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胤禛剛回到乾清宮不久,就見值班的小太監稟報,李德全求見。晴川離開養心殿之後,自己也就沒去過那裡。見李德全突然到來,胤禛不由一陣心道:「他來做什麼。」剛想到這,就見李德全躬身來到跟前行禮。胤禛見他年紀也不小了,但還是老行大禮,於是勸說道:「安達,以後見朕這禮節就免了吧。」
「謝皇上關心奴才,只是什麼都可免,但是老奴對皇上的敬重禮儀是不可免得。」李德全叩頭道:「求皇上收回成命。」
見他不聽,胤禛沒好氣的擺了擺手道:「好,那就隨便你。」
「對了,來見朕有什麼事兒嗎?」胤禛嗓音一變接著問道。
「皇上,奴才有要事兒稟明皇上。」
見李德全跪在地上說道,胤禛接口回道:「有什麼事兒起來再說。」
卻見李德全對胤禛的這些話好像沒聽見,兩手撐地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說道:「皇上,奴才今天要告一人。」他想,今天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報復小順子的機會,可細細一想,這小順子和自己本就有過節,而且其中的恩怨,胤禛也深知,如果今天不把此事說的水落石出的話,不能把小順子就此搬到的話,那今後的麻煩包括自己再胤禛眼中是個什麼人,甚至對自己再宮中今後的地位和路途非常關鍵。
「哦?」一聽說李德全要今天要別人的狀,。覺感興趣的問道:「安達要告誰的狀啊?」
「回皇上的話,老奴要告乾清宮總管小順子和選秀女官挽月。」
當聽到李德全說要告小順子,胤禛的整個臉色漸漸拉了下來,又聽還要告宮女挽月,不等李德全開口,便打斷道:「他們犯了事兒,安達要告他們的狀?」
一見胤禛竟然不等自己把事兒說完,便搶先打斷自己的話為他們袒護起來,看到這,李德全心中暗暗慶幸自己早料的了這一點,忙回道:「皇上,他們何止是做了錯事,簡直是犯了宮規,犯了國法。」
「這麼嚴重?」聽李德全突然這麼說到,心中不由一陣動搖,但還是有點不相信,笑問道:「安達,不是朕說你,你和小順子之間的誤會,其實都因朕起,本來你兩個是對關係很好的父子,不想為了朕的事兒,卻讓你們父子反目成仇。可朕自登基以來,對你們這件事情,心中一直耿耿於懷,本想著等你出了天牢,便找機會,讓你們父子間的恩怨化解,,,可不想,安達出來都有幾個月了,這事兒還是一直擱在那兒沒辦,哎……」說著胤禛歎了口氣,臉上儘是憂愁之色,看了一眼窗外,接著說道:「既然,安達今天來了,那朕就讓人把小順子找來,也好讓你們之間的恩怨,就此化解,怎麼樣?」說著來到李德全跟前,把他扶了起來,接著說道:「以前不怎麼覺得,可如今,朕的心裡非常的空,非常的寂寞,,,哎,,,常人說,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知天命。」「再過幾天,朕也就五十了,只是,朕有幾個心願。」說著看了一眼李德全接著道:「這其中一個便是你和小順子之間的隔閡,你們間的恩怨全都因朕而起,朕想在有生之年,能把這些事情親手處理好。」說著向外面喊道:「來人。」
一個小太監應聲而入,跪在地上道:「皇上。」
「把小順子叫來,朕要見他,」
「庶!」
「皇上。」見那小太監退了出去,李德全躬身抱拳說道:「奴才告小順子不是因為公報私仇,而是他確實犯不可饒恕的死罪。」
胤禛見自己都說了這麼多了,李德全還死咬著不放,臉色不高興的說道:「不是?」「那是什麼事兒,還是不可饒恕的死罪,安達不妨說來聽聽?」
「皇上,說起此事,還得從十幾年前聖主皇帝(康熙)在世時說起。」李德全躬身說道:「那時,晴川姑娘還沒出宮,在良妃娘娘身邊當值。」
「皇上應該記得有一年,宮中盛傳著專門吃人頭髮的妖怪之說。」
「嗯,朕記得,那事兒後來不是查明白了嗎?是僖嬪娘娘讓人做的。」
「皇上英明。」見胤禛微微一笑,李德全鬆了口氣,接著道:「可是,僖嬪娘娘的頭髮為何突然脫落那?」
一見李德全突然這麼一說,胤禛又氣又覺得好笑,不耐煩的看了一眼李德全責備道:「安達,這事兒都過去這麼久了,現在再提起來是不是有點……」說著看向了他。
見胤禛臉色不悅,心想如果再不說的話,一會兒小順子趕來,這事兒肯定不能再提了。不行,等了這麼久才有了這個機會,可不能再錯過。李德全趕忙回道:「皇上有所不知,據奴才所查,僖嬪娘娘頭髮突然脫落,並不是因為生病,而是內有隱情。」
胤禛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看玩笑道:「安達如果那天不願在朕的身邊當差,到時候就說一聲,朕讓你去喜榮升戲班當個編戲先生,你看怎麼樣?」
話音剛落,就見李德全驚慌的跪在了地上說道:「皇上,奴才所說的事情毫無半句虛言呀,皇上。」「這僖嬪娘娘頭髮脫落那是因為借種啊!皇上。」終於把事情說到了重點,
「借種?」聽到兒,胤禛的臉色突然大變道:「說,誰借種?」
「皇上息怒。」見胤禛終於對自己所說的事兒起了疑心,心中一陣得意,忙趁熱打鐵,加油添醋道:「奴才給您慢慢到來。」
「快說!」胤禛滿臉怒氣道。
「皇上有所不知,這僖嬪娘娘進宮之前,原先和小順子是青梅竹馬……」剛說到,就見胤禛突然狠狠的「砸」一下龍案,大怒道:「李德全,你是說小順子沒閹乾淨,做出禍亂宮闈之事兒?」
「皇上,小順子當年進宮時,是奴才的乾爹馮公公給他淨的身,根本沒有閃失。」
「難道另有其人?」胤禛只是突然這麼想了一下,可不想,李德全卻接口說道:「正是,皇上。」
自古帝王最怕的就是這種禍亂宮闈的事情發生,因為這事情不但但是帶綠帽子的事兒,更是關乎儲君和整個江山的命運。為防止某些大臣和後宮中的嬪妃有染,這才定下了沒有皇上的召見任何人不許入得**,不過千防萬防這種事情還是時有發生,像秦朝的趙姬和呂不韋還有後來和嫪毐之事,不但是禍亂宮闈的事,而且還把握了朝政,要不是秦始皇聰明有才能,殺了嫪毐把生母幽禁,後果可真不敢想向。
所以,自大清開國以來,就定下了太監不許私自出宮,就是出宮,也是緊跟在皇帝身邊。大臣沒有皇帝召見根本就不允許進入宮中,當然了這條規矩自從設立軍機房後,就有了變動,因為軍機大臣時時刻刻都要等候皇帝的召見,所以這些人可以隨時進宮,不過能成為軍機大臣,那肯定是雍正皇帝身邊的近臣,就是信的過的人。相信這些人即使遇到了這種事情,也沒膽做吧。
一聽李德全說竟然另有其人,滿臉怒色的追問道:「說,這人是誰?」
「皇上息怒,恕老奴無能,如今沒能查出此人。」
「好,此事朕就任你全權負責,查出此人。」剛說到這,就見小順子走了進來跪在地上說道:「奴才叩見皇上。」
等了良久,卻始終沒聽到皇上叫起來的旨意,心中不由一陣惶恐,剛才來的路上,一聽李德全在和皇上說事情,心中突感不妙,因為李德全自從天牢出來之後,一般是不會來乾清宮的。都跪在地上這麼久了,膝蓋骨都跪的生疼起來,還沒見皇上讓自己起的意思,心中更是恐慌不安。
「小順子,抬起頭來。」胤禛突然說道:「朕有些事情要問你。」
一聽這話,小順子忙抬起頭,見胤禛臉色不悅的坐在軟榻上,李德全像個木頭人,靜靜的豎立在旁邊,心中不由一涼,回道:「只要奴才知道的,絕不會有半句虛言。」說罷看了一眼李德全,卻見李德全眼觀鼻,鼻觀心的靜靜站在旁邊目不斜視,突然感覺心中像是有快石頭堵在了胸口一時的難受。
「朕問你,你和僖嬪娘娘是不是同鄉?」胤禛突然問道。
一聽胤禛突然這麼一問,心中更是感覺不妙,想了想忙回道:「回皇上的話,奴才和僖嬪娘娘是同鄉。」
「那是不是大小就認識啊?」
「是,,,是大小就認識。」
「那是不是青梅竹馬啊?」胤禛突然拍了一下放在軟榻上桌子,擺在上面的茶杯「嘩啦!」一下掉在了地上,杯中的熱水濺的胤禛的衣服上,鞋子上,到處都是,小順子離的近,頭上、臉上、肩膀、袖子上也濺了不少。
見胤禛勃然大怒,小順子更是連大氣也不敢喘,心裡不停的在想,怎麼皇上會突然問起這件事兒?腦海中突然一下子閃過了乾爹李德全的影子,這才猛然醒悟過來,原來今天的這事兒竟然是他在幕後搗鬼,怪不得,皇上會突然問起這件事。
過了半晌,見小順子不說話,李德全微微瞧了一眼胤禛,見胤禛背著手望著窗外,心想:這是怎麼了?剛才還挺生氣的,樣子像是要殺人,人來了,怎麼卻沒有了動靜那?
就這樣,又靜靜的過了一會兒,只見胤禛轉過身來,看了一眼李德全,扭頭對跪在地上的小順子道:「朕給你三天時間的考慮,把那人的名字說出來。」
「來人!」兩個御前侍衛應聲而入,「李德全,傳朕的旨意,查儲秀宮前僖嬪娘娘死因有疑,朕命你盡快查清此事,小順子的一切職務暫廢,全權由你兼任。」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必須查清楚。
「奴才領旨。,」李德全要的正是這個結果,心中樂的跟什麼似的。
永和宮。晴川正在給德妃娘娘熬製新的治哮喘的藥。只見心蓮滿臉笑著走了過來,喊道:「晴川,晴川?」
「什麼事兒?」晴川抬起頭道:「心蓮?」
「聽說咱們這裡又添了新人?」心蓮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問道。
「嗯,我上午去的,那些人來了?」
心蓮點了點頭,接著道:「翡翠已經把那些人安排。」說罷吐了一手瓜子皮。
晴川輕哦了一聲,繼續忙著手中的活兒。
心蓮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又道:「晴川,聽說那管宮女的是挽月?」
聽到這話,晴川看了一眼旁邊的爐子,說道:「心蓮,快點火吧。」
「你配好了?」
「差不多了。」
「哦,」心蓮說著把手中的瓜子往口袋裡一放,來到爐子旁邊生氣火來。
「晴川,我問你話那?」見火生著了,心蓮拍了拍手上的灰,起身說道。
「什麼?」
見晴川這麼快就忘了剛才自己提出的那個問題,有點不高興,一努嘴,又重複了一邊:「晴川,聽說挽月這次負責招聘這次外來的宮女?」
「嗯,是啊。」
「她可是很恨你的。」」是嗎?「晴川微微一笑,把藥倒在了鍋中接著道:「我又沒惹她,她恨我做什麼?」
「唉!」見晴川把自己的話當成了耳旁風,心蓮心中又氣又急,忍不住歎了口氣說道:「晴川,你不知道,自從僖嬪娘娘不在以後,她每天說你的壞話,每天都在詛咒你,說你把僖嬪娘娘給害死了,沒了飯碗,還說將來有一日一定會為僖嬪娘娘報仇的。」
一聽心蓮這麼說道,晴川不由一怔,想起了上午在挽月那,不明不白受的那股氣,現在一想,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怎麼一回事兒。可她為什麼要這麼恨我?僖嬪娘娘又不是我害死的。
見她在哪出神,心蓮忙喊道:「晴川,晴川?」
「哦,怎麼了?」
見她回過了神兒,心蓮指了指她身後的爐子道:「火不旺了,添點柴。」
「嗯。」晴川說著往爐子裡丟了兩根木柴,不想火一下子竟然給壓滅了,一股濃煙緊接著竄了出來。嗆的二人連連咳嗽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
晴川抬頭一看,見心蓮滿臉的灰塵,忍不住大笑道:「心蓮,你快去照照鏡子吧!,呵呵。「
「哼!「心蓮卻沒有移動而是生氣的白了一眼晴川,撅起嘴來回道:「你別笑話我,看你,,,你也一樣,最好還是洗把臉。」
晴川不由一愣,摸了一下臉問道:「我臉很黑?」
「照照不就知道了嗎?」心蓮捂著嘴笑道。
「不用了,還是給我打盆水來了吧。」
「好吧。」
——————
「娘娘。」德妃睡了一會兒漸漸醒了,翡翠忙端過一杯清水說道:「娘娘。」
德妃微微搖了搖頭,道:「我不渴,放回去吧。」
「娘娘,這是八福晉吩咐過的。」
一聽是晴川囑咐過的,德妃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接過來喝了些。翡翠端過一碗湯藥接著道:「娘娘最近還咳嗽嗎?」
自從吃了晴川的藥,一天多了還真沒覺得咳嗽。見翡翠問,忙說道:「好多了,沒再咳嗽了。」
「那娘娘快喝藥。」翡翠雙手捧了過來道:「想不到,八福晉還是個深藏不露的神醫呀!」
德妃接了過來,輕輕吹了一下,抿了一口,突然感覺味道不對,忙問道:「翡翠,這藥,,,?」
「怎麼了娘娘?」一見主子,臉色不對忙問道。
「哦。」德妃突然想到了什麼,但是心裡還是有點懷疑,忙改口道:「這才幾天,藥又換了。」
一聽主子這麼一說,翡翠頓時明白過來,忙回道:「那藥不如先不要喝,咱們去問問八福晉好了。」
德妃微微一笑,仰起頭,咕隆咕隆竟然一下子便喝完了,輕輕擦了擦嘴角,說道:「你也太多心了,晴川那會害本宮?」
娘娘,這不是我多心,要是我不這麼說,你會喝嗎?想到這,翡翠微笑道:「娘娘,今天外面天氣特別的好,不如咱們到外面曬曬太陽吧。」
「嗯,好。」說著得發向門口走去,翡翠忙把門簾撩起。
可是剛一出門,迎面便聞到一股刺鼻的煙味,得發皺一下眉頭問道:「這是怎麼了?」
翡翠忙回道:「啟稟娘娘,前面小院裡,八福晉說要給娘娘配置新藥,所以就在那裡搭建了一個木棚,」
「是嗎?」德妃微笑道:「真是難為她了,,,不過,這孩子還真有心。」抬頭一看,見四周添置了一些宮女,於是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娘娘,這些人是八福晉剛剛要來的宮女。」
「什麼?」德妃臉色突然沉了下來,不悅道:「本宮不是囑咐,除了你們幾個其他人不許到這裡的嗎?」
「娘娘,她們是剛剛進來的宮女。」
「放肆!」德妃厲聲喝道:「本宮說的話,你也敢不聽?」
「女婢不敢。」
「幾個人?」
「回娘娘,一共五個。」
「好了,這些人全都給本宮登記一下,晚間時送到李公公那兒,讓他好好查查。」
「女婢知道了。」
「走吧,去看看晴川。」
翡翠這才暗暗鬆了口氣,起身跟著得發向前面院中走去。
剛穿過小門,就聽裡面說到。
「晴川,你每天都把自己忙的這麼累,圖什麼呀?」
「心蓮,我只圖心安行了吧。就你話多,老是問這個問題,小心出了宮沒人要你啊。」
「切,好心當成驢肝肺,哼!」
「怎麼了?生氣了?」
「生氣?想得美,我才懶的和你生這閒氣。」
「那快過來把這白朮在重新給我切切吧。」
「好吧。」心蓮把瓜子往口袋裡一放,坐了下來,切起了白朮,沒切幾下便喊起了腰痛,:「晴川,給我捶捶腰好嗎?」
「怎麼了,腰扭了?」
「沒有,就是酸痛。」
「好,你先放下刀,我給你捶捶。」
這心蓮根本不是腰痛,而是不想幹活,外加上眼前這些難聞的藥材,想溜而已。不想,她的這一切全都被站在外面的德妃看的一清二楚。旁邊的翡翠一見心蓮竟然是個好吃懶做的人,忙向德妃說道:「娘娘,想不到她竟是這麼一個人。」說著就要向裡面走去。
「站住,你要去那?」德妃輕聲道,
「我去教訓她一下。」
「回來,」
見主子動怒,翡翠慌忙退了回來。
「翡翠,這事兒你必擔心,晴川是個聰明人,她能不知道嗎?」
「女婢知道了。」
「知道就好。」
剛說到,就聽那心蓮又道:「哎呦,晴川,我不行了,我好睏,這裡的活兒就交給你好了。」
「好吧,你到旁邊坐坐,休息休息好了。」
見晴川這麼說道,心蓮不由一陣暗喜,可是臉上卻裝作一副歉意之色道:「我真是沒用,本想幫你的忙,可是……」
「心蓮,都是好姐妹,這麼客氣做什麼?」晴川說著指了一下旁邊的凳子道:「到那裡休息一下吧。」
不等晴川的話說完,心蓮忙道「嗯嗯,那晴川翡翠姐姐來的話,你可要通知我哦。」
「嗯。」
心蓮心中一陣樂滋滋的,坐在凳子上吃瓜子來。吃了一會兒,覺得好無聊於是開口對晴川說道:「晴川,不是新來了幾個宮女嗎?」
「你又想說什麼?」晴川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心蓮,苦笑著搖了搖頭。
「哎,我是想說,這些活兒你不會交給那些新來宮女嗎?」
「心蓮。」晴川突然停下手中的活兒,一臉凝重的對她道:「這熬藥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是萬萬不能讓別人替你做的,你知道嗎?假如你是一個太醫的話,給皇上熬藥,要是交給了別人,那出了問題誰負責?」
「啊?是啊?」心蓮咬著半截瓜子皮吃驚道:「為什麼我就沒想到那?」
晴川微微一笑,接著說道:「再說,太后娘娘的病,是一種慢性病,以目前的醫術是不可能治好的。」
德妃一聽這話,心裡突然一沉,臉色刷的一下就變白了,旁邊的翡翠一看,忙安慰道:「娘娘,別聽八福晉的話,她可能是在和心蓮開玩笑那?」「不如,我去把她叫過來,好好問問她?」
「不用了,本宮的病,本宮知道。何況,張太醫也說過,這病是治不好的,晴川她說的沒錯。」本來是想來這兒看看晴川究竟為什麼換藥,當聽到晴川剛才說的那些話時,心中一陣好笑,笑自己怎麼突然會想晴川要害自己那?
就在這時,只見一個宮女臉色焦急的走了過來道:「奴婢參見太后娘娘。」
正在凳子上翹著腿嗑瓜子的心蓮一聽這話,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一臉驚慌的看著晴川。
心蓮本想坐下歇歇,活兒全讓晴川一個人干,可剛剛坐下就聽到外面傳來宮女叩見德妃的聲音。心中一涼,慌忙站了起來,一臉驚色的望向了晴川,只見晴川向自己揮手手勢,緊接著指了指身後放藥的簍子,這才醒悟過來,一把拖過簍子裝作在撿藥。
心蓮剛一坐下,就見德妃走了過來,忙起身走了過去行禮:「奴婢參見娘娘。」
「起來吧。」德妃看了一眼跪在的心蓮,向晴川走了過去。
「娘娘來啦。」晴川施了個萬福。德妃微笑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滿桌子的藥材,來到一個藥鍋前,只見裡面放滿了藥材,卻還沒放水,於是拿起旁邊的水瓢就要往裡面放水。
「不要,娘娘。」一見德妃往砂鍋裡面添水忙喊道。
德妃不由一楞,一臉不解問道:「怎麼了?」
「那個還不能添水。」晴川忙說道,德妃輕了哦一聲,放下水瓢,拍了拍手說道:「晴川,這些都是些什麼藥材啊?」
「這些藥材是從太醫院要來的,配好了就能把娘娘的病給治好。」晴川笑道。
聽到這兒德妃心中突然一熱,忍不住問道:「晴川,本宮的病真的能治好嗎?」
德妃突然這麼問,晴川不由一愣,滿臉堆笑的回道:「娘娘,其實這病不難治,只是……」
「只是什麼?」見晴川沒往下說,德妃臉色有點焦急的追問道:「是本宮的病已經晚了嗎?還是,,,沒有可治本宮的藥。」
娘娘啊,你的病是可以治好的,可是現在卻沒有治你這病的西藥啊!你讓我怎麼辦?晴川暗暗叫苦道。
「娘娘。」翡翠突然走了進來,臉色還有點急。
「怎麼了?」
翡翠看了一眼晴川,忙道:「娘娘,有個自稱是晴川朋友的宮女,在宮外跪著。」
「我的朋友?」晴川吃驚道。見翡翠點了點頭,忙向德妃道:「娘娘,我想去看看這位自稱是我朋友的人。」
德妃臉色慈祥的微微點了點頭,道:「去吧。」
「那謝謝娘娘。」
晴川前腳剛走,心蓮後腳就跟去。翡翠見德妃微微瞇了一眼睛,會意的點了點頭,向翡翠喝道:「站住!」「你去那?」
心蓮不由一愣停下腳步,回道:「我去看看晴川。」
「不用了,你去給本宮倒杯熱茶吧。」德妃往旁邊凳子上一坐,說道。
「我?」心蓮有點不情願道:「娘娘,晴川的朋友,奴婢都認識。」
「放肆!」翡翠臉色一變,大聲喝道:「娘娘讓你倒茶,還不快去!」
心蓮渾身打了冷戰,忙回道:「娘娘息怒,奴婢這就去。」
「不用了,本宮現在不想喝茶。」德妃冷笑了一聲,說道:「不如,坐下陪本宮說會兒話吧。」說罷向翡翠丟了個眼色。翡翠點了點頭向院門走去。
「娘娘。」翡翠一走,整個院子突然靜了下來,剛才德妃還是一臉慈祥,可這時看去,卻見她一臉冷漠,而且掛在臉上的笑容卻是似笑非笑,和剛才的表情一比較,簡直是兩個人,前者像一位慈祥和諧善解人意的那種通明達理的人,而後者看上去,卻有種摸不透,不懷好意的感覺。看到這兒,心蓮由心底生出了一層寒意,慢慢的坐到德妃的旁邊,小心的喊了一聲。
德妃突然說道:「心蓮,剛才的事情,本宮可都看在了眼裡。」
聽到這話,心蓮的臉刷的一下變的慘白,渾身微微打起了冷顫。
「本宮說過,到本宮這裡的人,不能白吃白喝,你懂本宮的意思嗎?」
「娘娘,心蓮知道錯了。」心蓮臉色驚慌的跪在地上說道。
德妃微微一笑,冷冷的看了一眼她,接著道:「看來你還是不懂本宮的意思啊!」說著眼睛微微一瞪,冷冷的接著道:「從今日起,本宮讓你盯著晴川,盯著她的一言一行,明白了嗎?」
這話說的又冷又硬,聽的心蓮不由渾身打了個冷戰,避開了德妃那雙利目,低下了頭回道:「奴婢明白了。」
「好。」德妃微微一笑,起身說道:「那你現在可以去外面看看晴川的那位朋友了。」
「是,娘娘。」
剛出了院門便見翡翠站在前面,一會兒看看看左邊,一會兒又看看右邊。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翡翠是來這兒替德妃把風的。心中不由暗道:晴川,沒想到德妃娘娘竟然是個兩面人,哎,希望你還是不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不然我也要倒霉。想到這兒,腳下的步子不由加快了起來。剛走到宮門口,一陣哭泣聲傳來。心蓮不由一愣走了出去。迎面就見晴川面前跪著一個人,而且那人看上去看很面熟。不由心道:「這人怎麼這麼面熟?不行,既然都是朋友晴川怎麼能讓人家跪在地上那?我的去說說她。」
「晴川。」
「心蓮?」晴川回道:「你怎麼出來了?」
「哼。」見她生氣的白了自己一眼,走了過來,不解的問道:「誰又惹你生氣了?」
「沒有人惹我。」
「那我剛才和你說話,你為什麼不理我?」
「晴川我說你什麼好那?」心蓮一邊走一邊說道:「你怎麼能讓人家跪在地上?」「都是朋、、、友」說到「友」字時,聲音明顯的變了,一見跪在地上的那人竟然是前些天叫太監打自己的挽月,臉色刷的一下變了,那雙眼睛瞪了老大,眼裡的怒火像是要噴出來似的,渾身氣的發抖,指著跪在地上的她怒道:「晴川,你怎麼能讓她到這兒來?」
「心蓮,你能不能消消火在說話啊。」剛才還是一副打抱不平的樣兒,怎麼一轉眼就要扮演落井下石的角色?看到這兒,晴川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向跪在地上的挽月說道:「你的忙,我忙不了你,還是回去吧。」
一聽這話,心蓮忙問道:「忙?晴川,她讓你你幫什麼忙啊?」說著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挽月挖苦道:「哎呦,這是誰啊?」「哎呀,這怎麼是挽月姐姐啊?」「怎麼?你也有求人的時候啊?哈哈哈……」
見晴川這麼說道,挽月連連磕起了頭,「砰,砰,砰!」每磕一下,額頭重重的碰到一次青石板,沒幾下,額頭便流出血來。心蓮一看,忙擋在晴川身前,她知道,晴川最心軟了,雖然不知道挽月要讓她幫的是什麼忙,但瞧著架勢,肯定是件大事兒,不然,她絕不會這麼求人的,因為自己瞭解她。
見挽月的額頭血肉模糊的,還是不停的磕。而身後的晴川卻低著頭,一臉沉思的在思索著什麼,而且臉色還很為難。看到這兒,心蓮心中突然咯登了一下,外加上眼前的挽月眼看著就要昏過去了,心裡不由起了一絲同情心,說道:「晴川,她究竟要你幫什麼忙啊?」
小順子剛剛打入天牢,還沒過一盞茶的功夫,消息便傳到了挽月的耳朵裡。一聽小順子竟然打入了天牢。剛開始還以為他可能是犯了什麼錯,進去的,心想,被皇上關上幾天也好,要知道,在皇上身邊當差,而且還是被寵的人,這雙方的關係一定要把握好,最好是關係近的時候,就該拉遠一些,關係遠了的時候,就得趕緊拉近。這小順子自四阿哥登基以來便是一路順風順水的,關進去幾天也好,反正過不了幾天,皇上氣兒一消便會放出來。
可是,還沒一會兒,就見小順子的心腹張保,臉色慌張的跑了進來,一見挽月,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挽月姐,不好了,總管被皇上給下天牢了。」
「下就下唄,這麼大聲作死啊,你。」只見挽月靠著椅子,咕嚕咕嚕吸著水煙。
「哎呦,我的姐姐啊。」事情都火燒眉毛了,見她還挺悠閒,絲毫對小順子進天牢的事兒一點都不在意,張保苦著臉忙說道:「這回可真的要天塌地陷了!」
「好了好了,吵死了。」見張保吵吵著心煩,挽月把手中的水煙往桌子上一放,吐了一口雲團,問道:「他又怎麼惹著皇上了?」
「哎呦,姐姐啊。」張保忙回道:「公公這次可沒惹著皇上。」
「瞎說,沒惹著能被皇上下牢子?」見他還在為小順子遮掩,挽月有點生氣道:「在不說,我可就什麼都不管了。」
「我的姐姐呦!」張保苦著臉道:「公公這次可真沒惹著皇上,而是養心殿的李公公進去不知和皇上說了些什麼,公公就被皇上賜了罪名,打入天牢了。」
「你說什麼?」挽月一聽還被賜了罪名,心中頓覺得這事不妙,忙追問道:「皇上賜的什麼罪名?」
「小的也不知道,好像是什麼禧嬪娘娘死因有疑,現讓隆大人還有張大人和李公公一起著手調查此事……」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挽月臉色驚慌的,顫抖著手,去摸放在桌上的水煙,由於太緊張,「嘩啦!」那水煙卻把她的手撞翻,掉了地上,張保見狀,正要去撿,卻見挽月說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張保不由一愣,隨後轉身走了出去。
見張保走遠了,挽月這才重重出了一口氣。像個洩了氣的皮球,癱坐在了椅子上,眼前突然映出了僖嬪娘娘和小春(年羹堯)在房中嬉笑的情景,突然,一下子又變成了小順子,只見小順子一身囚衣,頭髮凌亂的綁在一個架子上,滿身竟是傷痕污血,旁邊還有一個肥胖的衙差手中的拿著鞭子,嘴中不知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