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陰冷
看不到太陽,感受不到陽光,這就是我超級鍾愛的氣候。
早上起來,心情飄飄然到了極點,吃了好多的早餐。
想想昨天下午居然是在教室裡醒來的,印象中最後見到的一個人就是80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為什麼在教室裡。全班的同學該走的都走光了,不該走的也早沒影子了,想問一下是哪個好心人把我送回來的都不可能了,乾脆就直接回家了。
現在走在上學途中,背包裡放著帶小白回家的花盆,今天不會再忘記了。
校園內的一邊,咦?公告板那邊圍了好多好多的同學啊!裡三層外三層的氧氣會不會不夠用啊?
難道有外星人入侵?那要趕緊去看看。
「都離開,離開,全回教室去。」教導主任這個清道夫做的真像樣子,不一會的功夫人已經趨散的差不多了。
版面上醒目的大標題寫著「冉古易!!!俞劭!!!他們究竟誰會栽在她的手裡。」
那個「她」字分別畫了兩個箭頭,其中一個箭頭指向一個照片,背景是食堂,俞劭手指碰觸我的臉部動作的照片。下面寫著:俞劭的深情注視,樂昊詩是否會融化?
另一個箭頭也是指向一個照片,那是,那是我?居然爬在80的背上,竟然還睡的那麼香。(實際那是暈,不是睡。)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腦中一片空白,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下面也寫著一行字:熟睡中的樂昊詩,是否已經接受了冉古易?
一直聽說學校的八卦新聞部很神通廣大,卻沒想到竟然到了這種地步。
我定格在那張有80的照片上,久久不能平復。而有俞劭的那張被我完全漠視了。
「小詩,好厲害哦!」
身旁的人碰了碰麻木沒知覺的我。
「怎麼會這樣?」我沒有焦距的轉頭看向旁邊的人,校長都是好厲害的人物,他應該會知道。
「學校這段時間太平靜了,幸好有你在啊!」校長繼續在我旁邊碎碎念。
「為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我仍然問著他。
「小詩,當初我果然沒看錯哦!」
「為什麼會這樣?」我被陽光污染了……被我討厭的強度陽光……555∼∼
「小詩?」
「小白,我要怎麼辦?」
「小白是誰?難道是另一個帥哥?」旁邊的人聲音調高八度。
嗚嗚,我要去找小白,只有小白能幫我……憑著朦朧的視線,我跑去找小白了。
「沒想到她車禍的後遺症這麼嚴重……」
嗚嗚,小白∼我被陽光污染了,我要怎麼辦?你幫幫我。幫幫我。
我哭的淅瀝嘩啦的蹲坐在小白旁邊。
「喂,你又在犯什麼病?」
我遲疑的抬頭看向用腳踢我的人,他是……恩人。
「我被陽光污染了。」我拽起他的衣袖開始噌掉臉上的鼻涕眼淚。
「喂喂。」
他使勁掙脫掉我的魔爪,利落的將襯衫脫了下來扔給我,一屁股坐在我旁邊,很累的樣子。
「我被陽光污染了。」我像接過救命稻草似的,接住襯衫,使勁擦了個大鼻涕,要把所有存儲的鼻涕都擦出來似的,發出超大的聲音,還有輕微的回音,震的蒼蠅飛遠5公里以保自身安全。
又用乾淨的地方噌了噌了眼淚,這下整件衣服沒一個地方是乾淨了,我拿在手裡,剛想還給他,他一個瞪我膽怯的又縮了回來,把衣服輕放在一邊。
「你多少年沒擦鼻涕了?」
「呃……」鼻子暢通了,感覺也舒服點了。
「什麼叫被陽光污染了?」
「我討厭強烈的陽光,從我在醫院裡睜開眼睛的那一秒開始,我討厭甚至畏懼高強度的陽光,在醫院的那段時間裡,每每都會做相同的一個夢,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只看的見刺眼的光芒,讓我很害怕的光芒,好像和太陽的光芒一樣刺眼。」我一股腦的全盤托出,連我姑姑都沒有提起過,我卻對恩人交代了。
「聽說過樹林裡有個叫黑暗之井嗎?進去泡一會就洗掉了。」
果然是我的恩人!他突然變的好高大!
一聽完,我趕緊跳了起來,就往學校後面的樹林的方向跑。
「她……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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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昊詩,那個是樂昊詩,有一個俞劭不夠,還要勾引冉少?真不要臉,自己長成什麼德行不知道嗎?」
「不揍她一頓,怎麼也嚥不下這口氣。」
「不對啊,你們看她是往哪跑?」
「好像是樹林啊!」
「她又要犯什麼傻了啊!」
「誰知道呢!別犯傻到我們這邊就行,管她呢!」
……
「樂昊詩,你要去哪?」俞劭的聲音突然在身後迴盪,我卻已經顧不得了,一心只想著那個口魔井。
快到了,快到了。
「樂昊詩,你停下來。」俞劭跟在我身後嗎?對不起,不是不理你,請你就先讓我做完這件事吧!
到了,到了。是樹林,只要找到那口井就好了。
「樂昊詩,你在找什麼?」
看到了,看到了。我瘋狂的跑到那口井,腦中只有跳下去,跳下去,不停的聲音在盤旋。
於是縱身一跳……
「樂昊詩……」
嗚∼嗚∼嗚∼再堅持、在堅持一會,我就乾淨了。
嗚∼嗚∼嗚∼好痛苦,這裡的水好難喝,不會吧?誰會在這個時候扔大石頭進來?
「樂昊詩……」
石頭還會說話?
嗚∼嗚∼嗚∼肚子裡有好多水,感覺身體在下沉……
「樂昊詩……是我,看著我。」
我八爪魚的抱住那塊會說話,而且還不下沉的石頭。
「再堅持一下,一會就有人來救我們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被人拉出井口,被人來回按著肚子,水不停的從嘴裡湧出來,直到感覺連腸子都要出來時,才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那張天使般漂亮的臉蛋。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好凶啊!沒想到俞劭也有這麼令人害怕的一面。
我無力回答,只是開心的笑看著他,心理有種說不上來的舒暢,好像一張被滴了墨水的白紙又變回了白紙一樣。
「不管再有什麼原因,以後不要再這樣嚇我了。」他點點我的額頭,大鬆了口氣的躺在我旁邊。
「你看見那塊會說話,還不下沉的大石頭了嗎?」我硬擠出力氣說話,還對那塊大石頭念念不忘。
「哈哈!」
「……」我緩慢的側過頭,他在笑什麼?
「不見了嗎?我想他可能是塊神石。」我獨自揣測,想想剛才不顧一切的跳進去,現在真的有些後怕,我好像都忘記我會不會游泳了。
「你們倆個人沒事了吧?沒事我就閃了。」啊?還有第三個人在?說話的男生插著兜背著陽光站著,完全看不清他的樣子,不過聲音很好聽呢!
「謝了,我們沒事了。」
「兩個都是神經病,井裡有鑽石嗎?」那個看不清臉的第三人嘟囔著走了。
「俞劭」
「什麼?」
「謝謝你!」
「傻瓜。」
「我們以前認識嗎?」突然脫口,我自己也有些驚訝,對於俞劭總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總覺得自己現在不要傷害他,不能傷害他。
「我們……」
我看向他的側面,似乎他正在回憶裡,有些哀愁。
「呵呵,我們現在不是認識的嗎?」他也轉過來和我雙目相對。笑容裡藏著欣慰。
「呵呵,是啊。」
「以後……有心事可以先告訴我嗎?」
「呃?」
「可以嗎?」熱切的眼眸裡閃著需要我肯定的答覆。
「好。」我就這樣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謝謝你,謝謝你。」他忽然抓緊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
「呵呵。」我除了笑,再也說不出話來。
因為我已經被狂亂的心跳聲打斷了思緒。
我和俞劭渾身濕噠噠的走回學校,教導主任早站在進入樹林的必經之路等著。
他一臉的心痛表情,看著俞劭,似乎在等待他的解釋。
「記過吧!」俞劭說話的同時,看了看我。
「什麼?」教導主任難以置信的瞪圓了眼睛。
「記過吧!」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想去K班,校長說只有記過才能去。」
為什麼?我滿腦問號的看向他。
「你是學校的全優,檔案潔白的如白紙,你清楚嗎?」
「我知道。」
「你知道?你既然知道還要在白紙上抹黑?」
「呵呵,無所謂了。」
「你真讓我心痛。」教導主任沒再說一句話,轉身離去。
「這樣我們就能天天見面了。」
「啊?」
「傻瓜,我們走吧。」他扶著我,繼續往校園裡走。
我完全木然的跟著他的步伐前進,思緒混亂,不能思考。
異常安靜的校園,仿若暴風雨前的寧靜,柳葉隨著微風搖擺而沙沙作響,小鳥在上空飛旋,時不時的小嚎兩聲。
「你等一下。」俞劭說完,跑到那個公告板旁,要撕下那兩張照片,在撕下80那張時我看到他停頓了一下。
他拿著照片又跑向我。
「你幫我消滅他吧。」我嫌惡的不願再多看一眼。
「你不想……留著嗎?」我捕捉到在他眼裡一閃而逝的傷神。為……什麼?
「不想!一刻也不想。」
「我……知道了。」我瞟見他握緊了左手,嘴角依然是那個弧度,只是給我的感覺卻不同了。
「呵呵,想要被記過?」突然出現的校長的笑聲直達耳底。
「呵呵,給不給這個機會呢?」俞劭對上了校長。
「機會人人有,惟獨你例外。」
「偏向過頭了,不怕招人話柄嗎?」
「呵呵,我十分歡迎這樣的人存在。」我彷彿都聽到他的心聲在說:「來吧,有多少來多少。」
「既然您都這麼講,我沒話說了,呵呵,K班我一定會去的。」
校長攤攤手,皺著眉把我們的全貌收進眼底。「學生要是感冒了,我這個做校長的責任可就大嘍,我允許你們今天不用穿校服。」說完,兩步三晃的往教學樓走去。
「你在這裡等我,別走開,我取點東西回來。」
「哦。」啊切!這個噴嚏終於打出來了,卻更覺得涼意增多。
看著他快速的跑開了,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我等他。
抬頭看看被烏雲遮掩的密不透風的太陽,雖然心理不願意承認,但是現在真的渴望能得到一點點陽光。
一陣沒有報告的小風朝我就刮了過來。
好冷啊~555~~我不想被凍死~
我哆嗦的蹲在地上,抱緊自己,看著眼前突然多出了好多只腳,我再抬頭,一個東西閃過我的眼前砸在我的肩膀上,身體僵掉了根本來不及反映。
沒力氣照顧肩膀上的疼痛,只是視線模糊的看向那個東西,是……骷髏人頭?
「垃圾,鬼投胎啊你,缺少根弦、神經白癡你怎麼不去精神病院待著?我們憑什麼要天天見到你,學校為什麼要眼瞎的收你這個垃圾。現在竟然還敢勾引我們的男生,你算哪根蒜?廢物」
轟!垃圾……
我沒有勾引……真的沒有……
頭好痛,好像要裂開了,似乎有什麼東西正要蹦出來的感覺,抱著頭的雙手不聽使喚的顫抖。
「大家使勁砸,像她這樣做作的到令人像嘔的廢物,就不能手下留情。」
轟!廢物……
我沒有做作……真的沒有……
什麼的東西……好難受!我痛苦的緊閉著雙眼,不想看,更不想聽,最好隔絕一切!好想周圍的一切都消失,全部消失。
「去死吧,垃圾!臉皮竟然那麼厚,不要臉。」
轟!垃圾……
我……為什麼都要來指責我……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真的……
身體好像浸泡在岩漿裡,血液在翻騰嗎?我忽然開始大口喘著氣,拚命貪婪著鼻前好多好多的氧氣,耳邊七嘴八舌的叫罵聲漸漸的開始渺小,除了嗡嗡聲,其他的聲音全都聽不見了……
「見鬼去吧,廢物!」
轟!廢物……
身體上的疼痛遠遠沒有頭痛來的強烈,我甚至已經分不清,哪個是真實的自己……
頭好痛……要……爆炸了嗎?
轟隆……我猛然從已經堆滿我一身的攻擊物裡站了起來,仰天長嘯一聲!
風在吹,不,在呼嘯……它在朝我呼喚,在說什麼?我卻聽不清楚……
沒有侵襲的涼意,只感覺週身熱氣沖天,血脈膨脹到要爆裂的感覺。
「你們……」我低著頭,陰沉到不能在低的音調,冰冷到可以滲透到骨髓。
「干,幹嗎?」是那個一直叫囂不停的聲音。
我突然抬頭,風撩起我的額前長髮,露出雙眼,看向在我面前像吞了一個雞蛋那麼吃驚的女生們。
「我嚮往平靜的生活……在陰暗的天空下呼吸……你們……為什麼要打破我的生活……你們沒有任何資格阻礙我,沒有任何資格數落別人,更沒有資格在我面前亂丟東西。」
「你……」我目光渙散的隨意的指向前面一個女生。
我不知道此時我的目光有多凶狠,我只清楚的看見被指到的女生,驚恐的眼神,顫抖著雙腿,摀住嘴巴不敢出聲。
「人是自由的,不屬於任何人。你們把乾淨的學校弄的骯髒,我要你們……收拾、干、淨。」
風突然停了,熟悉的寒冷再度襲來,我喘著粗氣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啊!好可怕!」
恐怖的尖叫聲,震盪著整個校園。
又安靜了……
我無力的就這麼跪著,垂著頭髮,努力回想剛才說過什麼,做過什麼,卻……空白,像是被人故意帶走了一般。
出現在眼前的多只腳也不見了……一切似乎沒有發生過……
「跟我走。」我被強制的拉起,看向走在前面熟悉的背影,是尹甄乒,你要帶我去哪?
我幾乎是被拖到他的機車前,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坐在他的機車後面,帶上了安全冒。(看門大爺居然沒有攔截我們?萬幸!萬幸!)
我略微遲疑的靠向了以為會怒斥我的尹甄乒。
在我的眼裡,不是後背,而是暖爐,真的好暖和~
呵呵!體溫在慢慢回升,相信過一會我又可以蹦蹦跳跳的了。(尹甄乒的前面是盾牌,後背是暖爐。)
「對不起。」
「啊,你說什麼?」我伸長脖子,想看清他的表情,但卻怎麼也看不到,他為什麼突然說那三個字呢?好像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吧?
「我不會再重複第二遍。」
「幹嗎那麼小氣!」我這麼小聲的咕嘟,他居然也能聽的見?
「信不信,我會把你丟下去?」
我趕緊禁聲任馳騁的風聲在耳邊呼嘯,摟緊身前的大暖爐,現在的我最需要的是溫度。
他開車的速度超快,眼看著一輛一輛的汽車都跑到我身後去了,呵呵,真好玩啊!
「穿上。」
「不穿!開什麼玩笑,現在可是夏天,雖然今天的天氣例外,陰了點,可怎麼說也是在夏天的管轄區。大夏天的,讓我穿毛衣?要我養蛆啊?很過分耶,知不知道?」
「叫你穿你就穿,哪來那麼多廢話。」
5555~~好粗魯啊!
「人家已經在你的威逼下套了兩件長衫了,還要硬套上這件米色毛衣?」
哼,你能套?我也會脫。
「你!」他氣的眼珠子直噴火,眼睜睜的看著我又把他硬套上的毛衣給脫了下來,而且還離的他老遠。
服務員小姐光在旁邊笑個不停,也不知道過來幫幫人家。真是的,大家都是女生誒!?
555~~他的速度好快啊,兩三下又抓住了我,又給我套了回去。
哼,我就不信自己的身體做不了主,我趁他一留神,我又逃離他的魔掌,迅速的又把它給脫了下來,還在他面前晃了又晃。
哼哼,沒錯,我就是故意的,氣死你,氣死你。什麼恩人,現在在我面前的他就是個惡人,大惡人。
「讓我逮到你就死定了。」
這次我才不會那麼不小心再被你逮到了。
偌大的服裝店,被我竄了個遍,
「哼哼,抓不到,抓不到。」我得意的朝他吐舌頭。
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我幹嗎沒事朝他吐舌頭,這無疑是火上澆油嘛!他腦門的青筋居然都崩出來了。
「你再脫試試看?」
知道了,知道了。幹嗎擺出那副要吃人的樣子嘛!
可憐的毛衣啊!幾番折騰,你還是回來了。
真對不起,讓你受苦了,早知道是這個結局打死我也不會這麼玩命抗戰了。
我又被套上毛衣,怨恨的瞥瞥他,他竟在笑?
似有若無的笑……讓我一時閃了神,沉迷在他的眼眸裡。
「咳,咳!」他兩聲輕咳,沒有打斷我的視線。
他……居然轉過臉?不過側面更吸引人吶!
恩人,他真的太帥了。
「呵呵,確定好了嗎?」女服務生掩嘴輕笑的走向我們。
「嗯。」
哇,好一張金卡,刺眼,超刺眼。
女服務生接過,便走開了。
「再看把你眼睛挖出來。」
我趕緊捂上眼睛,從手指縫隙繼續看他,他則完全背過身去。
真小氣,讓人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嘛,怕看你就帶個蒙臉布好了。我小聲嘀咕,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
我再低頭看看自己這身打扮,哎,長褲長衣的就差個帽子圍巾了,冬天……等著我吧,我就要來了。
「請收好,建議把你的女朋友帶去髮廊一趟哦!」小姐你幹嗎衝我眨眼?
恩人用很是嫌惡的眼神瞄了我一眼,
「她不是我女朋友。」
「哦呵呵。」女服務生抽搐著眉毛,走開了。
我們一前一後在服務員的歡送聲中終於走出了店門。
真難熬啊!前半刻那小風還颼颼的吹,凍的我直哆嗦,怎麼現在一點風都沒有?
老天你既然看我不順眼也不用這麼明顯吧?
既然這樣你乾脆把太陽也給我弄出來,讓我融化得了。
好悶熱啊!在他的惡勢力下,我也不敢再造次,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上明天的頭版新聞,題目是在夏天穿冬衣而被熱死的人。
幸好學校到了,只要我跑到女廁所,他就不能在為所欲為了。呵呵,我真聰明。
「你去哪?」
不要拉人家的衣領啦。讓我走。
「說話,去哪?」
「管人吃,管人穿,還管人家拉屎,放屁嗎?」
我非常沒好氣的回瞪他。
「喂,喂,幹什麼?去哪啊?」我有腿的,可不可以讓我自己走?
我不想在被當拖布的拖來拖去,地上很髒的啊,別忘了這可是新衣服,新衣服啊!
「進去。」
「這……這是廁所?」拜託了當拖布的命運,我站穩了腳步,這不是女廁所嗎?他……他怎麼會?怎麼會知道我怎麼想的?
「給你5分鐘。」說著就把我推了進去。
嘿嘿,進來這個地方就安全了。傻瓜,大笨蛋!哈哈。
我忘乎所以的抑制不住大笑。
「時間到,出來。」恩人冷冽的聲音從門的另一邊飄來。
「不出去。」呼,終於涼快一點了!我把只剩一件長衫在身的袖子挽的老高,褲腿也挽到不能再挽,
「再不出來,我要揪你出來了。」
「你、你、你敢!這是女生廁所。」
「你可以試試。」
「我、我沒穿衣服!」哼,我就不信這樣你也敢進來。
啊!我的叫喊和踢門聲同時響起,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站在門口,他、他真的敢?
一抹冷笑出現在他的嘴角,是我眼花嗎?我竟然看見他的背後長出了一對黑色的翅膀。
當我木乃伊般傻住的時候,原先從我身上脫掉的衣服,一件不少的又跑了回來。
結果我又當了拖布。
嗚~~~~~誰來救救我這個可憐的小孩?
一個真正的朋友會握著你的手,觸動你的心。
自從公告版上的照片貼出來以後,我就接二連三地被關注著。
走路,吃飯,甚至就連上廁所都好像有人在盯著,這讓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很多時候,我還是會收到「很多小禮物」,比如猛然的降雨,大片的「雪花」,細長的鉛筆,堅硬的小石頭。又或者各種奇異的小動物。
每到一個角落都有人能叫出我的名字,到了男女老幼皆能的地步。
但在我生命中出現的第一朋友——俞劭卻沒有出現,他是生氣那天我沒有等他嗎?已經有兩天沒有見到他了!也許我應該去道個歉才對。又或者……
不管如何,我一定要向他先道個歉才行。
麻雀唧唧喳喳的在頭頂叫個不停,你們也是這麼想的是嗎?我抬頭朝麻雀揮揮手,頗有心心相惜的感覺。順著徜徉小路,四處張望,希望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碰到俞劭,只是校園這個林子太大,想碰到他這隻鳥,還真的有些困難。
正當我的耐心要被磨光時,和我對立的方向穿來悠揚的鋼琴聲。
哪裡來的呢?靜靜欣賞下去,還蠻好聽的。
順著琴聲,一路飄過去。
琴聲時強時弱,時高時低,曲子慢悠悠地讓我聯想到一個沮喪的身影。而腦中的身影竟然與眼前彈奏的人不約而同地重疊了。
那是俞劭……對,我確認是他,是那已經在我腦中印象深刻的身影。
一曲終了,我忍不住拍起手來,他看見我先是眼睛一亮,隨即又恢復了常態。
「好好聽哦!」我走近他。
「嗯。」
他微笑以對,再次撂起我額前的頭髮,眼神一閃,又放了下來。
「恩……對不起。」
我鼓起了勇氣,卻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害怕……腦子好亂,已經不在我的操縱之下想問題了。
「嗯?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疑惑,但是還是那麼的溫柔,不,好像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柔。
「那天你要我等你,我卻……」
我膽怯的只敢盯著他胸前衣服上的紐扣,來承認自己一切的錯。
「你永遠不用對我說那三個字,知道嗎?」
他的手伸向了我,輕輕地、慢慢地抬起我那低的不能在低的頭,我隨著他的舉動緩緩地從悔恨中掙脫出來。
當和他對視的那一瞬間,心裡某處被胡亂的扯動著,他眼裡的憐惜和不忍,讓我腦子裡又亂了起來。
他放下手,輾轉握住了我的手,
「因為我們是朋友。」他開心地說著。
他的笑總是那麼溫暖,此時我卻感覺不到他內心的真實,真是好複雜的一種感覺。
「朋友……」
我喃喃自語,看進他的眼底,嘴邊嘗到了一股鹹鹹的味道,那是……我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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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過身,趁俞劭不知所措時,快速的逃了出來,我害怕我的堤壩會崩潰……更害怕他的眼神讓我不知所謂。他在身後喊我,甚至是追了出來,我更快的在他追到我前,躲了起來,看著他東張西望焦急的樣子,差點就心軟的自己棄械投降,自動顯身,好在我還是挺過來了。
他四下裡看不到人,又往別處跑,邊跑邊喊我的名字。
直到完全看不到他的影子,我才放鬆心情的靠在那棵大樹上。(中午固定的休息地點)
天空很藍,很晴朗,白雲不成形的到處飄動,茂密的枝葉好巧不巧的正好擋住了日光。省去白雲的工作。
俞劭……我反覆念著他的名字,想從腦海的底層挖掘出他的信息,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我百無聊賴的伸手掏兜裡的面巾紙,擦鼻涕,卻掏出一個寫著女巫的便簽,這個便簽是——
K班,要與世隔絕的樣子,除了翻書聲,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我剛要出去放放風。
「同學們學習的興致很高昂哦。」突然出現的校長先生,洗劫了我下一步要有的動作。
他笑意盎然的站在講台前。
頓時教室異口同聲發出切聲,那種憎惡的神情昭然若揭,簡直太……太明顯了。
校長不在乎的繼續笑著說,「看來剛下來的好消息你們也不知道了,咳,你們這麼拚命的學習,我好感動啊!若這樣而變成書獃子,我會更痛心。」
「假慈悲什麼,這都是誰害的?」
我右邊位置的同學把桌上的書一撩,與校長對峙。
「回小東同學,可要憑良心說話啊。」
「別說廢話了。」恩人從後頭叫嚷。
「今年的話劇比賽要開始了。」
又是一陣連續不斷的切聲。
「呵呵,帥哥校長,這似乎跟我們沒有關係呢。」80你不知道你的聲音對我來說是種折磨嗎?555~~上帝啊!可不可以讓他永遠失聲呢?
「怎麼會沒有關係,我要你們參加,劇本我都寫好了。」校長你那個興奮的樣子會讓我誤會你要跳草裙舞啦。
「我們不要。」恩人繼續叫嚷。
同學們都跟著附和,吵著不要。
「這可不好哦,要聽大人的話,才是好孩子。」校長不知從什麼地方變出一個文件袋,大幅度的晃動。還擺出一副家長的樣子
底下哀嚎一片,東倒西歪的趴在桌子上,像洩了氣的氣球,了無生趣。
校長會魔法嗎?為什麼他只是晃一晃手,同學們就變成這樣了?好神奇。
「呵呵,帥哥校長,讓我們考出好成績,卻不分派老師來輔導,本來就不多的一個月,還要參加話劇比賽?您是不是太看得起我們了呢?」
「呵呵,我很少看走眼的哦。而且勞逸結合才是最佳的學習方法,看不出我的用心良苦嗎?哎,」
「那真是太感謝您對我們的厚愛了。」80沒好氣的說完,我也鬆了口氣,終於說完了。
「那是應該的,好了大家來抓鬮決定演哪個角色吧!」
……
所以,儘管同學看起來十分的不願意,還是妥協了。
女巫?看著便條裡清晰的兩個字,又看看那不算厚的劇本,校長你一定熬夜完成的吧?
整個劇本裡,女巫從頭到尾只有一句話,
「你想去地獄嗎?我可以為您效勞。」而且還是重複、重複再重複那種的。
你想知道?讓我有些頭疼的劇本內容是這樣的:
漂亮的小紅帽走在樹林裡採集水果,女巫突然出現。
女巫:你想去地獄嗎?我可以為您效勞。
小紅帽一下子嚇昏了,突然一隻青蛙跳了出來。
青蛙:少在我地盤嚇人,滾開。
嚇走了女巫。
青蛙變成王子,叫醒小紅帽,小紅帽看見救了自己的王子。
小紅帽:帥帥的王子,是你從惡魔中救了我嗎?
王子點頭。
小紅帽喜歡上了他,可王子一到白天就又變成了青蛙,小紅帽為了救王子,來到鬼堡,鬼堡裡有位騎著白馬的騎士,和一位變態的女巫(我演的角色)
騎士:你為什麼來?
小紅帽:為了救我的王子,拿命來。
騎士:就憑你?
小紅帽突然變成黑玫瑰的裝扮。
騎士驚呆:你,你就是傳說中懲奸除惡、無所不能的女俠黑玫瑰?
小紅帽冷笑:正是在下。
女巫突然出現:你想去地獄嗎?我可以為您效勞。
小紅帽一揮手,女巫被揮到一邊:一邊待著去。
騎士突然大笑:我有黑暗之劍,我不怕你。
女巫突然又出現:你想去地獄嗎?我可以為您效勞。
騎士大怒:滾,少搶本少爺鏡頭。
騎士拿劍刺向女巫。
小紅帽大喜:好,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勇士,我決定不要他了。
騎士樂歪:那甚好。
青蛙突然出現:小紅帽你竟然變心。
女巫突然又出現:你想去地獄嗎?我可以為您效勞。
青蛙踢了女巫一腳:滾,沒看見我正說話嗎?
女巫再次下場。
小紅帽:我幫不了你,自求多福吧!
青蛙大怒:我殺了你們。
結果騎士和小紅帽把青蛙殺死,他們二人過著幸福的生活。
女巫又出現:你想去地獄嗎?我可以為您效勞。
拉下帷幕。
我一身黑的站在後台,揭開帷簾一角,往吵鬧的台下看去!
好多人啊!
咦?居然連附近住的阿姨叔叔們都跑來了?這會不會太受重視了!
我放下帷簾,回頭看了一下,別的班,好像都挺熱衷於麻雀變鳳凰的戲碼,男生穿的英姿颯爽,女的穿的美麗動人。讓人看起來就很賞心悅目,很期待他們的演出。
只有我們班,各自奇裝異服穿戴好的同學們一臉的不屑,有的更是鄙夷的看著自己的服裝。
這也難怪,劇本裡有台詞的就四個人,其他的全是佈景,道具。
光看他們穿的衣服就知道扮演什麼了。
一次排練都沒有……算了,這不是我該操心的事。
只是小紅帽、青蛙以及騎士不知道跑哪去了。
如果人不來,正好不用演了。呵呵~說真的有夠討厭這個角色的了。
呀,怎麼突然安靜了?
我又回到剛才偷看的最佳位置,一下子又熱烈起來,有些女生齊喊著俞劭的名字,還有些喊的是我愛你,永遠支持你之類的。總之要多大聲就有多大聲。
不過站在台上的俞劭一身米色西服,真的好耀眼。沒聽他說過也上台的啊!
「555~~人家原本是青蛙王子的!」我聞聲回頭看去,是穿著小紅帽衣服的回小東,就是我右邊愛抓頭髮的男生,哭喪著臉的眼皮幾乎都要拖地了。
「555~~」他坐在凳子上,哭的好淒厲。
「你告訴他,別嚎了,很吵。」穿著石頭衣服的男生,指指我。
我趕緊離開我的位置,靠近回小東,「不要哭了。」
「555~~你告訴他,不用他管。」回小東繼續抹淚。
「呃……他說不要管他。」我轉向「大石頭」,又轉回來。
「你告訴他,你爺爺的,嚎的我心煩,本來要演一塊石頭就夠煩的了。」
「石頭起碼是坐著的,樹呢?不僅站著還要擺POSS。知足吧你。」
「行了。行了。嚷嚷什麼,石頭和樹都算什麼啊,我演劍的都還沒發牢騷。靠,連這種東西都要演。為了省錢居然連道具都不給買,死老頭真摳門。」
「怎麼說你也是演一種威武的兵器,我呢?真是倒霉透了。」他那一身裝扮是……籃筐?
「……」
「你跟我換。」哭泣中的回小東突然抓住我。
「啊?換什麼?」
「我演女巫,你來演小紅帽。」
「啊?可不可以……」
「不行,我說換就得換。堂堂男子漢要我扮女人,還不如讓我去做太監。」
「女巫好像也是女的吧!」我皺皺眉~有種不好的預感襲來。
「少廢話,趕緊換衣服。」
「哦。」我把黑色的女巫服脫了下來。不一會的功夫就換了過來,回小東笑了,我哭了。
這下就看不到別班的演出了,我要趕緊背台詞才行!
翻開劇本,看到小紅帽的對白,我傻眼了……
呼~~加油,樂昊詩你可以的!
「K班要做好準備了。」傳話老師在後台叫道。
哈哈,背下來了,我雀躍的手舞足蹈,快速的和同學們站在了一塊,等待安排。
帷幕內,道具、背景的同學們,胡亂的站著,坐著,隨意擺著POSS,一切按照自己怎麼舒服怎麼來。
開始了……
帷幕被拉起,按照劇本我走上台去。
「好恐怖的小紅帽啊!」
「不對,怎麼是那個白癡演。」
「換人,換人。」
「她不是演那個女巫嗎?怎麼回事啊?」
台詞,千萬不能忘了台詞才好。我每走一步都想著台詞,念念不忘劇本接下來都要做什麼。台下的叫囂沸騰無比,當青蛙王子出來的時候,台下異常安靜。後又尖聲四起。
呵呵,原來是尹甄乒演青蛙王子,不管他穿什麼樣的衣服都好帥氣。
……
我自我感覺良好的暗吁口氣,第一個場景演完了,接下來是第二個場景也就是最後一個場景,堅持到底就是勝利,加油!
台上的佈景沒變只是變換了動作。
我提起衣擺再次上台,抬頭、定格、傻眼……「啊!」是、是、是冉古易。他居然是騎士?
「你為什麼來?」他波瀾不驚的立在那裡,看來已經習慣我對他的尖叫。
「什、什麼?」我哆嗦的站著那,目光鎖定他的腳。
「為了救王子來的嗎?」
「啊,冉少好帥啊!」台下呼喊。
「帥呆了。」
「呵呵,謝謝!」冉古易很紳士的朝台下揮了一下手,繼續進行演出。
「啊,是,是的。」台詞,我不記得了。一丁點的印象都沒有了。
「就憑你嗎?」
「呃……」
「有這種勇氣,難道你就是傳說中懲奸除惡、無所不能的女俠黑玫瑰?」
「呵呵,是,是的。」
女巫突然出現:你想去地獄嗎?我可以為你效勞。
我呆呆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女巫。
「喂,你傻愣什麼,趕緊揮我下去。」女巫小聲的凶我。
「哦。」我剛伸出手,女巫就閃到一邊去了。
「啊!」他叫了一聲,閃走了。
「呵呵,我有黑暗之劍,我不怕你。」80拍了拍身旁一直在坐冷板凳的道具「劍」。
女巫又突然出現:你想去地獄嗎?我可以為你效勞。
冉古易佯裝生氣。
「滾,少搶本少爺鏡頭。」
冉古易把劍推向女巫。
「啊」女巫應聲倒地。
「怎麼樣?喜歡我這樣的勇士了吧?是不是決定不要那個癩蛤蟆了?」冉古易突然靠近我,拽起我的手腕,均勻的呼吸在我頭頂上飄動。
我艱難的吞了下口水,手腕上的熱度逐漸上升,就這樣的被融化掉嗎?在眾目睽睽之下?555~我不要!
「呃?」
我忘了該有的反映,站在石化的邊緣,再一步……只有再一步……老天……上帝……為什麼要如此待我?
「呵呵,你的決定是正確的。」
好刺眼!拜託這麼近的距離你可以不笑嗎?閃的我睜不開眼睛!心跳的頻率好快,是要爆了嗎?……
我下意識的想往後退,只要到達帷幕後面,我就……就安全了。
好痛,手腕上的力道又被加重了。可他的笑容還是……還是依舊刺眼,你為什麼會有這樣強烈的陽光度?
「呵呵,怎麼說也要堅持演下去,知道嗎?」
不要在我耳邊說話,拜託!555~~~~我不想堅持了,我不要堅持了……
咦,手腕不熱了?他終於肯放過我了嗎?可我為什麼還是逃不了?等等,我的肩膀上是什麼東西?
「啊!」什麼,什麼時候轉移陣地了?好,好沉重啊。似乎突然被壓了幾十斤的東西,喘不過氣來。
「你告訴他,放手。」我滿臉感激的看向及時出現的尹甄乒,你來的真是太是時候了。
「他叫你放手。」我趕緊傳話,眼巴巴的看著那只在我肩上安穩的手。
「呵呵,你告訴他,你已經叛變了,不要他那只臭蛤蟆了。」
「沒有。」我立馬回答。期盼的看向恩人。
「那個三八在搞什麼?」
「不能演就滾下台!」
「尹甄乒、冉古易,你們要把眼睛擦乾淨啊!我們永遠支持你。」
「三八滾蛋。」
「離我們的王子遠點,聽見沒有。」
「你們都給我安靜。」尹甄乒回身,面向台下雀躍聲不斷的人群。
果然、安靜了。
「555~~~別又來了。一人拽一邊這樣會再次脫臼的,世界都和平了,能不能心平氣和的來說一次啊?消失,全給我消失!不要再玩了!」
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猶如刀光劍影,害的我竟然如此的丟人。
周圍的「道具」,「佈景」全都傻眼的看著,沒一人敢來打破這僵局。
突然被靈光一劈,湧出排山倒海的力氣,我拚命的甩,甩開的剎那我撞向傻愣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