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杜明:沒有人是干淨的 第一部分 沒有人是干淨的 你想要什麼樣的禮物
    師弟,送我一份禮物吧。

    嗯。

    為什麼不問為什麼要送我禮物?

    你的生日吧,是下個星期。

    師姐笑了笑,沒想到你竟然知道。

    其實師姐我知道的遠遠比你想象的多,你的生日、三圍,就算你的月經周期我也知道的。

    當我說完這話時,師姐在電話裡久久沒有說話,然後小聲地說,杜明,我很高興,是真的。以前很討厭別人問我這些,可是還是會想讓人知道,那個人就是你。

    聽著師姐的話,我感覺師姐很殘忍,因為她不但折磨自己還在折磨我。

    那你那天為什麼不……

    師姐聽到這,馬上打斷我,杜明別再說了,我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為什麼?

    因為你太干淨了。

    我干笑了幾聲說,師姐,我那麼了解你,你又了解我多少?

    很多呀,你很單純,想法總是很美好,你更適合那種像小鳥依人型的女孩子,不適合我的。

    我歎了口氣,好吧,那師姐你想要什麼樣的禮物?

    什麼樣都好,只要你送的。

    那些天我的確有些煩躁,我開始相信一切皆有因緣。我知道發生過的一切都不可能像以往的聊天那樣一笑而過。這個結果是我造成的,是師姐造成的,我們要承受這所有這些。戲子在舞台上哭泣,台下的人卻總是那麼冷漠。我已經不能改變我的台詞,而我的戲已經到了高潮,哪怕是噓聲一片,我也要繼續。師姐,在你獨幕劇中的王子也許是另一出戲的小丑,也許在你轉身時就會發現,而讓你轉身的也必定是那王子的召喚。

    我開車走到加油站時,從高速路上轉了個彎,走進了坑坑窪窪的小路。初秋農村的早晨,已經有了薄霧,打在臉上就像誰的淚水一樣冰冷。一堵牆裡斜伸出半扇樹杈,上面零星結了幾個蘋果,我伸手摘了一個放在嘴裡,青青的還是滿嘴的澀。

    幾只狗在我身邊躥來跳去,我的身上似乎有好聞的味道。它們圍著我團團轉,卻一聲不叫。我回手從背後的包裡拿出一塊肉扔在幾只狗中間,幾只狗饒有興趣的聞來聞去,然後興奮地大咬。就這樣那個34D的胸部沒出一分鍾就被這些笨狗們吃完了,剩下那點長著鮮紅乳頭的皮膚無法讓狗兒們下咽,兩只狗在拼命地互相扯拽,想爭奪那口飯後甜點。我拿起一只樹枝朝它們打去,那兩只狗低吠了幾只,松了口訕訕地跑開,我用樹枝挑起那層皮使勁地一甩,就把它扔到小路旁邊的水溝裡了。走的時候順便把趙穎的衣服掛在蘋果樹上,這是作為那個蘋果的酬謝。剩下的一半乳房和趙穎的臉皮還有她的內褲被我分別扔到了路上經過的糞池還有垃圾箱裡,回到家時天已大亮是上午八點多鍾了,我簡單地洗了個澡就睡了過去。

    當我再次睜眼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沒有做夢,這是一年來難得的好覺。可惜電話鈴在耳朵裡響來響去,我不情願地拿起電話。那邊立刻傳來王瑤的聲音,充滿了哭腔。

    杜明你怎麼還不來呀,都快交班了。

    昨天給朋友的狗做手術太長時間,有點累了我才睡醒。

    哼,竟然為了一只狗,你忘了你答應我什麼啦。

    拿著電話我都想象得出王瑤現在撅著嘴的樣子。

    沒忘呀,晚上要陪你嘛。

    沒一句正經的,你到底來不來。

    我笑笑說,當然來了,對了,王瑤你今天穿的內衣是什麼顏色的?

    王瑤啊了一聲還是小聲說了,和你上次看見的一樣。

    我沒有繼續逗她,只是問了她想吃什麼。王瑤隔著電話大叫了起來。

    我要雀巢冰激凌。

    來到醫院,在守衛室看到了我的一個郵包,是師姐寄給我的。我看著那張單子,是師姐的字,很亂。可惜今天是星期天,我只能明天再去取了。來到樓上,王瑤看到我大呼小叫的。又要喂我吃冰激凌,又要我和她們護士玩撲克,我看得出她裝得很勉強,但我還是很努力地配合著她。吃過了晚飯,她偷偷地拉著我的手進了男更衣室。

    我有點害怕,我想今晚你陪我聊天。

    行呀,我笑著答應她。

    你等等我。

    王瑤笑得十分燦爛,她轉身就跑了出去。等王瑤再回來時,她手裡拿著一個茶杯。

    特意給你沖的咖啡,我可不想你一會就睡著了,我們要談整個晚上的喲。

    嗯。

    我接過杯子喝了一口,等到她回身的時候,我順手把杯子裡的東西倒在了窗台上的花盆裡。

    王瑤盯著我看了一會,確定我已經睡著了就悄悄從我身上跨過去,打開了窗戶跳了下去。等到她的腳步聲從耳朵裡消失,我坐起來將窗台上的花盆移到了另一個窗台上,把她順手關上的窗戶也再推開,因為那扇窗戶外面沒有把手,在外面王瑤她根本不能再打開。

    我穿著白大衣睡在床上,天已經開始發黑了。風不斷地從開著的窗外吹進來,隱約帶來了幾聲蟋蟀的叫聲,在這個季節應該已經不可能再有蟋蟀了。但是事事根本無絕對,其實只要方法正確,你就會很好的生活。當你覺得你無法生活,那只是你的生活方式不對,無關這個社會絲毫。你不相信事實,不應該去逃避,那樣事實還是事實。你只有去改變,那樣事實才能成為歷史。我左手握著那張郵單,右手不停地在兩股間磨擦。也許只有這樣我才能讓夜晚好過些。我不停地想象著師姐的嘴,師姐的腰身,我不停地自瀆。隨著體液的噴薄而出,我咬住自己的手背,不讓自己哭泣。過了好久,屋子裡的風突然小了起來。身邊多了個軟軟的身體,她的雙手從背後環住我的身體,我輕輕地叫著師姐,然後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會時,坐在對面一起值班的護士孫艷看著我和王瑤一臉賊笑。王瑤有些不好意思,我在桌子下面輕輕握了一下王瑤的手,王瑤對我笑了笑。交完班,還沒等我換好衣服,王瑤就闖了進來。王瑤一把抱住我,我連忙把更衣室的門關上。

    你干嗎?

    杜明,一會我去你家吧。我今天不想回家了。

    王瑤的臉埋在我懷裡不敢看我,我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

    乖,都挺累的。今天先回家休息吧,晚上我給你打電話。

    王瑤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好久,然後點點頭笑笑離開我的懷抱,在她回身關門的瞬間,她飛快地在我臉上親了一下。王瑤的嘴唇濕潤,溫熱中又有一絲冰涼。我站在那裡手摸著臉,聽著門外王瑤腳上塑料托鞋敲擊地面的聲音越來越遠,耳朵隱約有一種回聲在響,我感覺自己似乎處在夢中,一個自己曾經做過的夢中,那種不真實感再次出現。

    我走出手術室,樓下外科很吵,好像昨天的外科的值班大夫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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