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負已分,很快,我就要回到人間生存了。好吧,做個總結吧!我擁有了一段玫瑰色的記憶,儘管時間很短,但奢華到足夠百分之九十的人羨慕,奢華到足夠年老的時候對著大多數不管是後後現代還是非非主流們吹噓,我在一個叫東莞的風流富貴之地享盡了溫柔,更過分的是,還免費,比免費還慘絕人寰的是,還賺了點散碎銀兩。於是上帝嫉妒了,準備向我收回這討好不費力的肥差。
我衷心地喜歡這段日子,在如雲的美女中,悠遊卒歲,是大多數男人可望而不可即的理想,括弧包括我。偶爾再賣弄一下自己的才子風騷,簡直就有些柳永唐伯虎的影子,可惜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現在我就要回去了,回到我那過了二十七年的平庸裡。
好吧,我承認,我痛苦,我過了太多按部就班人云亦云的日子,我知道人生最終只是一個土饅頭,我還是覺得在土饅頭之前,有點戲劇情節比一生平淡要好一點。簡單安靜的生活其實不幸福`,所以我只想擁抱剎那。綿延持久的感覺根本不快樂,所以我只信仰瞬間。於是我來到了家華,家華的剎那和瞬間太他媽的迷人了,儘管終歸也只是剎那和瞬間,但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有這樣的剎那總比沒有好吧?又但,長點總比短點好吧?又又但,成功的人生不就是一場由足夠多的絢麗瞬間才能組成盛宴嗎?
我要了瓶啤酒,皺著眉頭,行萬里路,讀萬卷書,可惜,面對李鷹,一籌莫展。
張小盛來電話道:「喂,明天你能不能把白素素叫出來?」
我道:「幹嗎?」
張小盛道:「白素素明天生日,你不知道嗎?」
我道:「啊?你他媽夠能套近乎的啊,手夠長的啊?你怎麼知道的?」
張小盛道:「廢話,哥哥在中華大地的泡了多少女人?每個女人拔根毛都可以織件毛衣了。你明天把她帶出來吧。」
我想了想,反正輸了,也不用去拼時間了。道:「可以,我明天下午帶她出來,你打算怎麼泡她?」
張小盛道:「不是泡,我是認真的。」
我道:「知道,你都認真很多年了。」
張小盛道:「對你這麼庸俗的人說不清,那就說好了,明天下午,觀音山,我請客還有晚飯。」
我道:「好啊,好啊,你準備出多少血,我多帶點人來吃。」
張小盛道:「放屁,老子錢是撿的啊?觀音山東西這麼貴,帶兩三個她的閨蜜就行了。」
我道:「那就帶楚妖精來吧?」
電話裡沉默半天,張小盛道:「別她就別來了。」
哈哈,我樂了,八成又一位得了「恐楚症」了,中國足球有恐韓症,張小盛有「恐楚症」。中國足球患病的原因是碰到韓國隊九十分鐘不射,張小盛的問題上次碰到楚妖精是射得太快。
當晚,我召集了我的組道:「明天下午我想放個假,組織各位到觀音山旅遊一下,感謝各位這麼長日子對我江磊的照顧和關心,另外明天我們組也有個女孩子長尾巴,我們可愛的白素素同學,讓我們一起去慶祝一下好不好,我請各位吃晚餐。」
全場沉默。
朝天椒道:「還有一周就放棄了嗎?哎是掰不回了。」
秀秀道:「江磊,我真捨不得你。」
水蜜桃說:「江哥,謝謝你給我買了這麼多雪糕。」
豬豬歎了一口氣,低頭玩起了手機、
白素素哽咽了,道:「對不起,江磊,害你輸了這麼多。」
完了,這哪跟哪啊,都以為我請她們吃最後的晚餐了。
朝天椒的嘴巴一向天馬行空,她道:「江磊,老鄉,資江河的老鄉,你要節哀。」
節哀,我呸,我滿臉無奈地道:「能與各位妹妹並肩戰鬥,是我的榮幸,但這次請客與比賽無關,更不是告別宴。只是傾述我們友情的宴會,還有慶祝白素素生日的宴會,各位開心點,媽的,別弄得遺體告別似的。「
白素素道:「江磊,還是我請客吧,我的生日,再說,你暫時也沒有什麼錢」
白素素說這話是留了面子的,在外邊比,我的收入一向屬於中等偏上,甚至是典型的白骨精白領骨幹精英。但在我手下這八朵金花面前,那就是一經濟適用男。
我大氣的點頭道:「素素,哥哥請個客還是沒有問題的,明天想吃什麼儘管點。」
白素素感激地望了我一眼,慣性地低了一下頭。
我心裡大樂,我只是說我請客,又沒說我買單。
我帶著我組八朵金花租了一輛車前往,順便還叫上了笨笨狗,本來白素素一向是開自己的寶馬去玩的,看到我沒有車,就不開了。
張小盛在人潮人海的觀音山大門口等我們,大熱天穿著整齊地西裝,以將近三十歲的高齡,拿著一大串玫瑰花,交給著滿臉純情的白素素,這模樣,簡直就是把色狼兩字雕刻在頭上。
他看見白素素的表情就活像一個傻帽,看見後面還跟著一桌人,當場就更傻了。
好在這傢伙有一個優點,在女人面前絕對裝B,一見我拉來的個個如花似玉,也強堆起滿臉笑容,妹妹前妹妹後的裝起人來熟來,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妹妹們啊,想死我了。」(語氣參照馮鞏)
朝天椒們也都很高興,自從進了桑拿門,只碰到過逼著她們幹活的老闆、培訓師、部長。主動要求放假,帶她們出來玩的,真沒見過,水蜜桃直接從的士上跳了下來,滿臉歡喜的買了十塊錢的飼料,一路跑去放生池喂烏龜,一邊喂一邊跟小烏龜說話,我才想起,她還沒滿十七歲。本來就應該是在父母面前撒嬌的年齡啊!
白素素五體投地在巨大的觀音像前,喃喃自語道:請菩薩保佑我奶奶,爸爸,媽媽,弟弟,身體健康,尤其是奶奶病快點好,花多少錢都無所謂。
張小盛馬上跟著跪下道:順便也保佑一下我的素素,永遠開心,永遠漂亮。
我白了她一眼,素素什麼時候變成你的呢?
豬豬用她那兩個大波,非常虔誠地捧著一把很貴的香火,見菩薩就跪。豬豬悄悄地問我,江磊你讀過很多書,你說菩薩會不會保佑我們這樣的壞人?
我一震,看著大雄寶殿上釋尊溫和的眸子,很肯定地道:會,當然會。
豬豬苦笑著又點了一把香,磕了一個頭,道:我已經不乾淨了,菩薩不會保佑我這樣的人的。
我摟過她的背,篤定地道:佛普度眾生,你當然是眾生之一,還是受苦的眾生,佛不會拋下你的。
紅雁子疑惑道:是這樣的嗎?我們衡陽鄉下都說,女人做了雞,惹了這麼多不乾淨的東西,是犯了淫戒,會遭報應的。
我心裡嘀咕一下,道:哈哈沒有這種事情吧拜佛吧,不要相信那些封建迷信。
眾女跟隨著我去後山玩,路上的回頭率非常的高,廢話,白素素、朝天椒都在這,回頭率能不高嗎?這裡就是東莞的最大桑拿場家華的半壁精英!我又很懊惱道,這半壁江山就被我弄丟了。
有個小孩居然衝過去要朝天椒簽名,他認定是南方衛視的選美大賽在拍外景,並認定了朝天椒會是冠軍。
我們一路笑著衝到一個幽谷前,旁邊沒有遊客。
朝天椒突然大喊:我是朝天椒,我要吃辣椒山的那邊也傳來了微弱的回音。
這可把囡囡們高興壞了,一個接一個對著山那邊鬼哭狼嚎起來。
水蜜桃一邊跳一邊大叫:「我是水蜜桃,我要吃雪糕!」
秀秀大嚷:「六合彩一定是378,一定是378!」
琳琳坨大叫道:「明天我要嫁給謝霆鋒,一定要嫁給謝霆鋒。」
笨笨狗道:「我要當醫生,三甲醫院的醫生。」
空氣裡充滿了壓抑後盡情的歡笑。
突然,豬豬大叫道:「我想回家回家」
剛說出來,豬豬就後悔了,這兩個字基本上囡囡都不願意提,全國的囡囡都不願意提。
豬豬說出來後,笑容僵住了,兩滴眼淚,輕輕的滑落下來,她的家鄉在汶川。她的父母等都被政府冒著生命危險救了出來所以說社會主義好,是真好,雖然也不時幹點不冒煙的事,比如給家華授牌掃黃工作先進單位之類的。但家裡房子還是垮了,從小養大他的爺爺,和隔壁的一起長大的堂姐都死了。
白素素川幫領袖,聽著豬豬的話,站在懸崖上,不知該說些什麼,憋了一會,大叫道:「祖國啊,我的母親!」
張小盛真敢不把自己當外人,他輕輕的抱過素素,對著懸崖也大叫:「祖國啊,我的丈母娘!」
驚天動地啊。場上又重新開心了起來。
美女們蹦蹦跳跳的,真像一群學生在興高采烈的郊遊。
快四點時接到楚妖精的電話,她高興地道李鷹聽說我們組請假出來玩,也帶著她們組過來了。
我苦笑地想,肯定是李鷹一看我在比賽時間內,居然帶全組休假,就理解成投降了,算了這個差距,本身就應該投降了。再說我江磊滾了後,白素素朝天椒還要跟著他混的,還不如給白素素和自己組做了個順水人情,也帶著全組跑來了。
我心裡有點鬱悶,但反正輸了,道:「來吧,你跟白素素玩得挺好,人多點,熱鬧點。」
李鷹衝過來就摟著我的肩膀,「江磊,今天的花銷我請客了,哎,這次李哥真是不好意思啊。」勝利者真有風度,媽的,老子要勝利了,老子更有風度。
我笑道:「沒事,技不如人。難得出來一趟,今天不談工作,只談風月。」
十六個絕色囡囡,加上笨笨狗,和三個大男人,在山谷下圍成一大圈,除了朝天椒和粉條之間,大家都很和諧,有說有笑。囡囡們捧出自己早就買好的零食,就隨意地鋪在帶來的報紙上,女人真是一種恐怖的動物,尤其是有錢的女人,這十七個囡囡帶來的零食可以開個小雜貨店了。當然我臉皮厚,什麼也沒帶。
張小盛提議大家唱歌,我們從八十年代的《瀟灑走一回》唱起,一直唱到近兩年的《隱形的翅膀》,中間夾雜著《機器貓》、《七個葫蘆娃》的主題歌,楚妖精和笨笨狗居然合唱了《聖鬥士星矢》的日文主題歌,技驚四座。我們會唱的就唱,不會唱的就跟著哼,一直玩了三個多小時,玩到無歌可唱了,就合唱了一把《國歌》。藍天綠草,風和日麗,我躺在笨笨狗的腿上,楚妖精時不時地餵我塊牛肉乾,唱得天都黑了,我道:「不如今晚就睡在這裡吧,露營。」
白素素望著身後巨大的觀音,道:「我也想睡在這裡,一直睡在這裡。」
當然這不可能,帳篷都沒帶了,說不定還有蛇。
張小盛道:「吃了這麼多零食,真的吃不下飯了,我還準備去一個高檔酒店請兩桌海鮮的。」
李鷹道:「算了吧,這裡都是高檔酒店出來的,況且都吃飽了。」
張小盛道:「不行,這樣吧。」張小盛一看有兩桌人,計算了會,估計心疼了一下:「去山上吃齋飯吧,來到觀音山,吃個齋飯淨淨心。」大家沒有什麼意見。張小盛臉有喜色,這當然瞞不過我這個兄弟,什麼淨心,不就是吃齋便宜嗎?
張小盛估計二十人是兩桌,二十一人也是兩桌,順便又把齊哥叫來了。這算盤打得真精。李鷹一見是齊哥,連忙起身叫好,東莞金牌打手,那真不是吹的。
齊哥聽說是白素素生日,從車裡拿出吉他,說要彈了一首《同桌的你》送給同桌的你。齊哥一身肌肉,半頭長髮,白素素和幾個囡囡望著他眼睛都亮了,彈畢全場歡呼。
體育系的學生一向都有一個光榮傳統:愛國愛家愛師妹,防賊防盜防師兄。
張小盛一看勢頭不對,搶過吉他,彈奏了一首《生日快樂》我和這廝交往多年,知道他就會彈兩首曲子,一是《兩隻老虎》、一是《祝你生日快樂》,還真唬住了不少花季妹妹。
我們一起唱著生日歌,張小盛停下吉他,拿出來一個早就買好的大蛋糕。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他還嫌不明顯,搶過白素素的刀,親自切起蛋糕來。
他的切法很特別,把蛋糕上生日快樂四個字分開,切成了三段:生、日、快樂。
張小盛道:「今天是素素出生的時間,「生」這塊蛋糕由素素自己吃,「快樂」這一塊蛋糕分給各位,大家都要快樂;「日」這一塊,我張小盛包了!」
朝天椒率先大笑:「你包得起嗎?」全場起哄,素素的白臉全紅了。
「包不起,我把自己賣給素素,可以了吧。」張小盛道。
一買單,張小盛傻眼了,兩桌連著素酒三千七百元,比什麼高檔酒店還貴。那和尚解釋道:進門時,聽說有施主生日,就主動給素素燒了柱高香。其中一千三百三十三,是香火錢。
張姐道:「媽的,這廟裡比我們桑拿還黑啊。」
張小盛看著門外那比房子還高的香燭,抓緊了拳頭,滿臉笑容道:「便宜,只要能保佑素素,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