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香草輕輕敲了下門,見門虛掩著,推門走了進去。
來到房中,見晴川一身白色旗袍,靜靜的坐在床邊,臉色平靜的望著窗外。香草把粥放在了桌上,向晴川走了過去。
「晴川姐,晴川姐?」連喊了兩聲晴川才回過神來,香草忙說道:「晴川姐,你兩天都沒吃東西了,吃點粥吧。」見晴川點了點頭,香草忙高興的端起桌上的粥來到晴川跟前道:「晴川姐,香草來餵你。」
「好香啊!」晴川吃了一口讚道。
「好香就多吃一點。」
晴川點了點頭,又吃了兩口。
晴川住的這間房,外面是條街。這時,窗外隱隱約約傳來一陣喧鬧聲,
「現在什麼時辰了?」晴川忽然問道。
「嗯……」香草咬著嘴唇,一臉猶豫,半天只哼哼也沒說一句話。
晴川淡淡的一笑,從枕頭下取出一封信道:「香草,把這個交給姨娘。」
「現在?」香草接過來看了看,問道。
「對。」
「哦。」香草說道:「那這粥。」
「放下吧,一會兒你來了再餵我。」
聽到這,香草猶豫了一下,說道:「那我去了。」
「去吧。」
見香草走了出去,晴川忙又從枕頭底下取出另一封信放在了桌上,看了一眼窗外,喃喃道:「王爺,晴川來了。」
「姨娘,姨娘。」香草來到樓下連喊了兩聲才聽到九姨娘的聲音從後院傳來,於是便向後院走去。
這夢仙居的後院,也挺大,不僅廚房在這裡,同時也是放雜貨的地方。
「姨娘。」
「怎麼了香草?」紫煙走了過來問道。
「姐姐,晴川姐讓我給姨娘的信。」說著向九姨娘揚了揚手的信。
九姨娘正在盤點一些貨物,見晴川有信給自己,忙把香草喊了過來,拆開一看,只見上面寫道:晴川非常感謝姨娘這些天來的照顧,晴川要走了,,,」看到這九姨娘臉色大變道:「紫煙,快,快去晴川房間!」
天灰濛濛的,寒冷的北風呼嘯著。
街上行人很稀少,就連平常最繁華的幾條商業街,今天的行人也都很少,偶爾有一兩個挑著擔子叫賣的貨郎,見街上如此人少,歎了口氣向東直門走去。
這兩個貨郎是今天才到的京城,一路上聽說今天東直門外有好戲看,心想,既然有好戲看,那去的人肯定就很多。轉悠了一早上,見街上一個行人也都沒有,想肯定都去了東直門。
果然,沒走幾步就見前面不遠處人山人海,再往前面開有座高台。而四周也都站滿了很多手拿長矛的清兵。就在這時,只聽一聲「皇上駕到!」
人群中一陣騷動,緊接著就見皇上的鑾駕緩緩行了過來。站在四周的百姓慌忙跪在了地上迎接。只見胤禛一身黃袍,臉色平靜的坐在鑾駕上,左邊跟著怡親王胤祥小順子、右邊跟著張廷玉、李德全。鑾駕後面尾隨著眾大臣,一行人緩緩向高台上走去。
這高台是做什麼用的?如果不知道的話,可以隨便找一個路人問問便知。北京城的老百姓早在三天前便知道,今天這裡要發生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兒,那就是雍正皇帝要在這裡親眼賜死廉親王胤祀,由怡親王胤祥、張廷玉、阿爾松阿三位大臣做監斬人。
站在台下四周的百姓,見皇上都來了,心想,這廉親王肯定是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不然,皇上是絕不會不出宮親自來的。可眾人看了看天色這時才剛剛到巳時(上午9點到11點)而聽說今天賜死廉親王的時辰定在了午時三刻,可現在離這個時間還早著那,怎麼這早就來了?就在眾人疑惑不解,暗暗低聲議論時,夢仙居裡卻正發生著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就在九姨娘看過晴川給自己的信後,慌忙向洛晴川的房間走去。可來到洛晴川的房間一看,早已是人去屋空。看到這,九姨娘頓時慌了神兒,誰都知道今天,今天是皇上要殺廉親王的日子,這晴川不見了,這可怎麼辦?
先不說別的,就說九阿哥,要是讓人家知道晴川出了意外,那這人頭能保得住?還有那個神秘來客,連來了好幾次都是來找晴川的,這要是知道晴川出了事兒,夢仙居裡的人還不被他殺光嘍?
一聽九姨娘這麼說到,紫煙也嚇的心驚肉跳,兩腿無力。就在這時,只聽香草說的:「這裡有封信。」
紫煙慌忙來到桌前,拿起那封信正要拆開,突然被九姨娘一把搶了過去。
紫煙見九姨娘只看了一眼那信得封面,也沒拆開便要往懷裡放,紫煙忙問道:「媽媽,這信……?」
「這信不是晴川留給我們的。」九姨娘說著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向香草吩咐道:「快,備輛馬車,我們去西直門。」她想,晴川和廉親王那麼的相愛,肯定是去了東直門外的刑場。
就在這時,只見香草臉色驚慌的跑了進來說:「媽媽,九爺來了。」
聽這話,九姨娘打了個冷戰,緊接著就見九阿哥和十阿哥陰沉著臉走了走了進來。
一見九姨娘,十阿哥衝了上去一把抓住九姨娘的肩膀怒喝道:「我八嫂那?」
「晴,晴川。」九姨娘強作冷靜,道:「她,她去了東,東直門了。」
一聽這話,九阿哥忙轉身向外面走去,十阿哥見狀,狠狠的推了一把九姨娘,伸著手,警告道:「我八嫂要是出了什麼事兒的話,你們就等著陪葬吧!」說完來到門前,惡狠狠的踢了一腳房門,氣沖沖的向樓下走去。
腳步聲走遠後,九姨娘這才鬆了一口氣,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紫煙,只見她早就嚇的攤在了地上。
「唉!」九姨娘長歎了一聲,向香草吩咐道:「快去備馬車,去東直門!」
可就在這時,又聽見一陣上樓的腳步聲。現在可是上午,像青樓這個地方,上午一般是不會有客人的。
這不是客人,會是誰?九姨娘剛想到這,就見丁從雲滿臉堆笑的走了進來,身旁的吳群往桌子上放了一小袋金子,這也是丁從雲每次來這裡一貫的作風,每次來這裡都要給九姨娘一小袋金子的。
不過,這金子可不是白要的。只要金子一放,丁從雲必定要開口向九姨娘問些問題。看了一眼桌上的金子,九姨娘苦笑了笑,抬頭向丁從雲說道:「這金子,收回去吧!」「你有什麼要問的,儘管問好了。」
見九姨娘這麼說道,丁從雲遲疑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疑慮:「老闆娘,這話怎麼說?」「你我只是一個生意人,我付你錢,問你問題便是。」「如果你不收錢的話,那我豈不是就欠了你人情了嗎?」說到這呵呵笑了一下繼續道:「這世間什麼債都好還,就是這人情債,,,一旦欠下了,可就一輩子都難還得清。」說著環視了一圈屋裡,見沒有洛晴川忙問道:「老闆娘,今天我來這裡,只問你一個問題。」
九姨娘苦笑著搖了搖頭接口說道:「客觀說的沒錯,世間什麼債都好還,就是這人情債永遠還不清。」說著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晴川她走了,走了!」說著取出剛才放在桌上的那封信。
丁從雲接過來掃了一眼,轉身向門外走去。而那封信也沒拆,緩緩掉在了地上,只見信封的封皮上的那個五個「丁伯父親啟」字,竟然是用碳素筆寫的,怪不得丁從雲會只看了一眼拆也沒拆便扔在了地上。(穿越的故事就是這樣的狗血,聽說大家說八八怎麼老是沒上,呵呵快了,這下面八八就要出場……)
「時辰到!」
胤祥緩緩從袖中取出一個青澀的小瓷瓶,起身向身後的胤禛道:「皇上。」
胤禛抬頭看了一眼鉛灰色的天空,雲層緩緩向東面移動,摸了摸隱藏在袖中的那串手鏈,淡淡的說道:「在等等!」
一聽這話,胤祥不由一愣,要知道這裡可是東直門,可不是午門。在這裡殺人必須是午時三刻,因為這時候陽氣最盛,即使殺了人也不會有什麼的,如果過了這個時辰的話,殺人就不好了。所以,在這裡殺人必須是午時三刻。不過,有個地方砍頭是不受時辰影響的,那就是午門,午門陽氣最盛,不管皇上何時殺人都可以的,後來也就有了個詞兒叫——推出門斬首就是這麼一個意思。
廉親王胤祀究竟有沒有罪,在場的眾大員心裡全都明白,見皇上這麼一說,眾人心中不由一沉,心想這廉親王要是不在午時三刻死,那死後變成冤鬼來找我們這可怎麼辦?你皇上倒是無所謂,可我們這些人哪?就在眾人心中暗自埋怨胤禛時,忽然就見台下人群中一陣騷動。
只見一位女子,一身白色旗袍著身,向台上走來。由於此人一身白色,在人群中非常顯眼。隨著此人的出現,四周原本嘈雜的喧鬧聲也突然啞然而止,只有耳邊寒風的呼嘯聲外,一點雜聲也都沒有,假如這時有人往地上丟一根針的話,也都能聽見響聲。
隨著突如其來的安靜,胤禛不由緩緩抬起頭來,見晴川迎面走來,正要起身,可細細一看,見晴川一身白色衣服,心中不由一陣憤怒,一陣心痛