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軟的不行,那只能來硬的,於是我對黃博雅道:「你們雖然認識,但我想這次他倆之所以一起來,你們應該是僱傭關係吧?你就不能擺出點老闆的架子?命令他們不准離開?」
黃博雅低頭想了想,估計也覺得只能如此了,於是又和他們交涉了一番,最後回我道:「這兩個人今天是鐵了心地要下去睡!而且他們說,如果咱們明天還放著大路不走去爬山,那就乾脆各走各的,他們先到了就在前面等著咱們。反正他倆是絕對不做那種費力氣的事情了!」
我聽了也直皺眉,看來文化差異真的是巨大,歐美人就是如此現實,讓他們相信什麼傳說和奇聞異事,恐怕你得常備個錄像機才行。
但是兩個大活人在這兒擺著,我又不能置柯爾克大哥的警告於不顧,只得耐下心再勸他們道:「你們看這樣行不行?今晚大家暫時還先睡在一起,明天啟程前我回去和嚮導交涉,爭取明天走大路,晚上紮營也盡可能地不費這麼大的事兒,總可以吧?你們如果真是現在就要下去睡,那我為了你們的安全,只能用強了。」
我之所以這麼說,不只是為了安撫他們倆,因為連著爬了兩天山,其他人的體力也已接近極限,明天指定不能再這麼走了。所以甭管他們二人今天鬧不鬧事兒,明早我都是要和柯爾克去談的。
黃博雅在一旁翻譯著,聽完我最後一句話後愣了片刻,但還是按原意傳達給了他們,沒想到二人聽後相視一笑,那個高鼻樑的白人就突然動了,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只見寒光一閃,就被一柄足有寸許寬的軍用匕首頂在了咽喉處。
「……你幹什麼?!」等殷騫看明白了怎麼一回事,立刻就擺開了一副要幹架的姿勢。
遠處營地旁的人也聽到了他這一聲爆喝,見我們說著說著突然動起了手,也都趕忙圍了過來。
這個叫Rock的白人好整以暇地衝我嘟嘟嚕嚕說了一大堆,然後就挪開了匕首,笑著將其插回自己大腿外側的鞘中。
黃博雅倒沒對這突然的舉動給嚇著,對我們說道:「別緊張,Rock是開玩笑呢!」然後又低聲對我說道:「他說你連近身的突然攻擊都防禦不了,憑什麼對他用強?放心好了,他們倆雖然單獨去睡,但還是會保護咱們的。」
我聽後有些氣悶,壓根就沒想到這傢伙會突然動手,本就對他沒有戒心,談何防禦?要真是面對面地幹架,我一個人對他倆雖然難有勝算,但單挑還不至於會一招就受制。
見黃大小姐翻譯完了,兩個人聳聳肩,衝我們不屑地笑了笑,就轉身朝遠處的古河道走去。
「嘿!Rock!Kane!」黃博雅不甘心,還打算叫他們回來,卻被我攔住了:「算了,讓他們去吧!這兩人的架勢你也見了,勸是勸不住了,除非剛才一招受制的是他們。」
「可是……」黃大小姐還要說什麼,殷騫也在一旁道:「放心吧,法國外籍軍團,那是幫敢跟閻王爺搶生意的錢孫子!就算惡魔想收他們,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讓他倆吃點苦頭也好,省得總認為咱們中國人沒事兒就愛故作神秘。」
剩下的八個人裡,身手最好的就數我了,連我都沒能阻止他倆,其他人自然也沒什麼辦法,只得回各自的帳篷睡覺去了。
雖然沒轍,我還是和衣而睡,以免他們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好在第一時間趕過去幫一把。但這也只是一種心理慰藉罷了,此處距古河道隔著一里多地,就算他倆拿著衝鋒鎗亂槍掃射,都不一定能聽得到。
隔天天剛亮,我們正生火做飯,兩個老外居然背著包樂滋滋地跑回來了。看樣子是昨晚非但沒有一點事情發生,而且還睡得格外美。
這會兒,不光是其他人,就連黃博雅看柯爾克大哥的眼神都不太對了。眾人都覺得他有些過於小心,或者說是……故弄玄虛!
早飯過後,韓教授不得不拉著我出面和柯爾克談判,看是不是白天順著古河道向上,等到天黑了,再翻上溝頂尋處過夜。
沉默了好久,這位維族大哥總算是默許了我們的提議。畢竟他說過在溝裡過夜的人都得死,可眼前兩個老外卻依然活蹦亂跳的,如果再堅持下去,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交代。
可這一天卻依然不怎麼好過,我們剛下到溝裡走了沒多久,就碰到了一處山體滑坡,各種碎石幾乎將溝底擋了個嚴實。
為了節約時間,我們找了一段最狹窄的地方,花了近兩個小時清淤,才算是開闢出了一條勉強夠駝隊通過的走道。但這樣做的結果是,體力透支明顯加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