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來到近前,我發現果然這裡的氣味刺鼻之極,和昨晚聞到的幾乎一樣,好在我們都抹了回神膏,雖然難聞,身體上暫時還未有什麼不適。
殷騫在條桌上連著拿起好幾件器皿晃了晃,沒聽見任何響動,朝我搖了搖頭,意思是裡面什麼也沒有,要有估計也早干了,味道肯定不是從這些瓶瓶罐罐中發出來的。
我把用手電在面前的這排乾屍身上掃過,發現他們身高基本上都在一米八左右,沒有太高的也沒有過矮的。而且據還殘留在身上的衣物碎片判斷,這群人應該是有統一的制服,而且均為男性。
……難道還真是個儀仗隊?
黃大小姐鼻子被嗆得都快不透氣兒了,皺著眉問我道:「這些味道真是他們身上發出來的?」
雖然目前看似是這樣,但還需要進一步的確認,我走到其中一具乾屍前,打算先看看它身上是否「乾淨」,如果曾經被某些心懷不軌的異術師做過手腳,搞不好還會有大麻煩。
一般對屍體做手腳,不外乎脖梗、前胸和後背三個地方。我先瞧了瞧他的脖子後面,什麼也沒有,心稍稍放下了些,然後剛揭開那黏在胸口的衣服,我卻一時愣住了。
這個人自鎖骨以下,胸膛的皮膚上滿滿的竟是一個一個小圓孔!
這些圓孔直徑都在小指左右粗細,密密麻麻地一個挨一個,但每兩個之間卻又毫不相連,就好像是藕的橫切面一樣,但面積要大得多!
「呃……要不要這麼噁心啊?!」殷騫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那些小圓孔,捏著嗓子道:「這他媽看著太膈應了!」
周圍幾人估計和他都一個想法,因為都露出了難以忍受的表情。
而我想的則不是這個,既然已經揭開了,乾脆把他前面的衣服整個都撕掉,頓時,一個讓我們所有人都渾身發麻的景象徹底地暴露在了面前。
只見這個人上至鎖骨,下到大腿中段,從前到後,幾乎每一寸皮膚上,都佈滿了這種密密麻麻的小孔,就連生殖器上都無法倖免。雖然暫時還不知道這些孔有多深,但如此一幅景象,完全可以讓看得人皺眉咧嘴。因為這種感覺不同於噁心或是恐怖,它帶來的主要是視覺上的刺激。
衣服一揭開,那刺鼻的味道瞬間更盛了,看來這些小眼才是味道發散的根本來源。
黃大美女早就難受得扭過了頭,不打算再看了。殷騫又瞟了旁邊的幾具屍體一眼,就立刻拽著我說道:「老賀,你看!這具也有!……還有那個……」
我順著他的電筒所到之處,挨個觀察了這邊站著的八具屍體,幾乎每具上面都有類似的小孔,深不見底。不過小孔出現在他們身上的位置和面積倒是各不相同,我剛看的是從左往右第三具,它左邊的兩具,小孔幾乎長遍了全身,打頭那位甚至都長到了臉上。
右邊的五具則好得多,總體來說相對較少,而且是一個比一個少,最後那人,只是在左手的小臂上,有那麼幾個細小的孔,不仔細看還真就不一定能發現。
老外Rock倒是頭一遭說起了英語,一邊看一邊不停「shit!shit!」得罵著。殷騫皺著眉瞥了他們一眼,問道:「這他媽整個一731部隊啊!就這麼拿人體做實驗?圖什麼?煉金術師?」
我走到右邊倒數第二具屍體前,看著他左胸巴掌大的一塊區域內分佈了幾十個小孔,想要用手摸摸看,卻無奈也逾越不了心理障礙,遲遲地不肯伸手。
雖然結合身後那一桌子器皿,很容易就讓人得出拿活人……至少是拿人體做實驗的結論,但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這後面一定還藏有其他的可能。
黃博雅此時稍稍克制了一下心理障礙,走過來說道:「會不會有這種可能?也許這些人身上的……東西,是一種病!他們在這裡,只不過是治病罷了。」
「黃大小姐,開玩笑了吧?」殷騫嫌憋得慌,直接掀開口罩說道:「你見過誰身上都長成篩子了還能活著的?」
「不一定!」沒等黃博雅接話,我就直接否定他道:「你知道不知道有一種很難治癒的病,叫爛舌症,那是身體內缺少某種元素引起的,最後會造成人的舌頭表面都一條一條爛開,最深的能有半公分,甚至最後像蛇一樣從中開縫。但那種病除了味覺會失靈和衰退,病人本身卻根本不覺得疼。」
「靠!我就知道你得說這個!」殷騫聽完,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這才想起來他以前就得過這個病,剛好是在老家縣城上學的那年,最後還是舅爺用土方法給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