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倆都爬上去,又拉了黃博雅後,那些小蟲子也終於「逃」到了二層。雖然擋有椅子和青石板,但縫隙處都很大,想要阻止它們的確很難。
這些傢伙一旦上來,可就沒那麼慌張了,撲捉到了我們幾人的位置,立刻就「前赴後繼」地衝了過來。
「我靠!這什麼東西?!」已經爬到一半的殷騫低頭看了一眼,驚得有些語無倫次。
我沒空搭理他,只是不停地催促著上面快點,再快點。這些蟲子體積微小,如果一齊攻上來,根本就無法阻擋,只有任其宰割的份,我可不想變蜂窩!
直到此時,我才看清了這些傢伙們的樣貌。它們通體潔白,甚至有些透明,只有頭頂一點銀色點綴,運動中甚至能像蛇一樣高高翹起上半身。
為了爭取時間,不讓它們靠近得那麼快,我也顧不得噁心,順手撿起剛才椅子上那人剩下的一副皮囊,橫著扔在面前地上。待這些傢伙跑到,果然它們懼怕水銀,遲疑著不敢過來。但這只是緩兵之計,隨著後面越來越多的蟲子爬上來,它們早晚能發現這道障礙其實很窄一點,稍稍花點力氣就能繞過來。
僵持中,殷騫也已經成功升到了屋頂,上面的人正用盡全力在拉韋一莫,這傢伙人高馬大,又是連著第三人,把兩個老外累得著實不輕。
眼瞅著時間不多了,我催促著一旁的秋天道:「快!丫頭,別等了,你身子輕,先上!」
「不!哥你先上!」秋天難得仗義一回,但我怎麼能留他一個小姑娘獨自在這兒,再次催道:「快點!不要耽誤時間,不然咱倆都得交待在這兒!」
秋天知道拗不過我,跺了跺腳,趁著拉韋一莫上去的繩子還剩個頭,輕輕一躍,抓住了繩尾,雙臂同時用力,迅速向上攀去。
與此同時,那副皮囊後早已聚集了上千條白色的小蟲,它們也終於發現了繞過來的辦法,紛紛從兩側迂迴,並朝我逼近。
我抬頭看了看,韋一莫離屋頂至少還有兩米的距離,這麼等顯然不是辦法,於是只得慢慢退往牆角,盡量躲開這些蟲子。
逃往二層的蟲子越來越多,我本來想帶它們一邊繞圈跑,一邊等上面的救援,但現在只得放棄了,因為能給我跑的地方已經不多,最終下場只會是被圍困致死。
他們在上面的人看得更清楚,但也只能不停地催促兩個老外快一些把韋一莫和秋天拽上去,好第一時間救我。
退到牆角,我正不知如何是好,背上卻頂到了一個東西,回頭一瞧,是那八個巨型罐子的其中一個。沒辦法,還好這玩意兒做得有稜有角,我為了暫時躲避,只得手腳並用,爬上罐頂。
罐頂果然已經被封上了,為的是裡面的水銀不至於蒸發,我抽空往下看了一眼,只見二層此時已經白花花一片,遍地都是那種小蟲。
雖然暫時脫離了危險,但一個嚴峻的現實又擺在了眼前——我此時在牆角,而屋頂的破洞處則更靠近中間位置,他們此時就算放下來繩子,我如果不跳下這罐子,根本就抓不住。
而這滿滿一地能在人身上打洞的小蟲,打死我也不敢跳!
單有這些也還不算,我觀察地形中又往腳下看了一眼,卻發現那些蟲子竟然也開始在攀爬陶罐了,這是要把我往絕境上逼啊!
上面的繩子很快就放了下來,他們也知道我在哪兒,但來回晃悠了半天,由於繩頭太輕,根本甩不到我能夠著的地方。
所有人都一籌莫展間,秋天卻又突然順著繩子滑了下來,在快要觸及地面時身子一倒,變成了頭上腳下,雙腿死死地纏著麻繩,開始蕩起了鞦韆。
就在她蕩了第三個來回時,我的腳下也已經爬上了幾隻小蟲,秋天眼尖已然看到,伸出雙手朝我喊道:「哥,快跳啊!」
其實她現在的幅度想要接著我有些困難,但已經沒有時間再留給我們一個來回了,我趁她快要到達這邊頂點的時候,高高躍起,盡量讓身子放平,朝秋天的胳膊抓去。
萬幸!這個點算得剛剛好,我的雙手堪堪抓著秋天的手,早跳晚跳哪怕半秒鐘,我就是一個摔在地上的結局。
但上面畢竟是人力在拽著,他們一見秋天抓住我,就立刻收繩子,但平白多了一個人出來,下墜再加上左右搖擺的力量,繩子多少還是又滑下來了一些,我都感覺自己的腳已經沾著地面了,好在四個老爺們的共同努力下,止住了墜勢,開始穩步上升。
終於升上了屋頂,所有人都累得喘不上來氣。這幢建築造型又怪異之極,能站著已經實屬不易,所以只是稍作休息,我們就固定好了繩索,挨個沿著建築外牆滑到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