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損傷經脈和移動出血的內腑逐漸恢復,一道道的暖流流淌過經脈,經脈彷彿受到刺激一般的開始膨脹,沒有絲毫疼痛的感覺,經脈脹到原來一倍的時候,自動停了下來。
霍青蓮的臉色首次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她伸起左手,掌心呈現一股強大的吸力,我的光柱不由自主的被她所吸引,帶往一旁。
緊接著,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光柱居然倒捲而回,就像一跟被壓彎的棍子,出去的那頭又回來了。
我大敢駭然,這是什麼手段,原本就是受傷的身體,加上人在空中,又沒有在空中轉移身形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避過,眼看著自己的力量擊中自己,我總算知道了什麼叫自作自受。
剛猛旋轉的力道,正面擊在我的胸前,如同被大錘狠狠錘了一記,我身在空中,又一次鮮血狂噴而出,靈真力畢竟與我同源,威力比一般情況下減小了一點,但是我現在是傷上加傷,體內的靈真力是空空如也。
「砰」我的身體重重的掉在了地下,我疼的幾乎昏了過去,五臟六腑就跟翻過來了一般,我連敢歎倒霉的時間都沒有,就聽見霍青蓮對我冷冷的說道:「周天循環,無寂無滅,想想剛才的過程,然後療好傷,馬上給我滾。」
說著,她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靜室。我只有苦笑,遇上這種既蠻橫又狠辣的女人,我還能說什麼。
我艱難的爬起來,體內跟被千萬把刀絞動一般,平常容易至極的動作,現在卻變得異常困難。
爬起來,勉強坐好,卻已經是疼的渾身直冒冷汗了。我心裡再次把霍青蓮罵了幾十遍,閉上雙目,趕緊檢查身體裡的受創傷程度,大多都是內傷,經脈糾纏,內腑移動,最讓人洩氣的是靈真力的消散,居然都無影無蹤了。
我突然想起自己懷中還有幾枚次品的山石晶體,連忙伸手摸到胸前的小口袋裡,一摸頓時傻眼了,哪還有什麼晶體啊,掏出來一看,全都成粉末了。
我簡直欲哭無淚了,這不是雪上加霜嘛!
可是遇見霍青蓮這樣的高手,自己全然沒有還手的餘地,雖然力量是一方面,但還不至於差到連三個回合都撐不下來的地步,如果自己速度再快一點,一擊即退,或者留有後手,讓對方看不透自己的真正意圖,那樣結果也不會像現在這麼慘。
我的思緒不住的轉動,尋找著自己身上的漏洞,靈真力不斷的恢復,運轉,血芒珠就像一個靈真力的大倉庫,不斷的給我供給著能量。
我第一次知道血芒珠居然還有這樣的功用,血芒珠就像一條巨大的瀑布,不斷的從上游流下,注入我的經脈,經脈流轉一圈,隨之又回到血芒珠,如此不斷的循環,我都不知道居然還有這種情況發生,根據雪芒珠裡之前師尊給我留下的修真境界裡根本沒有這種情況。
睜開眼睛,我打量一眼四周,整個房間經過方纔如此劇烈的能量衝擊,居然沒有任何的損壞。靈真力運集眼睛,我嚇了一跳,只見出現在我眼中的房間,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而是房間的內部結構了,整個房間都是以黑成鋼所鑄,在鋼架之上,另外附著一層藍色的絲線網。
「電子離層網。」我喃喃自語道,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當年我父親就曾經有過這樣的一間秘室。這是利用高科技把電子和黑成鋼相結合的一種手段,電子離層網可以隔絕任何一切的聲音和電波,還可以使黑成鋼和房屋牆壁的特殊材料相結合,達到共融堅固的目的。
科學家曾經做過測試,以我的估計,這間房子絕對可以經的住300公斤炸藥的轟炸,而安然無損。
以此類推,這三十八層如果都是這種房子,那造價可就是相當昂貴了,不說電子離層網了,單只黑成鋼這種材料,就需要十分複雜的工藝才能製造出來,加上試驗、磨合、到最後的建造,沒有強大的資金支持和龐大的權力,是根本不可能製造出來的,現在世界上能夠生產和製造黑成鋼的產家絕對不超過三家。
不過考慮到陸方的勢力,也就不足為奇了。走出房間,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連一個人都沒有,我大感驚訝,出於對劉勝的信任,我先走進了他的房間。依然是空無一人,突然,我好像發現了什麼?在對面的牆上,居然貼著一張白紙,上面好像還有字。
我左腳一墊,身體一閃,已經到了對面的牆壁,身形快的猶如鬼魅一般,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看來靈真力的強大,很直接的給我帶來了速度。我看著紙條,居然還是古代的一種字體,我鬆了口氣,要是英文什麼的,我就完蛋了。
小時候沒一天安分的我,經常對歷史和古代的文學感興趣,加上我家也收藏有不少的古代典籍,我常常是一頭扎進去,就會連飯都忘記吃了,為此,父親還說我是怪胎呢。想起父親,我的心莫名的一痛,不敢繼續想下去,很快的,我看完了紙條上的留言。
果然是留給我的,大意是說他們三人突然遇見緊急的事情,因此,顧不上等我醒來,就出發了。叫我不必等他們回來,在留言上他給我留了個地址,讓我傷好之後,馬上到一個地方去。見一個叫劉和全的人,順便把桌子上的一個玉瓶交給他。還有就是關於藍瞳的事情,他已經把我的事情告訴藍瞳了,召喚藍瞳的時候,只要呼喚三聲,她自然就會出現,最後四個字,居然寫著有緣再見,搞的跟生離死別一樣,我心裡不禁罵道。
我低下頭,在旁邊的一個方桌上,不但有一個三指寬的白玉瓶子。居然還有一疊的鈔票和一張銀行金卡,看來劉勝想的倒是很周到啊!先收起金錢和卡,我可知道它們的重要性,反正陸方的錢也不是正道來的,不用白不用。
接著我拿起瓶子,我搖了搖,聽見瓶裡滾動的聲音。好像是什麼藥丸一類的東西。我運集靈真力,居然看不透這個玉瓶,看來透視眼也不是萬能的啊!我收起玉瓶。
我出了房間,心裡居然有點可笑的感覺,最想見的烏髮杖魔,殺師仇人居然沒有見到,也不知道是喜還是憂。我走進電梯,心裡轉而又想到了蘭芯和王芸,這一對美麗動人的師徒,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電梯的門徐徐的關上了,迅速的開始下沉。
「劉勝,你覺得這小子可靠嗎?」在空曠的三十八層,一個飄渺的聲音響起。「回稟烏髮前輩,林楓潛力非凡,意志堅定,加上有一定的心計,倒是可以一試。」劉勝的房間裡居然傳出了劉勝的聲音,難道他沒有走嗎?
「比起之前那些笨蛋蠢材,這個林楓強的太多了,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再不行動,就要落人之後了。」另一個曼妙的身影出現在了過道裡,赫然是冷血劍宗的嫡傳弟子,霍青蓮。
「晚輩有一事不明,還請烏髮前輩解答?」劉勝突然問道。「你是問我為何不肯教他我冥天真府的獨特功法是嗎?哈哈,非是我藏私,而是因為兩點原因,其一,如你所說,此子潛力非凡,但是終究沒有表現出來,僅僅從方纔他恢復內傷的情況上就下結論,未免有所武斷,所以我們需要更進一步的觀察和瞭解他,直到他達到我們的標準為止。其二,你們知道就九轉天功和督天衍術嗎?」飄渺的聲音淡淡的道。
「九轉天功、督天衍術?這不是明天宗和道衍派兩家的無上功法嗎?聽說早已失傳有五百年之久了。」霍青蓮驚訝的道。
「難道這是兩家故意散佈的假象嗎?不可能,我不相信他們會為了這個,而放棄修真界的領袖地位。」劉勝不相信的道。
「事實就是事實,據我得到的可靠情報上說,九轉天功和督天衍術這兩門至高無上的修真秘法已經被他們各自門中的年輕一代弟子各自煉成了。」飄渺的聲音肯定的道。
「不可能的,難道他們都達到了傳說中的極塵境界了嗎?如果是這樣,那咱們?咱們還如何跟人家較量。」劉勝的聲音低喪到極點,說是不信,其實內心裡已經相信了,因為他知道烏髮杖魔和他背後冥天真府的實力。
「修真界現在公認的,修為達到最高級別的是明天宗的至善天師,聽說他已經達到曜孓中段的境界,其次是道衍派的桑龍道長,達到了曜孓階的初段境界。其他各派宗師,莫不是在微芒階的三段中徘徊不前,烏髮前輩,我們該怎麼辦?」霍青蓮有點亂了分寸的道,她十二歲開始修真,三十年內達到靈真的階段,又用了六十年才達到淨坍階,之後的一百五十年,她才突破淨坍跨入夢寐以求的聚雲階,現在,又是一百多年過去了,她的修為仍然停在聚雲階的初段,絲毫沒有一絲進展的徵兆。
到了聚雲的階段,每增加一段都如登天一般的困難。別說極塵階了,就是曜孓階的高手,在修真界也是如鳳毛麟角一般,屈指可數。
如果明天宗和道衍派當真培養出了極塵階的高手,那麼對於其他七大門派來說,簡直就是壓迫性的打擊,一旦平衡的局面被打破,誰都知道將會是什麼樣的後果,仰人鼻息什麼的都是小事,門派的消亡才是真正的大事,對於霍青蓮這樣從小以師門為重的人來說,那是不堪容忍的,因此她才會如此的驚慌失態。
「能有什麼辦法?這次的回天捲出現,還有隨後魔誘門的顯露,對我們未嘗不是一次機會,我希望你們明白,咱們三派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人,舟覆則皆亡,如果林楓那小子的確可堪大用,我們冥天真府將不惜一切代價栽培到底,如果需要,就算是動用七星龍神丹也在所不惜。」說完話,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憑空出現在霍青蓮的背後,油亮的光頭,一臉的皺紋,還有一根黑色的奇形枴杖,不是荒原上擊殺廖長生的烏髮杖魔,還有誰。
「前輩說的是,現在正是關鍵時刻,我們只有捐棄成見,才有可能走出一條重新的道路,這也是我彤靈閣上上下下的意思。」劉勝也走出了房間,正好與前兩者構成一個三角形。
兩人顯然十分清楚七星龍神丹所蘊涵的意義,霍青蓮也附和道:「青蓮代表冷血劍宗將全力給予支持。」
「很好,林楓的一切動態將由我親自負責,你們則去偵察一下各派的動靜,還有那個魔誘門,千萬不要小視,卿飛煙修為和智慧,並不是一般人能夠明白的。咱們現在暫時不要把這消息透露出去,必要的時候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作用。」烏髮杖魔緩緩說道。
劉勝點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前輩要我把藍瞳派到她身邊,除了監視之外,一定還有別的用意吧?」烏髮杖魔淡淡的道:「藍瞳不是你收的鬼魂嗎?你應該很清楚才對啊!」
「藍瞳是五行陰脈之身,不說普通人了,就是一般的修真者恐怕都受不了她的陰氣,就算是咱們也還得層層防護才可以靠近她,可是那小子好像根本不在乎的樣子,難道,是他的體質有什麼問題?」霍青蓮疑惑道。
「這也正是我驚訝的地方,那小子確實有很多特別的地方,或者說有什麼秘密是咱們所不知道的,並不完全像是像陸方所提供的資料上寫的那樣。另外一個原因則是關於藍瞳的,那丫頭是咱們三個同時發現的,除了五行陰脈以外,她所說的身世,你們相信嗎?」烏髮杖魔瞇著眼睛道。「她說話的時候~~恩,不緊不慢,語言神態都十分的悲淒,眼淚說收就收,彷彿受到控制一般,而且以她陰氣如此劇烈的人,居然不會引起鬼差的注意,這~~的確有點說不過去啊!」霍青蓮經過烏髮杖魔一提醒,就把自己內心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我明白了,前輩是想通過林楓去探悉藍瞳的真正來歷,我之前差點就相信了她的話了。」劉勝驚訝道,他實在想不到一向規矩的藍瞳居然還會把自己給欺騙了。
「好了,廢話少說,咱們都行動吧!記住,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和別派起衝突,隔岸觀火,坐收漁人之利才是最好的選擇。」烏髮杖魔做完最後的發言,聲音還在迴盪,人卻已經消沒不見了。
劉勝和霍青蓮對望一眼,白光一閃,兩人也跟著同時消失不見了。
我從最頂層的電梯直下第一層,我可不想與陸方王超他們見面,免得自己控制不住殺了他們,等我回來,我將來有的是時間收拾他們。我卻不知道等我下一次回到這裡,已經是物是人非的幾十年後了。
直到我出了大廈的門,都沒有人來攔阻我,我也相信現在陸方和王超是不敢來找我了,他們欺瞞劉勝,當著他的面派人來殺我,該擔心的人現在應該是劉勝才對。我伸手打了一輛車,「去延城」我隨口道。「那麼遠?我的車~~」司機剛想拒絕,就被我扔的一沓錢給堵住了。
延城,是與新城毗鄰的一個城市,規模比新城至少要大上三倍,僅次於首都,那裡是經濟和政治交流的中心,出租車在五個小時後到達了延城,我下了車,打算先找一家飯館好好的吃一頓再說。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血芒珠重新出現之後,我的飢餓感居然重新來了,而且來的還特別強烈,我簡直莫名其妙,不過心裡倒是莫名的歡喜,畢竟人間的美食我還不想放棄。
延城的大街乾淨寬敞,車輛如車水馬龍,這裡的人不管是從表面的穿著還是內在的談吐都與新城有著天壤之別。我看著路邊一家比較乾淨的餐館就走了進去,正值中午的時間,餐館裡人比較多,我正歎沒有座位時,靠窗位置的一對中年男女正好結完帳離開了。
我謝天謝地的連忙把位置佔上,服務員端上來的菜譜,我基本沒看,憑著當年混的資本,如數家珍一般的報上了一大堆菜名。
服務員倒是厲害,埋頭苦記,不到兩分鐘,菜就上來了,我那叫一個狼吞虎嚥,吃的除了肉還是肉,沒辦法,我餓的不行了,生菜要現做,而肉類基本都是熟食,所以端上來的時間相對來講會快一點。
一邊吃,一邊上菜,吃著吃著,我就放棄筷子,把手用上了。剛啃下一個雞腿,正想把骨頭給扔了,卻發現不對勁了,怎麼剛才還吵吵嚷嚷的餐館居然那麼安靜,一抬頭,才發現大家都在盯著我看呢?
我衝他們嘿嘿一笑,絲毫不加以理會,繼續自己的啃肉計劃。我吃自己的,姿勢難看也無所謂,別人的想法我可不在乎。
「請問這位先生,我們可否坐在這裡呢?」聲音甜美,我抬起頭,眼前頓時一亮,居然是兩個美女。左邊的女孩一臉的清純,臉上白玉無暇,典型的瓜子臉,微笑間兩個淺淺的酒窩隨之出現,她的打扮十分的樸素,一套淡紫色連衣裙,襯托著她的身體婀娜多姿,有種自然的美感,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到她的眼睛裡隱藏著一股哀傷。
右邊的女孩則是完全相反的類型,穿著時尚,髮型是當今最潮流的那種,頭髮在腦後打了許多個髻,翹起來,尾端散開,卻不下垂,晶瑩的兩隻耳朵掛著一副晶瑩的水晶墜子,一張臉偏向於圓形,眼睛裡充滿狂放的野性。
按我多年的交女孩子經驗,這兩人都屬於那種第一流的美女,要是以前,我也許會試試和她們交往,但是現在卻完全沒有這種心情,更多的則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欣賞。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漩姐在問你話呢?」右邊的女孩子沒好氣的道,中午好不容易從學校裡出來,和好朋友吃頓飯,卻遇見這種白癡。
我淡淡的道:「兩位請坐,我叫林楓,剛才真是失禮了。我先失陪一下。」說完,我朝餐館後面走去,洗手間就在後面,進來的時候,我就已經見到了。「服務員,把六號桌上的東西收拾一下,另外給我來杯茶。」我先把帳結了,隨後到洗手間清洗了一下。
等我回到座位的時候,一杯清茶已經放在桌子上了,從小到大,我都不怎麼愛喝飲料,相反的,對於茶倒是蠻喜歡的,雖然不怎麼懂,卻喜歡它那回味無窮的味道。
見我回來,兩女都停下了食用的筷子,那個時尚的女孩子衝我問道:「你不是吃完了嗎?怎麼還不走啊!」我微笑道:「我向來喜歡吃飯後再喝一杯茶,等我喝完茶之後,我會走的。」
「小櫻,咱們快吃吧!不然一會兒要遲到了。」另一個女孩子看了我一眼,對一旁的女伴說道。
我一眨不眨的盯著兩人,淡淡的道:「這位小姐雖然笑臉依然,但是很勉強,憂藏於內,看來是被什麼心事所困擾啊!」
酒窩女孩的臉色一變,還沒開口,一旁的女伴卻對我喝道:「你亂說什麼啊!擔心我揍你啊!我可告訴你,我可學過空手道的啊!」
「呵呵,那就不打擾了。」我喝完茶,頭也不回的颯然而去。
「漩姐,別聽他亂說,伯母那麼好的人,是不會有事的。」叫做小櫻的女孩勸道。「我媽媽的病已經請好多大夫看過了,他們都查不出來我媽得的是什麼病,大夫說,按照現在這個樣子,我媽的日子~~不會~~不會太多了。」女孩終於忍不住掉下淚來。
我走出餐館,摸了摸肚子,這頓飯吃的那叫一個痛快,想起那兩個女孩子,我不禁一笑,若不是餐館爆滿,恐怕這種面對面的機會是不會有的,看著街上的人流,我與他們不停的擦肩而過,就像流水從山中下來,不停的與阻擋的石頭錯開,下一次再見面時,卻已經被遺忘很久了,緣分,就是在錯過的瞬間,你停住腳步。
流水的本質是沒有固定的,但卻有清澈和渾濁之分,如果我就是這流水,並且是清澈的,那麼就要把敵人攪的渾濁一片,這樣自己才能爭取到有利的形式,如果轉換成秘法呢,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效果。
我心裡想著,隱隱覺得這種可能性是可以實現的,但是具體的還需要進一步的挖掘和實驗,儘管還不能轉換為實質的應用,卻已經讓我大感興奮了。
一路走來,我詢問了一些路人,總算是找到了這個叫劉和全的人的地址,還好,離我現在的地方不是很遠,大概就幾條街的距離吧!
一邊走著,一邊正好思考著自己這段時間來發生的一切。
不知不覺,我走進了一條小街,兩旁都是那種古老的院落結構,樓層最高的不超過三層,顯得十分的破舊,有的樓層牆壁上的白漆都已經開始掉落了。
「劉大嬸,聽說了嗎?方家內人秦芳前兩天突然暈倒了,聽說叫了很多大夫都查不出是什麼原因呢?」「可不是,聽說人直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呢,一直處於昏迷當中。」「你們是不知道啊!據說方家的前幾代女人都沒有人活過四十五歲大關的,這一次又輪到秦芳了,看來這是天意啊!」「唉!也不知道方家祖上得罪哪路神仙了,要是秦芳真的去了,扔下寡父孤女的,可怎麼活啊!尤其是方漩這丫頭,長的標緻不說,還那麼懂事,老天爺真是瞎了眼了。」幾個年齡都在五十以上的婦女一路走來,說出的話有意無意間傳進我的耳朵裡。
我不禁搖了搖頭,這世間每天都有不如意的事情發生,區別在於被某些人趕上了。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難道當真就是如此嗎?
沿著小街走下來,兩邊還有許多小岔路口,各種小店舖林立。「老方,你不回去照顧老婆,蹲在這裡幹什麼?」我循聲望去,只見一家店舖的門前,一個半老徐娘模樣的中年婦女向旁邊一個蹲在地下的中年男子道。
那男子禿頂,約莫有五十歲左右,他正蹲在地上,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煙,看的出來,他是一臉的煩心事。
「李二嬸,你也知道,這方漩她媽莫名其妙的得了這種病,大夫都說沒辦法,很多人都說她是中邪了,這不,我給她請了城外清風觀的雲道長來為她驅邪來了,現在道長正在做法事呢?我就先出來蹲會兒,免得打擾道長做法。」禿頂男子解釋道。「那玩意管用嗎?」李二嬸疑惑道。
「不知道,可總得試試吧!我是真沒有辦法了。」禿頂男子無奈的攤手道。
我聽在耳朵裡,也能理解他現在的心情,雖然請道士驅邪未免有些迷信,卻難掩他一片愛妻之情。正想抬腳離開,只聽見店舖旁的小巷子裡突然傳來一聲慘叫,馬上,一個道士打扮的人披頭散髮的從巷子裡直衝出來。
禿頂男子一把扔掉煙頭,拉住他,大叫道:「雲道長,出什麼事了嗎?我妻子她怎麼樣了?」
道士臉色慘白,眼神十分的驚駭,他發抖的用手指著巷子裡,顫聲道:「有鬼,有鬼啊!」說完,連滾帶爬的狂奔而去,引得路人無不側目。
「方園,還不趕快回家看看,別是秦芳妹子出什麼事才好。」李二嬸指著發呆的禿頂男子道。那個叫方園的男子陡然清醒,隨後拔腿就往巷子裡跑。我心裡一動,隨後跟了上去。
幽深的巷子裡,並排著許多獨立的院落,我看著方園跑進巷子,一轉身就不見了。我跟隨而上,來到這家門前,院門不是很大,門口兩扇棗紅色大門上的油漆早已脫落多時,露出了裡邊干白色的門板。
跨進院門,首先撲面而來的是濃郁的花香,院子裡擺著不下幾十盆花,各種各樣,但是其中以茉莉花最多,除了白色,居然還有黃色、紫色、淡紅色的。聞到花香,隱隱有種熟悉的感覺,彷彿記憶裡曾經有過。
無暇多想,我向又轉身,對面是三間並排著的老式磚房,沒有猶豫,我直接進了正中的那個房間,因為從正中的屋子裡傳來了方園的哭聲。
邁步進屋,首先聞到的就是一股子濃烈的藥味。屋裡的陳設十分的簡單,除了幾個衣櫃和一個單獨的梳妝台之外,就只有左前方的一張雙人床了,在床上躺著一個年近五旬的中年婦女,她閉著雙眼,眼眶深陷,幾縷散亂的頭髮搭在她蒼白的臉上,呼吸之間,顯得異常的吃力,我知道這是彌留之前的徵兆,到了這個時候的人,已經是一隻腳踏入鬼門關了。
方園此時正跪在床前的地上,雙手抓著女人的一支手,正在低頭抽噎著。
從一進院門開始,我就感覺到了一股寒冷,很熟悉,分明是跟之前藍瞳出現時所帶的陰氣一模一樣。我的靈真力運起,腦中的血芒珠光芒大盛,在外人看來,我的眼睛已經變成了血紅色。
眼睛掃過的地方,屋裡的一切隱藏東西,都變的清晰可見,這時,一個只有巴掌大的土黃色神龕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它被放在衣櫃的頂端,滿佈灰塵和蜘蛛網,它的樣子就像一個小巧的爐鼎,神龕上有兩個把子,三條支撐的鼎腿,裡邊還插著幾枝燃燒殆盡的香。
真正吸引我的不是它的奇特外形,而是那股寒冷的感覺。直覺告訴我,這個神龕有問題。
眼神轉過神龕,來到病人的身上,我雙目中的血紅色光芒大盛,因為我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我的屋子裡。」方園突然轉過身來,對我叫道。
我一愣,連忙散去靈真力,希望方園沒有見到我的異常才好,否則我就滿嘴說不清了。我整理了一下思緒,鎮定的道:「您好,您是方伯父吧!我叫林楓,剛才在街上聽見他們說起方伯母的病情,所以,我就想來看看。」看見方園一臉疑惑的表情,我連忙補充道:「是這樣的,我在附近的一所大學裡讀書,爺爺是老中醫,又正好我從這裡路過,所以就想~~就想幫方伯母看看。」
「是這樣啊!那可真要感謝你的好心了,可是你方伯母這個樣子,藥石都無效,我看你還是算了,剩下的時間,就讓我陪著她度過好了。」望著床上的愛人,方園冷靜的說道。
看著他那望向妻子深情的目光,我甚是感動,生老病死,不離不棄,這樣的感情當真很少見了。
「伯父不至於這麼快就放棄希望吧!難道你忍心看著伯母就這樣離你而去,反正伯母已經是這種情況了,您何不讓我試試呢?老實說,我爺爺可是傳給我不少絕活呢?」沒辦法,到了這個時候,我就只有連哄帶騙了。
方園看我堅定的樣子,二話不說,從兜裡掏出一沓錢來,塞到我的手裡。語重心長的對我說道:「現在附近的學校都在上課中,學生們都是禁止外出的,這一帶更沒有學生的宿舍,你的兩手空空,沒有任何的行醫工具,小伙子,你拿著這點錢去找份工作,自力更生才是正途啊,去吧!」他衝我揮了揮手。
我頓時一愣,隨之哭笑不得,敢情方園把我當成了一個騙子,不過我也知道自己這副樣子確實不像個為人看病的。「方伯父,實話告訴您好了,我有點特異功能。」事到如今,為了取信於他,我也只有露一手了。
「什麼?」方園以為自己聽錯了。我的手掌平托著舉起,一點白光在我手掌心裡不斷漲大,隨之又馬上變小,我探手朝地上一抓,一件東西就到了我的手裡。方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彷彿不敢相信一般,再看我的手裡那把桃木劍,赫然是之前那個道士留下來的法器。
「伯父可以讓我試試了嗎?」我微笑道。我知道他已經相信我了,就等著他的一句話了。
「好吧!」方園吐出一口氣,點了點頭。「還請伯父到屋外守著,我救治病人的時候,千萬不要讓任何人進來,以免出現什麼問題。」我提醒他道,一會兒指不定要發生什麼樣的情況,除了怕驚世駭俗以外,我也得為他的安全考慮。
「好,那就麻煩你小楓了,有什麼事情就叫我,我就在門外。」方園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出了門外,順帶著關上了門。
我看的出來他對我的信任,也佩服他當斷則斷的勇氣,現在我要做的,就是不要讓他失望了。
轉過身子,注視著床上的病人,我淡淡的道:「擅自佔據別人的身體,是要我動手呢?還是你自己出來呢?」
房間裡靜悄悄的,根本沒有任何的回應,我雙眼的血紅光芒頓時閃現,照在病人的額頭上。「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冷哼了一聲,雙手虛空探出,白色的靈真力凝聚成一隻巨大的手掌,這是我靈真力大進之後的第一次使用,其中融合了我這段時間的修煉心得,凝聚化形,隨心所欲,是我對於靈真力運用的一次重大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