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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念基沒想到,第二天,就從夏行長那裡反饋回來了信息:孫文龍主動要求撤回已經送達商貿銀行的檢查報告,並準備把建議商貿銀行處理相關責任人的一段刪除,就是說,他不準備再追究相關人員的責任了。
「你行啊,念基,我正為這件事犯愁呢,沒想到,還是你有能量啊!」夏行長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哪裡是我有能量啊,還不是黃老爺子動了龍威,才出重拳,把這件事情擺平的。」杜念基說。
「黃老爺子也是愛才心切啊。其實,曹平林到底還是一位干將,他為了存款的事情,只是有點兒過於急功近利了,所以才想出了高息攬儲這樣的下策。從本質上來說,這個人還是不壞的。」夏行長說。
「是啊,黃老爺子也是這麼說的。」杜念基誠懇地說。
夏行長說:「說實在的,若論你們高息攬儲情節的嚴重性,給曹平林一個行政記大過的處分,也不算過分。但是如果那樣,就給人家造成硬傷了,太傷人的事情,做起來總是不好的。孫文龍就理解不到這一點。」
杜念基說:「說到這,還是要感謝你老兄理解我們商業銀行的苦處:工作要干,業務要發展,錯誤難免不犯。如果真的都像孫文龍那樣追究下去,恐怕沒有人會倖存下來的——都被他處理掉了,哪還有人幹工作?」
「他明天就要回總行了。」
「謝天謝地,總算躲過了這一劫。」
「以後可不敢再出這樣的紕漏了啊。」夏行長叮囑道。
「那是那是,吃一塹,長一智嘛。」杜念基說,兩個人笑了笑,收了線。
放下電話,杜念基的心情終於輕鬆了下來,忽然有了想喝酒的想法,就撥了李小強的手機,沒想到竟然是車鍾信接聽了電話,杜念基就說:「正好你倆在一起,出來喝酒啊?」
電話裡車鍾信說:「喝酒的事情先不忙,念基,汽車工業集團的股票出了問題。你能過來一下嗎?」他的語氣裡流露著歉意。
杜念基笑著說:「股票方面你是專家,出了問題,你找我有什麼用?」
「小強已經在我這裡了,我想找你過來,我們一起坐下來商量商量。」
「好吧,我馬上就到。」杜念基意識到,一定是汽車股份出了比較嚴重的事情,想必是車鍾信也處理不了的重大問題,否則,他是不會這麼興師動眾地找李小強和自己一起過去商量對策的。
杜念基一個人開車,很快趕到了國安證券公司。
車鍾信的辦公室裡,李小強愁眉苦臉地坐在沙發裡抽著煙,車鍾信坐在辦公桌前,眼睛盯著桌上的電腦屏幕。李荷也在屋裡,坐在車鍾信旁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俏麗的臉上也是一副嚴肅的表情。兩個多月前,李荷在杜念基的建議和請求下,已經接手汽車股份,正式做了這只股票的操盤手。
杜念基走進門,一見這樣的情景,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看了一眼李荷,李荷也看著他,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
杜念基快步走到車鍾信的辦公桌前,電腦屏幕上顯示著汽車工業集團股票「汽車股份」的日K線圖,只見連續五天以來,汽車股份接連拉出了長長的陰線,有的陰線還拖著長長的下影線。他心裡明白,長陰線表示當天的股票價格出現了大幅度的下跌,而下影線的出現,則表示那一天股價曾經一度「跳水」,只不過在收盤前又有過大幅度的回調,但是仍舊沒有挽回股價大幅下跌的敗局。他在鍵盤上敲了幾下,屏幕上先後顯示出大盤走勢和汽車股份當天的股價走勢圖,接連兩個星期以來,滬深兩市大盤一直保持著穩步攀升的良好走勢,兩市一片飄紅,跟汽車股份的K線圖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對比。再看汽車股份當天的走勢圖,杜念基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上午股票市場開盤兩個小時的時間裡,汽車股份的交易量異常放大,大量的股票被拋售出來,直拉得股價一路下跌。目前盤面上仍然掛著三百多萬股的拋單,像一把利劍一樣懸掛在盤面上,但成交量卻微乎其微,想必是市場已經被汽車股份連續的大幅度下跌嚇破了膽子,再也沒有人敢碰一碰這只面臨崩潰的股票了。
杜念基轉過頭來問李荷:「怎麼會這樣呢?」
李荷搖了搖頭說:「沒有辦法,我們已經不坐莊汽車股份了,現在這只股票的價格,完全操縱在別人的手裡。」
杜念基看著車鍾信,等待著他的解釋。
車鍾信抬起頭看了杜念基一眼說:「兩個月以來,我們一直控制著汽車股份,使它處在一個相當強勁的上升通道內,市場上普遍對這只股票看好。最近,我急需調用一筆資金,見大盤走勢很好,就想暫時把資金撤出來,臨時用一用。這樣,就指示下邊的人,拋出了絕大部分汽車股份。我心想,反正大盤向上攀升,不如把汽車股份放『單飛』,等資金回籠,再重新坐莊。沒想到,剛剛幾天的工夫,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你抽出資金做什麼用去了?」杜念基問。
車鍾信抬起眼看著他,沒有做聲。杜念基心裡就明白了,他一定是把資金投入到他與胡達成的「買賣」中去了。本來,胡達成拉車鍾信一起做走私成品油的買賣,讓車鍾信入的是「干股」,目的就是要利用車鍾信與車樵民、杜念基等人的關係,為他所謂的「買賣」鋪路搭橋。車樵民歷來小心謹慎,絕不會幹這樣違法亂紀的事情,這一點車鍾信心裡自然明瞭,所以也不敢找到他老爸頭上去,就把希望寄托在了杜念基這方面,想讓他利用商貿銀行,為走私活動建立順暢的外匯交易渠道。上次,幾個人在酒店交鋒,車鍾信一心一意想把自己拉進胡達成的走私活動中去,沒想到幾個人談崩了,車鍾信一方面覺得自己臉上無光,另一方面也就不好意思再在胡達成那裡入「干股」,坐吃利潤了,所以想出了調集資金入股的下策。他這樣挪用國安證券公司的巨額資金,已經是非常嚴重的違法行為了,此事必須嚴格保密,他礙於李荷在場,不敢說出口來。
杜念基在電腦旁邊坐了下來,問李荷:「據你分析,現在汽車股份裡面有沒有莊家?」
「肯定有莊家,而且還是大的莊家。」李荷飛快地切換著幾天來汽車股份的交易畫面,肯定地說,「對方能夠連續、集中地拋出幾十萬、幾百萬的賣單,就說明了這個問題——一般散戶、中戶和大戶是不可能集中打壓一隻股票的。」
「就是說,在十幾天的時間裡,我們大量地拋出汽車股份,而有人就在暗中大量地買進汽車股份,不知不覺之間,實現了『換莊』?」杜念基問。
「從現在的情況分析,是這樣的。而且對於這次換莊,我們竟然一無所知,一直蒙在鼓裡。」李荷說著,不無責備地看著車鍾信。
車鍾信見了,擺了擺手,無奈地對李荷說:「好了好了,你也不必責備我了。」
原來,車鍾信拋出汽車股份並沒有通知李荷。正巧那幾天李荷趕寫一篇論文,到財貿大學圖書館查閱資料,車鍾信撤莊心切,就直接指使省汽車工業集團的人拋出了汽車股份。汽車工業集團的那些外行們也沒有多想,就一味地大量打出拋單。他們根本沒有注意到,在他們拋售的同時,正有一個神秘的接莊人,悄悄地接收著汽車股份。本來,只要稍微懂行的人看一眼成交量就會明白,大量的賣單和買單同時成交,一定是有人在試圖坐莊,圖謀不軌。
這時,坐在一邊的李小強問:「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呢?我們這邊撤莊,他們那邊就坐上了莊?」
李荷說:「這說明,早就有人盯著汽車股份這只股票了。」
車鍾信說:「這一點也不難理解。很多券商和機構都知道,一直有人在控制著汽車股份,所以使它保持了比較堅挺的走勢。別人乾瞪眼地看著它一個勁地往上走,就是撈不到一分錢的好處,早就對它垂涎三尺了。最近,國家連續出台了一系列支持國有企業改革的政策和措施,促使國有企業版塊的股票整體上揚。在這種關鍵時刻,我們要撤莊,不知道有多少家機構盯著汽車股份呢,你這邊一拋出,他那邊一律通吃,絕不會手軟的。」
杜念基想了想,說:「你說的這種情況當然存在。但是如果是那樣,只能形成狼群圍攻一隻老虎的情形,最後是每一隻狼只搶到一點點兒肉。可現在從大量集中賣盤出現的情況看,對方肯定不是一群狼,而是另一隻老虎。也就是說,對方不是眾多大戶在持倉,而是一個莊家在坐莊——絕大部分的籌碼都集中在他一個人手裡。」
車鍾信聽了,也贊同地點了點頭:「讓人難以理解的是,這個神秘的莊家剛剛坐上莊,還沒有賺到錢,就急急忙忙地打壓汽車股份,他的目的何在呢?」
車鍾信的話點醒了幾個人。是啊,這個莊家確實夠神秘的。他坐莊汽車股份,好像不是為了賺錢,而是要像貓捉老鼠一樣,故意玩弄這只股票,非要把它的價位打壓下去不可。
李荷說:「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立即搞清楚,到底是誰在坐汽車股份的莊,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否則,我們在明處,人家在暗處,我們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了。」
幾個人聽了,不住地點頭。車鍾信說:「我們可以通過龍虎榜軟件,分析各家券商的交易量,看誰和我們賣出汽車股份時形成對稱交易,然後再追查是哪家機構在這家券商處開戶炒股票,這樣就基本能夠查出對方的下落了。」
「我已經讓我的助手在做這項工作了。」李荷說。
車鍾信聽了,讚許地點了點頭。
看著電腦屏幕上一根長長的陰線,杜念基陷入了沉思。現在的問題是,怎麼樣處理汽車股份目前的局面?是任它放任自流,就這麼像跳水一樣地無休無止地跌下去?還是調集資金進行托盤,挽回車鍾信創下的敗局?
可以說,汽車股份在股票市場上的表現,直接影響到汽車工業集團能否成為強勢績優股。而汽車工業集團的好與壞,則直接關係到李小強、車樵民和自己的工作。甚至包括車鍾信在內,大家都不願意看到這只股票再這樣跌下去。但是,要想阻止這樣嚴重的跳水行情,又談何容易呢?首先,要調集幾億元的資金,這一大筆錢從哪裡出?車鍾信剛剛把原來的資金挪做它用,估計一時半會兒是調不回來了。汽車工業集團那面,能夠籌集到的資金也一定非常有限。從自己這裡融資?倒不失為一個辦法,但是現在是曹平林掌管著商貿銀行的資金工作,沒有他的指示,自己是無法從行裡調出幾個億的資金來的。杜念基實在是不願意向曹平林開這個口。
錢的問題倒不是個問題,到底是何方的神秘人物在坐汽車股份的莊呢?他的目的是什麼?他有多大的資金實力?種種疑團的存在,使汽車股份成了一個神秘莫測的陷阱,使得杜念基也不敢輕易碰一碰它了,天知道這裡有多大、多深的泥潭,一旦涉足而無法自拔,導致自己從商貿銀行拆借來的巨額資金無法正常償還,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了!
這時,車鍾信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看了看來電顯示的號碼,不禁咧了咧嘴,接聽電話。杜念基在一旁聽到,電話裡,一個人在非常嚴厲地跟車鍾信說著話,就猜到這電話十有八九是車副省長打過來的了。李小強大概也猜到了,一臉壞笑地看著車鍾信。
車鍾信簡單地向車副省長介紹了汽車股份現在的情況,只是隱去了他撤資的環節。電話裡,車副省長嚴厲地向車鍾信發佈著指示,車鍾信不住地點著頭,嘴裡應著「是,是」。這個平日裡人五人六,把一切都不放在眼裡的證券公司總經理,在他老爸面前竟然如此服帖,可見車副省長教子的方式很不一般。杜念基禁不住笑了起來。
對話中,車鍾信偶爾也來上一句「也不完全怨我嘛」,為自己爭辯幾句。最後,只好說道:「好吧,我一定盡力而為。」放下了電話。
看見李荷在偷著樂,車鍾信故作生氣地說:「你還笑?再笑,我讓你坐大廳去!」說完自己也笑了起來。
杜念基就笑著說:「嘿,嘿,車總挨了呲兒,別拿下屬撒氣啊。」
「你還挺憐香惜玉的吶!」車鍾信說。杜念基同李荷的關係,幾個人早已經知道。李荷紅著臉,低下了頭。
「老頭子發了火,要求我在最短的時間內力挽狂瀾,你說怎麼辦吧。」車鍾信衝著杜念基說,擺出了一副死皮賴臉的架勢。
杜念基架起了二郎腿,滿不在乎地說:「怎麼辦是你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
「嘿!他這不是見死不救嗎?!」車鍾信指著杜念基,沖李小強說。
李小強剛要說些什麼,杜念基的手機響了起來,沒想到,電話竟然也是車樵民親自打過來的:「念基,我聽說汽車股份出了問題?」
「是這樣的。」杜念基看了看車鍾信說。車鍾信聽出是他老爸打來的電話,趕緊衝著杜念基又擠眉瞪眼又擺手。
「情況很嚴重嗎?」
杜念基說:「一些問題現在還不太明瞭,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是比較糟糕的。」
「汽車股份是我省幾家上市公司的領頭羊,它出了問題,很多方面都不好辦啊。」車副省長憂心忡忡地說。
「是啊,我們現在都很著急……」杜念基字斟句酌地說。
「好吧,就這樣吧。」車副省長沒有再說什麼,放下了電話。
杜念基抬眼看著車鍾信和李小強二人。毫無疑問,車副省長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確了:他希望杜念基幫助車鍾信和李小強,共同努力,改變汽車股份現在的局面。三個人面面相覷,杜念基抽出一支煙,點燃了,狠狠地吸了起來。
過了半天,他抬起頭問李荷:「據你估計,對方坐莊持籌的成本,大約在什麼價位上?」
李荷立即明白了杜念基的意思,她一邊快速地翻閱著一沓厚厚的資料,一邊用計算器做著運算,說:「我們已經做了初步的測算:按照我們撤莊時的拋盤價估計,他們的持籌成本大約在15元左右。我們拋出了四千萬股,而現在汽車股份的市價是20元,如果我們要接盤,至少還需要資金七八個億。」
杜念基沒想到李荷反應如此機敏,就故意逗她道:「我也沒答應就要接盤的啊?」
李荷一愣,隨後氣惱地給了他一拳,說:「快點兒的吧,我都要急死啦!」
「是啊,快點兒的吧,我們都要急死啦!」車鍾信陰陽怪氣地跟著學舌,幾個人笑了起來。
「好吧,言歸正傳。」杜念基嚴肅了起來,說,「小強,你能出多少資金?」
「我們汽車工業集團在這裡已經有一個億了,我再出一個億!」李小強咬著牙說道。
「鍾信,你也必須出兩個億!」杜念基瞪著車鍾信說。
「我?兩個億?好吧好吧,兩個億就兩個億!」車鍾信說,「真要了我的老命了!」
「那還缺四個億。」李小強看著杜念基說。
杜念基沉默了下來。忽然,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裡閃了出來。他抬起頭問李小強:「商貿銀行給你的貸款,有多少到位了?」
「大概有一點五億美元吧。」李小強說,「可是這些錢我已經花出去了啊……」
杜念基抬手打住了李小強的話頭,他站起身來,在房間中間踱著步子。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抄起電話,直接撥叫了曹平林的手機:「平林,對對,我念基啊。我想問一下,你那裡的外匯頭寸怎麼樣?」
曹平林想了想,在電話裡說:「我出來幾天了,詳細的數字不知道。但是人民幣頭寸寬綽得很,外匯頭寸很緊張,大約只有兩千萬吧。」
「是這樣,省汽車工業集團這邊緊急需要劃撥五千萬的外匯貸款。」
「是嗎?」曹平林聽了,很感意外,「可是信貸部門給我的用款計劃中,沒有這一筆啊?」
「是他們臨時改變了技術改造計劃。你看怎麼辦呢?」杜念基問。
曹平林說:「那只好從總行調頭寸了,估計得一兩天的時間。」
杜念基不禁焦急了起來:「那樣恐怕來不及了。」
電話那邊,曹平林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杜念基終於下定了決心,斟酌著說道:「平林,如果沒有外匯頭寸,就用人民幣吧。」
「人民幣?為什麼用人民幣呢?」曹平林似乎在自言自語。
杜念基沉默著,他不想再解釋了,他也不想把已經替曹平林擺平了人民銀行的事情告訴給他,如果那樣,似乎是自己在同他做著什麼交易。杜念基不想那樣做,他要看看曹平林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大約過了一分鐘的時間,曹平林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在電話裡一字一頓地問到:「念基,你有把握嗎?」
「沒有問題的。」杜念基肯定地說。
「好吧,念基。」曹平林終於說,「我這就授權資金計劃處,給你調過去四個億人民幣,保證一會兒到賬!」
「平林,謝謝你!」
「念基,你就別跟我客氣了。」曹平林在電話裡誠懇地說。
那邊,李小強已經在給汽車工業集團財會部打電話,指示他們:一旦有四個億貸款到賬,立即把資金打到國安證券公司的股票賬戶上來。
幾個人終於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好吧!」車鍾信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剩下的工作,就由我們來做了!」
他引著眾人走進了辦公室後面的套間,這是他平時休息的地方。在房間的一角,他推開一扇夾門,幾個人走進去,裡面竟然是一間足有二百平方米的大廳,在大廳中央,一字排開,擺放著十台電腦,在前面正中央的牆壁上,懸掛著兩面巨大的顯示屏。李荷看了這陣勢,禁不住輕輕地「呀!」了一聲。
車鍾信啟動電源,開啟開關,顯示屏上立刻顯示出滬深兩市的大盤行情,電腦上則顯示出各種股票的走勢。他在一張紙條上寫下了一個電話號碼,嚴肅地看著李荷說:「這個人家也掌握著八百萬左右的汽車股份,你可以在電話溝通後,跟他們做對敲,互相配合著控制股價。從今天開始,這裡就是你的工作間。我派出十名只懂簡單操作的初級操作員,歸你調遣,八個億的資金在你手上,你的任務就是:通過各種手段,重新坐莊汽車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