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此篇開端的時候曾寫道「曼哈頓的文化基礎是肛門,曼哈頓的表現形態是大糞」,這樣的評斷自然有將偉大、壯麗、富貴的曼哈頓妖魔化的傾向,但我若將上面的評語稍加修改,改為「曼哈頓的文化基礎之一是肛門,曼哈頓的表現形態之一是大糞」,那麼,瞭解曼哈頓的人一定會認同我的觀點,並且會為我提供佐證。
「你們想到曼哈頓最瘋狂的男人俱樂部去嗎?」老紐約凱希提議道。
「為什麼不呢?」於是,我的一行數人在週末心懷冒險的興奮,殺向那個惡名遠揚的男人俱樂部。
紐約的這一類奇奇怪怪的俱樂部都有一個特點,大門前沒有明顯的招牌和色彩。白天如果經過這類俱樂部的大門時,你大多會以為,這大門內已無人居住多年了。正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裡面有料,外面什麼招牌都沒有,生意照樣興隆。當然,這類俱樂部不打招牌據說是紐約有關法律規定的。
那天,雖然不是什麼月黑風高的日子,進到那門裡去卻總是讓人感覺有點寒寒的。看我們鬼頭鬼腦的樣子,老紐約凱希更是精神百倍,昂首挺胸帶我們穿堂過室。裡面的佈局其實在許多的電影裡我們都已見識過,在一個小包廂裡坐下,便有男服務生上前,雙膝跪地為我們服務。服務內容無非是茶水點心,但我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於看後面的好戲。
「你們還需要什麼呢?」男服務生雙眼直直的看著凱希。
「鞭子。」凱希惡狠狠地說道。
轉眼之間,這位服務生真的拿了一根皮鞭過來。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這位老兄便把自己的屁股高高地翹起在凱希的面前,凱希拿過鞭子毫不猶豫地抽打起來,鞭子底下的屁股誇張地扭動著,那屁股的主人發出陣陣呻吟的聲音,也不知道究竟是痛苦,還是痛快。
「能不能讓我也來試一試?」同去的米迪小姐禁不住手癢,也想嘗嘗施暴的味道。凱希十分願意地把皮鞭遞給米迪,米迪舉起皮鞭,小心翼翼地將皮鞭輕輕地撩了一下那個「嗷嗷待哺」的屁股。沒想到那屁股的主人突然轉過頭來喝道:「你到底在幹什麼?」這突如其來的驚喝把米迪小姐嚇了一跳,趕快把皮鞭交還給凱希,凱希自然哈哈大笑。一頓痛打之後,這位屁股服務生完成了他的任務。
「凱希,你這樣打他,不怕打出屎來?」我看這樣的遊戲,正是肛門情結的活生生寫照,所以,我把話題轉到屎上面來。
「打屁股只是助興的遊戲,這男人俱樂部的真正花樣是在裡面。政府有意禁止,但這樣的俱樂部是無法完全禁止的。」
「那麼,裡面到底有什麼花樣呢?」
「你要成為會員後,才會真正知道其中的內幕的,你敢不敢成為會員呢?」凱希挑釁地笑道。
「成為會員倒也沒有什麼必要,你能不能透露一二呢?」
「我又不是男人,怎麼會知道裡面的內幕呢?」凱希裝模作樣道。
「嗨,凱希,你是老紐約了嘛,有什麼事你會不知道的呢?」我知道凱希一定吃我這一招。
「你想聽什麼?」凱希露出口風來。
「有關大糞的。」我正希望多多瞭解有關曼哈頓的大糞故事。
「你有沒有聽過用大糞當肥皂來洗澡的?」凱希果然語出驚人。
「你說什麼?」我雖然聽清楚了意思,但對這樣的內容實在是無法接受。
「他們互相用屎給對方按摩,那屎不是滑黏黏的麼,他們用屎進行全身按摩,然後,再互相接吻。」凱希為了表達她的老紐約見識,把這段駭人聽聞的內幕描繪得活靈活現。
「這不是很髒嗎?」我不由自主地喊道。
「沒關係啦。玩完了屎後,再用尿給對方沖洗,那感覺和啤酒也差不多。」凱希變本加厲地描述,讓所有一起去的人都情不自禁地發出狂笑。
我知道有些幼童是有玩屎玩尿的習慣,因為他們不知道這屎和尿的本質是骯髒。到成人以後,再玩屎玩尿,那就是心理的一種退化現象了,更何況吃屎呢。我在前面的描述中講到過那位早飯吃屎的患者,而在這個男人俱樂部裡,玩屎和吃屎已成為了一種日常的節目,而這樣的節目在絕大多數人那裡,連聽都不可能聽到的。當一種現象成為被許多人接受的現象,這種現象就變成一種文化,至少是一種秘密文化。當你進入這種文化氛圍,如果你對屎有惡感,那麼,你就成為異類而不受歡迎。若你想成為這個男人俱樂部的成員,那就意味著你必須成為這種文化氛圍的一分子,你也必須成為一個愛屎客甚至食屎客。
我們過去經常批判資本主義腐朽、沒落、骯髒,在資本主義的老巢曼哈頓,我真的看到、聽到資本主義的腐朽、沒落和骯髒。在這個醜惡的大糞的極端上,資本主義也比社會主義更加發達。資本主義這架機器在造出無數的精妙和偉大以後,也幾乎以同樣的高效率製造出大糞和醜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