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見到范小玉,張青雲在心裡就暗暗驚歎,這個女人長得太好了,讓人簡直是無可挑剔,那身材、那眼神、那氣質,用天生尤物來形容,絲毫也不過分。要在以前,這樣的女人自己是根本沒有機會見到的,更別說面對面地交談、聊天、吃飯了。這個女人要是考得上大學,絕對是當之無愧的校花。
想起上大學,張青雲就覺得那時候自己的感情是特別灰暗。一個農村孩子,從來就沒有見過什麼世面,本身就是個勤奮的鄉下少年,高中畢業之前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離家三十多公裡的縣城,陡然間就到了北京,進入國內一流的名牌大學,這一切都讓他感到有些措手不及。看到的一切對他都是那麼新鮮,特別是見到那些漂亮的城市女孩子。
他長期生活的農村和縣城,這樣的女孩子是難得一見的,她們仿佛和他來自不同的世界,張青雲覺得自己的打扮實在有點土,臉上的表情也不好,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沒有見過什麼大世面。對城裡女孩子的氣質、穿著,他非常感興趣,他就是搞不懂,簡簡單單的一件衣服,比如牛仔褲、白襯衫,穿在那些女孩子身上,被她們剛剛發育的屁股撐得滿滿的,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讓他看了心裡都緊張得發顫。
有一次他們班和另外一個系女生多的班舉行周末聯歡,一下來了十幾個他不認識的女孩子,那幫女孩子個個能歌善舞,熱情大方。有一個長相漂亮、身材很好的女孩子主動邀請張青雲跳舞,人家把手都伸過來了,張青雲還扭扭捏捏地推托說:“對不起,我不會跳,我不會跳!”
女孩子說:“沒關系,我教你。”手依然伸著,堅持要教張青雲跳舞。
張青雲臉紅著站了起來,把手放在了女孩子的腰上,剛接觸到女孩子柔軟的腰部,就感到手心一陣酥麻,這是一種從未體會過的神奇的感覺。
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他把手放在了一個女性的腰部,感受到異性帶給他的激動、溫馨,他更緊張了,手都不知道怎麼放,四肢僵硬,腿機械地挪來挪去,動作姿勢丑陋極了,連他自己都對自己的表現感到絕望,他感到有點對不起邀請自己的女孩子。
好在一支曲子很快就完了,他放開女孩子,充滿真誠地對她笑了笑說:“謝謝你了,我不會跳。”
女孩子笑了笑說:“沒關系的,多跳跳就會了。”說完就找了另一個位子,坐了下來。
這是張青雲第一次和女孩子親密地接觸。高中時候,他是個一心只知道學習的書呆子,為了考上大學,他不顧一切。他學習好,雖然他感到班裡有些女孩子默默地喜歡過他,但為了不分心,他故意裝作不知道。有一個女孩子大膽些,走到張青雲旁邊時,故意多次碰他的胳膊,張青雲看一眼她緩緩移動的身子,仍然埋頭讀書。因為他知道,等待自己的命運只有一條路,考上大學,除此之外,他的人生幾乎沒有路可走。他不能分心,這些縣城裡的女孩子是可愛,但她們和自己是不一樣的人,她們有城市戶口,父母都是大大小小的頭目,就是考不上大學,她們可以上技校,畢業後照樣有個穩定的工作,而自己是個農村孩子,只有回家種那二畝地,那樣的日子是自己根本不願意面對的。這樣的女孩子,到時候根本就不會屬於自己,甚至不會多看自己一眼。
沒有談過戀愛,家裡沒有同齡的女孩子,這讓張青雲十分缺乏和陌生女孩子打交道的經驗,他膽子又小,不敢主動開口追哪個女孩子,雖然他也會默默喜歡那些女孩子。
教張青雲跳舞的女孩子叫杜倩,是上海人,這是張青雲後來偷偷打聽到的。他曾經有一段時間想追這個女孩子,但仔細掂量了一下,發現自己簡直沒有任何可以拿得出手的東西,長相一般,學習一般,不是校園的歌星,不是體育明星,不是學生會的干部,家裡也沒有錢,不是學生中的大款,簡直是沒有任何吸引漂亮女孩子的資本。
那時候,大學裡的女孩子,都喜歡那些有些歪才的學生,比如你會彈一手好吉他,會唱流行歌曲,經常在學校舉行的各種大型晚會上露露臉;要麼你籃球打得好,足球踢得好,進入了校隊,經常在賽場上打比賽;要麼你能折騰,進入了校學生會,當上了主席、副主席的,最不濟,當上了這部長那部長的;最差了,你打架出名了也行,證明你狠,只要不被學校開除,就保准有美女愛你,就算她不愛你,你只要追了她,她也不敢不從,哪個男生敢接近她,打他就是了。沒人要了,她還得乖乖地跟你。
像張青雲這種,一抓一大把的人,想泡到長得漂亮的女孩子做朋友,根本不可能!看著別人出雙入對,他只有眼饞的份。唯一的一次,他想了幾天,終於鼓起勇氣,給杜倩寫了一封信,表達了自己的情感,要求杜倩做他的女朋友。結果他很快就收到了回信,杜倩表示,她已經有男朋友了,不可能再和他發展。
張青雲收到回信後萬念俱灰,脆弱敏感的心靈又一次受到沉重打擊,從此他對漂亮的女人懷有深深的怨恨和警惕,他喜歡她們,對她們充滿了好奇,同時又防備她們,認為她們都是一些勢利的人,鼠目寸光,靠自己的身子周旋在各種男人之間,獲取更大的利益。
大學畢業之後,到了省城裡,他的心靈又受到新的一輪更大更沉重的打擊,這種打擊來自工作上的不順心,仕途上的不得志。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因為這些,直接導致了一個嚴重的後果,他根本沒有機會接觸那些長得好看的、生活在社會上層的女人,這是他感受到的最大的痛苦。
美女是這個世界上最稀缺的資源!沒有權力,沒有財富,沒有地位,沒有名譽,哪個美女願意跟你過苦日子?
三十三歲的張青雲感到,上帝對自己還真是夠好的,他終於開眼了,幸運的大門向自己封閉了幾十年,現在終於向自己轟然敞開,久久壓抑的心情需要釋放,人生得意須盡歡,現在的張青雲真正體會到“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天”的滋味。
張青雲承認,自己對范小玉是喜歡的。這種感覺是擋也擋不住的,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看到這樣的女人,你就不會不喜歡。這是男人共同的心理特征,沒辦法,漂亮的女人就是有這個魅力。
以前自己也喜歡漂亮女人,但那只是想想而已,因為以自己小教員的地位,也確實難得泡到漂亮的女人。對自己的老婆,張青雲現在也說不上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反正鄭麗麗那張日漸衰敗的臉和有些臃腫的身材,已經讓張青雲感到特別的厭倦。
自己的老婆本來就說不上漂亮,又生過孩子,身材早早就變形了,就是再打扮,也是那個樣子了。張青雲每次和她做愛,都盡量不開燈,生怕自己看到她那肉嘟嘟的水桶腰和松軟的肚皮,自己沒了性欲。
張青雲這時候就覺得,命運對自己欠的賬實在是太多了,假如自己出生在城市裡,像別人一樣有個好爸爸,有錢又有地位,憑自己的聰明和悟性,肯定早就泡到出色優秀的漂亮女人了。像鄭麗麗這樣的女人,自己說什麼也不會娶她做老婆。
女人啊,就是不一樣,長得好的,不用咋打扮,天生麗質,穿啥都好看,不穿更好看,當然那是讓自己的老公和情人看;長得丑的吧,再打扮也就是那個樣子,甚至越打扮越難看,穿著衣服還遮掩遮掩自己的缺點,脫了衣服,簡直是對男人眼睛的謀殺。
男人都是好色的動物。張青雲不記得在哪本書裡看過這樣的表述,他覺得,這個判斷大體上是正確的。漂亮的女人對正常的男人是有無窮的誘惑力,沒有哪個男人能夠抵擋住美女的進攻,除非他為了更大的目標刻意壓抑自己。美女永遠是男人向上的動力之一,起碼幾千年之內,這個事實還不會改變。
對范小玉,張青雲剛開始是不敢造次的,她傳說中是王天成的女人,這讓張青雲脊梁上冷汗直冒。他知道,以自己秘書的身份,要是垂涎了老板心愛的女人,這是最大的犯忌。這根本是不允許的,換了誰也不會容忍!張青雲覺得,假如自己是王天成,自己的秘書動了自己的女人,他就是再優秀,那也白搭。
很少有人能夠做到像古代的一個名臣那樣,自己的手下和自己的小妾私通,他不僅不處置,還送給手下一筆盤纏,讓他帶著自己的小妾,過正常人的日子去了。做不到,幾千年的歷史上就出了這樣一個人,恰恰說明男人對自己的情敵都是毫不手軟,該收拾時決不客氣。
范小玉到底和王天成有沒有關系,別人的議論也都是捕風捉影,誰也沒有足夠的證據,這讓張青雲無法正確地判斷。領導的隱私是不能隨便打聽的,再說了,領導當久了,不可避免地要得罪人,就會有人說閒話,攻擊你,私生活是個不錯的話題,誰也無法對證,說了就說了,你就是氣也沒有辦法,說的人太多,嘴又在人家臉上長著,誰讓你是領導?
是真是假,誰也不知道。張青雲覺得,以王天成的地位,他要是想得到范小玉這樣的女人做情婦,簡直是易如反掌。一個那麼大的官,位高權重,多少人巴結還巴結不過來,盼望著投懷送抱的女人肯定不在少數。王天成又有風度,正是最有魅力的時候,有一句話不是說,二十歲的男人是半成品,三十歲的男人是成品,四十歲的男人是精品,五十歲的男人是極品嗎,五十多歲的王天成正是經驗老到、手腕圓滑、風光無限的時候,對年輕漂亮的女人具有無窮的殺傷力,他要想得到哪個女人,實在不用費太多的力氣。
王天成的老婆劉翠芳張青雲見過後,從旁人那裡了解到,她身體一直都不太好,前幾年更是倒霉,子宮裡長了腫瘤,只好把子宮切除了。
婦女把子宮切除了,這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從另外一個意義上來說,切除了子宮的婦女身體和心理都或多或少會受到影響。張青雲老婆鄭麗麗學校裡,有幾個女教師得的也是這種病,被切除了子宮。鄭麗麗說,她們性格都有些變了,莫名其妙地發火,受了氣的女教師就在背後刻薄地罵她們,說不是女人。
張青雲說:“你們這些女人啊,真是的,這麼刻薄,人家怎麼不是女人了?就是有一點不完整嗎,一輩子這麼長,誰又能沒有個三災六難?”
但他老婆鄭麗麗說:“不騙你,沒有子宮的女人是有點不一樣,我都感覺出來了。她們私下議論,說特別煩自己的男人和自己干那事,沒有感覺了,巴不得自己的男人出去找別的女人,只要不惹自己就行了,反正眼不見心不煩。”末了又對張青雲說一句,“要是換了我,我也允許你出去花一下,都是人,只要不太出格就行了。”
張青雲瞪了她一眼,沖她一句:“烏鴉嘴,淨瞎說,真到了那一天,就你那脾氣,還不趁我睡著了把我給閹了!算了吧,我可不想做太監!”
和范小玉的關系取得突破性進展是在雙方認識半年以後。由於工作上的關系,張青雲不可避免地要和范小玉打交道,有時候一天甚至要打無數次電話,給美女打電話,實在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給別人打電話,張青雲都是咋簡單咋說,決不囉嗦,把事情交代清楚就完了;而給范小玉,張青雲卻咋囉嗦咋說,常常是交代完了,又過了一會兒,好像又想起什麼不妥當似的,再打一次,有些時候把范小玉都惹急了,說:“張秘書,你有話能不能一次說完,你這樣累不累啊?你不嫌煩我還嫌煩呢!”
張青雲厚著臉皮說:“不嫌煩,跟別人通話我決不多說一個字,跟你就不一樣了,聽你的聲音就是享受,更別說看見人了!你是做服務工作的,態度要好,不能這樣對待你的客戶,要耐心,不厭其煩,你現在是領導了,要以身作則嘛!”
范小玉一笑說:“就你嘴甜!都像你這樣,我就別打算工作了。”
張青雲說:“你是領導,本來就不用事必躬親,會指揮下屬就行了,要不要我抽時間和你交流交流經驗?”
范小玉本來就對張青雲有好感,見他這樣說,分明是對自己有意思,就說:“好吧,有時間我向你這個大才子請教請教!”
“請教談不上,隨便吹吹牛我還可以吧!”張青雲說。兩人經常有一搭沒一搭地隨便聊天,有接待任務時,張青雲還會順便和范小玉在吃飯的時候見見面,彼此很快就熟悉起來了。
在范小玉心裡,她也不排斥和張青雲交往,畢竟他是市委書記的秘書,有才華、有地位,氣質不凡,從裡到外都透露出一股威嚴和霸氣。這樣的男人,絕對不是平凡之輩。
見多識廣的范小玉早就在心裡暗暗喜歡上了張青雲,只是女性的本能讓她把自己的心思隱藏起來,裝作不動聲色。她習慣采取的措施是欲擒故縱,等待張青雲自投羅網。以她一貫的高傲,她心裡就是喜歡上了哪個男人,她也決不采取主動,因為那不符合她的個性,她就是要讓男人來主動追求自己,享受這種心理的滿足感。
又是一個周末,王天成到北京開會去了,隨行的是司機小韓和市委顧秘書長。領導出差,司機跟著方便,因為照顧領導的生活,還是司機熟悉,他也會干。買買機票,安排安排飯局,晚上幫領導准備換洗的衣服,這都是僕人做的活,司機最合適。開會嘛,就是往下面一坐,不該你發言想發言都不得,那都是提前准備好的,所以這時候張青雲要是跟來了,基本上是沒有用。伺候人的活他不願意干,也干不好。
每到領導出差,這是當秘書的最自在的日子。秘書是伺候主要領導的,領導不在家,基本是沒人敢管的。領導不在家,並不見得沒有事,事情該來的還會來,只是領導不在家,許多事情沒辦法當場處理。做秘書的此時扮演的就是一個守大營的角色,是領導的最高代表,負責為領導看好家,有什麼風吹草動,要及時匯報給領導,就是遠隔千山萬水,也要和領導隨時保持聯系,分清輕重緩急,重要的事情決不能耽誤,要通過自己的判斷,為領導提供決策依據。有時候甚至要想好幾套方案,供領導在千裡之外選擇,什麼是利,什麼是弊,要分析得頭頭是道,讓領導放心、省力。
特別是對那些對領導心懷不軌的人,這時候要特別留意他們的動向,隨時讓領導掌握第一手的信息,做好准備,隨時剿滅他們的任何進攻,確保天下太平,江山穩固。這時候秘書就是領導的順風耳、千裡眼,領導和秘書一般不同時出差,秘書此時還是領導的雷達、掃描儀,而這個角色只有秘書這樣的人才能不動聲色地擔當,他們具備兩條別的任何人都不具備的優勢,一是和領導親密的關系,二是他們個人超常的能力。
你和領導關系不親密,你的情報再准確,領導也不會相信你,你也根本沒機會接觸領導,把你的信息傳到領導的耳朵裡,你就是想拍馬屁,都沒有機會。
而做秘書的都是一些有能力的人,長期在領導身邊,跟了這樣一個一流的大師學習,他們的能力會得到超乎尋常的增長。領導有意無意的無形授權,給他們個人留下了一定的操作空間,秘書本身就是領導的代言人,他的話說是代表了領導的意思,誰也不敢反對,誰也摸不清楚。你就是有懷疑,也基本上沒機會和領導對證。
就是有一兩個不怕死的人,非要找到領導,問個究竟,問秘書的話是不是領導的本意。領導此時還是有很大回旋的余地的。如果此時發現自己原來的表態或者決策有了嚴重的不良後果,此時完全可以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把責任往秘書身上一推,自己全身而退,毫發無傷,把秘書當擋箭牌或者替罪羊。別人恨秘書,罵秘書,領導的形象依然英明偉大。
當然,秘書要受短時間的委屈,為領導背了黑鍋,這本身就是非常榮耀的事情。誰能做到這一步?只有領導完全信任的人才能讓你這樣做。短時間的吃虧不是吃虧,放心吧,等風頭過去,領導會給你加倍的補償。當然這裡也有風險,比如領導的官雖然保住了,但位子換了,到了一個權力小的部門,不能給你太多的補償了,他手裡沒有多少可以支配的東西了,那秘書犧牲了就犧牲了,只有自認倒霉。誰讓你命運不好,攤上了這樣的領導,攤上了領導這段時間。
領導出差,但找領導辦事的親戚、朋友、同事、同學不會閒著,他們該來的還是會來,來了找不到領導,找到秘書也行。有什麼事情能辦的,如果不違反什麼大的原則,張青雲就向王天成電話裡匯報一下,只要王天成同意,張青雲就會給有關部門打個電話,把事情就辦了。
各部門的頭頭接到市委書記秘書的電話,自然不敢怠慢,該審批的審批,該放行的放行。就是一切都合法,打了這個電話,最起碼從時間上會更快點。找王天成的人也感到臉上有面子,去有關部門跑手續的時候,胸脯就會挺得老高,讓那些辦具體事情的工作人員高看一眼,以為他們都是些了不起的人,活動能力這麼大,認識這麼大的領導。
其實知道底細的張青雲覺得,有時候他們根本就是無聊地沒事找事,借辦事的機會和王天成套套近乎,生怕王天成把他們忘了,不記得當年的情誼了。他們有的僅僅是和王天成一起工作過,有的是同學了幾年,有的可能當年和王天成吃過幾次飯。他們的事情如果從一開始就不找領導,自己去跑,也一樣能辦得下來。只是時間可能沒有那麼快而已。
他們反正有的是時間,來了,就要個面子,領導在家不在家,都沒關系。反正領導不在秘書在,找到誰都有飯吃。張青雲看他們大老遠來了,給領導匯報了一下,就給他們安排吃,安排住,臨走時還要安排車送。對那些客人,領導可以怠慢他們,做秘書的,決不能擺架子,要不然這些人就會不滿,就會隨時向領導打你的小報告,告你大條,不會做人。
領導一聽肯定會不高興,認為你一定有錯誤的地方,要不然人家怎麼會對你有意見?先批評你一頓再說。所以當秘書的,什麼也馬虎不得,盡量要做到滴水不漏,不容易啊不容易!
周末晚九點多鍾,陪完了兩撥客人,和他們吃完了飯,把他們分別送到開好的客房裡,張青雲覺得渾身真累。這迎來送往的事情也是如此費時費力。面對一幫子不生不熟的面孔,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因為怕客人冷場,還要研究客人的身份、職業、興趣,話淨揀有意思的說,有時候實在是沒話找話,還要敬酒,夾菜,一餐飯下來,口干舌燥,只好不住地喝水,身上更是離不了潤喉片。水喝多了,就會不住地上廁所,回到家裡,見了鄭麗麗,他連話都懶得說了,洗洗澡直接就上床睡覺了。
兒子找他聊天,他只有擺擺手,點點頭,算發表了自己的意見。晚上和老婆睡覺,更是不再柔情似水,情意綿綿,說點情話,逗一逗老婆開心,似乎成了非常遙遠的事情。因為這鄭麗麗對他意見越來越大,夫妻生活也不協調了,有時候憋不住,兩口子就是做了,鄭麗麗也是心不在焉,根本不投入,更別說配合配合了,讓張青雲感到非常沒有意思,像強奸婦女似的。
張青雲有一次實在忍不住,折騰了半天看她下面一點反應也沒有,又干又澀,頓時心裡壓抑過久的火氣就冒了出來,說:“你是個木頭啊?才三十多歲的人,跟進入了更年期似的。”
他老婆鄭麗麗一聽就更火了,一把把他從身子上推下來,怒氣沖天地說:“有你這樣干的嗎?一點情調也沒有!想了就上來了,拼命地蹭啊蹭啊,一點也不顧及人家的情緒。你原來的本事和耐心哪去啦?虧你也是個有文化的人,女人的性心理都不懂!上來就想干,就想舒服,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我是機器啊,你一上來,按下按鈕,水就出來了?”
說完一轉身,給了張青雲一個後背,身子僵硬得成了死人,一句話也不說。張青雲這時候也顧不得自己累和困了,把自己的女人得罪了,得趕緊哄,不然矛盾過夜,會越積越大。
女人家,心眼小,但也好哄,只要你工作做到家,摸著了她的脾氣。這時候什麼高興給她說什麼,她想要什麼就答應她什麼,然後臉親著,手摸著,不出半小時,她的氣就消了,身子也不僵硬了,心裡也不排斥了,再順勢把事情進行到底,說不定又是一個小高潮。要麼說兩口子沒有隔夜仇,關鍵是男人要會做,要會討女人歡心,不能和她拉弓,要順著她,迎合她,女人的心是柔軟的,她就是再堅強,也頂不住男人軟磨硬泡。
這個張青雲有經驗,沒有什麼書上教過他這一招,這是生活、是婚姻、是長期的實踐讓他學會了這一切,對待女人,有時候也是一門學問,況且這門學問沒有人能教得了你,就是教了你也不會用。只有自己悟透了,經歷了,實踐過了,你才真懂!
陪完客人,在酒店大堂裡,張青雲迎面碰到了范小玉。張青雲看她眉頭緊鎖,好像有什麼心事。女人家,事情多,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愛發火找事,這個張青雲懂。
看到這樣的美女郁郁寡歡,張青雲就動了惻隱之心,反正今天是周末,領導又不在家,老婆也知道他現在忙得是腳不沾地,也不要求他陪,張青雲要是想和哪個美女約會,他還是能夠找到時間。
再說了,憐香惜玉是男人的本性,女人不快樂的時候,一般就是她最脆弱的時候,這時候進攻,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平常時間,她堅強得要命,圍著她轉的男人多了去了,有你沒你都一樣,那時候她才懶得搭理你。
張青雲覺得,一個男人得有事業,有了事業才自信,就像自己,當初多麼不擅長和美女打交道,一見美女就有心理障礙,表情也不自然了,語言也不風趣了,別人還沒亂,自己先亂了陣腳,別說進攻了,連一點點先打開尷尬局面的勇氣都沒有,更別提別的進展了。
而現在不一樣了,地位的提高、學識的積累、眼界的開闊都讓張青雲覺得,和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男人比,自己都不比他們差,只是命運給每個人的機會不同,如果給自己那樣的機會,他相信憑自己的悟性,自己可能干得更出色。
從別人看自己的目光中,張青雲也體會到,自己的身價在倍增。這讓張青雲心裡很受用,他的言談舉止更加瀟灑自如,語言風趣幽默,像一個天生的外交家,駕輕就熟地周旋在各色人物、各種勢力之間,見了美女,也不再是初出茅廬的小伙子,緊張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看著悶悶不樂的范小玉,張青雲一笑說:“美女,想什麼呢?這麼心事重重的,要不我找個地方,給你散散心?”
范小玉說:“你沒有事了?”
張青雲說:“沒了,該陪的陪完了,領導出差開會去了,我自由了,有的是時間。”
范小玉說:“那好,我想唱歌了,心裡煩,想發洩發洩。”
張青雲說:“好啊,我去開車,咱們現在就走,我帶你去個新地方,換換環境,調節調節心情。”
范小玉說:“你等我一下,我到房間裡換套衣服。”說完就轉身乘電梯上樓了。作為賓館的副總,范小玉在賓館六樓有一間臥室,平常值班時她就住在那兒。
張青雲估計她換衣服還需要十幾分鍾,女人家,干什麼都慢,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更麻煩,穿什麼衣服出去啊,做什麼發型啊,配什麼裝飾品啊,思忖思忖這,想想那,沒有十幾二十分鍾的,根本出不了門口。
張青雲看看表,晚上九點十五分,就走到院子裡的那棵大樹底下,給老婆掛了個電話,說:“我還有客人沒有招待完,如果實在太晚了,就不回去休息了,你和兒子先睡啊,不用等我。我沒准頭的。”
他老婆鄭麗麗也已經習慣了,就答應一聲,把電話掛了。張青雲又在大樹底下晃了幾分鍾,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到了停車場,把自己那輛帕薩特開了出來。前幾年黨校鼓勵老師學車,給每個老師報銷一半的費用,張青雲看閒著沒事,也去學過,得了駕駛證。但他沒有買車,也沒有公車可開,到了市委,這個本事正好用得上。辦公室有的是機動車,司機也不少,因為張青雲事情多,班長特意安排了司機小李跟張青雲跑。小李是剛從部隊轉業不久的軍人,對張青雲尊敬得很,有時候張青雲辦事不想帶他了,就說:“小李,今天你就休息休息吧,我有點私事,把車鑰匙給我。”
碰到這時候,小李也高興,不用伺候他了,可以乘機放松放松,干點自己的事情。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張青雲發動汽車,緩緩地停在了賓館的大門口,正好二十分鍾,范小玉才款款地走出來。
張青雲看她換了一套黑色的連衣裙,個子顯得更高了,臉上的皮膚雪白,長長的頭發隨意地披在肩頭,比平時穿職業裝時更自然、更漂亮了。張青雲早早就按下了車窗的按鈕,沖范小玉一擺手,范小玉就發現了他,沖他的車子走過來。
張青雲側側身子,把前邊的車門打開,范小玉屁股先坐了進來,然後是修長的雙腿,坐好後她迅速關上車門,按了車窗的按鈕,把車窗慢慢關好,才和張青雲說話。
在范小玉坐進車子裡的一瞬間,張青雲看到了她那被裙子包裹的緊繃繃的屁股,圓圓的,翹翹的,線條非常的完美,心裡按捺不住地一陣激動。車子發動,緩緩地開出了賓館的大門口,拐了兩個路口,上了清河大道。
范小玉問張青雲:“咱們去哪兒?”
張青雲說:“去外環,那裡有個台灣人剛開的歌廳,聽說音響設備非常好,在東州可能是最好的了。安靜,不容易碰到熟人。”
范小玉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張青雲算算開到地方要十幾分鍾,就沒話找話,和范小玉聊天,說:“你今天怎麼了,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了?”
范小玉哎了一聲說:“煩!最近幾個月都煩!關於我的議論你可能也聽說了,那些嚼舌頭的人真可惡!沒有的事他們傳得跟真的似的。”
張青雲看她這樣說,分明是暗示自己,她和王天成沒有關系,心裡就是又一陣激動。如果真是誤傳,是別人刻意的造謠,那就更好了,自己和她交往就是安全的,就不會引起王天成的反感,就是發生了親密的關系,那也是兩個人的私事,跟別人無礙。想到這裡,就安慰她說:“嘴在別人頭上長著,別人愛怎麼議論就隨他去吧,這種事情不好計較,有時候會越描越黑,索性不理它還好。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歪!”
范小玉說:“我也知道這個道理,但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張青雲說:“好了,有我在,我給你消消氣。你要是氣得肚子脹了,我可以免費給你按摩按摩!”說著看了一眼范小玉那修長的雙腿,換擋位時,忍不住摸了一把。
范小玉一把把他的手撥開,說:“看不出,你還是個色狼!”
張青雲說:“見了你這樣的美女,只要是正常的男人,他都會有反應的,何況我!不是我流氓,而是你太漂亮了!你要是使美人計,我肯定會將計就計!”
一句話把范小玉逗得哈哈大笑,她說:“張青雲你這個壞蛋!肯定勾引過不少純情的姑娘,就你這嘴皮子,不知道多少女人上過你的當!我可得小心點,離你遠些!”
說著笑著,車子就從清河大道上了外環。又往前開了幾分鍾,到了去機場的路口旁,就看到一座二十多層的豪華建築矗立在那裡,燈火輝煌,這是一家新開業的四星級飯店——金玉滿堂大酒店。
這家酒店剛開業時,張青雲就知道,他幾乎每個星期都要去一趟機場,或是接客人,或是送客人,從機場進入市區,離老遠就可以看見這家飯店了。花仙子夜總會就在這家酒店的三樓,張青雲此前也沒去過,他只是看過這家酒店剛開業時在報紙上做的廣告,知道這裡的設備不錯。
當初范小玉問他去哪兒,他第一反應就是去這裡,離市區遠,清靜,不容易碰到熟人,心態也更放松。再說了,這個酒店的名字也吉祥,金玉滿堂,多富貴。再加上今天的女主角是大美女范小玉,憑感覺,張青雲覺得,既然范小玉肯跟他一起出來,說明內心是不排斥他的,只要功夫做到了家,和她開開房,享受享受魚水之歡,還是有這個可能的。再不濟了,也可以抱抱摸摸親親,和她調調情,洗洗眼睛。能夠帶這麼漂亮的女人出來唱歌,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光彩的事。下一步究竟怎麼走,張青雲也沒有太多的把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隨機應變了。
停好車,拿上公文包,兩個人肩並肩地走進了酒店的大堂。從停車場上的車子的數量,張青雲判斷,這家剛開業的酒店生意還不是太紅火,剛開始,有個被公眾接受的過程。這樣好,自己就是不想到人多的地方,身份不一樣了,市委書記的秘書,接觸的人多了,你不認識別人,別人說不定會認識你。身邊又帶了這樣一個大美女,到哪裡都是人們注意的焦點。兩人加快了步子,坐上電梯,很快就到了三樓的夜總會。
四個迎賓小姐熱情地迎上來,張青雲邊往裡面走,邊交代說:“找一個音響效果最好的包廂,我和我太太唱會兒歌!隱蔽點的,不要讓外人打擾!”
領班的小姐看他氣宇軒昂的樣子,看他帶的女人又是那麼漂亮,知道他是有身份的人,不敢怠慢,問他一共有多少客人。
張青雲說:“就我和我太太兩個。”說完沖范小玉壞笑了一下,伸手過去,拉著她的胳臂,和自己挎到一起。范小玉看人多,不便發作,就盯了他一眼,隨了他。張青雲看一計得逞,就更大膽了,索性攥著范小玉又白又嫩的手,挾持著往前走。外人看來,這絕對是一對親密的情人。
進了包廂,張青雲看了看,包廂不大,平時也就是供五六個人用的,如今就他和范小玉兩個人,算可以了,就學著領班的小姐問范小玉:“太太,滿意不滿意?要不要換個更大點的?”
范小玉說:“就這樣吧,大了空蕩蕩的,人少不好玩!”
領班的小姐說:“你們先休息一下,一會兒服務員會來服務。”說完就掩上門,退了出去。
門剛掩上,范小玉就抬起她那粉拳,沖張青雲後背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說:“你這個壞蛋!臉皮真厚,誰是你太太?”
張青雲順勢一把把她摟在懷裡,說:“帶著你這樣的美女出來,說是自己太太,是一個男人最光彩的事!如此好事我豈能錯過?”
范小玉推了幾次,掙扎了一會兒,看沒有效果,索性抬起頭,臉紅紅的,兩個美麗的大眼睛逼視著張青雲說:“你是真心對我好還是逢場作戲?”
張青雲說:“我向上天發誓,我是真心喜歡你!騙你天打五雷轟!”兩個人正說著,響起了敲門聲,張青雲只好放開范小玉,說了聲,“請進!”
服務員過來了,兩個人坐下,張青雲讓范小玉點東西,范小玉點了些小吃,又要了一個中果盤。張青雲問她想喝什麼酒。范小玉說:“喝點紅酒吧!”張青雲就點了一瓶最貴的紅酒。
東西上來,張青雲對服務員擺擺手說:“我們自己服務了,有什麼需要我再喊你。”
服務員點了點頭,彎腰退了出去。
張青雲為了調動范小玉的情緒,說:“咱倆玩擲色子吧,誰輸了誰喝酒。”
平時范小玉和姐妹們也玩過這個,一聽就來了興趣,茶幾上准備的有現成的色子,兩個人立即開始,范小玉像個孩子似的,興高采烈的。幾輪下來,兩個人都喝了不少酒,看看一瓶酒快沒了,張青雲感到臉上發熱,看看范小玉頭發也亂了,衣服也不整了,笑的聲音也誇張起來,臉上紅撲撲的,更可愛了,也開始放得開了。張青雲借和她碰杯的機會,摟摟她的腰,摸摸她的背,眼睛也不閒著,從她的領口處瞟了幾眼范小玉的乳房,可以看到她兩個圓圓的乳房的輪廓,看得張青雲心裡是一陣激動,下邊脹得難受,頂住自己的褲子,擠得都有點痛了。
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張青雲提議,唱會兒歌,跳會兒舞,活動活動。范小玉先唱了一首,張青雲看她投入地唱著,聲音確實好聽,不住地贊美她。歌聲一結束,張青雲拼命地鼓掌,拿起水果盤子裡的一把小紅傘,單腿跪下,算是給范小玉送花。他這個滑稽的動作把范小玉逗得哈哈大笑,頭仰著,差點笑岔了氣。
張青雲看她這樣,連忙迎上去,抱著她,手順勢在她後背上胡嚕著。然後是跳舞,張青雲使壞,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裡,跳貼面舞。張青雲的個子是一米七二,范小玉穿著高跟鞋,個頭比張青雲還高,張青雲一低頭,正好把自己的嘴巴放到了范小玉的脖子上,就順勢親了起來。范小玉此時也不掙扎了,溫順地站在那裡,讓張青雲肆意胡為。女人啊,到了這個時候,身子已不聽使喚,全身已經動了真情,只有隨波逐流了。張青雲看她不反抗,索性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她豐滿的翹屁股上,使勁地捏著揉著。范小玉好久沒有男人惹了,哪受得了這個,一會兒身子就軟了,趴在張青雲肩頭,溫順得像一只小貓。張青雲覺得,自己的下面頂住了范小玉的小肚子,熱得要命,范小玉肯定也有感覺了。
張青雲看時機已經成熟了,就對范小玉說:“我去總台開間房子,我們不回去了吧!”
范小玉點了點頭,算是表示了同意。
張青雲以最快的速度辦好了手續,拿著房間的房卡,回到包廂的時候,服務員已經等在那裡了,買了單,要了發票,兩人直接坐電梯,到了十六樓的豪華房間。一進去,把門拴好,放下皮包,張青雲就把范小玉抱了起來,不由分說,放在了床上。雙手捧起范小玉的粉臉,就是一陣狂親。范小玉也被他搞得氣喘吁吁,不能自已。看著下面實在憋得難受,張青雲就開始撩范小玉的裙子,脫她的內褲。
范小玉掙扎了一下,說:“還沒有洗澡,等一下!”
張青雲說:“都要瘋了,等不及了!”說完托著范小玉的腰,硬往下扯范小玉的內褲。范小玉看說服不了他,也只好從了他,抬起自己的屁股,讓他褪下自己的內褲。張青雲看了一眼她的下面,也已經是汪洋一片。
這一夜,兩個人像發情的動物,不住地折騰,在對方身上發洩著積壓太久的情欲。
和范小玉的這一夜狂歡,徹底改變了張青雲對女性這個群體的一貫看法。在以往,張青雲也和別的男人一樣,沒有得到漂亮女人做老婆或者做情人,有一種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心理,往往自嘲地認為,天下所有的女人都一樣,關上燈,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麼差別。
雖然自己的老婆不漂亮,但健康、干淨就行了,反正比起別的女人,一個零件也不少。但這次和范小玉的一夜狂歡,讓張青雲深刻地認識到,漂亮的女人和不漂亮的女人差別簡直是太大了,那種感覺簡直是無法形容。世界上所有的動物之間,再也沒有任何一個種群,有女性這個種群個體與個體之間的差異大。可以說有的是落入人間的精靈,你就是僅僅和她有一夜的肌膚之親,就會一輩子無法忘懷;而有的女人,丑陋得無法形容,你甚至都不想多看她一眼。要不古往今來,多少帝王將相、文人騷客,為了美麗的女子可以拋頭顱、灑熱血,甚至賭上身家性命,鬧得江山傾覆,社稷不保,真正是“沖冠一怒為紅顏”。
為什麼?就是在這些梟雄眼裡,人世間的一切一切,和這些傾城傾國的美人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她們的一顰一笑,帶給自己心理上的滿足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替代的。
張青雲覺得,自己雖然不算是梟雄,但說是個才子,似乎不算過分,自己應該是有福氣消受范小玉這樣的女人的,有這樣的女人相配,自己的人生才沒有缺憾!
張青雲把房間的床頭燈調得非常柔和,借著溫暖的燈光,看著范小玉一絲不掛、美麗無比的身子,從不同的角度,他打量來打量去,像欣賞一件精美的藝術品。范小玉顯然是累了,側著身,喉嚨裡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她的頭發亂蓬蓬的,散落在雪白的枕套上。屁股向後努力地撅著,像兩個熟透了的大蘋果,嬌艷欲滴。
張青雲情不自禁,用手輕輕地撫摩著,又忍不住,用舌頭舔了起來。他的動作顯然又弄醒了范小玉,范小玉輕輕用手把他的臉移開,說:“累了,休息會兒吧!”
張青雲說:“太激動了,睡不著!”
范小玉翻過身子來,說:“還沒要夠啊,饞貓!你都折騰三次了。沒見過哪個男人像你,不讓人歇著!”
張青雲順著她的話問:“你見識過多少個男人了?”
范小玉陡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就半睜開眼,糊弄張青雲說:“我隨便說著玩的,沒幾個男人,我原來談過一個男朋友的。”
張青雲問:“現在還聯系嗎?我算第幾個?”
范小玉用手指頭點了一下他的腦門說:“看看,你一個大男人也會吃醋!我和他早沒有聯系了,我在北京上班時談的,回來之後就再沒有聯系過。”
張青雲說:“我知道,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到哪兒都會有大把的男人追的。我只是想問你一句,你和王天成到底有沒有關系,你千萬別介意,我必須知道真相,因為這對我很重要!你要是和他有關系,我只能退出,要不然後果就嚴重了。”
范小玉一笑說:“怎麼?還有你怕的時候?你怎麼這麼怕他?”
張青雲說:“怕談不上,他又不能吃了我!我只是心理上有負擔。他是我的老板,我是他的秘書,是伺候他的。我動了他喜歡的女人,這是以下犯上,他畢竟對我有恩,從別人手裡搶女人,我沒有心理負擔,甚至會有一種成就感;但從他手裡,我還做不到。你們要是有親密的關系,我就知趣地退出,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也不埋怨你,雖然我從心裡非常喜歡你!”
范小玉冷冷地一笑說:“喜歡我,喜歡我的男人可是一抓一大把。我問你,你考慮過我的未來嗎?當你追我勾引我時,你考慮過我今後怎麼辦嗎?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把我們女人當玩具,看上了就想得到,得到了玩過了不新鮮了,就不珍惜了,就隨手扔掉,去尋找另一個目標。”
張青雲看她這樣說,顯然是觸動了她內心裡的傷痕,就半躺下,趴在她光光的身子上抱著她說:“我向天發誓,我是真心對你的!你是我今生今世最喜歡的女人,我要給你完整的生活。但我請求你給我時間,我現在這個身份,鬧離婚副作用顯然太大,我找到合適的機會,就和我妻子離婚,和你結婚。”
范小玉看他這麼保證,臉上的表情頓時放松了好多,對他說:“好了好了,我就是那麼一說!我二十八歲了,也拖不起了。只要你有這個心,也算我沒有白跟你好一場。離婚的事情,以後再談,我也知道,作為一個男人,在官場上混,也不容易。沒有事業,誰也看不起你。不能為了我,把你弄得什麼也不是!那我不成了害人精了。就是娶了我,你父母也不會原諒我,在你們那個家我也挺不起腰桿!我給你幾年時間考慮,到時候你要是辜負了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張青雲見她這麼說,忙歡天喜地地抱著她,在臉上又是一陣狂親,說:“你真好,我的好老婆,得到你是我一生的幸福!你這樣的大美女,多少男人盯著啊,我高興還來不及,恨不得天天抱著你,哪捨得把你往別人身上推啊!”
范小玉被他哄得心花怒放,高興地說:“我也跟你說實話,我和王天成沒有任何關系。剛開始時,我也真是暗暗喜歡過他,只要他有個明顯的暗示,說不定我還真是會跟他,但他沒有。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他也只是問我工作上的事情,從沒有像有些領導那樣,見了美女,喜歡動手動腳的。我打心眼裡感激他,特別是他收拾了董懷仁。那是個壞東西,他對我早就想下手了,有一次我去他辦公室,一進去,他就關上了門,抱住要親我,我不讓,他就硬抱著不丟,還使勁地揉我的屁股,要不是我急中生智,說我例假來了,不方便,等身上干淨了再給他,讓他耐心等幾天。他以為我答應他了,才放開我。為了不讓他糟蹋我,我才忍不住,到王天成那兒告了他,沒想到他很快就垮台了。”
和范小玉發生關系後,張青雲開始討厭面對他老婆鄭麗麗日漸臃腫的肉體。沒見過范小玉的裸體之前,張青雲還是很癡迷自己老婆光光的身子的,特別是鄭麗麗洗完澡後,渾身上下肉乎乎,皮膚白白的,像一條美人魚。臉雖然說不上好看,但五官還端正。
每當她頭發濕漉漉的,肩膀上搭一條浴巾,只穿著三角內褲,兩個奶子晃悠悠地從衛生間走進臥室裡,張青雲都要狠狠地盯著她看一會兒,看得鄭麗麗心裡也燃起一團火。聽聽兒子那個房間已經沒有了動靜,兩口子就迫不及待地開始了新一輪的搏殺,直到張青雲筋疲力盡,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在鄭麗麗充滿彈性的肚皮上,張青雲獲得了極大的生理滿足,這種滿足讓他感到生活非常美好,繃緊的神經徹底得到解放,這是他最好的催眠劑。每次當鄭麗麗還沉浸在巨大的興奮中,想和他聊聊天時,講了幾句看他沒吭聲,一回頭發現他已經發出了沉重的鼾聲。
看到這種情況,鄭麗麗心裡也會不高興,但日子久了,也就習慣了,畢竟是自己的男人,自己不心疼誰心疼。不聊天就不聊天吧,反正結婚這麼多年了,也沒有什麼有意思的話題聊了。
如果生活沒有變化,張青雲還一如既往地做著自己的小政治教員,他相信,自己是沒有機會得到范小玉這樣的大美女的。他甚至假設,就是偶爾有一天兩個人突然見面了,范小玉可能看都不會多看他一眼,因為像他這樣的身份,以范小玉的美麗,反差太大,在當今的社會,簡直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正是一個偶然的機會,自己的命運得到了改變,被王天成看上,做了市委書記的秘書,還是一個人,分量就完全不一樣了。自己從一個窮小子,一個達官顯貴看都不看一眼的毛頭小伙子,成了大領導身邊的紅人,位雖不高,權雖不大,但位置關鍵,誰也無法忽視。
自己胸脯也挺起來了,頭也昂起來了,說話也利索了,氣質也灑脫了,也引人注目了,也有美女對自己放電了,這一切都是他媽的權力鬧的,看來男人離了權力是不行,權力的魅力真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替代!要不然好多領導一旦失去權力,立即像抽去了龍骨的風箏,蔫不唧兒的,很快就委靡下來,生活再也提不起精神,一檢查不是這病就是那病,嚴重的就去馬克思他老人家那裡報到去了。
張青雲相信,如果自己永遠不得志,沒有和范小玉這樣的女人同床共枕過,自己就不會知道女人之間還有如此巨大的差別,自己就會本本分分,和鄭麗麗白頭偕老。但現在不一樣了,生活全亂了套,人的欲望一旦被勾起,它就會煥發出巨大的能量,把你過去的生活打得粉碎,想再回頭,已經完全不可能了。
現在的張青雲特別怕和鄭麗麗上床、做愛,他尤其不想再多看一眼自己老婆的裸體。每當他在外面和范小玉瘋狂之後,回到家裡,面對鄭麗麗那顯得如此平庸的臉,張青雲心裡就感到一陣陣的悲涼。他自問,這個如此普通的女人竟然是我十幾年同床共枕的老婆嗎?我當初為什麼會要了她?
但轉念一想,張青雲又為自己的後悔、怨恨感到羞愧,他認為自己也是一個勢利的小人,過河拆橋。以當時自己的條件,能娶到鄭麗麗這樣的女人做老婆,應該算不錯的了。哪知道自己也和別的男人一樣,人一闊就變臉,就嫌棄自己的糟糠之妻!人性啊人性,是人誰都不能免俗。
誰說男人不勢利?從自己身上反思,張青雲覺得,男人也是社會人,也會隨著變化了的客觀實際變化,而地位的改變可以改變別人在你心中的位置,像現在,和鄭麗麗睡覺,張青雲覺得委屈。而和范小玉睡覺,張青雲覺得幸福無比。
郎有才,女有貌,才算是旗鼓相當、天生絕配,和范小玉做夫妻,才不枉自己的才子風流。
但和范小玉來往多了,在她肚皮上耗費了太多的精力,張青雲就只有千方百計地找借口,逃避和鄭麗麗睡覺、做愛。他總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欺騙鄭麗麗。鄭麗麗是個大大咧咧的女人,絕對沒想到自己的老公在外面偷吃,她只是可憐他忙,工作太累,盡量不打擾他,讓他休息好。
為了安排和范小玉的不斷幽會,張青雲像一個地下工作者,施展著自己的才華。他從來沒有什麼規律,隨心所欲,想在哪兒就去哪兒,有時候會利用短短的半個小時的時間,出現在范小玉的房間裡。范小玉害怕,放不開,他勸范小玉,有時候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安全。張青雲覺得,要是在戰爭年代,自己搞地下工作,也絕對是一把好手。
和自己相處久了,他發現,范小玉也慢慢習慣了他的生活方式,完全跟得上他的節拍,什麼時候要,只要稍微調調情,范小玉很快就進入了狀態,那種妖嬈,那種媚態,讓張青雲欲仙欲死,每次都帶給他銷魂的感覺。女人啊,真是個好東西!尤其是像范小玉這樣漂亮性感的女人!
這樣的日子在一天天過去,張青雲享受著這一個妻子、一個情人的日子,竟然平安無事,生活完美得沒有一點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