笑說如果姚夏雨沒及格,大家都別想及格……綜上所述,你如果不及格,後果真的很嚴重。」曉曉壞笑著指著圍在我桌子周圍的人們。
我看著幾乎全班的同學,手中全部拿著各科書卷,笑得陰惻惻的,異口同聲地說:「姚夏雨,複習!」
我的天啦!
「姚夏雨,外找!」
我連忙應聲,迅速地跑了出去,貝大帥哥也不怕人圍觀地靠著牆壁等我,手中提著兩隻便當盒,隱隱地散發著香味。
「你在愁眉苦臉什麼呢?」見面貝琅就看出我的愁容滿面,看來我很有潛力去競選新紅樓裡林妹妹的角色。
我白他一眼:「還不是你給鬧的。」
「走了,找個地方吃飯去!」貝琅不以為迕地笑笑,揚揚手中噴香的飯盒,成功地把我拐騙到西門的愛情草原上。
說實在的,我真的很喜歡這片美麗的草原。別人說什麼東門的海多麼多麼美,南邊的櫻花林又多麼多麼靚,或者說北門的森林是多麼多麼神秘,而我獨獨鍾情於這片草原。
也許只是那個傳說中的死了也相守的愛情在感動著我吧,我無法想像那是多麼美麗的愛情,就像我無法想像為什麼現代的人把愛情當作速食的態度。
「你怎麼看待這片愛情草原的?」我看著在幫我打開飯盒的貝琅。從他說要追求我開始,處處都在盡量地體貼著我,彷彿我真的是他手心裡的瑰寶一樣,小心翼翼地呵護著,總能引起我心底一片柔軟。
貝琅的手停了,抬起眼睛望著這片在夏風中微擺的草原,還有一朵朵開得嬌艷的花朵:「如果我是那個王子,我也會真心地愛著我的公主,我會親手一點一點地為她移栽她喜歡的花朵,我會親手一口一口餵她吃我做的飯菜,我會為了她做盡所有她喜歡的事情,只要她開心,只要她喜歡!」
我沒想過,這個傻小子心底居然也是這麼充滿童話的浪漫,我想如果我是那個他心底的公主,我會幸福死的。可惜,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和他,到底適合不適合。也許,他喜歡我只不過是場迷戀,等他清醒了,他會笑著告訴我,其實他愛的不是我!
而我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守好我的心,愛一個人容易,愛自己很難。
有人說過:喝酒不要超過六分醉,吃飯不要超過七分飽,愛一個人不要超過八分。
但是我想,任是誰,怕是都無法度量出那個八分吧!
「對了,你物理化學好不好?」我突然換了個話題,因為適才那個話題真的很容易讓人陷進去,而我目前最不想的就是用我的青春去換取一段可能會傷害我的愛情。
「還不錯吧,怎麼了?要補課嗎?」貝琅笑了,奸奸的笑容讓我看了很不滿意,真是的,自從他在食堂對著我那個樣子表白之後,他好像一下子變的很愛笑,總是衝著我不停地變換笑的方式。尤其是這種奸笑,看得我真想擰他的帥臉!
「不補課,老師都準備要撕吃了我了!」我悶悶地回答,腦袋埋在貝琅帶來的意大利面中不肯抬起來。呼啊,太好吃了!真沒想到貝琅有這手藝,不過……一個少爺,聽說還是什麼貝氏財團的少爺,怎麼會這麼好的一手廚藝呢?
我疑惑的抬頭看他,卻迎上了他的微笑指責,還有一張大手捏著紙巾幫我擦拭臉頰:「你呀,吃得像只小豬,是不是很疑惑我居然會做菜?」
我點點頭,嘴巴裡塞得鼓鼓的,不忘咀嚼兩下示意他趕緊說。
貝琅慢條斯理地拿叉子捲起兩根面,放進嘴巴裡,嚥下後才眼神恍然地說:「我沒有媽媽,帶我長大的康媽總是給我做好吃的。而我的爸爸很少回來,回來後也總是經常望望我就轉身走,於是我問康媽為什麼爸爸不再像以前一樣疼我。康媽說因為爸爸吃不習慣她做的菜,說她做的菜沒有媽媽做的菜有家的味道……」
家的味道?!我疑惑地望著他,卻在他的臉上看到一抹憂傷,也許,這是他心底的一道傷痕吧?
「那時我才7歲,但是在康媽的幫助下,我學了很多的菜。當我盛著菜盤子幸福地走到爸爸面前的時候,卻得到的是爸爸的一滴眼淚……於是我認為是爸爸不喜歡吃中國的菜餚,所以我拜遍了好多國家的名廚,學會了好多的菜……但是爸爸卻很少很少回來,仍舊是很少很少回來……」貝琅的聲音是顫抖的,而我卻不自覺間因為他的憂傷而淚流滿面。
「喂……禽獸,你是故意的嗎?是不是嫉妒我食慾比你好啊?幹嗎講這些傷心的往事啊!好了好了,以後你有我捧場啊,我會努力地把你做的所有的菜全部吃完的!」我一把抹掉眼淚,開心地把手放在貝琅的肩膀上,用力地拍了拍,但是隨即我發現一個問題。
「唉?我怎麼發現我好像不再下意識的摔你了啊?」我盯著他老早就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恨不得在他的手背上穿個窟窿,這小子也太會得寸進尺了吧?看我沒反應就趕緊打蛇隨棍上地多佔點便宜啊?
貝琅的眉毛挑得很好看,可是說出的話卻能把人氣得半死:「也許是老天爺覺得你摔我有違天地人和,所以強制命令你不准再摔我吧!」
「說什麼呢你,你個臭傢伙!」我一巴掌拍過去,豈料這傢伙居然有防備,一個閃身就躲了過去。反倒是我自己用力過猛,居然閃到了腰,md,這什麼世道!
「唉喲……」
「看你,那麼激動地對我投懷送抱做什麼?閃到腰了吧?現世報來了吧?看你胳膊還伸不伸那麼長了!」貝琅說歸說,動作卻很快地把我往懷裡一帶,飛速地往醫務室奔跑。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但是卻突然發起愁來,趕緊雙手合十祈禱老天。
「喂哦,抱緊我的脖子,再摔下去,小心沒得治了!」貝琅惱怒地吼我。
我只得嘟囔著:「老天,但願醫務室那變態不在啊!」
可惜,估計老天是看我熱鬧看得正過癮,我的願望沒有實現,反而又被在我心中牢牢佔據bt之最的帥哥醫生奚落了一番,直誇我扭得絕妙,誰都沒我這番本事,連打個人也能閃到我自己的腰!
馬上要期末考試了,我也沒辦法繼續偷懶請假或者逃課用來養傷了,宿舍也要住不下去了,現在的我幾乎等同於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份。
「住我那裡吧,我在學校西門附近有棟公寓。」貝琅的一句話,我只得乖乖地聽,因為這小子居然拿我的成績威脅我。
x的,要不是曉曉打死都不幫我補習,我用得著求你嗎?
補習補習再補習,熬夜熬夜再熬夜……七月的鴨子是怎麼死的我算是清楚了,都是被這麼操死的……
「今天這些習題沒做完,不准休息!」貝老大一發話,苦命的某鴨——我,只得含淚悲淒。
「能不能只做一半?」我眼含希冀地望著他,巴巴地希望他能可憐可憐我這隻馬上要被烤的鴨子,給我點死前安慰吧。
貝琅望我半晌,堅定地搖了搖頭,徹底地粉碎我的希望的同時還丟下一句話:「你想被全班同學追殺嗎?想的話你可以休息了。」
說完瀟灑地轉身出去,卻不忘記再打擊我一句:「沒見過你這麼笨的腦子,你當初是怎麼考上越洋的?」
我是怎麼考上的?聽見這句話,我縮了縮脖子。
當初我不想考越洋來著,覺得拚死拚活跟人家搶這麼個學校做什麼?可是老爸一句話,逼得我開始頭懸樑錐刺骨的初三一年的痛苦生涯,老爸說:「聽說海城裡的帥哥都去越洋了!」
那還了得?如果在我有限的生涯看不完無數的帥哥美男的話,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但是這個因果我死活都不敢說,也只有和我初中了三年的宋曉曉小朋友徹底明白瞭解我的心思。她丫的居然說:「你這個舉世無敵的超級色女終於要禍害越洋高中無數純潔可愛的帥哥美男了,我為他們未來的日子默哀!」
7月2日下午三點時分,我拖著癡呆的腳步走出了烤鴨的爐子,榮幸地沒有被徹底地烤糊。接過貝琅遞過來的礦泉水,我直接就從頭頂倒了下去,然後爽快地甩了甩頭髮。長長的頭髮帶著水四散潑灑,然後我就看到了貝琅一張可以媲美包公的黑臉。
我趕緊低頭做懺悔狀,怎麼著也不能剛成功地逃脫老師的摧殘就把這個大功臣給得罪了,不然下次我要找誰幫我這麼熬夜地補習啊?
「夏雨,這次沒糊吧?」宋曉曉凌空丟來一根棒冰,還是曉曉瞭解我的口味。我討好地沖曉曉笑著,卻把身邊原本就黑透臉的貝琅給惹翻了。
他冷冷地一哼:「就是這麼報答你的救命恩人的?」
「哪,哪能呢?看,我這不是給您留的嗎?」我看著剛被我咬了一口的冰棒,忍痛地遞給貝大少爺。
本想這麼個大少爺那裡會看上被我狠狠咬過一口的棒冰,卻傻眼地看著貝琅眉開眼笑地繼著我的嘴巴頭就那麼開心地咬下去。
我含著指頭,看著貝琅一口一口地愉快吃著原本屬於我的棒冰,不甘心地問他:「你都不覺得我咬了一口的棒冰很不乾淨嗎?」
「我不嫌棄你髒,你倒替我著想了?」貝琅笑得古怪地說,背靠著走廊的柱子,身邊的大盆植物盆栽襯著他,看上去是那麼青春俊美。
「誰替你著想了,我是擔心我留在上邊的口水被你玷污了!」我臉突然紅了,因為想起四個字:間接接吻。
x,我算知道貝琅這混蛋剛才為什麼笑得古怪了!
「這次能順利過關吧?」
我轉過臉可憐巴巴地看著問話的曉曉:「怎麼辦啊?心裡沒底啊。」
宋曉曉一看我裝模作樣的小丑臉,憤恨地戳戳我的臉:「真是個二皮臉!」
「你還真說對了,苦不苦,想想自己是二百五;累不累,全當自己是二皮臉。小美人,陪大爺樂樂吧?」我調笑著往宋曉曉臉上摸上一把。這次考得不差,自我感覺還不錯,最起碼估計著及格是沒問題,所以,我現在的心情是好得不得了啊!
「你後邊、後邊呀……」宋曉曉突然緊張地衝我努著嘴。
因為聽不清楚,導致我越來越靠近宋曉曉,還鬱悶地連聲問:「什麼什麼?到底說什麼?宋曉曉你不要在肚子裡喂蚊子好不好啊?大聲講嘛!」
「她在說我正站在你身後!」一道陰惻惻,足以讓正熱得出汗的我們提前回到冬季裡去,超大冷凍冰庫bt1號教導主任正結了一身寒霜站在我身後。
我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努力催眠自己順便也催眠身後的教導主任:「哎呀,我怎麼突然就餓了呢?居然餓得出現幻聽了,教導主任大人忙得像什麼似的,我怎麼就聽到他老人家讓人懷念的聲音了呢?哎呀,曉曉都怪你啦,早上把我的早餐搶跑了,現在害我快餓暈了,趕快請我吃飯啦!」
我話完,迅速地拉起宋曉曉就跑。至於離我們有兩臂距離的貝琅我倒是不擔心,那傢伙胳膊腿都那麼長,我就不信他會跑輸bt主任。
「姚夏雨!站住!別以為你在考卷上畫我的素描我不知道!你給我站住,解釋一下什麼叫bt1號!」
身後,遠遠的隨著太陽熱力四射的追著我狂吼著的聲音,被我用爽朗的笑聲回了回去。
考試結束了,七月的假日要開始啦!
啦啦啦~我是一隻咖啡貓~我的歐迪在等我~噢哦~
梧桐葉子隨著熱度的上升,蔫得彷彿沒有骨頭的毛毛蟲,讓人看了之後也是一副蔫樣。
夏天啊,夏天,提起夏天也就那麼一個熱字可言,就算是天天蹲在空調房裡,我都有種衝動想把身上的皮給扒三層下來沖洗一番。幸好,我對生活還是比較滿意,對生命還是有點熱度,所以,那種衝動只是一時的頭腦發熱,為了不至於讓自己陷入無休止的痛罵老天中,我決定了……
我決定騷擾宋曉曉,徹底實現同甘共苦!
我們都是黨旗下的新青年,擁有社會主義共青團員的助人為樂的好品質,在四項體美注重全面發展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新一代:我們應該不遺餘力排除萬難上刀山下火海為死黨製造麻煩!
為了培養一個可以眺望全世界,挑戰眾美女,成為最美麗溫柔大方可愛善良體貼溫柔婉約輕言軟語雍容淑嫻知書達理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眉如墨畫眼若秋波貌比西子嬌勝燕妃氣死郝本逼瘋夢露……(以下省略一萬字)的傾城美女,這些磨難是必要的,這些訓練是一定的……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有毛病要挑,沒毛病培養毛病也要挑。新社會死黨的定義就是折磨死黨!
「我們去耍流氓吧!」我拖著曉曉趴在冰店的空調旁邊,一室和我一樣指著這個小小馬力才3匹的空調調節溫度的眾人對著我怒目而視,轉個眼卻又對空調流著口水。
不過估計著沒人比我無賴,硬是拖了張桌子搬了把椅子,堂而皇之地霸佔住這個為兩百平方小店裡傳送涼爽的大空調。
從眾人眼中盛滿的怒火可以想像,我此舉是多麼欠扁。
宋曉曉見狀,連忙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挪,誓死不和我當那一條繩上的螞蚱,可是……
嘿嘿,哪裡有我吃冰讓她看的道理?於是我急忙死拽著她不放,在用半邊身體頂著空調往曉曉的方向使勁挪,邊挪還邊說:「看,姐妹們夠義氣吧?有空調不忘讓你也爽爽!嘿嘿!」
然後我就滿意地看到無數的超大「衛生球」使勁地向宋曉曉鏢去,背著人我露出奸詐的笑容。
「去哪裡耍?」曉曉早就習慣了我的語不驚人死不休,話甫出口氣煞人,看到和我劃分界限沒用,也就懶得再裝模作樣了,也跟著我大搖大擺地享受著最舒爽的涼風,真把一室的人鼻子都給氣歪了。
我咬著小木勺,轉轉眼睛,想到一個好去處,連忙拍著曉曉的胳膊,壞心地把那兩根和藕掛號的粉臂拍得通紅:「我記得聽你說過這兩天剛好是夏季的『拜龍王』啊!要不要去看看?」
話完,就看到曉曉面無表情地站起來,我疑惑地瞪著她有條不紊地收拾著她的小包包,然後很正常地拿起自己的那份冰激凌,抬腳走了兩步,然後動作迅速地朝門外跑去,丟下一句讓我捶胸頓足的話:「誰跑輸誰來付賬!」
太陽!果真是狐狸女!連這點小錢也要跟我計較!人要一旦不要臉了,那真的就是天下無敵啊!
雖然很熱,但是似乎因為是拜龍王的好日子,總感覺好像太陽也不是那麼烈了。海邊的輕風緩緩地吹著,所有的漁民們臉上漾著歡快的笑容,海城人的熱情全在他們的臉上體現開來。
風捲動著浪花拍打在正在做準備要遠洋捕魚的大型船隻身上,白色的花朵開放在藍色的水面上,驚起的海鷗穿掠在每一朵浪花之間。跳出水面的銀白色小魚被等待已久的鳥兒一嘴叼起,然後在生命即將終結的時候,體會到飛鳥的樂趣——飛翔!
藍色的海面上,艘艘準備祭奠的大船穩重地壓在淺水灣,昂著首蓄勢待發,看的漁民和前來參加盛會的人們激情澎湃。
我和曉曉擠在人群裡,雖然有一絲絲的涼風吹拂著,可是還是有點後悔沒有繼續呆在空調房裡好好享受涼氣。終於知道了,想耍流氓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天氣環境。畢竟身體乃耍流氓之本,沒了良好的身體為基礎,怎麼可能會耍出流氓的氣勢呢?
不過後悔的心情倒是沒有太過,因為看到每一家漁民熱鬧的擁著他們相中的俊男靚女,打扮得好像傻子一樣,我和曉曉就樂得差點找不著北了。
夾雜在人群中,一人一桶冰激凌,我和曉曉就像是參觀動物園,指著左右帥哥美女大加抨擊,樂趣嘛,都要自己找才找得出來。
真沒想到,小小的一個越洋高中,居然還真有一些帥哥美女,一打扮,就像t型台上亮相的走秀男女,自信無比。
不過其實,我最不解的就是那個龍王的傳說,明明有點理智的人不都應該是聽過之後笑一笑,然後保存到心裡不就成了嗎?居然還有人花錢花力,努力地營造出神話的氛圍,崇拜神話真的能讓日子順遂嗎?也許吧,只是我不解。
「人為什麼會相信傳說?」我順手再買兩串鐵板魷魚,遞給一旁的傢伙,然後大口大口地享受著。人要懂得享受生活,才不會愧對生命。
扔掉手中的冰激凌空盒子,拿紙巾擦擦手,很享受地哈出一口氣,接過我手中遞來的魷魚吃得比我還香,我只能說這個曉曉是個比我還不懂得客氣為何物的傢伙,怪胎!
「因為傳說代表的是美好的傳奇神話。」
神話?傳奇?
大多都是人類用來欺騙自己的話,如果真的每個人都要靠龍王,龍王怕是貢獻出四隻腳都來不及填平那些人的慾望溝壑。
人的慾望是永遠也填不平的。
所以才有了愛恨情仇,這些都是媽媽灌輸我的念頭,不過我最多相信百分之五十。畢竟我還是一個有著許多慾望的人類,不像老媽那個非人類,只要擁有老爸的愛,自言讓她啃草根她也願意。
說那什麼屁話,等老爸真讓她啃草根了,她一定埋怨爹地拿來的草根不夠鮮美。
「可是都說了是傳奇,而且還是神話了,怎麼還是有人傻傻地相信,並且耗費財力物力來繼續支撐神話?」我繼續問,也等於閒聊。
人的嘴巴生來只有兩個功能,不是吃飯就是說話,但是往往嘴巴中就是有食物,還是覺得空蕩蕩的,需要再加上說話來纍纍嘴巴。做些運動好讓咀嚼肌能夠及時鍛煉,總好過吃得一臉豬頭肉,事後捧著腦袋大喊看到豬妖。
「不相信就別相信,沒人拽著你往你腦袋裡塞。」曉曉冷哼,好像我問的問題很白癡。
呃,我承認,是有點白癡,不過嘛,人嘛就是喜歡裝白癡。
「你看我們會不會碰到熟人?譬如老師啊,教導主任哪……或者那個變態禽獸……」我搖頭晃腦地數著指頭,想想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隨後的一個瞥眼我不樂了。
我承認,我這嘴巴是屬烏鴉的,該死的好的不靈壞的靈,讓我苦不堪言地想自己賞自己兩嘴巴子。幸好我知道那結果疼的是我自己,笑的是跟我站對邊的人,包括身邊這個喜歡嘲弄我的曉曉。
人必自辱,才辱於人。
所以從來學不乖的就是喜歡拿磚頭砸自己腳的人。
我要不要改行當算命先生?看我的一語成讖多麼準確,那邊被美麗女子環臂摟著的可不就是我嘴巴裡的那枚禽獸嗎?
x的,笑的那個淫賤樣,果真是個大淫人,見一個愛一個,我就不該相信他的話,什麼從來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可以不計較對方的言語過失,可以為了她的高興而高興,因為她的愁苦而愁苦……
人不是被別人氣死的,是被自己氣死的,我承認他的話讓我感覺甜蜜蜜的,甚至幻想自己也可以當名公主,幸福地等待王子來追……
但是當面臨背叛的時候,我居然只是怯懦地想躲起來,不再看那張不再冷酷,可以笑得這麼燦爛的臉。
不是他不笑,是他沒有對著喜歡的人笑啊。
從頭到尾,我只是扮演著一個讓自己想砍了自己的角色,想必他在追求我的時候也是在笑著我的傻吧。只是小小的追求,居然就可以擄獲我的心。好吧,我承認我喜歡上他了,這不是什麼大錯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要在這種情況下讓我體會到心傷?
讓我在心被傷得好痛的時候驚覺我喜歡的人是那個喜歡扮冷酷的傢伙?
又為什麼讓我在這種情況下迎面遇上,連躲的時間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