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中林也從畫連環畫的隊伍裡退出來了,這是他深感盡管大家住在一起畫畫好玩,但卻沒錢賺,因為一塊蛋糕好不容易烘烤出來,然而分吃的人太多了。他回了趟白水,在白水縣城轉了一圈,覺得開個發廊可能賺錢。他找馬宇借了一萬塊錢,又在岳父手上扯了五千,就回白水縣城開了個廣州發廊。廣州發廊的女理發師並非廣州人,是廣州的鄰居郴州人,二十一歲,十五歲就學理發,當然就學了點手藝。早兩年她在黃中林岳父岳母住的那條街上當理發師。黃中林經常上那理發店剪發,一雙色眼立馬就注意到了她。她年輕又漂亮,一些男人願意坐在理發椅上伸長脖子讓她侍候,尤其喜歡她用一雙溫柔的纖手替他們刮胡子。他看在眼裡,喜在心裡。一天,他問她叫什麼名字,她告訴他她叫小青。黃中林說:小青你在這裡拿好多錢一月。小青說:五百。黃中林說:我給你一千塊錢一月,你願不願意跟我去白水開發廊?小青望一眼黃中林,他認真道:我是說真的。我准備在白水縣城開一家廣州發廊,你只管剪頭,別的什麼都不要你管。我再招兩個洗頭按摩小姐,我保證你有錢賺。小青又看他一眼,瞇起了漂亮的眼睛,說我考慮一下。黃中林很高興,她考慮這就證明她有些動心,過了幾天,他再次走進理發店吹頭發時,又問起小青,小青抹了下垂落到眼睛上的一綹頭發,說我願意跟你去白水開發廊。黃中林就喜滋滋地把長相漂亮招客的小青帶到了白水。
開發廊不要好多錢,只需在牆上鑲面大鏡子,做一個撂推剪和吹風頭及剪刀和梳子的壁架,再就是砌一個水池掛一台熱水器,讓來理發的人可以把沾滿碎發的腦袋伸進水池裡洗頭就行了。黃中林在白水縣城街上租了個門面,這個在天津美院學了四年裝潢設計的男人,自己動手做了個燈箱,燈箱上用紅不干膠貼著“廣州發廊”四個宋體美術字。隨後在門口立了塊牌子,上面寫著誠聘兩名洗頭按摩女,那天上午就有八個女孩走進來求職,其中三個聲稱不要錢,只要有口飯吃,可以同廣州師傅學學手藝就行。黃中林就毫不猶豫地招了那三個女孩,讓三個女孩洗頭和按摩。接著,他又安排三個女孩輪流搞飯吃,一個搞一個星期。他自己也跟小青姑娘學理發,他剪頭道,小青姑娘替他揩屁股。起先,生意一般,但一個月後生意便好起來了,這主要是有小青這張漂亮的臉蛋支撐著這個發廊。白水縣城的一些色鬼男人見理發師如此迷人就積極主動地坐下來讓小青為他們剪頭刮胡子。他們理完發刮干淨胡子,一出門就向他們的朋友推薦說廣州發廊裡的女理發師真靚,長得有點像劉曉慶。另一些在縣城街上混的男人便慕名而雄赳赳地來了,一來就氣昂昂地昂著腦袋,看著他們眼裡的劉曉慶,排著隊很有耐心地等小青為他們剃頭和刮胡子,於刮胡子的當兒偷偷打量她那張漂亮臉蛋,企圖把她騙到床上去。晚上有事嗎?晚上沒事我們出去玩?白水的流氓引誘著小青說。他們煽動她大膽出來玩道:有些地方你沒去過吧?真的好玩。小青說:哪裡?白水男人問她說:你呷過四毛的蝦子沒有?真的好呷。白水男人又說:你呷過二團的豬腳沒有?真的好呷,爛了,但又沒融,這要功夫的。小青一邊給那些男人剃胡子一邊說:是的是的正是的。但小青不願意跟他們去呷四毛的蝦子,也不願跟他們去呷二團的豬腳,因為黃中林嚇小青說:我們白水的男人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的,先把你綁在一個沒人去的地方輪奸你一百次,等他們奸玩厭了,再把你殺了埋了,鬼都找不到,畜生騙你。小青嚇得臉都白了。黃中林又說:我們白水縣出現過好幾樁無頭女屍案,頭始終沒有找到。所以你最好不要出去。小青當然就不敢去,盡管那些男人三天兩頭來,一來就圍著她轉,對她擠眉弄眼,但她可不願意被他們弄到一個沒人去的地方白白奸玩一百次再被他們殘忍地支解屍體。他們引誘小青出去玩說:走吧,跟我一起去呷二團鱉的豬腳我請客。小青給他一個冷臉,說不,我不想呷。
白水縣城的男人最大的興趣就是勾引外來妹,覺得外來妹勾引了就勾引了,不會有多少不堪設想的後果。黃中林就笑著收他們的錢,對他們說好走,掉過頭來,看小青一眼,深深覺得小青真是他栽在店裡的一株搖錢樹,一搖,錢就花花花地掉下來了。他覺得有一個小青,他賺錢就不想事了。他繼續跟小青學理發。他理頭道,理不下了再讓小青收拾。客人走後,小青說:理發莫一下子把頭剃死了。下剪子時要留有余地,不要一開始就剪到位,那就沒有修改的余地了。黃中林笑笑,我可能是手重了,一開始就直取他的頭皮。小青笑,下次注意點。黃中林下次就注意了,理發時不再下剪就直取頭皮,想的是給小青留一點修繕的空間,因為萬一不行,人家會跳起腳罵娘。昨天就有一個男人摸著自己的頭在他店子裡發脾氣,說他張三又不是試驗田,怎麼可以隨便抓著他的腦袋做試驗。說這話時,他的手都握成了拳頭,氣憤得口吐白沫。害得一向自信的黃中林一個勁地賠小心,生怕這個大漢揮拳打人。此後,黃中林剪頭直剪到一半就留給小青修理,他自己在一旁瞅著。他是個極肯學的人,遇事又喜歡三思和尋找原因,不像那三個弱智的按摩女,師傅教一點學一點。他膽子大,手性也好,過了幾個月他自己就可以獨立剪頭了。他是在男人的頭上學會推剪的,然而那些男人都不想要他剪,他們是沖眼明手巧的小青來的,黃中林轉而就替街上的女人剪發。逢到來他店裡的女人很漂亮,他不但願意替她們剪發,還樂意幫她們洗頭。夏天裡,衣服穿得少,一些白水女人甚至都不穿乳罩,覺得那東西非常討厭地束縛著她們美麗而活潑的乳房。黃中林就最喜歡那樣的女人光臨他的發廊。一來,他就主動替她們洗頭,把她們的頭一按到水龍頭下,一家伙就把她們的眼睛打濕,讓她們猛地閉上眼睛。這個時候他就放心大膽地打量她們的酥胸。因為這時的衣領口子是朝下垂落的,乳房也朝前沖著,可以讓黃中林看個仔細。假如衣服貼著肉,看不見那一對飽滿的乳房,他就扯開衣領,邊對閉著眼睛的女人撒謊說水會打濕她的衣服,那些女人閉著眼睛,還真以為他是替她們作想。黃中林後來對我們說,有著一對漂亮乳房的,他可以替她洗半個小時頭;乳房干癟的,他兩分鍾就洗完了。
有一個縣城街上的堂客喜歡他替她洗頭,她三十來歲,長著對飽滿的乳房,老公是基建包頭,喜歡豪賭,一賭博就通晚通晚不回家,甚至三天三晚不回家。她有失落感。她男人不但喜歡賭而且還在外面包年輕妹子玩,對他三十歲的老婆絲毫沒興趣了,這就給黃中林創造了機會。黃中林在白水縣城非常無聊,盡管有錢賺,但他那旺盛的性欲卻無處發洩。他很想干小青,然而小青是他的搖錢樹,他怕他一動淫念小青就會拎著行李走人。於是他決定勾引那個常來洗頭做頭發的堂客。那堂客除了有一對豐滿的乳房,臉也很俊,她的老公真是瞎了眼,不把她當回事而一心只去留意剛剛畢業的女初中生。那些十六七歲的女中學生其實還什麼都不懂,但是她老公卻對那種女孩情有獨鍾。一句話,她老公喜歡開苞。
一天下午,有著豐富性經驗的白水女人一臉慵倦地走進廣州發廊。黃中林一見她進來就把她引到水池前,一家伙就把她的眼睛打濕了,然後扯開她的衣領看奶子。女人說話了:我的奶子大不大?黃中林臉紅了,這是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知道他的用心,他愣了愣說:好大,好看。女人說:晚上到我家來,我脫了衣服讓你看。黃中林沒再說話,跟她洗了頭,吹干頭發,送她走時她回轉頭來睨他一眼,那是一個婦人丟給他的媚眼。晚上,黃中林壯著膽子走進了這個女人的家,女人開了門,把他引進臥室,開口說的第一句就是:放心,我老公不會回來,他帶著一個小騷貨去了深圳。黃中林打量著這間臥室,那是他長到二十八歲裡第一次走進一間富麗堂皇的臥室,之所以感覺富麗堂皇是四壁和天花板都被主人弄得紅紅綠綠花花弄弄的,靠牆有一對很大的皮沙發,他就坐到了皮沙發上。女人穿著睡衣,睡衣裡什麼都沒穿,睡衣薄薄的,眼力好的能看見她的乳房在睡衣裡左右擺動,還能隱約看見她的陰毛在她柔美的腹股溝上迎風招展一般。在女人端了杯茶進來時,他拉過女人坐到他腿上,伸手就去探女人的下身。女人淫蕩地一笑,把他的手放到她那一對肥碩的奶子上,坦率地嬌聲說:我喜歡男人玩我的奶子。黃中林沒想到來白水開發廊會有如此大的收獲,就快樂地摸起來。女人開始了哼叫,回身來摸他。黃中林就橫抱起女人,放到床上……
黃中林同那女人大干一番後,生意更好了,因為那女人不但自己來洗頭吹發,還把縣城街上一幫有錢的女人都領來了。她們都是她的牌友,經常在牌桌上廝殺,她把她們領來的目的就是讓他的發廊生意更加興旺。她要黃中林在後面房間擺兩張按摩床,因為這些太太都喜歡睡在床上一動不動地被人按摩,她們都是那種享受型的女人,喜歡被別人侍候。黃中林覺得這是個好主意,立馬訂做了兩張窄床,擺在後面的房間裡,將房子粉刷了番,布置得看上去有一種賓至如歸的溫馨味道,又是掛畫又是寫字,又招了兩個按摩女,開始替一些來發廊理發或洗頭的男人或女人做按摩。他自己親自替那些女人按,他不會按,但他會摸。他撫摸那些女人的腿,手差不多都觸到了她們的私處。他按摩女人的手臂時總是不小心地碰一下她們的乳房。那些女人會一驚,睜開眼睛,他就及時對她們一笑,什麼也不解釋,待她們閉上眼睛,他又用手碰一下她們的乳房。有一天,他把一個女人弄得發起情來,那女人扯掉自己的褲衩要求他干她。他就關了門,在按摩床上與女人干那事。女人的哼叫聲把外面的幾個女孩的臉都弄紅了。完事後,黃中林送那女人出門,小青斜著一雙迷人的眼睛看著他,他笑笑對小青說:是她要找我干。小青說:你不要解釋,一個巴掌拍不響。黃中林睨一眼小青,說我可能是公狗變的,我發現我什麼女人都想搞。小青表情冷淡地哼了聲。
黃中林在白水縣城開了大半年廣州發廊後,就有錢了,自然也跟那些經常來廣州發廊的男男女女混熟了,他自己本來就是白水縣人,說話又沒有語言障礙,很快就溶入了縣城有錢人的生活圈子,在那些人的盛情邀請下跟那些人打起麻將來了。那些人都是縣城裡的賭徒,一生都在追求賭博的刺激,賭性都很重。黃中林從不賭博,一度他還看賭徒不起。多少年裡他一直在追求藝術,現在他覺得藝術這東西不屬於他了。他放棄藝術,轉而開發廊,想掙幾個錢再思謀未來。然而他沒想到的是他口袋裡一旦有了錢,錢就會改變他。錢這東西存在於這個社會就是為了改變人的生活的。有錢,手就癢,就想玩。他被那些好賭的老鄉拖到了麻將桌上。天津美院畢業的黃中林沒想到他的賭性會那麼重,一玩就一發不可收拾,過去連看一眼都覺得有辱自己心性的東西,今天玩起來卻樂此不疲,一玩就是一個通宵,一個通宵下來不是贏幾千——第二天便大手大腳地花天酒地,就是把一個星期的營業額統統輸光。
黃中林是我們這幫哥們中定力最好的人,同時也不是一個把錢看得很重的人。有一段時間他贏了很多錢,一贏了錢他就買東西給小青,心裡給自己下了個指標,那就是放長線釣大魚。小青是他想要釣的大魚,他今天送她一個漂亮的發夾,明天送她一條精美的假珍珠項鏈,後天送她一只漂亮的錢包,過幾天又送她一雙尖蒂子高跟皮鞋,又過幾天又送她幾雙漂亮的絲襪子。每次他送東西給小青,都對小青說:你辛苦了你辛苦了。不是你,我這個發廊怎麼做也做不起來。他說的是大實話,但他越是說實話小青就越感動。老板這麼欣賞她,她沒有道理不表現得更好一點。她把發廊當成了自己的家,一分錢一滴水地節約著用。她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從小就懂得投桃報李是做人的基本美德。有一天黃中林輸得很慘,不但把錢輸了把身上的那件羊皮夾克也輸了,然而他穿著薄毛衣走進店子時,臉上還笑嘻嘻的。小青問他:你把皮夾克忘在別人家裡了吧?黃中林一笑,笑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說沒忘,我把那件漂亮的皮夾克輸掉了。小青覷著他,以為他是開玩笑。他說:我沒錢了就把那件皮夾克脫下來做三百塊錢抵押給別人,接著又玩,結果又把皮夾克輸了。小青用一雙迷人的眼睛瞅著他,覺得他真是個大方得讓她震撼和感動的男人。換了別人,輸了錢臉上就一臉的鍋粑,而他還笑嘻嘻的。小青說:虧你還笑得出。黃中林又笑,說那有什麼?又沒把人輸掉。小青說:我發現你這人很可愛。黃中林馬上一臉自我蔑視道:我是個色鬼。小青又瞅著他,這一次打量他的目光更加長和專注,你色嗎?黃中林啟發小青說:別個都說我的牙齒生得好。他笑出兩排牙齒給小青看,你覺得呢?小青瞟了眼他的牙齒,說你的牙齒是長得好。笑了。臉上的笑容猶如春天一般明媚。小青有些喜歡自我剖析能力很強的黃中林了。
有天晚上,白水縣下很大的雨,街上水流成了河。那個每天陪小青睡覺的妹子回家招呼母親了。店子裡只剩了小青,黃中林准備出門時,小青說:我一個人怕。黃中林邁出門的腳又縮了回來,為了陪小青,就沒出去打牌。十點多鍾,縣城街上安靜了。他關了門,轉過身來看著小青。小青也看著他。黃中林平常是爬到閣樓上睡覺,今天他不想睡閣樓,說我今天睡按摩房。小青說:你不准碰我。黃中林說:我是那種絕不勉強妹子的人,你放一萬個心。兩人睡覺,他睡一張按摩床,小青睡另一張。郴州妹子小青看著他很踏實地笑了下,然後睡覺。睡到一半,黃中林忽然坐起來對小青說:小青,幫我一點點忙好不?小青就折過頭來看著他,黃中林卻一臉誠懇地望著小青,我只要你幫我一分鍾忙。小青迷惘地問:幫什麼忙?黃中林說:很快就解決了,這個忙只有你能幫。他說著,蹦下床,把小青的手放到他的小弟弟上,你摸摸,它有蠻煩躁,讓我沒法睡覺。小青的臉紅了,卻說啊,它真硬。黃中林說:我只需要一分鍾就解決了。求你幫一下忙。他說,身體就鑽進了小青睡的被子裡。按摩床很小,必須緊貼在一起睡。他伸出手,緊摟著小青,臉就貼到了小青臉上。他吻她的眼睛,從而發現她的眼睫毛很長,他就用那兩片充滿煙草氣味的嘴唇吮她的眼睫毛。小青閉攏眼睛,任他吮,笑著說好癢的。他在她笑時把舌頭放進她嘴裡,撩撥她的舌頭。小青受到感染便將舌頭吐出來,他含住了她的舌頭,貪婪地吮著。小青的身體剛才還是硬的,跟著就如柿子樣軟了。他讓小青脫了衣褲,就急不及待地要進入小青的身體。小青忽然想起他有老婆,說不行不行,你是有老婆的人。用手抵著他,不讓他進行下去。黃中林嬉皮笑臉道:小青我求你了,我只進去一點點。真的真的。小青忽然就不抵抗了,因為他已經達到了目的。
楊廣和馬宇於七月裡最熱的那幾天開著車來了白水,先一天晚上兩人在南門口吃排檔時,都說好久沒看見黃中林了。馬宇就建議說:干脆明天我們去白水,搞個突然襲擊。兩人就來了。走在白水縣城的街上,感覺就有點新鮮,但沒走多遠,一條街就走完了。兩人又折回來,尋找黃中林說的廣州發廊。結果發現廣州發廊並不起眼地夾在沿街的眾多爿店之中。兩人吆喝著走進去時小青在,幾個按摩的女孩在,黃中林不在。兩人望著小青,楊廣說:這發廊的老板是不是叫黃中林?小青偏過頭來瞟著楊廣,見他講一口長沙話就問他:你們找他什麼事?楊廣瞥眼小青,覺得她長得很漂亮,瓜子臉,一雙眼睛目光明媚得很。楊廣說:我和他是大學同學,來找他玩。小青就對一個女孩說:你去叫他。然後她走到門口,站在門口張望。外面太陽很大,小青穿的裙子卻很薄,於是她貼肉穿的白色短褲隱隱約約地透了出來。楊廣覺得小青的屁股生得真好,圓得就像一只球,忽然就有一股性沖動。他偷偷瞧著小青,小青仿佛感覺到了他目光的熱度,有些警惕味兒地掉過頭來,把目光放到楊廣臉上。楊廣對她一笑,小青沒說話,哼著歌兒走到鏡子前坐下了。街上的太陽明晃晃的,有錄音機播放的歌聲從隔壁商店飄過來。小青就哼著錄音機裡的歌,楊廣也哼唱起來。小青從鏡子裡望楊廣一眼,楊廣卻沖著鏡子對她一笑,小青忙把目光移開了。馬宇低聲附在楊廣耳朵上說:楊廣鱉,這個妹子可以搞一下。楊廣便笑,說她真漂亮。他是故意說給小青聽的,小青自然就聽見了。小青從壁鏡裡望著他,他也瞅著壁鏡裡的小青。他說:能跟我剪一下頭嗎?小青問他:你要剪什麼頭?楊廣說:你看怎麼剪好看就怎麼剪。
剪頭發時黃中林來了,穿雙拖鞋,戴一副太陽鏡。他一看見是楊廣和馬宇臉上就笑了。哎呀,原來是你們兩個鬼。他說。楊廣說:特意來找你玩,發現你店裡有這麼漂亮的妹子,我羨慕得你要死。黃中林嘿嘿嘿笑,望一眼小青,又望著楊廣說:怎麼?你喜歡她?楊廣忙點頭,臉上自然燦爛起來:喜歡喜歡。黃中林說:她可不是隨隨便便跟男人睡覺的妹子。楊廣說:看得出來看得出來。他對小青說:你身上好香的。我喜歡聞你身上的香氣。小青給他剪頭時,挺拔的乳房差不多都擠到他肩膀上了。小青說:別動,頭發會剪不好的。馬宇就笑,問黃中林這段時間怎麼樣。黃中林說:還可以。白水是小地方,但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處。馬宇看著黃中林,這裡有妹子可以搞嗎?黃中林說:妹子有,還有堂客們搞。他說到這裡嘿嘿笑著。楊廣說:吃飯時找個妹子陪我們一起吃飯,你要安排好啊。黃中林說:沒問題。但真正到了吃飯的時候,黃中林卻沒叫來妹子,而是叫來了兩個都跟他睡過覺的縣城裡的堂客。他當著兩個女人的面向楊廣和馬宇推薦說:我們白水的堂客都比較騷,騷勁來了就自己脫褲子,膽大得嚇人。兩個女人笑罵黃中林欠“修理”,黃中林嘻嘻笑了下,一個女人用那種下流話回敬黃中林說:你只綠(調侃的意思)我們,我崽不叫人割了你的雞巴。另一個女人來勁了,也說:要叫什麼人羅?我們兩個就可以把他搞定。馬宇的眼睛亮了,這是他喜歡上了那個豐滿的白水少婦。馬宇說:割不割?割的話我來幫忙。幾個人開著下流玩笑,一桌飯吃到八點鍾,兩個女人中的一個被別人叫去打麻將了。另一個卻跟馬宇眉來眼去的。黃中林就向馬宇推介這個女人說:宇鱉,她好騷的。黃中林笑得露出了兩排很白的牙齒,又說:她老公在衡陽做生意,你只管放心搞就是。馬宇道:真的?真的我就去啊。女人說:黃中林,你這豬日的,你真的要把我讓給他搞?黃中林又向女人推薦馬宇說:他很會搞。不信你試試,比我厲害多了。女人的臉掛不住了,起身打了下黃中林的胳膊,羞紅著臉走了。
黃中林忙對馬宇使個臉色,去吧,跟她去。他說,我保證她會讓你搞。馬宇有些興奮,說真的?黃中林說:百分之百。她是個大騷貨。楊廣不屑搞堂客,說我不喜歡搞堂客們。他望著黃中林,我覺得你店裡那個剃頭的妹子倒是蠻漂亮。黃中林嘿嘿一笑,說她已經被我搞過了。楊廣說:真的被你搞過了?黃中林又嘻嘻一笑,不騙你。他又對馬宇說:這個堂客最大的優點就是她自己動,用不著你用勁。馬宇被黃中林說動了心,但他又不相信黃中林可以這麼大方,就說:真的不?黃中林說:你想搞,我就帶你去她家。馬宇的腦海裡出現了那個堂客的肥臀,說當然想搞。三個男人起身,走出飯店,黃中林讓楊廣先去發廊。他領著馬宇去那個女人家。楊廣走進發廊,瞅著小青。小青已洗了澡,穿一條米色裙,頭發濕濕的,一張瓜子臉卻紅噴噴的。楊廣覺得她挺迷人的,清清純純簡簡單單,不像小宋,一臉的知識和聰明,就對小青笑道:你的身材真好看。小青歪著腦袋,不理他地哼著流行歌曲。楊廣看著她的瓜子臉,又說你的嗓音很好。他又嬉皮笑臉地問:你能唱一首歌給我聽嗎?小青說:我的歌唱得不好。見他色迷迷地盯著她,便走到發廊門口,繼續哼著歌兒。
外面是昏暗的路燈,還有七月裡炎熱的夜空。一些白水人在街上走著,有歌聲和說話聲從門外飄進來。一個小時後,街上安靜了,黃中林回來了。他附在楊廣耳朵上說:宇鱉同那堂客搞上了。楊廣說:好啊好啊。黃中林對小青說:親愛的,過來。小青就走了過來,黃中林當著楊廣的面摸了下小青的屁股,向楊廣推介小青的屁股說:小青的屁股生得好看,你注意嗎?小青扭開身,打了下黃中林的手,嗔道:你有點寶罷?黃中林不惱,反而嘻嘻直笑,說沒關系,朋友玩得好,堂客可以搞。小青說:你莫嚇我好不好?說著,橫了眼黃中林。這時有個中年男人進來剪頭,小青就走上去跟中年男人吹頭、剪頭。黃中林對楊廣說:我們去聽壁角不?沒好遠。楊廣想反正無事,便點頭說:去。兩人便走出發廊,街上更安靜了,給人一種空曠曠的味道。兩人又走過一條街,走到了一棟平房前,房裡有亮,但綠綠的窗簾布遮擋了室內的一切。黃中林說:臥室在後面。屋後有一小塊菜地,被籬笆圍著。黃中林示意楊廣不要說話,兩人繞到屋後,輕輕拉開圍著菜地的矮籬笆門,走到窗前,耳朵就貼到了窗戶上,就隱約聽見屋內傳出哼哼啊啊的叫聲。黃中林就捂著嘴笑,說你聽。楊廣聽了下,突然喉嚨癢,就咳了聲嗽。裡面的哼叫聲驀地停止了。楊廣曉得自己的咳嗽聲驚嚇了屋裡的馬宇和那堂客,立即走開了。黃中林覺得好笑地笑著,對屋裡的馬宇和那堂客說:宇鱉,是我和楊廣,不要怕。
不一會,馬宇走出來,罵罵咧咧地對黃中林和楊廣說:你們兩個雜種討卵嫌,把我嚇醉了。我還以為是她老公回來了。黃中林問:這堂客騷不騷?馬宇說:那還再講,真是個十足的大騷貨。她比我還主動,她跟我脫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