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萍餘怒未消:「你少跟我講抗戰的大道理,我都懂,關鍵在於你剛才的表現,一臉的輕薄相,居然還和鬼子擠眉弄眼,看著就這麼面目可憎。」
「別生氣了,秋萍,實話告訴你,剛才我都捏著一把汗,要是那鬼子的刺刀挑起的不是被子而是褥子就麻煩了,你的槍就在褥子下面,幸虧他們沒發現。」
徐金戈把褥子從櫃子裡拿出來鋪在地上,嘴裡發著牢騷:「一般情況下男人當然要讓著女人,但也有例外,譬如武松遇見開黑店的孫二娘,要是一味退讓恐怕就成了人肉包子。」
楊秋萍大笑起來:「以前我還真沒發現,你還挺幽默的,拐彎抹角地誇了自己,還把我罵成母夜叉,你可真夠壞的……咦,你在幹什麼?」
徐金戈沒好氣地說:「沒幹什麼,打地鋪睡覺唄。」
楊秋萍沉默了,她趴在床沿邊看徐金戈鋪好被褥躺下,目光中有了一種柔情,徐金戈發現她正盯著自己,眼神有些異樣,便用被子蒙住了頭。
「……夫君。」楊秋萍的聲音裡有了一絲哀怨。
「秋萍,你叫誰呢?」徐金戈把頭從被子裡探出來問。
「叫你呢,你不是我丈夫嗎?我們可是拜過天地的。」
「哦,我記不得了,我們好像是為了工作才被迫住在一起,任務一結束我們各走各的。」徐金戈翻了個身閉上眼睛。
「金戈兄,上床睡吧,剛才那個警察摸出褥子是涼的,要不是你腦子快就糟了,為……為了工作,你還是到床上睡吧。」楊秋萍的聲音越來越小。
「算了吧,我一個人睡地鋪習慣了,你那槍還頂著火呢。」徐金戈點燃了一支煙,輕飄飄地向天花板噴出一個煙圈。
楊秋萍終於火了,她大喊起來:「徐金戈,你這個混蛋,你還要我跪下來求你嗎?你就會欺負我,我恨你……」她的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嗚咽著把頭埋進了枕頭。
徐金戈愣了一會兒,慌忙掐滅了煙,站起來走到床邊,輕輕撩開楊秋萍的被子鑽進被窩……
楊秋萍此時像個無助的小女孩,抽泣著扎進徐金戈的懷裡,徐金戈默默無語地摟住她,心情很複雜,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金戈兄,抱緊我,愛撫我……」楊秋萍語無倫次地低吟。
「我看到鬼子心裡就發抖,他們不是人,是野獸,我不敢想像,要是有一天落在他們手裡會是什麼樣的結果,金戈兄,我不怕死,可我怕鬼子,有時連做夢都被嚇出一身冷汗,我承認自己膽小。」楊秋萍緊緊抱住徐金戈,身體在不停地顫抖。
「別怕,有我呢,我會保護你,我可不怕鬼子,留在北平就是為了殺鬼子漢奸,他們有什麼好怕的,一槍打上去照樣一個窟窿。」徐金戈撫摸著楊秋萍身體安慰著。
「金戈,說實話,剛認識你的時候我對你印象不太好,你這個人冷冷的,永遠是面無表情,看女人的眼神也是高高在上的感覺,所以討厭你。」
「嗯,那你什麼時候改變印象的呢?」
「金戈,你可真夠壞的,你們男人怎麼就不明白,要用心去征服一個女人,而不是靠粗暴,靠蠻橫,你知道我為什麼後來改變了對你的看法嗎?就因為你骨子裡還是個君子,我們生活在一間屋子裡,要是你想做什麼,肯定能做成,你可以強迫我,我沒有能力制止你,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丈夫,如果你強行佔有我,我連哭訴的地方都沒有,可你沒這麼做,你沒有利用自己的特權,而是尊重了我的意願,我……真的很感謝你……」
「秋萍,你這麼誇我,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既然你要求我做個君子,那我還是做到底吧,我去地鋪睡。」他說著準備下床。
楊秋萍一把抱住徐金戈,將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前喃喃道:「不,我不要你離開我,我要你愛我,好好地愛我,我們過的是什麼日子?每天生活在危險之中,生活在恐怖之中,每個夜晚都在想,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我是否還活在這個世界上?親愛的,我不要恐懼,我要幸福,我要緊緊抓住每一個可以觸摸到的幸福,我要把自己……完整地交給你……你要接受我……」
徐金戈感到週身血液在燃燒,慾念在膨脹,激情在湧動,他突然發現,這個女人真的很可愛,今夜兩人之間要是不發生點兒什麼,這輩子就算是白活了,徐金戈粗魯地將楊秋萍的睡衣扯去,翻身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