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兩次有罪供述均是在警方涉嫌刑訊逼供的情況下取得的,這一點對我們很有利;要盡快安排李光富的律師和其會見,就那30萬元的情況以及李總給李光富孩子上學那部分錢的情況再詳細瞭解一下。如果以上這些都能夠形成一個完整的證據鏈,那麼起碼可以證明李總雇兇殺人案中『雇』的事實不存在,『雇』的證據也不存在。
人生最大的悲哀是,為了活著的物理變化而奮鬥了一生,直到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才去思考活著的意義。為了悲劇不再繼續上演,請現在就思考這個問題。
——唐朝
1
2008年4月19日凌晨,榮志仁和鄭易清剛出長安機場候機大廳,就看見薩仁高娃已經迎著他們走了過來。薩仁高娃見榮志仁和鄭易清的臉色都很嚴肅,她知道一定是香江那邊的形勢更嚴峻了,不然平時性格開朗的榮志仁肯定會和她插科打諢的。
「志仁,你和鄭律師在車上先睡一會兒,我讓保姆已經給你們準備了夜宵,詳細情況咱們到家再談。」薩仁高娃說著,已經上了駕駛室。鄭易清客氣地說:「要不我開?」薩仁高娃回頭看了一下鄭易清他們說:「你們兩個繫好安全帶,先休息一會兒吧。」薩仁高娃開著奧迪A8在機場高速飛奔,一路無話,大概在50分鐘後,薩仁高娃把他們叫醒了。
進家後,薩仁高娃說:「你們倆先沖個澡,一會兒邊吃邊說。」榮志仁和薩仁高娃說:「我先洗,讓鄭律師先和你把會見李總和其他情況介紹一下。」
鄭易清把會見李光裕談到關於僱傭殺手那30萬的詳細情況,以及如何與劉新生見面和劉新生答應考慮出具《關於電擊李光裕的情況說明》的情況都和薩仁高娃談了。薩仁高娃說:「太好了,如果把這些證據落實了,那公訴機關訴光裕雇凶的證據就不存在了,如果劉新生再給咱們出了那個證據,那就說明光裕在特警訓練基地所做的那兩份有罪供述是在刑訊逼供情況下形成的,那就不能作為合法有效的證據使用了,那光裕這個雇兇手殺人的案子就有希望了。」鄭易清笑著說:「行啊,我看這個案子完了之後我看你改行當律師得了。現在你的法律知識一套一套的。」薩仁高娃說:「我才不想當律師呢!說實話,我一輩子都不想和檢察院、法院、公安這些人打交道。」
「話不能這麼說,如果這個社會沒有了檢察院、法院和公安局,很有可能我們的基本安全生活條件就都不存在了。」榮志仁洗完澡後,立刻感覺精神好了很多,這話也就多了起來。
薩仁高娃讓保姆把夜宵端了出來。榮志仁確實是餓了,二話不說,端起一碗疙瘩湯呼嚕呼嚕地就吃開了。薩仁高娃關切地說:「慢點,慢點,沒人和你搶,鍋裡還有,吃點菜啊。」鄭易清看榮志仁吃得這麼香,他也端起一碗吃了起來。
榮志仁和鄭易清風捲殘雲般的把夜宵一掃而光,榮志仁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然後說:「啊,飽了。這回輪到我開講了。」薩仁高娃遞給他一張餐巾紙,說:「各位觀眾朋友大家好!歡迎來到《百家講壇》,今天我們為您請到的是著名營銷專家榮志仁先生,今天開講的題目是……」
榮志仁煞有介事地接著剛才薩仁高娃的話茬繼續調侃著:「今天來的觀眾朋友大都是幹部,幹部最難干的工作是什麼呢?那就是——批評!可能有人說批評誰不會呀?可問題是,批評下級就選票減少,批評同級就關係難搞,批評上級就官位難保,批評自己就自尋煩惱,批評老公他就亂搞,批評老婆她就亂跑……」鄭易清和薩仁高娃聽了之後哈哈大笑。
榮志仁話鋒一轉回到正題上,他說:「我們這次去香江可以說是收穫很大。第一,通過鄭律師與李總在會見中所談的情況,完全證實了我上次的判斷,下一步就是鄭律師進一步取證落實的問題了;第二,通過與劉新生的溝通中確認,李總兩次有罪供述均是在警方涉嫌刑訊逼供的情況下取得的,這一點對我們很有利;第三,要盡快安排李光富的律師和其會見,就那30萬元的情況以及李總給李光富孩子上學那部分錢的情況再詳細瞭解一下。如果以上這些都能夠形成一個完整的證據鏈,那麼起碼可以證明李總雇兇殺人案中雇的事實不存在,雇的證據也不存在。」
「那這個案子不就沒有光裕什麼事兒了嗎?那他們就得放人了吧?」薩仁高娃剛才聽榮志仁這麼一分析,她感覺很快就能夠和丈夫團聚了,她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榮志仁說:「我們即使找到了李總沒有雇凶的證據,但是還不能證明他和這個案子無關,更不能徹底證明李總無罪。」
薩仁高娃一聽這話有些急了,她急忙追問:「這是什麼道理?錢不是他出的也不能證明他無罪。」
鄭易清說:「志仁說的對,李總沒有出錢只能證明他沒有雇凶,但是,如果他通過語言授意李光富找人殺死王振忠,那也是要被追究刑事責任的。因此,我只有找出證據證明李光裕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要殺死王振忠的話,或者說我們找到證據能夠證明殺死王振忠是李光富自己的想法,那就能證明王振忠的死與李光裕無關,李光裕才有可能無罪釋放。」
薩仁高娃聽鄭易清這麼說,當時就有些洩氣,她說:「這種證據上哪兒去找呀?」鄭易清也非常困惑地說:「是呀,這個證據本來就是李光富和李光裕兄弟之間說的話,而李光富和李光裕在警方的訊問筆錄中又交代過這個問題,雖然用劉新生出具的《關於電擊李光裕的情況說明》可以否定有罪供訴,但是要想再證明他們兩個沒有談論過這個問題,那就比登天還要難啦。」
「是呀,誰說不是呢,」薩仁高娃焦慮地說,「你們想一想,無論他們兩個人是否談過這件事,都不可能當著第三人的面談吧?」鄭易清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薩仁高娃的意見,他說:「既然我們要求無罪釋放李光裕,那我們就必須向法院出具李光裕沒有指使李光富殺死王振忠的證據。」
榮志仁趁薩仁高娃和鄭易清說話的工夫,他仔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他站起身來邊走邊問薩仁高娃:「李光富和他愛人關係怎麼樣?」薩仁高娃說:「他們夫妻關係一直不錯,那年戴麗麗過生日的時候,李光富還特意領她去香港過的。」
「既然他們夫妻關係很好,你們覺得李光富有沒有可能和戴麗麗談過這件事?或者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李光富在電話裡和李光裕說這件事的時候湊巧戴麗麗聽到過?」薩仁高娃和鄭易清都搖了搖頭,鄭易清說:「如果李光富真愛戴麗麗的話,他如果想幹這件事的話,他一定不會讓戴麗麗知道的。你我都是男人,如果你幹一件危險性很大的事,你會讓你的親人知道嗎?」薩仁高娃說:「我認為鄭律師說得有道理,一般的男人都不會和女人說這種事情的。」
榮志仁是個不肯輕易服輸的人,他看大家都不贊成這個想法,就轉移了話題,他說:「那好,咱們先不討論這個問題了。」榮志仁看著薩仁高娃說:「你能盡快安排我和戴麗麗見面單獨聊一聊嗎?」薩仁高娃說:「我安排你們見面沒有問題,可我還是擔心你會一無所獲。」榮志仁固執地說:「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們就應該盡百分之百的努力!」薩仁高娃說:「那好吧,我盡快給你安排。」
鄭易清說:「志仁,你還是說說收購香藥集團的事吧。」薩仁高娃說:「對呀,志仁,說說你是怎麼打算的?」
榮志仁說:「說實話,我現在很矛盾。如果沒有這個侯書記從中這麼插一槓子,這確實是一單非常具有潛力的生意。可是讓他這麼一弄,我又不想和這群人攪和在一起。」薩仁高娃已經聽鄭易清講述了侯書記與香藥集團被債權銀行申請破產的前因後果。薩仁高娃本以為榮志仁會知難而上,可是她實在沒有想到連榮志仁這樣一貫無所畏懼的硬漢也想迴避了。薩仁高娃說:「志仁,咱們今天先放下光裕的事兒不說,我個人認為,這件事兒對於你個人來說,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遇。志仁,姐知道,你不是個久居人下的人,你不是一直希望轟轟烈烈地大幹一場嗎?這件事如果你沒干你會後悔一輩子的!錢的事兒姐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你啥時候用都行。」
「對呀,如果這個時候你說不幹,那侯書記那夥人的計劃可就真的得逞了!」鄭易清覺得還是應該勸說榮志仁打消顧慮,他說:「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那你也得為國家想一想吧?志仁,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像侯書記這樣的人受重用一旦再掌握了巨額財富,那麼他們就會利用這些金錢去換取更大的權利。他現在是副部級已經把粵海弄成這樣,他要是再進入國家權力中心,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如果那時候就是你想阻止也恐怕是無力回天了!」
薩仁高娃也覺得這個時候不能讓榮志仁打退堂鼓,應該給他再鼓鼓勁兒,她說:「志仁,我以前常聽光裕說:富貴險中求!正因為風險大,一般人才不敢插手,這裡面才蘊藏著巨大的利潤。侯書記就是權力和影響力再大,他也不可能一手遮天!他畢竟只是個省委副書記,你又不是不認識比他級別大的官員,你又不是不認識能拿下他的官員!你想想,論資金你現在不用有任何擔心,我會調集圍美集團所有的資金全力以赴支持你!如果巴特兒再取得侯書記的直接犯罪證據,那他就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他哪有精力和你鬥法呢?」
2
榮志仁一邊認真傾聽薩仁高娃和鄭易清訴說,一邊權衡利弊。沉默了很久,榮志仁說:「我是真不想和這伙比普通流氓更歹毒的政治流氓鬥法。你們實際上都清楚,這可是一夥吃骨頭不吐渣子的畜生啊!我不是怕和他們鬥法,我是實在不希望成為第二個李光裕啊!」
榮志仁一提李光裕,薩仁高娃的眼淚就掉了下來。薩仁高娃擦了擦眼淚說:「志仁,你想沒想過香藥集團那幾千個下崗職工?你想沒想過靠那幾千個下崗職工工資生活的家庭怎麼辦?如果這次你真的不出手,那就算我看錯人了!」
榮志仁聽薩仁高娃說完後,哈哈大笑,他站起身來拍著手說:「說的好!我榮志仁沒有看錯人,真是人以群居物以類聚啊!我可以自豪地說,我榮志仁身邊的朋友個個都是豪氣沖雲天。」薩仁高娃和鄭易清不知道榮志仁這又是唱的那一出,薩仁高娃說:「志仁,你這又是神的又是鬼的,到底啥意思啊?」
榮志仁說:「我知道下面這是一場硬仗,俗話說,強龍難壓地頭蛇,但是後面還有一句話,不是猛龍不過江!我等這個為民除害的機會很久了,剛才我是考驗一下你們兩個,看看你們是否有這個膽量。」鄭易清非常氣憤地說:「志仁啊,怎麼到現在你還不相信我們兩個?你看我們倆是像臥底呢,還是像叛徒啊?」榮志仁哈哈一笑說:「毛主席他老人家說過,只有經過反覆考驗的同志才是好同志,才能放到重要的崗位上!你不是曾經把我也當過叛徒嗎?」鄭易清不好意思地笑著說:「你怎麼還記得這個事啊?報復!這純粹是報復!」
榮志仁看了看薩仁高娃和鄭易清,說:「鄭律師,明天你就抓緊時間落實和那30萬元有關的證據;姐你明天一大早就通知李光富的律師,和他確定一下會見李光富的準確時間,記住了,一定要讓他集中圍繞這孩子上學那筆錢問。」
「從什麼時候開始你成我們倆的頭兒啦?」鄭易清打趣地說。
「你給我們倆都分配完工作了,那我想知道一下領導明天幹什麼?」
榮志仁說:「我明天辦理投資公司的註冊手續。」鄭易清一聽榮志仁明天就要去辦理公司註冊手續,感覺馬上就有了,他說:「行啊我說志仁,我看你是早就計劃好了吧?公司名字叫什麼?說出來我們給你參謀參謀!」薩仁高娃急忙說:「對呀志仁,雖然這公司是你的,我們倆怎麼也得幫著你參謀參謀啊!說說,叫什麼名字?」
榮志仁說:「長安嘉道理投資有限公司。」
薩仁高娃說:「這個名字有點美國投資公司的意思!我記得美國有個什麼公司好像叫什麼道瓊斯,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工商局辦註冊手續。工商局郭局長也是我們青聯的委員,我和他很熟。另外我讓集團財務總監王國梁給你把錢先打到你的理賓斯傳媒公司,怎麼用你自己看著安排吧。」
鄭易清說:「那咱們明天分頭行動,今天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榮志仁說:「什麼叫你就先回去了,我也得回去!」薩仁高娃說:「志仁,你就別回去了,明天咱們一起走。」榮志仁說:「姐,還是算了吧,我明早直接過來就行了。我和鄭律師搭伴一起回去了!」
鄭易清和榮志仁從薩仁高娃家出來之後,鄭易清說:「志仁,算了,我看咱倆還是別回去了,我們到香格里拉開間房算了。」榮志仁說:「好啊,那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2008年4月20日,一大早薩仁高娃就給榮志仁打來電話:「志仁,我已經和李光富的律師聯繫過了,莊律師說他星期一乘最早的航班去,如果不出意外,大概上午10點左右就能和李光富見面。莊海濤說他會見後就回來和咱們見面。」榮志仁說:「好啊,那咱們就等消息吧。」
「志仁,咱們今天去不成工商局了。」榮志仁聽薩仁高娃這麼說,以為又出了什麼事,急忙問:「怎麼了,又出什麼事啦?」薩仁高娃說:「沒出什麼事,只是我們日子過得糊塗了,今天是星期天!工商局不上班。」
榮志仁連忙說:「哎,都怪我,我怎麼把這個事兒給忘了。」薩仁高娃說:「那咱們今天怎麼安排呀?」榮志仁想了想說:「這樣吧,我約長青醫藥有限公司的董事長劉梅見個面,和她談談收購的事。」薩仁高娃說:「那好,你在家等著,我去接你!」榮志仁說:「你到香格里拉1208吧,我和鄭律師在這兒呢。」薩仁高娃說:「讓你住姐家你偏不住,花那個冤枉錢幹啥?」榮志仁趕忙解釋說:「是鄭律師請客,就腐敗這麼一次還被你批評。」
一聽薩仁高娃要過來,鄭易清和榮志仁趕緊洗漱,鄭易清讓服務生把房間也收拾了一下。榮志仁洗漱完畢後給長青醫藥有限公司的董事長劉梅去了個電話,榮志仁和劉梅很熟,理賓斯公司也為長青公司做過年度營銷規劃,因此雙方約定11點在香格里拉一樓的茶室見面。
薩仁高娃到了之後,榮志仁把長青醫藥有限公司和劉梅的情況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劉梅原來是一家醫院的護士,後來認識了一個醫藥代表才知道這醫藥裡面的利潤很大,然後就辭職和這個醫藥代表成立了這家長青醫藥有限公司。再後來劉梅嫁給了長安市藥監局局長的兒子。有了靠山之後的劉梅就從那個醫藥代表手裡收購了其持有的長青醫藥有限公司60%股份。目前劉梅持有長青醫藥有限公司90%的股份,劉梅母親名下持有10%的股份。劉梅的公公升任長安市副市長之後,劉梅又收購了一家房地產公司,開始大舉進軍利潤更豐厚的房地產領域。2008年房地產業由於受國家宏觀經濟的影響,銀行嚴格控制了房地產行業的信貸,劉梅目前的房地產公司急需大筆資金輸血。
11點整,榮志仁和薩仁高娃、鄭易清與劉梅準時碰面了。榮志仁笑著說:「幾天沒見劉總更漂亮啦!」劉梅也笑著說:「你快別拿大姐開心了,我都快急死了,你也不知道幫幫大姐啊?」榮志仁說:「那您可冤枉我了!我這不是雪中送炭來了嗎?」劉梅說:「志仁,你不是和民生銀行的師行長關係不錯嗎,怎麼樣,能不能幫著我貸點款啊?」
榮志仁微笑著說:「我的關係那有您劉總的路子野啊!您要是都沒有辦法,那我恐怕也夠嗆。對了,你們想貸多少啊?」劉梅說:「最少得一個億吧?」榮志仁說:「我給您先問一問,不過我這兒您別抱太大的希望。現在各家銀行都緊縮了房地產業的信貸額度,我估計恐怕沒戲。不過我倒是有另外一個辦法可以幫您解決一下這個問題。」
劉梅一聽榮志仁有其他辦法,就知道今天自己沒白來,她說:「志仁,你說說看,有什麼好辦法啊?」榮志仁顯得很隨意地說:「您現在是以房地產這頭為主呢,還是以長青醫藥公司那頭為主呢?」劉梅說:「當然是以房地產這頭為主,我把從醫藥公司賺的錢都投到房地產這頭了,要是房地產這頭出了問題,那我這幾年賺的錢可就全搭進去了。」榮志仁不緊不慢地說:「既然您主要以房地產這頭為主,您想沒想過出讓一些長青醫藥公司的股份套點錢啊?」
劉梅聽出來了,榮志仁這是話裡有話,她說:「今年經濟不景氣,我就是想出讓也得有人接盤啊?」榮志仁接著話茬說:「如果劉總有意轉讓,那打算轉讓多少呢?」劉梅說:「轉讓40%的股份如何?不行50%也行啊!」榮志仁說:「如果是我接盤,劉總是否可以轉讓60%呢?」
劉梅一聽榮志仁想接盤,疑惑地問:「什麼?志仁,你想接盤?」
榮志仁說:「怎麼,劉總是擔心我沒有這個實力接這個盤嗎?」
劉梅何等聰明,她話鋒一轉,笑著說:「志仁,我可沒有那個意思!你要是能接盤那再好不過了。你既懂營銷又懂管理,如果您能一次性支付我那麼多錢的話,不但幫我解決了難題,而且咱們今後又是拍檔,那我何樂而不為呢。」
榮志仁此時內心是喜悅的,他知道,一旦自己這一步成功的話,那下面收購香藥集團的事就要好談得多。想到這兒,榮志仁笑著說:「如果劉總同意轉讓60%股份的話,那咱們盡快就把這個轉讓合同簽了,我也好盡快把這個轉讓款給劉總打過去。」劉梅覺得榮志仁不像是和自己開玩笑,她說:「好啊,我明天就讓總裁辦起草轉讓協議。」榮志仁說:「如果劉總沒有意見的話,明天我就安排第三方審計事務所進行財務審計,那樣進展效率會更快一些。」劉梅打趣地說:「我哪敢有意見啊!轉眼間志仁您就成我們大老闆啦。」榮志仁哈哈一笑,說:「劉總言重了!劉總言重了!」
榮志仁今天內心非常高興,他心裡很清楚,無論是否收購香藥集團,就收購長青醫藥有限公司而言,那也是非常有利的。榮志仁笑著說:「到吃飯的點兒了,要不中午一起吃個便飯?」劉梅說:「志仁啊,改天吧,今天是星期天,我們一家三口都得去我婆婆家吃飯。要不老頭老太太又該有意見了。」榮志仁說:「那好,恭敬不如從命,那咱們就改天!」
劉梅走後,薩仁高娃問榮志仁:「志仁,你不是和我們說收購長青醫藥有限公司51%的股份嗎?怎麼又變成60%了?」榮志仁壞笑著說:「誰讓她現在這麼缺錢,又這麼急著用錢呢!」
鄭易清沖薩仁高娃說:「這回我可知道什麼叫趁火打劫了!」
……
3
大家一起送走劉梅後,鄭易清握著榮志仁的手,學著剛才劉梅的口吻說:「轉眼間志仁您就成我們大老闆啦!」薩仁高娃說:「可不是咋的,人家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志仁這可是三天河東三天就河西啊!對不對志仁?」榮志仁一笑,說:「你們倆就拿老實人開心吧。」鄭易清並不理會,依舊調侃著說:「志仁啊,都當大老闆了,今天你得好好請客!」薩仁高娃也繼續開玩笑地說:「對對對,都大老闆了,你就得請客!」
說實話,此時榮志仁心裡那叫一個美,因此他並沒有在意鄭易清和薩仁高娃的調侃,他說:「姐,你怎麼也跟著鄭律師起哄啊?」榮志仁過去一把從後面摟住鄭易清的脖子,說:「就給你30秒,過期不候,說想吃啥?」鄭易清堅決地說:「您安排我們吃啥我們就吃啥!」三個人說說笑笑地吃午飯去了。
香江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副支隊長劉新生在會上向局長李如林承認,自己在李光裕被羈押在特警訓練基地期間曾電擊過他。劉新生之所以這麼說,其實他是有把握的。劉新生向李如林敬禮之後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劉新生點了一支煙,他抽了一口之後,陷入了沉思。他想回顧一下剛才說的那些話是否有什麼漏洞或者不恰當的地方。劉新生心想,刑訊逼供罪是以產生後果為前提的,自己雖然承認電擊過李光裕,但是,這並沒有產生什麼不良後果,更沒有造成李光裕傷殘。因此說,自己承認的只是電擊過幾次李光裕,這實際上只是屬於違紀,是屬於批評教育範疇;電擊過李光裕並不就直接等同於刑訊逼供,這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法律概念。既然構不成刑訊逼供,那自己就用不著承擔任何刑事責任。既然自己的錯誤只是屬於批評教育範疇,那也談不上什麼撤職等等一系列行政處罰措施。
劉新生在會上的表態其實非常有技巧,「李局,張局,你們都是老刑警出身,我又是你們兩個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從普通刑警到大案隊隊長再到副支隊長,可以說你們是看著我成長起來的,也是你們手把手交給我怎麼辦案的,我們的辦案經驗和辦案手段也是跟你們學的」這句話實際上等於明白地告訴大家,我這一套都是和你李局、張局學的,是「你們手把手交給我怎麼辦案的」,這其實等於封死了李如林和張建國的退路。
劉新生聰明就聰明在他後面說的那句話——「李局,您別這麼說,違紀的是我,與您和大家沒有任何關係!我還是那句話,既然我是您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我就不能讓您和組織為難,既然人家說咱有刑訊逼供的嫌疑,那我就以個人的名義寫個材料,把電擊的情況如實匯報,如果構成刑訊逼供,組織上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但是,我個人希望這件事由我一個人承擔就夠了,就不要再牽連專案組的其他人了。」
劉新生這個表態表面上是說「組織上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但是這是建立在「如果構成刑訊逼供」的基礎之上的,而認定是否構成刑訊逼供在公安局內部是由局長辦公會研究決定的。劉新生後面說的那句話實際上是給兩位局長吃了定心丸「這件事由我一個人承擔就夠了,就不要再牽連專案組的其他人了」。這等於告訴兩位局長,這件事我承擔了,你們不會受到牽連。這樣一表態等於把杜海鷹也給救了,這等於也把杜海鷹的嘴給堵上了。
準確地說,劉新生這張牌打出去之後,等於告訴大家:既然要我破案,而刑警技術偵察取得的犯罪證據在法庭上不能被現行法律認定,犯罪嫌疑人又不會主動交代,如果不適當給犯罪嫌疑人上一些手段,那很多罪犯就會逃脫法律的懲罰,因此說我那麼做也是事出有因。
鄭易清逼劉新生出具曾經刑訊逼供李光裕證據的時候,劉新生說讓我考慮考慮,實際上是等於先穩住了鄭易清,給自己選擇了一條退路。因為劉新生很清楚,如果自己直接給鄭易清出具了這個刑訊逼供的證明,不但讓自己很被動,公安局會更被動,既然自己讓公安局會被動,自己又承認了刑訊逼供,那公安局正好名正言順的處理自己。劉新生之所以說讓我考慮考慮,其實是給自己留出充分的時間考慮如何處理這件事。劉新生在會上這麼公開承認電擊過李光裕,實際上不但變相否認了刑訊逼供,而且爭取了主動。同時也為自己給法院出具《關於電擊李光裕的情況說明》的行為作出了合理的解釋,就是鄭易清也挑不出劉新生什麼毛病。
劉新生左思右想,整體權衡了利弊之後,他打開電腦,開始寫《關於電擊李光裕的情況說明》:
香江市公安局黨委:
本人系局刑偵支隊副支隊長劉新生。我在「5·02」專案組辦理李光裕雇兇殺人案期間,在李光裕被羈押在特警訓練基地時,因李光裕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公然囂張地對負責審訊的專案組偵察員說:「我扒了你們警匪兩張皮!」我認為這是犯罪嫌疑人李光裕對我以及專案組偵察員的無端侮辱,這已經超出了一個從警多年的老刑警所能忍受的底線。為了懲戒一下犯罪嫌疑人的囂張氣焰,由我個人電擊了李光裕三次。在李光裕本人說不再辱罵後,在此後的審訊中沒有對李光裕實施電擊及其他懲戒措施(和我一起參加審訊的偵察員都可以證明)。
通過學習和對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警察法》、《全國公安人員辦理刑事案件程序》使我認識到,我的作為是違紀行為,我很痛心。但我想說的是,作為一個從警多年的老警察、老刑警,警察的榮譽已經成為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甚至我把警察的榮譽看得比自己生命更重要。我決不允許有人當著一個老警察、老刑警的面公然侮辱警察的。
警察是紀律部隊,每個警察都應該自覺遵守鐵的紀律。但警察在打擊犯罪保衛人民安全的同時,是否也應該維護警察自身的尊嚴呢?我之所以說這些,絕不是為自己開脫和辯解,是一個犯了錯誤的老刑警向組織述說一下心裡話。
作為刑偵支隊副支隊長,我深知自己的行為是魯莽的,也是一個老刑警不應該犯的錯誤。我的這種行為不但為警紀所不允許,也給年輕的同志作出了不好的榜樣。我請求組織處分我,並向全局廣大幹警通報,並以此事為契機,達到讓全局幹警和刑警的思想受教育的目的。
我是一個老刑警,請組織放心,我在徹底改正錯誤的同時,決不會有什麼牴觸情緒,更不會因此影響工作。我會以一個老黨員的情懷去正確對待和處理好這件事,在今後的工作中以此事件為教訓,並讓其他同志以此為戒。
現在我已經知道錯誤出在哪兒,正如李如林局長經常說的那樣:在哪兒摔倒就在哪兒爬起來。今後我會帶頭自覺遵守各項法律法規,完全徹底地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警察法》的規範對照自己的言行。
劉新生
2008年4月18日
劉新生寫完這份給香江市公安局黨委的情況說明後,他又給香江市中級人民法院寫了一份《關於電擊李光裕的情況說明》。這份說明相對比較簡單,就是給公安局那份情況說明的第一段,沒有後面的思想認識。劉新生覺得這樣既可以給鄭易清一個交代,又不會給公安局和自己帶來什麼不利的影響。
4
王國忠給粵海省打完那個越洋長途電話之後,他靜靜的思考了幾天。他認為此時自己應該回到粵海省。自己現在待在美國也沒有什麼事可幹,後半輩子不能就這麼混吃等死啊。如果自己回到粵海那就不一樣了,天時、地利、人和,自己都具備別人無法替代的優勢。可問題是自己該怎麼回去?以什麼形式和身份回去?
王國忠認為,如果自己現在就這麼回去了,說不定香江警方還會因為熊曉弟那個事找自己的麻煩,如果是那樣的話還不如不回去。最後王國忠決定,自己不但要回去,這次還要利用自己持有美國綠卡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回去。
王國忠是持商務簽證來到美國的,為了能夠長期合法的留在美國生活,王國忠咨詢了一個專門辦理移民的美國律師。律師告訴他,像他這種情況有兩個辦法比較合適:第一,投資移民,就是向美國投資100萬美元,創造10個美國人的工作機會,經濟落後和失業率高的州投資50萬美元也可以;第二,找一個持有美國國籍的異性結婚,結婚後找律師就可以申請美國綠卡,這樣就取得了美國的永久居留權。持美國綠卡滿5年之後就可以提出申請美國國籍。但同時必須放棄中國國籍。由於辦理投資移民需要7個月的時間才能申請到美國綠卡,為了趕時間,王國忠決定採用與持有美國國籍的異性結婚這個辦法。
王國忠平時待在美國沒有什麼事,他就報了個語言班學習語言。在得知需要盡快找個持有美國國籍的異性結婚後,王國忠沒事的時候就在華人較多的社交場合出入,希望借此結識擁有美國國籍的異性。王國忠還在美國的很多交友類網站尋找合適的目標,他幾乎每天上像Facebook、Plaxo和match.com這樣的網站去尋找條件合適的異性。
過了一段時間,王國忠和一個離異的美籍華人女老闆頻繁約會。通過接觸,王國忠瞭解到這個女老闆是台灣人,丈夫在台灣一所大學工作,因其不願意隨妻子在美國生活才離婚的。這個女老闆有一個5歲的小女孩,經營著一家進出口公司。王國忠覺得這個女老闆的條件很符合自己的需要,就對她展開了追求。不久,王國忠就和這個女老闆結婚了。在這個女老闆的運作下,王國忠很快如願地申請到了美國綠卡,這樣王國忠才算是徹底解決了在美國合法居住的問題。
王國忠結婚後一直沒有幹什麼事,妻子就勸說他找個項目幹點事。剛開始王國忠沒有太在意,因為他自己心裡清楚,他弟弟王振忠讓他幫著從國內倒騰出來的錢足夠他花一輩子,因此也就沒太當回事兒。至於這次以什麼身份回國,他想了一個辦法。王國忠決定通過妻子的朋友圈找幾個人共同成立一家投資公司。如果他以一家美國投資公司首席執行官的身份返回粵海的話,那他不但可以光明正大地直接和省發改委洽談投資或收購一些有潛力的國企,自己也能成為省長和省委書記的座上賓。到時候粵海衛視和《粵海晚報》、《粵海都市報》這麼一番宣傳報道,他就成了粵海商界炙手可熱的風雲人物了。那時候不愁自己給弟弟報不了這個仇。
王國忠和妻子說了打算成立一家投資公司的想法後,妻子說:「只要你幹事就好。可你成立的這家投資公司主要投資什麼領域呢?」王國忠說:「咱們這家投資公司的規模剛開始有幾百萬美元就可以啦。投資區域,前幾年主要在中國內地,準確地說就是中國的粵海省。至於投資領域,起步階段主要是具備發展潛力的節能環保型國企;投資形式上,我計劃先通過關係尋找一家目前正在改制的中等規模的環保型國企,將其控股,然後引進新的投資機構,最後通過登陸中國內地的中小企業板或者香港創業板、美國納斯達克上市,然後就徹底退出。」
「行啊老公,別看你平時不哼不哈的,這企業資本運營套路還是非常在行呀!原來我以為你只是在臥室挺棒的,沒想到你的商業智慧同樣出色啊。前期大概需要多少錢啊?如果資金需求不是特別大的話,我可以成為你的第一個合夥人。」
王國忠見妻子很欣賞自己的商業構想,信心也增強了不少,他說:「前期孵化資金大概需要五百萬美金。我這裡能拿出一百萬美金,我打算把這個商業計劃講給一些有興趣的投資人,這樣這個項目就可以啟動了。」
「老公啊,如果你個人能出一百萬美金啟動這個項目,那其他投資人就會對你這個項目有信心。我個人入股五十萬美金,我在週末給你召集一些朋友,你把你這個項目的想法、贏利模式、商業風險以及你在粵海省可利用的人際關係等等都詳細給他們講一講。我覺得應該問題不大,我對你有信心。」王國忠說:「你剛才聽我這麼說,你認為你最擔心的是什麼?或者說你最想瞭解什麼?」
「老公啊,說實話,我什麼都擔心!因為你是我先生,因為我信任你,因為我希望你有事兒做,所以我才投資成為你的合作人。其他那些朋友都對你不瞭解,對粵海省更不瞭解,甚至有的人對中國都不瞭解,因此你想說服他們,必須要做一份美國式的商業計劃書,闡述一下中國市場的商業價值,詳細介紹一下粵海省的商業環境和產業結構特點,不要刻意重點強調你在粵海的人際關係,因為最靠不住的往往就是人際關係;你要提前和粵海有關方面取得聯繫,要預先選擇一到兩家準備收購的企業作為重點推薦對象,這樣人家聽你介紹的時候就不會覺得太空,這樣就很容易就某一家企業是否有前景、是否值得收購這樣更具體的問題展開實質性的探討。當然,你要有心理準備,一定會有反對意見!只要你把你認為值得收購的理由和價值用他們能夠聽懂的商業語言告訴他們,那麼認同你觀點的那部分人就是你要尋找的合作夥伴。」
「哎呀,我的好太太,你簡直太牛了。」王國忠原來以為妻子只是一個小商人,今天深入地一談才知道,人家的商業智慧和商業技巧比自己可強多了。王國忠說:「我真沒有想到我夢寐以求的知己原來就近在眼前啊!如果咱倆雙劍合璧,那簡直就可以橫掃江湖了!」
「去去去,瞧你說的,我不是金庸,你也不是梁羽生,我們倆憑啥橫掃江湖?我說老公呀,這回你領教了女人的重要性了吧!」
王國忠覺得妻子的話很有道理,他就埋頭把準備工作做得更充分一些。王國忠用化名以外商的身份和粵海省國資委、招商局取得了聯繫,問對方是否有環保型國企改制或者股權轉讓的。當時有一家生產包裝紙的國企因為體制原因面臨倒閉破產的邊緣,正在尋求改制或者整體轉讓。王國忠把這家企業的相關資料進行了系統化研究,而且對國際和中國內地包裝紙市場進行了分析和研究,他認為,隨著中國內地市場人民物質生活水平的飛速提升,包裝紙市場將是一個具有龐大可持續發展的市場,這裡面一定蘊藏著豐厚的經濟利益。
王國忠按照妻子的建議,撰寫了一份非常美國化的商業計劃書。王國忠的妻子對他說:「親愛的,你的商業計劃書已經OK了。但是這還遠遠不夠,別人投資給你的項目投資首先是投資你這個人!因為大家在投資一個項目的時候,除了詳細考核項目的可行性之外,還要重點考核項目的負責人是否值得信任,是否有過企業運營經驗以及失敗經驗,還要從不同渠道用不同方式考察你的信用狀況,以及你的領導才能和協調人際關係的能力。可以說,如何讓他們下決心給你投資的關鍵就是你這個人!」
「我怎麼感覺這有點像競選總統呢?」王國忠認為妻子的觀點是對的。他說:「那我該怎麼辦呢?」
「首先你應該非常富有自信和激情地把這個項目用最簡短的語言向大家闡述清楚,特別是你要在3分鐘之內先把這個項目的贏利模式向大家說清楚!在此之前你還要把投資人有可能提出的各種問題梳理出來,以便在回答的時候讓投資人更滿意。你不能把這當成一場演講,你必須把它當成你的公司上市路演那樣,把能考慮到的每個細節都要考慮到。另外,親愛的,你一定要挑選一套體面的投資人最熟悉和必備的職業正裝——阿瑪尼,因為你的形象價值百萬!這一點非常重要。」
王國忠說:「有你這麼能幹的太太輔佐我,我相信我會徹底征服他們。」
王國忠主持的項目說明會如期召開了。會議的場地選在Hilton酒店的會議室。王國忠的妻子拉來了20多位對此表示出興趣的投資人。王國忠特意聘請了一位來自北京的廚師為大家烹製豐盛的中國美食。由於提前通知了來賓說明會後有抽獎和中國美食,因此來賓對說明會的重視程度和興趣都很高。
由於王國忠在家給妻子已經提前演講了兩次,也模擬了投資人提問環節,因此王國忠在這場投資說明會上的表現非常出色。現場有8名投資人就表示願意投資,並約定會後商談具體投資細節和成立投資公司相關問題。
王國忠和妻子都沒有想到,這次投資說明會和8名投資人共募集了650萬美金。
不久,王國忠主持召開了第一次股東大會。股東大會確定公司名稱為——美國凱曼資本有限公司,大會確定了公司董事會章程,並選舉出了公司第一屆董事會成員,王國忠當選為副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
律師很快為王國忠辦理好了美國凱曼資本有限公司的全套註冊手續。王國忠妻子還特意找朋友為公司開通了英文網站。
「為什麼不把中文網站也一起開通?」王國忠覺得開通中文網站會更適應中國內地客戶。「老公啊,你從此時此刻開始,你一定要時刻牢記:凱曼資本是一家國際投資公司。你見過哪家國際投資公司有中文說明?越是全英文介紹,越表明公司的全球性!再說,無論是全球哪個區域的客戶,都不會沒有精通英文的員工。」
「對,還是英文的好!這樣才能體現國際性、全球性。」王國忠感覺自己終於能大顯身手了。
王國忠開始計劃著自己什麼時候回粵海了,他覺得現在他該和那個與他通話的人徹底攤牌了。
榮志仁托歐陽曉冬和院裡談收購香藥集團的事,歐陽曉冬認為,要是真有人能收購香藥集團,那5000多個下崗工人的飯碗問題就解決了,香藥集團也用不著破產了。她覺得這是個好事,無論從哪個角度說都應該給榮志仁幫這個忙。
歐陽曉冬覺得這個事情重大,應該直接找香江市中院院長周文宣。歐陽曉冬先給周文宣辦公室去了個電話。周文宣一聽有人想收購香藥集團,急忙說:「曉冬,你趕緊上來,我在辦公室等你。」
「曉冬啊,快說說情況!」周文宣一邊給歐陽曉冬倒水一邊說,「要是有人能收購香藥集團那咱們法院不但徹底解脫了,市裡也會覺得咱們法院這是給市裡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啊!」
「哦,周院長,香藥集團的事有這麼嚴重?」
「可不是!香藥集團的工人成天上訪圍攻市委、市政府,王文超書記和李英傑市長這幾天正為這個事兒頭疼不已。可偏偏這個時候這幾家債權銀行又向咱們提出破產申請,你說這不是落井下石嗎?可你法院又不得不立案,也不能不審理吧?」
「也是,那您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我也正為這個事兒發愁呢。王文超書記和李英傑市長讓咱們往後拖一拖,可這麼總拖著也不是個事兒啊,根本問題還是沒有解決。銀行那邊找了省裡領導,領導說:香藥集團是國有資產,那銀行就不是國有資產啦?既然香藥集團不但不能使國有資產政增值,而且已經負債纍纍,那就應該按照市場規律辦事;既然銀行經濟效益不錯,那就更不應該讓香藥集團這個包袱把經濟效益好的銀行拖垮!你們法院要認真看待這個問題,這是新時期法院在處理國有資產問題上的認識問題和立場問題,你們不要有地方保護主義和小團體意識,要拿出魄力和勇氣,要排除一切阻力和干擾處理好這件事,而且要抓緊時間處理好這件事。」
「周院長,那您可太為難了!」
「是呀,你看我這滿嘴的火泡!咱們法院是香江市人大任命的,你說咱們能不聽王文超書記和李英傑市長的話嗎?可話又說回來,省領導說的也沒錯,你說咱敢不聽嗎?曉冬,快說說,誰想收購香藥集團?」
「是我一個朋友介紹的,長安嘉道理投資有限公司。」
「他們沒說想怎麼收購?」
「他們說想以承擔債務的形式收購香藥集團。」
「哦,那也行啊!管他以什麼形式收購呢,只要收購並且承擔債務那就用不著破產啦!」周文宣心想:只要有人想背這個包袱,那就沒我法院什麼事兒啦,我也用不著兩頭為難了,他問:「不知道他們的資金實力怎麼樣?」
「應該沒問題。」歐陽曉冬說。
「人現在還在香江嗎?」
「他們已經回長安啦。不過您如果想見他們,我可以讓他們過來和您面談。」
「那倒不必!」周文宣一擺手說,「這樣,你下午和我一起去市裡向王文超書記和李英傑市長當面匯報。」
「周院長,您去就行,我就用不著去了吧?」
「那怎麼行呢?如果這個事兒辦成了,你就是咱們香江的大功臣,市裡和院裡都要重獎你。」周文宣之所以非要堅持帶歐陽曉冬一起去,他實際上是給自己留了個退路,如果事情辦成了,功勞是自己的,市領導認為自己會辦事;萬一事情沒有辦成,市領導也清楚,事情不是我聯繫的,我是盡力了,你也怪不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