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特別羨慕能在雜誌上開專欄的作家。隨手寫個專欄寫句感想都能讓別人跟隨你情緒起伏。
寫字後,也曾寫過卷首,寫過專欄。直到這時,才明白,所有的風光背後,都是辛苦堆積。寫專欄雖然像寫日記一樣,但作為一個已經開始寫周記的人,我感覺「鴨梨」非常大。
所以當若大梨通知我要給B版寫專欄時,我前所未有的失眠了。
從花火創刊以來,我和B版就有深刻的緣分,我記得第一次寫B版寫的是卷首。之後寫了新人推薦,很久之後,當我發了自己也數不清的文,被讀者記起時,有很多人曾告訴我,姐姐,我看你的第一篇文是在花火B,從《海是倒過來的天》到《悲傷的穿山甲找不到穿山乙》。這兩個最美的流傳,我都給了B版。
因為自己寫稿低產,又加好吃懶做,所以很少和B版的你們見面。
真的謝謝你們還記得「夏七夕」這三個字,調查表上「最喜歡的寫手」寫下我的名字,街角的報刊亭買下《後來我們都哭了》,為我創下銷量神話。
這期本身是寫了稿子的,但因為字數超過,藍朵朵留出的版面不夠,所以移到了下期。
在這期間,我和若大梨曾產生這樣的對話。
我:若若,那我把這個稿子先給A吧。
若若:你敢給A,藍朵朵一定會去跳樓。
我:可是我不習慣等稿子排版呀。
若若:不管!給你說認真的!休想!
後來掙扎良久,雖然A版的雪人每天Q,微博,面對面,電話連環催稿,但最後我還是決定把最喜歡的這篇稿子留在了B版。
我對若若說,好,我也要和B版的讀者多見面了。
以後每期,你們都將看到我這張陰魂不散的臉活躍在寫手專欄裡,甚至是每期的文章裡還能看到我這張老臉。那時,不曉得你們會不會厭煩。估計會在調查表「最喜歡的寫手「後寫,我看夠了夏七夕。
那時我應該不會傷心,而是回家吧。
因為寫字的這些年,我一直在外漂泊,常覺得辛苦。所以經常在有人問起,七夕姐,你以後會一直寫下去嗎。
我會告訴他們,我的青春有限,我只能在有限的時間裡講故事給你們聽。至於以後,我想回到我一直惦記的故鄉。雖然我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可能。
因為我明白,到不了的是遠方,而回不去的,便是故鄉。
不過我知道,很久以後我大概不再會有力氣縱情聲色,也不再有力氣講故事,那時,我或許會素衣簡行,嫁作人婦。也有一種微乎其微的可能,我將一直流浪下去,說故事,講風月,談時政。
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後的事了,或許和今天的天氣有關,我又有些傷感的情緒導致把你們當老友一樣碎碎念。
閒話不說,曬下我寫給下期B版的稿子吧,2010年,我最喜歡最喜歡的一篇——《我在灰燼裡等你》:
我和你相差五歲,曾經我以為這是我站在你那些漂亮女友面前沾沾自喜的優勢,後來才發現,那是你我無法跨越的桎梏。
在我認識你的這十年裡,你一直在走,我一直在跑,可是到最後,我依舊無法追趕上你的步伐。
我以為這長長地一生,只要我一直孜孜不倦,生命總會賜我一個穩妥安排。任誰會想到,浮華落盡,路途遙遠,我再也無法走到你身邊。
……
……
我掛了電話後,男友問我怎麼了,為什麼會哭的滿臉淚水。
我說,一個好朋友去世。
我沒有講你是我十年來愛慕的人,依賴的人。
因為我知道,從此以後,你將會被我永埋心底,永不見天日。
蘇澈,這麼多年,你如閒庭漫步,我企圖用跑的方式都無法追趕上你。
我一直想告訴你一個秘密,那年的中考,其實我是故意沖了一夜的冷水澡才病倒的,因為我不想考的那麼好,我想和你念一所學校,聞你聞過的空氣,看你看過的花,坐你坐過的課桌,抽你抽過的煙。
可是最後我即將蹣跚步入你身邊,你卻轉身抽離。你的身影,一直都追隨著千尋,我不嫉妒。
愛的方式有很多,傷害,佔有,爭吵,刺探,從一開始我便選擇了遠觀。
你定會說我清醒,其實我只是膽小,我害怕受到傷害,所以選擇了最自保的一種方式。
可是這一刻,我突然後悔,當初為什麼不選擇追隨。
如果此刻我能在你身邊,能陪你一起融入在灰燼裡,那該是一件多麼壯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