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當然不是來自於我,那它熟悉的味道就只剩下一個了,就是剛在木頭蛤蟆上感知到的志豪的氣!
想到此處,我趕忙蹲下,蠍子一刻也不停,立即就順著胳膊爬到了地面上,嗖一下就鑽進那一大堆垃圾中不見了。
我拾起腳下的一個錫紙包裝袋瞧了瞧,上面都是英文,能看懂的不多,倒是包裝上的照片瞧著挺誘人,應該是燉牛肉一類的食物。
黃博雅從我手中拿過那包裝袋只大眼一看,就立刻斷言道:「這很有可能就是你師弟他們吃過的食物!」
「哦?何以見得?」殷騫也拾起了一個包裝袋在看,雖然他口語交流沒問題,但要想看懂成片的英文恐怕還差得遠。
黃大美女舉起手中的錫紙袋衝我們晃著說道:「你們看,這些都是美國部隊專用的單人步兵餐,雖然想要買到並不難,但有誰出來旅遊會吃這個?只有那些計劃常駐野外的人,像考察隊,才會帶著些東西出來,既易於保存,又能均衡營養。」
「那會不會是自駕游的車隊在這裡休整留下的?他們經常出來也帶著個。」殷騫分析著各種可能。
我眼尖,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一側幾米外的地面上有一坨黑乎乎的東西,走過去一瞧,正是一堆駱駝的糞便,從顏色和乾燥程度上來判斷,至少在三天以上,和包裝袋中食物殘渣的情況都差不多。
也就是說,自駕游車隊的情況已經基本上排除了,誰開車出來玩還要帶上駱駝?
走回來,眾人都還在發愣,卻只聽這塊大石頭下的垃圾堆中發出一陣「咯咯啦啦」的聲音,我這才想起那蠍子早已鑽進去半天了,於是趕忙扒開外圍覆蓋著的垃圾,只見這小東西正縮身在一個扁長方形的罐頭盒中,大螯撥弄著早已掀開的罐頭蓋「咯啦」直響。
我拿起那個墨綠色的鐵罐頭盒,上面除了英文,就是一個端著槍的士兵剪影,本身並無任何特別,倒是那蠍子在裡面悠然自得,一副不願出來的樣子。
殷騫湊了過來,一臉狐疑地問我道:「什麼情況?難道這個……」
我沒有急著回答他,而是先蹲下看了看幾罐同樣的盒子,和手中這個做了番比較,才起身肯定道:「這個罐頭應該就是數天前志豪吃的!」
「哼~何以見得?」秦翼銘見我的法子接連失效,氣勢早就起來了,此時輕蔑地看著我說道:「就因為你那個『小朋友』呆在裡面不肯走?說不定它肚子餓了,正好裡面有吃的,這才不出來的。」
「唉?我說你這個人……」秋天見他數次想要我難堪,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正發作,卻被我攔下笑道:「呵呵,非也,剛好相反。靠蠍子來鎖定只是一方面,我剛才特意看了看類似的幾個罐頭盒,你知道有什麼發現麼?志豪和我在一起呆了五六年,他的生活習慣我很清楚,一是因為家窮,二是我就爺平時管教嚴厲,剩飯的事情我們從來不敢幹,吃飯時哪怕是一粒米掉出來,都得撿回去吃掉。所以你們來看,其他同樣的幾個罐頭盒中,多多少少都剩了一些,唯獨這個什麼也沒留下,吃得一乾二淨。而且這種扁平的罐頭吃起來想要一點不剩得需要很大的耐心,普通人一般都不會這麼做,除非是個別從小接受嚴格規定的人。」
秦翼銘聽我說著,還是有些不服,探頭過來看了看,果然裡面比他臉還乾淨,但這傢伙依然不肯服軟,臉扭向一邊道:「有這種習慣的人也不是只有他一個,等你找到了人再說吧。」
「你不會少說兩句?」此時就連黃博雅都看不慣了,皺著眉低聲吼了他一下,示意這傢伙趕緊閉嘴。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和這種小心眼的人解釋的確是有些白費口舌,他既然已經對你有了成見,那就算你再努力,他都不會改變對你的態度。
不過我始終奇怪的是,我並沒有招惹過這個秦翼銘,他幹嘛總針對我?難道是因為黃博雅不肯回去非要跟著我繼續一探究竟才致使他記恨的?
但眼下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我把蠍子從罐頭盒中倒出來,又讓它熟悉了一下那個木蛤蟆的氣,這傢伙在手掌上轉了一圈後,終於肯「正常工作」了,最後頭沖正南偏東一點的方向,高舉雙螯,一下一下地點著身子,就好像一個虔誠的信徒在膜拜一樣。
確定了志豪所在的大概位置,我們再不停頓,上了吉普就一路朝那個方向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