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袁大頭——民間異術後人的傳奇經歷 第三部 龜茲古國探迷 第八十八節
    逃了出來,頗有種劫後餘生的滋味,恐怕任誰都沒想到,我們只不過是想要進來簡簡單單地考察一下,竟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殷騫扶著牆,驚魂未定道:「老賀,真是邪門啊!那些蟲子是打哪兒來的?咱們剛才怎麼就沒看到?」

    我把先前的推論在腦子裡又過了一遍,覺得確實靠譜兒,這才跟他們講了個大概。眾人聽完,都認為雖然離奇,但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這種聳人聽聞的蟲子真的是聞所未聞,居然把人類當成宿主,竟能折磨成那種模樣。

    黃博雅沉思好久,問我道:「你覺得會不會就因為那種蟲子,所以才導致了這座城的末日?」

    我細想了一下,不是不可能,那「大螺螄」中的陳列和擺設,都像是在做實驗的樣子,也許當初就是有人為了研究找到消滅這種寄生蟲的辦法才置備的。

    其實辦法他們已經找到了,就是水銀,但卻無法應用在活人的身上,到頭來也未能挽救這座城的命運。

    又休息了片刻,我站直拍拍身上的灰道:「走吧,教授他們還等著咱們呢,這裡已經是遍地水銀,多呆無益。」

    「怕什麼~?」一旦脫離危險,殷騫就立刻恢復了懶散的本色:「這裡又不會塌,慢慢悠悠往回走不得了!我還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稀罕物件兒呢。」

    可他話音剛落,身後的倆老外剛巧把繩索收了回來,那爪勾還帶下來一大塊屋頂的土層,緊跟著,一道裂縫從上至下,以肉眼能看得見的速度,貫穿了整座建築。

    我心中大罵殷騫這個烏鴉嘴,走過去只瞧了一眼,頓時背上的冷汗就冒了出來。哪兒還管他們在這兒磨嘰,轉身大喊道:「跑!快跑!!!」

    因為我清楚地看到,牆根的裂縫處,已經慢慢滲透出了銀白色的液體。那是水銀!「大螺螄」下面這層牆的厚度足有兩米多,我終於知道是為什麼了,因為裡面被注滿了水銀!

    如果它現在要塌掉,我們誰都無法倖免!

    近處的黃博雅和兩個老外也已經發現了這一可怕情況,趕忙拔腿就跑。我推著不明就裡的殷騫和秋天剛走出去十米,只聽身後「轟隆」一聲,「大螺螄」面朝我們這邊的一層圍牆轟然倒塌,此刻當真是水銀瀉地,翻滾著就朝我們撲來。

    「我靠!」殷騫只是一聲怪叫,就立刻回身玩了命似的往前狂奔。

    待我們跑過了一條街角,那水銀的速度才有所放慢,但我們不敢停留,因為營地就紮在坡下,它們早晚有流過來的時候,我們要趕在這之前,盡快收拾好一切,撤離到一個安全的距離。

    狼狽地逃出古城,韓教授他們還沒有好轉,帳篷什麼的也都沒有收拾。我們哪還管這些,吩咐柯爾克大哥先把駱駝騾子趕到較遠的地方,然後抬起帳篷就跑。等再拐回來的時候,水銀已經從兩三處豁口順坡流下來,淹沒了最近的一頂帳篷。

    直到我們撤出三百米開外,這才終於算是徹底鬆了口氣,瞧著太陽下那一大片銀光閃閃,每個人到現在心裡還都是顫的。

    當下不敢耽擱,收拾好了帳篷和被子,又餵了韓教授和田靜吃了一些採來的「解藥」,我們就立刻順著山脈繼續北上。

    那種蟲子的陰影現在還籠罩在每一個人心裡,都怕夜裡正睡著,迷迷糊糊就成了它們的「新家」。所以趁著天亮,能跑多遠盡量就跑多遠。

    兩天後,我們在一道山脊的制高點上停了下來,前方腳下,是一片巨大的開闊地,這在到處都是溝溝壑壑的天山腳下是很少見的。

    這片開闊地往前看不到那頭,雖然相對平坦,但到處都是一窪窪大大小小的水坑,而且許多地方還都覆蓋著一種白色物質,就像下雪結冰一樣。

    「這是冰川?」殷騫看了看當空的烈日,撓著頭問道。

    冰川當然不可能,此時是盛夏,而且我們所在的位置海拔並不高,雖然夜晚的氣溫時不時會降到幾度,但白天依然還是有十幾二十度,更不可能會有尚未化開的積雪。

    「這是天山的鹽水冰川。」韓教授此時身體已無大礙,跳下駱駝來到我們身旁道:「這裡的地質結構和鹽湖湖很像,氣候乾燥,地形封閉,裸露在外的白色晶狀物,都是純度很高的氯化物。說是鹽水冰川,只不過是樣子比較像冰川罷了。」

    柯爾克大哥在一旁補充道:「這是條鹽水溝,它原來也是古河道,據老人說,很久以前的一次地震,碎石把上流堵上了,木扎特河從而分成了南北兩路,所以才有了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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