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千生涯2 正文 57、尋找突破口
    21點的檯面最高押3000,年輕人把著末門下注。這些年我對21點檯子出千的規律也總結了一下,基本都是喜歡把著末門玩。看來德子的懷疑還是很靠譜的,21點坐末門的人往往能決定上面幾門的生死。

    一會兒那中年人溜躂到了21點檯子前,看了一下,拍了拍那年輕人的肩膀,也擠個地方坐下來,就坐在那年輕人的上家,兩人一人只把一門慢慢玩著。

    這個21點的檯子由一個小伙子主持,他身邊是一個配碼的小丫頭,牌靴是黑色不透明的那種,出口處用一塊布遮蓋著,每次派牌都需要手伸進去,把牌拽出來派出去。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防止有人用掃瞄的儀器出千,後來很多開賭場的都借鑒了這種做法,賭場的每一項技術改進都是與老千斗爭的產物。

    那個年輕人滿面笑容,不管自己拿到什麼牌,都憑著自己的感覺,要牌或者選擇不要。把自己要爆了就很生氣地罵自己笨,甚至作勢要打自己嘴巴子。看了幾圈我發現,他根本不按照牌理做決定。那中年人則是一副很認真的樣子,點不夠了肯定去要牌,點夠了絕不要牌,偶爾他也會為了下家是否應該要牌說他幾句,無非是責怪他不按牌理要牌。有的時候,本來年輕人應該要的牌沒要,結果分給莊家後通殺了。但是年輕人我行我素,並不聽他的。

    看了一會兒我發現,這兩個人並沒有贏到錢,反而輸了不少進去。但是他們並不是每次都押滿注,一把500也押,1000也押。而且根據我的觀察,他們確實沒做什麼,每次都是荷官派牌,倆人根本不去動牌,就是要牌也是荷官直接給翻開。

    看了一會兒我覺得有點彆扭,主要是我站的這個地方,雖然是很好的觀察地點,但是卻和周圍賭徒格格不入。我站在百家樂的檯子前,眼睛不看檯面,而是轉身看著屏風後面,難免引起別人的注意。很多看熱鬧的可能覺得我的表現太奇怪,都不解地看著我。看來我觀察得太專注了,但是我不專注哪能看出那兩個人搞什麼鬼呢?出千就是一剎那的事情。但是賭場裡沒有我這樣的,站在最火爆的檯子前,不押錢、不看熱鬧,眼睛都在其他檯面上,很難不讓人懷疑。我又發現有幾個看場子的人都直勾勾看著我。看來,為了避嫌,我還是去溜躂溜躂,然後再上21點檯子比較好。

    想到這裡,我就掂著手裡的籌碼滿大廳地溜躂了起來,押了幾手色子,轉移一下看場子的注意力。然後又裝著漫不經心的樣子站到了21點檯子前,躍躍欲試,看上去好像是一個看熱鬧的等著有人下來好補上去一樣。我習慣性地擺弄著手裡的籌碼,我要讓別人把我當成個地地道道的賭客。

    這個時候21點檯子有了變化。那年輕人自己一門,中年人自己包了三門,加上原先玩的那幾個人,沒地方可以坐了。那中年人每次押滿注,那年輕人則很隨意,1000也下,500也下,2000也下。看了許多手,那年輕人都是憑感覺要,有時候把利於莊家的牌也要出來了。每次莊家要到好牌的時候,那中年人都埋怨年輕人。而年輕人則很友好地拍著那中年人的肩膀,意思是讓他別著急。

    玩了一會兒,可能因為那年輕人總亂要牌,讓那中年人輸了好幾手,那中年人就要求和年輕的換地方,他要坐末門。年輕人不同意,那中年人有點不樂意,問他:「你押那麼少,在末門亂要一通,把我該贏的都要輸了,是不是有點不道德?」那年輕人回嘴道:「那你不該贏的時候要贏了,你怎麼不說呢?」倆人為這個起了點小爭執。最後那中年人說:「要不你押大錢,和我一樣,隨便你折騰。你押這麼少,這樣折騰,我們上面幾門都受不了。」前面幾家紛紛附和,那年輕人只好妥協,讓那中年人坐末門。這一切看來和平常賭客的表現沒什麼兩樣,但我先入為主地認定他倆是老千,所以我覺得他倆有點演戲的成分。誰知道呢?看看再說。

    那中年人坐了末門,還是要了三門。那個年輕人坐在中年人的上家,要了一門,都是滿注。我看了半夜,愣是沒看出哪裡有不對的地方。要說他倆手裡有活兒,靠換牌出千,得接觸到撲克牌才行。但是人家只是偶爾敲敲檯面,表示要牌,或者用籌碼壓住自己門前的牌,表示不要了。他們根本不接觸牌,牌都是荷官從牌靴裡拿出來後直接亮開的。但是他們還是贏了,這就有點奇怪了。我連著看了三天,硬是沒看出毛病來。他們天天來,偶爾年輕人坐末門,偶爾中年人坐末門。誰要是要得不好,立刻換人坐末門去。一切憑感覺,年輕人沒感覺,就換中年人坐末門,要是中年人沒感覺,就換年輕人去坐。很多賭客都是憑感覺下注坐門,他倆就是按照這個套路演戲的。

    第四天下午沒去,因為根據頭三天的經驗,他們只晚上來玩,所以我晚上過去就可以了。吃過晚飯,順利照例早早送我過去,去了我就直接坐到21點檯子上邊玩邊等他們,我不能總去看熱鬧,我要坐上來邊玩邊看。

    頭三天我雖然沒看出裡面具體有什麼毛病,但是我直覺到這裡有點問題,但是具體是哪裡不對我還真說不好,就好像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一樣,閃過去沒抓住。我得上去找找感覺,就好像做夢一樣,醒了還說不出夢到啥,但是知道自己有個好夢一樣,就那感覺。

    我上來玩,很自覺地不去坐末門,我在把頭坐著,只要一門,滿注下注,我把自己搞得像個剛會玩21點的賭客,該要就要,不該要就不要。有保險就買,能分隨便什麼牌我都分,這樣的賭客在21點上沒人會來注意。

    大概8點多他們就來了,還是老一套做法,有人提前給他們佔了地方,看他們來了就找機會不玩,把地方讓出來給他們。看來還是個小團伙,那幾個早先來佔地方的都是小嘍囉。事後他們交代說,這些佔地方的人只是一些和他們要好的小賭徒,他們吹噓自己21點玩得好,讓這些人來給佔了地方,贏了錢給點喜錢,輸了錢沒他們的事兒,這樣的好事換誰都願意。

    玩到大概11點的時候,我憋足了勁頭觀察,終於讓我找到在我腦海裡一閃而過的是什麼了,我發現他們好像和荷官有某種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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